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幾乎很少到街上,那是因為他身體有著重傷後的後遺症,隨時都有可能倒下,而且綱吉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能夠戰鬥,也不懂戰鬥的方法,所以在現在這樣充滿戰爭和暴動的世界中走動是非常危險的,白蘭總是如此告訴他,因為害怕會受傷所以綱吉一直都乖乖聽話,不知不覺被灌輸市中心的地方是很恐怖的想法。

但是,實際來到市中心後才發覺到比起那一點恐懼,興奮之情反而掩蓋過了一切。


街上並不荒蕪,和鄰近他們基地附近的孤單景色不同,這裡有很多普通居民生活著。
綱吉想過好多次了,若不是有白蘭在,他也希望可以住在平民居住的地方,雖然可能沒有辦法過上像現在那麼舒適的日子,卻和自己的個性比較相符。

街道上頭的商店有人停駐,公園的座椅上幾個人坐在樹下聊天,行人在商店前漫步而過,和他們一樣的車穿行於道路之上,雖然稱不上非常熱鬧繁華的模樣,生活步調卻感覺相當悠閒。
一點也不像是正在參與戰爭中的國家之一。

「您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了嗎?」桔梗忍不住被綱吉那充滿對新奇事物好奇心的眼神所吸引,他也搞不懂為什麼,只不過是想要看見這個人露出像這樣開心的表情,他就違背了對他而言如同神一般的白蘭的命令,或許和澤田綱吉相處的過程中他也慢慢受到了影響,「如果想要逛哪裡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下車。」

「桔梗,這裡本來就那麼多人嗎?」綱吉問,他一直以為所有的世界都在戰爭和貧窮中。

他看過瑞士境內的狀況,人們看來很窮困,物價高漲的關係沒有多少人能夠過上好生活,被轟炸過後的廢墟以及荒蕪的房子隨處可見,許多人遊蕩街頭似乎無處可去,他們的表情看來就像是失去了一切,但這裡卻很不一樣。

「是啊,白蘭大人一直都保護這片土地不被戰火波及,這一切都是為了您。」桔梗溫柔的說,「那位大人喜歡戰爭,但是如果讓您生活在戰爭之中的話也會很不安吧,要是您受了什麼傷,那位大人也會很難過,所以,白蘭大人說無論如何您生活中的平靜都要把握住。」

「因為我嗎……?雖然我也知道這件事,他曾這麼告訴我,但我並不知道會差這麼多。」綱吉皺眉,這裡和其他國家的狀況真的如同天堂和地獄一般的差距,「大家看起來都很快樂。」

「白蘭大人從來都不拒絕外來的人移居西西里,當然都必須要經過審核才能獲得許可。」桔梗瞇起眼,「以免會有些小蟲子鑽進來呢,要清除就很麻煩了。」

「蟲子?」綱吉疑惑的問,桔梗卻搖搖頭,似乎是綱吉不能夠知道的事。


「就算是在這個國家,還是有反對白蘭大人的人存在,您下車後也請小心一些,不過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鈴蘭也會保護您的,不會讓您受傷。」

「嗯,謝謝。」綱吉回以一個微笑,然後,車子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綱吉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踏出車外,一股微冷的清新空氣迎面而來。
明明是從來沒有踏過的街道,他卻有種熟悉的感覺,當他的雙腳踩上石磚的瞬間有種奇妙的想法,好像自己曾經在這個地方走過,他抬起頭往街角看去,他知道那裡有間年代久遠的咖啡店,而如他所想的那邊有扇破落的小門豎立在轉角,這種即視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就是知道那裡有那家店。

在身後隨他下車的腳步聲打斷了綱吉的困惑,綱吉回頭看向換下密魯菲奧雷制服後的桔梗和鈴蘭二人,穿上便服的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年紀相差很多的兄妹一樣,因為鈴蘭一下子就會膩在桔梗的身邊,兩人其實是非常親密的,綱吉輕輕一笑,就算他們在別人眼中是殘忍、可怕的人,對現在的自己而言卻是如同家人的存在,沒有他們的話在西西里中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下去。

 

白蘭當然也一樣的。
白蘭是他最重要、最想珍惜的人。
但是內心偶爾會對那個人懷抱不安,就像早上的時候,對方那冰冷無比的眼神幾乎凍結了他的內心,那樣對自己只有著純粹佔有慾的白蘭彷彿勾動了某些他感覺不好的回憶。

「真的不要緊嗎?我們這樣出來?」綱吉忍不住又問,他一路上問這句話超過了五次以上,「白蘭要是知道了,會很生氣吧?你們也有可能會受到懲罰。」

「如果被發現了,那是當然的。」桔梗平靜的回應,然後為綱吉披上了外衣,「我們也做好了接受處罰的準備,但是如果不被白蘭大人發現的話就可以了,您離開時他才剛睡著,應該不會那麼快醒過來的。」

綱吉看著桔梗一會兒,接收到對方有點疑惑的表情,「桔梗意外的其實會耍小聰明呢。」


「您說什麼呢,滿足您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只是這樣而已。」

「唉呦——綱吉、綱吉,我們去哪裡玩玩吧,我想要吃甜食,桔梗買給我吧——」


「不是中午才吃甜的當午餐的嗎?吃這麼多會和白蘭一樣變成只吃棉花糖喔?」綱吉苦笑,摸摸鈴蘭的頭,看鈴蘭把嘴嘟得老高,似乎不想和白蘭相提並論。

「我們走這邊吧,澤田大人,還有,鈴蘭妳不要太過吵鬧引來別人的注意,不能被普通人發現我們的身分,會對澤田大人帶來危險的。」桔梗指指交叉路口的其中一條,一邊叮嚀著。

他們這時很自然的經過了那一家小小的咖啡店,綱吉忍不住回頭看,果然,他還是覺得這一條街令他非常熟悉,風中的氣味、燈光的顏色、甚至是人們的聲音都好像曾經實際感受過一般,讓他的心狂跳,就好像他過去曾經來過好多次,卻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跟誰一起過來的。


一股非常溫暖的感情流過心頭,卻參雜著濃厚的悲傷。

 

 

 

 

 

 

 

 



『這裡是?』


『我很喜歡的一家店,我常常和守護者一起過來呢。』那人說著,露出了溫柔無比的表情,說著他的朋友時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麼比那更令他感到幸福一樣,讓人忍不住忌妒。

『我喜歡甜的東西,可以點甜食嗎?』


『當然可以,比起苦的我也比較喜歡甜的東西,想點聖代嗎?我要草莓口味的。』

『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面對面吃聖代嗎?好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好像你會介意似的。』

『我們還可以像這樣見面多少次呢?』


『你如果希望的話一直都可以的,』他說,望向人的眼神一如往常的非常直接,卻也述說著遺憾,『但是你大概不會選擇這麼做吧,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為什麼就是無法滿足呢?』

『滿足是個很虛幻的感覺啊。』


『如果你沒有那麼強的力量的話,或許就會變得容易滿足了,就像我一樣。』

『那麼,下次見面的話就是敵人了嗎,綱吉君?』


『別用那種寂寞似的表情這麼對我說啊,明明就不是我希望成為你的敵人的。』

白蘭睜開眼,他感到額頭冒著冷汗,他居然也開始做夢了,明明就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那個時候的夢境了,他不常做夢,大部分的時候他睡得都很安穩,因為他現在正處於朝向自己夢想一步一步邁進的路途上,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害怕的,但大概是因為消耗了能力連結其他世界的知識而使得精神變得不穩定了吧,但是居然是夢見過去的事情,他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他是在想念嗎?
對抗自己的綱吉是那麼的討人厭,夢中的他還是一模一樣,沒有變化。
可是為什麼呢?

偶爾還是會想起那時候的那個人,還有彭哥列,白蘭覺得那大概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能力將他逼入絕境的組織,現在已經再也沒有能夠抗衡自己的敵手了,就算彭哥列再次聚集也不過剩下微不足道的力量,不值一提。

「我到底在不滿什麼啊,綱吉和小尤尼都在我的手上了啊。」白蘭自嘲的笑,拉了拉汗濕的衣服,有些發燒的他感覺口很乾,手邊放著一杯水,他便拿來喝了,「是因為力量變弱了嗎?」

自己連結其他世界的力量慢慢在衰退了,每次使用都會造成這樣的後遺症,雖然對他來說能不能知道平行世界的知識都已經不再是問題,以他現有的力量和科技就足以統治這個世界,他並不需要擔心,可是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確定不會再發生和過去相同的事情。

然後他又笑了,他原來是這麼念舊的人,怪不得每次尤尼在聽他說些彷彿已經和過去完全斷絕的話語時會露出那種苦笑的表情了,雖然讓人四處搜刮殘黨,試圖將他們的名字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殆盡,但始終不能夠忘記彭哥列的人就是自己啊。

「奇怪,綱吉怎麼那麼安靜呢?」在黑暗中試圖伸手碰觸應該是在自己身邊的人,綱吉總是會陪伴他的,在他因為用力量而昏睡的期間綱吉從來沒有離開過,醒過來時總會看見他一同熟睡的臉孔,那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東西。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他碰觸不到任何體溫,過了不久後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了解到這裡只有自己,而身邊已經完全冰冷的感覺顯示著綱吉早已離開許久。

「綱吉?」
四周靜悄悄的,就好像本部沒有任何人存在一樣,突然他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發現綱吉不見的時候,莫名心慌的感情湧上心頭,那孩子去哪裡了?明明沒有他的許可下誰也不能夠帶他出去,他也不可能自己往外走。

白蘭踏下沙發從那扇門走出去,門一打開就看見躺坐在門口抱著胸正熟睡的石榴,他馬上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嘴角輕輕上揚,只是那雙銀紫色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他的手朝石榴伸過去,壓上對方的肩膀。

「喂,石榴,在這裡睡可是會著涼的啊。」

 

 






綱吉拿著手上桔梗剛剛買給他的精緻木偶,選了一個盔甲看來花紋最漂亮的,並且插著白色的羽毛,看到白色的東西就會忍不住做聯想,綱吉想那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生活中就只有那個人的關係,對方的身影和顏色占據了他大部分的思維,他將手中的木偶收進懷中,遠處,鈴蘭正對桔梗撒嬌著想要吃東西。

他覺得今天很快樂,雖然時間才過了一會兒,他的收穫卻非常多。
比起每天關在本部中遊蕩,在這裡的短短一個小時就讓他心情開闊,雖然心中總是掛念著白蘭會不會察覺到自己溜走的事情,但每次一看到新的東西他就會把這件事情徹底給忘記了。

「想買這個給他呢,但是買了就會知道我出去的事情了吧?」綱吉有點可惜的放下了一個有著奇妙圖騰的杯子,這時感覺到一股微冷的風吹來,發覺即將入夜了,「已經這麼晚了啊。」
 

他總覺得自己該回去了,他本不該在這種時候到外頭遊蕩,雖然還想再看更多東西,但他並不想連累桔梗他們,於是想動身到前面去找桔梗。

剛踏出一步就不小心撞上一個匆匆從旁邊巷子跑過來的男子,身體稍微不穩的往旁邊一偏,對方剛好扶住綱吉,綱吉聽見男子著急的喊了一聲『抱歉』,不知為什麼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於是綱吉抬起頭來想看清楚,卻對上一雙暗綠色的眼眸,那模樣看來很著急地想要趕路,無心注意來往的人,但當兩個人的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卻凝視了五秒鐘那麼久。

「你…」眼前的面影給予綱吉一種溫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剛見到的人,意識到不能夠一直讓人家扶著,綱吉趕緊站了起來,「對不起…我沒有小心看路。」

「……十代首領?」男子的身體有些顫抖,綱吉聽見那聲叫喚時呆了一下,「是十代首領沒錯吧?十代首領…」

對方突然緊緊抓住綱吉的肩膀,那是會讓人感到疼痛的力道,綱吉無法逃脫,一開始綱吉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懂對方為什麼變得激動,但馬上想到街上說不定也有敵視白蘭的人可能會認出自己的模樣,眼前的人說不定就是危險人物——可是身體和心裡卻對這個人沒有感受到半分的敵意,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反而是安心,還有一點喜悅,為什麼?
綱吉輕撫胸口,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但對方似乎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用力摟住了他。

「十代首領,太好了,終於在這裡遇到您,為什麼……」男子顫抖的身軀讓綱吉有些不知所措,被不認識的人抱住了,而且對方似乎還把他和誰搞錯了,但手卻不由自主的慢慢放上了對方的背部,希望可以安撫對方,「為什麼您現在才出現在這裡,我們找了很久,里包恩先生也一直沒有放棄……」

「你是誰?」綱吉問,對方的身體僵硬住,露出訝異的眼神,「是不是把我和誰搞混了?」

「怎麼可能,我不可能搞錯您的樣子,您果然是被白蘭——」

白蘭的名字從對方口中冒出來的那一刻,一道火焰迅速的往這裡衝擊而來,造成了強烈的光芒,男子推開綱吉並且避開了那道凌厲的攻擊,馬上從懷中抽出匣子,就連綱吉也看得出來男子的力量並不是普通等級的,恐怕和桔梗他們擁有同等的力量。對方正面抵擋住桔梗幾次猛烈的攻擊,綱吉目前為止從沒見過有誰可以招架住桔梗憤怒時的火焰,儘管想要多問一些關於這個男人的事,但桔梗卻不給他機會。

「快離開澤田大人!!」桔梗不知為什麼有些不冷靜,他的火焰讓周遭的居民全都驚叫出聲,所有人都注意到這裡有戰鬥發生,每當這種事情在街上發生時,城市中的人們就會趕緊閃避,那很可能是政府與反政府的派系正在戰鬥,誰也不想被殃及,「不要接近澤田大人,獄寺隼人!」

「可惡,果然是你們把十代首領——」男子一個人對付桔梗和鈴蘭兩人實在太吃力了,綱吉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桔梗會攻擊的人想必就是對白蘭有敵意的人,而且剛剛男子在喊出白蘭的名字時也目光中充滿了仇恨。
 

可是……


「等等,桔梗!」綱吉喊著,對方一點也沒有聽見,下一波攻擊又往男子的身上襲去。
突然一片藍色的光霧炸裂開來,像是防霧罩一般抵銷了火焰的力量,剛剛的男子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他的手中拿著長劍且表情嚴肅,似乎是來營救同伴的。

但那男人也同時看了綱吉一眼,並露出安心又溫柔的笑容,綱吉心裡竟動搖了。


「這樣不行,獄寺,我們要先撤退,你知道這樣我們現在打不過他們。」
 

「但是,十代首領就在那裡,他就在那裡啊!」

「阿綱不會有事的,到現在都還沒殺了他的話,未來也是不會殺他的。」同伴說著,男人的情緒才終於冷靜了下來,但目光始終沒有從綱吉身上移開,說話的人也對綱吉露出一個笑容,「很快就會去接你的,阿綱,等著我們。」

「什…?」

下一秒,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那兩個人的身影突然消失無蹤,桔梗和鈴蘭似乎也沒有辦法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這時候桔梗慌張的從空中降下來到綱吉的身邊。

「剛剛他們有對您說了什麼嗎?」


「不、沒有、桔梗,怎麼了?」不懂桔梗為何如此慌亂,「你平時面對這種事情都很冷靜的,而且對方好像也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啊,雖然說了些聽不懂的話。」

「不、是我的疏忽,對了,這裡是……」桔梗看了看四周,咬住下唇,看來相當自責。

「笨蛋桔梗,你忘記這邊是他們之前出沒的地方了嗎?部下有報告的啊,沒想到真的在這裡遊蕩,真不走運,可惡。」鈴蘭咬著手指,沒能夠追捕到敵人似乎讓她很不安心,但除此之外還有著其他令他們兩人緊張的事情,「綱吉你真的沒有怎麼樣嗎?」

「是,我很好。」綱吉歪著頭,不懂他們的緊張。

「鈴蘭,你不要離開澤田大人的身邊,我現在就去追捕那兩個人,如果能夠抓到的話至少可以對白蘭大人將功贖罪——」桔梗皺起眉,低下頭去,「這都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

當桔梗打算轉過身去跳起來時,綱吉卻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桔梗,」桔梗回過頭來看綱吉一臉溫和,「不要追了,沒有關係的,他們沒有做什麼。」


「這並不是像您想得那麼簡單。」

「但是他們沒有做什麼,而且我覺得我們不快點回去不行了,你剛剛發動了攻擊,這件事情不能夠傳到白蘭的耳裡,桔梗,拜託了。」綱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懇切的請求,雖然擔心桔梗他們的處境也是原因之一,但內心深處卻是不希望剛剛那兩個人被抓住。

「是。」桔梗在綱吉面前跪下來,遵從命令不追了。
看對方願意服從,綱吉鬆了一口氣,他伸手拉了拉桔梗因為剛才的戰鬥而變得有些凌亂的衣領,桔梗的表情依然沉重,不知到底是為什麼。

「那兩個人是反對白蘭的人嗎?他們想要危害白蘭嗎?」


「是。」

「唔,果然很危險呢。」綱吉有些愧疚,他居然要桔梗放走會傷害白蘭的人,明明只要是白蘭的敵人他過去從來都沒有同情的,他不希望有人會傷害他最重要的人,「但這是我太輕忽的問題,和你們無關。」

「澤田大人,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夠隱瞞白蘭大人,我必須據實報告,所以回去後我會負起責任,請您什麼也別說。」桔梗站起身突然這麼講,綱吉心底有些訝異,「白蘭大人知道這些事情後會非常生氣吧。」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

「因為,你們遇上了最糟的狀況了,想繼續隱瞞的話就不只是處罰那麼簡單囉。」一個輕快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綱吉感覺到自己的內心都變得冰冷了,那種有些飄忽又帶著一絲冷酷笑意的聲響,是白蘭,而且是他處於極度憤怒時的口吻。

綱吉側過身去,看見白蘭就站在他們的背後,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的密魯菲奧雷部隊,周圍的人們不知什麼時候都消失無蹤,這裡只剩下政府的人。

「白蘭?」


「白蘭大人。」桔梗和鈴蘭兩人同時跪了下去,臉色蒼白,尤其是鈴蘭的身體微微顫抖,從白蘭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是對著他們兩人的,毫不留情,感覺上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殺了他們,連不是目標的綱吉也感受得到那股冰冷的壓迫感。

「不值得鼓勵呢,擅自出去的行動。」白蘭勾起嘴角,雙眼直直盯著綱吉,「吶,出來逛街,好玩嗎?」

「……白蘭,我……」

「你如果想要出去的話,等我的身體變好了一些後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能夠親自陪你出去。」白蘭闔上眼,輕嘆一口氣,「為什麼要將我排除而和桔梗、鈴蘭他們偷偷摸摸的出來呢?做為今天早上對我說那些威嚇你的話的報復,也太超過了,綱吉。」

「不是的,不是報復。」


「我都已經照你的意思為你製作你想要的匣兵器,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你卻很無情呢。」

白蘭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失望,但更多的卻是急躁。
雖然眼前的白蘭令人害怕,卻也能夠感受到那份擔憂的心情,綱吉內心有些黑暗的甜蜜在胸口翻滾著,但同時他也不太理解自己是否真的犯下了如此嚴重的錯誤。

「是我要求他們帶我出來的,所以不要怪他們。」


白蘭看著綱吉,然後慢慢走近他的身邊,他伸手輕撫那張在冷風中微微發白的臉,檢查綱吉有沒有在剛剛的戰鬥中受到任何的波及,發現沒有任何傷口後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我知道綱吉是不會在我生病的時候主動說想要離開的吧,你不是那種人,對吧。」白蘭說,絲毫沒有懷疑這一點,而綱吉的身體也微微抖動了一下,因為確實如此,「所以一定是桔梗他們說希望帶你出來,而且,綱吉你根本不懂說謊呢,明明那麼害怕被我責怪的。」

「啊……」綱吉的臉上露出一點羞恥的紅,他其實有些怕白蘭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而對他感到厭煩,畢竟從早上開始兩個人就有摩擦,現在又發生這種事。

「身為幹部卻率先違背了我的命令,結果還碰上了最糟的狀況,和那群人接觸了。」白蘭看向跪著的桔梗和鈴蘭兩人,視線變得冷酷起來,「石榴和雛菊正接受處罰,當然你們也要。」

「咦?處罰?」綱吉一愣,想要詢問卻被白蘭的手阻止。

「尤其是桔梗,你是提議這次行動的人吧,你要特別受到嚴厲的處罰喔,沒有關係吧?」

「是。」桔梗的表情充滿了罪惡感,完全沒有反抗,「真的非常抱歉,白蘭大人。」

「那麼,我們就回去吧,綱吉。」白蘭的手搭上綱吉的肩膀,溫柔的觸碰他的髮梢,「我就算身體感到不舒服還是特地過來接你了,我身體好些後會陪你出來,想到哪裡去我都可以和你一起,所以別再讓我擔心了,一醒過來就聽說你出去外頭什麼的——對心臟不好啊。」

「白蘭,對石榴他們的處罰到底是什麼?」綱吉緊握住白蘭的手臂,總覺得那不是什麼輕鬆的懲罰,卻得到了白蘭一個毫不在意的眼神,綱吉只能將話吞了下去,白蘭現在似乎不想說。

「回去再說吧,綱吉,因為不只是身體狀況差,我現在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差呢。」



tbc

作者廢話:

終於守護者出現了。

不過現在彭哥列的狀況不怎麼好,幾乎沒有能力對抗的…

好久以前寫的文,所以也是一邊看一邊懷舊。

arrow
arrow

    千葉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