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凌亂的雜物、碎石被掩蓋在雜草叢生的廢墟之中,坍方的舊房子上頭長滿了旺盛的植株,風吹過這裡的時候帶來一股青草味還有荒廢的氣息,然而早上開始就有一個聲音細微的從亂石堆中發出,倒落的石塊上,千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看犬在樹林間不得閒的跳來跳去。


回頭看了看那堆廢墟,其中一塊石頭突然被移開,摔落在一邊。
好不容易打出的洞穴裡頭伸出了一隻手,最後,骸拿著鏟子從裡頭鑽了出來,好不容易看到光線的他面對著陽光伸了個懶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找到了嗎?骸先生。」千種推推眼鏡。
 

骸聳聳肩,似乎還沒有任何發現,千種正因為太早起而有些不耐煩,正因為有一個煩人的老大,所以他一直都是睡眠不足的狀態,今天還特別早起。

 

從清晨一大早,骸就突然帶著鏟子把他和犬從被窩中挖了起來,昨天看起來還有些心情低落的模樣已經完全消失了,恢復正常,但是,這也是千種的噩夢的開始。

 

「既然都找不到了,就放棄吧,骸先生。」千種淡淡的說著,但看骸又開始動手挖著石塊,深深嘆氣,「彭哥列已經正式的拒絕您,既然如此,幹嘛這麼努力。」雖然是顯而易見的結果,因為綱吉對雲雀恭彌的態度誰也看得出來,那裏可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你錯了,千種,找到了那枚戒指以後我有更好的用途,你應該不認為我是那種笑著祝福他人的那種好人吧,我就坦白的告訴你,我絕對不是。」回頭對千種露出一個可怕的笑,沒去理會對方退縮的動作。

 

總覺得骸先生想到的主意絕對不會是好事。

骸在移開最後一個石頭時,裡頭被陽光照出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骸的臉上揚起一抹危險的笑容,千種打從心底覺得現在不要靠近這個人比較好。

「我打算用它來威脅雲雀恭彌。」

誰快點來阻止這傢伙吧。千種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了。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骸看,然後深深的覺得或許應該在彭哥列真正開始討厭骸以前,快點制止他,對方都已經說了不希望骸再帶給雲雀恭彌任何困擾的,但骸本來也不是麼容易妥協的人。
看著骸愉快的表情,卻又覺得那樣難得把感情表現得如此直接的骸前所未見。
這樣人性化的心情,要是以前的骸真的很難想像得到,因為他總是覺得自己是獨自一個人,不喜歡也不屑去接近其他的人,這麼一想,千種就沒有阻止他們老大那有些可笑的計劃。
只要不要做出真的會讓彭哥列討厭他的事情就好了。
 

但仔細想想,能夠把曾經是敵人的他們看作夥伴,那樣的澤田綱吉大概也不會真的討厭骸。


「喂,犬,回去囉。」千種呼喚著另一邊還在玩的犬,對方似乎意猶未盡的模樣。
他們打包好帶過來的工具,骸也順利的找到了他要找的雲之守護者的戒指了,之前被他給隨意丟掉,上頭佈滿了灰塵。


「啊,已經結束了嗎?」
 

「已經找到東西了,所以該回去了,我好累。」千種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變成在喉嚨的呢喃抱怨,沒有人真正聽見他念些什麼,「希望骸大人以後不要再那麼任性,老是給人添麻煩了。」

 

「是是是……嗯?」骸無奈的回應著,突然頓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
 

「骸大人,怎麼了嗎?」

 

他們一起停下了腳步,犬注意到骸的目光正盯著一堆碎石頭附近,露出了有些訝異的神情。
千種疑惑的望著骸,骸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對著前面已經走了一小段路的另兩人露出一個微笑,搖搖頭,「你們先走吧,我等一下過去。」
 

不想管事的千種推推眼鏡後就點點頭轉身走掉了,犬也蹦蹦跳跳的跟上。
骸一個人留在那裡,看那兩人離開後,目光又轉了過來,盯著他剛剛發現的東西看。

跳下了石頭後緩緩走近,他沒想到會在這邊看到這東西,在陽光下頭閃耀著銀色的光芒,那個人居然會把那總是隨身攜帶的武器忘在這邊,骸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淡淡的苦笑,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哼,他是想讓我難堪嗎?」
 

 

 

 

 

 

 

 

自從骸的出現以後,綱吉的心就備受驚嚇。
加上這幾天來雲雀總是忙碌得不能夠見他,讓他更沮喪了,雖然還是會抽空打電話過來問他的情況,老是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沒有跟他解釋其他的原因,但其實綱吉很清楚那是因為雲雀在尋找被骸丟棄的雲之指環,雖然是在找重要的指環,但綱吉有種被忽略的感覺。


每天早上睜開了雙眼,就會感到疲憊湧上心頭,因為心底忐忑不安而睡不著的關係,綱吉的身體很倦怠,但是已經到了該上學的時間了,想起今天也不能夠和見到雲雀學長他就對上學提不起精神。


不久以前,每天上學、見到雲雀是他生活中最愉快的事情。
或許直接跟雲雀說是骸拿走了,這件事情就會快速落幕了,但是,綱吉知道他不能夠這麼做,他不想要增加那兩個人的矛盾,他總是很煩惱那兩個人處不好的事情。

 

「媽媽,我走囉,今天早餐我不吃了。」綱吉有氣無力的提起了書包對奈奈說,奈奈有些擔憂的看著一臉沮喪的綱吉,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綱吉的食慾一點也沒有。


「等等,阿綱,最近你怎麼……」
 

奈奈一邊問著的時候,綱吉已經轉了門把,推開門,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門板上,有些重。
稍微從門縫望了出去,這一望,對上了一雙黑色的眼睛,正帶著一點冰冷的疑惑望著裡頭,綱吉整個人嚇得退後了一步,鬆開了手把,下一秒門就這樣自然滑開了。

門外的那個人看見綱吉驚慌的模樣,臉上慢慢的牽起一個淡淡的溫柔微笑,側著臉望他。
那身一向都很乾淨的白色制服此時滿是泥土的髒污,臉上也沾著一些黑色的痕跡,就好像是剛打過一場架一般,只是身上並沒有血的痕跡,會讓雲雀變成如此模樣的人,應該不存在這世界上吧。


他看起來就像是偶然倒在綱吉家門口,應該是翻越了院子的門爬進來的。

 

「雲、雲雀學長!你怎麼會在我家門口?」

又驚又喜的,綱吉覺得他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雲雀了。
 

「說過要叫恭彌吧?」雲雀看綱吉一臉傻笑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夜的疲憊似乎都被那個笑容洗去了,他深深覺得在早上時來見綱吉是正確的決定,「來接你上學。」
 

綱吉一愣,眼睛垂了下來,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卻還是很擔心雲雀的身體。

 

「幹嘛露出那個臉,你以為我怎麼樣了嗎?」雲雀溫柔的聲音說著,綱吉沉默的點點頭,「不過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已經沒問題了。」手輕輕的撥開綱吉前額的髮絲,動作小心溫柔。


「是戒指的事情嗎?」

 

「什麼?」有些訝異綱吉說出的話,他從頭到尾並沒有透漏自己的雲戒丟了的事情,「原來你知道了啊。」


「恭彌根本就不需要感到有責任的,因為是骸他拿走的,所以就算怎麼找也不能找到。」綱吉緩緩的在雲雀的身邊坐下,「但是,骸他沒有惡意,所以你也不要……」


「是六道骸那傢伙搞的鬼這件事情我老早就知道了。」


「咦,那麼?」
 

雲雀瞥了還搞不懂的綱吉一眼,看了一會兒,輕嘆一口氣,笑了。

雲雀雖然有點髒但是相當溫暖的手又一次觸碰綱吉的頭髮,好像有些受不了綱吉過於天真的反應和那種擔憂別人的個性,那種溫熱的觸覺讓綱吉紅了臉,但並不想移開身體。


「你太過遲鈍,六道骸那傢伙也挺辛苦。」

 

雲雀忍不住產生些許同情。

只是,綱吉終究是只屬於他的,不會讓給任何人,他先搶到手的當然是他的東西。


「對了,為什麼弄成這樣啊,全身髒兮兮的。」綱吉這時不相干的問,盯著雲雀一副凌亂的模樣。


「剛剛去做了一件事情。」雲雀注意到綱吉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不是去和六道骸打架,你大可放心。但是,下次再見到他一定咬殺他。」嘴角彎起一抹冷冽的笑,殺意透入脊髓之中,綱吉忍不住顫抖。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綱吉抬起頭注視著雲雀被晨光照射著的側臉,略帶一些疲憊的目光卻依舊銳利,過了一會兒,只看到雲雀的雙眼輕闔上將頭靠著門板,微風吹得他的髮梢輕微盪起,他就好像隨時都會睡著,表情看起來特別柔和。

 

綱吉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但是大概是相當的疲累吧。

從沒見過總是精力充沛的雲雀露出那樣的倦容,但是那樣的雲雀卻還是讓他不禁心跳加速。

一種溫柔的情感快要滿了出來,於是綱吉伸出手輕輕撫摸雲雀那帶點髒汙的臉,抹去他眼角的一點黑色。


「恭彌,我們該去學校了,快要遲到了吧?」

綱吉對著雲雀靦腆的說著,第一次,用這種像是看顧倦怠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面對雲雀,但雲雀似乎並沒有生氣,「如果真的還是很累的話,之後可以讓你躺我的膝蓋喔。」微帶開玩笑的語氣,讓雲雀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道綱吉會說出這麼大膽的玩笑話。


看著他,雲雀伸出手牽起了綱吉那被早晨的冷風吹得有些冰涼的手,輕輕揉搓他的手指。
他居然會眷戀著這雙手,不想放開。
不想被誰奪走。


雲雀勾起一個好看的笑,帶著一點危險的感覺,「你說出口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看見綱吉的臉泛紅有點慌張地點頭,他感到相當滿意。

 

 

 

 

 

 

那一天放學的時候,綱吉還是一個人回家,但那和之前雲雀避而不見的情形不一樣。
他們一起到學校,一進接待室後雲雀就像是安心下來馬上睡著了。

當雲雀突然閉上眼睛就這麼往自己身上倒下去的時候,綱吉嚇了一跳,但馬上意識到雲雀的疲累,勉勉強強的壓抑住自己差點出口的尖叫聲。

如同約定地讓雲雀躺在他的腿上休息了一個上午,儘管那累得睜不開眼睛的人並不知道。
光是低頭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這個人睡著時的模樣居然是如此的安詳、平和,綱吉的心底就被一陣平靜給填平了,幾天來的抱怨也都消失無蹤。


這個人一定是因為知道自己的不安,所以即使很疲累也過來門口接他上學。
自己不可以再任性的讓雲雀傷腦筋了。


綱吉在雲雀沒有醒過來的情況下離開了接待室,還特別請草壁學長不要告訴雲雀他因此而翹課的事情,一詢問之下知道雲雀這幾天也沒有處理學校的事,光是在尋找那丟失的戒指,綱吉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


為了讓雲雀能夠專心的忙學校的事情,綱吉一放學就匆匆的離開了學校。
雖然還是不能夠馬上跟雲雀一起回家,但是今天的心情卻特別愉快,感到安心。
不過,這種好心情卻持續不了多久。
 

即將到家的時候,綱吉緩緩的停下了腳步,他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從前方朝他走過來,心裡有些緊張亂跳,綱吉隱約知道會看見誰,而骸也如同預期的出現在那裡。

 

「骸……」綱吉苦笑,看骸的表情與平時無異,他的心情冷靜了下來,對方似乎並沒有討厭他的樣子,「上次真是抱歉,我說了相當差勁的話。」


「別說了,我也只是稍稍鬧脾氣罷了,你知道,我只要一出水牢心情就會特別差勁。」骸笑了一笑,聳聳肩,「我想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綱吉一愣,從未想過骸是那種溫和、平靜的人,一瞬間覺得有些感動。
骸似乎可以體諒他,忍不住有些愧疚感產生,但綱吉知道如果對骸說出那種類似同情的想法,對方一定會生氣的,但他確實對骸的體諒抱著感謝的心情。

「但我呢,性格特別惡劣,越是完整的東西就想要讓它變得不那麼完整呢。」
「欸!」

 

骸看綱吉一臉呆滯的模樣,忍不住漾起一個輕柔的笑容,臉冷冷的望向了旁邊,輕哼一聲。

「讓那傢伙稱心如意的話不就太無趣了嗎,雖然,我本來也就沒打算要做什麼,只是想要給你製造點麻煩而已,但現在,總覺得什麼也不做有點太便宜那傢伙呢。」


「你為什麼就不能和雲雀學長和好啊,骸——」


「因為,我就是討厭那個人吧,喔,還有我也挺討厭你的。」


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去煩雲雀學長啊,他心情不好我也會遭殃。
綱吉欲哭無淚的看著眼前開始自說自話的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想想,或許才最像骸,而骸說討厭自己肯定也不是真心的,至少綱吉認為骸還是有將大家看作同伴,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肯定會來幫忙吧。

 

這麼一想,綱吉的嘴邊忍不住勾起淡淡的笑容。
骸看綱吉一臉開心的模樣,瞇起了眼睛,「傻笑什麼呢,先別得意,看看這個是什麼?」
說著,一邊提起了掛在他胸口的一條項鍊,那是一個銀製的項鍊,而另一端掛著的是一個戒指。

綱吉睜大了眼睛,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是雲雀的雲之戒。


「啊!!你怎麼會還拿著?」
雲雀沒有把它找回來嗎?

綱吉有些吃驚,因為他看到雲雀今天終於放鬆的模樣,一直以為雲雀已經把戒指找回來了,沒想到還在骸那邊,這樣情況不是完全沒改變嗎?


「戒、戒指快點還給雲雀學長啦!」


「不要。」骸面無表情的拒絕,看著綱吉一下紅一下白的有趣表情,輕笑,「答應我一件事情的話,我就把它還給你,怎麼樣?」微帶蠱惑的嗓音說著,綱吉總覺得他又要陷入骸的陷阱之中了。


「這…我…」雖然知道不能夠輕易答應,但他想幫雲雀拿回指環。

 

猶豫著的時候,卻有一雙手抓住了綱吉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拖。

 

「不需要。」一個聲音冷冷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也插入了綱吉的不安,綱吉吃驚的轉頭看到雲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用冷淡的目光盯著骸,但並沒有激動的上前打架,然後綱吉才發現平時雲雀拿著的拐子這時不在他的手上——缺少了武器的雲雀並沒有想打架的想法。


「別理他。」雲雀只是輕輕的說著,一把就牽著綱吉的手往骸的反方向離開。


「咦,但是,這是個拿回戒指的機會。」雲雀對戒指毫無關心的態度讓綱吉相當疑惑,本來還以為會造成一觸即發的場面,但不只雲雀很冷靜,骸居然也沒有上前挑釁。

「咦,戒指…恭彌…為什麼?」語無倫次的,綱吉沒搞清楚一切的就被拖離了現場,雲雀頭也不回,綱吉只能默默的跟著走。


可是,在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綱吉的視野之前,綱吉確實看到了骸的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模樣,相反的,居然勾起了一個帶點深長意味的笑容。
一瞬間有些迷迷糊糊的,綱吉不滿的撇撇嘴。
啊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恭彌、恭彌!!」重重的叫到,不知道被雲雀這樣牽著多久,對方才終於願意停下來回頭看他,看見綱吉氣喘吁吁的模樣,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綱吉臉一紅更加生氣。


「怎麼?」


「戒指!」綱吉叫了一聲,微微生氣的瞪著眼前的人,「剛剛明明可以跟骸好好談談的,或許,就可以把戒指拿回來了。」


「你幹嘛一定要聽那傢伙的話,他會要求什麼好事嗎?」
「欸,我、」綱吉臉一紅,不知該怎麼回答,「但如果不用打架也可以拿回來,我想應該……」怯怯的抬眼看到雲雀不高興的瞇起眼睛,話就吞了回去。


「這種交易我可不屑,你還不懂他是什麼人嗎?」雲雀的語氣堅定而冰冷,即使隱含著一些令人害怕的氣息,「我認為他在計畫什麼,那傢伙不是也覬覦你的身體嗎?小嬰兒應該也說過你不要隨便靠近他。」


「我、我認為不會的,骸不會那麼做的。」綱吉的肩膀垮下來,知道雲雀肯定不高興。

綱吉的心情相當複雜,一方面他確實想拿回戒指,一方面,卻希望戒指不要介入他和雲雀之間的關係,不想要讓雲雀是不得不進入彭哥列,不得不在他身邊,如果是這樣的理由他不喜歡。

他希望雲雀是自由的,所以他也曾覺得不拿回指環也沒有關係,可是,那又彷彿是他與雲雀之間的連結,他們當初會有所接觸,正是因為指環之戰的緣故。


「可是,之前雲雀學長不是找得很辛苦嗎?」


「那是,因為那東西好像待在你身邊的人才能擁有的東西。」語氣略帶不滿的說著,雲雀撇過頭,他似乎很討厭這種想法,「小嬰兒說過,彭哥列什麼的,雖然我不太了解那些東西,但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要進入那個世界的話,就不得不參與。」
 

「但是……」
 

「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踏入那個世界,不是嗎?應該說你沒想過,我會參加。」雲雀皺起了眉頭,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就算你本身並不喜歡走入那場戰爭,但你其實沒辦法抗拒,你不想成為那個什麼黑手黨,但你無法拒絕小嬰兒的要求,你,會成為黑手黨嗎?」

 

「我……我沒有打算……」

「說謊。」

「真的,我也不想大家參與!!那麼危險,那麼——」

「但是你會參與的,而你的朋友加入其中你並不覺得那有什麼特別,但我並不在那範圍內。」

 

——綱吉獨自面對戰鬥時明明露出那麼堅決的眼神,聽到山本和獄寺還有了平要參加指環戰時覺得很可靠安心,但當聽到雲雀也要參加戰鬥時,卻顯得很膽怯、不安。

 

雲雀一開始完全不懂綱吉他們所說的黑手黨的世界,也不覺得有必要去理解。
綱吉一直都只是平凡的學生,是他所厭惡的草食動物的其中一隻,甚至比其他人更弱小,但是,卻從某個時候開始,他的身邊聚集了很多同伴,並且伴隨著奇怪的戰鬥一起來到並中。
雲雀莫名其妙的參與了指環戰爭,卻始終沒能搞清楚這一切與平凡生活無關的戰鬥是怎麼發生的,他那時候只是想著有可以戰鬥的地方就夠了,他盡興就好。

 

但失去指環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那些人有一天會從並中校園中突然消失,而他將不能理解他們前往的地方,他總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那是因為…不希望雲雀學長受傷啊,指環什麼的只會對雲雀帶來困擾吧,因為你並不喜歡被阻之束縛,彭哥列並不適合雲雀學長。」


「不,戰鬥是蠻有趣的。」雲雀突然笑了,那微笑帶著一些危險的感覺,「但是,不管有沒有指環我還是一樣,我就是我,就算並不是雲之守護者,把指環丟了,情況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既然如此,指環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我對那個在手上礙事的東西沒有興趣。」

 

「所以才放棄去找指環嗎?」

 

「是啊。」雲雀點點頭,然後他用手指彈了一下綱吉的額頭,「不管有沒有指環,你最重要的人當然是我吧?」

 

對雲雀來說,只要知道這件事情就夠了,反正他本來就是不喜歡被束縛的人,但如果是落腳休息的地方,那個地方有綱吉存在就好,他打從心底這樣想著。


綱吉覺得腦袋熱烘烘的,只能緩緩點頭說不出話來,因為太過高興而怕一說話打斷這種喜悅,這就像是雲雀在跟他說他想成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雖然是用有些笨拙的方式說出口。

然後,看著雲雀移開視線,綱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點害羞了,只是跟著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心情愉快地跟上對方的身影。


 

 

 

第二天,不知為什麼,指環突然出現在接待室之中,連雲雀也有些訝異。
不知道是不是骸送過來的,但是會如此好心的做這種事情真不像他,綱吉很疑惑,雲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像是仇敵一般的瞪著那個指環,命令草壁把他給沖洗乾淨再送回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今天,是來還你這個,」某天下午,骸意外的出現在接待室裡頭,面對一臉不爽快的雲雀,「我留著也沒有用。」說完,將手中的東西一拋,亮晃晃的拐子就飛過了辦公桌直接被雲雀接住。


「哼。」


「你其實在那邊找了很久吧,為什麼放棄了?」那天,骸在找到戒指的附近看到了遺落在那裡的拐子,一看就知道是誰帶著這種畸形的武器跑來找東西,然後找完之後忘了帶回去,「不是找到了嗎,戒指,結果卻連拐子一起丟在那裡。」

 

「沒什麼,只是突然不想要了。」雲雀冷冷的回應,「我應該沒有允許你踏入並中吧,給我馬上離開。」舉起了拐子,雲雀瞪著那不速之客,瞇起了眼。


「嗯——」略帶懷疑的沉吟,骸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來找彭哥列的,可惜,他正在前往這裡的路上,所以我只好先來等他了。」話才出口,雲雀身邊的殺意就急速竄升,那個一臉不知輕重的傢伙笑得非常刺眼。趁著骸沒有做好準備時,雲雀上前用手邊的拐子狠狠一揮,骸差點就掉落窗邊,雲雀很快的又重整了姿態準備再打他一次。
 

「總之,以後多多指教了,雲雀恭彌,以後還有機會可以分出勝負吧,但是今天就算了。」

 

不等雲雀憤怒的要揮他一拐,骸就迅速的消失在窗戶外頭了。

而雲雀覺得他剛剛沒有狠狠的打他一頓是他的失誤,應該快點殺了他。
 

「要是你敢把這些事跟綱吉說的話,我絕對會殺了你。」

 

雲雀他不願意對綱吉坦白那件事情。
連續幾天潛入黑曜的領域中尋找,每天都找到清晨,而那天終於在黑曜後方的廢墟中找到了那枚戒指,然而,在真正找到之後,盯著被月光照得發出淡淡微光的戒指時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股冷冽的空虛感,突然他想起了有多久沒見到綱吉,學校重要的事情也都還放著。
 

突然很想見見那孩子,只是非常想見他。


不過連續好幾夜都沒有睡的疲憊一下子湧上,他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把拐子給忘在現場了吧。
戒指也丟回去,他花好幾天找到的東西一下子居然毫無價值,放棄得很乾脆。

最後,他帶著滿身剛挖掘過的骯髒和疲累,就這麼睡在綱吉的家門口,為了早上的時候可以確實見到他,這種急迫的心情他一點也不想讓綱吉知道,也沒必要讓綱吉知道。
 

「……哼,真可笑。」

輕嘆著自己難得的顧慮,雲雀望向窗外一片的藍天,柔和的風吹撫他的髮梢。

雲豆趁雲雀發愣的時候偷偷停在他肩上,往下望去,外頭是一片晴日,雖然有些冷,但是個愉快的日子。

 

「雲雀學長,我們一起回家吧!!」就和骸說的一樣,那個乾淨的聲音接近了接待室,綱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推開了接待室的門走了進來,帶著一臉淡淡的笑容,「還是,今天你要工作呢?」


確實,工作累積了許多,需要快點完成。
但雲雀抬眼看了一下綱吉,開始動手收拾桌面的文件,「我送你,等一下再回來就好。」


「咦,這樣的話,我和山本和獄寺他們走就好了。」
「我送你。」


強硬的語氣,綱吉也只能乖乖聽從了。
雲雀的這種霸道的溫柔,綱吉已經漸漸的不再害怕,而且越來越適應了,相反的,那樣霸道、冷漠卻夾雜著些許溫柔的態度就是雲雀專有的,這種想法讓他想更加接近雲雀。


「對了,不是說好了要叫恭彌的嗎,為什麼又變回來了?」


「不能夠習慣嘛,雲雀學長對我來說依舊是學長啊。」綱吉困擾的說著,帶些靦腆的搔著耳後,但一抬頭對上雲雀那雙深邃的雙眼,誰也不能得到的溫柔就這麼傾瀉在綱吉的身上。


綱吉笑了,臉上有些紅潤,他現在每天都很開心。
期望著這種日子可以持續。


「恭彌。」綱吉輕柔的叫著他的名字。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沒想過可以親口說出他的名字,一開始的那種感情比起愛慕更像是對強者的憧憬,沒想過會有真正像這樣自然相處的一天。
去年冬天,可以在校園裡頭碰到雲雀真的太好了,他那麼想。

 

「走吧,快點跟上。」

被緊牽著的手拉著走,綱吉彎起一抹笑。

那時的他還想著,不管是黑手黨什麼的,也許都不會改變這樣子的感受,而當時的他並不清楚未來還會發生那場波及了全部人的大事件,那場將他以及雲雀引向黑手黨之路的那個決定性的戰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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