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快速的穿梭在暗巷中,隱隱地天才剛剛亮,他們正匆忙的趕回上司身邊,迫不及待想將知道的情報盡早一步傳達給同伴。只要結束了這個任務,漫長的追捕行動就可以結束,而他們也能夠久違地返回家族與家人團聚,大部分的隊員都剛從里貝拉回來,又接下這個棘手的任務,幾乎沒有回家的機會。

 

「BOSS!」兩個年輕人興匆匆的趕到了他們暫時停留的小房子,「我們查到了!他們目前就聚在兩條街外的小教堂中,應該是接受了庇護,我想沒有多少人,最多就七個吧。」

 

「如果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夠隨便闖進去啊,必須要保持禮儀才行。」納克爾坐在中間的主位上,微微笑,他拉了一下頸口的領帶,「躲在教堂的話…說不定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呢,應該很輕易就能夠處理好,尤里,你和伍德維爾跟著我去吧。」

 

「納克爾,這樣好嗎?就我們三個不會太少嗎?」

 

「只是去談談而已,我們也不想動刀槍,目的只是要他們離開彭哥列的領地,如果可以全身而退的話我想他們也會願意聽聽的,畢竟都已經被逼入絕境了。」納克爾輕輕嘆息,「雖然我不完全認同斯佩德的作法,但也不是不了解他動手殺了路西亞諾的心情,只是這樣下去不行吧。」

 

首領被殺,已經潰散的成員也有不少被艾爾默斯以及斯佩德所追殺,這些人已經可說是走投無路,就算之前有再多的鬥志或者企圖心,現在也應該消磨殆盡了,否則也不會尋求教堂的保護吧,納克爾自己擁有教堂,照顧著孤兒以及許多流浪者,所以很明白那些走投無路的人的心情。

 

喬托追求的彭哥列不是帶給人恐懼的組織,而是能夠確立『守護』意義的存在。

保護這片土地,保護城鎮以及上頭的人們,不讓任何人侵犯所愛之人的尊嚴,這就是家族的意義,而埃琳娜雖然死去了,但她守住了自己的尊嚴,這些努力不應該被浪費。

 

以G為首的幾個守護者包括納克爾自己都是站在和喬托同樣的立場上,不擴張、不侵犯,希望彭哥列成為最為貼近民眾與眾人共榮共生的家族,但他們也知道彭哥列存在著另外一派,也就是主張發展力量、財力、擴張地盤、侵蝕其他黑手黨以形成強大屏障保衛家族的艾爾默斯那一派,斯佩德也算是支持那主張的人。

 

此外就是中立派了,阿勞迪以及綱吉,至今都未曾表達過他們的真正立場,而恰巧他們也都是曾被選為顧問的人選,或許喬托及高層們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同意這兩人作為顧問的資格吧,畢竟掌握家族方向的顧問若從一開始就明確表示偏袒某一側,就稱不上擁有制衡首領之力了。

 

「……喬托很需要盡快解決這事情啊。」納克爾握住拳頭,他知道自己身上責任重大,這件事情在斯佩德殺了路西亞諾後趨勢變得危險,家族中偏向艾爾默斯那種用力量征服敵人的人越來越多,想要壓制那種趨勢就必須盡快讓彭哥列擺脫埃琳娜死去的陰影。

 

「但是,夥伴被殺害,大家果然很難原諒吧,我們也挺喜歡埃琳娜小姐的,兄弟們也很想復仇。」

 

「這樣不行的,伍德維爾,我深信埃琳娜不會希望事情如此演變,至少在我心中她仍然如往。」納克爾帶上防身的武器,隨手在頭頂壓上一頂帽子蓋住眼睛,走出房子,「而且就算不是為了埃琳娜,我也不想要由喬托以外的人成為首領,你要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會牽扯首領之位,聽阿勞迪說最近連街上都有類似的謠言了。」

 

「那、那麼,果然要和斯佩德大人以及艾爾默斯大人為敵嗎?」尤里擔憂的問,跟著一起出門帶領納克爾走向教堂的方向。

 

「為敵什麼的,那傢伙可是同伴啊,艾爾默斯也是,大家都是。」納克爾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他的樂觀總是像太陽那樣照耀著家族,「這樣的困難不會分化彭哥列的,斯佩德那傢伙只是一時迷惘吧,因為跟埃琳娜在一起最久的就是他了,除了孤僻了點以外他人還是很不錯的。」

 

儘管納克爾心中確實也擔心,那天在會議室中見到的斯佩德不像是他所熟悉的人。

斯佩德某些地方改變了,埃琳娜的死帶來的巨大影響不是當事者的自己無法去論斷,可是他真的打從心底希望斯佩德能夠從這悲傷的衝擊中恢復,再次和大家一起歡笑,埃琳娜肯定也是如此希望的。

 

家族中瀰漫著一種冰冷而陌生的氣氛,緊繃的某件事情正要發生,會改變家族的一件大事正在醞釀著,同伴之間因此變得冷漠、猜忌,只為了防備著即將到來的巨變,納克爾不喜歡彼此警戒的這種氣氛。

 

他們很快來到了兩個街外的教堂,這是城鎮中最多人聚集的教堂,就在街道上,那時天色還未亮因此四周悄然無聲,街上僅有少數的人因為買賣生意而早起準備,甚至連教堂負責的神父也還沒有到,納克爾輕輕碰上門把,意外的,應該無人在的門把並沒有上鎖,但他並沒有多想,也許是躲在裏頭的路西亞諾殘黨打開的,當時納克爾不疑有他。

 

為了不驚動裏頭的人,他微微敞開了一絲縫隙。

他深信裡面的人已經沒有反抗力量,至少不會想要再和彭哥列繼續戰鬥下去,他們只剩很少的人、也缺乏鬥志,所以納克爾慢慢推開那扇門,希望可以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他們踏進一片漆黑的廳堂內,當下還沒有感覺什麼異樣,從門外透進來的陽光正慢慢轉亮,直到納克爾聞到了一股讓他胸口輕顫的氣味,腥臭、濃厚而讓人作噁的氣息,像是動物的內臟放了一天後發臭的那種味道,既熟悉又令他厭惡,當第一道晨光照射入教堂內的時候,他們三人全都往後退了一步,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身體動彈不得。

 

那時,納克爾只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他太過安心地踏入這間教堂。

 

灑落的光線照射在巨大的十字上,就在那神聖的十字雕刻上頭倒掛著的慘不忍睹的屍體,彷彿被處刑那樣胸口凹陷了一個黑色的洞,血液淌落在本應該潔淨的聖桌上,鮮花被撕碎後染成了紅色,地板到處都是刀痕與戰鬥後殘破不堪的景象,而另外有數個人分別散落在四周的長椅上,用著歪扭猙獰的姿勢,帶著悽慘的面容,死去了。

 

教堂後方一整片鮮豔的彩色玻璃上,用血大大張揚寫著『VONGOLA』幾個字。

 

「什…這、這到底……」

 

就在他們屏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景象時,後方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有人打破了什麼東西,尤里和伍德維爾馬上轉頭過去,看見的是早上前來整理教堂的修女驚恐的臉龐,她手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蒼白的臉顯示著她有多麼恐懼和驚慌。

 

一般黑手黨絕對不會去對教堂動手,褻瀆神是最大的禁忌。

 

「不、這並不是我們——」尤里慌張的想要解釋,但是那個少女一臉恐懼的拔腿逃走,中途還一度跌倒,卻又頭也不回的飛快往外逃跑。

 

「可惡,快點去追她回來,如果被傳出去的話我們就會——」伍德維爾說著就要去追趕。

 

「住手!!」納克爾突然大吼,「已經來不及了!」

 

納克爾的臉充滿了懊悔以及自責,他的指甲扎入手心,他無法原諒自己竟會犯下這種錯誤。

 

他們中計了,這是陷阱。

從一開始,不管是玻璃上大大的血字,或者是路西亞諾的殘黨全部都被殘忍殺害的事情,又或者是在路西亞諾殘黨聚集在這裡的消息,這都是有人特別設計好的,選擇在這人來人往的市區教堂,放出消息引他們進來,肯定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

 

「但、但是,BOSS,這個不是我們做的啊!」尤里慌張的退後,他甚至害怕地板上的斑斑血跡。

 

「別說傻話了,納克爾,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們肯定會被誤會是兇手啊!!」

 

「……所以呢?抓到那個女孩你打算要怎麼樣?封口嗎?」納克爾斥責,他瞪著伍德維爾,「很快所有人都會過來的,已經……太遲了,如果你去追她,事情只會變得比現在更糟糕,彭哥列不會掩飾過錯,不會做卑鄙的事情,記住了。」納克爾咬著下唇,然後他抬頭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色,在教堂中做出這種事情,是身為神父的他不能夠原諒的行為,也最為令他痛心。

 

他的臉色蒼白,但還是勉強保持著鎮靜,深深吸一口氣。

 

「尤里,先把那個人放下來,這樣太可憐了,現在我們能夠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納克爾說,眼底帶著憐惜,他閉上眼睛,「即使是殺害同伴的仇人,我也不曾希望看見他們遭受如此折磨。」

 

而且用這種方法殺害他人的人,內心肯定也不會完好無事。

納克爾打從心底相信,所有對他人造成的傷害,最終都還是會回歸到自身身上,就像他當初無心下殺死人的時候同樣,他放棄拳擊成為了神父,那時他就決定不會再次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可是現在,他就連保護喬托都辦不到,他對於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羞愧。

 

當伍德維爾和尤里一起把掛在十字上的人放下來時,納克爾緊皺摺眉頭。

 

「好慘…為什麼要做這種……」尤里不敢看那殘缺的屍體。

 

「就連之前和弗盧卡互鬥的那時候,弗盧卡那些可惡的噁心混蛋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啊。」伍德維爾將另一人小心翼翼的排列在地板上,他們還必須去找更多待在基地的同伴來處理這件事情,否則靠他們三人根本無法解決現場的慘狀。

 

「不管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這肯定是向喬托的宣戰。」納克爾盯著排列的屍體,說。

 

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開來吧,他們會被評斷,會被譴責。

彩色玻璃上大大的血字不容易擦去,就像是恐懼刻在人的心裡就很難抹去。

不管他們怎麼去解釋,人們會認為這殘忍的復仇是彭哥列做的,得罪彭哥列的人會死得如此悽慘,彭哥列不會原諒侵犯他們的任何人,彭哥列會用力量壓制所有敵人——這份恐懼將會開始擴散。

 

 

 

 

 

 

 

 

 

「納克爾他們也許就快要回來了,是嗎?」綱吉問著G,一邊走出了會議室。

 

他們是最後幾個從會議室離開的,剛剛經歷了一場十分難熬的會議,並不是議題有什麼難以解決的,而是就在剛剛聚集了幾乎所有高層的代表者、同盟家族以及守護者的情況下,他們一致決議將澤田綱吉重新推上顧問的位置,取代阿勞迪的職務。

 

當然也有反對的聲音,像是加百羅涅的代表就質疑綱吉擔任顧問是否太過年輕,儘管過去在戰鬥和對家族的貢獻上有重大的實績,但終歸在決策時仍然容易因為經驗的差距而有所失誤。但是,在最後眾人的默許以及同意下,喬托還是將綱吉推上顧問的職位,這結果對綱吉來說百感交集,因為他知道大部分的人同意他作為顧問的理由是在於他的背後有弗盧卡家族——對彭哥列來說影響最重大也最危險的同盟家族——在支撐著,以及因為最近演變得越來越激烈的中心權力鬥爭,也就是首領之位的問題,他才會被重新選為顧問。

 

儘管綱吉也算是出自喬托勢力的人之一,但比起身為守護者的阿勞迪來說,對那些想要壓制喬托的人而言是更好的選擇,加上綱吉親近斯佩德的事情也是眾所皆知,而斯佩德恰巧就站在與喬托完全相反的立場上,所以高層們同意他成為顧問有部分也是寄望於綱吉會更偏向他們希望的這方,擴張他們對喬托的反對勢力。

 

也因此,綱吉這次被重新推上顧問的位置時和前一次擔任顧問的感受很不一樣,沒有當時那種被信任的感受,反而感覺自己成為了站在鋼索上受到兩邊權力拉扯的工具。

 

『接受這個職務你會很辛苦,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接受,現在的你應該有能力擔任這個職務。』

 

喬托在會議中用有些憐惜與無奈的聲音對他說,喬托並不是那種會想要利用綱吉來保障自己權力的人,喬托不會執著於首領的位置,所以綱吉想對方肯定有選擇他的其他理由,所以在最後就算不太願意他也接受了那份任命,因為他想要信任喬托。

 

帶著任命書從會議室走出來後,他從G那裏聽見了納克爾的消息,聽說對方已經掌握到路西亞諾殘黨的位置,很快就能夠完成任務回到家族,這是件讓人興奮的消息,因為只要路西亞諾的事情盡快結束,瀰漫家族中的這份因為埃琳娜逝去而產生的悲傷也許也會就此消散。

 

「哈哈,那傢伙肯定很想快點回來呢,希望不會草草了事就好。」G笑著說,但他還是很信任納克爾的,因為那個傢伙有著僅次於埃琳娜的好心腸,某方面而言他在教堂中或是黑手黨中扮演的角色,對於那些弱勢、需要幫助的人來說是付出最多努力的人。

 

「…嗯,這樣我也可以稍微安心吧…」綱吉的表情帶著一點無奈的微笑,這時他有些猶豫不決地開口,「……G,那個,我想跟你談談關於戴蒙……」

 

就在他想要跟G說一些關於斯佩德的事情時,綱吉的視線注意到了與艾爾默斯談完話並且注意到他的斯佩德,那眼神交會的瞬間有種奇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G眼看他們兩人好像有什麼話想說,於是就推辭有別的事情先離開,留下綱吉。

 

斯佩德就和往常一樣,那天說了許多冷酷的話語並且清楚表示他趕走了暫寄於他精神意識中屬於未來時空的斯佩德後,綱吉與斯佩德見面的時間就減少了,一方面是斯佩德老是消失不見,另一方面則是即便見到了綱吉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所以不由得閃避了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綱吉知道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算,這個人真的殺了未來的斯佩德,自己肯定也無法放下他不管。

不可能的。

 

雖然想要再次回到從前親密的關係,卻總覺得有座無形的牆擋在中間,阻隔著他們去了解彼此的內心。綱吉突然可以理解,埃林娜曾說過在與斯佩德分手後,就突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了,以前總是知道對方一舉一動代表的意義,那種默契,一瞬間全部都失去了,那種感覺肯定和現在的自己很相似,那是種深深的無力感,常讓胸口隱隱傳來痛楚。

 

但這時候斯佩德卻慢慢地朝他走來,他的嘴角輕輕掛上一抹溫柔的笑。

他站到綱吉的面前停下腳步,然後用手輕柔的勾起了綱吉的手背,彎身在他的手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那個吻暨甜蜜又虔誠,讓綱吉忍不住顫抖,彷彿他們還像從前一樣。

 

「恭喜,」斯佩德說,「沒有什麼比你重新當上顧問更好的事情了。」

 

綱吉看得出斯佩德是發自內心說那句話的,一瞬間有種欣喜的感情,只要對方開心的話自己也會覺得開心,而他感受得出此刻的斯佩德是真的開心的,光是這樣就讓他這幾天來內心的冰冷與寂寞稍稍被填補,似乎可以原諒幾天前對方對自己做出的那些冷酷行為。

 

「戴蒙…你好像很開心啊。」綱吉忍不住抓住對方的手指,不想要就這樣鬆開手,也害怕對方會突然就甩開他的手指,但斯佩德沒有,只是有點詫異地看著綱吉那害怕自己的反應。

 

「當然,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斯佩德沒有鬆開綱吉的手,而是緊緊的抓住對方,然後傾身將綱吉擁入懷中,「你以為我會避開你嗎?這幾天是你避開我比較多吧,我感覺很寂寞喔。」

 

聽到那句話的綱吉幾乎有想要哭的衝動,他是真的很害怕對方會表現出疏離的態度,他害怕對方因此討厭自己,甚至憎惡自己,可是斯佩德好像仍然喜歡他,因為那個擁抱充滿了感情。

斯佩德輕吻他的臉頰,然後帶起一個有些危險的笑容。

 

「我說你只要看著我就好,那句話是真心的。」

 

「戴蒙,那件事情也好,還有埃林娜的事情也好,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拜託,我們——」

 

但綱吉的唇被手指輕輕按住,對方不准他說話,反而是用纏綿的吻堵住了他的聲音,舌頭輕輕地挑逗他的唇瓣及齒間,手腕環住綱吉的腰,儘管是在彭哥列本部的長廊上卻絲毫不擔心有任何人會經過看見這一幕,斯佩德將綱吉抵在牆邊,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落又深吻了好幾次。

 

「呼…嗯……哈啊…」

「這幾天好像都沒有碰你,我們有好多天沒見了吧,最近比較忙,原諒我。」斯佩德說著,一邊在綱吉的頸邊落下好幾個細碎的吻,「我想念你。」

 

那句直接的話語讓綱吉的臉微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

 

「戴蒙都在忙些什麼呢?每天都不見身影……特別是這幾日……」

 

「我也有很多事情啊。」斯佩德沒有明確地回答,他瞇起眼端詳著綱吉的臉,用手輕輕摩娑他的皮膚,彷彿眷戀著綱吉身上的溫度以及氣味,將臉輕輕靠在他的髮上,「果然還是應該要把你放在身邊才對,一步也不要讓你離開。」

 

「戴、戴蒙。」綱吉呼喚他,但這卻被其他人給打斷了。

 

他們聽見了有人的腳步聲響,但那並不是外人,而是布蘭多,他身後還有幾個綱吉比較親近的部下,他們一看見綱吉的身影就帶著笑容匆匆走上前來,彷彿是深怕晚了一點就會沒辦法遇上。

斯佩德稍稍放開了綱吉,而綱吉也一臉紅潤地彷彿擔心部下們看到剛剛那羞恥的一幕。

 

「BOSS!!恭喜!我們聽蘭傑特說了,您真的當上顧問了嗎?」比較年輕的少年高興地大喊。

 

「真的太好了、不、雖然說我們很難過、但是真的…真的太棒了,恭喜您,澤田大人…大家都會祝福的…雖然還希望可以分配在您的隊伍中,但果然像我這種人不會被選上…澤田大人,要是我們不在身邊的時候您出什麼事情的話——」另一個人則是一邊哭著一邊抱住了綱吉,綱吉身邊的斯佩德甚至因此不得不往旁邊靠一步,將位置讓給那個激動的男人,對於有人隨意地碰觸綱吉,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快。

 

「哇,等、等等,這種事情不需要那麼的——」

 

「您不了解大家多麼盼望您可以重新擔任顧問,雖然說也許沒辦法再和您一起工作,可是這是一件好事,顧問可是和首領有同等權力的人啊,您應該更自信一點。」布蘭多笑著的臉龐充滿了喜悅與尊敬,但還有一些些寂寞。

 

綱吉看著抱住他哭的部下,他忍不住含起一抹無奈的微笑,手輕輕拍著那人的背部。

 

「不用那麼擔心啊,就算當上顧問我和以前還是一樣的。」

 

綱吉知道這件事情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雖然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但他也不是不了解部下們的心情,從前就是讓他們擔心、照顧著,突然變成顧問後不但部隊會重編,責任也會變得比以前更重,作為家族的重要人物也會更加危險吧,部下們是因為擔心才出現這樣的反應——這也表示自己在這個時代中,已經擁有了不少牽絆。

 

「BOSS,您太強了,之前看您的火焰的時候就覺得您一定可以重新當上顧問的!」

 

「哈哈…這樣啊,聽到賈可波這樣說真的很開心啊,我會努力的,不讓大家覺得丟臉。」被和自己差不多同年或是更年長的人這樣說,他總覺得有些羞赧,而那些尊敬的目光也讓他覺得有些壓力,可是心底還是高興的,聽到祝福後突然覺得再次被推上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沉重的事情。

 

「怎麼會呢,聽說是所有人一致認同您當顧問啊,連阿勞迪大人被選上顧問的時候都還有出現很多反對的聲音呢。」

 

「所以,因為這件事情,BOSS,今天想說約您許久地聚一聚,這幾天您都待在本部中工作,大家都好幾天沒見到您了。」布蘭多說,然後將一張店的名片遞給綱吉,「希望今天晚上在這間店為您慶祝,不會把所有人找來的,只有那些您熟識的部下,算是私下的慶祝會。」

 

「啊…」綱吉一時間有些語塞,他其實本來預定今天晚上想要好好的跟斯佩德談談關於埃琳娜以及未來的事情,可是部下們的邀約也是盛情難卻,他思考了一會兒,「嗯…好啊,我一定會參加的。」

 

綱吉在名片上寫下了他可以離開家族的時間,然後還給了布蘭多,表示這時候再來接他。

 

「太好了,那麼等出發的時間到了,我再來接您。」

 

布蘭多聽到綱吉一口答應後就愉快的笑了,然後他們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後就離開了,綱吉則是揮著手目送他們從長廊的盡頭消失,臉上掛著隱不去的笑容。

 

笑容還沒有離開臉部,後方感覺到一股重量,斯佩德從背後抱住綱吉,將些許重量分給綱吉。

 

「你們感情很好啊,之前就這麼覺得了,」斯佩德微微瞇起雙眼,像是回想起一些懷念的事情,「就和埃琳娜一樣,她和部下們的關係也是很親密,你們這種人一旦信任了誰就不會有所懷疑,所以當初才沒辦法阻止阿爾貝吧,明明被背叛了還是對那人念念不忘。」

 

「…這……」綱吉猶豫了一下後,微笑著回答斯佩德的疑問,「……果然是因為喜歡吧,因為很喜歡那個人,所以才沒辦法去懷疑…就算被認為很傻也好…還是想要相信對方…因為對方就和家人一樣,是很重要的人…」

 

綱吉苦笑,但斯佩德就像是不能理解般的移開雙目,綱吉拉住了斯佩德的手,然後輕輕的放在唇邊親吻,就像是斯佩德總是對他做的那樣,「我很喜歡我的部下,信任他們,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更相信著斯佩德,不論發生什麼……」綱吉直視著斯佩德,那堅定而且透著光芒的目光令斯佩德微微吃驚,平時冷漠的臉龐也難得的染上一絲淺紅,甚至顯得有些艷麗,那動搖的眼神令人能清楚感受到斯佩德內心對於聽到這句話有多麼高興。

 

「當上顧問後你打算怎麼辦呢?你底下的人全部都要重編吧。」

 

「這個嘛…我還要想想。」綱吉聳聳肩,他對此有些苦惱,畢竟他不能夠把原有的部下們全部都留下來,這使他有些壓力,「但我想帶著布蘭多,還有埃琳娜原有的部下我也想要帶幾個人進來。」

 

「為什麼?」

 

「呃,就是有這種想法。」綱吉沒有解釋得很清楚,這種想法也是在剛剛才產生的,那些失去了上司的部下們肯定也很徬徨不安,其中不少人要重新適應新的部隊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綱吉至少想為此盡一份力。

 

「…你就是太溫柔了。」斯佩德鬆開手,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戴蒙,你等一下要去哪裡嗎?如果沒事的話,和我一起好嗎。」綱吉試著邀約,解除了幾天來的尷尬,他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與斯佩德恢復過往的關係,雖然心中還是有很多不安的地方,包括未來的斯佩德如今到底身在何處,他也想要一問究竟,或是斯佩德與喬托之間難解的關係之類的,可如今這些都比不上他想把斯佩德先留在身邊的想法。

 

「好啊,你的邀請我是不可能拒絕的。」斯佩德說著,看綱吉露出安心的表情。

 

他趁著綱吉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下身後,在那裏,艾爾默斯正用冰冷的目光瞪視著他與綱吉的背影,他們的目光僅僅交會了幾秒鐘,然後艾爾默斯別開臉,與他的部下們一起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在那頭的艾爾默斯和幾個部下離開會議室的走道,他剛剛對於綱吉成為顧問的事情沒有表達什麼意見,因為那幾乎已經是會議開始前就已經決定的事項,他根本無需反對,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往後的未來。

 

很快一個部下趕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冷笑一聲,只回了一句『走吧』,就跟著部下往彭哥列本部後方隱密的後院走去,他在剛剛結束會議的當下就指示部下去做一件事情,雖然那也是斯佩德私下請他協助,而他承諾下來的事情。

 

「BOSS,雖然是抓住了,但這樣做會不會……」部下在耳邊有點不安的詢問。

 

「那男人到底要這些傢伙做什麼用我是想不透,不過,似乎是在計畫些有趣的事情。」艾爾默斯勾起嘴角,「反正這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想幹些什麼,所以暫時觀看而已。」他和部下來到建築物後方的隱密通道,那裏只有他們的人在,他低頭看著幾個頭被套住了麻袋、手也綑綁住,還在做最後掙扎的人,他們對於自己被抓起來的事情既驚慌又不知所措,顯然完全沒有預料到在理應當最為安全的家族中會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但、如果這件事情被首領發現的話,我們這是傷害家族夥伴,也就是背叛……」

 

「那也要到時他還能夠當首領才行。」艾爾默斯冷哼一聲,抬起腳狠狠踢了一下地面上掙扎的人,那力道讓人一會兒就靜止不動了,「把這些沒用的傢伙帶走。」

 

「是。」

 

看著部下們收拾殘局,艾爾默斯只是站在那兒,難得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愉快的笑容,他是不曉得那個心機深重的男人在計畫什麼,雖說他也不是完全的相信對方,畢竟那個男人的行為從以前就難以摸透,又相當不穩定,但承諾了要合作就會做出些許的協助,而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其實還蠻期待看到發現這一切後喬托那張臉會露出什麼樣扭曲的表情。

 

被他一直最為信任的朋友背叛的瞬間,喬托不知道是不是還可以維持那冷靜的假面具。

 

他並不算喜歡喬托,可是也沒有憎惡,這幾年他們彭哥列家系也是費盡心力支撐著彭哥列家族,面對外敵時彭哥列是團結的,他不會認為喬托是敵人,畢竟再怎麼說他們身上都流著彭哥列之血。但這麼久以來他開始對於忍受彭哥列溫吞的發展感到厭煩,他期待的是嶄新的彭哥列,讓人懼怕的彭哥列,讓人不敢侵犯的彭哥列,那才是他理想中家族應有的模樣,因為他希望黑手黨都能夠知道並且懼怕這個名字。

 

他會提供這種協助,不過是因為他所期待的未來湊巧與斯佩德期望的復仇相符罷了。

艾爾默斯離開時踩過了一張埋入土壤中的名片,而上頭綱吉的字跡已經被泥土弄得模糊不清。

 

 

 

 

 

 

 

 

「怎麼了,你醉了嗎?」

「沒…嗯…只喝了一些…」

溫柔的指尖輕輕夾著兩頰親吻,舌頭鑽進唇間的縫隙,綱吉在斷斷續續的吻中間品嘗到甜蜜的滋味,上顎被舔過時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一絲快感從接吻的地方慢慢延續到全身。

 

「果然是醉了吧,」斯佩德笑著,手指捏著他的臉頰,「你的身體很熱喔,你的酒量從以前就不太好,這樣還可以當黑手黨嗎?」

 

「我以前沒喝的啊。」

 

總是說著成年前不能喝酒的綱吉,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把那規則給丟棄了,偶爾高興時也會像這樣和家族的人喝一些,但仍然不擅長酒的味道,那總會令他昏昏欲睡。斯佩德以慶祝綱吉擔任顧問的名義用紅酒填滿了他們的杯子,綱吉就這樣在對方的牽引下不知不覺喝得比平常多,但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在被親吻後腦袋有些暈暈糊糊的,沒辦法思考太過細節的問題。

 

「…嗯……戴…蒙……」

一度分開的唇瓣又再次覆上,綱吉的身體大部分都靠在對方的胸口,親吻的途中不知何時斯佩德已經將綱吉身上的背心脫掉,襯衫也扯了大半下來,綱吉恍恍惚惚中沒有做出拒絕,只是順從著感覺,逐漸讓自己沉溺在那個濃厚的親吻中,並感到身體開始變得舒適起來。

 

在意識到的時候,綱吉發覺自己已經躺在柔軟的床上,斯佩德修長的身體擠進他的兩腿之間,低俯著臉舔上他的腹部,當肌膚直接接觸空氣時冰冷的感覺讓他稍稍清醒了一會兒,但隨即感覺到兩腿間已經有些膨起的那個部分,細長的手指透過衣服在那上頭輕輕按壓,那手指的動作勾引起一種淫穢的灼熱感,綱吉的思考瞬間消滅,他不由得發出緊張的喘息。

 

「不…等…一下…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唔……」

 

舌頭從他的腹部緩緩下移,手掌捧著他的骨盆處,然後幾乎是折磨人般用緩慢而挑逗的動作扯下他的內褲,也不等綱吉抗議或者扭動身軀,溫熱而濕潤的口腔包裹住微微挺立的尖端,綱吉立刻發出輕柔的驚叫,聽上去特別誘人,那歪扭的嗓音甚至讓綱吉自己都紅了臉,好像感覺很舒服似的——儘管他也確實感覺舌頭靈巧摩擦的那些動作讓他特別舒服。

 

綱吉的那個地方在非常溫柔的動作下,一直到根部都被小心的愛撫,口中的黏膜包裹住後開始輕柔的吞吐,一點也沒有碰撞到牙齒,與手指一起交錯著給予刺激,前端因為快感開始滲出的液體也被溫柔舔去,舌頭挑逗著前端的凹縫,然後從側邊開始用力上下摩擦,綱吉的前端被包裹在斯佩德的口中不住顫抖著,那種不間斷的舒適感覺慢慢攀高,然後佔據了他的腦袋,從那個地方湧上的快感使他的身體興奮得一顫一顫的,擔心自己也許隨時都可能會到達頂點,他害怕射在對方的口中,但那種想法反而令綱吉更加興奮。

 

下一秒那強烈的刺激消失了,有種突然被人置之不理的感覺,腰部一陣陣焦慮的疼痛感湧起,讓綱吉的身體比剛剛更加發燙,他撐起身體用不滿的表情看著斯佩德,眼眶盈滿了濕潤的淚水。

 

「綱吉,幫我脫掉吧,」突然將手指伸到了綱吉的面前,斯佩德的左手手套還沒有脫下來,他微笑的表情顯得艷麗,「這樣很難做下去。」

 

綱吉有些不甘願的抬起頭,然後咬住手套的尖端,斯佩德往後將手拉了出來,順利脫下手套,然後他用手指輕輕撫摸綱吉的唇瓣,將那裏用唾液濕潤,撬開那雙微微發紅的唇瓣,綱吉伸出舌頭開始舔舐斯佩德的指尖,斯佩德將手指伸進綱吉的口中,幾乎整根手指都被吞下又拔出來,唾液在微光下顯得閃閃發亮而令人心神蕩漾,剛剛那些動作由綱吉做出來居然可以顯得如此誘惑人,斯佩德的胸口加快跳動,他想要立刻就把這孩子給揉進身體中。

 

「想要手指進入這裡嗎?」斯佩德含著一抹危險的笑容,指尖往綱吉脆弱的後方輕輕挑逗,在皺褶處淺淺的撫摸,偶爾彎曲關節彷彿要插進去,「……就快要忍耐不住了吧?在顫抖著呢,但不說的話我是不會知道的。」他穩定的抱著綱吉的腰,綱吉的雙腿在斯佩德的面前張開,大腿輕輕顫抖,而兩腳之間的那個部分正自己收縮著,像是想要納入斯佩德在入口玩弄的手指,光是想像接下來做的事情,綱吉的氣息就變得非常不穩定。

 

「想…要…手指…進去……」

艱難的吐出那些淫穢的詞句,綱吉脹紅著臉,眼角濕潤,想將自己的臉埋入雙手之間,但斯佩德搬開他的手,反而盯著他的臉像是要好好欣賞他羞恥的模樣。

 

「我看想要的不只是手指吧。」指尖順從綱吉的請求緩緩推入緊緻的洞口,開始淺淺的攪動,馬上發出讓人聽了就害羞的水聲,綱吉感覺到體內的某處被刺激著,舒服的感覺又開始從下腹的中心慢慢升上,逐漸變得難以忍受,他昂頭發出呻吟,胸口也因為喘息而激烈上下起伏。

 

「啊…更裡面…戴蒙……嗯……」

難以忍受對方不將手指戳得更進去,綱吉哀求著。

綱吉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請求什麼,他腦袋混亂的呢喃著一些斷斷續續的話語,接著感覺到手指在體內輕輕彎曲,然後對內壁溫柔的按壓、摩擦,加入了第二根的手指終於可以碰觸到他感覺舒服的深處,手指抽動的動作開始變得更激烈,綱吉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甚至覺得外頭的人也許會聽見。

 

「啊…那裏……」

「好像很喜歡呢,但是這樣不足夠的吧。」斯佩德笑著,他又加入了一根手指,搔弄著綱吉的體內,看綱吉的慾望以及被擴張的洞口已經變得濡濕一片,卻還不斷的蠕動著吞吐手指好像很舒服一樣,綱吉的表情紅潤又迷茫,顯得非常誘人,他想任誰看見了都會覺得綱吉是故意在引誘別人侵犯他,讓人想要更加的欺負。

 

「我要進去了,轉向這裡一點,今天從後面吧。」聽到斯佩德在他耳邊這樣說,綱吉沒有反抗,他想辦法壓抑急促顫抖的胸口,將身體背對著斯佩德微微抬起腰來,順從地讓斯佩德調整他的姿勢,將最脆弱的那個部位交給對方,「放輕鬆一點,綱吉,深呼吸。」

 

綱吉再次聽話的點點頭,並且努力的將自己的雙腿稍稍敞開一些,讓斯佩德更容易進入,而他感覺到手指從體內退開,他的腰被有點急躁的抬起,然後沒有什麼其他準備動作,更沒有他期待的適應時間,沉重的壓力底在灼熱而脆弱的入口,下一秒斯佩德的陰莖就這樣硬是從窄小的內壁擠入,直接全部埋進了綱吉體內,從上方感受到了斯佩德沉重的體重,對方將不少力量都壓在綱吉的身上,讓綱吉無法掙脫。

 

「啊…哈啊……嗯……」綱吉激烈的大口呼吸,想要平撫那巨大的衝擊,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幾乎是被對方所支配的,體內被對方佔據的那種恐怖感以及痛苦,還有慢慢升起了快樂全都混雜一起,綱吉發出了破碎的聲音,而更糟糕的是對方好像不滿意於現狀,又更加往前挺進。

 

「啊…好溫暖,今天好像有點緊張?比之前要更緊,啊,又收緊了…唔。」斯佩德輕輕嘆息,他在感覺到綱吉身體不規則的收縮時,忍不住發出舒服的低吟,他的腦深處也是發熱著,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麼冷靜,想要現在就開始動,想要從綱吉身上得到更多快感,何況綱吉這樣無意識的誘惑著他,讓他難以忍耐。

 

「嗯…裡面感覺很舒服…綱吉……非常柔軟……」

「啊…不要說…啊啊……有點痛…唉…不要動…還不行…」

 

斯佩德在將慾望推進深處後又嘗試改變角度進入更深處的地方,那前後輕輕探索般的動作引得綱吉全身一陣顫動,他發出誘人而片段的喘息,感覺斯佩德非常堅硬的那個部分在內壁的黏膜上摩擦、突入、玩弄著,綱吉的聲音也隨著抽插角度的幾次改變而尖銳了起來,然後接著斯佩德就開始重重地晃動腰部,無視綱吉的抗議開始在他的體內盡情的律動,肌膚相撞的地方發出了砰砰的聲響,讓綱吉可以清晰意識到他們正做著什麼樣的行為。

 

但雖然改變著角度規律的進出,斯佩德卻故意沒有抵到最舒服的那個地方。

很快綱吉就了解斯佩德是刻意那麼做的,因為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他感覺舒服的地方,儘管還是很舒服,但卻沒有辦法得到完全的滿足,那漫長的折磨過程這讓綱吉全身都微微發顫,而且變得比剛剛更加灼熱難耐,他哭泣著扭曲身體,然後自己努力晃動著腰部想要引誘對方碰觸他舒服的那個地方,但對方就是壞心地避開了。

 

「啊…哈啊…戴蒙……那裡……」

「怎麼了?」

 

完全像是在欣賞綱吉的反應一般,斯佩德用微微興奮的眼神望著綱吉那焦慮哭泣的表情,然後緩緩挺動著綱吉體內的性器,突然地在綱吉舒服的那個點撞了一下,綱吉馬上發出一聲驚呼,他的雙腳抬起像是觸電般的反應,但下一秒對方就又避開了那裏,綱吉緊繃到極限的昂揚給予他強烈的疼痛感,快樂像是要爆發出來了,卻又再次被狠狠中斷。

 

「你的腰又在自己晃著了,呵…真可愛…如果想要的話就自己試著動吧?」

說著壞心的話語,斯佩德突然停止不動,而綱吉只能夠自己撐起身體主動搜索著快樂,往後晃動腰部,下半身產生的快樂讓身體像火燒般,他也顧慮不了羞恥心,頭腦變得越來越奇怪,只想要快一點得到解脫,想要快一點得到他想要的。

 

「啊…更深的地方,不行……我沒辦法……」

斯佩德觀察著綱吉主動吞吐他的慾望,勾起一個淺笑,他的眼神瞇起,滿意於綱吉那淫蕩的行為,只可惜現在維持的這個姿勢註定無法讓綱吉得到滿足,綱吉最終虛軟的躺下,喘息著。

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內臟的深處被沉重的壓迫感狠狠衝擊,斯佩德強硬的進入了最裡面,貫穿了他的身體,斯佩德拉住綱吉的雙手往後用力地拉扯,然後將陰莖確實地全部插入了,綱吉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形狀。

 

「啊…啊啊——戴蒙——」

發出了不像樣的聲音,生理的淚水立刻掉下來,但他來不及去想發生了什麼事情,強烈的快感就這樣衝擊他的腦袋,完全沒有預料到時間的突入,灼熱的內部被堅硬的性器狠狠衝撞,然後往那舒適的地方好幾次用力頂上、摩擦,每一次都讓綱吉的身體跳動,綱吉感覺到腰部的深處不斷傳來讓他失神的快感,腦部一片空白,他只聽見耳邊斯佩德的低喘聲,還有抽插發出的激烈聲響,他有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要散了,忍受不了這強烈到讓他幾乎要暈眩過去的快樂。

 

鬆開綱吉的手後,斯佩德的雙手環住他的腰不讓他挪開身體,然後狠狠的碰撞著綱吉的臀部,斯佩德的大腿一次一次撞擊在綱吉敞開的雙腿之間,那裏濕潤了一片形成淫穢的景象,而斯佩德需要用力支撐著綱吉的身體才能夠維持現在的姿勢,否則綱吉的雙腿早就已經崩垮,身體也不斷因為快感太強烈而扭動,腰也激烈地想從太過強烈的快感逃開。

 

「啊…好、好舒服…戴蒙、戴蒙……啊…對…更用力的…那個地方…哈…更多……」

 

缺乏氧氣的綱吉的臉泛紅著,而雙眼迷濛帶著淚水,他口中胡亂地叫著一些他平時肯定不會說出口的話語,然後他們改換了姿勢,綱吉一轉過身便立刻將雙腿纏上對方的腰,而那期間他的內部仍然被持續侵犯著,斯佩德也沉溺於慾望中,無法抽身。

 

身體所有的控制權都被支配,呼吸或者思考,全部都掌控在斯佩德的動作,綱吉感覺到他們倆人好像要融為一體,不知道這樣的快樂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彷彿永遠也不會結束。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陶醉於這樣的喜悅中無法自拔,忘記了自己這個夜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好了,那麼等出發的時間到了,我再來接您。』

布蘭多離開前的聲音在他腦內閃過,變得很微弱,下一瞬間就被欲望給吞噬了,他很快忘記了這件事情,他此刻只想要抱著斯佩德,感受更多對方給予的溫度和慾望,品嘗這濃烈的性愛,他想要最舒服的那個地方被狠狠的掏弄、被狠狠的貫穿,他挺起腰迎合著晃動,放聲呻吟。

 

「啊…想要……啊…我快要…我快…戴蒙…啊…啊啊……」

 

「吶,我想射在裡面,可以嗎?」

斯佩德那冷靜的口吻和動作有著極大的反差,他比剛剛更加激烈的突入,而慾望也更加的堅硬,綱吉可以感覺到快達到極限的不僅僅只有自己而已,這讓他胸口產生一種無比的幸福感。

斯佩德抱緊綱吉的腰,又改變姿勢,讓自己能夠更加隨自己所想要的盡情搖動腰身,他把綱吉的腳往兩側壓下,他將腰挺起後一口氣撞擊進最深處,持續摩擦那緊緊包裹住自己的灼燙內壁,他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粗暴,打從心底享受著這異常的快樂。

 

「…嗯…哈啊…啊……」

他們的氣息混雜交錯,有一瞬間他們兩人彼此望入了對方的眼睛中,看見裏頭反射著自己的倒影,兩人的表情都顯得艷麗而狂亂,沉迷在這性愛之中,從中看見了彼此的慾望,這些全部都化成一股甜蜜的電流竄入心頭,演變成胸中發狂般的情感,他們更用力的感受著絕頂前的擁抱。

 

在痛苦又令綱吉心神蕩漾的快樂中,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浮起,在一片白色中他閉上雙眼,卻感覺可以看見斯佩德在他的眼前,他於是伸手抱緊對方,然後在灼熱的懷中他迷失在不斷累積的快感裏頭,最終失去了意識。

 

 

 

 

 

 

 

 

「嗯…」綱吉從疲倦的深眠中爬起來,他看著從窗外投射入房內的陽光,身體感到非常溫暖是由於背後斯佩德輕輕抱著他的緣故,不知道時間是幾點了,但經過昨晚讓人疲憊的情事之後他有一瞬間想要就這樣窩在被窩中,靜靜感受此刻的寧靜。

 

斯佩德昨天晚上在他房裡度過了一夜,就彷彿理所當然的那樣,從綱吉對這種事情非常生疏恐懼,一直到現在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給予的愛撫與激情,甚至有時候對方碰觸他時就會輕易地產生感覺。到了這個時候,綱吉才發現比起溫柔的愛意,對於那種獨佔般的慾望更能讓他感到興奮,失去埃琳娜後雖然讓綱吉感到傷心欲絕,但斯佩德變得比以前更需要自己,『斯佩德只需要我』,這種想法在綱吉腦內揮之不去,綱吉過去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產生這樣惡劣的想法,這種想要擁有某個人的全部,希望要對方只依賴自己一個人的自私想法。

 

而且這份愛還是從別人身上奪過來的,更讓他覺得難以啟齒自己的心情,不過也正因為那段過程留下了深刻的痕跡,所以才更不想要輕易的結束。

 

每次在擁抱的過程中感受到斯佩德對於自己的渴求時,他無法克制地感受到了安心。

即使知道斯佩德大約不可能再去喜歡別的人,他當初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選擇自己,而且埃琳娜又死去的現在,斯佩德不會輕易的向別人打開內心,但綱吉卻害怕那份曾有的熱情會消失。

所以只要對方要求,綱吉想他大概都沒有辦法拒絕吧。

 

他轉過頭親親的吻了一下斯佩德的眼角,而對方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那彷彿是在向他撒嬌的動作讓人覺得有點可愛,下一秒斯佩德的眼睛緩緩打開,他熱情地親吻綱吉的唇。

 

「還好嗎?」

 

「嗯,因為戴蒙很溫柔。」綱吉微笑著,然後感覺到對方輕舔上自己的頸,親吻脖子,他們的身體靠得更近,赤裸的四肢傳遞著發燙的溫度,綱吉的臉變得有些紅潤,但視線難以從斯佩德的身上移開,「嗯……」

 

「我本來沒有想要那麼溫柔的。」斯佩德的手環過綱吉的腰,看著他的雙眼,「但大概是一段時間沒做了,你有點緊張。」

 

「呃、是、是這樣沒錯啊。」綱吉感覺自己想要埋進棉被中,羞恥讓他紅了雙頰,但他其實昨晚是真的非常緊張的,一方面是本來他就不擅長這種事情,常常煩惱自己是否沒辦法讓斯佩德感覺舒服,另一方面則是最近的斯佩德讓他有種不熟悉的感覺,對方的擁抱和以前也不同,行為更加的激烈、感情也更加濃密,有時候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方式會讓綱吉感覺害怕。

 

斯佩德低頭親吻著綱吉的鎖骨,在胸前留下清晰的吻痕與昨夜的那些在綱吉的皮膚上同樣顯眼,他將膝蓋埋進綱吉的兩腿之間,若有似無的摩擦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快感,綱吉不知道該不該反抗,他不曉得自己是否應該中斷這漸漸變得失控的碰觸。

 

「啊…戴蒙…」膝蓋輕輕摩擦中間脆弱而危險的部位,他輕聲的喊著,手放上對方的背部,「不行,我還有早上的會議……接手顧問的…阿勞迪他早上約了我去談……啊…那個……」綱吉有點不知所措,他的雙目底下染上了紅暈,感覺到斯佩德的唇瓣吻過腹部,總覺得這樣下去會變得無法停下來,「還、還有…昨天布蘭多他們…說好了要來接我,卻沒有出現……我必須…去找……嗯……」

 

「在床上提到別的男人,也太不解風情了。」斯佩德抬起臉微微笑著,那危險的深色雙眼一瞬間勾動綱吉的心思,讓他內心輕輕震動,突然有點想要什麼也不想地就這樣順從。

 

「戴蒙……」

正當綱吉有些隨波逐流的打算迎接一個吻時,突然有誰敲響了門。

那沉穩的兩聲敲門聲讓綱吉緊張的翻起身來,重重推開斯佩德,斯佩德顯得有些掃興的用手將有些凌亂的劉海往上撥起,他繼續躺在床上看著綱吉慌慌張張套上襯衫和褲子。

 

「是、是誰?」

 

『我。』那個聲音隔著門淡淡地回應,是阿勞迪,『有要緊的事情。』

 

綱吉立刻上前去開了門,對方也沒有因為綱吉衣著凌亂或者是斯佩德在房間內就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們倆人在一起的事情也已經是家族公認的事實了,阿勞迪只是眼神平靜的看了一眼斯佩德後才轉向一臉驚魂未定而且滿臉通紅的綱吉。

 

「納克爾的消息回來了,但出了些事,喬托要你立刻過去一趟。」

「納克爾…受傷了嗎?還是——」

 

「他沒受傷,只是帶來了壞消息,現在幾乎所有董事都已經到了,你身為顧問不能夠不在場,所以我來帶你過去。」阿勞迪說著,最後他補上了一句讓綱吉感覺到事情是真的非常嚴重的話語,「把你那張迷糊的臉收起來,這次很可能會牽扯到首領之位。」

 

綱吉瞪大了雙眼,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

「請等我一下,我馬上就換好衣服。」綱吉也沒細問發生了什麼,他看著阿勞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而這也是不容他猶豫或害怕的緊急狀況,所以他馬上拿了一套正式服裝,匆匆走向另一頭的小隔間去替換。

 

而那段時間就只剩下阿勞迪以及斯佩德安靜的待在那兒。

阿勞迪看向一臉事不關己的正悠閒穿上衣服的斯佩德,他看來一點也不在意發生了什麼,從某個角度來看他的安靜十分異常,通常發現家族出了大問題多多少少都會開口詢問,但斯佩德的態度就好像他對於會發生什麼事早已預料到,所以也不感覺驚奇了。

 

阿勞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的開口,眼神甚至也沒有看著斯佩德。

 

「別對那孩子做太過分的事情。」那句話讓斯佩德動容的將身體移動了幾公分,他驚訝於阿勞迪會開口說種話,因為那就好像阿勞迪一直在觀察綱吉的狀況似的,這對一向寡言又冷漠的阿勞迪而言是很特別的,「任何事情都有忍受的限度,就算是我或者喬托,也都是同樣的。」

 

斯佩德並不非常在意那意有所指的話所帶來的後果,反而令他覺得事情變得更加有趣。

也無所謂,就算自己的意圖被看穿了,也不代表就能夠扭轉不斷變化的現實。

該發生的事情就是會發生,誰也無力阻止。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斯佩德輕笑著,看起來毫不在意威脅,「但我是很珍惜他的。」

 

「……但願你做這些並不是重蹈覆轍。」

那句輕而淡的話語並沒有得到斯佩德的回應,因為在他打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綱吉就已經出來了,並且和阿勞迪一起走向門口,也沒有時間跟斯佩德道別,一會兒兩人就離開了房間。

而剩下單獨一人在房間中的斯佩德,看著關起的門表情顯得異常冷酷。

 

他隨意地拉上胸前寬鬆的襯衫,慢慢走到窗前將一整片的窗簾扯開,溫暖的光芒照亮他的半身,他輕輕靠在窗簾旁望著外頭燦爛的景色,彭哥列的庭園,曾經他覺得世上最為美好的這一切。

 

他可以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可以回想起過去的美好回憶,但不管這個世界多麼的美麗、多麼耀眼,充滿了無數迷人的事物,在他的眼中卻都漸漸失去顏色,只有綱吉在他身邊的時候能夠讓他找回一絲內心的平靜以及期待,但他知道這份平靜將不會持續太久,他知道自己無法給予綱吉應有的回報,他痛恨這樣的自己,隨著時間過去,他醜陋的真面目也將在綱吉的眼前徹底顯露。

 

一瞬間他有些想哭,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哭泣。

連說道歉的資格也沒有,他的手沾滿了血腥,就和他逃出自己家族的那個夜晚一樣。

 

「就算是現在想要重來的機會…也早已經沒有了吧。」

斯佩德露出一抹寂寞的笑容,他的眼神充滿了對於陽光的希冀與嚮往,他曾經真的覺得埃琳娜可以帶他離開自己黑暗及犯下罪孽的過往,但沒想到卻也是因為埃琳娜讓他意識到自己也許沒有辦法適應那樣的溫度,對他來說太過灼熱了,「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活在這種光亮的世界,那是屬於妳的世界,妳本應該能夠幸福的活在那樣的世界裡才對,埃琳娜。」

 

在他記憶中,他突然想不起以前埃琳娜怎麼笑的。

然後他想,他是不是有一天連綱吉怎麼笑的也會一起忘記,而他真的不想要忘記綱吉的笑容。

 

 

 

 

 

桌子被狠狠的撞出了聲響,桌腳甚至因此而敲打地面,上頭放著的紅茶因為震動而噴濺出來。

 

「彭哥列在你的帶領之下犯下這種愚蠢的行為!!這是一大羞恥,你看看這下子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夠挽回兇殘的形象!!」艾米迪歐家族的代表,也就是他們家族的當家,肯迪.艾米迪歐,他算是彭哥列高層支助者的董事中比較年輕就繼承整個家族的,也因此他的態度更加蠻橫不講理,「那傢伙、那無賴還敢自稱是一名神父,彭哥列家族褻瀆神聖的教堂,還是在城鎮居民來往最頻繁的地方,那樣明目張膽的殺人、私刑,你們這樣說得過去嗎!!」

 

「請聽我們說,艾米迪歐先生,我發誓我和我們的部下絕對沒有對那些人下手!我們是被陷害的,到達那裏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死亡,這不是彭哥列會做的事!」

 

「少辯解了,納克爾,你沒有資格在這裡說話,我們要問的是喬托。」旁邊另一個看起來沉穩卻威嚴的人開口,「我記得彭哥列家族訂下的規則中,就有一條絕不傷及無辜者以及婦女幼小,更不能夠干擾一般居民的生活,特別是教堂和醫院,沒錯吧?」

 

「是。」喬托坐在幾乎是受審判的正中央的位置上,他面無表情,「這是自然的,我們的宗旨是保護居民,與城鎮和平共處,殺害無辜是絕不允許的。」

 

「那麼,這次的事情是否可以請你負起責任呢?這件事情已經傳開,在各大報紙上也有出現,彭哥列從未如此失態過,在你的帶領下發生這種慘劇,是不是表示你的領導有問題?我想我們董事也有權利表達自己的不滿吧,讓你這種人繼續當首領的話,我們的投資似乎不太值得,要是我的客戶以為我們支持你們那種做法就太冤枉了。」在一旁的莫里約附和著,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懷好意,話語也更尖酸刻薄,嘴角扭著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綱吉聽著他們其中幾個人特別針對喬托是否適任彭哥列首領的事情在討論,那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是從一開始便已經打算要將這些錯誤歸於喬托的身上,而不打算討論是否有被陷害的可能性,或者應該如何解決未來的事情,喬托似乎也明白這個狀況因此沒有太多的辯解只是安靜的聆聽,這讓綱吉忍不住為喬托擔憂。

 

「請、請等一下,剛剛納克爾也說了,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設計彭哥列,所以我們是否可以先調查犯人後再來討論呢?我想喬托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樣殘忍——」

 

「澤田先生,您才剛剛被選為顧問,我想你應該清楚顧問就應該保持中立的立場,被選為顧問後還如此不成熟,不覺得丟臉嗎?」艾米迪歐冷冷的說,他瞪著綱吉彷彿他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喬托既然身為首領,就算這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也跟他脫不了關係,就是因為現在的彭哥列太過軟弱,才會造成這樣的狀況。」

 

「我…我知道了……」

綱吉被當眾那麼說後只能夠閉上嘴,他的臉頰微微泛紅,儘管對方的指責顯得惡毒而且苛刻,但被那樣斥責後依然令他沮喪萬分,不但沒幫上什麼忙,好像反而讓推舉他的喬托丟臉了。

 

「……你們也別太急著下定論。」這時候,終於有個公正的人開口,他是即便是莫里約或艾米迪歐都必須要尊重的存在,擁有長久歷史的大家族加百羅涅的當家,「我不認為你們可以這樣指責顧問大人,這件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我也不相信喬托會讓人去做那種事情,何況是喬托,依我對他的了解,既然要做的話就肯定會做得讓人看不見。」他微微一笑,然後他看向那些不滿意於他那種說法的董事們,「你們的顧慮我也不是不懂,但就憑現在的情況就想要替換首領,是否太過急促了?要知道換首領那可不是小事,會造成家族動盪。」

 

「這麼說也對,可是彭哥列……」

 

「你們這些傢伙,反正就是討厭喬托嘛,你們就說你們誰想要當首領就好了,別偷偷摸摸的裝模作樣!!」這時候,派皮諾•藍寶豪放的聲音怒吼,讓那些人露出了一副被冒犯的緊繃表情,「哈,誰不知道你們打的小主意!!這些不安好心的傢伙!」

 

「我們認為同樣有彭哥列家族血統的艾爾默斯更有資格擔任首領,當然以前陸奇諾還在的時候無話可說就是非他莫屬,現在他兒子也是很好的人選,火焰的力量也不輸給喬托,不是嗎?」艾米迪歐說著,旁邊幾個人點頭贊同,而艾爾默斯在一旁什麼話也沒有說,自然也沒有幫助喬托,他只是冷眼旁觀,從表情上看不出是憂是喜。

 

「不如先聽我說句話,」加百羅涅又一次開口,這時大家都專心的聽他說話,「這次彭哥列確實沒能好好處理路西亞諾的事情,從幹部埃琳娜的死到現在教堂的殘殺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想喬托確實有失誤,但這也不構成替換首領的理由,每一個家族都會有動盪的時期,與跟弗盧卡家族彼此鬥爭地盤的那個時候比起來,與弗盧卡維持和平的關係已經是非常重要的進展了,這也是喬托的功勞,我認為應該列入考慮。所以,針對這次的事件,不如就懲罰相關人等,而不是直接考慮要替換首領,否則這樣對彭哥列也會造成不少的傷害吧。」

 

「嘖,那麼,就是納克爾了吧,」其中一人說,這時被點名的納克爾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他大概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免於被指責,只是被叫到時還是有些受到打擊,「禁止離開家族,並且剝奪守護者的權力,喬托,這麼做應該很合理。」

 

大家好像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連納克爾都顯得一副這是自己應得懲罰的表情,反而是喬托沉默著思考了一陣子,然後他抬起頭環視在場所有的董事以及幹部,最終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納克爾,卻對他微微一笑,彷彿要他安心。

 

「我認為,讓納克爾暫時禁足是合理的,沒有理解敵人的圈套以前便做出行動,導致家族的名譽受損,這件事情是非常大的失誤。」他說完後,順從的態度一轉,他的雙眼中透出一絲冰冷的決心,「但是剝奪守護者身分那是屬於首領的權限,而我不認為這件事情有需要剝奪納克爾守護者的身分。」

 

「喬托!你這是偏袒!像他這種人怎麼可以繼續擔任守護者的職位——」

 

「在你們用任何方法把我換下來以前,我還是彭哥列的首領,請記住這一點,肯迪。」

「什、難道、你是在威脅我們嗎?」艾米迪歐臉色一陣蒼白,甚至開始口吃起來。

 

「有必要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保護我的同伴,如果有人試圖傷害他們。」

 

那句話出口後現場一片沉默,就連艾米迪歐的臉都變得發青扭曲,他像是被冒犯了卻講不出話來,沒有人再敢反駁什麼,因為喬托身上那股冰冷而不容反抗的壓迫感壓過了在場所有的人,那是性格溫和有禮的他不常顯露出的面貌,讓那些本來氣勢洶洶的董事們也變得沒辦法開口,然後喬托沉默著等待一段時間後,站起身來。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各位。」

 

 

 

 

 

 

 

 

「可惡,這件事情肯定有誰在背後操作!!」納克爾重重鎚擊桌面,他看上去非常不甘心,咬緊著下唇,「明明彭哥列並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卻被誣陷成殺人犯……」

 

「納克爾。」綱吉有點擔心的上前,手輕輕放上納克爾的肩膀,今天的納克爾一點也不像平時開朗又樂觀的他,「沒事的,現在路西亞諾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想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的,大家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情的……」

 

「只是,喬托你剛剛這樣說好嗎?」G忍不住有點擔心,他總覺得今天的喬托也有點衝動了,「像那樣威脅高層們的話,不就更會把你當成眼中釘了嗎?他們已經那麼針對你了。」

 

「當然不好,但他們很早就對我有意見,我也不希望一昧的受他們牽制。」喬托輕輕嘆息了一聲,但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後悔或者猶豫,「何況是守護者,當初立下守護者的機制本來就不只是單純為了作為家族幹部,而是因為守護者是我絕對信任的人,我能夠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你們任何一人手上,若這樣的人也可以被董事輕易替換的話,守護者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喬托……」納克爾顯得有些感動,但對於喬托維護自己的事情依然有些自責,畢竟那會讓喬托的立場更加艱難,可他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夠保有原本的位置,因為他知道『守護者』的意義,那是喬托對於他們的信任。

 

綱吉也因為喬托的那句話有些心神動搖。

他想著要是斯佩德也在這裡就好了,也許斯佩德就會知道喬托對於他們每一個人的存在是多麼重視,肯定喬托就算知道斯佩德未來也許會背叛他,也還是會選擇信任他並把生命交給他吧,若斯佩德知道喬托的這種覺悟,也許就不會繼續埋怨喬托。

 

「綱吉,那傢伙……我是說戴蒙,最近還好嗎?」喬托這時候問了一句與剛剛的議題毫不相干的話,讓綱吉愣了一下,綱吉輕輕點點頭。

 

「我想還可以吧,雖然經常消失不見,但似乎還算有精神。」

 

「是嗎,那就好。」喬托露出了一個有點抱歉的微笑,「因為我沒辦法問他這些事情。」

 

「喬托,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這個嘛,」喬托沉吟了一下,「現在的你也許應該保持你的中立態度會更好,雖然你關心我的事情讓我很開心,但身為顧問的你若偏向我們,也許反而會給你帶來危險,我不想要你也受到這些權力鬥爭波及。」

 

他看綱吉那一臉失望的模樣胸口就忍不住溢起一股溫柔的感情,他想斯佩德會覺得待在綱吉的身邊很舒適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他知道綱吉不會棄他不顧吧。

 

「如果你真的想要幫忙的話,就幫我盯著戴蒙吧,不要讓他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TBC

 

 

作者廢話:

本來預定要寫更多進度的

但我看只能到這裡啦,而且這篇也很長了。

總覺得很想打斯佩德兩巴掌讓他清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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