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庫瓦羅不太清楚為什麼他會被那個人找來這個地方,他隸屬的獨立暗殺部隊平時如果沒有任務一般而言不會和本部的人有所接觸,基本上他們都保持隱密的狀態在行動著,不管怎麼想,他都覺得彭哥列內僅次於首領權力最大的那個人——阿爾克巴雷諾——與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所以他對於今天由對方直接發出的命令毫無頭緒。

 

 

但他還是遵照著命令來到顧問室,一進去也沒看見人影他就在那兒等了一會兒。

最近他的心情實在稱不上好,自從上一次綱吉在拍賣會上受傷的事件發生後,雖然坎比家族造成的後續效應已經告一段落,而那些本來的坎比家族的部下除了首領和高層人士之外,俘虜都重獲自由,這是首領一開始就決定的,就算下面有多少人提出反對意見也毫無改變。

 

這種天真的溫柔,有一天會害死那個男人吧。

史庫瓦羅想著,就如同綱吉所說,這或許是他的個性、他的作風,但是對於那些關心他、喜愛他的人不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嗎?就算幫助了他人,那些人也不會感謝你,如果自己反而因此而死了或是無法完成任務,又有什麼意義?作為暗殺者從小就被訓練如何判斷情勢計算損失,最重要的就是任務的成功率,這樣的自己果然還是無法完全理解綱吉。

 

「小鬼也是…和XANXUS那混帳差不多程度的任性啊。」

史庫瓦羅喃喃自語,雖然他知道那是完全不同方向的任性,但都讓他同樣應付不來。

 

「喔,你已經先到了啊?不愧是你,非常的準時啊。」

一個男人的聲音靜悄悄的響起,史庫瓦羅有些驚訝身為暗殺者的自己竟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接近,應該說不愧是最強殺手的男人,但里包恩只是帶著稀鬆平常的態度走進了房間,脫下帽子。

 

「找我什麼事情?阿爾克巴雷諾,我可還有其他任務在身啊,如果是彭哥列有什麼需要解決的事情,那麼直接來命令文書就好了,何必把我叫到這兒?」

 

「嘛,別這麼著急,反正對接下來的你來說手上的任務什麼的也不太重要了。」里包恩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翻找著抽屜,似乎在找什麼重要的文件,眼睛沒有看著一臉困惑的史庫瓦羅。

 

「你那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看看那份命令書在……啊,在這兒。」總算是找到的里包恩拿起了一份命令書,上頭沒有死氣焰,但卻有著顧問專屬的刻印,其效力只比首領命令更低一階,「這個是為你今後所準備的,當然,雖然是我的直接命令但姑且也徵得了同意。」

 

「…什麼東西?」接過那份命令文件並將視線落在文字上的史庫瓦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明天開始,為了防止像上一次那樣的攻擊事件一再發生,除了守護者以外成立了新的部隊,當然任務就是護衛首領,守護者自己也都有各自的工作和任務不可能一直跟在首領的身邊,這讓護衛功能變得薄弱,為了強化這一點所以才成立這個新的部隊——畢竟,那傢伙總是愛亂來一氣,沒有人在身邊看管著是不行的。」

 

「所以……」史庫瓦羅已經知道什麼事情了,他瞪著命令書上的文字,手微微顫抖。

 

「所以,我推薦你成為隊長,這可是誰都想要的莫大榮耀,不,這個位置幾乎可說是和守護者同等級也最重要的職務,能被選中的只有戰力強大頭腦清晰的人。」里包恩對於史庫瓦羅那冷酷的目光視而不見,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說下去,話語停頓了一下後,他露出一個微笑。

 

「——當然,對你出身的瓦利安而言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榮耀,你的BOSS也會非常高興吧。」

 

「喂———你以為我會接受這種胡鬧的命令嘛!!這是你搞的鬼?阿爾克巴雷諾!!做這種擅自的命令,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人服從嗎?」史庫瓦羅大吼到,左手的劍幾乎是與里包恩手中的槍同一時間舉起,里包恩也毫不示弱的將槍口對準了史庫瓦羅的臉,「這種事情我不可能同意,XANXUS也不可能同意!是想瞧不起瓦利安嗎!」

 

「對身為顧問的我舉劍,你不會忘記自己是什麼身分吧?」里包恩慵懶地開口,「蠢綱或許很禮遇你們,但是我對瓦利安什麼的可是從來不看在眼底,何況我已經說了吧,這件事情已經『徵得了同意』,當然,你的BOSS也是一樣的。」

 

XANXUS?」史庫瓦羅愣了一下,「別開玩笑了!!」

 

「很難看啊,對於自己指派的任務推三阻四的,你難道不是彭哥列的人嗎?」里包恩冷冷地問,收回了手槍,他完全不怕史庫瓦羅,因為他知道史庫瓦羅是個聰明的人,「首領身邊的護衛有空洞也是事實,這個任務總有人要來做,守護者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剩下瓦利安的隊長級,當然你們也有任務,不過現在有弗蘭可以添補你的位置,所以剛剛好。你覺得眼下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適合這個位置嗎?」

 

「什……」

史庫瓦羅無法反駁,放眼望去確實沒有誰比他更適合這個職務,作為瓦利安的總隊長,不管是實力或者作戰的頭腦以及在黑手黨中的經驗,都遠比其他人來得多,而且也算是瓦利安中腦袋比較正常的存在,對綱吉也沒有危害的意思,可是,這對史庫瓦羅來說卻是一大麻煩。

 

「這個部隊的成立老頭們也非常地贊成啊,誰也不願意看到上次的事情再發生,失去首領對我們來說可是慘痛的代價,你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

 

「拒絕,那就等於對彭哥列首領的不忠…對家族的背叛……何況你又是身為瓦利安的一員,我想你也很清楚家族內的其他人是怎麼看待你們的,唯一對你們推心置腹的就只有綱吉那個蠢蛋,結果,連做為護衛也不願意,不覺得說不過去嗎?」

 

史庫瓦羅很清楚要是拒絕了的話,不僅僅是自己違反了家族服從上級的誓約,更是代表瓦利安對彭哥列不夠忠心的證據,這麼一來XANXUS也會一併陷入不太好的立場。

 

「哈,那麼這就是說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清楚了吧。」

 

「澤田…澤田綱吉那個傢伙也和你一樣贊成這樣的事?」史庫瓦羅挑釁的問。

 

「首領不清楚這件事情,但這是僅次於他的命令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里包恩聳聳肩,他那天夜裡對綱吉說要幫他出個主意,但並沒有告訴綱吉他到底打算做些什麼,事實上在那以前他就早已有這個意思,「告訴那傢伙的話,肯定會被他拒絕。你當然可以拜託他拒絕,我也會聽從這個命令吧,畢竟他是首領,可是——這件事情自然會流到其他家族的人耳中,對瓦利安來講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個……」

 

「而且,你還有臉拜託他這種事情嗎?」

里包恩的這句話讓史庫瓦羅的全身變得僵硬,他的表情顯出了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的猶豫以及蒼白,「你的拜託他自然都會答應,因為那傢伙很溫柔,特別是對你。但你不覺得你說出的那些話,對他做為首領的立場和個人感情來說都非常的殘酷嗎?」

 

做為首領,部下不願意保護,甚至不比瓦利安首領受重視,還要被迫拉下面子成全部下的心願,首領的威信自然會受到嚴重的打擊;而做為澤田綱吉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喜歡的人告知要丟下自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陷於危險中,果然也是很糟糕。就算綱吉內心很清楚史庫瓦羅並不是那種意思,也不是全部只為瓦利安的事情考慮,但是對綱吉而言肯定是非常殘酷的事情吧。

偏偏以那傢伙的性格又絕對會答應這些殘酷的要求。

 

大概在自己這麼做以後…

不,史庫瓦羅很肯定,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他和綱吉的事情這次就真的結束了。

 

「你是早就算好了這些才指派我擔任這個職務的吧?」史庫瓦羅嘴角彎起似笑非笑,臉色看起來非常難看,「阿爾克巴雷諾,你這個狡猾的傢伙。」

 

「哼,瓦利安真的那麼重要的話,就算去拜託也做得到吧?做不到就表示你還有猶豫,不是嗎?」里包恩的笑容讓史庫瓦羅恨得牙癢癢,但又不能夠反駁他,「斷絕關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我或守護者而言都是好事。」

 

「盡做些該死的事情……」

 

「多謝你的誇獎,不巧的是我對於這種事情一直都是非常拿手的。」

 

 

 

 

 

 

 

綱吉知道組織裏頭將會成立新的部隊的這件事情是在第二天,他確實也覺得里包恩會提出這樣的方案並不稀奇,畢竟在坎比家族的事情結束後的幾次董事會中,那些資助者還有高層的董事們也都提到了類似的概念,希望彭哥列可以更重視首領周邊的防護,對於綱吉的輕舉妄動非常不滿,綱吉也知道董事們算是擔心他的安全,不過還是稍稍有點多此一舉了。

 

而最讓綱吉震驚的是,做為護衛隊的隊長竟會是史庫瓦羅。

 

「這…是里包恩你做的決定嗎?」綱吉皺著眉頭,他看著眼前和隊員一同站在自己面前的史庫瓦羅,以及向他解釋的里包恩,不知為什麼史庫瓦羅從剛剛就很安靜不發一語,這讓許久沒有與他見面的綱吉稍稍有些不安。

 

「啊啊,你也該多少退讓吧,這符合董事們的要求,你也不可以隨意地撤回命令。」里包恩的語氣很強硬,「要是不乖乖聽話,下次他們可是不會再幫忙彭哥列的。」

 

「但是,護衛隊這種東西我真的不需要啊,又給其他人添麻煩,我……」

 

「那是因為你無法好好顧慮自己的安全,所以我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蠢綱,」里包恩打斷了綱吉的話,然後踏出步伐往前來到他面前,伸出手,「你就將你首領室的密碼以及彭哥列家族內現有的密道,還有隱藏的地點全部告訴這傢伙吧,做為護衛隊長不可以不知道這些,反正,你能信得過他吧。」

 

綱吉抬起頭看向依然沒有看他的史庫瓦羅,他最在意的就是史庫瓦羅的想法,但是史庫瓦羅從剛剛就沒有說任何話全部都是里包恩在說,這讓綱吉搞不清楚對方對這件事情怎麼想。

但是,里包恩說的是真的,他信任史庫瓦羅,將這些和自己生死有關的祕密告訴對方也不會有所猶豫,所以他從用密碼鎖起來的小型保險櫃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隨身碟,放到里包恩手上。

 

「我還是不清楚這麼做的必要性,我自己的安全我會自己負責的,而且史庫瓦羅是瓦利安的人不是嗎?」綱吉輕輕地嘆息,但是他並沒有說出明確的拒絕,最厭惡的是,自己並不討厭史庫瓦羅來做自己的護衛,「暫時就照你想的做吧,里包恩。」

 

「啊啊,當然。」

 

綱吉在把隨身碟交出去的同時,意識到自己內心的一絲喜悅,卻又非常的羞愧。

明知道史庫瓦羅沉默不語的原因是什麼,就算不用嘴巴明說他也很清楚,史庫瓦羅肯定不願意接受這個工作,但是,史庫瓦羅沒有直接這樣對他說,所以他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這就是里包恩說的好主意嗎?

但是這樣的狀況……

 

偷偷瞄向史庫瓦羅那冷漠的表情,綱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撐得過去。

 

 

 

 

 

 

 

 

 

 

一個漆黑的身影出現在微亮的走廊上,他的身影飛快地穿過走廊,對著在那裏等待他的部下兇惡的一瞪,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最近他的周身總是沒有人敢接近。

 

「喂——你們偷懶什麼呢?去給我把這四周給搜索一遍,確定附近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接到史庫瓦羅命令的三個部下戰戰兢兢的離開了現場後,他又轉向另外一側的兩人,「你們一個去站在屋頂還有一個去廚房有個後門,那裏看起來都挺可疑的。」

 

「是、是!」

 

看部下們紛紛應聲離開後,史庫瓦羅有些不耐煩的調整了一下左手的義肢,但是不管怎麼弄就是弄不好,大概是心情急躁的關係吧,無法像往常那樣細心的用,所以今天一整天下來左手怎麼用都不順手。

 

他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那扇門,今晚綱吉就在這裡休息。

這裡是某個和彭哥列合作的外國黑手黨旗下所開的飯店,今天是因為有商賣的事情和彭哥列聯繫,因為利潤相當龐大讓綱吉也決定要來,何況對方在紐約算是黑大的黑手黨勢力,對彭哥列自然是沒有敵意,但在他人的地盤上也不得不小心。

 

接受做為護衛隊隊長的任務後他的工作閒不下來,事實上在接受這個任務後才了解到平時守護者為什麼經常會有人手不足的情況發生,因為如今算起來想要綱吉的命的人不只一兩個,所以平常里包恩以及至少一個守護者都必須在他身旁看守,特別是當彭哥列處於不安穩的時期,就算守護者自己的地盤上有重要工作時也不得不放棄工作,首領依然是最優先的。

 

確實,阿爾克巴雷諾有關護衛隊組編的考量也並非毫無根據,但是史庫瓦羅對於自己被強迫接受這個任務的事實還是無法打從心底接受——如果不是因為對象是綱吉,如果不是因為瓦利安立場的問題,他怎麼可能忍受這種威脅。

 

「嘖,心情爛透了。」史庫瓦羅低聲自言自語。

 

就算離得這麼近,綱吉去哪裡就跟著到哪裡,但史庫瓦羅卻幾乎沒有跟綱吉說上話。

綱吉也好像體恤他的心情所以沒有主動的搭話,這種氣氛尷尬到極點,也是讓史庫瓦羅心情焦躁的原因之一,好幾天沒有真正的與綱吉交談,事實上內心也有些蠢蠢欲動,但心情上卻又不願意去跟那傢伙說話。

 

事實上他想跟綱吉說話的話幾乎隨時都可以,護衛隊長擁有了幾乎所有和首領同等的通行權力,從彭哥列的所有密道以及家族內部被入江正一改造過的的隱密房間和機關,還有各個房間的通行辨識,史庫瓦羅覺得如果十幾年前瓦利安有這個權力的話,XANXUS根本早攻佔彭哥列直接坐上首領的位置了。

 

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推開了房門進到裡面。

房間內空無一人,最後才在浴室那裏聽見了水聲,對方似乎正安心的洗澡。

史庫瓦羅在房間內慢慢地走動,然後選擇在沙發上坐下,這次總算可以安靜地調整自己的義肢,而他也因為感受到久違的熟悉氣息,心情稍微冷靜下來了。

 

這次的事情綱吉好像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全是阿爾克巴雷諾的主意,但他實在無法向綱吉直接說出自己很不想要擔任這個職務,希望回到瓦利安去,這狀況實在太糟糕了,他從沒想過自己這麼婆婆媽媽的,讓他心情很差。

 

「史庫瓦羅?」

不知什麼時候綱吉從浴室出來了,他驚訝地看著出現在房間內的史庫瓦羅,身上還冒著熱氣,頭髮也是濕潤的,他的眼睛盯著史庫瓦羅的義肢。

 

「喔,借用一下沙發,弄好就出去了。」

 

「哈哈,每天的調整不做就不行對吧?」綱吉笑著說,聲音有些不習慣的陌生,好像是強迫自己硬擠出些詞句的感覺,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口,「……好像很久沒有跟你這樣聊天呢。」

 

史庫瓦羅沉默著沒有回應,這讓綱吉有些不知所措,於是走向櫥櫃掩飾自己的尷尬。

 

「來、來喝點酒好了,剛剛他們送了我一瓶看起來不錯的酒,史庫瓦羅要不要來一點?」

 

「你平時根本不喝酒的吧,不需要勉強自己。」史庫瓦羅淡淡地說,讓綱吉停下了手邊準備開瓶子的動作,史庫瓦羅很了解他,他沒必要是不沾酒的,可是這讓他不知道應該跟史庫瓦羅說什麼才好,他很怕,如果說起護衛隊的事情,那麼也許話題就會不得不變成『是不是想回瓦利安』這樣的方向,綱吉知道史庫瓦羅向自己提出要求的話,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結果也只有受到打擊的份而已。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弄好義肢的史庫瓦羅把劍給卸了下來,他抬起頭來看向變得安靜的綱吉,綱吉穿著白色的長袍,開始用毛巾擦拭著還很濕的頭髮,大概是在思考要怎麼樣度過這段尷尬的時間吧。史庫瓦羅知道綱吉本來就吃不太多,但最近好像又比他所知道稍微變瘦了,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經常有一餐沒一餐,不像XANXUS那樣想吃什麼就吃,胡亂使喚部下,綱吉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黑手黨首領,但生活品質卻不怎樣。

 

史庫瓦羅站起來朝對方的方向走去,然後伸手有些粗暴的扯過對方的後領。

 

「史、史庫瓦羅?」綱吉愣了一下,他還在想著可以聊的話題結果對方就來到這麼近的距離,「已經調整完畢了嗎?啊,對不起,我穿成這樣有點隨便呢,但因為差不多要睡了……」

 

本以為對細小事情非常在意的史庫瓦羅是不是對於他的穿著有意見,但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裏頭卻顯示著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比以前更冷酷的雙眼中沉澱著一絲冰冷的黑色,綱吉不太清楚對方是不是在生氣,不,是在生氣吧,對於成為護衛隊長這件事情史庫瓦羅應該是很不滿。

 

「我知道你完全不想談關於這次的事情,哼,隨便吧,我也懶得去提。」史庫瓦羅的口氣不是很好,就連史庫瓦羅自己都覺得這不是對待首領的態度,但他無法溫柔起來。

 

「史庫瓦羅,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你真的……」

 

綱吉內心充滿了歉疚,但他的話還說到一半就被硬是封住了雙唇。

溫熱的手掌伸入了寬敞的衣服內,觸碰他的胸口,然後壓緊他的頸部,舌頭強勢地鑽進口中,綱吉嚇得想往後退,但史庫瓦羅卻不讓他輕易的逃脫,沒有多久綱吉就感到無法呼吸,親吻所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很響亮,綱吉頭腦昏昏脹脹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史庫…瓦羅…?」

 

「舌頭伸出來,」綱吉恍惚中聽從對方的命令,然後感到舌頭被輕咬了一下,但就連那樣的疼痛都可以轉化成舒服的感覺,他的臉頰忍不住泛紅,「你的解釋什麼一個字也不想聽——事實上現在的狀況來說我不太想跟你說話,而你其實也不太想要跟我談吧,但是我差不多也忍耐到極限了。」

 

「史、史庫瓦羅?」

 

「反正,你也喜歡這麼做吧?」史庫瓦羅微帶著嘲諷,不知何時已經將綱吉抵在床上,低頭看著他,綱吉可以感覺到他話語中的熱度,還有那急切的慾望,卻沒有以前的溫柔,這讓綱吉有些害怕,「護衛隊長什麼的可以不須允許隨時進到首領房間,這對我來說倒是唯一一件好事啊。」

 

不等綱吉回答什麼,史庫瓦羅便又一次強硬的吻了綱吉。

 

在焦躁的交換著吻並有些粗暴地卸下彼此的衣服的過程中,凌亂的肢體和急促的喘息間,綱吉恍恍惚惚的看見史庫瓦羅眼中的情慾,以及一絲像是感到抱歉的情感,那讓綱吉的胸口充滿苦澀。

 

綱吉並不討厭現在這樣,他很想念抱住他的這份體溫還有緊握著讓他安心的雙手。

而且,真正該感到抱歉的人不應該是史庫瓦羅,而是自己才對。

 

 

 

「啊…嗯……」

激烈的吻後雙唇邊牽引著看來淫穢的唾液,雙眼卻無法對焦的望著天花板,意識被快感所沖散,口中發出毫無意義的呻吟,雙腳被抬起然後被侵犯,不知何時抵抗變成了迎合,享受著體內激烈的律動還有灼熱感。

 

史庫瓦羅額頭上滴落的汗水顯示兩人身體交合時的熱度,深知綱吉的體力遠遠比不上自己,但他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了,就好像是把這段時間完全沒有辦法碰觸的那些遺憾全部都滿足似的,史庫瓦羅毫無手下留情。

 

「啊…史庫…好痛…那裏好痛啊……」綱吉哀求著,就算身體已經習慣被進入,但某些地方還是很痛,對方的力氣超出他想像,全身上下也不乏瘀青的地方,「已經…不行…不…」

 

「喂——我可還沒有滿足啊……可惡……」

平時不會這麼粗魯的,會更溫柔的對待綱吉,從一開始就不會把他弄痛,但是史庫瓦羅發現此時的自己沒有這樣的餘裕,他將依然堅硬的慾望深深埋入綱吉的體內,每次只要手指碰觸綱吉敏感的胸口,緊緻的內壁就會再一陣緊縮,「…哈…這不是很喜歡嘛…」

 

「啊…才不是……啊…嗯……」綱吉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攀上對方的腰,抱著對方的肩膀可以讓他覺得安全,但這動作似乎更像是在誘惑史庫瓦羅,綱吉在讓意識渙散的快感襲擊而來時忍不住仰起身子,腰被緊緊固定住,無法離開,只好無力的被不斷侵犯。

 

「哼…」一邊笑著,一邊發出了粗重的呻吟,史庫瓦羅的聲音在綱吉耳中聽來也像是催情劑那樣,讓他內心深處變得更興奮,身體也更加敏感,不管那修長的手指碰到哪裡都好像能產生感覺。

 

隨後唇瓣又一次緊密的接觸,比起身體的交纏,綱吉更喜歡接吻。

對方會輕柔的舔吻他舌頭的每一個部分,然後親吻他的脖子,溫柔的含住他的乳頭用牙齒刻下痕跡,他的身體一陣顫抖,下腹似乎變得更加灼熱起來了,然後再被史庫瓦羅用力的抵進最深處,在那裏狠狠的攪弄。

 

綱吉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已經叫喊了多久,在這裡也不用擔心有人聽見,護衛都在應該在的地方守衛著,何況就算聽到裡面發生的事情,那些人也不會進來。首領所在的房間只有那些被允許的人才可以進入。

 

「啊…啊啊……已經快要…」綱吉的眼睛溢出淚水,快感突然衝上他的腦袋,讓他四肢發麻。

 

「那就出來吧,都第幾次了…你這傢伙真的沒有體力啊…嗯……」史庫瓦羅半嘲笑的說著,卻沒有一點要放過對方的意思,「我還沒…呢……」

 

「哈啊…啊…不…」綱吉一下子抓緊了史庫瓦羅的手臂,然後突然釋放了。

 

還在恍惚之中就被人從床上抱起來翻過身去,雙手半強迫著抵住了枕頭,史庫瓦羅那低沉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地指示『扶好』,然後沒有預警的就從後面再次地進入,也不理會綱吉剛剛才高潮後全身軟綿綿的,綱吉即便想辦法撐住也全身發軟,沒有多久就只能夠趴著承受背後的撞擊,而史庫瓦羅一手壓著他的腰,一手則撐著床,用難以想像的激烈速度抽動。

 

「啊…啊啊…不、不行…不行——」

 

綱吉無法承受的叫著,但對方似乎不做到他昏過去為止不打算罷手,快感再次地襲來讓他全身顫抖不已,雙腿間濕漉漉的流下淫穢的液體,無法看到史庫瓦羅的臉使他備感不安,有種好像浮在空中的感覺。

 

「綱吉……」突然,輕柔的聲音傳來,氣息在他的背後溫柔地親吻他的頸部。

 

史庫瓦羅好像知道他的不安似的溫柔舔上他的肩膀,那銀色的長髮落到綱吉的眼前,背後被溫暖的胸口所包圍,然後下一秒體內又一陣被異物深深侵入的感覺,淫靡的聲音再次響起,但綱吉並不感到害怕,眼中那美麗的銀色是他喜歡的顏色,抱住他的體溫也是他所熟悉的。

 

史庫瓦羅扳過他的下巴,從背後吻了他。

這氣息確實是史庫瓦羅,沒有什麼好可怕的,綱吉心想。

聽見史庫瓦羅輕喘的聲音,史庫瓦羅要是感到舒服的話似乎什麼也不重要了,如果這樣可以對他有些補償的話,綱吉心甘情願。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再次被從床上抱起來時總算能和史庫瓦羅面對面,忍不住伸出手撫摸那頭美麗的銀髮,儘管被兩人的汗水所濕潤,但依然非常的柔軟舒適,綱吉將垂落在眼前的長髮往後撥露出史庫瓦羅那張帥氣的臉孔,並主動低頭親吻對方的下唇。

 

下身依然緊緊地連接著,熱度像是要融化了一般,似乎還可以聽見彼此連接的心跳聲音。

 

「……綱吉?」這時才看到綱吉眼角的淚水,史庫瓦羅的動作稍稍猶豫了。

 

「沒事…只是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你叫我的名字…呵呵……」

綱吉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他的手溫柔的碰觸對方的臉,然後環住了史庫瓦羅的胸口。

此刻,他感覺很開心,被需要著、被索求著,自己的願望真的很卑微但也很自私。

 

其實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最重要的人而已。

但綱吉很清楚,這是個非常遙遠的願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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