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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本後本篇才會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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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9月20日》

早上柏克先生就出外了,把店內的事情交代給我。

今天崔弗家會有人過來賣一些不可說的東西,魔法部的查緝就快開始,柏克先生要我看著處理,他很清楚我會替他辦好每件事情,拿個好價錢。

 

柏克先生待我不錯,我的存在也給他骯髒污穢的小店帶來不少好處,不只是客人增多了,在經過遊說後他們更願意低價出售手中的稀奇寶物,說服與誘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才能,但我必須承認我很在行。至於打掃這事情他從來不做,我卻忍受不了那些寶物蒙塵,當然,店內大多不是什麼寶物,他的眼光有時挺差勁,讓我去收購那些垃圾般的東西,花上大把金加隆。

 

人們特別喜歡問我為什麼待在這間店裡工作,他們認為我的才能被白白浪費,他們庸俗的價值觀中似乎認為只有從政才能稱為功成名就,雷斯壯介紹了好幾個有力人士,卻被我婉拒。

從政,不過就是在霍格華茲時代的延續,政治家的技巧不過是控制狂熱無知的人群,但他們沒有讓我如此做的價值,大多數的人都很無趣,就像那些虛假的寶物總愛誇耀過度的裝飾,成為政客去討好這些人對我實在毫無意義。

 

凡人不懂何謂偉大,真正吸引我的是那些常人不可解的魔法,不會凋零的生命與智慧,曾經巫師擁有榮耀而無需在麻瓜面前躲躲藏藏的那段歷史中有我渴求的答案,就如同我手指上的戒指隱藏著我出身淵源的秘密,象徵著某些人天生優越。

而我需要管道接觸這些東西,那是我待在這兒的原因。

 

客人又對著我笑,啊,多麼無聊透頂,到現在還賴著不走。

等她離開前我說不定可以寫完一整本日記?不寫點東西會讓我腦袋充滿那些詛咒的字眼,我得找點事情做,不是嗎?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像隻老蟾蜍?也許她不常照鏡子。

她的臉讓我幾乎以為她的舌頭一張開就會吐出濕黏黏的舌頭來,但我是個小助手,只能回以微笑。

 

愛戴林女士認為我在柏克先生底下工作太過浪費,更應該去她的地方工作,那些浮誇的唇舌間吐露的喜愛,我並不曾當真,因為我總能看到人們充滿貪欲的思緒,裡面沒有半點真實。

這次她又買了些無聊的玩意兒,她的本意非如此,我很清楚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哪裡,那視線幾乎要把我給鑿穿。

這張臉是有好處,但我打從心底厭惡這張臉。

 

街角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我想他不是客人,我從沒見過他,蓄著一縷灰白色的鬍子,身上蓋著厚重的黑色斗篷把臉給遮了一半,那視線讓我特別不舒服,他在我注視他時就別開了臉,突然從轉角消失身影。

形跡可疑的傢伙,但看起來不是盜賊,我也不擔心,何況這個店內的防護咒不可能有人能打破,因為是我施的。

 

關店時,整理充滿灰塵的石頭壁爐把常戴的黑色手套割破了,雖然可以修復但太過老舊,差不多也該換新的,我記得從客人那裡得到的手套還有很多雙,他們總愛送我東西。

 

《1947年9月21日》

我偏愛那些具有魔法歷史價值的物品。

待在這個商店中將近一年後,見過各種各樣客人和他們手中的所謂珍寶,聽他們述說寶物的歷史,感受其中隱藏的魔法,有時還會遇見附上強烈詛咒的危險物品,物品刻畫著主人的一切,如同鏡子那樣反射出人生,我只能這麼說,主人的偉大造就那些寶物,而落入庸俗者之手只能說是物品的不幸。

 

今天店內來了一個男人,新的面孔,他有一雙綠得像是霍格華茲湖水的眼睛,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突然想起他很像我在某個喜歡收藏骨董的客戶房間內見過的一座雕刻,用綠色的寶石做裝飾,據說它曾是葛萊芬多的收藏品之一,我仍然無法用三百加隆將它買下,它的主人對它情有獨鍾不肯出售。

 

我想,他的綠眼比起純然的祖母綠,更接近翠榴石。

那雙眼睛似乎有著某種力量,我曾看過這種眼神,不知為何讓我想起鄧不利多,他長得普普通通,所以綠眼成為他臉上最突出的特徵。他留著一頭有些雜亂的黑髮,窗邊的夕陽使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應該是溫和的人,樸素的襯衫與咖啡色褲子,外頭還罩著一件過大的老舊斗篷,看他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大約不是個有錢人,我不能指望他買太貴的東西。

 

我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他。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和大多數的客人來拜訪的目的不同。

他好奇地觀賞著店內的每一項物品,偶爾回過頭望向我,而我對他微笑時他也回以一個平靜的表情,我會說那眼神很奇特。

倒不是說他本人有什麼特異之處,但用那種完全沒有多餘情感波動的目光看我的客人,這是第一次。

 

通常他們會在意像我這樣的人為何留在這種骯髒的小店內。

通常他們會開始好奇我的出自以及和柏克先生的關係。

但這個男人一句話也沒問,我會說他對我並不好奇。

 

我看他對一塊高高掛起的盾牌很有興趣,那是個可以反彈咒語的妖精製盾牌,不是珍稀物品,雖然很有用,卻不貴。我親切地向他介紹那東西,沒多久後他便很有興趣地表示想買,他一開始和我說話時有些不自在,不懂他為何警戒我。

 

他問我的名字,並告訴我他的姓氏是波特,他的嗓音比我想像中要來得溫潤平靜,他聽到我的名字時卻好像早就知道我的名字,露出一副熟悉的表情。

 

我問他為什麼對這樣不起眼的東西感興趣,他有些尷尬。

『無法辨別其他東西的好壞』,我記得他是這麼說的,但他有需要防護敵人的攻擊所以才看上這個盾牌。

我不討厭他的坦承。

我成交了一筆生意,要是其他客人也和他一樣不囉嗦就好。

 

客人等著我替他取下盾牌並包裹起來,然後他突然說我的手指相當修長,看來很好,戴著手套太可惜,不可否認我有些驚訝,誇讚我樣貌的人很多但很少人誇我的手。

我解釋這是為了不傷害那些脆弱的收藏品,他理解了。

他說我戴著的岡特指環很別致,我猜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能看出岡特指環的特別,顯然還是很有眼光的。

當他接下那盾牌時,我發覺他的額頭上有一條很淺的疤,幾乎快淡去,但形狀很特殊,我猜是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留下的,但我沒有愚蠢到追問客人這種私事。

他走出店時好像還想回頭對我說什麼,但最後那眼睛搖擺了一會兒後沒有說話,很快轉身離開了。

 

身體內有一種直覺告訴我,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

 

《1947年9月22日》

柏克先生抱怨,他想要皮克吉福留家中的一把寶石刀鞘,但對方明確表示不論多高的價格都不願意出售,並將他掃地出門。

他要我試試看,我答應了。

皮克吉福留家,我記得他是個頑固的老頭。

但他有古怪的嗜好,喜歡收集稀有的毒液,我能投其所好。

 

《1947年9月23日》

我獨自一人到達在德國郊外的森林,為了搜尋墨比斯雙角狼的蹤跡不得不來這兒,讓蛇給我帶路,牠們總樂於指引。

 

回到德國的城鎮時我確信我又看見那個高大的男人。

雖然打扮不同,但他外露的白色鬍鬚很眼熟,在距離波金與柏克氏五百公里外的地方碰見同一個人,恐怕不是單純的巧合。

有人在跟蹤我,但那是為了什麼目的?

我不認為是正氣師,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小心隱藏,當事人的記憶也都經過竄改,不可能有人那麼聰明會發現那些事情。

他到底是誰?

 

《1947年9月24日》

我有時候會有那種慾望,困擾著我。

我是一個極端的異類,從學校時,不,從孤兒院開始我就很清楚,我明確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我是特殊的,我的感受和他人差距如此遙遠,我常思考為什麼,為什麼其他人不這麼想,為什麼我無法和他們一樣,而我無法停止。

 

皮克吉福留養了一隻金黃色羽毛的小鳥,從我進門後就彷彿受到驚嚇般不停吵鬧著,家庭小精靈驚慌道歉卻也無法停止牠嘶啞的叫聲,或許牠只是察覺到了危險,動物的直覺都很敏銳。

不過這買賣還是談了下去,我提供的墨比斯雙角狼的毒液他似乎很喜歡,他驚叫著問我怎麼取得,這東西在市面上不常見,僅僅是因為牠的獨有特性讓人難以發現牠的巢穴,而我恰好有一些靈巧的朋友們幫忙。我答應他只要將那寶石的刀鞘用三百加隆賣給我,我就無條件送他這瓶毒藥,他猶豫後答應了。

 

捧過毒藥的他看來意氣風發,我想像著把那塞進他嘴裡後會是一幅多有趣的畫面,他的頭會膨脹得更大,最終腦漿迸裂。

我告訴他我很高興能有像他這樣爽快的客人,他誇讚我能幹又懂禮貌,不用他說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意圖表現成那樣。

離開皮克吉福留家以前,我聽見家庭小精靈驚慌地告訴牠的主人那隻金黃色的鳥兒不見了,牠的主人便開始高聲咒罵牠。

 

我有點想繞道去莎伯曼女士家一趟,問問她是否改變心意願意把葛萊芬多曾擁有的綠寶石雕像賣給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於無法將它拿到手有些耿耿於懷,從未有過不能被我說服的客人,莎伯曼女士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

 

我在路邊把手中不斷博打翅膀的鳥兒餵給娜吉妮吃,娜吉妮告訴我牠厭倦了城市的生活,想吃些活生生的獵物。我凝視著娜吉妮將牠一口吞下,捻起那些金黃色的羽毛,我便開始想像著把皮克吉福留那顆大餅般的頭拔下來塞進水溝中的畫面,看他鮮血直流,我想像那張醜陋的笑臉崩塌的瞬間。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但我偶爾會因為這種慾望感覺痛苦得不得了,我常夢見我將那些人撕成碎片,聽他們的哀嚎如同美妙的詩歌那樣動聽,忍耐不住折磨他人的渴望,壓抑不住笑。

我知道這有多麼怪異,但我熱愛,接納體內的怪物僅僅是因為我知道我將永遠不會和其他凡人那樣感受他們所理解的事物,我看到的東西是他人所看不見的,那樣的想法讓我愉悅。

 

突然我聽到巷子那頭傳來爭吵聲,雖然我不想多管閒事但那聲音越來越接近,是兩個男人,一個低啞,一個年輕,他們聽上去幾乎要打起來,而且還相當激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似乎聽見了『應該趁早殺掉他』這幾個危險的字眼,就因為這樣我朝巷子裡望了一眼。

那個總是出現在我周圍的白鬍鬚男跟某個傢伙拉拉扯扯,竟是那天買下反彈咒盾牌的奇怪男人。

奇妙的緣分,不,或者該說是蓄意而為呢?

 

不管怎麼樣,我似乎扯進了一件我本無意參與的麻煩事中。

 

 

 

 

 

 

《破釜酒吧中的密談》

他們的爭執變得焦灼,甚至掏出魔杖幾乎要打鬥起來,但最終還是作罷了,畢竟才來到這個城鎮沒有幾天就那樣匆匆下決定,本來就不是一件合宜的事情,他們的行動有很大的風險。

 

爭執結束,哈利鬆了一口氣。

他目送固執的夥伴離去,有些心煩地撥了撥一頭亂髮,並蹲下開始收拾被弄散一地的私人物品,他的墨水瓶、羽毛筆、一本老舊的筆記本,還有一張與曾經的妻子一起的照片——裡面紅髮的少女笑得如此燦爛美麗。他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雙悄悄觀察的眼睛,那如幽靈般無聲接近的步伐來到了不遠處,戴著黑色手套看來修長骨感的手拾起他的筆記本,那指尖的形狀美好到讓那土色的筆記本看來特別醜陋。

 

「給你,先生。」男人說,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暗色雙眼,那裡面反射出一道充滿興趣的微光,「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

 

「瑞斗,湯姆・瑞斗,你來過我工作的店,波金與伯克氏,不知道你還記得嗎?」瑞斗臉上掛著一道溫和有禮的微笑,他看來非常英俊,穿著一身端整合身的黑色套裝,好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他的優美與這巷道荒涼的背景一點也不融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波特先生,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再次光臨。」

 

瑞斗不知道哈利的名字,當然,因為哈利並沒有告訴對方。

哈利不清楚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我當然記得你,」哈利說,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筆記本後將那收藏好,慶幸對方沒有看見裡頭寫的東西,「你很顯眼,就算在那種店內你也很突出,肯定有不少客人因為你的關係去拜訪吧。」

 

「確實常有客人這樣說。」瑞斗輕笑,他看哈利站起身並拉了拉身上有些零亂的斗篷,哈利比他想像中冷靜,本以為對方發現自己時會顯得慌亂,卻沒有,「波特先生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我跟朋友吵了一架,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為了一些小事意見不合罷了,你呢?」

 

「我剛剛去拜訪一位客戶,說服他把一把寶石裝飾的刀鞘賣給我,柏克先生很想要便宜購得。」瑞斗說著,晃了晃他右手提著的袋子,顯然裡面裝著成交後的寶物,「本來我還想再去拜訪另外一位客戶,但既然碰見了你,」瑞斗的笑容中帶著引誘,他的臉微傾,低沉好聽的嗓音彷彿無意間提起般無辜,卻實際上早已打定了主意,「讓我請你喝一杯吧,波特先生。」

 

「為什麼?我不過是普通的客人,也沒有你想要的奇珍異寶。」

 

「和客人維繫好關係是我的職責,當然,若波特先生恰好有柏克先生想要的寶物,到時候我會好好利用這層關係。」瑞斗恰到好處的坦承讓哈利很難抗拒這份好意,「但此刻我只是想要找個人一起去喝點東西,而恰巧在我面前的是你罷了。」

 

「那麼你本來預定要去見的另一個客戶呢?」

 

「剛巧我特別想要的那個雕刻是以上頭鑲著的綠色寶石聞名,你第一次拜訪便讓我想起它,至今我已經被對方拒絕了三次,所以我想這也許是一種暗示吧,該讓那可憐的老太太清閒些。」

聽到瑞斗語帶自嘲的話語後,哈利忍不住笑出來,那突然卸下警戒的笑臉看來有著不符年紀的純粹,在逐漸變暗的夜色之下,那綠色的瞳孔像極了最清涼透徹的綠色湖水,在深夜中搖曳著波光,然而吸引瑞斗的是裡頭很淡的憂愁。

 

「我猜你是真的想要那個雕像,被拒絕了三次的話,對方很珍惜吧,可屬於別人的珍寶卻要勉強出售也很殘忍。」

 

「是嗎?但賣給了我,或許會有更珍惜它的人出現也不一定。」

 

「……那倒是,我無法否認。」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樂意跟你談談其他商品,你也就不會覺得我的邀約讓你不安了。」

 

瑞斗隱約感覺對方是知道自己的另一番用心的,雖然知道,但他們有默契地閉口不語,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各自有著盤算,哈利再三猶豫後最終答應了瑞斗的邀請。

 

「我叫哈利,哈利・波特。」哈利在轉身時說出了他的全名。

 

他們來到破釜酒吧,狹窄而髒亂的小酒吧讓瑞斗的身影看來特別顯眼,吧台那兒有個駝背的人影,是這兒的酒保,他那乾癟皺縮的臉與瑞斗形成強烈對比,但他們卻有著相同的名字。

 

「可以給我一間私人會客室嗎?」瑞斗上前去便直接開口,酒保湯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瞥了一眼他身後陌生的男子,但或許是瑞斗本來就會帶客人來這兒,所以他只是躬身請他們進到吧台後方的走道,彷彿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

 

「我偶爾會來這裡,外面的空間無法讓我們好好聊天。」瑞斗解釋,並將他手上的袋子放在椅子旁的空位,當酒保再次返回並將一杯蜂蜜酒與白蘭地放在兩人面前時,瑞斗盯著眼前靜靜捧起杯子的哈利看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波特先生,不知是否能冒昧問你一件事情,關於你頭上的疤痕是怎麼留下的呢?」

 

那問題問出的同時,哈利伸手輕輕掩住那個痕跡,他的表情有些動搖,往常瑞斗不會如此貿然,但這是個可以快速加深他們關係的問題,同時也是他感興趣的事,他從沒見過任何魔咒可以造成閃電般的疤痕。

 

「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留下痕跡後很難消去罷了。」哈利回答,嘴角勾起一個苦笑,「最近變淡了一些,我就沒太在意。」

 

「因為形狀特殊我才會感到好奇,如果觸碰到你不好的回憶,我很抱歉。」瑞斗說,可他完美的面容上並沒有一絲抱歉的跡象,他啜飲著杯中的酒,姿態從容,「我對這些挺感興趣的,我做著這份工作,你應該不難想像我很難抗拒那些神秘的魔法。」

 

「是啊,我可以想像。」哈利輕揚起嘴角,再次一種奇異的感覺暈染了瑞斗的心,彷彿哈利明白他所說的話背後代表的真實意義,「那麼你跟客戶買來的刀鞘也擁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嗎?」

 

「你想看看嗎?」瑞斗這麼問時已經將袋子中精緻的木盒取出來放在他們中間的桌上,哈利不由得被吸引,看向那個盒子,「我剛剛說過樂意跟你討論商品,如果你願意以七百加隆的價格收藏,請務必告訴我,當然,價格我們還是可以再談。」

 

「我恐怕手頭上沒有那麼多錢財,那樣我也可以看嗎?」

 

「是我想給你看看,我想你是那種能懂得它價值的人,所以這次特別只讓波特先生你一起欣賞。」瑞斗恰到好處的讚美讓人舒適,他一邊將木盒上的鎖打開,顯露出放在裡頭閃耀著光芒的刀鞘,在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寶石絢麗的光芒彷彿照亮了昏暗的室內,那顆紅寶石襯墊著黑色絲絨布,彰顯著它的美妙。

 

瑞斗觀察著哈利的表情,並注意到哈利的眼底浮現一絲柔和的光芒,雖沒有渴望獲得的慾望,但瑞斗想這確實取悅了哈利。

 

「我不太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我想,它很美。」

 

「據說拿到它的人能夠獲得古老的庇護魔力,你看,這是把沒有刀的刀鞘,有人說它的刀太過普通以致於只剩下刀鞘留下來…後來有不少巫師想盡辦法重造它的刀,卻總發生不幸的意外,當然,這都是未經證實的傳言。」瑞斗介紹著,修長的手捧起那把刀鞘展示著,但哈利的眼睛盯著的不是刀鞘而是後方瑞斗的臉,而瑞斗注意到他專注的眼神後溫和地開口,「怎麼了嗎?」

 

「不…」哈利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別開眼睛,「我只是覺得…說不定因為刀鞘太過華麗,所以才沒人可以打造出能夠滿足它內在的刀,才有那個流言,因為怎麼搭也不合襯,不是嗎?」

 

哈利的眼神有些暗淡,透露著一股微微的寂寞情感,那份哀愁吸引了瑞斗的注意,他思考著哈利的話。

 

「無法滿足…或許是吧,那麼如果有天能夠找到滿足它的存在,這收藏肯定會更完整。」瑞斗含笑著回應。

 

瑞斗正打算把那收回盒子中,卻突然瞧見哈利伸出手碰觸那把刀鞘,那本來平靜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那一刻,瑞斗甚至覺得哈利似乎是想要捏碎這東西,表情染上某種厭惡情緒,但下一秒他的指尖無意擦過瑞斗的手指,交錯的那剎那,瑞斗突兀地感受到一股溫熱卻又像是觸電的奇異感流竄全身。

 

「抱歉。」突然哈利道歉,並收回手,「我沒戴手套卻碰了這樣貴重的東西,弄壞就不好了,我只是…突然有些著迷了。」

 

「不,沒什麼關係。」瑞斗說,他此刻改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哈利,但哈利並沒有發現,「天然鴿血紅寶石,聽說魔咒就是施在它上頭,你對它感興趣就代表你很有眼光。」

 

「我、我不太清楚寶石什麼的,只是……」哈利有些無奈地含起一抹笑,「這跟我認識的某個惹人厭的傢伙的眼睛有點像,像血一樣的顏色…我突然想起他…都是些不好的回憶……」

 

記憶回到過去,那一刻,那個人被索命咒擊中倒下的瞬間,細長的瞳孔反射出的光芒仍然鮮紅無比,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哈利很討厭在數年後的夢中仍看見那雙眼睛,使他惡夢不斷。

 

哈利抬起頭,發覺眼前的這雙眼睛卻是深黑色中透著一些灰綠,可不知為什麼能隱約能看見裡頭偶爾閃現艷麗的鮮紅。

瑞斗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哈利又再次挪開視線,他想自己要是表現得太過奇怪,對方恐怕會發現自己的異常。

 

但他還是忍不住注意到瑞斗的眼神中有著和那人同樣的飢渴,他的外表十分美好,他的假象太過完美,卻包裝著無法被滿足、無法被填滿的內在,造就出只追求黑暗與力量的怪物。

 

「雖然有件事情我不該多管閒事,但今天和波特先生在巷子裡爭執的那位男士,真的是你的朋友嗎?」

 

聽到這問題,哈利驚訝地睜大雙眼,「他…是啊,是我朋友。」

 

「請原諒我沒有說清楚,只是因為目睹你們爭執的模樣,想著波特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

 

瑞斗平靜地說著謊,當然,謊言對他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如果是為了達成目的,他可以說出無數個完美的謊言而不被發現。拖到現在才說出邀請哈利的目的,就是想讓對方些放鬆警戒,好套出那個總出現在他周邊鬼鬼祟祟的高大男人的底細,若那個人真的在跟蹤著自己,而哈利知曉這件事情,那麼哈利肯定也會顯出混亂與慌張,他就是想要看看那個表情。

可這卻讓他失望了,因為哈利的表情並沒有絲毫波動。

 

「你誤會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們現在因為工作暫時住在一起,發生了點摩擦……容易激動是他的毛病,沒什麼大不了。」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我看你好像有些困擾,那可不是普通的爭執,所以才邀請你到這樣的地方想確定你是否需要一些幫助。」

 

「你很好心,」哈利由衷地說,「謝謝你,瑞斗先生。」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瑞斗感覺有些掃興,但至少他知道了那個男人與哈利確實認識,看哈利的表情不像是欺騙,但也沒有完全說出所有的真實,估計是因為他們見面沒有多久,本來就不可能突然變成傾吐秘密的好友。

 

飲下一口溫潤的白蘭地,瑞斗突然感覺到刺痛人的視線,他發覺哈利又在瞧他,直直盯著他的臉,那視線強烈而毫不遮掩。

 

「難道,波特先生喜歡我的臉嗎?」

 

「咦、啊?」哈利吃驚地望著瑞斗,一時間他對於瑞斗所說的話沒有反應過來,但他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後隨即明白瑞斗誤會了什麼,「不、不是的…那個…其實是瑞斗先生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相像,所以不由得……」

 

他猜想瑞斗不是第一次面對像他這樣用露骨視線直盯著他那俊美臉蛋的客人吧,但哈利的目的和那些客人懷抱的心思不同,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對這個男人產生好感。

 

「是你剛剛說的那個人嗎?難道是你的情人?」

 

「不、差遠了。」哈利聽見瑞斗的問題後笑著搖搖頭,「雖然不可否認我們有著不可分割的連結,但我們更接近仇敵吧,何況對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原來如此。」瑞斗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帶著十足的好意,卻有一半像是誘騙,「真是可惜,我倒是挺喜歡波特先生的臉。」

 

哈利的雙頰微微發燙,他並不適應這種調侃,雖然知道對方是開玩笑,因為自己長得平平凡凡,談吐也不是會吸引人的那種,卻還是無法不做任何反應,而瑞斗只是平靜地用手指緊夾住酒杯,安靜喝著,無視哈利因他而混亂的心緒。

 

最後他們不知不覺喝完他們點的酒,到了該離開的時間,哈利起身時瑞斗禮貌地先站起來等待他,並且為他付了酒錢。

 

「你住得遠嗎?我可以送你回去。」瑞斗親切地問。

 

「不要緊,我想我朋友已經回到家中正等著我呢,我們下次再見吧,瑞斗先生。」哈利笑著回答,沒有落入那好意的陷阱中。

 

瑞斗不清楚哈利是不習慣他這樣的陌生人表現出善意,或者是哈利是刻意拒絕,讓瑞斗失去一探他住哪兒的機會,防備著,儘管心底有些可惜,但瑞斗有預感今天不會是最後一次與哈利見面。

 

撇除他希望從哈利身上套出那個跟蹤者的情報,哈利並不像其他客人那樣令他煩悶無聊,雖然也不算是風趣的聊天對象,可哈利的聲音聽來平靜不吵鬧,他微笑的表情還算好看,更重要的是,哈利眼中對自己充滿純粹的好奇,流露出他想與瑞斗再多說些話的期待,儘管哈利小心隱藏,卻仍被瑞斗捕捉住那些細小心思。

 

這樣的客人大多會再次拜訪他所在的店,所以瑞斗並不擔心。

 

不過瑞斗也很訝異,自己竟也有微小的好感,不是對年輕漂亮的女性,而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同性,還是個看來不起眼、戴著圓框眼鏡並有一頭亂髮的男巫師。

他與哈利,似乎有著某種連結感,好像哈利和自己很親近似的,但那也僅僅是一種輕微的感覺,瑞斗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將這一切對哈利的好奇歸咎於那個跟蹤者。

 

「下次見,哈利。」他用輕柔的嗓音說。

哈利看上去對於瑞斗喊自己的名字感到異常吃驚,而那表情著實讓瑞斗愉快無比。

 

 

 

 

tbc

 

作者廢話:

 

來貼第一篇了。

雖說是第一篇,但其實整本都會類似這樣用日記的方式書寫。

然後偶爾會有插入的故事。

所以我貼上來時要選擇段落其實有點難,後面的日記可能和插入的故事有關係,總之就先這樣貼了,先貼到這個部分算一段落。

 

然後因為lofter的一些管制很煩以及為了給買本子的人福利,我只要有開車的部分在網路版都會拿掉,或者一些我覺得可以拿掉也不影響整體劇情的部份也會拿掉,有些可能會直接拿掉一整篇插入故事,只留下日記的部分,就請看網路版的見諒囉,但我不會讓它影響整體的觀賞順暢度啦(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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