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世間的一切並不都是你的所有物啊。』

這句話是對著他說，也是對著自己說的。
還幼小的時候總是會想未來有很多種選擇，孩子的幻想是不受限制的，說著未來的夢想是想要變成巨大機器人的那個自己，雖然講著幼稚的話，卻是真心的夢想著未來，懷抱著期盼。
到了現在這個年紀總於知道應該承擔一些責任的時候，才終於知道人是不自由的。
未來也沒有辦法像自己所想的那樣輕易的運作，總是要學會做出選擇，並且，如果選擇的話就會失去某些東西，這是必然的道理，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完全照著自己所想進行的。

就連自己的感情都不受自己的控制，身為首領明明擁有很大的權力，但也不是總是隨心所欲。
要考慮的事情總是很多，卻無法休息，下定決心想要前進，眼前卻又老是充滿了阻礙。
身心俱疲的時候希望可以得到對方溫柔的慰問，聽到的卻總是冰冷的諷刺。

——每次嘗試著說服自己這是必須要忍耐的事情，卻還是感到很難接受。
這種感覺不只是一次，而是好幾次了，特別是在跟那個男人接觸以後，更覺得自己不受控制。

「所以，各部呈報上的報告就是以上這些，最近有些自稱是黑手黨的傢伙出現在我們的地盤上，用過於低廉的價格販售毒品威脅到我們的生意不說，也帶來其他不好的效應，希望大家注意一下，如果抓到人的話立刻就通報給守護者。」

獄寺用機械性的語氣總結著會議的事項，他抬起頭看向在場的其他幹部還有各負責部門的部下。
他的語氣和平時跟十代首領說話的方式不太一樣，在彭哥列中身為首領左右手的獄寺對待自己部下的嚴厲程度幾乎可以和里包恩相提並論，綠色的雙眼掃過現場的人。

「十代首領的意思是希望各位控制自己的行為，最近總是有些人做出出格的事，招惹來不少的麻煩，」獄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先是看向在場的崔弗等人，接著則是坐在右後方的瓦利安一群，「別忘了我們都是為十代首領做事，要是出現拋棄自己榮耀的人，結果會如何也可想而知吧。」

崔弗等人馬上露出了一臉心虛的歉疚表情，反觀瓦利安的方向，卻有幾人不屑的低哼幾聲。
注意到這個情形的獄寺顯然相當不滿，一邊的里包恩也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話，卻被綱吉伸手一擋，從剛剛就坐在位置上看著眾人反應的綱吉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各位，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讓彭哥列變得更強。」綱吉輕聲的開口，溫和的看向所有人，一瞬間每個組織之間本來有些緊繃的氣氛稍稍變得緩和下來，不會有人否認這個目的，就算是瓦利安也一樣，眾人的視線集中在綱吉的身上，綱吉其實還不是很適應這種被注目的感覺，「前些日子連續有些家族中的人犯下錯誤，崔弗，我這樣說應該沒有關係吧。」綱吉問他，對方一瞬間有些不安的模樣，但還是點點頭承認，畢竟他們組織上有人犯錯的事情幾乎全部彭哥列的人都已經知道，儘管其他人不清楚是什麼事情而受到首領的懲罰，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猜測。

「……我不喜歡失去夥伴，也不喜歡懲罰同伴。」綱吉說，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但那卻不影響其他人對他的注視，「我在這裡是為了保護各位的，並不是為了懲罰，如果有人對於我的處置有不滿或是有私人恩怨的話就直接跟我說吧，我不希望各組織之間私下的鬥爭造成任何不愉快，因為我們是同一個家族的同伴。」

眾人的視線看向彼此，所有的人都知道綱吉就是這樣的個性。
年紀很輕就繼位的首領卻很快獲得彭哥列內部大部分支持的原因，也在於綱吉的這種作風。

綱吉和部下們總是十分親蜜，平時相處不會有任何的壓迫感或是隔閡，但是偶爾也會像這樣展現首領的威嚴，或許因為有里包恩在身邊輔助的關係，在考慮家族事務時並不會特別偏重任何一個家族中的組織，所以眾人在綱吉的領導下都還算和睦相處，如果真的對家族中的某些人有所抱怨也會直接找綱吉商量而不會私下解決，當然，也不能夠說家族內就完全沒有私怨。

家族中只要不是犯下重大錯誤的人，也不會因此而被輕易捨棄，這是綱吉才能給予的安全感。

就在大家都同意綱吉所說的話的時候，卻有個不合群的聲音打斷了這個和諧的氣氛。

「犯錯的弱小傢伙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有這種人的存在只會拖累彭哥列而已。」那聲音引來了些許的搔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像這樣打斷首領說的話、擅自改變家族的氣氛，也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掃興的做這種事情，「你會不會對這種垃圾太好了，只會讓他們更墮落而已。」

——又是瓦利安啊……
——是瓦利安……


現場發出不少像這樣的微小抱怨聲音，但大家的目光還是不敢隨便落在他們身上。
在會議現場所有的組織中與其他組織差異最大的就是瓦利安了，比起其他負責協調家族運作和守衛地盤的組織，瓦利安是個不負責其他的事情就只負責黑暗處的工作的存在，瓦利安的成員全是彭哥列中最強的暗殺者，簡單來說就是負責殺戮者，那是就算是彭哥列本身的成員也都害怕的存在，本來他們會出現在種一般的家族會議中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這是綱吉堅持讓他們參與。

偶爾XANXUS和瓦利安的隊長也會提出不錯的提議，特別是在於敵人的戰鬥攻防上，沒有人強過瓦利安，這也是眾人認同的，但這並不是XANXUS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是第一次瓦利安引來家族其他組織的不滿，讓綱吉總是很頭痛。

「XANXUS？」

「瓦利安這麼說是想要針對我們嗎？」崔弗這時候又犯了平時急躁的毛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喂，別太囂張啊，犯了錯還撿回一條命的可是你們啊。」史庫瓦羅嘴邊掛著冷笑。

「別又打岔啊，瓦利安的，首領剛剛才說不要引起內部的爭執，你們——」另外有人則勸說，畢竟在首領面前做出這種舉動是相當的失禮。

「你們這些人就是因為太弱所以才讓護衛的工作鬆懈了不是嗎？嘻嘻，口口聲聲說要保護首領的安全，到頭來還不是要靠守護者和首領親自出馬，還有瓦利安，讓我們的工作增加了啊，你們要是更有幹勁點就好了。」貝爾出聲嘲笑那些只是想試圖要緩和兩邊衝突的幹部，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更加僵硬。

「XANXUS，不要故意製造混亂了，這次崔弗做了什麼事情只有瓦利安和首領知道，我也認為應該給予懲罰，但是如果首領認為沒有處置的必要，那麼就沒有那個必要，」帕不斯開口說，他是家族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前任幹部之一，因為如此也是彭哥列高層的其中一人，綱吉的重大決定偶爾還要詢問過他們才能決定，「瓦利安是不是想要故意違反首領的命令？」

「什麼，BOSS也是為了首領——」這時列威也激動的站起來。

「夠了。」就在幾乎要吵起來的同時，綱吉開口阻止了這沒有營養的辯論，「瓦利安為我著想的事情我很清楚，列威，你坐下好嗎？帕不斯先生沒有惡意。」聽到綱吉開口這麼說，列威的臉上泛起了一些羞恥的紅暈，最後只好回到位置上去，綱吉看著他們忍不住想嘆氣，瓦利安的人個性就是一但衝突起來就很難罷休，何況他們又都是暗殺者，給現場的其他組織帶來很大的威脅感。

大家終於安靜了下來，可是始作俑者的XANXUS卻闔著眼一臉事不關己。

「瓦利安的行為有時候也是太過頭了，多考慮自己的言行會比較好。」綱吉輕聲的說，他的眼睛看向史庫瓦羅，對方愣了一下馬上知道是指什麼事情，因為前幾日XANXUS才因為被發現到派人跟蹤首領而被叫去，「如果你們能夠把這個當作示警告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綱吉闔上雙眼，這番話讓瓦利安的人顯得有些焦慮，雖然綱吉往日一直都相當偏袒他們，但畢竟還是彭哥列的首領，在這種場合就不能夠像平時那樣隨便亂來。

「首領，BOSS的提案也是為了彭哥列——」史庫瓦羅一臉嚴肅的想要解釋，事實上他有些不安，前幾日跟蹤綱吉的時候聽到了他與某人所說的對話，『要解決瓦利安』，到底那指的是什麼還是沒有頭緒，他不想要在這時候讓綱吉對他們對彭哥列的忠誠產生任何疑心。

「我知道啦，不用擔心。」綱吉突然輕輕一笑，本來有些緊張的氣氛突然放鬆下來了，瓦利安的人都顯得有些訝異，綱吉抬起頭轉向一臉冰冷的XANXUS，「XANXUS，等一下私下談談好嗎？現在先等這無聊的會議結束，之後不管什麼我都會聽你說的，所以，現在就稍微有耐心一些吧。」

能夠讓首領用那樣的聲調安撫，過去也只有XANXUS才能夠如此得到寬容，家族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為什麼綱吉總是對他特別的忍耐，或許是因為XANXUS的特殊性。

但更讓人驚訝的或許是XANXUS的反應。
像這樣差點因為瓦利安爭吵起來的次數在過去會議中屢見不鮮，但如果綱吉這麼說的話，XANXUS就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頂多是低哼一聲然後就陷入沉默了，稍後的會議也不會再吵起來。

這之後，綱吉繼續聽完會議的總結，里包恩也向幹部們宣佈了一些事項，結束了這場會議。
綱吉不會沒有注意到在他專心聽取的過程中，那雙暗紅色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側臉，那過於緊迫盯人的視線好幾次讓他感覺到不自在，偶爾迎合上那道灼熱的目光，胸口就好像被什麼緊緊揪起來，開始跳動得非常快速。



「XANXUS。」綱吉在離開會議廳後，抓住了XANXUS準備離去的手臂。
XANXUS轉過頭來，一副沒有什麼好說的表情，但綱吉不願意接受這個回應方式，不理會其他瓦利安隊員硬是將XANXUS拖到一旁去，不讓守護者也不讓瓦利安的人跟過來，XANXUS也沒有激烈的反抗。

綱吉一將XANXUS拖到沒人注意的地方，就馬上用力的抓緊了他的手臂，然後低聲咒罵。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綱吉的聲音沒有剛剛的耐心，反而顯得煩躁，「故意挑動家族同辦的情緒，讓瓦利安參與家族會議是我的意思，但不是為了讓你挑起內部爭執的。」

「這表情倒是不錯，比起剛剛假惺惺的模樣好得多。」XANXUS冷笑了出來，沒有收回被綱吉緊抓的手，反而用另一隻手固定住了綱吉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那種模樣的你令人作噁。」

「我畢竟是首領，在這樣的場合那樣說是必須的，我要維持家族組織間的平衡。」綱吉用手打掉了XANXUS的手，撇過頭去，「如果你只是想要看我這樣焦急的模樣，私下想要多少我都給你看的，但在那種場合，好歹顧慮其他家族同伴的情緒啊。」

「為什麼我非得顧慮那些垃圾？」XANXUS傲慢的問，他從一開始就不把那些輕易被他挑撥的那些人放在眼底，從頭到尾他想看的就只有綱吉那種為了緩和眾人而深鎖的眉頭，想看他困擾的樣子，「本來彭哥列就是最強的，不需要弱者，有沒有那些傢伙根本不會影響家族。」

「別這樣說，家族中每個組織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綱吉皺起眉，他覺得XANXUS就像是不明事理的小孩一樣難以對話，總是傲慢的認定、鄙視他人，自以為是，但是偏偏又是最強的瓦利安的BOSS，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綱吉總是覺得很傷腦筋。
他到底該拿這個人怎麼辦才好？
既無法無視他，又沒辦法將他放著不管，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對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只要有你，守護者，還有瓦利安就夠了，垃圾死多少個都沒差。」XANXUS冷冷的說。

「XANXUS！！」

「你輕易的放過那種傢伙，下次還是會再犯錯的，你這種天真到底想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那麼，瓦利安也很有可能如此。」綱吉反諷回去，XANXUS狠狠瞪了他一眼。

確實，瓦利安明明沒有資格說其他人，曾經對彭哥列犯下最大背叛的瓦利安沒有被處置是因為九代首領在各組織間的緩夾，也因為XANXUS是九代首領的養子，沒人敢輕易對他下判決，所以瓦利安才得以逃過審判並且至今還繼續從屬於彭哥列的一部分，可以自由的活動。

不過，綱吉覺得自己也是說得有些過分，才想要道歉時卻被XANXUS一把抓了過去。
對方的體溫一下子靠得很近，手攬住他的腰，也不管好好的襯衫被弄皺了，在這樣險惡的氣氛下XANXUS居然吻上了他，這讓綱吉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被封住的雙唇之間擠出了一聲驚呼，但馬上就消失在強硬的吻裡頭，XANXUS好像想要發洩怒氣般咬住綱吉的唇瓣，令綱吉感到疼痛。

然後又低頭咬上綱吉的耳尖，綱吉發出了小聲的哀叫。

「你幹嘛突然——我話說到一半——痛……」綱吉覺得對方糾纏不休，舌頭滑過他的耳廓，然後又含住他的耳垂，綱吉覺得自己全身都感到燥熱起來，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但在這種場合下真的很不恰當，他不懂XANXUS是什麼意思，而且比過去更急躁，這令他覺得很不舒服。

「XANXUS，不要這樣做。」

綱吉突然大聲的說，然後雙手用力的推開了對方，在兩人之間隔出一個明顯的距離。
他討厭對方那種好像自己是對方的所有物的這種行為，好像不管在哪裡、何時都可以對自己做出一些無法忍受的事情，他厭惡對方的這種傲慢還有強硬。

總是，不把我的話聽完。


「……我真是不懂你。」綱吉輕輕嘆息，他對於自己總是要猜測對方的心思感到疲倦，越是接近對方，越是容忍，同時卻越覺得寂寞，這種心情讓綱吉感到很困惑，「XANXUS，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話說完了。」

如果是平常綱吉大概會耐心的和XANXUS耗下去吧，會想問出他的想法。
但今天綱吉覺得有些疲倦，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境變了的關係。
以前只是單純的希望理解對方的想法比較輕鬆，多了一份矛盾的感情後就不再那麼有趣了。

「你是逃不掉的，澤田綱吉。」在綱吉轉身離開XANXUS時，XANXUS對著他的背影低聲的說。

綱吉驚訝而有些恐懼的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XANXUS，下一秒他咬住嘴唇，甩開頭就回到了守護者的身邊，他不想去理解XANXUS那句話的涵義，因為那令他有些害怕起來，擔心自己會被那份狂暴所吞噬，然後再也無法掙脫。

綱吉回到了守護者的身邊，山本馬上注意到他臉色有些蒼白，好奇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綱吉和XANXUS談了什麼話從來沒有詳細告訴過他們，但是山本看得出綱吉每次都顯得怪異。

「阿綱，你沒事嗎？」
綱吉搖搖頭，有些疲倦的輕聲嘆息，「我只是……覺得有些煩躁而已。」











史庫瓦羅和貝爾一起走在瓦利安內總是陰暗冰冷的走廊，沿途就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安靜得像個大冰窖，不過他們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瓦利安並不是一個和樂的組織，在這裡的人都是追求著某些東西，雖然也有人追求著對強者的忠誠，但大多是為了挑戰刺激或是獲得自由發揮力量的快樂，每次從彭哥列回到瓦利安總會覺得瓦利安的本部特別寒冷，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那個澤田綱吉在的地方大概也不可能寂寞到哪裡去，儘管在瓦利安看來都是不必要的熱絡。

澤田綱吉身邊的同伴總是很多，在上次的會議結束後也是被那些幹部簇擁著邀請去喝酒。
無法推辭的綱吉只能夠無視瓦利安不滿的表情離開了那個地方，畢竟他們剛剛在會議上才差點起衝突，瓦利安不懂澤田綱吉為什麼會和那些傢伙那麼親近。

「BOSS每次會議回來就臭著一張臉啊，嘻嘻，現在找我們過去該不會是想發洩吧？」

「XANXUS沒那麼無聊。」史庫瓦羅說，不過他瞇起了眼，「心情不好也是當然的，真不懂澤田綱吉為什麼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撇下守護者不說，居然和高層那群人去喝酒啊。」

「但是，九代首領也會這麼做不是嗎？」貝爾挑起眉頭，首領偶爾也會需要應部下的邀約。

「你白癡啊！我的意思是說，那群人才跟我們在會議上差點起衝突，結果下一秒首領就向那邊靠，我是在說這樣不是個好現象，你就沒有一點點腦袋嗎？」史庫瓦羅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的，只是貝爾和其他人並不清楚他曾經聽到綱吉說要處理瓦利安，很難想像會是澤田綱吉說出的話，就算說出來也只會被貝爾說『你是不是聽錯啦』這樣嘲笑吧。

「這樣啊，不過我覺得BOSS心情不好是因為別的事情啦，嘻嘻嘻。」貝爾不把史庫瓦羅的操心當作一回事，他覺得XANXUS的樣子其實只是單純因為綱吉的態度而已，兩人的談話似乎並不怎麼愉快的結束了，綱吉掉頭離去的表情顯得很僵硬。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啊。」

「反正，總是會知道的，沒有什麼好怕的啊，彭哥列又可以對我們怎麼樣呢？」貝爾聳聳肩，他對自己的實力可是很有自信，就算彭哥列要對瓦利安不利，他也覺得可以輕鬆應付。

「……雖然你說的沒錯。」史庫瓦羅低聲回答，他稍稍接受了，「而且我也覺得那小鬼不太可能對我們做什麼事情。」心情終於稍稍舒坦了一些，不管怎麼想，他都不覺得那麼天真的傢伙會對瓦利安做出什麼狠心的事情，應該也不可能計劃抹殺瓦利安，比起自己聽到的事情來講史庫瓦羅更相信從以前就認識綱吉的這份直覺。

他們一起進到了首領室，當時的XANXUS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難得的沒有在喝酒，手邊擺著一份資料，看見史庫瓦羅和貝爾走進來他就將那份資料丟了過去，史庫瓦羅一把接住。
資料散落開來，上頭寫著目標物的名字，還有彭哥列首領的簽署。

「——下個目標。」
「狄肯伯恩？」貝爾湊上前去看，對獵物的資訊很感興趣，不過難得不關心政治的他也認出了對方的臉，「我記得這個叫狄肯的剛當選上市長吧，為什麼……」

「不需要問理由，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們解決掉，僅此而已。」XANXUS回答。
貝爾一聽就咧出一個笑容，「說得也是，嘻嘻。」

「要暗殺市長需要的人手恐怕不少啊。」史庫瓦羅皺眉，沒想到會要進行這麼麻煩的任務，新上任的市長被殺可不是小新聞，恐怕要隱藏也會相對困難，「最好瞄準他們出門的時候殺了他，對吧，XANXUS。」

「我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辦法解決。」

「喂！！」史庫瓦羅看XANXUS一臉愛理不理就覺得火大，總是將事情直接丟給他們處理，「算了，我記得好像這個周末有個活動，既然是市長的話，應該也會出席吧？就用那個機會！」

「要在活動上執行嗎？」貝爾問。

「笨，那樣馬上就會被發現吧！當然是在車子行進的時候最好下手。」史庫瓦羅瞪了貝爾一眼，最後轉向XANXUS，「BOSS，能馬上和澤田綱吉交涉一下嗎？在活動場地的附近應該有一個屬於彭哥列的地盤，用那裡做為據點的話會比較好。」

「……隨便。」XANXUS低哼一聲，看來一提到澤田綱吉心情又變差了。
但是XANXUS還是意外配合的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一通電話到彭哥列，響了沒多久電話就被接了起來，澤田綱吉好像也已經猜想到是瓦利安打來的。

『怎麼了，XANXUS，該不會是跟我交涉要借地盤的吧？』
「嘖。」XANXUS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抱怨，綱吉的聲音聽來特別高興，「那麼，借還是不借？」

『任務是我指派的，當然，我沒有理由不協助你們，我也知道這周是最好的行動時機，你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吧，我會期待你們的成果的。』

「有時候的你真的讓人很不快。」

聽到XANXUS如此說，綱吉的聲音中參雜了一些笑意，溫柔的壓低了聲音，『彼此彼此，XANXUS。』
就在XANXUS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綱吉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任務，小心點不要受傷了。』

通話掛斷後，XANXUS的表情變得陰沉，史庫瓦羅和貝爾兩人互看了一下彼此，不懂為什麼XANXUS又露出了那種神情，平時的他幾乎不太想管任務的事情的，應該說XANXUS討厭管隊上的事務，從來都不會好好的執行自己的工作，除非綱吉親自向他抱怨。

「BOSS？澤田綱吉怎麼說？」
XANXUS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突然開口，「……這次的任務我也去。」
史庫瓦羅和貝爾都顯得驚訝，還記得上一次執行的任務也是如此， XANXUS突然說要親自前往，後來就碰上了澤田綱吉出現，難道XANXUS覺得這次會和上次一樣嗎？

史庫瓦羅認為XANXUS大概也很想知道到底里包恩和澤田綱吉在隱瞞的事情是什麼，而且一直對澤田綱吉處處針鋒相對的XANXUS是不可能放過這種細小的機會的，畢竟XANXUS對澤田綱吉的執著，瓦利安所有的人都看得非常清楚。

「BOSS，說這種話你大概會不高興，但是……」史庫瓦羅這時忍不住說，「畢竟澤田綱吉還是彭哥列的首領，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一直探查下去，如果……」

「無聊，那個傢伙又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XANXUS回頭瞪了一眼史庫瓦羅，「他不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鬼而已，一個普通的小鬼卻當上彭哥列首領，我只是不爽這件事情，就是這樣。」那充滿了暴力的回應讓史庫瓦羅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他也不敢再繼續勸說對方，因為他知道XANXUS是不會聽的，此時的XANXUS只在意澤田綱吉的動向，以及如何打擊他。

史庫瓦羅和貝爾兩人都離開房間去部屬後，XANXUS一個人從坐位上站起來了。
澤田綱吉那個人其實很好懂的，平時深知他們瓦利安很強的所以不會多加叮嚀些什麼事情，但這次卻突然說要他們『小心』，那不是綱吉會對他們說的話，除非任務真的很危險才會這麼說，現在那句話所代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XANXUS無法猜透。

突然腦海中浮現出那比想像中更溫暖的體溫，將他壓在身下的時候因為羞恥泛起駝紅的肌膚，就在這個房間之中，即使努力壓抑著口中溢出的叫喊聲，還是無法完全遮掩，手指緊抓住他的肩膀無力的掙扎著，褐色的髮絲被汗水浸濕，原本清澈的雙眸也會被染上一層瘋狂的暗色。

他承認那樣的澤田綱吉更合他的意，看見他平時一副不想把這些事情當做真實發生過的那個樣子，就覺得綱吉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想在他珍惜的眾多部下的面前撕破那張故做高尚的假面具。
XANXUS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覺得很快就會知道澤田綱吉玩什麼把戲了。
他會讓澤田綱吉知道他並不是像守護者那樣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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