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痛苦的喘息響遍了漆黑的房間，搖搖晃晃的光影在牆上映出掙扎的人影，鐵鍊的摩擦聲音不斷製造出回聲，拉長的尖叫卻突然蓋過一切，刺耳地響著直到沙啞，伴隨著忍耐的哭泣。濕潤的淚水早已淌落雙頰，因為疼痛以及混雜著產生的舒適感讓他全身都激起了汗水，濕潤的皮膚呈現著紅潤，指尖卻用力到蒼白，他的腳抽回來時扯到鎖鍊，並在他的腳踝上留下深刻的瘀青。

手腕上一道道鮮紅的傷痕，破皮的地方慢慢流出血來，那個男人抓住他的手俯身品嘗血液的鐵鏽味，舌頭所到之處引來陣陣疼痛，讓男孩全身都顫抖不止。

｢不…啊……Voldemort……｣

當酷刑咒停下時他痛苦地大口喘息，身體深處卻傳來另一種別於痛苦的甜蜜快樂，愉悅感衝上腦後讓他發出柔軟的哭泣聲，忘記是第幾次了，強烈的疼痛折磨他到幾乎要失去神智的邊緣，卻又被再次喚回意識，給予強烈的快樂，反反覆覆，對方讓他徘徊在痛苦與快樂的邊界，無法到達任何一邊。

｢別、別碰…你這個…噁心的……｣口中咒罵著難聽的話語，男孩卻克制不住身體的痙攣，不曉得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快感，在這一連串的折磨之下他已經無法區分兩者的差異，就連一點點疼痛都可以激起他潛意識中的快樂。

｢不喜歡嗎，Harry？｣

舔過嘴角的鮮血看上去很艷麗，那比血液更紅的雙眼看著男孩，他的指尖撫過男孩的綠色眼眸，他欣賞這雙眼眸，當染上快樂與恐懼時會顯得更加美麗，｢我說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別碰你，就這樣……放著你在這兒腐爛，那麼就從你那張嘴中完完整整的告訴我、拒絕我。｣

Voldemort冷笑，他的手指伸進Harry的唇瓣之中，攪拌著那小巧的舌頭，唾液沾得指尖發亮，他於是撫過那雙薄唇，然後俯身親吻，那幾乎是溫柔的，不像是他一貫的粗暴，但下一秒便咬住了Harry的唇，並將它咬出血來，再緩緩舔去鮮血。

｢哈…啊……｣

｢但我不會讓你逃脫，更不可能讓你…我親愛的Harry…產生以為你能夠改變我的樂觀想法。｣

那英俊的容貌之上彎起一個危險的笑容，黑色髮絲柔軟如夜晚，他的紅眸就彷彿是綻放的罌粟花，男人就像精緻的藝術品那樣完美，同時卻也冰冷無比，不為任何感情所動，憐憫、愛意、喜悅都不足以打動他——他是無法被美好事物影響的惡魔，殘暴而冷酷。

『愛』，對他而言是病態的。

『愛』，不是互相妥協，而是控制。

『愛』，不是幸福，而是互相爭奪快樂，再用痛苦填補空洞，誘使他的獵物更加渴望愛情、渴望被填滿——更加渴望他的存在。

痛苦讓人陷入瘋狂，但這瘋狂似乎就是他們之間最為契合的部分。

每當品嘗血液、品嘗痛苦時，就更加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也更能夠清楚意識到自己活著這件事，同時更強烈地理解到他們的靈魂存在於彼此體內的事實，他們是一體的，除了『死』以外無法分開，這連結是可懼的。

不止是Voldemort這樣想，Harry也是這樣感覺，他感受著身體的痛苦，卻該死的喜歡那種感覺，每當折磨變得更強烈幾乎要將他逼瘋，他就越意識到Voldemort對自己的執著，於是他不敢說出自己竟會沉溺於這種強烈的痛苦中，他繼續哀叫著、咒罵著、怒吼著，不讓對方看出他最黑暗的心思，即便知道他們的思緒早已相通。

｢Tom……｣

甜蜜而高昂的聲音不自覺地流出，惹得英俊的男人笑出聲來。

｢告訴我，Harry，今天我該殺死你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問了，Voldemort每個夜晚都會這樣問，那雙眼睛中充滿了嗜血的殺意，在告訴Harry如果他回答『是』，這個男人就會動手殺了他。

這問題是出自於『愛』，Harry心想，對其他人而言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或反胃作噁吧，但這對他們而言似乎就是『愛』本身的定義，唯一Voldemort給予他的選擇權，即便只有選擇死亡以及繼續沉淪這兩條路，也已經足夠。

無法理解愛的黑魔王，渴望被愛的救世主男孩。

再也沒有比這可笑的組合，只有彼此折磨以及互相憎惡，互相糾纏直到地獄深處，但Harry依然感受到幸福，只要能夠望著那張邪惡的紅色雙眼，只要可以感受那冰冷的體溫，只要碰觸那總是吐出惡意的雙唇，只要可以讓那無情的心執著於自己。

｢說你想要我，Harry，｣Voldemort在他耳邊低語，｢說你屬於我。｣

Harry攬上對方的脖子，赤裸的雙腳纏繞那修長的腰身，誘惑般地將對方包裹進自己的身體，他曾經純白的正義與天真不知何時被染成深黑色，夢境也破滅，手上的鎖鏈在響，但他其實不需要鎖鍊也不會離開這裡，他渴望這個邪惡的男人填滿他空虛的心靈，即便知道它永遠也不會被充足，但他的身體與心都只要這個男人。

｢我屬於你，Tom，我想要你。｣

只見Voldemort上揚嘴角，那絕世的容貌從未如此美麗而柔軟，他用一種專注的表情注視著Harry，甜蜜地吻上他的疤痕給予他服從的獎勵，光是那樣做就足夠讓Harry全身喜悅地顫抖。

｢你也想要我嗎？Tom。｣

隨後疼痛慣穿Harry的手掌，火焰燃燒的劇痛啃噬著他清醒的理智。

男人在他的手掌心上刻印上一個深黑色的灼燒刻印，深入骨髓，血液浸染白色的床單暈開一團鮮紅，留下永久無法消除的傷痕。

｢我會從心臟開始將你的肉體一塊一塊撕開，讓你流血殆盡，我會從你的裡面一點一點將你殺死，把你從這個世界上抹消掉。｣英俊的男人第一次笑得如此輕柔溫和，像個拿到玩具的孩子般愉悅，｢——在那之前，我會渴望你，我的Harry。｣

聽到那句話的Harry伸出手環抱住那個殘酷無比的男人。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一道滿足的笑容。

FIN

作者廢話:

這篇就是如題。

其實算是源於一首歌的靈感，雖然搭起來好像不搭。

在youtube上搜尋Super Psycho Love應該就會知道是哪一首歌。

情人節寫這個真的很抱歉(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