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下,冰冷的感覺浸透了衣服,冷卻了微微緊張的頭腦。
在一棟隱密的黑色建築物前,山本手中的劍閃耀著銳利的光芒,雖然他不是來戰鬥的但還是以備萬一,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隨身帶著武器才能令他安心,已經不想要再有無法保護重要之人時的無力感情了。

他不喜歡這種凝滯的感覺,在彭哥列度過的生活雖然大部分是辛苦的,那些潛藏於黑暗中時不時展現於眼前的那些醜陋的人性,和他過去單純的世界大不相同,可是,與家族中的夥伴相處的時間是美好的,在彭哥列總是可以看見部下們吵鬧的在走廊上高聲談話,直到獄寺出來斥責以後才會恢復安靜,幾個幹部相約著在任務結束後去常光顧的餐廳喝酒到深夜,自己的部下圍繞著自己說些無聊的日常大小事,孩子的出生、結婚,抑或是迎接悲傷的死亡,部下中有人生孩子的話也會希望綱吉為孩子取名,他們整個家族是一體的,彭哥列一直都是一體的,加入黑手黨以後山本也可以體會這樣的心情,擁有歸屬、擁有親人,並且不害怕會被輕易捨棄的安心感,他擁有的家人有這麼多,需要保護的人也有這麼多。

『願你能以單純的信念,毫無恐懼的活下去,彭哥列會成為你最後一個歸屬。』
『就算我們終有一日分離,家族的心也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綱吉在新的成員加入彭哥列時,這是固定的結尾,用褐色的雙眸注視著新加入的家人,那雙眼睛閃閃發光的如同注視著寶物一般,那是發自內心的祝福,也是發誓,綱吉的肩膀上背負著整個家族的信念還有生命。
山本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想起這些事情,他想自己一定是在猶豫,對於即將要踏上的道路心存迷惘。

當他邁步想要走進那棟建築物時,門內守衛的一個男人把他擋下,他從門口的縫隙中僅露出半邊臉。

「誰?」

「山本武,前些日子應該有來信說有事情要找你們的首領,後來你們的人給了我這個,要我到這裡,這就是證明。」

看了他遞出的薄薄紙條,擋在身前的人影迅速讓開了,將鐵門的鎖解開放他進入。
山本才走進屋內就覺得一股冷意傳來,屋裡的人,都帶著懷疑的視線打量著他,對於他這個彭哥列的人帶著敵意,雖然不是第一次接觸,但他可以感覺到對方依然沒有放鬆對他的警戒,當然,若沒有這種程度的警戒,也不配當黑手黨吧,這是爾虞我詐的世界,沒有正義,只以力量來一決勝負。

「說了別再靠近的,就站在那裡吧。」

「那麼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這是彭哥列指環,你們之前吩咐的事情我完成了,你們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山本扯下了手上的指環,攤開手掌,「有這個的話,難道還要別的證明?」

「對於狡猾的彭哥列誰知道會做什麼——你們的家族簡直就是惡魔,你們殺了多少人,Valodia家族的事情也是你們幹的吧。」在中央站著的那個人向旁邊的人點了一下頭,「去把那個拿來。」

那方的其中一個人便用了一個裝指環用的盒子上前盛裝,然後慢慢走回中央那個看似是他們首領的人身邊。

「BOSS,似乎是真的。」部下說,那個紅髮的男人將指環拿起來確認。
指環當然是真的,也沒什麼偽裝的必要,對山本來說指環其實並沒有非常重要,太多人誤會了這件事情對彭哥列的意義,指環雖然是戰鬥力之一,同時也是他們保護不願意落入他人之手的東西,但對個人而言並無其他價值。

至少,山本覺得那小小的金屬製品,並沒有為它犧牲生命的必要。

「嗯,看來是真的。」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那個站在中央的領導者指指離他最近的一個空位,示意要山本坐下,但是當他坐定,眾多的手下就將槍對準了他,山本見狀馬上舉起手。

「這又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是第一次和你們合作吧?」

「雖然你這麼說,但那件事情失敗了吧。」紅髮的男人瞇起眼,讓部下為他點起了菸。

「你們做得太過頭了,讓彭哥列的人查覺到不對勁,警戒也變強了,我之前也說過你們這樣做是不可能成功的,阿綱身邊有太多人保護,而且他比你們想像中更強。」山本黑色的雙眼一如往常的看著對方,試圖解釋,「如果你們派去的人可以更隱密的動手而不是明目張膽的衝到他的面前去的話,說不定還有勝算。」

「嗯……」那個紅髮的男人沉思了一會兒,他其實也有思考過他們的部下就是一副衝勁,容易激動。
「但首領,這個人之前殺了我們的同伴!!您也知道的不是嗎?」

「為了不讓彭哥列內的人起疑,我的處境也很危險啊,他是我的部下當然是由我下手。」

那個氣憤的男人似乎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理由,但山本看得出他們的首領已經不再抱著太多的懷疑。
「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很可惜但是我們也只能放棄貝里的事。」
「可是首領!!」

「殺了他對你們也有益處吧,這樣就不會因為拷問而不小心洩漏你們的事情了,都已經被當場逮住他又沒有立刻自行了斷,對你們來說可以算是個背叛者吧。」

山本還記得那個時候那張頻死的臉孔睜大著眼睛想要得到一絲同情,盼在他們多年的交情,可是山本從來沒想過多年來往的部下居然會是其他家族派來的間諜,他舉高劍砍下去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呼吸了,大概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山本手上提著沾血的劍一臉寞落的望著被自己殺死的軀體,身邊其他同一小隊的隊友反應卻冰冷異常,因為這個人是背叛首領的人,他們知道時也都很震驚,但那很快就會轉為憤怒。
感覺著自己的心情,看著部下的反應,用手擦去臉頰上溫熱的血,突然想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原來是如此輕薄的,很輕易的就會從深厚的友誼轉為憎恨。


『為什麼要殺了他!你這傢伙明知道他就是間諜,可以拷問出他的同夥——』
『抱歉,一時忍耐不下去,是我太魯莽了。』

『真稀奇呢,像你這樣的人竟會失去冷靜……而且,你明明很重視部下的,他是你信任的部下不是嗎?』
『我也會有無法原諒的時候啊,抱歉,里包恩。』

不願意多說,山本想,如果里包恩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曾經的部下受到彭哥列拷問後的淒慘模樣,肯定會斥責他太過天真,但是不論對方犯了多大的錯誤,不該有人應該遭受那種對待,不該有人受到那種不人道的折磨。
但是如果這個舉動會造成綱吉的危險,那麼一切的責任都由自己來承擔就好。



「為什麼你要背叛你的家族呢?這樣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背叛我?」很直接的就切入重點,沒有說些多餘的話。

「這裡由重要嗎?反正我做的事情對你們有益不是就可以了。」山本雙手平和的收起。

Lucas其實一直都對限制他們行動範圍的彭哥列感到反感,過去沒有跟哪個黑手黨聯手過,他們是從美國紐約過度來的,因為無法繼續在紐約活動才來到這座島,家族雖然小卻很確實的運作著,但最近卻與密魯菲奧雷十分親近,這是因為密魯菲奧雷不會限制他們的行動和交易,甚至還給予他們不少甜頭。

「聽說你本來和彭哥列的那小子是中學時代的朋友,你們不是朋友嗎?」另一個人問,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很冷靜,「你主動接近我方的行為很可疑啊,從頭開始。」

他們倒是把我的過去都調查清楚了,真是不好辦。山本忍不住想,保持鎮定的抬起頭回看對方。

「問你話呢,答不上來了嗎?」

「以前的他和現在不太一樣,我所認識的他,不論如何都絕不會傷害他人。」山本淡淡的回道,眼神裡頭帶著一絲少見的冷酷,還有懷念的情感,「……繼續待在黑手黨之中,他會做出更多他自己也不願意的事情吧。」
那個首領抬頭對身邊站著的人說了些什麽,似乎還不是完全信任他的話。

「但是,彭哥列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吧?聽你的說法好像你還是當他是朋友似的。」

「如果有人能毀掉彭哥列的話,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山本突然開口說,他的手指輕輕的糾纏,眉頭也出現了從剛剛到現在都沒出現的嚴肅,「我今天會來這裡是希望您能夠保住彭哥列首領一命,請求您別再試圖殺害他,我會協助您,只要您保證不會傷害澤田綱吉。」

「這麼說,你是打算要提供給我們擊敗彭哥列的方法……」

「因為我只想幫他,他是…我的友人。而且就算我現在加入了這裡,綱吉他也不會懷疑我,所以我可以做得比你們的同伴更好,如果他不是彭哥列首領的話,對你們應該也沒有威脅性了吧。」

那位首領從眼前這個男人口中聽到那種幾乎可以說是感情用事的話語,有些驚訝,本來以為是更加冷靜的人,因為山本外傳是個相當冷酷的殺手,但這樣似乎增加了幾分真實感,他開始思考答應山本的條件。

「彭哥列奪去了我重要的東西。」山本咬住下唇,握緊的雙手輕輕顫抖著。

山本還記得過去和綱吉剛認識的那些日子,光是傷腦筋作業就足夠了,沒有什麼憂慮的生活,綱吉總是為了補考困擾的表情非常有趣,他、獄寺還有綱吉當初如果繼續留在日本沒有加入彭哥列的話,或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很多,他也可以繼續打棒球了吧?如果說他怨恨彭哥列什麼地方的話,那就是從他們手上奪走了那些可能性。

與家人分離,甚至不敢坦白自己這幾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雖然彭哥列是所有重要的事物存在的地方,卻也是奪去一切的原因。

「好吧,那我給你一個月,山本武,這段時間我們不會有所動作,希望你可以盡快讓我滿意。」對方總算是答應了,山本對上那雙眼睛,露出一個笑容對他行了一個跪禮,低下頭,落在對方指環上的吻卻離開了大約三公厘。

「真的非常感謝您,Lucas首領。」




山本走出了那棟房子,這樣就爭取到了時間,至少在這一個月內對方都不會再有危險的舉動,綱吉也得以安全。
他低下頭想著,如果依照他的計畫來實行,還有根據他對綱吉的了解,綱吉一定會讓人進行調查,要說為什麼的話,就是因為那個人並不是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他一定會想先知道真相,畢竟他們是朋友,想的都是相同的。

對現在的山本來說取得Lucas的信任是最重要的,為此,他和Lucas已經保持了三個月多的聯繫。

「再一下下就可以了…阿綱…再一下下……」
頭頂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只能夠呆站在屋簷下等著雨停歇,望著落下細碎雨絲的天空,雖然有些冰冷卻顯得如此平靜,這段時間山本從胸口中取出一張相片,相片中微笑的少年很幸福的樣子,自己和獄寺站在身旁,都笑著看向鏡頭,感覺很溫馨,不知為什麼在自己身上只有放著這張相片的胸口是溫熱的,這份單純而且自然的感情仿佛來自內心深遠的一個溫暖角落,他好懷念中學時代,尤其是剛認識綱吉的時候,獄寺也在,每一天都很快樂。

明明只要見到他們兩個人就感到滿足,不求其他更美好的事物——但是那些時光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做這種事情真的不合我的個性呢,感覺好彆扭……知道我擅自行動,你會怎麼說我呢?」山本苦笑,身為彭哥列首領的綱吉是很嚴厲的,他低笑一聲,他願意接受任何處罰,只要現在能換得綱吉的安全。
「現在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夠等到事情結束後再說了…嗎。」

雨水點入眉心,那感覺,非常冰冷。












「咳…咳咳……」綱吉扶著桌子輕輕的咳起來,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獄寺站在一旁有點擔心的看著綱吉,替他準備好紙巾讓他摀住口鼻,這才感覺好多了。
「十代首領你不要緊吧?是過敏嗎?」

「麻煩你了隼人,別擔心,只是有點冷,上次又下毒又怎樣的我最近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綱吉回頭對他微笑,獄寺總是對自己太照顧過頭這一點,讓他到現在還很不習慣,然後眼看獄寺從衣櫥中將所有的厚衣服都翻了出來,「真的不用了,隼人。」結果還是被半強迫的披上了一件深黑色的厚外套,綱吉有點無奈。

「今天下午有什麼行程嗎?」眼看平時向他報告行程的山本不在,也不知道是跑到哪裡去了,只好讓獄寺暫時代替這個位置,但是對方好像也不太習慣這工作的找著行程表就翻了半天。

「下午,應該沒有。」獄寺看了很久之後才回道,「請問下午您要怎麼做呢?」

「嗯,最近比較閒散啊,不然把還留在彭哥列的人抓來喝下午茶好了,不,還是我安安靜靜的睡個午覺。」
「十代首領您難得開始想偷懶了呢,這句話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了。」

聽獄寺那樣說,綱吉愣了愣,確實,他好像很久都沒有主動說要休息了,以前的話因為討厭這些死板的工作而經常都想要偷懶,可是現在的自己知道身上有著多大的責任,他是這個家族的父親也是母親,他要照顧所有的家人。

「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在辛苦的日子過去之後,的確會讓人感到倦怠。」獄寺將行程表放在一邊。

「下午就不打擾您了。」獄寺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突然收拾起桌子像是想快點離去,「希望您有個美好的下午。」

「隼人?」
「那麼,先告辭。」獄寺轉頭握住了門把,就要推門出去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給綱吉。

這時卻聽到綱吉急急的叫住他,「隼人,下次叫我綱就可以了,這是命令。」

獄寺愣了一下,但是看到綱吉帶著笑的臉就無法拒絕,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勉勉強強的才擠出一個「是。」
看著獄寺將門關上後,綱吉露出一個淺笑,他知道獄寺比任何人都更加細心,而且對於自己的事情比任何事都要關心,被部下們所害怕的那個人是很溫柔的,至少對自己來講是如此。

「空閒下來的時間該怎麼辦呢?」綱吉歪著頭,思考。

最後他還是來到了庫洛姆的房間門前,站在門外好一陣子,其實他有點猶豫,現在這樣顯得他有點偏心,雲雀被他派去執行任務了,山本又跑得不見人影,瓦利安和他一起回到彭哥列之後就回到原本的地方繼續待命,雖然說因為特殊時期而解除了他們一直以來的行動限制,可是因為綱吉上次交代的任務,還是閒不得。

這麼說起來他還真的沒什麼人好找,守護者目前還在他身邊的只剩下骸、獄寺和藍波。
剛好他也想知道庫洛姆身體的狀況,綱吉嘆口氣推門進去,卻看到了一幅令他不敢相信的場景。

「千種,你應該作弊吧?」
「骸大人,是您說要打發沒有首領在身邊的時間的,因為他禁止您出現。」

「難道骸先生從剛剛就沒贏過嗎?」

「喔呀,我還不知道原來我是牌技最爛的一個——」骸和犬還有千種圍在桌子旁,玩牌,那是二十一點。
似乎已經玩了好幾局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骸就出現在外面的世界。
「再來一局吧。」

「那麼,要不要用彭哥列式的賭法呢?先賭你的手和腳,接著是雙眼,最後是心臟,輸了就把你所有的手腳、雙眼和心臟全都交出來,這樣應該會更刺激,對吧,骸?」冷冷的聲音從骸的背後傳來,那一瞬間房內的氣溫好像降低了幾度,他們幾個人都在這時候才發現綱吉的存在,「讓我也加入吧?」

骸不過是轉頭看了一下綱吉燦爛無比的笑容,就又立刻轉回來。
「彭哥列……」

「你要想想,我是因為擔心你所以連下午的時間都撥空來看你的,結果居然看到你在——賭博?」然後綱吉看看桌上的籌碼,「而且還輸這麼多,看來我給予你的報酬要減半才行,反正都拿來賭了。」綱吉給予骸的任務委託都有額外的酬勞,那是相當多的一筆金錢。

綱吉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千種,才說過叫他們控制骸出來的次數,千種馬上道歉,「抱歉,首領。」

「算了,能看到你精神好當然好,但是,過了不久就要出任務了,你準備好了嗎?」
之後,綱吉一手將那些牌全都掃下了桌子,順勢坐上了骸房間的沙發,千種幫他倒了一杯茶,可能是因為這房間較常是庫洛姆在使用,所以茶具都是可愛的少女喜歡的造型,綱吉忍不住好奇的看著。

「那個啊,不用擔心的,我自有分寸。」

「我只是把任務丟給你,你打算怎麼做呢?」綱吉輕嘆,見骸好像不願意多說他打算要怎麼做,他也只好不繼續問下去,很多時候,綱吉幾乎沒辦法知道骸到底在想些什麼,那笑容下隱藏太多東西。
「不要做危險的事喔。」

「受傷的話彭哥列會難過嗎?」骸聽到了綱吉擔心的話語,最終嘴角彎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會吧。」坦白的點點頭。

「呵呵…那真是令人高興啊。」骸露出平時的笑容,突然這麼一笑,剛剛室內凝固的氣氛就好轉許多,日光從小窗子透了一點下來灑在他們兩人身上,「我不會受傷的,放心好了,不是我自誇,但這種事情我大概做得比誰都好。」

骸提起綱吉的手將唇湊了上去,一個吻落在大空指環上。

「本來是不想讓你做這樣危險的事情的,我……」

「難道你現在還有罪惡感這樣的東西嗎?既然是為了你的事,什麼都好,你只要知道這點盡情利用就可以了。」骸認真地看著綱吉,「我在那個時候也只能夠做為你頂罪的事情,所以多利用我吧,被你利用會讓我感到滿足。」

就在綱吉有些困擾的望著骸的同時,一把冰冷的劍鋒不知什麼時候抵住了骸和綱吉之間,劍鋒絲毫不差的沒有傷到他們兩個人,但是明顯那銳利的一方偏向了六道骸,綱吉瞪大了眼心驚的看著,身體往後退了一些。

「武?你回來了。」抬起頭就看見山本帶著笑容站在身邊,手上的劍卻一動也不動的隔開了綱吉和骸之間的接觸。

「回來找不到你,就想你可能到這裡來了。」山本刷的一聲收回劍,「所以我來接你。」他看來只不過是嚇嚇人。

綱吉把眼睛抬起望著山本爽朗的面容,突然只覺得心一緊,山本身上有一股寒意讓他輕輕發顫,骸不想要理會山本的突然出現,伸出手要拍綱吉的肩膀時,鏗鏘兩聲,六道骸和山本紛紛都來到離綱吉稍遠的地方。

「哼,每次我和綱吉相處的時候就是會有人來打擾呢,彭哥列你那邊的人都這麼沒禮貌嗎?」

「別誤會,我只是身為綱吉的貼身護衛,有責任保護他,我找了彭哥列所有的地方都沒看到他,稍稍有些擔心。」

「責任?比起我,不是應該更小心你才對嗎?之前的暗殺者也是你的人。」骸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他的語氣就像是完全不把自己考慮在懷疑名單之中。

「在找到證據之前請不要說那種話。」綱吉的聲音傳來,兩人同時回過頭去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綱吉,面容有些微的冰冷,於是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山本慢慢的走到綱吉的身邊,綱吉其實心底有些感謝他,因為在山本進來前骸正說著讓綱吉感到難受的事情——說不定山本是查覺到這件事情才來攪和的。

「現在差不多是下午茶的時間了,武,你要不要也來一杯?」綱吉輕輕搖晃手中的茶杯。

山本順手拉了一張椅子,毫不客氣的就坐了下來,點了一下頭。

「倒是能夠很不要臉的坐下來。」骸有些鬱悶的抱怨,卻還是坐下了,就算是他也懂得看氣氛。
山本盯著手中的熱紅茶,聞到那香氣嘴角不知不覺彎出一個幅度,旁邊傳來綱吉對骸說話的聲音,看著綱吉在教訓骸擅自又使用庫洛姆的身體的事情,這是很常聽見的對話,綱吉對待骸的態度有時候就像是母親一樣,那樣苦口婆心的綱吉正是綱吉本身善良的地方。

突然想起還在並中時,綱吉還是只屬於他和獄寺之間的同學關係,那時候,想要用劍去保護他的想法是多麼天真,一心一意只想著要保護他,進入黑手黨遊戲還是指環戰爭等等,和綱吉、獄寺兩個人在一起也就是他所希望的。

所以他放棄了棒球、放棄了日本的家人,跟著綱吉他們一起來到西西里島,生活在這裡。
卻沒想到如今保護綱吉也要用到這種很可能同時會傷害到他的方式。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山本的安靜,他疲累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注意到早上的雨已經停了很久,窗外是一片金色。

知道自己在彭哥列停留的時間不多了,突然覺得這種時光很讓人想珍惜……他其實,也不討厭骸。
他很喜歡大家,所有彭哥列的一切,所有的同伴還有他們的笑容,他全部都非常喜歡。
他很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這些東西,想要改變這個令人不滿的現狀。

「痛……」山本感覺到自己的頭微微抽痛著。
最近一直有點疲憊,晚上想著Lucas的事情,總是無法安然的入睡,他到現在還會想起那個被他斬殺的部下,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曾經他也以為他們會一起為了綱吉、為了彭哥列而戰鬥,卻在發現背叛的一瞬間被自己砍殺了。

那個人死前猙獰的面孔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不會忘記的,那是自己的罪惡。

然後,山本驚覺手上一個溫暖的熱度撫摸上來,抬起頭。

「沒事吧?武。」輕柔的聲音有點擔憂的問,皺起眉頭,「你看來好像怪怪的,肚子痛?」
「……沒事,只是睡眠不足而已。」

在那熟悉的碰觸下,山本幾乎捨不得移開雙眼,然後他回以一個一如往常的笑容,綱吉只是有些疑惑的用手指輕撫過他的髮梢,笑了一下。






Tbc

作者廢話:
更新到第三篇了…
有看過之前的就會發現我有把劇情順得更順了。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啦~其他連載依舊緩慢,要請大家稍等了。

arrow
arrow

    千葉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