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規則說明:

@每篇會有3至4個選項,進入不同路線,可能進入某人物固定CP路線,也可能進入真相線,選項大多不會有明確的CP感。

@根據選擇這個故事很有可能碰到BE。

@詳細解釋可見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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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想法是有些突然的,只因他抬起頭便能聽見背景中細小的海浪聲響,在黑夜與繁星之下儘管看不清,但那確實存在,並不遠,海的味道隨著夜風輕輕吹撫他的臉,綱吉知道在這豪華的會場之外相隔兩條道路的外側,就是美麗的海岸,開車只需要五分鐘便能夠抵達。

 

他有種錯覺,在那個地方他或許就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即便只是短暫的時間。

只是一刻也好,他想卸下身為首領的職責與面具,忘卻黑手黨中的慾望、爭奪和爾虞我詐,忘記自己正處於隨時可能有人想取他性命的現況,那麼他也許可以重拾曾經年少時期他所深深相信的事情——相信這個世界上美好的事物遠比醜惡的事物更多。

 

他只思考了一會兒便下定決心,他回頭瞧了一眼站在通往會場的門邊的兩位好友,他們正面露嚴肅聊著什麼深刻的話題而沒有特別注意綱吉的動向,綱吉知道他們在聊著最近收到威脅信的事情,他的兩個好友是最擔憂綱吉生命安全的人之一,這是個好時機,綱吉還在這麼想時身體就已經開始行動,他伸手攀上面前的石頭欄杆,黑手黨中經歷的訓練讓他能輕易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下一刻他側身一跳,身體便跨越欄杆直直往下落,最終他完好無缺地落在下方的草皮,但稍稍有些緊張的他卻因此弄出了一些響音。

 

即便只是非常輕的聲響,對警戒著周邊的獄寺、山本以及在會場外守著的雲雀的部下來說,就如同一聲巨響,綱吉可以感覺到周遭的氣氛一變,不愧是彭哥列訓練有素的成員,反應很快。

甚至有些人在一秒內拔出了槍對準發出聲音的所在。

 

「糟糕!」綱吉暗叫著不妙,他想也沒想就拔腿往他目標的方向跑去,一邊拔出自己口袋中的手套,但當他那麼做時下方雲雀的部下已經注意到他,他們自然是很驚訝於首領出現在這兒。

 

「首領?」部下們驚愕地叫。

 

「十代首領!您要去哪裡!!」露臺上獄寺的聲音傳來,他和山本兩人慌張地跑到欄杆旁,顯然被綱吉這突然逃脫的舉動給嚇壞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點阻止首領離開!!別讓他跑出去!!!但不要傷到他!!」獄寺對下方愣住的部下們吼道。

 

「這麼做很危險,阿綱,你是想去哪——」山本那時候也想跳下來。

 

但不等他們兩人說完,綱吉就輕揮了一下手表示他毫無誠意的道歉,下一刻他的雙手冒出橙色的火焰,縱身一躍便騰空飛起,直接踩住撲上來想攔住他的部下們的肩膀跳進黑夜之中,星空下那道璀璨的火光劃出一條發光的弧線,他的身影快速飛離會場,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裡頭,一會兒便不見蹤影,沒人知道他上了哪裡,誰也追不上使用死氣火焰高速移動的首領,他們就只慢了一步,現在只好乾巴巴地望著首領離開的方向。

 

綱吉一邊飛翔,心底竊喜著自己順利逃脫,他好久沒有這種叛逆的心情了。

老實說日復一日被守護者看管、讓里包恩督促著,又被各方面的高層施壓,再加上民眾對彭哥列的不滿,同盟家族也有大大小小的問題要等著他協調處理,他經常覺得喘不過氣來,一想到黑手黨一次一次的飯局就讓他反胃,而現在他輕易逃脫了那個困住他的地方,只要他想,肯定沒有人能夠抓住他。

 

就在他臉上掛著孩子氣的笑容時,卻沒注意到從側面快速逼近的一顆紫色針球,而那在接近的同時以急速膨脹,進入綱吉視野前就已經幾乎要撞上綱吉,綱吉注意到的時候只能將左手的火焰擴大,放出一面屏障,但那被雲之火焰重重擊中,綱吉的身體立刻歪了一邊並且飛出去數公尺,屏障也隨之瓦解。

 

「啊!!」綱吉能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但下一波攻擊又立刻朝他襲來,「不是吧!有需要這麼狠嗎!!」他低吼著,但他一次被兩顆雲針球前後夾擊,只能往後退,那東西是會增生的,於是他最終只能夠被擊落地面,他垂直摔落,背部擦地時他懷疑自己肯定受傷了。

 

他掙扎一陣後想從地上爬起來,心中有許多不滿,而最大的原因就是下手的人毫不留情的攻勢,差一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他有超直覺,剛剛那瞬間的夾擊是會讓人受重傷的,可能是因為對方不知道什麼叫讓步,亦或對方本來就意圖讓他受重傷。

 

「唔…好痛…」綱吉動了一下就覺得全身痛,摔下來震動到不少地方,特別是他的手臂,白色的襯衫上頭暈開鮮血。

 

一個漆黑的身影慢慢逼近,綱吉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埋伏在這兒的,也可能對方一開始就待在這附近,看見綱吉飛離時就順勢攻擊了,這非常有可能,因為對方非常討厭與人群聚,絕對會想離會場越遠越好。

 

「你為什麼在這裡,澤田綱吉?」雲雀冰冷的聲音響起,讓綱吉全身輕輕顫抖,回過頭,便迎上那一對如寒霜般的鳳眼,微微瞇起,散發著殺意,「我還以為他們強迫我從日本回來進行警備,就是為了確保你安份地度過這段敏感時期——不是嗎?」

 

綱吉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雲雀的怒火,因為他接受彭哥列的命令才從日本來到西西里,原因是西西里人手不足,面對近來的緊張態勢,非常需要雲雀強大的戰力來鞏固首領周邊的安危,而現在,這個不該不自暴露在危險之中的男人卻憑空出現在天空中,雲雀自然會憤怒。

 

然而雲雀的冷酷表情卻與他身旁正不停亂飛的黃色鳥兒有些不搭,讓綱吉忍不住分心。

 

「恭彌,」綱吉忍不住輕嘆,爬起身來,「既然知道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手下留情一些。」

雲雀壓低眉頭,拐子下一秒揮過綱吉的臉頰,吹起幾根頭髮,並在他驚愕的臉龐上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綱吉不敢再發出聲音抱怨,只能有點哀怨地看著眼前的雲雀。

雲豆也不飛了,落在雲雀的肩頭,收起羽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要是再轉移話題我就咬殺你。」

 

綱吉抿住下唇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雲雀發現那雙褐色的眼眸中浮出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我只是突然想去看海。」

 

那句話讓雲雀沉默了幾秒鐘,他看綱吉的臉頰隨著沉默浮現出一絲紅暈,好像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大概覺得有點孩子氣吧,畢竟做為首領,他不能夠任性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甚至做出逃離守衛這樣輕率的行動。

 

「你只要說一聲的話,不論你想去哪裡都會有人滿足你,不是嗎?」雲雀問,卻看到綱吉的眼神有些徬徨失落,雲雀知道,綱吉喜歡和他那些朋友一起出遊,而不願意被當作首領帶著護衛浩浩蕩蕩前往海邊,「現在的情勢不好,稍早才有人想要你的命,這麼快就忘記了。」

 

「啊…那個人…恭彌後來怎麼處理?」

 

「把他身上的炸彈拆了之後先關起來了,我對那種弱者沒有興趣,他只是個憤怒的一般人,沒太大的威脅,行動也沒事前規劃。」雲雀一臉興趣缺缺,讓綱吉忍不住微笑,其實要說我行我素,他可是永遠比不上雲雀的,但雲雀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只是…」雲雀有些在意的事情,這個人確實是一般人,但正是這點很奇怪,「他攻擊的時機太過精確,應該是有人把你今天會出現在這個場合的消息洩漏給那些仇恨你的人了,我記得你的個人行程一直是保密的,不是嗎?」

 

「這樣啊,既然如此這件事情我會跟里包恩討論看看。」綱吉輕嘆一口氣,他很高興雲雀關心他的事情,畢竟是雲雀啊,竟會考慮這麼細緻的東西,大概是因為這事情和綱吉的安危有關,所以才令人開心,「恭彌最近會聽從勸告不輕易把人給打得半死了,有進步呢,真棒真棒。」綱吉用開玩笑的誇張語氣讚揚著,並舉高手在雲雀的前髮上拍了拍,那彷彿對待小孩子般的聲調和笑臉惹得雲雀瞇起眼眸,那冷酷的目光有一刻幾乎想把綱吉殺死,但綱吉卻毫不在意。

 

「咬殺你。」

 

「咬殺、咬殺。」隨著那句話,雲豆的叫聲竟配合得天衣無縫,綱吉更是笑出聲來。

 

「哈哈,才剛誇你就這樣,」綱吉盯著雲雀黑了一半的臉也沒特別緊張,接著他突然話鋒一轉,「恭彌,我真的想去看海,而且不想勞師動眾,你應該是最能理解我心情的人吧。」他重複強調最初他來到這兒的意圖,任性的語氣讓雲雀有點困惑。

但綱吉直直看進他的眼底,表情有所請求卻又一點也不卑微,那溫潤的褐色之中透著微弱光芒,看起來卻如同他背後的星辰那般閃耀,那是一個讓雲雀也很難拒絕的眼神。

 

「里包恩應該有警告過你,這段期間你不能夠一個人擅自行動。」

 

「那麼你陪我去吧。」綱吉順勢說,這讓雲雀顯露出一些不耐煩,但他沒有拒絕這個邀請,見到如此的綱吉有些得寸進尺笑嘻嘻地開口,「說到擅自行動,恭彌可是比我還要糟糕好幾倍啊。」

 

在雲雀的默許下,綱吉總算能夠往海邊的方向邁開步伐,他剛剛從會場過來已經飛了一段距離,所以海邊就只在一百公尺之外的地方,若是白天就能夠清晰地看見海岸吧。

雲雀默默走在他身邊,什麼話也沒有說,有一段時間他們只是安靜地並肩行走,但這並不讓綱吉感覺尷尬,他其實喜歡和雲雀待在一起的感覺,雲雀不像很多部下那樣會對他的行動付出太多關心和限制,那反而讓他感到放鬆。

 

突然,綱吉在沉默中發出一聲感嘆。

 

「果真好黑啊。」

 

「這種時候不可能看得見海吧。」雲雀對於綱吉的天真感到無奈,在這個時間海上是沒有燈光的,只聽得見聲音,卻無法見到湛藍的波浪拍打海岸的模樣,「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

 

「別這樣說,你看,」綱吉的手指向另一側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城市燈光,遠處一些的山城上透出了橘黃色的溫暖光芒,看上去像是珠寶箱一樣,「很美吧,你說上次像這樣看這種景色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綱吉的聲音有點恍惚,他忍不住喃喃自語,「明明海邊就這麼近,我卻好像很少來這兒,西西里明明有很漂亮的地方,我卻好像很久沒有看到西西里好的那一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回日本?」雲雀冷冷的問句讓綱吉露出一抹苦笑。

 

「可以的話我也想做出那種決定…但…」綱吉聳聳肩,他覺得他給出的理由雲雀一定不會滿意,因為對方會認為那只是藉口,「…或許我就是無法像恭彌這樣,我……總是會在意一些事情,全是些恭彌無法理解的非常無聊的事情。」

 

那包括人們的風評,還有夥伴們的想法,甚至是一般人的眼光。

他也擔心自己未來的生存方式,他不確定自己不當黑手黨首領後可以做什麼別的事情。

可以的話,誰不想活得隨心所欲?

 

這個時候綱吉感覺一陣幾乎讓身體凍結的寒風從海上吹撫而來,捎著刺骨的冷氣,同時有股海水的氣味,那讓綱吉忍不住環住自己的雙臂,站在那兒打顫,但他就是不想要離開那個地方,早知道會這麼冷的話就應該帶件外套再出來的,或者應該帶瓶酒。

然後,他感覺某個溫熱毛茸茸的觸感輕輕擦過他的頸間,他轉過頭,只見到雲雀將手臂上的雲豆遞到綱吉的肩膀上,那黃色的鳥兒也乖巧地跳上綱吉的肩膀,拍了拍翅膀後縮在綱吉的頸邊,親暱地啄了一下綱吉的臉,在綱吉頸邊窩起身體。

 

「這是?」

 

「我把牠借給你,這樣稍微會暖和一些吧,牠也怕冷。」雲雀說那句話時的表情特別溫和,綱吉不清楚是因為雲雀的舉動亦或是雲豆真的很溫暖,讓他臉頰微微發燙,綱吉坦率地接納了對方的好意,心中懷著一份感激和驚喜。

 

「你好溫暖啊,雲豆。」綱吉輕輕用臉頰摩蹭雲豆的羽毛,雲豆也安份地回以抖動。

 

「兩隻小動物。」

 

聽見那含著一些笑意的嘆息,綱吉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雲雀,雲雀平時不苟言笑,但綱吉偶爾會發現那雙眼睛中流露出一點溫暖,而那多半是在看著綱吉的時候,雲雀恐怕自己也沒有發現吧,因為他並不是對感情那麼敏感的人,但綱吉知道他並非像機械那樣冷酷無情。

 

「恭……」

 

「你差不多也該打電話給獄寺隼人或者里包恩了吧。」雲雀在這個時機俐落地、完美地破壞了氣氛,那讓綱吉全身凝固,「——他打來了幾通電話,我沒接。」

 

「咦?」綱吉愣了一下,慌張看向自己的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有接近一百通的未接來電,他不小心關了靜音,所以全部都沒注意到。

大多都是獄寺隼人,其中有五分之一是里包恩,綱吉突然了解到自己從會場跑走的事情對其他人來說是多麼嚴重,他幾乎能夠聽到獄寺慌張的叫聲,以及里包恩刺痛的殺意。

 

「他們真是………讓我偶爾放鬆一下不行嗎?」知道自己理虧,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里包恩最近派了太多人在身邊,讓我覺得很麻煩,連你都叫回來,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那傢伙找我回來是有原因的,並不只是單純的守備,你不知道嗎?」雲雀這時瞧向綱吉,當他看見綱吉詫異的目光時,便知道綱吉並沒有被告知,他闔上雙眼,不知道為什麼里包恩不告訴綱吉這種小事,但他只思索了幾秒鐘就放棄思索,「他要我警戒接觸你的任何人,我說的任何人,就是指『任何人』的意思。」

 

「任何人?」綱吉有點茫然地望著雲雀,他沒從里包恩那兒聽說這事情,「那麼…」

 

「顯然他沒有像你那樣信任所有你的朋友。」雲雀淡淡地說,他平常是不怎麼會理會這種事情的,但這次比較特別是因為里包恩叫他回來,並答應只要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他就同意跟雲雀打上一場,雲雀才勉強答應。

 

「可是為什麼?里包恩心底有懷疑的人嗎?任何人中也包括守護者和瓦利安在內嗎?」

 

「還包括加百羅涅與吉留涅羅、西蒙的人,以及其他同盟家族和與你有生意來往的夥伴。」

 

「太誇張了……」綱吉忍不住嘆息,他有些傷腦筋地搖搖頭,「做這種事情以前為什麼不跟我討論一下呢?雖然我把很多事情都交給里包恩處理,但這種事情至少跟我說一聲啊。」

 

「你要是能盡快從他身邊獨立起來,由自己控制一切,就不需要受制於他,你也就不需要偷偷背著他跑出來還要躲躲藏藏不敢接電話了吧。」雲雀只是單純的提案,他現在也算是雲雀財團的領導者,所以他不是很理解綱吉這種把家族一半以上的權力都扔給里包恩的做法,雖然說他們確實是彼此信任的師徒,但這在組織中卻是相當沒有效率的一件事情,領導者的威嚴也會受到一些貶低,就像現在的彭哥列,恐怕不下們懼怕里包恩還勝過首領。

 

「里包恩是為了我才留在彭哥列的。」綱吉笑著說,他理解雲雀的擔憂,但他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如果連身邊最重要、最信任的人都必須懷疑,那他肯定無法撐下去,他至今能夠當首領到現在,有一半以上歸功於里包恩為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困境和危險,「我會一直相信他,這不可能改變,大概…算是一種信念吧。」

 

「你們這種關係我實在無法理解,看著也很礙眼,會有人覺得不滿或忌妒吧。」

 

「咦?什麼意思?」綱吉歪著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雲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你相信所有人,明知道現在路上跑出的一個人都可能是敵人,你這段日子的行為惹怒了很多人,那些因為你的行動而喪失利益的人仇視你,明知道有內部的人跟他們勾結,你稍早也還是跟一群人群聚在一起,你是真的明白其中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嗎?」

 

「我知道啊,但要是真的那樣想就會沒完沒了,我沒打算因此中止回收陶爾米納東區的行動,而且我還希望順便連其他幾塊比較有爭議的土地也一起收來管理,只是那邊的關係比陶爾米納還要複雜,所以隼人說為了安全要緩緩。」

 

「就是這個打算傳出去了,你才會招人憎恨。」

雲雀雖然完全不覺得綱吉的行為有什麼錯,但就連不常待在西西里的他都明白綱吉正做著最會集中惡意的事情,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綱吉除了回收陶爾米納東區外,接連著彭哥列還要把幾塊土地收回來的消息也傳了出去,這傳言一流傳,就有人擔心害怕。

 

沒有多久後,綱吉便開始收到一封一封的威脅信。

有些是威脅要殺他的,有些是對他家人和朋友的威脅,綱吉派人去保護自己的父母和京子、小春、小花以及夥伴們的家人,但偏偏就是綱吉自己沒什麼警戒心。

 

「恭彌不是常常說嗎?要堅持自己的信念,我也是那麼做啊。」

綱吉笑了出來,迎上雲雀充滿懷疑的黑眼。

 

雲雀沒有說什麼,只是注視著綱吉好一會兒,綱吉也沒有移開視線,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那漆黑的眼睛吸引,因為裡頭的危險與神秘感而著迷,他相信自己的話語雲雀能理解,即便彭哥列中和他的好友都認為他的做法太過不經思考、太危險而且太不懂退讓,可一直都獨立於組織之外並且堅持信念的雲雀會理解自己這種作法。

 

綱吉一邊望著對方的臉,一邊想雲雀果然是很好看的,他之前很少這樣端詳他,因為對方太過可怕而且見面的時間不多,但此時他終於能夠好好看那張臉,他想雲雀直到現在都是一個人,沒人可以親近他,是件可惜的事情。

——直到輕柔的唇瓣印上他的嘴角。

雲雀的姿勢太過自然順暢,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儘管是很短的幾秒鐘,但綱吉可以感受到對方溫熱滾燙的呼吸,那灼熱的氣息透露了他壓抑住的那種野獸般的危險性。

綱吉在對方的唇稍稍分開時,瞪大眼睛看著雲雀,心中想請求一個答案。

 

「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快,你和他那麼做,就好像被捷足先登了。」雲雀安靜地說,綱吉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說什麼,而那使他的心臟在胸腔中猛跳,一瞬間竟不知道該做何解釋。

 

在大廳,當雲雀前來抓捕那個要嘗試攻擊綱吉的人並且轉身離開時肯定看見了——骸親吻他的那一幕——綱吉卻說不出口骸的那個行為只不過是在傳遞情報所做的掩飾,骸肯定也不是那個意思的。綱吉沒完全理解雲雀說的『被捷足先登』的意思,只是在心底抱怨著骸的不小心。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傳遞消息,偏偏挑了一個最曖昧的。

雲雀看綱吉並沒有想明白,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接手機吧,又響了。」雲雀說話的那個時候,綱吉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而這次還是里包恩打來的,他吐吐舌頭,決定好好挨罵,否則彭哥列今晚就要大騷動了。

 

綱吉才接起來交談沒有多久,雲雀站在一旁就能聽見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電話那頭的里包恩語氣雖然沒有失去冷靜,但聲音大到能夠讓旁邊的人聽見,可見他有多麼焦慮。

 

『給我待在那裡一步也不要動,在車子過去以前你敢動一下,就準備嚐子彈,聽見了嗎?』

 

綱吉結束通話後,瞧了一眼旁邊表情漠然的雲雀,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身為首領還這樣到處亂跑是不被允許的,其實有些時候他真的很想像雲雀說的那樣,放下所有首領的職務,不顧慮任何人,直接回去日本。

偏偏他就是做不到。

 

「里包恩說會派車子過來,啊哈哈。」

「我聽見了。」

 

沒有多久,一輛黑色車子緩緩出現在道路的另外一端,開得不怎麼快,綱吉幾乎確定那輛車就是來接他們的,掛著彭哥列的標誌,而且對方在來到他們面前時放慢了速度。

綱吉往另外一側的道路靠,他和雲雀之間隔著那輛車子。

綱吉不疑有他,低下頭想跟司機打聲招呼,但就在他壓低身子的時候,那扇緩緩打開的車門中卻有人舉槍對準他的胸口,綱吉意識到這危險的狀況後想做出反抗,對方卻從車內冒出一條棍棒就朝他的肚子重重打去,發出巨大的聲響,那時一條沾著難聞液體的手帕摀住他的臉,一聞到那氣味,綱吉的腦袋便一陣暈眩。

 

「恭——」綱吉還未能向雲雀求救就已經昏了過去。

 

另一側的雲雀聽見聲響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但那還是來不及,因為對方其中一人抓住綱吉,只花了不到一秒就將他整個人扛上車,接著車子便朝雲雀的方向狠狠撞去,雲雀往後一跳避開了直接的傷害,拐子狠狠砸中車窗,裡面的人用機關槍朝他不停掃射,讓雲雀只能用火焰保護自己,但接著車子沒有繼續追撞雲雀,反而往前瘋狂加速開走,流暢的行動絕對是事先計畫好的,雲雀只能眼睜睜看那輛車迅速消失在道路盡頭,他無法追上,即便只花幾秒就用死氣之火放出雲針球一路追趕,但車子短時間內飆到時速接近兩百,連針球也無法追上,更別說靠雲雀的雙腳去追——那絕對不是里包恩派來的車子,而是專門來抓澤田綱吉的。

 

「該死!!!」雲雀忿恨地將拐子甩在地上,而他回頭看見綱吉掉落在地面的手機。

 

不久後,一輛真正彭哥列的轎車才終於出現,而他們都很驚訝只有雲雀恭彌一個人站在路的中央,他的表情充滿殺氣與憤怒,露出想把他見到的一切都狠狠咬死一般的表情,而他們從雲雀口中知道首領被人抓走的消息,只花幾分鐘,所有彭哥列的守護者和瓦利安就全部都知道這個讓人驚愕的消息了。

 

 

 

 

 

 

 

 

 

 

綱吉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房間中,四周沒有其他人在,而他也沒有被綑綁起來,這讓綱吉覺得有點奇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被人抓住,身為黑手黨首領被襲擊、被囚禁、被威脅的經歷多不勝數,面對彭哥列首領,沒有哪個組織會鬆懈大意,通常都是用繩子將他捆得牢牢的,避免他脫逃,但這裡卻沒有。

 

為什麼?

綱吉的腦袋想不出結論來。

他保持安靜地爬起來,嘗試推動在眼前的那扇鐵門,理所當然被鎖住了一動也不動,就算忘記要綑綁他,門還是會鎖的,綱吉想敵人再怎麼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翻找著身上現有的東西,希望能找到些什麼東西可以使用。

但是什麼也沒有,他的手套和指環都被人收走了,而手機也很不幸地沒有在身上,很可能是掉在了被人帶走的現場,綱吉幾乎可以想像同伴們此刻有多生氣,而且一半肯定在氣綱吉的粗心大意,竟會被敵人有機可乘。

 

就在綱吉覺得自己正面臨著無計可施的狀態時,卻聽見一個細小的聲響,像是鐵件摩擦的聲音,而他轉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剛剛那扇紋風不動的門輕晃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手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有人開了這扇門,為什麼?

是有人暗中幫助他?還是這是一個陷阱?

綱吉心中有許多困惑,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把握這個機會將難以離開,萬一錯過很可能不會再有機會逃離這兒,獄寺和山本肯定是會組織救援部隊搜索他,但也很難在毫無線索的狀況下獲救,綱吉過去面臨這狀況時一向是靠著機運逃脫的,不能只是等待救援,必須現在就行動。

 

「——但是,這裡是哪裡?」綱吉困惑地皺起眉頭,如果這個組織抓他的目的和最近回收土地的事情有關,那很可能會開出條件要彭哥列停止現在的行動,代表他們是不能隨便殺害人質的,但綱吉也很難確保他們是因為回收土地的事情而抓他,畢竟彭哥列首領的敵人非常多。

 

「不管了,總之先往…這邊吧。」綱吉喃喃自語,他發覺出門後是一條漆黑無比的長廊,但在右側的長廊尾端似乎有一點光亮,很可能是敵人的所在,會有危險,但總比另一側完全漆黑感覺要好些,他還是有點怕黑的。

 

綱吉一心往那光亮走去,一邊放輕腳步,他不想被任何人聽見自己逃離的聲音。

而當他越來越接近那個光亮所在的房間,他就聽見細小的談話聲,不只一個人,而是有好幾個人的聲音,這讓綱吉的心臟砰砰跳。

 

他希望這個方向是有出口的,不然他就很危險了。

綱吉最終來到那個透著光的房前,鐵門沒有窗戶所以看不見裡面,但是門顯然是開著的並沒有鎖上,裡面的人有點吵鬧像是在喝酒,這些肯定就是抓住他的人。

 

『沒想到會那麼順利呀,果然照著那傢伙說的做還是挺有效的,居然就這麼抓到彭哥列首領,哈,什麼最強的黑手黨教父,我看也不怎麼樣嘛。』

 

『欸,別說了,彭哥列可不好惹,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那些守護者發現是咱們幹的,很可能會被報復,我只想快點完成任務然後把錢拿到手,回家去好好享受一番。』

 

『我說,這彭哥列首領看來弱弱小小的,哪來的力量收回那些被惡勢力霸占的土地,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沒像彭哥列那麼大,也都有不小的力量啊。』

 

綱吉聽見他們討論的話語,一開始他還不怎麼在意,只是想要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出口可以逃出去,但很可惜,這裡顯然是整棟建築物中比較裡面的房間,這些人躲在這兒喝酒聊天就表示他們認為這地方不會一下被敵人進攻,而剛剛那漆黑一片的左側走廊肯定才是出口所在,這讓綱吉有點沮喪。

 

但綱吉接著聽見一個男人說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所有動作。

 

『彭哥列要陸續回收土地的傳言絕對是真的,很可信,因為這消息可是來自某個和彭哥列首領澤田綱吉關係不錯的黑手黨。』

 

『那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本大爺會說謊嗎?我聽說那個黑手黨想削減彭哥列的力量,才放出這個消息,不然你想想,土地都被彭哥列回收的話,西西里不就全是彭哥列的天下了嘛!』

 

『這麼說也是,還給不給人生存空間啊,其他人也是要生活的。』

 

『這就是彭哥列首領做得最差的一件事!腦子也不知怎麼想的,乖乖當他的彭哥列首領享受權力就好了,搞得現在有人要他命也是活該,哈哈哈哈!!!』

 

『不過老大,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啊?』

 

『不就那傢伙告訴我的嗎,他要我們幹這事的時候我順便問他的,結果他說那是真的。』

 

『那傢伙…很可怕啊,老實說若不是他跑來找我們,我可一輩子都不敢跟那種人打交道。』

 

『——有錢拿還抱怨什麼,那可是天價啊。』

 

綱吉覺得自己聽到很多他不該聽見的話。

首先,他不曉得是誰讓這些人來抓他的,而那個人和他們口中洩漏消息的黑手黨有沒有關係,這個黑手黨指的是一個人,或者是黑手黨組織本身?綱吉無法判別,因為也很有可能彼此間有所誤會,綱吉知道自己不能完全相信在這裡聽見的話。

 

骸警告過他的——『和在宴會現場的人有關,和他正面臨的危險有關。』

然而綱吉卻搞不清楚現在綁架他的這些人是否和土地的事件有關,因為聽他們談論那件事情時似乎沒有非常憤怒或關切,只是像看戲一樣的心態,那種口氣聽來更接近街頭上靠著一些組織幹著骯髒事的小混混,而不是那種有能力暗殺綱吉的大型黑手黨家族。

那麼肯定就是有人操縱他們,指使他們來綁架自己。

 

這些人說有某個黑手黨故意把綱吉想收回大片土地的消息流傳出去,造成綱吉的生命受威脅,綱吉覺得這很可能是彭哥列的某個同盟家族幹的,綱吉腦海中思考著可能的家族,首先他就排除了一直與他特別交好且有兄弟之稱的三大家族,加百羅涅、吉留涅羅、西蒙,這三個家族是他可以絕對信賴的,而剩下的還有波維諾家族、多瑪佐家族、曼加諾家族、薩瓦托爾家族、伊夫柯特雷家族等等,同盟者很多,從西西島至義大利本島都有分布,最遠的甚至有美國的黑手黨,在義大利如今很少有家族願意跟彭哥列對抗,表面上都表示願意跟彭哥列結盟,友好地相處,但這種因為恐懼彭哥列勢力而做出的同盟,其中冒出一兩個背叛者也沒什麼稀奇。

 

『話說,是不是該去讓彭哥列首領吃東西啦。』

 

『差點忘了,要是把他給餓死了,可是會被殺的。』

 

『對方要活口是想拿來威脅彭哥列嗎?會不會我們直接威脅彭哥列可以拿到更大好處?他們肯定會用很多錢來換首領吧?』一個人似乎起了貪念,興高采烈問著。

 

『白癡!你是活膩了嗎?彭哥列要是知道是你綁架他們的首領,就算給你錢了,你以為你有命花嗎,還想不想你家人活著?我們只要聽命行事,對方要我們確保不能殺了他,這很重要,不然就沒報酬了。』其中聽起來地位比較高的那人咆哮,似乎用力踹了某個人一腳,門內傳來聲響,『聽懂的話就給我滾去買東西來吃,還有酒!買回來後就去看那小子醒了沒!!』

 

『知、知道了,老大!!我這就去!!』接著慌亂的腳步聲逼近門口。

 

綱吉聽到那對話就明白有人要從房間出來了,那一瞬間他有些慌張,但全身鼓譟的腎上腺素讓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他感覺自己的雙手有些出汗但還算力氣足夠,那時他正面臨戰與逃的困難抉擇,面對那扇在自己眼前慢慢敞開的鐵門,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已經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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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1 趁著對方開門時闖入,嘗試制伏敵人並從他們口中套出詳細的情報來

選擇2 躲藏起來並悄悄靜待機會,想辦法聯絡救援,等待幫助

選擇3 往左側的長廊探索,尋找可以溜出去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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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廢話:

送上上次大家選擇的第二選擇的內容,哈哈。

這一個選擇是綱吉會被人俘虜,誰叫他沒帶部下亂跑,敵人最好下手,其他選項就狀況不一樣,而且因為跳下去從會場逃離,外面就是雲雀的場,所以比較接近雲雀的路線,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後面CP怎麼發展還要看大家後面的選擇(大概要兩三篇後才會進入固定CP)。

 

我想這個故事可以讓大家玩個幾次,看看不同選項,每條路線會有真相的情報,但就是我也沒辦法讓大家重跑太多次(不然寫不完),總之,這次的選擇也麻煩大家囉~

我會在適當的時機停止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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