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仔細檢查,或許身上還會有其他的傷口也不一定。」

白蘭站在綱吉的身邊,手小心翼翼扶著綱吉,傷到了左邊的胸口偏上方的部分,這是第一次白蘭對於自己的攻擊沒有射中要害感到慶幸,即便如此,那也是距離心臟很近的位置——他可以用現有的醫療技術救任何人,但若是心臟的話,並沒有辦法立刻找到適合的替換器官。


「到底為什麼會傷成這樣,澤田大人!!」亞伯特一看到綱吉半身是血的模樣就緊張地上前去,想要對傷口做緊急的處理,「雖然不是要害但是也很危險啊,請給我看看。」用剪刀割開了綱吉的上衣,那裡一片模糊的血肉。

「還不是白蘭弄的嗎?呵呵,我也嚇了一跳啊。」綱吉試圖放鬆身邊兩人的緊繃而開玩笑,但臉色卻依然慘白,白蘭的神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反而聽了綱吉的話後更加的陰鬱。

「白、白蘭大人…?」

「確實是我造成的,所以亞伯特你要好好檢查。」白蘭並沒有否認自己的過錯,倒不如說他在責怪自己,他沒有想到綱吉居然還會衝上前去保護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他應該要好好的讓人看住綱吉,他不該犯下如此粗心的錯誤,他知道,綱吉一但看到了彭哥列的人或許就會喚起某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這是個危險的徵兆。

「你怎麼了?」綱吉看向白蘭一臉眉頭深鎖的模樣,擔憂的問,「你不需要擔心我,交給亞伯特會沒事的。」以為白蘭是在擔心他的身體,綱吉勸說著。

「是呢,最近我總是讓你受傷。」白蘭輕輕提起綱吉的手腕,那雙銀紫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冰冷,「繼續待在你身邊只會讓你感到困擾吧,我還是不要妨礙你的治療。」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綱吉緊張的反駁,但是只見到白蘭嘆息地一笑。

白蘭本來面對綱吉溫和的表情轉為冷酷,他瞪著亞伯特,那讓亞伯特緊繃的低下頭,他除了身為醫療人員的技術以外,其他地方就如同普通人,無法忍受從白蘭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強烈壓迫感,白蘭總是會讓他感到恐懼萬分。

「綱吉就交給你了,務必讓他的身體狀態恢復,亞伯特。」

 

「是、是。」

白蘭吩咐完後就走了出去,當那扇門慢慢在身後闔起,白蘭的臉上這才顯出一絲焦躁。
他重重一拳捶上牆壁,儘管手上的疼痛讓他冷靜了不少,但心情卻怎樣也好不起來,他雙眼中在綱吉面前裝出的笑意淡去,只剩下濃厚的憤怒,他好久沒有感受到如此連續的怒火了,從綱吉偷溜出去開始他就心情不暢快。

「為什麼、為什麼至今他們還是會影響你呢……?」白蘭喃喃自語著,然後,他的眼睛飄向從剛剛開始桔梗和石榴等人就跪著等待的地方,他們的表情嚴肅異常,了解到現在發生了多麼嚴重的狀態,畢竟彭哥列的人居然都大搖大擺的找上門然後逃走。

「──今天守門的那些廢物,全部讓他們消失。」白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就像是隨手清除桌上的垃圾一樣那麼簡單,「會讓敵人輕易進來的部下我不需要。」

「是,白蘭大人。」石榴帶著其他人離去,只剩下桔梗站在那裏,他似乎還有一些想問的事情。

「怎麼了?」


「白蘭大人,澤田大人的狀況怎麼樣了?」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所以只是失血過多而已,以亞伯特的技術還有晴之力應該很快就會恢復吧,那種小傷還稱不上問題,只是…讓我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許久以前似乎也有這樣的狀況,只是當時滿身是血的綱吉就連開口說話都不能。
他忘不了那個時候的事。

「不用讓雛菊幫忙嗎?」


「不用了。」白蘭冷漠地說,他一直以來都不希望精神不穩定的雛菊去接近綱吉,他們這些知道過去的彭哥列的人們,對白蘭來講其實是另外一種具有威脅的不定時炸彈,只因為他們是好用的棋子才會留下來,桔梗一直都有如此的體悟。

「真的很抱歉,沒想到彭哥列會在我們六弔花不在位置上的時候出現,給您和澤田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些都是我的失態──請您務必給予懲罰。」

「不需要了,要是我又懲罰你們,綱吉他又會不高興了吧,我不想讓他討厭我。」白蘭揮揮手輕聲說,平時總是自信滿滿的他只有在碰到綱吉的時候才會變得如此容易妥協,他現在對於怎麼懲治六弔花早已沒了興趣,「你們只要好好的守著周邊,別又讓那些小蟲進來就好。」

「是的,那是當然。不過,白蘭大人,就算我們六弔花因為被禁足而不在位置上,外面的人照理說也不會知道才對。」桔梗站起身來對白蘭說,他在事情發生時就覺得怪異,當時只有石榴已經被放出來,密魯菲奧雷的戰力前所未有的低落,「該不會是……」

「有人洩密,當然。」白蘭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殘酷的笑,「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桔梗。」

「是,謹遵您的命令。」

桔梗又一次跪下,恭敬的彎下了頭。
他不需要想太多,他的職責就只有一項,那就是守護白蘭並完成白蘭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不論那是什麼,他的未來也就只為了白蘭而存在,因為他的人生是白蘭所給予的,就算是再怎麼過份或是不人道的事情他都可以毫無一絲猶豫的去做。

可是,心裡卻還記掛著一些其他的事情──他想知道綱吉受傷的狀況。

不知不覺在時間的流逝下他們六弔花也和曾是敵人的綱吉相處了很久一段時間,還記得綱吉第一次醒過來的那一天,鈴蘭和石榴完全不願意和綱吉和平相處,而是因為白蘭的命令不得不裝出恭敬可親的模樣,但現在幾乎無法想像當時那嚴峻的情況,這些細微的感情變化居然會逐漸影響著人的行動,人心真的是難以預料的,而且隨著時間似乎沒有時麼會停滯不前,唯一不變的就只有白蘭對『那個人』的執著。

他們六弔花似乎也開始考慮起綱吉的想法,這樣是不被允許的。
白蘭大人不會允許他們如此思考。

綱吉因為他們上次的魯莽決定而遇上彭哥列的人,導致今天的結果,如果綱吉想起了過去的事情,白蘭會怎麼做已經非常清楚,那是相當不人道的事情,對綱吉來說更是殘酷。

過去也曾發生過同樣的狀況,桔梗不想再看到同樣的事,但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因為那份技術並不完美,就連白蘭也很清楚,這是理所當然的,世界上沒有任何科技可以真正操控人心,只是壓制了那些記憶,將它們沉在深處。

「洩密者應該是他們吧,但是該怎麼做才好呢。」桔梗一邊思考著,沉下了雙眼,「不被澤田大人發現的方法,似乎會很困難啊。」







綱吉接受著亞伯特的檢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一醒過來的時候就是亞伯特在照顧他。
最初他沒有過去的記憶,只殘留著一點點關於自己的印象,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也知道自己認識眼前的白蘭,但其他的就很模糊了,而且剛醒過來的他覺得全身都很疼痛。

『你終於被救回來了,差點就死了啊,綱吉。』
當時白蘭這麼告訴他,第一個溫柔的握住他的手的人就是白蘭,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件事情,當時白蘭的手很溫暖,給了當初徬徨的他安全感,之後也盡心盡力的陪在他的身邊,告訴他身邊發生的事情。

白蘭雖然是壞人,可是對他而言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他慢慢融入這個世界,知道大戰的事情,也知道了白蘭所在的勢力。
認識了六弔花、認識了尤尼和正一與斯帕納他們,白蘭說沒有任何事情會隱瞞他,連同自己特殊的力量還有Ghost的事情都和綱吉說了,並保證綱吉一定會安全的生活在西西里,不會被他厭惡的戰火波及到半分,他在這個國家、在白蘭身邊就會是安全無虞的。

『不過,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可以救活……』
好幾次問醫生,對方都說是胸口中了多槍後徘徊在生死邊緣,白蘭也繪聲繪影的告訴過他發生過的事情,他曾經差點死掉,而試圖要殺害他的就是那些與白蘭為敵的人。

『我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綱吉,他們會為了威脅我而利用你。』白蘭對他說,輕拍他的手,『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嗯,看來還好,幸好是在這個位置上頭,也沒有傷到重要的血管。」

「抱歉,總是讓你被白蘭那樣威脅。」綱吉溫和地對亞伯特道歉著,「但他就是這樣,碰到我的事情的時候似乎就會很急躁。」

「那是當然的,因為您對白蘭大人來說是重要的存在。」亞伯特說著,一邊吩咐身後的護士去將輸點滴的用具準備好,「大部分我所希望推行的醫療研究都是因為澤田大人的關係才被允許的,這方面白蘭大人絲毫也不吝嗇,我的研究才得以進行,為此我非常感謝他,所以並沒有什麼抱怨。」

「這樣啊。」綱吉不太明白,但是或許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像亞伯特這樣的人因為白蘭而得到了可以充分發揮自己才能的場所,能夠鑽研他所希望了解的知識,在現在這樣混亂的世界中或許也只有白蘭所在的西西里可以做到如此,所以,白蘭才會越來越強。

「不過,希望您下次不要再受傷了,不管怎樣的傷口都會有後遺症留下,請您小心。」

「對、對不起。」
聽到難得嚴肅的話,綱吉想到之後說不定免不了被鈴蘭或是桔梗抱怨的下場。

「真是不懂為什麼您總是會受莫名其妙的傷,上次去談和也受了傷……不過,您身上累積下來的傷果然還是由白蘭大人親自留下的傷口最為嚴重,直到現在您身體還不太好就是因為這樣──」亞伯特喋喋不休抱怨著,到了中途卻突然停頓了下來,綱吉也露出了一個訝異的神情望著他,「沒、沒什麼──我不小心──總、總之,您的傷口不能夠再增加了,過去讓您昏厥過去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沒有全好,身體會越變越虛弱。」

「你…你剛剛說白蘭留下的傷口…」

「您聽錯了,不是這樣的!您是被敵對白蘭大人的人所傷的所以我才那麼說!!」
倉促的想要改正自己不小心說出口的話,亞伯特看來急於辯駁的樣子反而讓綱吉更加在意,他了解白蘭的個性,如果他做了什麼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一旦洩漏了,恐怕洩漏的人也不能夠活命,所以亞伯特才會如此緊張。

「亞伯特,我當時的傷勢很重對嗎?」


「是、是啊,甚至讓您差點死去的傷勢,當時也是我為您治療的,不會錯的。」

「是敵人留下的,那些人已經被處決了?」


「是、是的。」亞伯特的語氣中染著一絲恐懼,但他知道綱吉已經察覺到一些異樣了。

「是呢,胸口什麼的…如果是胸口中彈的話要活下來也很困難,除非是真的想殺掉我,就不會那麼做吧?」綱吉撇開頭,不會的,不會那麼做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絕對不會是白蘭,「……他不會想要殺掉我的,尤尼也總是這麼說,因為他不會想傷害我……」

「澤、澤田大人,請您把剛剛的話忘掉吧,我什麼也沒有說…您也不知道。」


「啊、嗯,別介意,我曉得的。」綱吉帶起一抹笑安慰對方。

不管亞伯特說出的話是不是一時口誤或是真實的,他知道白蘭要是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怎麼做。
亞伯特好幾次幫助了他,他不希望亞伯特遭遇到什麼不好的對待,他是絕對不會和白蘭說這些事情的,但是,心裡還有好多話想詳細的問清楚。

『阿綱,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頭腦中閃過那聲音,綱吉胸口一陣疼痛,舊傷似乎又發作開始隱隱作痛著。
如果那時候跟著那兩個人一起走的話,就會知道些什麼嗎?他們會告訴自己實話?
然後,他或許就可以明白白蘭看著自己時為什麼經常露出的那複雜的目光了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或許就可以明白為什麼白蘭對自己如此執著了吧。

 

 

 

 

 





「痛!」
親吻因為這件事情而停下,白蘭抬起頭看向一臉蒼白的綱吉,他正壓著胸口輕輕顫抖,看來並非能夠輕易忍耐的痛楚,讓綱吉的表情都因此而扭曲。

「難道上次的傷還沒有全好嗎?」白蘭問著,手指輕輕覆蓋上綱吉的手背,綱吉搖搖頭。

「不,完全沒有留下傷口啊,真奇怪……」綱吉低下頭,昏暗的燈光下早已經看不見上次受傷時在胸前留下的傷痕,使用晴之力治療後細胞快速的生長回復到原本的樣子,明明應該是已經不會痛的,但是卻在剛才胸口又痛了起來。

「如果身體不好的話拒絕我也沒有關係的,」白蘭輕吻上綱吉的唇,本來穿在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脫下一半,現在要將它們穿回去有種意猶未盡的遺憾,「呵,說得也是,你才剛復原,是我太急躁了。」

「啊…但是,真的不是那個傷在痛啊……」綱吉有點困擾的移開手,這才顯現出手掌下一個殘留著的深色痕跡,那是從綱吉有意識以來時就留下的痕跡,至今時不時會發疼,綱吉一直都認為那是當初被人攻擊所留下的,不過是槍傷,卻不懂為什麼就只有它無法消失。

「是這個在痛?」白蘭問,綱吉點頭,「這樣啊。」

白蘭不知為什麼嘆息了一聲,那銀紫色的眼底好像帶著一點彷彿後悔又像是可惜的色彩,但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微瞇起眼,俯下身輕輕的用舌頭舔上那深色的痕跡,綱吉身上的傷口並不少,從背部、四肢一直到軀體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但是唯獨胸口上的這個傷痕一直都沒有淡去,總是維持著深褐色,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洞一樣。

「白、白蘭,好癢。」綱吉沒有感到痛了,現在只有白蘭的舌頭帶來的搔癢感,引得他微微顫抖。

「嗯…」白蘭往上咬住綱吉的鎖骨,左手就像是捉弄他一般的在他胸口恣意的撫摸,那雙眼眸帶點危險的魅惑氣息盯著綱吉看,想要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啊…嗯…」綱吉微張開口,隨著白蘭的手指碰觸發出了細微的呻吟。
白蘭的舌頭往下一點一點滑過綱吉的胸口,來到他的腰,綱吉身上帶著一點汗水的氣味,兩人身體交纏的熱度圍繞著他們兩人,讓赤裸的身體也變得暖和起來。

「綱吉,別管什麼傷口了,你只要看著我就好。」白蘭說著,手指碰上綱吉下身已經稍稍揚起的慾望,用綱吉意識中比任何人都更纖細而且漂亮的手指溫柔上下撫弄,那充滿骨感的手指精巧的摩搓著前端,讓那開始變得灼熱硬挺的部份慢慢泌出液體。

 

綱吉裸身埋沒在純白色被單中的模樣很是誘人,白蘭遠遠欣賞著,樂此不疲。

「嗯…嗯啊……」綱吉口中開始泛出甜美的聲音,他半瞇著眼望向眼前笑得柔和的白蘭。
白蘭的眼中充滿寵愛和疼惜,還有一股彷彿要將他吞下的慾望,每次被那種眼神看著就會覺得自己無法動彈,綱吉伸出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背部。

「喜歡這樣嗎?綱吉喜歡這樣被碰吧,雖然表現得很青澀,可是已經有喜歡被碰的地方了。」白蘭的聲音中帶著點嘲諷的笑意,只有他才知道現在這樣的綱吉,由自己親手發掘並給予快樂的綱吉看來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很難想像他與那總是一臉高尚似的曾經的彭哥列首領是同一個人。

將擁有崇高意志的人破壞,並讓他如此在自己身下喘息,那是多麼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白蘭每次在抱綱吉時都會這麼想,並且感到興奮無比,因為他可以徹底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東西,就只差這個世界了,等到世界都在他手中後,所有東西都是他的。

白蘭突然感覺到手中的性器一陣興奮顫抖,綱吉滿臉通紅的發出了小小的驚叫聲,白色的體液弄濕了白蘭的手,綱吉撇過頭去一臉不好意思,對方輕輕一笑,然後舔去手指上沾著的液體。

「別、別做那種事情啦,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就應該是很偉大的人,為什麼做這樣的…」


「這和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白蘭笑了,他吻上綱吉,「我只為你這麼做。」

「所以我說…我不懂啊……」
綱吉在吻的間隙中抱怨,他最不懂的就是為什麼白蘭會如此對待他,為什麼白蘭會喜愛他。

「綱吉,你是我的東西。」白蘭在他耳邊輕聲的喊,突然綱吉感覺到身下一陣微痛。
白蘭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抵進他的後穴,手指緩緩埋入灼熱的內壁中,那與溫柔的語氣完全相反的力道狠狠的壓著綱吉的體內,刺激他發出柔軟的哀求,綱吉感到自己的腰突然都失去了力氣,全身都意識到那異樣感。

手指開始在後穴前後抽插,將剛射出的體液做為潤滑液,使手指更順暢的進入,被白蘭碰到的地方又痛又熱,好像每次白蘭的手指輕輕改變方向就能夠感受到一股火熱在那處蹦開,下身慢慢累積著熱度,令綱吉又重新點燃起慾火。

尤其當白蘭一邊用手指細細侵犯他體內,一邊低下頭一口含住他的堅挺,他忍不住用手按住白蘭的頭發出了顫抖的哭音,驚訝的瞪著對方,汗水滑過他的額頭。

「啊…不、不要…啊——白、白蘭……」

 

「嗯…」

綱吉只感覺到白蘭灼熱的口腔包裹著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溫熱的鼻息噴上他的腹部,而體內深處則被手指充滿著、拓張著,那既溫柔又令人恐懼的快感在體內肆虐著,很難想像高傲如此的白蘭會為其他的人做這樣的事情,綱吉搖著頭想要甩去那份從接觸的部分不斷擴張的喜悅,卻只是更迅速的溢滿了全身,他的身體全部泛著淡紅色,軀體掙扎著,想要更多。

「不要…這樣下去又會……啊…更多…更…」綱吉感到羞恥,他的腳輕輕踢著。
白蘭看他掙扎得很厲害沒有辦法,終於抬起頭來擦去嘴邊的液體,那表情和姿勢都令綱吉感到不能直視,白蘭勾起一抹壞心的笑,手指掰過綱吉的臉。

「綱吉,在我做的時候不要移開目光啊,要好好看著。」


「嗚…快…」

綱吉發出小聲的嗚咽,白蘭的手抬起他的腰身然後打開了他的雙腳,固定在自己的兩旁,綱吉也很清楚接下來或迎接怎麼樣的痛楚而閉上了雙眼,他覺得不管多久或許都無法習慣這樣的痛。身體被硬是撐開,灼熱而且比手指更巨大的異物進入身體的深處,當綱吉意識到那是白蘭身體的一部分,他們兩人結合在一起,胸口就充滿了喜樂和滿足,快感讓他的腳指輕微痙攣起來,他發出了柔媚的喘息。

白蘭也不管綱吉的掙扎和疼痛的喊叫聲就這樣直接的進入最深的地方,白蘭雖然溫柔,可是在滿足他自身的慾望時是不會有任何的猶豫的,總是這樣強硬的侵入綱吉深處,然後很快的就搖晃起來,不給予一點適應的時間。

「啊…啊啊…痛…好痛……」


「綱吉,更放鬆一點讓我進去,讓我滿足吧。」白蘭帶著點讚賞的說服著對方,他現在只想要滿足自己的快樂,想要更多的侵略對方,他本來就是侵略者,他天生就是喜歡如此。

「哈啊…白、白蘭……那裡…感覺很好……」
綱吉感覺到白蘭每一次的進入就會變得更加用力,每一次都徹底的撞進他的體內,白蘭了解他身體能感覺到快樂的地方,每次都會故意的去挑逗那裡,體內滿脹的感覺充滿了整個下腹,被摩擦的地方燙得嚇人,一波一波的愉悅慾望不斷湧上,令他全身都充滿了快樂的汗水。

「……不、不要…不要再…白蘭……」綱吉突然全身被高高抬起,然後在插入的狀態下轉過身來,趴在柔軟的床上,白蘭則毫不溫柔的一壓到底,進入了最深處的地方。

「綱吉……」白蘭咬上他的背部,留下齒痕。

他緊緊抓著綱吉的腰,讓他不能夠逃到別的地方去,此刻的他早已經忘記綱吉是身體剛復原的狀態,只想要隨自己心意的占有對方,他想要的就是看到綱吉完全屬於他的模樣。
身體的結合只是一種代表,那個總是拘束的人,將自己的所有弱點和醜陋的一面全都在自己面前攤開來,這種想法令白蘭感受到無上的喜悅。

「啊…呀啊…又要…我又要……」綱吉突然哭喊著,他的腰身也不自主的抬起來迎合對方的激烈動作,然後將自己的慾望輕輕摩擦床單,快感不斷攀升,他已經要接近高潮。

「唔…嗯…我也…」白蘭壓低的聲音十分好聽,在綱吉的耳內輕輕回響,刺激著聽覺。


「啊…啊啊——」
白蘭的動作變得更加快速了,不管是理智還是其他的思緒全部都變得混濁,只剩下渴求彼此的慾望在催促著動作,白蘭最後用力的擠進綱吉的體內深處,然後釋放,綱吉的腦中也在一瞬間變得空白,全身顫抖著變得毫無力氣,癱軟在床上大口的喘息。

「綱吉…?」白蘭輕聲問著,綱吉沒有回話,他只是繼續喘息著。


「呵呵,筋疲力盡了嗎?」白蘭輕笑,他的手指輕輕碰觸綱吉的臉頰,「對了,我不是說要帶你出去嗎?做為今天的獎勵……下次帶你出去吧?你想要什麼時候出去?還是你想要別的東西?」

「真的…可以嗎?」綱吉問著,他轉過頭看向一臉慵懶的白蘭,剛滿足慾望之後的白蘭看來非常性感,嘴邊掛著的笑容讓人心跳加速,「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和你出去的話……」

「說了可愛的話啊。」白蘭從喉嚨發出微小的笑聲,吻上綱吉的眼睛。


「嗯…我只有你了,所以……」綱吉發自內心的述說著,希望對方可以聽懂自己的意思。

他不願意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但是內心的不安卻越變越大。
白蘭也許並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對自己的事情那麼執著,而是有其他的意圖,這樣的想法令他害怕,綱吉知道自己若不去證實的話或許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但是,他內心在顫抖著。

「你真容易滿足啊,綱吉,明明跟我要求更多東西我也會實現你的願望。」


「更多的東西?」

「一個國家,或是更大的東西我都可以送你……你卻只想要和我出門一趟。」

綱吉聽著白蘭的疑惑,含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他將臉埋入對方的胸口並闔上眼睛。

「大概是因為我很弱吧,不能為你做些什麼事情,所以我只要這樣的東西就夠了。」綱吉覺得就連這樣的東西都太奢侈,白蘭的不穩定其實比任何東西都要更加飄渺,那是比一個國家或是世界更難掌握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得到那樣的東西。

「我不懂。」


「那是因為你很強。」綱吉說,毫無猶豫的,白蘭的身體卻不知為什麼輕輕一震,「你得到任何東西都輕而易舉,所以你不會明白我這樣無聊的想法吧。」

「說了一樣的話。」白蘭突然低聲喃喃自語,綱吉沒有聽清。

『如果你沒有那麼強的力量的話,或許就會變得容易滿足了,就像我一樣。』

白蘭想起了那時候那個人對他說的話,他至今依然不懂。
他不懂為什麼綱吉明明有著那樣的力量卻不會和他一般感到空虛,為什麼他和尤尼都不會想要破壞這個世界,或是用這份力量來做一些更加有趣的事情,明明要得到世界,只要他們合作的話全部都是輕而易舉的——他們卻不願意,反而來妨礙他。

「得到世界以後,我就會滿足了嗎?」
白蘭問著自己,低頭卻看見綱吉已經睡去,他於是也慢慢闔上眼,他感到有些累了。
不知是為什麼,他彷彿聽見了心底有個聲音在小聲的否定著自己。

 






『你怎麼查到這支電話的?』我問著電話中笑嘻嘻的他,心裡卻在祈求著不想聽見他的聲音,『我應該沒有告訴其他人的。』

『……你應該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瞞住我的,綱吉想隱瞞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啊。』


我沉默著,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不是和我一樣複雜。
如果聽到他的聲音,如果見到他的話,我一定又會動搖了吧,明明就和大家一起決定好了。

『我們不再一起去那家店了嗎?』

『之前不就說過那是最後一次了?我想這樣也比較好。』我淡淡地說,電話中那溫柔的聲音和以前沒有任何的改變,我想起了那個人臉上的淺淺笑意,此時是不是也是那樣笑的呢?如果是的話或許會感覺有些寂寞也不一定,因為那樣就好像沒有其他感情一樣,就連他對我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東西。

『既然是決定好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像這樣拼死的逃離我吧?』白蘭問,難得的我聽見了他聲音中的一絲微微怒意,『哈哈,甚至還特地換了電話號碼?綱吉也真是會做呢。』

『那是……』

『你難道假裝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澤田綱吉不是應該是更加誠實的人嗎?』我沉默聽著他的話,闔上雙眼,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忍不住握緊拳頭,『就算你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也不會消失的,不會消失喔,綱吉。』

『白蘭,你還想要做什麼呢?』


『嗯,我們現在已經確定是想要殺死彼此的身分了嗎?』白蘭問我,我沒有說話他大概當作默認了吧,『那麼,我想我或許也不需要那樣的想法了吧?希望可以挽回你之類的。』

『……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不清了,不管我們曾經是什麼關係。』


『這樣啊。』

白蘭的聲音聽來好像有些寂寞,我從沒聽過他那樣小聲的嘆息。
如果我跟他說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大概也不會改變他的心意,他還是會想毀掉這個世界吧?
不管是我還是尤尼都沒有辦法拯救那樣的他,他應該也很清楚的。
他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我也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既然那麼決定了,綱吉,要小心不要被我殺了喔。』


『知道了。』
 

最後他還是那樣對我輕挑的說話,但是我卻從中感受到一分溫暖,或許是因為那個關心大概是真心的,真奇怪啊,從那個冷酷的、沒有感情的人身上感受到溫暖什麼的。
這樣的事情是可以被允許的嗎?








『白蘭————!!』火焰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絢麗的光霧,白與橙的火焰碰撞後引起了巨大的衝擊力,將身邊圍繞他們的人都往後推開,我瞪著白蘭,此時的我的表情大概是相當猙獰的,白蘭卻只是微笑著望著我,我們都只剩下最後的一點力氣。

『為什麼那麼生氣呢?難道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

『不要再用那樣的話說尤尼,她不是你的工具!你不要汙辱她!!』我用目前可以使出的最強的火焰將白蘭整個人衝擊了出去,白蘭的力量太過強大,若不是像這樣從頭開始就用盡全力,我知道我是無法戰勝的,但他依然維持住了姿勢重新抵擋住了我的攻擊,並輕輕勾起了嘴角。

『她是我得到這個世界必要的東西,我很珍惜她啊,只是因為你把她當作一個女孩子來尊重,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白蘭一瞬間彷彿看進了我的眼底,我卻看不見那雙眸中有任何一絲過往所熟悉的溫柔,只有冷酷,還有拒絕所有人的態度。

我突然想起,過去見面時白蘭總是會靜靜在轉角靠著牆等我,我卻因為工作總是沒有辦法準時,白蘭很有耐心——見到我後他馬上會露出溫和的表情,用那雙微涼的手心撫上我的額頭。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虛假的嗎?
我多麼希望不是。

『白蘭!我會打敗你的——!!』我對他大喊,終於打破了他的平衡,在他尚未恢復姿勢時我打算往他的方向發射出最強大的火焰,是我最後的力量了,也是最強的力量,我知道可以戰勝他。

那一瞬間我卻看見了白蘭靜止的動作,他沒有使用他平時慣用的招式就只是停在空中,好像在等待著我的火焰到來的那一刻,他那時的表情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笑容中帶了一點滿足,好像決定接受即將到來的結局的感覺,他在等誰可以結束這一切,我卻因此而暫停了攻擊。

我沒有攻擊他。
下一秒,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貫穿了我的胸口。
我的雙腳迅速落到地上,然後跪了下來,我聽掉了遠處有人叫喊我的名字但是我卻聽得很不清楚,身邊的一切好像都是回音,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胸前一點一點的滴落,我聽見尤尼遠遠哭喊聲音,我聽見了趕來我身邊的腳步,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想帶我走。

『十代首領!!十代首領!!』
但是身邊卻有強烈的火焰遮蓋了那些喊叫聲音,有其他人在攻擊,但距離我感覺很遙遠,最後身邊變得安靜了下來,外面的世界好像離我很遙遠,冰冷的雨水開始從天空慢慢的落下,好像在嘲笑著樣的結果。

之後我無力的倒在地上,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雨水浸濕了我的頭髮但是身邊卻很溫熱,相比雨水更溫熱的是我的血,我看見了鮮紅的一片從我胸口無法抑制的流出,我躺著想,剛剛如果沒有猶豫的話是不是就換作對方落得這樣的下場,居然有些慶幸。

不,他會在火焰中連身影也一起消失,連殘影都不會留下來。

『……為什麼?』白蘭的聲音傳了過來,從我的頭上我卻只能看見他一塵不染的白色鞋子,『我以為那時候你應該是真的想殺我,我應該沒有看錯才對?為什麼沒有動手?』他的鞋子染上了我的鮮血,沾上了紅色。

他一定知道,那個時候我如果發出了最強的火焰他一定就會消失在世界上。
為什麼他聽起來卻那麼困惑?
我不過是一時猶豫了,就那麼一瞬間,我對於自己的決心並沒有後悔的意思。
只是,沒有對他做出最後攻擊卻也事實,我沒有辦法把這些話告訴他。
他會以為我是心軟了嗎?

『我都給了你殺我的機會了,綱吉。』碰上我的手心的手很冰冷,跟雨水相比居然還是那麼的冷,這時的我反而有點擔心他的身體,『你不是已經決定選擇那邊的世界,而不選擇我了不是嗎?』我聽到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但最後卻笑了起來。

手槍掉落在地上,他的聲音聽來有些瘋狂而絕望,『這樣的東西…居然就可以殺了你……』
我闔上眼,連火焰也不是,只是一瞬間的猶豫,用槍就足以殺死我,因為我畢竟只是人類啊。
我和你不一樣啊,白蘭,我只是愚蠢的人類,不是神。

那把槍碰上了我的血,靜靜的躺在我的身邊,白蘭沉默了很久後最後慢慢在我身邊蹲下。

『為什麼呢?即使知道你是認真的想殺了我,所以我也難得認真的戰鬥,但是,為什麼到現在卻還是覺得自己很喜歡你呢?』

比雨更溫熱,也比血更溫熱的濕潤的淚水滴到了我的臉上,我覺得有些可惜,沒有辦法看到他唯一一次流眼淚的模樣,那個人原來有眼淚這件事情我還是到今天才知道。

到現在,想見最後一面的人有很多,媽媽和爸爸、我的守護者們,瓦利安們,還有京子她們——最後浮現的卻是白蘭的臉龐,明明他就在我的身邊,我還是感覺很遙遠。
然後我連那些事情都沒有辦法去想,我想我大概後來是死了吧,血全都被掏盡的感覺,力氣全都消失,連思考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一切好像就這樣變得空虛,一切就這樣消失。







綱吉醒了過來,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雖然還是深夜但是他卻沒有一絲的睡意,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一直都在夢境中度過的那份感覺讓他現在的意識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而且冷靜,他剛剛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很突然的,沒有任何預警的,但是他好像沒有覺得意外,他也不太清楚這是為什麼——他有種自己早就已經知道這些事情的感覺。

他盯著黑暗的天花板,發現自己的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這片漆黑,身邊還有溫熱的呼吸,他並不是一個人躺在這個房間,綱吉看向身邊靜靜熟睡沒有被他吵醒的白蘭,那好看的臉孔依然和過去那樣沒有什麼改變,居然有種懷念的情感升上心頭。

綱吉輕輕勾起一抹笑,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那白色的頭髮,卻在空中停下了。

「我昏頭了嗎?對以前的男人,對自己無法戰勝的人,又想說些什麼呢?」
綱吉小聲的問自己,他雖然下定了決心卻還是沒有贏過白蘭,本來想著贏過他的那一刻想對他說些重要的話,卻沒有那個機會了。

白蘭大概從很早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他終究會選擇那條路的吧,與白蘭相反的路,因為兩人的想法差距真的太大了,除非一方完全放棄不然就沒有辦法妥協。

他總是無法理解白蘭的想法,為什麼他會覺得沒有辦法融入這個世界中呢?
白蘭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用很冷酷的眼神注視著空氣,好幾次無預警接近他時就會看到那樣的神情,然後在看到綱吉出現時才變得柔和起來,他就是用那種冷漠的目光在看這個世界的。
——誰也不會了解我,我和任何人都不同。
——我是異類,我應該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才會擁有這樣過剩的力量。
在足夠接近白蘭並且生活在『他的世界』的現在,綱吉發覺自己好像稍稍可以理解白蘭這麼想的原因,以前看不見的東西現在可以窺視到一些了,不管外人怎麼樣希望可以親近他,卻還是只相信自己的白蘭,令人覺得寂寞。

不,我其實很早也知道這樣的事情。
只是,綱吉自己也很清楚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時他所選擇的不是眼前這個人。
對他並非沒有感情,只是沒有辦法,想不出其他可以共存的方式。

綱吉發出了微弱的嘆息,自己覺得白蘭不能被原諒嗎?
以社會的角度、以身為一個人的良知,以應當守護所有同伴的彭哥列首領來說,白蘭曾做的事情不可原諒的,應該以死謝罪沒有其他的方法。

但以『澤田綱吉』內心深處所抱著的感情,卻無法制裁他







綱吉在早晨到來以後,看著身旁的白蘭醒過來,對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慵懶地爬出被窩梳洗,最後被桔梗提醒今天和人還有會議要開的白蘭看來有些鬱悶,親吻了綱吉的額頭後就笑著離開了房間,綱吉很喜歡對方那種溫柔的部分,白蘭說結束工作後還會再來找他。

綱吉待在房間中等著腳步聲走遠後才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櫃子,他猶豫了一下後拉開那個櫃子,裡頭放著一把相當老舊的槍,是他之前常常帶在身上防衛用的槍,但因為自己不喜歡做殺人的事情所以從來也不用。

綱吉記得這是白蘭教他怎麼開槍殺人的槍,說是為了讓他知道怎麼樣面對要殺他的敵人。
當時的綱吉碰到這把槍時總覺得有些熟悉,現在才明白為什麼。

「這血跡原來是我的啊?」綱吉低喃,他沒想到白蘭居然會把這把槍交給他,「真是惡趣味。」


說不定是想要保存戰利品?

或是白蘭沒有辦法抹去過去的澤田綱吉留下來的東西呢?
綱吉認為白蘭真正喜歡的並不是後來沒有記憶的他,而是過去真正的澤田綱吉才對。
透過偽造出來的記憶而產生的感情雖然也是真實的東西,但是,從虛假的人的口中說出的話大概還是沒有辦法影響白蘭的內心吧,對白蘭而言是不足夠的。

「好了,該怎麼辦呢……?」綱吉沉下雙眼,他聽見身後的門轉開的聲音。


他請人去呼喚的人已經到了,他轉頭看見亞伯特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因為上次他的失言不小心洩漏出了重大的秘密而引起綱吉的懷疑,他大概已經意識到了綱吉想要說些什麼了。




 

 

 

 



結束了與亞伯特的對話後,綱吉快步的穿過走廊然後走到了一直監禁著尤尼的地下牢房,他迫不及待想問清楚一些事,因為當時最清楚整個事情經過的,而白蘭也不能夠隨便殺害或抹殺記憶的人就只有尤尼。

聽見了綱吉急促的腳步聲並感到疑惑的尤尼從房間的窗子望出來,還不了解綱吉為什麼顯得那樣倉促,但綱吉的眼中透著一道喜悅的光芒,好像很久不見一般的看著她,讓尤尼心中充滿了困惑。綱吉就好像多少年沒見到她一樣,明明前兩天才見過面。

「尤尼!!」


「綱吉?今天怎麼會過來?我沒有聽到白蘭說你要過來。」尤尼高興的笑著,像平日一樣歡迎他,「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嗎?」想著之前白蘭也曾經過來問關於綱吉的事情,尤尼忍不住微笑。

「那個時候我應該是死了才對,為什麼後來還會活著?」
聽到綱吉那句突然的問話,尤尼的笑容硬生生的僵硬在臉上,最後變成一種微微的恐懼往後退了幾步,輕輕搖著頭,瞪著綱吉。

「綱吉…你…」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綱吉看見尤尼那樣吃驚的模樣,顯然自己這樣的狀態是尤尼沒有料想到的,看來自己沒有記憶真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來……但是我知道那時候我應該死了——是白蘭把我救回來的嗎?用什麼方法消去我的記憶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綱吉認為說不定白蘭就像當初把尤尼當作密魯菲奧雷的第二boss那樣,抹去了自己的某些意識,但尤尼卻沒有開口說話,綱吉胸口有著滿滿的疑惑,不懂為什麼尤尼會沉默不語。

「尤尼!!」

「綱吉確實是死了,因為白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救你。」綱吉愣了一下,尤尼微微顫抖著抿住下唇,戰鬥的那天她就在現場,因為她是當時被白蘭抓住的,看見白蘭低垂著頭一臉無表情的坐在綱吉幾乎冰冷的身體旁邊失落的樣子,到現在她還沒有辦法忘記那個畫面,當時白蘭一直都握著綱吉的手就這樣猶豫了好些時候,明知道繼續這樣放著說不定會錯失時機,卻又動彈不得。

「綱吉並不是像我那樣被消去了意志,你不管怎樣也沒辦法想起全部的記憶是因為你腦部缺氧的好幾分鐘後對記憶造成的重大傷害——雖然白蘭本來並沒有預期到這樣的事情。」

雖然猶豫了很久,白蘭最後還是選擇救他。
可是,最後好不容易恢復意識的綱吉對白蘭沒有一點厭惡,反而感謝他的親切照顧。
白蘭那時候吃驚的樣子令人忍不住感慨,那就彷彿是無法相信綱吉還會對他說出感謝的話語,甚至是對他露出微笑,儘管是有些生疏的語氣,也完全不知道白蘭是誰,但那依然是澤田綱吉。

綱吉聽到這件事情後小小的吞了一口口水,腳步往後退了一步後,一口氣坐上了身後的椅子。
他看似沮喪的低下頭,用手遮住了雙眼,尤尼擔憂的看著他。


為什麼會對這樣的事實感到失望?
綱吉心想著一邊揪緊了胸口的衣服,他內心其實一直都希望白蘭是一切錯誤的源頭?
這樣自己就可以沒有任何愧疚,也沒有虧欠的離開這個地方。

「後來,綱吉也曾像這樣恢復記憶的狀況出現,是因為身體好轉了吧。」尤尼慢慢的述說,一邊觀察著綱吉的表情,害怕這些事情對綱吉造成精神上的衝擊,「有時候是因為遇到了彭哥列的人,有時候是自己想起來的——小正他們也有幫點忙,想幫你喚起你的記憶。」尤尼輕笑,但是她搖搖頭,「但是白蘭總是會阻止,他也要那個醫生想辦法要怎麼消除這樣慢慢恢復的狀況,並且幫你反覆洗去恢復的記憶,可是似乎老是不太成功,重複同樣的事情好幾遍了,看到那樣的綱吉時,讓人覺得很心疼。」

「……亞伯特嗎?」綱吉問,尤尼點點頭。

「白蘭很害怕吧,你如果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會消失不見。」尤尼也很確信這件事情,綱吉就算再怎麼樣喜歡白蘭也很清楚白蘭做的事情是抹殺大量生命的自私的舉動,所以當初才無法原諒他,但這個世界已經在白蘭的手心中了,他們已經無能為力,當初綱吉一瞬間的猶豫沒能殺掉對方。


可是,兩個人卻因此才能一起活下來,因為只有白蘭才擁有救活綱吉的科技。

現在的他們只有選擇逃開,逃到白蘭沒有辦法找到的地方,彭哥列或是過去對抗白蘭的人幾乎都是如此,沒有多久世界大概就會有新的統治者,新的世界將會誕生,只屬於白蘭的世界。
如今這不過是新世界到來前的序曲,白蘭還沒有使用73的力量就已經如此強大。

「不,還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做的。」綱吉冷淡的聲音響起,自從綱吉沒有記憶之後就幾乎沒有聽到那種充滿覺悟的低沉語氣,尤尼感到有些懷念,但眼前的綱吉卻對自己恢復記憶不是怎麼開心的樣子,「那就是把妳從這裡帶走,在他使用妳的力量以前——因為妳的家族的人還在等妳吧?」

「你要離開這裡?」尤尼怯怯地問他,「這樣好嗎?雖然我知道白蘭做的事情是錯的,但是他對綱吉你卻是……我也很清楚,他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你在這裡很安全。」

綱吉笑了一下,用手掌輕撫尤尼的頭髮,像對待一個孩子一般的,「我或許有辦法選擇遺忘或原諒他做的事情或是這一切,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知道真相,他也是一樣的,因為那個傢伙就是怎麼樣也說不聽的人,我才如此困擾。」

「綱吉你也一樣啊,還有人在等你回去。」


綱吉笑了,他想起了前來迎接他的兩個好友,但他並不後悔當時沒有接受他們的手,他還有些事情想要對白蘭說,而且他也有些話想對桔梗他們說,感謝,還有最後想傳達的話。

「等我,尤尼。」綱吉將手伸進窗內,握住尤尼細小的手掌,「我發誓會讓妳回家的。」

 

尤尼擔憂地看著綱吉,明明現在最感難受的應該是綱吉才是,卻還是用那種溫暖的語氣鼓勵她,她露出了信任的笑容,眼角旁帶著一點淚水的點點頭,回握了那雙手。












綱吉不曉得自己的心境是怎麼樣轉變的。
又為什麼居然會站在這裡想要請求對方的幫助,明明理智上有一部份在說著這根本就是冒險,這是自殺的做法,但是想到要請誰幫忙時他的腳步居然自動的走到了這個地方來。
走出房門的桔梗還穿著平日的私服,面帶困惑的看著眼前的綱吉。

「澤田大人?」

「…桔、桔梗……」綱吉站在那裡吞吞吐吐的,突然跟對方說希望對方幫助他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會被拒絕,不,更糟的應該是會被告知白蘭,為什麼他會覺得眼前的人可能幫他呢?在密魯菲奧雷度過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的也信任了六弔花,曾經覺得是惡人的這些人。

桔梗半天都沒看綱吉說話,最後只是小聲地呼了一口氣。

 

「您先進來想好要怎麼說再說吧,我也幫您泡杯茶之類的,您也喜歡紅茶吧?」

「啊,謝謝。」綱吉感覺到得救了,繼續站在外頭也沒能想出怎麼開口,光是尷尬而已。

進到桔梗房間後綱吉的心情安定多了,他很少進到這個地方來,平時桔梗也因為外面公司的工作而不常在本部,所以沒什麼機會到他房間,但是每當白蘭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時卻又不遠千里的趕回來,他對白蘭的忠誠不管是誰都不曾懷疑,對白蘭而言他也是最受到重用的部下。

為什麼自己會來找這樣的桔梗求助,連綱吉自己都不知道。

「那麼,到底澤田大人有什麼事情來找我呢?」桔梗在遞給綱吉茶水的時候問,平時綱吉應該是不會主動接近他的,害怕被他看管的綱吉總是會和鈴蘭一起溜得遠遠的。

「桔梗很崇拜白蘭,對吧?」

「崇拜…還不如說白蘭大人對我而言就像神一樣的存在,給予了我們這些人生存的空間的就是白蘭大人,所以我也會為那一位奉出我的一生,不管任何事情發生。」桔梗微微笑著,他那份坦然的覺悟綱吉在旁邊看著是再清楚不過了,白蘭的存在對這些在一旁協助他的人來說也是很巨大的,幾乎是像生命一般重要的存在。

感謝著白蘭的人還是有很多,桔梗他們就是如此,雖然是個殘酷的人,但對桔梗他們來說卻是唯一伸出援手的人——對我或許也是吧——綱吉想起自己曾做過的夢,好幾次在黑暗之中覺得要死去了,但每次抓住自己手的人都是白蘭,尤尼也說確實是白蘭救了已經死了的他。

儘管是壞人,對我卻很溫柔。
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忘記過去記憶的我,也想過好幾次了。

「所以,要談的事情和白蘭大人有關嗎?」

「不,是我自己的事情。」綱吉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後才又開口,「嗯…有件事情要拜託桔梗,但是,是不能讓白蘭知道的事情。」

「不能讓白蘭大人知道?那是……」桔梗聽到這樣的話時就已經感到些許異樣了,綱吉的感覺和平常似乎也有一些不同,圍繞在綱吉身邊的氣氛比平時的他來得沉重。

「你能夠再帶我出去嗎?像之前你們帶我出去那樣,可以幫我嗎?」

「您想出去?但上次被白蘭大人責罵了以後您不是說……」桔梗皺起眉頭,綱吉不是喜歡給人添麻煩的人,明知道之前桔梗等人已經被白蘭所懲罰,以他的性格來說不可能再次要求想偷溜出去才對,但綱吉卻接著說出了令桔梗有些吃驚的話。

「桔梗,我打算要離開這個地方」





tbc

作者廢話:

綱吉恢復記憶啦,算是,雖然沒有全面恢復。

一開始失憶是意外,但後面恢復記憶後白蘭就會讓人把綱吉的記憶洗掉,但其實某方面而言白蘭自己忘不了擁有記憶的綱吉,即便他努力想從失去記憶的綱吉身上去回顧過去的感情,但他仍然無法滿足,所以他沒辦法拋棄那把殺掉綱吉的槍,也沒辦法忘記彭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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