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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 (ALL綱,XV代)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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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上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中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下​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Bringing Back】(ALL綱)上

 

#務必要看完前篇,不然會完全看不懂時序。

 

#正篇是綱吉已經大約六十多歲的時候的故事,這篇則是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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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上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中

Four things come not back(ALL綱,XV代)下​

 

#務必要看完前篇,不然會完全看不懂時序。

 

#正篇是綱吉已經大約六十多歲的時候的故事,這篇則是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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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被西西里的人稱為教父,稱為最強的男人,在位九年的我打三十歲起便不再是首領,卻依然如同首領,被人敬仰、受人尊重,彭哥列的決策即便現任首領不知道,只要通過我,彭哥列以及同盟就會遵守,而我卻抱著這些虛榮,假裝自己沒有發現這些矛盾,假裝彭哥列平衡的崩壞並非因為自己。

 

當時的我心中總會感受到自己的痛楚,喪失了重要的夥伴的那種撕裂般的疼痛讓我必須找個發洩的管道,渾然不覺自己的存在給予他人的壓力,忘卻了其他人的生活以及痛苦,忘卻了自己應該要放手。

 

正因如此,喬托才會承受不住眾人的壓力,沒有人期待他的繼位,被笑稱是前代的魁儡,他們甚至責備他不能夠襯得上彭哥列這個名字,他那與彭哥列初代相同的名字也成了一種沉重的負擔。

 

這一切,是我的錯,也是彭哥列的錯。

九代為他取了那個名字,而我給了他絕望的人生。

 

十一代繼位後的第三年,他突然消失了,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想我永遠失去了他。

但是我卻以前任首領的身分又代替他做為首領整整一年的時間,直到找到下一任的繼承者,我才真正的從首領的位置上引退,但即使是加明諾,剛開始控制彭哥列的前七年也依然充滿困難,彭哥列擺脫不掉我的陰影整整二十年的光陰,加明諾的守護者甚至曾經提出要驅逐十代的所有幹部以維持彭哥列穩定的建議——那是正確的,但加明諾堅持不這麼做,相反的他用自己的方式經營數年贏得了眾人的支持。

 

他上任的那年,與妻子生下了馬提亞,我最愛的孩子。

我真的很喜歡他們一家,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那樣看待,他們帶給我從未感受過的平靜時光與幸福的感覺,他們都是很溫柔的人,也非常為家族著想,也因此加明諾在彭哥列中的努力才能夠得到回報,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認為他們理應得到幸福與尊重,卻從沒想過他們會死於災難。

 

世事總是不斷的變化,難以預測,時間的流動難以停止。

對於能夠看到平行世界所有可能性的白蘭而言,這些是不是都是可笑而幼稚的錯誤呢?

但每次問他,他總是笑著看我,握著我的手然後溫柔的說『這不是你該思考的,你沒犯任何錯』,他的話語總是能安撫我,但他也永遠都不會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想他是怕我難過。

 

而我有時候會想,是否有哪個時間點,我也許能夠改變某些事情。

是否從十一世那時候開始,我就錯過了某些機會,選擇視而不見,也許我只要做些什麼就能夠挽回。

 

「十代首領,大家都在等您。」門口被某人敲響了,綱吉回過頭去。

 

「我馬上就過去了,其他的彭哥列指環都準備好了嗎?」他問,然後看著身後的獄寺走過來,遞出了一個盒子,上頭裝著所有的彭哥列指環,「剩下我的了,是吧。」

 

「十代首領,恭喜您。」獄寺這時候說,他帶著微笑,「這次一定沒有問題的。」

 

「呵呵,希望如此…不,我想沒有問題的,如果是悠人的話。」

 

十五代的繼承儀式就要開始了,彭哥列指環會被分為兩半分送給門外顧問以及前任首領,然後由他們一起交給繼承者,在認識悠人後的五年裡頭發生了很多事情,悠人也有所成長了,而他就如同綱吉所期望的那樣是個不執著於力量,而一心渴望守護的孩子。

 

他的頭腦很好,說不定是歷代首領中最聰明的,精於計算與安排,因此綱吉總覺得他會做得比自己更好,他的理性將能引導彭哥列前往一條更明確的道路,所以即便心中還有些不安,仍然相信自己沒有選錯。

 

連獄寺也漸漸認同悠人的能力了,最近對他的教育也變得越來越嚴格,這是好現象。

綱吉希望很快的大家能夠忘記他這個老人,彭哥列應該要繼續隨著時間前進。

 

綱吉在眾人的帶領下,身旁是守護者還有其他儀式相關的人等,他們都在等待著十五代的繼承儀式開始,綱吉環顧周圍的眾人後,來到了授予指環的位置。

 

「繼承儀式現在開始!」獄寺嚴肅的聲音喊著,大家的表情也都冷卻下來,專注看著前方。

 

另一頭的悠人看起來有點緊張,已經快滿十八歲的他看起來英俊而充滿活力。

綱吉對於能夠看著他成長的這段過程感到非常愉快,聽到他表示願意接受首領的位置時綱吉更是開心到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結果還因此生了一場病,被里包恩斥責要他好好照顧身體。

 

悠人走到前方,他的守護者站在稍微後面的位置,看來都很為他高興,他們是很好的同伴,綱吉感覺就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與朋友在一起的模樣,因此心中感到安心。

 

「悠人,繼承彭哥列之名或許會讓你感覺很沉重,但是這是我將我最重要的東西託付給你,請求你替我好好守護。」綱吉說著,身邊拿著另一半指環的里包恩走過來,「繼承彭哥列之名並不代表你必須抱著它生死與共,你的覺悟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想走什麼樣的路取決於你,曾經初代首領跟我說過的話,我也想要傳達給你,因為那是我永遠不曾忘記的話語。」

 

綱吉遞出彭哥列指環,那是繼承彭哥列的證明,而悠人伸手接下那感覺特別沉重的木盒。

「『讓它興盛或滅亡都由你決定』。」

 

就在大家正為了新首領即將繼承而開心的時候,第一個人正要鼓掌。

卻突然一聲巨大的轟然響聲,繼承儀式靠近交接彭哥列指環處的牆突然炸裂開來,火焰還有煙霧一瞬間遮蔽了視線,有人在尖叫,有人驚慌逃竄,綱吉感覺自己的身後受到一陣強烈衝擊,他往前撲倒,他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受傷。

 

一個人抓住了他,是悠人,看到悠人無恙的同時綱吉也安心下來,悠人的死氣模式已經啟動,周圍的警備也開始往他們兩人的方向跑過來。

 

「十代首領,您沒事嗎?」悠人著急的問,「您有受傷嗎?十代首領、十代首領!」

 

綱吉想要回答他,但有些力不從心,他感覺視線昏暗無比,或許是剛剛的衝擊震動到他的腦了吧,但他應該沒事,所以他抓住悠人的手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看到一道很亮的光芒朝他射過來,那光芒非常熟悉,彷彿在哪裡也曾經見過那種燦爛的火焰,然後他被那道光芒吞噬。

 

隨後他睜開雙眼,空氣中難聞的煙硝沒有了,尖叫的聲音消失了,破碎的牆以及燃燒的火焰也不復存在,他甚至不在繼承儀式的大廳中,眼前聚集了眾多的幹部和他認識的每一張臉龐,旁邊響著里包恩的聲音,會議,這是個進行中的會議。

 

發生什麼事情了?剛剛的攻擊呢?我在那兒?綱吉心中有很多困惑。

 

「……特羅夫對我們說他並沒有支持安斯里亞的組織,他並沒有提供他們軍械,是那些人自己找上門的,而他很盡責的將他們趕走,我們也確實沒找到證據,只是昨天經過拉爾的潛入調查,特羅夫讓他的部下到某個地方和人會面,結果今天早上保羅就被放回來了。」

 

綱吉看了一下桌上的那些文件,想快速進入狀況,雖然腦袋內還在想著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但他覺得也許是自己昏了,這是一場夢,而當他看見翻動桌上文件的自己的手背光滑而毫無皺紋時,他確定自己是在作夢,他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會痛。

 

他們在討論的內容,似乎關於彭哥列的幹部綁架案,他們想要找到背後的始作俑者。

 

「喂——————!!!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嗎?沒有證據?」史庫瓦羅,令人意外的,他也出現在這兒,綱吉抬頭看著還相當年輕的男人,滿是新奇地看對方充滿元氣的怒吼,「你們彭哥列就這樣回覆我們的嗎?我們瓦利安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抓到那個男人的馬腳,就我來說把他們給殺了,哪怕是一點嫌疑——」

 

「你想挑起家族內部的對抗嗎?要是處理不好,難道瓦利安要負責抵擋特羅夫的攻擊?」

 

「都是些砸碎,有什麼好怕的!!」

 

「但他掌控的還不只這些,希望你是思考過了才提出這個沒有責任的提案。」里包恩冷冷地回答,他們倆邊似乎爭執不下,卻沒有請示他的意見。

 

綱吉很快理解到這個時候的自己恐怕還沒有非常嫻熟於首領的工作,所以那兩個人才會這樣對決策爭吵不止,不知道是幾歲,總之應該還很年輕,他沒辦法照鏡子,他撫摸桌上的馬克杯,這個杯子很久以前就被藍波摔碎了,曾經是他愛用的杯子,而杯子上隱隱約約映照著某個他熟悉卻又陌生的影子——二十多歲的他。

 

為什麼會回到過去了?

綱吉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個,或許是多年來作為彭哥列首領的習慣,他幾乎是毫無障礙的進入了會議的討論重點,想著要停止這沒有意義的家族紛爭,因為這爭吵也引來了其他幹部的不安,他們都在討論著該如何是好,一團亂,這種混亂的會議綱吉已經很久沒有參與了。

 

「能夠安靜一下嗎?」這時綱吉抬起手來,突然,室內本來爭執的聲音安靜下來,而其他的幹部們也轉頭看他,也許是因為年輕的首領在這時候發言很不尋常吧,他們都在看著綱吉,可是綱吉一點也不害怕這種空氣,四十幾年的歲月,他也改變了不少。

 

「就快到我的生日了吧?」突然他問了一句很不相干的話,眾人困惑地看他,「我會利用這個機會把特羅夫約來談談,隼人你和武兩個人就帶著部隊趁他離開時去控制他底下的那些場所,就算用大陣仗威嚇也沒關係,只要讓他們服從就好,不需要開戰,以此為前提要帶多少人都沒關係,跟里包恩申請吧。」

 

綱吉看里包恩點點頭,他的表情雖然有點困惑但沒有反對,於是綱吉繼續說下去,「然後,我這裡會利用機會囚禁特羅夫。可以安排嗎?里包恩。」

 

「……當然。」里包恩回應,難得他沒有反駁首領任何一句話。

 

「安斯里亞那邊,既然證據很明顯,就請瓦利安去處理吧,盡量不要傷害無辜,他們的首領請活著帶回來,史庫瓦羅出動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綱吉微笑,史庫瓦羅什麼話也沒說坐了下來,兩邊突然都安靜了,對這個策略沒有異議,很好地解決了兩邊的困擾。

 

「會議還有別的事情嗎?」綱吉又問,旁邊的獄寺驚訝地搖搖頭,「那我要離開了,我突然有點累,下午的行程都幫我取消,排不開的行程請隼人代替我出席吧。」

 

丟下那句話後,綱吉站起身來,而不知為什麼沒有任何一人開口留住他,只是看著他慢慢穿上外套後從門口離去,綱吉的表情確實有些蒼白,看來身體不太好,彷彿受了驚嚇,但剛剛那些清晰的指令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卻絕對不是受到驚嚇的狀態。

 

里包恩若有所思地看著會議室的門關上,直到散會以前一句話也沒有說。

 

 

 

 

 

 

 

 

綱吉其實比他外表看上去更加驚慌,他可以感覺到心臟狂跳的頻率,回到首領室後忍不住靠著牆壁大口喘息,他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時空,而他,往鏡子看去裏頭是四十年前的自己,儘管他一直被大部分的人說他的外表看不出年紀,幾年來幾乎沒有改變,但現在看到年輕時的自己時才清楚了解到這麼多年的歲月確實改變了他。

 

這是四十年前,他不會記錯的,特羅夫的事情他還留有深刻的印象。

雖然曾經經歷過各種挑戰,時空跳躍也不是第一次,但這個年代是他既珍惜卻不願意鮮明想起的時光,一切都還很美好,每天都洋溢著未來光輝的和平日子。

 

在綱吉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以前,一個聲音從門外傳過來,那乾淨的少年嗓音讓綱吉的內心顫抖了一下,然後門就被推開,一個年輕的十幾歲孩子跑進來。

 

「綱吉,雲雀他又說嫌麻煩,然後就回去了,說好要指導我使用匣子的事情他忘得一乾二淨,你就不能夠叫他認真一點嗎?」那個孩子看起來氣呼呼的,金色的頭髮還有湛藍的雙眼,他長得很好看,就和綱吉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綱吉?你怎麼了,臉色有點差。」

 

「喬托…啊,我沒事,只是睡不好而已。」綱吉露出一抹淺笑,搖搖頭,然後他凝視著眼前的孩子,從沒想過還可以看見對方,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放上那孩子的臉頰,而喬托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他。

 

十一代,是他的十一代,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面了。

 

「你果然哪裡怪怪的吧?」

 

「沒什麼,只是好像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所以讓我好好看一下吧。」

 

「明明今天早上才見過面。」喬托困惑地望著綱吉,不懂為何綱吉的雙眼看上去彷彿要哭泣一般,「是不是會議又有人欺負你了?瓦利安那些人總是跟你作對,又是XANXUS嗎?」

 

「不,他今天沒有來參加會議。」綱吉笑了出來,從十一代口中聽見XANXUS的名字,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他強忍著不要在對方面前露出破綻,他知道,這就算不是一個夢境,他也不可能待在這時空太久,他不該想著去改變任何事情。

 

他伸出手輕輕碰觸喬托的臉,這孩子離開家族時還非常年輕,因為綱吉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對方的消息,也不曉得對方過得好不好,或者後來長什麼樣子,所以他對這副容貌感到依戀無比,仔細端詳了好幾次,連已經習慣綱吉過多肢體碰觸習慣的喬托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但當喬托打算再次詢問時,里包恩突然推門進來。

 

「蠢綱,我有話要問你,喬托,你也在這裡啊。」里包恩看了喬托一眼後,目光回到綱吉身上,「那個計策還算不錯,只是有些不像你的作風,本以為你會天真地說不想要用這種手段,但這樣一來既不會引來戰鬥也可以順利解決很多事情……難得一次,想說誇獎你一下吧。」

 

「里包恩…」聽到對方的稱讚,綱吉忍不住笑開了眼,「謝謝。」

 

里包恩卻瞇起眼來,端詳了他一會兒,「喂,果然你是不是有哪裡……」

 

「啊,我今天稍微有點事情要外出,下午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里包恩。」綱吉中斷了里包恩的話,彷彿刻意避開了那尖銳的質問,然後他隨手揉亂喬托的頭髮,「恭彌的事情我會跟他說的,不要擔心好嗎?就算不是恭彌,我一定會幫你找個好老師的。」

 

「……你保證嗎?我其實希望你來教我用火焰,沒人比你更強,不是嗎?」

 

綱吉微微睜大雙眼,然後他的嘴角輕輕彎起一個帶點寂寞的淺笑,「嗯,我保證。」

 

那句話稍稍刺痛了綱吉,只因為他知道曾經的自己從來沒有實現過這個諾言。

綱吉離開首領室,儘管有護衛想要跟隨他一起外出卻被他給拒絕了,暫時他不想讓任何人跟著,想讓自己起伏波動的心情稍稍沉澱一下。

 

或許是看到喬托帶給他的衝擊太過巨大了吧,本以為這一生都不能再看見那個孩子,不,真的想相見的話,彭哥列不論用什麼方式也能夠找到喬托,只是自己心中所懷抱的罪惡感一直無法消散,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沒辦法鼓起勇氣見喬托一面,沒派任何人去搜索對方的蹤跡。

 

「說起來,一次也沒有過呢,陪他訓練……」

 

總是說著下次吧,避開了喬托請求和他訓練的真摯眼神,那孩子想要變強是為了能夠得到自己的誇獎,正因為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首領的繼承者,眾人的期待以及壓力也就自然落在喬托的肩上,這是因為綱吉當時並沒有結婚而收他當養子的關係——而綱吉害怕那孩子越是接近自己,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喬托憧憬中的那麼能幹,而且綱吉也無法說出希望喬托繼承自己的話語,畢竟他從來不認為黑手黨適合一個年輕的孩子,所以綱吉矛盾地與自己的養子保持著距離。

 

若知道那孩子會離開自己,就該抽點時間來陪伴他的,再多了解他一些。

那麼也許就能夠稍稍彌補四十年來對他懷抱的愧疚感吧。

 

想到這裡時,綱吉拿出口袋中的手機,真的很奇怪,這並非普通的時空轉移,而是現在的這個身體就是四十年前的澤田綱吉本人,只是裡面被替換成自己而已,所以手機也是四十年前他用的那台,還記得在很久以前的槍戰中被摔壞了。

綱吉猶豫一下撥出一個電話,一邊開著那台專屬於他的白色跑車沿著海邊的道路過去,已經是夕陽的時刻,天邊染著鮮豔的紅。不一會兒電話被接聽了,一個他熟悉的冰冷聲音傳來。

 

『做什麼?』

 

「你今天就這樣回去了嗎?我聽喬托說了,明明拜託你指導他匣子的事情,卻又爽約了。」綱吉輕聲地問,他可以感覺到那頭的雲雀似乎有些不耐煩,「恭彌,不跟我見個面再走嗎?」

 

『昨天才見過吧,我對比你弱的人沒有興趣,指導的話你自己指導吧,你應該知道他希望的對象是你,不是我。』

 

「……真是嚴厲呢,要是恭彌願意幫我一些忙的話我會覺得很可靠的。」

 

『老是逃避就像個小動物一樣,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軟弱了。』

 

「沒有啊,我從以前不就是這樣嗎?」綱吉困惑地問,何況現在的自己都已經是四十年後的自己了,雲雀的評價卻沒有變,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這麼多年也沒有成長。

 

『有了家族之後,你顧慮的事情變得太多,不覺得麻煩嗎?我覺得很麻煩。』雲雀的聲音直率地傳來,那話語動搖著綱吉的內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保護重要的東西就去保護,要是你覺得現狀很討厭的話,去改變不就好了。』

 

綱吉微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笑出來。

 

「呵…真像你會說的話啊,如果我說現在想見你呢?」綱吉抹去眼角的眼淚,車窗邊的海風吹撫他的頭髮,他鬱悶的感情正慢慢被吹散,不知為何胸口變得非常灼熱。

 

『那就來日本,反正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基地。』

「我知道了,下次見了,恭彌。」

『啊啊。』

 

電話掛斷了,海邊的夕陽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覺得美麗極了,這個海島原來也是這麼迷人的,綱吉發現自己似乎很久沒有這種欣賞美景的餘裕。隨後,綱吉旋轉著方向盤讓車子打了個彎從環海的道路轉往市中心去,兜風一陣子並且聽到雲雀的聲音後,他的心情舒暢不少,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個時代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去,那麼就暫時像雲雀說的去做些想做的事情好了,他心底任性地想著。

 

來到市中心後他想做的事情其實很明確,他來到一家他記憶中經常拜訪的小店面。

進到裡面去時老闆便立刻高興地前來迎接,看到綱吉身邊沒有帶著一個護衛時有點詫異,因為平常綱吉來都是帶著至少一名守護者的。

 

「您今天要些什麼呢?如果是想要加百羅涅首領的最愛……」

 

「這個嘛,今天換點別的。」綱吉微笑,他經常光顧這裡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要買送給別人的東西——酒——簡單來說就是去拜訪某人要準備的禮物,「對了,有好的龍舌蘭嗎?我不太清楚這些知識,所以要是可以為我介紹的話就太好了。」

 

「當然有,龍舌蘭是嗎?」

 

「或者威士忌也可以,他也喜歡威士忌,特別是喜歡在晚上喝,威士忌的話我也覺得不錯呢。」綱吉露出淺淺的笑容,「啊,還是威士忌好了,這樣我才能跟他一起喝。」

 

「是要送給好朋友嗎?十代首領,看來您今天心情很好呢。」

 

「與其說是朋友,更像是好久不見的兄弟吧。」綱吉開心笑著,他的臉頰微微泛紅,「想到可以再見面就覺得非常的高興呢,雖然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見我。」

 

在店裡面聽老闆介紹不少的酒,最後好不容易才選擇了一瓶,雖說這麼多年來作為首領也嚐過不少酒,卻還是不太懂怎麼樣的酒才好喝,還記得,悠人在某個夜晚打電話來給他說想更了解他的那個夜晚,他高興之餘喝的那瓶酒是至今為止最好喝的,他現在買的就是和那同一個牌子,想跟那個人一起分享。

 

當他走出門外時,卻在車子的旁邊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人,使綱吉停下腳步。

 

「……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四十年後看到的骸也是用幻術隱藏年紀,所以和現在沒差太多,讓他種奇妙的熟悉感,不像其他人那樣感覺非常久不見。

 

「喔呀,終於出來了,我還在想是哪個糊塗鬼開著這麼招搖的跑車在市中心亂逛,一個護衛也不帶,也沒通知其他守護者要去哪裡,明明現在還有人正圖謀對彭哥列不利,卻完全不害怕會有任何敵人發現蹤跡——這不是有名的彭哥列首領大人嗎?」

 

尖酸諷刺的話語還是老樣子,可綱吉聽起來卻像是關心一樣,他彎起嘴角。

他走過去將酒放進車位前方的空隙,然後才轉過來看著骸。

 

「你特別擔心所以才來找我嗎?骸。」

 

「去彭哥列也見不到你,所以就沒有必要在那裏久留了,就連阿爾克巴雷諾也說他不知道你扔下工作上哪裡去了,就想說你也許跑到市中心來,結果真的這麼蠢。」

 

「謝謝你啊,骸。」忽略那些嘲諷的話語,綱吉伸出手輕輕搭上對方的肩膀,那行為好像讓骸有些不習慣,居然耳尖微微泛紅起來。

 

「你今天真是坦率得很怪,平時的話感覺更加……算了,我的錯覺吧。」骸望著綱吉的臉,隨後他伸手硬是拉扯綱吉的臉頰,綱吉痛得掙扎,「好笑的臉,但是為什麼我會這樣心急呢?一看到你不在彭哥列,就非常煩躁,肯定是因為你總是不願意讓我如願的關係。」

 

「骸?」綱吉口齒不清的,直到對方鬆開手,「不過你到底為什麼會來啊。」

 

「突然想見你一面吧。」骸說,然後靠上車門,「我明天就要去北義大利一趟處理點事情,在那之前總要跟你說一聲,還有就是……」骸停頓了一下,看綱吉一眼,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在綱吉意識到那之前手已經被抓住,拖向骸的身邊。

 

吻,輕輕落在綱吉的嘴角,那不算是親在唇上,但也很靠近了。

綱吉驚訝之餘,還有些奇妙的羞澀,明明以為自己早已習慣這種事情了,這並不是骸第一次這麼做,至少相處的這好幾十年的交情中也不乏這些舉動。

 

「那個,是要給XANXUS的?你什麼時候那麼渴望親近他了,我以為你很極力想避開他。」骸突然岔開話題,看著綱吉放在前座的酒。

 

「有時候猶豫太久,像恭彌說的,顧慮太多的話很多事情都綁手綁腳,所以想說這次就不要顧慮那些東西了,我並不是想避開他,只是怕被他否定罷了,但其實後來仔細想想,那根本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不想要帶著遺憾老去呢。」綱吉說,然後他看見骸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總覺得你今天和往常不同啊,」骸的手碰上他的臉頰,「說到XANXUS時就好像要哭了一樣,我不喜歡你露出這種表情,是什麼讓你這樣的?」

 

綱吉沒想過骸會這麼敏銳,但果然自己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到現在還是不能夠完美隱藏。

他別開臉,搖搖頭,笑著說他沒事,而骸似乎也因為問不出什麼原因而放棄了逼問他。

 

『你只要保持現在這樣就好。』骸在離開前對綱吉那麼說,『我喜歡看在煩惱中掙扎的你,特別有趣,而且在這個世界上誰不是這樣呢?要是沒有幾個遺憾的話,人生就太無趣了。』

 

『那麼,骸也有嗎?煩惱,或者沒完成的事情?』

 

『……真是無聊的問題,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骸看著綱吉,沒說他的遺憾是什麼,但綱吉總覺得那注視著自己的異色的雙眸特別炙熱,綱吉明白,其實一直都明白的,骸的感情,這或許也曾經算是自己的遺憾之一吧,可是他其實並不後悔,未來骸一直都會待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綱吉第二天在簡單處理完工作後,就跟護衛們說他要暫時去一個地方。

或許是因為自己畢竟經驗不同,所以本來預定一個早上才能夠看完的決策以及公文,不到一個小時就處理完畢了,里包恩想必也大吃一驚吧。

 

綱吉和昨天同樣,不讓任何人跟著他,只是獨自開著車子出外去。

這也是當然的,現在的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因為不曉得自己可以在這裡待多久,所以要在短時間內把所有人都見過的話,他不可能帶著護衛或者守護者一起,這麼一來時間只會拖得更長,而守護者們也會覺得他的行動很奇怪吧,敏銳一些的人說不定會察覺到他並不是本來的澤田綱吉了——事實上,今天早上開始里包恩看他的眼神就讓綱吉感覺全身刺痛,無法安心坐著。

 

被引進一個有些黑暗的房間,四周的窗戶都蓋著窗簾,明明是大白天卻不讓一點光線透進來,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酒精氣味,家具大多是黑色系,房間內的武器似乎比書本要來得多,而這個看似恐怖的房間卻讓綱吉異常懷念,還記得曾經走進這裡時都會戰戰兢兢,特別緊張,現在卻像身在一個會讓他放鬆的空間,感到安全。

 

「你來這裡做什麼?」

毫無一絲喜悅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門被粗魯推開,綱吉那時候正拿著裝飾用的槍具好奇看著,他回過頭去,看見那個男人。

 

「如果是要來替安斯里亞求情的話,瓦利安沒打算要手下留情,那些與彭哥列敵對的垃圾就應該全部燒光,一個也不剩。」殘酷的話語聽在綱吉耳中卻意外悅耳,他露出一個笑,讓那個男人有些困惑。

 

「XANXUS。」綱吉喊他,這個名字不知道多久沒有唸起了,「我今天帶了禮物來。」

 

看綱吉一副不是來談公事的模樣,讓XANXUS更是困惑,說實話他們並沒有這麼好的交情可以像這樣和平談話,大部分的時候綱吉都會避免與他兩人單獨相處,就算說話也偶爾會因為自己的恐怖語氣或者因為對待敵人的策略無法相容,最終不歡而散。

 

但就算是平時不願意去在意綱吉的XANXUS也稍稍感覺到了,今天綱吉身上的氣息和往常不同,所以他只是走近對方,而綱吉順手遞給他剛剛所說的禮物。

 

「哪裡來的?」

XANXUS並不真的在意這瓶酒的出處,而是『為什麼綱吉會知道他喜歡這牌和年份的酒』。

 

「特別去為你選的,難得的機會就一起喝一杯吧?」綱吉一笑。

 

「你嗎?哼,明明連酒都不敢碰一下的小鬼,還會說這種大話。」XANXUS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瞇了起來,綱吉不喝酒這種事情他也知道的,現在卻連杯子都準備好了,「你倒底想要幹嘛?」

 

「就是找你聊聊天罷了,稍微陪我一下吧,反正史庫瓦羅說你最近一直很閒。」

 

「那個垃圾……」

 

綱吉知道XANXUS不會拒絕,雖說對方總是裝作不屑一顧的模樣,但綱吉知道XANXUS看他的視線總是非常的執著,或許是因為自己是曾經打敗過XANXUS的人吧,也可能是因為彭哥列的位置。

 

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矛盾,綱吉很清楚的是,那一天XANXUS在火焰之中毫不猶豫選擇救他的時候,最後的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掩蓋的彷彿憂心的感情,沒想到連像XANXUS這種人也會擔心自己,可見當時XANXUS對他有多麼沒信心了。

 

或者,XANXUS那時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承受不住他為自己而死去的事情?

XANXUS平常是很遲鈍又無神經的,但就是在某些時候特別敏銳。

 

結果XANXUS竟也真的同意綱吉留在那兒了,明明是XANXUS的寢室,卻允許他待在這兒,對其他人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後,綱吉的臉頰帶著一點紅暈,喝下的酒讓他身體微微發熱,而且情緒異常高昂,或許是看到XANXUS讓他太高興了,嘴角一直帶著一抹傻氣的笑容。

 

從剛剛開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XANXUS到現在還沒有發火趕他出去真的算是奇蹟了,所以他特別興奮,這段時間也喝下不少酒。

 

「到底幹什麼來的?」

 

「還在問這個啊,就只是來找你聊聊天罷了。」

 

「我不記得我們的關係有那麼好,」XANXUS冰冷的語氣卻打消不了綱吉的積極態度,於是也放棄讓綱吉回去了,「而你也一樣,總是沒有成長,還是和以前一樣軟弱又天真,澤田綱吉,彭哥列會毀在你的手上。」

 

「哈哈,現在還被這麼說就有點……不過,或許是吧,在你眼中我永遠都是這樣。」綱吉苦笑,他又喝下一口酒,「但是感覺有你在我身邊的話,或許我就可以稍微成長,就不會把很多事情搞得一團亂了。」

 

XANXUS突然沉默下來,他什麼話也沒說,或許是察覺了綱吉的怪異。

 

「…我真的很軟弱,就和你說的一樣。」綱吉微醺,他不曉得今天為什麼醉酒得特別快,明明自己也很習慣酒精才是,卻有點控制不住,「沒有別人在身邊的話就會覺得很寂寞,但是當對方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卻又沒有勇氣去面對,總是找藉口避開,我對喬托也是這樣……明明想要好好相處的,要是可以,想要好好談些和彭哥列無關的事情,如果我……」

綱吉昏昏沉沉的,他想自己或許真的喝太多了,但不想這麼快昏過去,白白浪費這難得的談話機會,他擔心自己昏過去後就會馬上回到原本的時空去。

 

「XANXUS…其實我真的很希望能夠和你好好相處…至少,不要每次都那麼不愉快。」

 

或許是因為酒的關係吧,他變得大膽,伸手去碰觸放在桌前的XANXUS的手背,但那個人卻沒有躲開他的手,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冷言冷語,這讓綱吉鬆了口氣。

 

而當綱吉心底想著握緊一些的時候,卻感覺到XANXUS翻過手心握住他那沒有力氣的手指,那力氣相當大卻不至於讓人不舒服,互相交錯的手指傳來的熱度,讓綱吉既驚訝又高興。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盈滿眼眶,他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原來XANXUS是會回應他的,只要好好談談,對方就會接受他的請求——這件事情四十年前的他從來就不知道。

 

「我總是後悔自己太晚發現一些事情,」綱吉笑了,他伏在桌上,就算沒聽到XANXUS對他開口說話也沒關係,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深怕錯過這個機會將再也無法說出,而手掌上的感觸比話語更真實,「……這些年來,我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面,我一直都很後悔,那個時候沒有告訴你,我只是很希望…你能夠認同…我…」

 

綱吉睡著了,就這樣抓著他的手睡了。

正確來說是酒醉昏倒,而且還胡言亂語一堆聽不懂的話,眼角似乎還掛著XANXUS最討厭看到的淚水,XANXUS完全搞不清楚對方在幹什麼,擅自帶著酒來,擅自待在他的房間不要臉的說要和他一起喝,自顧自聊了很多不著邊際的事情,然後又擅自昏睡過去。

 

可是,XANXUS卻覺得那些話語並不是沒有意義的,這也是為什麼至今他沒把綱吉趕走的緣故,他隱隱約約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沒有太震驚,本來彭哥列就曾經發生過很多微妙的事情,而綱吉在那所有的事情中是他最難以理解的存在。

 

「……但果然還是沒有成長啊,澤田綱吉。」

難得的,XANXUS的嘴角上揚起一個淺淺的冷笑,他搖晃一下酒杯,淺金色的液體反射出迷人的光芒,他喝下一口,他喜歡這個牌子,但今晚的酒喝起來似乎特別順口。

 

 

 

 

TBC

作者廢話:

 

不知道大家還是否記得這一篇XD

這一篇的正篇算是我非常喜歡的短篇,後來有寫他的後續,算是補足綱吉遺憾的一個後續吧。

最近因為忙,所以就來更新一下這篇的後續了。

 

當寫到XANXUS的時候,自己都覺得難過和激動,人的生老病死真的很難預料,真的要把握每個當下,珍惜重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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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個晴日,風也溫和的吹撫樹梢,陽光在地面映下零碎的光點,黑色的轎車就停在綠樹的陰影之下,因為他們的主人要司機在這裡停下,明明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小段路程,他卻只是在車子停下後靜靜地待在車內好一會兒,低垂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又像是在等待誰過來。
然後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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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對我而言,逝去的那些歲月並不會回來,我很清楚。
雖然很想說我並沒有任何後悔,畢竟因為黑手黨我才擁有現在的夥伴,也才有現在的我存在。
但這麼漫長的歲月以來果然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開心的,或者是令我感到難以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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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基於下面這連結中天野娘畫的假想彭哥列十五代的模樣而產生的文


@因為我沒有找到十五代的名字,於是自己取名了,如果有名字請誰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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