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男人用他那細框眼鏡後的黃色眼睛掃視了好幾次慘不忍睹的現場,身後剛剛趕到的魔法事故和災害部門的員工們都紛紛開始探索現場並進行清理,他們苦著臉檢視傷者以及已經死的那些人,其中還有數個Auror前來支援,Kingsley Shacklebolt也在其中,眾人手忙腳亂之中沒有人去看Scrimgeour那因為過度緊繃而眼睛突起的顫抖臉龐。

 

「梅林…這是發生什麼事情,稍早說有麻瓜被人吊在屋頂上頭,馬上又是這種事情。」從早上忙到現在的一個職員,Althea Bonnie沮喪地說,她彷彿氣喘般斷斷續續呢喃著,「噢,這裡從來沒有…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太可怕了…是誰…」

 

「……這個已經死了,看來被施了酷刑咒和蠻橫咒。」Kingsley檢查地上一個『不可說』,也就是神祕部門職員的代稱,他並不是直接被索命咒攻擊而死,而是折磨之後才被殺死,似乎有人打算從他口中打探出什麼來。

 

神秘部門變成這個模樣的時候,魔法部還因為早上傳來有巫師攻擊麻瓜的事情而手忙腳亂,連續兩天共有三處麻瓜受到攻擊,魔法部都是在收到通知後才趕往現場,其中一個家庭的丈夫有疑似被狼人啃食致死的痕跡,而被折磨到瘋瘋癲癲的妻子還幸運地保有性命,那事件的下午倫敦的鐵橋突然扭曲斷裂,造成數個麻瓜身亡,經過檢查後也是魔法造成的結果,而就在今天早上,則是有一家五口被人吊在屋頂上,全部都被魔法施虐至死。

 

這些恣意妄為的攻擊讓魔法部這幾天忙碌得不得了,想要找到是誰做了這種殘忍的事情。

一般而言都會認為這是食死人所犯下的罪狀,但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以及目擊證人,只有猜測,加上Dark Lord提出的休戰尚未結束,這讓魔法部只能夠想盡辦法收拾殘局。

 

Scrimgeour一直都是堅決想要對抗Voldemort的人,他自從成為魔法部長後這種想法就沒有改變,本來是想要讓Harry Potter那個男孩成為他們的宣傳招牌,展現出強硬的作風,卻徹底地被Voldemort所提出的休戰打亂了腳步,如今又招惹上這些麻煩事,他深信這也是Voldemort的黨羽所犯下的行為。

 

魔法部的神祕部門在昨晚遭到攻擊,就在今晨魔法部還派人去處理五個麻瓜神秘死亡的事件時,神秘部門就已經成為這殘破的模樣,這是自從上次Voldemort進入魔法部以來神秘部門又一次的受到攻擊,有幾個成員消失,恐怕是為了從他們口中套出某些事情而被帶走。

 

就連Scrimgeour自己也不完全了解神秘部門正進行的某些研究以及真正的任務內容,但他隱隱約約從一個職員口中了解過他們其中一個最大的研究項目是關於時空,這其中也包含了永久生命、生命復甦這類禁忌的項目,但他們是否有任何成果就連Scrimgeour也不清楚。

 

「我想是我們的人做的,」Kingsley用陰沉的語氣說,Scrimgeour冷冷地看著他就好像是質疑為什麼說出這話來,「被蠻橫咒控制,不然就是那些食死人滲透進來,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沒有防備,有好幾個是從背部直接被索命咒殺害的,所以應該是我們的員工做的。」

 

「真是要命的…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那些食死人是怎麼……」Scrimgeour已經非常積極的排除魔法部內被食死人滲透,但看來支持Voldemort的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而那些本來就懼怕他的人一但受到威脅也會輕易屈服,因為這樣,Scrimgeour也知道魔法部內部有一部分被侵蝕著,卻無力阻擋,也沒有證據去指控他們。

 

剛剛還有人來跟他報告某些魔法實驗的項目遭竊,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就會成為魔法部最失態的大醜聞,Scrimgeour才剛當上魔法部長不到一年,當然是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公諸於眾。

但他同時也感到心急與害怕,面對著不知身處何處的敵人,他有些慌張失措。

 

「部長,這件事情打算怎麼辦?」

 

「你們誰也不准說、除非找到是誰做了這些事情——總之,從現在起魔法部內的每個有嫌疑的人都要接受調查,Auror必須行動…沒錯…讓Auror去調查——在這之前,絕對不可以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出了麼大的紕漏——」

 

Scrimgeour像是禿鷹那樣惡狠狠地瞪著凌亂的現場,以及躺在他眼前的不知名的屍體,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再放任著Dumbledore去與Voldemort做那毫無意義的交涉,或許他該開始準備一些備案,當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前他必須要有挽回一切劣勢的辦法。

 

 

 

 

 

 

 

 

 

 

聖誕節假期過去後Hogwarts開始上課的第二個禮拜,天氣彷彿是想對Harry陰鬱的心情更加落井下石般越加變得寒冷,聽說倫敦在聖誕期間久違的迎來了一場盛大風雪。今早的預言家日報上更有記者繪聲繪影的描述有人目擊食死人攻擊麻瓜家庭,造成五人死亡的慘劇,五個人都在屋頂上被麻瓜執法人員發現,死狀非常奇怪。其他還有非常小篇幅的報導,有個匿名的投書者說魔法部隱藏著巨大的陰謀,他表示有準確的消息指出魔法部內部發生了巫師決鬥,Scrimgeour卻執意否認這件事。另外一頭的篇幅則又在評論Dumbledore的做法是否正確,魔法部不支持與那個人的休戰,但因為Dumbledore從中作梗才不得不答應這次的協議,竟然還有一小段是在討論Dumbledore是不是和那個人有勾結之類的無聊傳言。

 

『些許人的犧牲是為了更長遠的利益,這句話你沒有聽過嗎?去問Dumbledore就會知道了吧。』

『他愛你,Harry,事實上我沒見過那傢伙對哪個學生這麼的愛護。』

『從十五年前開始Dumbledore隱瞞了你多少事情,真正出賣了你父母的人,你真的不想要知道嗎?』

 

多想無益,如果相信了那個男人的話就只會自討苦吃,明明很清楚這點的。

Harry揉掉了那份報紙,一口咬住不知為何感覺特別硬的麵包當作中餐,右手振筆疾書,也不管羊皮紙上的字歪歪扭扭的非常難看,他已經快要來不及了,等一下就要交草藥學的作業,Sprout教授要他們解釋各種草藥的特殊魔法效果以及應用和禁忌,直到昨天Hermione提醒他,才終於想起自己一個字也沒有動,如今正拿著Hermione給他參考的內容把答案抄寫上去。

 

他把這一切都歸咎於Tom Riddle,因為這幾天總思考著要怎麼樣能夠成功對他使用破心術而絞盡腦汁,才會忘記了要寫草藥學的作業。他也跟Hermione請教過破心術的訣竅,卻被Hermione指責他應該好好練習怎麼關閉心靈,而不是試圖去窺視別人的心,當然,Harry不可能告訴Hermione自己與Riddle之間的約定。

 

事實上,Harry對於鎖心術的練習早因為Snape的關係而徹底提不起勁,就算知道自己總會被Riddle看穿心思,也還是不想要去碰觸鎖心術,那段學習經歷是他有生以來最糟糕的。

 

當他正煩躁的翻著書查看下一個植物的拼音該怎麼寫時,後方有兩個史萊哲林七年級生經過他們的餐桌,聽起來正高興的討論著什麼,而一個挑起Harry敏感神經的字眼不巧的溜過他的耳朵。

 

「真是太酷了,黑魔法防禦術輪過那麼多教授,我開始覺得以前上的那些都是垃圾。」

「不能這麼說,Snape教授也很不錯的,」另外一個學生用贊同的回答,然後好像還沉醉在剛剛的課程中一般嘆息,「但是…看到了嗎?他示範的那些魔法我從來不知道,就說惡魔之火…那簡直太神奇了,梅林,我一輩子都用不出那種魔法來。」

 

「其實我有點期待他可以給我們示範不赦咒。」

「但我覺得這一堂他提到的治癒術更棒,從對象身上抽取生命力後用在復原自己的傷,真想試試看行不行得通。」

 

Harry聽他們談到那兒,突然胸口一股氣衝上頭頂,他啪的一聲放下了筆,聲音大得引起了周遭其他人的注意。但Harry一點也不介意,而是瞪向那兩個談得正高興的人。

 

「你們兩個怎麼不自己去給他試試,惡魔之火或者不赦咒之類的,真的這麼棒的話你們就去給他施一下咒啊!!我看你們也只會哇哇亂叫!」

「Harry!」旁邊的Hermione有點吃驚Harry對著不認識的高年級學生突然口出惡言。

「——然後你們就會死翹翹了,死在Voldemort手下對你們來說也得償所願了,不是嗎?」但Harry止不住自己的嘴巴,最終還是把那些想說的話全都給說出來了,那兩個史萊哲林臉色馬上變得非常難看,凶狠的瞪著Harry,隨時似乎都有可能拔出魔杖對他施咒。

 

「Potter,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要是讓Riddle教授聽見——」

「聽見又怎麼樣,你們的父母都是他的僕人,所以才會怕他怕得要死,對吧,我又沒差。」Harry忍不住站起來。

 

「Harry!不要再說了!!!」Hermione這個時候用力的扯Harry的衣服,旁邊的Ron則是對於Harry突然的大發脾氣愣住了,不過不否認他看到史萊哲林的人臉色難看的模樣還蠻高興。

 

Harry有點怨氣的轉頭看Hermione,但很快就發現Hermione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她示意Harry看往餐廳門口的那一側,正從那裏走過來的是Riddle。

 

那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面。

在這之前Riddle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個人,因為他是Dark Lord,學生們自然都敬而遠之,連眼神都不敢跟他接觸更別說談話了,就連推崇Dark Lord的史萊哲林學生們也除非是Riddle主動向他們問起他們家族的事情,否則也都不敢隨意瞧他一眼。

 

如今,Riddle的身邊跟著幾個學生,正請教他關於作業的事情,但他們的視線簡直像是要把Riddle的臉給烙印在他們眼睛底一樣,當然那些人大多是史萊哲林的,特別是來自於純血家族的人,光Harry認識的就有Malfoy那討厭的女朋友Parkinson,還有Nott那些人,才不過開始上課兩周而已,那個人就已經開始籠絡人心了。

 

不可否認,Riddle的課程很艱深但同時也非常有趣,即使是對他們述說最無趣的魔法效果的運作方式,也能夠靠著他的說話方式讓人覺得有趣,偶爾參雜著的黑色幽默即便是在討論最黑暗、最令人害怕的黑魔法時也有人不經意笑出來,而最吸引人的就是強大的魔法展示和述說他個人的魔法經驗,很多書上寫錯或者一般人誤以為是常識的那些他也都侃侃而談,這使他上的課非常有感染力。

 

Harry自己有深深的體會,但他絕對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才上了兩周課就以為親近他了,以為他是無害的——那個人可是Lord Voldemort,不管是笑容也好、溫柔的說話方式也好,全部都是虛假的——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有人看不出這點。

 

Hermione有點警戒的看著Riddle,然後對Harry搖搖頭。

Harry只好坐下,重新拿起羽毛筆面對他未寫完的功課,大概是因為突然發現自己趕不完作業,所以心情才這麼差勁吧,他真的很希望這樣瞪著羊皮紙,羊皮紙就會自動生出字來。

 

這時候Riddle對周圍的學生們輕輕點了點頭,那動作是在示意他們離開,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做,問問題的平和時間已經結束了,學生們也像是立刻了解他的指示那樣紛紛散開,Riddle緩步走向Harry的桌邊。

 

「Harry,」Riddle用著輕鬆而愉快的聲音叫住那正埋頭書寫的男孩,對於這個時間還在拼命趕寫作業的Harry有些興趣,嘲笑他人的不幸是史萊哲林的天性,「我遠遠的就聽見你非常精神的叫聲了,到底是什麼又激怒了我們的救世主男孩?」

 

本以為Harry經過了一段時間與他的相處,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見到他就像是被驚嚇的小貓那樣亂吼亂跳,他卻大錯特錯,即便是他也錯估了Harry今天的壞心情。

 

「不需要你管,走開!我現在沒有時間理你!」

 

那充滿反抗又沒禮貌的聲音讓身旁其它學生發出了驚呼,就連低頭努力避開Riddle視線的Ron都差點把塞在口中的食物硬生生吞下去,而Harry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對面的史萊哲林桌的學生用一種鄙視、不滿以及恐懼的複雜目光瞪著他,但他一點也不在意,而且對著Riddle怒吼這種小事他猜想Riddle也不會在意——Voldemort就不知道了,但反正他發了誓不可能傷害學生。

 

Riddle輕輕挑起眉頭,表情倒也沒有生氣。

「我現在心情很差,又聽到一堆白癡奉承你的話,你有那群史萊哲林的跟屁蟲還不夠嗎?」不等Riddle說什麼,Harry就先粗魯的打斷,儘管他心底的某處也覺得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對方怎麼說也是Voldemort,萬一真的惹怒了他事情恐怕會不可收拾,而Hermione和Ron又在他身邊,這實在不是個很好的時機,但他就是忍不住。

 

「足夠了,Potter,我剛剛不過是想要提醒你,你似乎搞錯了羊皮紙把魚腥草的位置寫到疙瘩藤莢果的地方去了。」淡淡的述說這件事情時的Riddle顯得相當冷靜,也沒有特別嘲笑的意味,彷彿他是真心出自好意一般——當然,那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好意。

 

「哈…搞什麼鬼、噢!梅林的鬍子!」

被這麼提醒之後Harry終於發現自己剛剛匆忙之下翻錯了頁,他好不容易畫好的藥草圖和文字完全兜不起來,這衝擊讓他的表情扭曲著,嘴角下撇,耳邊似乎還可以聽見某些人幸災樂禍的笑聲,而且居然連葛萊芬多都有人忍不住笑出來,Harry抬起頭來發現雷文克勞桌子那邊的Cho也露出了一點要笑不笑的表情。

 

這讓他雙頰發熱,胸口彷彿有一股怒火在燃燒,同時又覺得羞恥萬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Tom Riddle嘲笑。腦袋一瞬間充滿轟隆巨響,一片空白,然後他生氣的一把將寫錯的那份羊皮紙給撕掉揉爛。

 

「Harry,好不容易才寫好的,你為什麼要——」Hermione吃驚的說,「就算寫錯頁了跟Sprout教授說一聲的話——」

「不需要了,反正大不了拿個T。」Harry忿忿的說,一邊把書本收進袋子,「我要先去教室了。」

「等、等等,Harry——」

 

Riddle看Harry一副要趕快離開這個丟臉的地方,他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笑,只是拿出魔杖指著被Harry丟在桌上那揉成一團的羊皮紙,低聲念了一句『Reparo』,羊皮紙和周遭散落的碎片突然就全部恢復了模樣,Harry轉頭呆愣著看Riddle的行為,搞不懂對方想要做什麼,只是那張羊皮紙像是有生命那樣飄到了對方的手中,Riddle只是用魔杖輕輕敲了三下,Harry寫的那些字就突然顫抖著飛起來移動到了它們本來該在的位置上。

 

學生們並沒有看過這樣的魔法,Harry當然也沒有想過,一旁的Hermione覺得很驚奇而瞪大了眼。

 

「拿去,Granger小姐確實比你聰明多了,好不容寫好的,不是嗎?」

Harry看著對方遞出的羊皮紙,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但Riddle沒給他猶豫的時間將那卷羊皮紙拋到Harry的懷中,Harry接到後有些心情複雜的看著已經完成的作業。

 

Riddle也沒理會Harry閉嘴不語的模樣而回頭離開餐廳。

但當他轉過頭去的時候彷彿聽見了Harry非常小聲的低語,儘管聽來非常不甘願,但的確是低喃著『謝謝』。

 

那時Riddle微微側過臉來瞧了一眼一臉防備的Harry,像是在警戒著Riddle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但Riddle只是微微彎起了唇角,他那張好看的臉上幾乎可說是溫和的表情,那個笑容,Harry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而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在日記本中的記憶裡曾經看見的那個溫和有禮並且英俊的少年。

 

Harry跟Ron以及Hermione前往藥草學的教室時三人都沒有說話,像是查覺到Harry有些低落的心情,兩個友人也不想刺激對方什麼。Harry本以為Riddle會嘲諷他,如同過去那樣,但卻沒想到自己受到了對方的幫助,這種心情簡直比被對方狠狠嘲諷更不舒服,因為Harry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Voldemort懷抱任何一絲感謝的心情,當然,他完全不想要有這種心情。

 

「Harry,這麼說你不要生氣,但是……那個,你有沒有覺得Vol、Voldemort好像變得比較……呃…不一樣…」Hermione有點緊張的問,一邊觀察著Harry的表情。

「妳如果是指他那裝模作樣的態度,那絕對是假裝出來的。」Harry大概知道Hermione想說什麼,他並沒有生氣,以前的話大概會非常生氣覺得Hermione瘋了吧,但最近他自己其實也有同樣的想法。

 

要說是態度變得和善…這種形容詞並不恰當,因為Harry知道那個人打從心底就是邪惡的,用優美的笑容偽裝,卻仍然可以動手殺害任何妨礙他的人,在殘酷上Harry相信他還是一如往常。

然而,非常微妙的在某些地方上他變得比以前有感情一些,雖然就只是很少的一點點,從前只會聯想到賜予死亡與狂怒的行為,如今的Riddle表現出的是更複雜的反應,幾乎讓Harry猜不透對方的思考及目的,Harry也不太清楚該怎麼明確的描述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本來平靜無紋的水面上起了一絲輕柔卻複雜的漣漪。

 

 

 

 

 

 

Harry靠著魔杖尖端的光亮漫步於漆黑的校園內,他神經緊繃的左右瞧了瞧確定四周沒有人後,才轉個彎繞到了通往那座塔的階梯入口,然後走進去,不一會兒來到門前,看著正熟睡的畫中少女,他用魔杖戳醒她,低聲念出『Dark Lord』,畫像便為他開啟了通路,他快速走進去。

 

「別這樣!」一進門就被一條巨蛇阻擋了去路,對方吐著蛇信威赫他,哈利嘶聲的低吼。

 「不要這麼沒有禮貌,Nagini。」一個冷冽的聲音在他進來時響起,「我等你很久了,Harry。」

 

Harry抬起頭看著坐在房間最裡面的書桌前彷彿預期他會出現的Riddle,對方伸手指了指位於他書桌前方另外一張小桌旁空著的黑色沙發,「請坐。」

 

但Harry並沒有坐下,他只是把斗篷取下來,臉色不知怎麼的有些蒼白。

 

「我知道你會來,」Riddle瞧了一眼Harry的臉,然後憑空變出兩個精緻的黑色大杯子,裡面裝滿了溫熱的某種深紅色液體,「喝吧,這會讓你的身體暖和點,在你完全凍僵以前全部喝下去。」

 

Harry盯著那不曉得是什麼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是血一般的暗紅色,讓他有些猶豫該不該喝下去,但他想這個男人應該還不至於把他毒死,所以硬著頭皮喝了一口,那味道令他錯愕,非常柔軟的在口中擴散開來,有些淡淡的甜味卻又帶著酒的香氣,伴隨著溫暖的感覺緩緩滲透全身,他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了,像是被下了咒一樣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看Harry的表情變得稍微溫和些後,Riddle含起一抹微笑轉過頭去,這時候Harry注意到他不遠處的桌上正熬煮著某種魔藥,不曉得為什麼Harry不需要猜測就知道那是Riddle之前提起的新試驗用的魔藥,而他切了一整個晚上把手指也給磨破的藥草恐怕就是用在這上頭了。

 

「那個魔藥…結果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沒什麼太多的進步,很可惜。」Riddle回答,語氣平靜就好像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一般,「魔藥所能夠發揮的力量我想這就是它的極限了,除非是要用到像魔法石那樣強大的物品,但那只有很少數的人才能夠製作出來,就我所知Nicolas Flamel是唯一一人,還有……」Riddle若有所思的微瞇起眼,顯然還隱藏著什麼未說出來的部分。

 

Harry捧著杯子沉默好一會兒,忍不住觀察起Riddle的房間,他對這個房間也不是不熟悉,因為他已經來過好幾次,但每次擺著的物品似乎都會微微的更動,但大致上來說是整齊乾淨的,用以裝飾的魔法器具看來品味優雅不張揚,Harry在環視一圈後不由得將視線集中到擺在桌上的一個金杯,金杯被收在鮮紅色的絨布之中小心保護著˙Harry莫名的受到吸引,那杯子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先是確認Riddle並沒有看這邊後便伸出手想要碰那金杯,就在指尖快要接觸到的同時,一種如同電流般的刺痛感讓他停下了手,指尖甚至還有些微麻的感覺,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幾乎是同一時間,額頭的疤痕突然強烈的刺痛起來,頭上的血管抽蓄般的狂跳。

 

「什……」

「總有一天你那種無知的心思是會害死你的。」Riddle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魔藥,轉過頭來望著Harry,溫柔的表情讓人誤以為是在勸告不小心犯錯的孩子。

 

「這、這是什麼東西?」Harry不願意承認自己剛剛偷偷摸摸想要碰這金杯的念頭,只好用夾帶抱怨的語氣問,不願顯得弱勢,「我看到它放在桌上……上面有魔法嗎?」

 

「是啊,不過與其說是魔法不如說附著詛咒更加恰當——那是我的Horcrux。」

 

Riddle淡淡的說出那句話後Harry有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然後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金杯,怪不得他覺得這東西有點熟悉,因為他曾經在自己的夢中看見過,Riddle殺死那個肥胖的女人並陷害家庭小精靈時同時帶走了這個金杯,但他只是沒有想過這種東西會這樣輕易的擺在自己面前,彷彿在炫耀般的誇示著自己的存在。

 

「你…你這樣放著,就不怕、那個……」

「你是說,也許有人會試圖摧毀它?」Riddle低笑一聲,聳聳肩,嘴角流露出的笑意帶著危險的氣息,「看看Dumbledore吧,那就是嘗試毀滅Horcrux的結果,詛咒是致命的,Horcrux不是那麼容易摧毀的存在,只有與之擁有同等強大魔法的物品才能夠摧毀它。」

 

「等等,你說你對Dumbledore施詛咒?」Harry震驚無比,他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然後他想起了Dumbledore那乾枯的右手臂,直到今天他才突然明白原因。

 

「這麼說並不全部正確,他依然毀掉了我的一個靈魂,只不過需要一些代價。」

「你這——」

 

「誰也不會喜歡有任何人隨意的碰觸自己的靈魂,更何況是我,所以存放我靈魂的物品才必須是偉大的,最好具有歷史,因為這同時會賦予它們更加強大的力量,我總是要做些什麼來保護它們的,不是嗎?」Riddle打斷Harry說的話,站起身走過來伸手取走金杯,彷彿在觀察它的價值那樣用修長的手指仔細描繪金色的杯身,他的眼中透著充滿慾望的紅色光芒,然後他看到Harry嘴角下撇的模樣後忍不住輕笑,將金杯放回原來的位置,同時在Harry對面的沙發坐下,「就這麼好奇嗎?你的話或許可以通融一次吧。」

 

「但你的那本日記被蛇妖的牙刺下去就壞掉了,而且那個日記應該只是普通的書——」Harry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因為他剛剛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你、你剛剛說可以讓我碰?你的Horcrux?」聲音幾乎沙啞著問出口,Harry自己覺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可笑。

 

並不是對金杯有多著迷,剛剛不過是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氣息而想檢察一下,但Harry從沒有想過Riddle會允許他接觸等同於生命的Horcrux,自己再怎麼不濟,也是跟Ridedle不能同存於世的死敵。

 

但Riddle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情,反倒覺得Harry的表情很有趣般靜靜的微笑。

 

「我為什麼會害怕你做些什麼呢?」Riddle用肯定的語氣,望進Harry的眼中,「你不會的。」

Harry不懂他的自信從哪裡來,但那異常的確定態度讓Harry感受到一份強烈的異樣感,好像有什麼在壓迫著他的氣息,使他難以動彈,不能夠違抗對方的話語。

 

「…一定要說原因的話,因為是你的關係吧,你有那個資格。」

用曖昧的語氣述說,Harry不懂Riddle所指的資格是什麼,他更不懂的是為什麼Riddle望著他的眼神讓他感到拘束,好像不自主的就被對方的說詞說服了,他感覺自己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如今,他常感到自己被對方牽引著,卻又不想抗拒那種感覺,腦袋迷迷糊糊的。

 

他伸手拿起那個金杯,這次沒有給予他疼痛的感覺了。

讓Harry有些意外,金杯沒有如同他想像中的冰冷,指尖碰觸的地方就好像和他的體溫同樣屬於他的身體的一部分,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靈魂在裡面,相反的金杯的色澤以及上頭的紋路非常精緻迷人,Harry感到很奇怪,本以為他們常常在說的Horcrux會更加讓人懼怕,他只知道如今手中的這東西上頭乘載了Riddle的靈魂的一部分——不曉得是什麼緣故,Harry感覺自己的心底深處竟隱約為被允許碰觸的事情感到興奮。

 

「你打算什麼時候復原這東西?」Harry抬起頭問,Riddle沉思了一會兒。

 

「短時間都沒有辦法,我現在的身體無法承受下一次的復原,而且這很可能造成我身上的魔法徹底消失,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夠隨意的進行了。」Riddle說,他這次並沒有說謊,因為本來就打算要告訴Harry這件事情,也是為了往後而丟下的引路石,他必須用到Harry,讓Harry了解他正進行的事情,Harry是他所有的計畫中最重要也最為美妙的部分。

 

「為什麼要復原?你復原的話不就沒辦法永生了,而且好像還很危險,我不懂為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事情。」Harry皺起眉頭,Riddle並沒有告訴他復原靈魂真正的目的,他猜想那是Voldemort在計畫著什麼,必定有某種好處才會這麼做,「要是真的失去魔法你要怎麼辦?」

 

「這是為了長遠的未來必須暫時忍耐的痛苦,沒有風險的話也就不可能得到什麼太大的改變。」

 

Harry不明白,就算他現在試圖要去了解。

為了Riddle口中所說的力量,成為眾人懼怕而痛恨的存在,更因此而過了一段對一般人而言難以忍耐的漫長時間,就只是為了得到那些抽象的東西,得到那樣的力量真的會快樂嗎?Harry總覺得自己就連拿到Weasley太太每年給他的套頭毛衣都會非常的開心,因為那是自己無法得到的家庭的溫暖,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光更是無可替代的,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會嗤之以鼻。

 

「難道,就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滿足的嗎?」

 

Harry深深的望著Riddle,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冷靜的詢問Riddle的真實想法,此刻只是想要知道,他心中湧出了想要理解對方的慾望。

大概是意識到Harry的認真,Riddle也沉默著回望他的雙眼,眼前那綠色的眼眸中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會讓他絕望,純粹而沒有黑暗面的好奇心,雖然Riddle一向討厭不自量力的人,卻不怎麼厭惡眼前這坦率看著自己的眼睛。

 

Riddle也是難得一次認真思考Harry的問題,然後他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冷酷卻迷人的笑,緩緩吐出一句連他自己也不曾預想過的答案。

 

「如果有,那麼肯定是我想要摧毀的東西吧。」

 

Harry不明白Riddle那句話的真正涵義,卻體會到一絲寂寞,不屬於Voldemort,而是自己的。

Harry將杯子放回原位,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壓住了他的疤痕。

 

「噢!」他叫了一聲,「好痛…你幹嘛又突然發作?」嘟嚷著抱怨,狠狠瞪了Riddle一眼。

 

「這並不全是我的錯,」Riddle有些無奈的回答,低哼一聲,「算了,看來這習慣短時間沒辦法改善,過來,我沒有什麼耐心。」要Harry靠近一些,Harry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到他前面不曉得對方打算幹什麼,但Harry頭痛得厲害沒有辦法思考太多,直到Riddle用魔杖指著他的疤痕念了一小段咒語,然後那疼痛一瞬間消失了。

 

「這是什麼咒語?」Harry覺得如果他平常也能夠自己平撫疤痕的疼痛就好了。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這是只有我才能夠使用的,雖說如此也不過是把我們之間的連結變得比較友好而已。」Riddle有些懶得解釋,也不希望Harry知道疤痕疼痛的真正理由。

 

Harry似乎一直以為疼痛只是單純在Riddle心情起伏大的時候才會出現,但實際上劇烈的疼痛多半是由於心中的憎惡感,連Riddle自己也無法控制,應該說他還沒能完全掌握控制的技巧。

 

所以Harry的額頭突然疼痛,肯定是自己的內心某處回想起了對Harry的憎惡感情。

很奇妙,心中像是有兩種感情存在,就如同自己的靈魂尚未能夠完全融合一樣,一種還維持著那本來對Harry Potter的厭惡感,另一種感情卻已然習慣對方的存在,並且將他當作自己的一部分看待,否則也不會輕易允許對方待在這裡。

 

「預言家日報,上面說有五個麻瓜被巫師殺死,還有魔法部發生奇怪的事情……果然是老愛跟在你身後的那些黏巴蟲做的嗎?」

 

「我並不反對你那麼喊他們,即便我感覺我的僕人們要比你有品格多了。」Riddle不忘諷刺卻非常溫和的回答,「但恐怕會讓你失望,我遵守承諾沒有打破當初休戰的協議,我的僕人們也會遵守我的命令,在這種時候對魔法部動手未免過於不智,他們不像你,Harry,他們是非常珍惜生命的。」

 

「那、那麼…但是還會有誰……」Harry也不曉得自己要說什麼,因為也想不到理由駁斥對方,「好吧,但我想你那些食死人很喜歡這種事情,」沉下雙眼,流露出不快的表情,「拿別人的痛苦當娛樂,還自以為是,他們就是那麼討人厭的傢伙。」

 

Riddle輕笑一聲,慵懶的將身體靠上椅背用右手撐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看著Harry,那視線盯得Harry有些不自在,Harry心底忍不住埋怨為什麼就連這樣的小動作,這個人都可以坐得如此優雅而瀟灑。

 

「你來找我就為了問我這個?我還以為你要我教你關於破心術的使用方法,卻拖延到現在。」

「你、你怎麼知道——」Harry驚訝的瞪大眼睛,但隨後又想到這個人大概又看了他的內心。

 

「還沒能夠掌握訣竅,你的朋友也不太想教你,更不敢去問Dumbledore,真是可悲。」

「所以你到底是要不要說?」

 

Riddle被Harry那種生氣般卻很無力的反擊惹得笑出來,對於Harry不得不來詢問他這個死敵的事情感到愉快,而且他也很高興的發現Harry在所有指導人選的選項中還包括了自己,這表示他所希望的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

 

「但怎麼辦呢,這對我來說就像是呼吸一般簡單,Harry,你能教導人怎麼呼吸嗎?」Riddle反問,這讓Harry的臉鼓脹成紅色,Riddle搶在Harry要做出什麼舉動以前繼續說,「你必須更敏銳,當你越了解人們是如何說謊的就越能夠看穿他們那單薄的心思,如果對方對你毫無警戒,你甚至可以挖掘他們埋藏心底最黑暗的小秘密——你要想像你能夠通過它們,從那些最脆弱的感情下手,要做到這個就必須先擺脫那些無聊的罪惡感,只要你掌握了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自由的操控它們、扭曲它們。」

 

望著Riddle臉上浮現的那種殘酷而享受般的表情,Harry懷疑他是否真的能夠做到看透這個男人的心思,就算他真的能夠穿透其他人的腦袋,但Voldemort的內心肯定隨時都是封閉的,不會讓任何人深入。

 

「我們說了這麼多,實際嘗試會更有效一些,我不會特別防禦,你試著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吧。」

「真的嗎?」忍不住困惑對方為何這麼寬大的允許這種事情,但Riddle從容地聳聳肩。

 

「我現在也算是你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就當作是課外指導吧。」

 

 

 

 

 

 

 

 

 

 

Harry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景象,正確的說是浮現在他腦中的某種模糊又奇妙的像是情緒又像是記憶的存在,但有一層厚重的牆阻擋在他的面前令他無法窺探裡面的東西,就算努力集中思緒想要穿透,卻還是會被硬生生的推回來。

 

下一秒他的集中力突然中斷,隨著魔法的失效他整個人往後一晃,他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並且發覺自己滿頭大汗,頭有些暈眩,相比起眼前像是無事人那樣平靜觀察他的Riddle,Harry感覺自己更像是被入侵思緒的那個。

 

「好玩嗎?」

「不做了,再做幾次都一樣。」Harry忿忿的放下魔杖,「你真的沒有試圖阻擋嗎?」

「我說了吧,我並沒有特別做什麼,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你就連進入都還未成功就會被丟出來的。」Riddle看Harry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輕嘆一口氣,「看來你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了,是吧?」

 

Harry不太滿意對方這樣講,但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天份,從開始以來都沒有任何進步,而Riddle還擺出一副已經退讓了許多的姿態,讓他更加惱怒,同時也很困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而言根本沒有好處不是嗎?如果我真能夠對你使用破心術,這樣你不就糟了嗎?」

 

「要說為什麼的話,這不過是我心血來潮罷了,當作可以打發無聊時間的一種遊戲。」Riddle說,事實是他一點也不擔心是否會透露某些重要的信息,因為他很清楚該Harry目前的程度甚至無法侵入一般人的思緒,但這本來就是很困難的一項技巧,大部分的人都無法做到,「只是,我本來以為你會更快學會的,我已經忘記當初是怎麼掌握這能力的,但對我而言毫無困難之處。」

 

他看Harry擺弄著手中的魔杖,對於到底該怎麼使用破心術非常的苦惱,Harry待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知不覺超過兩個小時,連Nagini都已經鑽入桌底熟睡,Harry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突然,Harry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他的聲音中夾帶著一絲濃厚的失望,「我怎麼可能贏過你,這根本沒用,就算我再怎麼努力練習這些東西也不可能打敗你。」

 

Riddle挑起眉,這恐怕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男孩口中像這樣對他說出軟弱的話語來,即使知道Harry的內心對他懷有很深的恐懼,但Harry從未在他面前示弱過,就連Voldemort在心底的某處也對Harry那種接近愚蠢的勇氣稍微感到佩服,畢竟眼前的他還只是16歲的少年,但他做的事情卻是很多比他更強大的巫師所不敢做的。

 

「你說的沒有錯,很高興你終於認清這點,」Riddle說,他看Harry的眉頭壓低了一些,那表情充滿了不甘心,Riddle沒理會繼續說下去,「但你真的認為這是不可能的?我以為你會更有自信一些,你是奇蹟的男孩,曾經逃過我追殺的人,大難不死的男孩——你不是從小就這樣被那些愚昧的人們如此稱呼嗎?」

 

「我是——」

 

Harry在決定自己要說些什麼以前,Riddle已經站了起來,他對於Harry漫長的嘗試時間似乎終於膩了,於是離開座位,手上的魔杖輕輕一晃Harry面前已經喝完的杯子就突然消失無蹤,Harry以為他終於要趕人,同時Harry才發現自己竟待了這麼久,而且還是跟這個男人單獨待在一起,但沒有預想中的厭惡感,甚至是他對於時間的結束感覺有些可惜。

 

就在他打算要起身離開時,一隻比想像中更大的手掌壓上了他凌亂無比的頭髮。

他抬起頭來對上了那雙冰冷的紅色眼眸,裏頭染著一絲艷麗的笑意。

 

「我厭煩了,Harry,今晚看你毫無進步的模樣也差不多膩了。但是明天晚上我也會待在這裡,你想嘗試多久都無所謂。」Riddle說,Harry微微愣住,就像是注意到Harry那呆滯的表情,Riddle低笑一聲,然後低聲地在Harry耳邊輕聲低語,那像是咒語般讓Harry身體隱隱顫抖,「……要是你就這麼放棄,我也會感覺很無趣。」

 

不確定對方是有心還是無意,Harry感覺到耳邊的灼熱的感受,那雙薄唇似乎輕觸他的頸部,又好像沒有,那非常像是有一條蛇在耳邊輕柔滑過的感覺,讓Harry忍不住想像那個畫面,因此他不確定胸口狂跳的原因是因為感受到了威脅,還是其他的理由。

 

 

 

 

 

Harry離開了,Riddle確定那個男孩已經走遠不會再聽見任何聲音後,轉過頭來將魔杖對準了某個角落,尖端閃出紅色的光芒,下一瞬間一個尖銳而淒厲的叫聲響起,肥胖的男人突然現身在地上不斷的打滾,痛苦的哀嚎,Riddle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是殘酷的望著男人痛苦的淒慘模樣。

 

持續一段時間後他終於停下咒語,趴在地上早已癱軟無力的男人顫抖著,鼻涕和眼淚滑了下來,讓他看起來更加骯髒醜陋,這令Riddle皺起眉頭。

 

「Wormtail,看來就連要你傳達我的命令這種小事情你也無法做好。」

「主、主人,主人啊…我怎麼可能…我完全遵從您的命令一字不差的傳達給他們的…我有……求求您…主人,原諒我,我完全遵從您的意思做……」

 

「因為我不在那裏,所以你們也就更加愚蠢,Wormtail,我說過進入神秘部門的事情必須要隱密,不能夠讓魔法部發現這件事情,但你們卻用這種結果來回報你們的主人。」話才落下,就像是要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Wormtail身上般,Wormtail又開始痛苦掙扎,大聲哭泣著,連Nagini也因為叫聲而醒了過來在桌下不安的躁動著,「這個世上我最厭惡的就是那些不服從我,以及愚蠢地一再犯錯的人,你們最好不要以為我的耐心一直都如此好。」

 

「求求您…主人,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再跟他們說……求求您……」

 

終於,Riddle讓Wormtail從痛苦中解脫,看他踡縮在地上不斷地發抖,臉上寫滿了恐懼。

事實上Riddle感覺他的怒氣早已遠遠超過了他對Wormtail施以的詛咒,要不是他還必須讓Wormtail替他辦事情,他可能早就在盛怒之下錯手殺了Wormtail。

 

「但、但是…您想要的東西拿到了…主人…在這兒,我、我們本來可以照您說的做,但他、他們那些人拼命抵抗所以…真的沒辦法…主人,請您原諒……」

 

「我不想聽藉口,Wormtail,你回去告訴Yaxley,我不會再一次容忍他的失誤,能夠替代他的人還有很多,若他還想繼續活命的話就最好不要再惹出麻煩來。還不能夠讓魔法部注意到我們,為此他必須要安靜的執行那件事情,你告訴他,把之前我們討論過的那些人先用蠻橫咒控制住,我未來將有用處。」Riddle冷酷的說,連看都不看Wormtail,然後他的語氣中難以克制的透露著一些微微的興奮,「在我重新恢復力量後,魔法部垮台將會是讓這個國家的巫師們再次籠罩在恐懼中的重要開端,這件事情非常重要,Wormtail。」

 

「當然,我會告訴他的…我會告訴他的……」

「還有,要其他僕人停止那些無聊的小遊戲,特別是Carrow——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做出那些蠢事,在我面前想要隱瞞任何事情都是無用的。」Riddle看到Wormtail困惑的眼神後補上這一句,然後繼續說,「你們想要怎麼玩弄或殺害麻瓜我都沒有意見,但不是現在,聽懂了嗎?」

 

Wormtail馬上瘋狂的點頭,他的臉低著連看Riddle都不敢,他知道Riddle是知道了預言家日報上頭報著有人懷疑食死人殺死麻瓜的新聞,那完全是在命令之外的,因此讓他更加害怕。

 

Riddle從Wormtail手中接過了他所要求的東西,雖然事情出了差錯,但還是把這個東西拿到了手,當Riddle將那握在掌中時,臉上浮現一道冷然的笑意,殘忍而無感情。

 

「之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只要你們替我做成了這些事情,未來這點玩樂我也會寬大的允許。」

 

 

 

 

 

TBC

作者廢話:

有猜到那個瑞斗從蟲尾那裏拿到的東西是什麼嗎?

雖然我覺得我說得很明顯。

哈利已經徹底地被釣上了,瑞斗雖然有目的但終歸他對哈利還算不錯,

畢竟他把哈利看成另外一個自己啦,這麼說也是有點寂寞的感覺,但目前的狀態就是如此,

恐怕未來也不會少掉這個因素,但我想就是眾多因素促成這戀情的!!!

 

於是,久久的更新,希望大家看得滿足,少說也有1萬2000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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