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規則說明:

@每篇會有3至4個選項,進入不同路線,可能進入某人物固定CP路線,也可能進入真相線,選項大多不會有明確的CP感。

@根據選擇這個故事很有可能碰到BE。

@詳細解釋可見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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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回去的理由我實在無法理解。』

 

『有必要問這麼多嗎?我以為你一向不關心這種事情。』里包恩電話中的聲音有些冰冷,雲雀感覺得出他在擔憂一些事,『你應該也聽說過艾米里歐的事情吧。』

 

『我聽說那場意外了,但就算那傢伙把事情鬧大,彭哥列也有辦法收拾殘局吧。』雲雀不明白的是里包恩在這個時間點要他前往西西里的原因,而且,和以往的狀況都不同,沒有清楚說明理由,『艾米里歐的勢力雖然還殘留在那片土地上,但現在人已經死了,他底下的組織就算只讓那個吵死人的傢伙前往,也能夠壓制住才對。』

 

『了平已經前往了,他會負責回收土地的管理和巡視,會很忙碌,沒時間留在蠢綱附近。』

 

『那麼獄寺隼人呢?山本武不是護衛隊的上級嗎?』

 

『你好像很不願意來西西里,』里包恩的聲音參雜了一絲笑意,『沒聽過你那麼多話。』

 

『——手邊還有新的研究,何況那傢伙並不知道吧,你要我去回去的事情。』

 

『你回來後他自然就會知道了,不是嗎?』里包恩的說詞讓雲雀的內心產生一種怪異感,這並不是第一次,但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許多家族的決定都是由里包恩連繫的,剛開始還覺得這很正常,因為綱吉是個決斷力不怎麼好的領導者,依賴著里包恩與獄寺隼人的從旁協助,而里包恩做為顧問更是他信任的人,就算代為處理家族內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從何時開始,綱吉身旁的許多事情都不再經由首領同意,而是徵詢里包恩,或者由里包恩發號施令。

 

瓦利安的部隊也好,雲雀這樣支援的任務指派也好,全是通過里包恩。

 

『難不成你懷疑我的用意嗎?我要你回來是為了增強他身邊的護衛,並不只是為了對抗艾米里歐而已,還有別的不安分因子。』里包恩嘆息,大概沒料到雲雀會這樣不乾脆,更早之前只要以戰鬥來引誘雲雀,對方就會願意配合彭哥列,但或許對方也逐漸發現組織的複雜性,『你以為我會做什麼危害蠢綱的事情嗎?』

 

『不,』雲雀倒是沒有任何遲疑,『但你的說法就好像你預料到他會有危險一樣。』

 

『因為蠢綱還想要繼續下一個土地收回的計畫,但我想,恐怕不得不暫停…』里包恩停頓了一會兒,後方似乎有其他人叫他,他不得不中斷電話,『我必須去開會了,還得替蠢綱那些衝動的計畫擦屁股,總之你先回西西里一趟吧,有什麼事情到這裡後再說。』

 

聽著電話斷線的聲響,雲雀知道里包恩老是在解決澤田綱吉闖出的麻煩。

但遲鈍的某人並不知道他所下達的那些指示、目標,會帶來多少代價,而這些事情大多都由里包恩或他身旁的守護者暗中處理掉,『那傢伙總有一天也必須學會才是,但還不是時候』,里包恩曾經和雲雀聊天時這樣坦白,但雲雀看出里包恩仍然沒想好讓綱吉去面對這事實的最佳時機,而事情就已經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特別在收回土地後發生的一連串下游小組織的暴動以及內部的反對聲浪,顯然,他錯過了讓綱吉了解這狀況有多嚴重的機會。

 

雲雀不清楚里包恩在懼怕什麼,但偶爾觀察里包恩站在綱吉身邊的模樣時,就會覺得他隱藏在帽子陰影底下的那雙眼睛有些黯淡冰冷,甚至還有些迷惘,不同以前那副自信滿滿的的模樣。

儘管他在綱吉面前又會回到原本的狀態,讓人看不出破綻。

 

『那傢伙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把他當成溫馴的草食動物到什麼時候?』當他們討論護衛時,里包恩要他注意綱吉身邊的所有人,也就是任何接近綱吉的朋友、盟友、敵人,所有人,甚至說包括里包恩自己,過度敏感的指示讓雲雀感到困惑,從來頭腦冷靜的里包恩似乎在恐懼著某件事情的發生。

 

『雲雀恭彌,你很適合雲之守護者的位置,你知道吧。』里包恩卻反過來這麼說,笑了出來,沒有正面回答雲雀的問題,『絕對不動搖的孤高浮雲,你的自由讓你不會受到那傢伙的影響就改變你的生活方式,也絲毫不懼怕你的自由會讓你離天空更遠,正因為如此,我有些羨慕你。』

 

『你…在做什麼澤田綱吉可能會反對的事情嗎?』

 

『這個嘛,我想我之後會親自告訴他,但事情很難說,有時候世事發生的變化都比我們想像中要快速。』里包恩壓低了帽子,輕呼了一口氣,『雲雀,你是我留下的一道保險,你就好好做交代給你的工作吧,其他事情就不需要擔心了,畢竟這是作為顧問的我該處理的。』

 

 

 

 

 

 

 

 

 

 

 

「恭彌先生。」草壁的聲音打攪了他,把他從微微打盹的狀態叫醒,「是首領來了。」

「跟誰來的?」

「首領只有一個人,從密道那邊穿過來的,說是有事情找您商量。」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點頭讓草壁把人帶過來,即便是首領來訪,在這裡雲雀就是主人。

在彭哥列本部之外的郊區有一處基地,那是由雲雀集團特別打造的,而地底有著一條密道連結彭哥列本部首領室,但那只有單方面從首領室透過指紋辨認及密碼才能夠開啟大門,這也算是作為彭哥列本部被攻擊時,首領脫逃的手段之一。

 

聽見那傢伙跑過來了,雲雀隱約覺得對方是有什麼事情想私下討論。

沒有多久,綱吉便隨著草壁的腳步來到房間門前,他看見雲雀時露出了一個拘謹的微笑,然後平整地跪在地上,並沒有直接踏入房間,他知道雲雀不喜歡沒禮貌的人。

 

「我聽說你傷勢已經好了,沒有搞清楚敵人的數量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便獨自一人空手制服那些囚犯,你的決定很愚蠢也很危險,沒死真是萬幸。」

 

「我覺得恭彌沒有資格說我啊,是你的話肯定也會這麼做。」綱吉笑了,他很確定雲雀無法反駁這句話,確實,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或許有更安全的做法才是,但幸好結局還算好。

 

「所以你要和我談什麼?」

 

「恭彌,你在碰到那一次的襲擊後沒有受傷嗎?因為我後來就被擄走了,不知道你後來的狀況。」綱吉探頭探腦地觀察雲雀,看起來雲雀沒有任何異狀,「看來是沒事,太好了。」

 

「比起我,不如擔心你自己,我聽哲說你們對於幕後主使者沒有任何頭緒,而抓回來的主要嫌犯又逃跑了。」雲雀看綱吉的臉色略顯黯淡,就知道後面的結果肯定也不太好,「怎麼了?」

 

「里包恩回報說那個人死了,好像是自殺。」綱吉搖搖頭,早知道結果如此,他就不會親自去審問了,也許是因為被自己逼迫的關係才讓那人選擇踏上了絕路,綱吉也困惑在背後操控那些地痞流氓綁架他的人竟是個比彭哥列還要讓人害怕的人物。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綱吉平靜描述的表情就知道綱吉對此毫無懷疑,但他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儘管也沒有任何依據,但按照常理來看,會選擇自裁來隱藏情報的人應該被抓的時候就會動手自裁,而不是等到被抓起來後才這麼做。

 

「恭彌,其實有點事情想找你商量。」綱吉垂下雙眼,對於說出的請求欲言又止,好像覺得開口是一件讓他難堪的事情,「是關於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進來吧,我泡茶給你喝。」

 

 

 

沒多久後,他們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小茶几,看著雲雀熟練地在他的杯中倒出香氣滿溢的熱茶時,綱吉感覺自己的心神不寧稍稍獲得了安撫,雲雀好像知道他在傷腦筋,而那份不主動詢問的冷酷態度讓綱吉舒適,這麼一來就不需要強迫自己盡快解釋原由,而能夠自然而然地與對方討論。

難得雲雀如此善解人意。

 

「恭彌知道大概發生的事情吧?」綱吉輕聲問,見雲雀點頭就露出苦笑,「你是里包恩特別找回來的,肯定知道——其實,我一直在找洩漏彭哥列收復下個土地意圖的人,或者組織,因為這是所有攻擊事件的源頭,我一直覺得這肯定是想針對我、針對彭哥列不利的人做出來的行為。」

 

「艾米里歐那邊的殘存者有調查過嗎?」

 

「有,一開始就調查了。」綱吉點點頭,他停頓了一下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骸在我們的會談中直接殺死了艾米里歐的事情,我利用權力壓下來了,雖然對外說是艾米里歐突然攻擊我,但其實……那是骸用幻術做出的行為,讓艾米里歐發狂,然後才殺了他……我沒有跟你們任何人提過吧,雖然有些人好像猜到了。」

 

狡猾的計策,也是綱吉不願意使用的計策,因此他對於骸的擅自做為非常憤怒。

但一開始綱吉收復的陶爾米納區域因為艾米里歐死亡而進展順利,綱吉也接受了,本該就此落幕。何況綱吉也想把這件醜事給隱藏起來,不願意其他守護者或者家族中的高層用奇異的眼光去看待骸,骸雖然成為守護者,但在家族中一直因為他犯罪的過去而受到高層的警戒。

使用兇殘的手段得到土地的手法要是被外人知道,肯定會被責難。

因此這件事情內部的人只有綱吉和里包恩知道。

 

「這倒是很像他會做的事情。」雲雀冷哼一聲,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稀奇,傳來艾米里歐死訊時不少艾米里歐組織下的人就有如此懷疑過彭哥列,現在看來他們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但我稍微檢視過艾米里歐勢力所及的那些組織,都不成什麼氣候,瓦利安的大幅清掃就足以讓他們怕得不敢動彈,既然你認為不是他們到處散播的,你有懷疑其他人選?」

 

綱吉在收復了陶爾米納區域後又想進行其他地區的收復,這個情報被提早洩漏出去,造成了一股軒然大波,那些利益受影響的組織首先就跳出來,更別說在下個收復區的那些,他們都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艾米里歐,所以這件事情很快便被暫停了,現在要實現就如同登天般困難。

 

綱吉面對雲雀的質問,咬住了下唇,最後他才終於鬆口。

 

「收復這片土地對方很有利,對居民也是,里包恩當初也贊成……但我們的計畫受挫,所以里包恩在調查這件事情,包括所有同盟家族、內部的組織,或者艾米里歐前組織以及那些受到利益影響的小團夥,定期由CEDEF回報給我調查的資料,監視與彭哥列有關的組織的行動,想知道情報從哪裡洩漏,甚至包括吉留涅羅、西蒙和加百羅涅這些家族……」

 

「那麼,應該有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吧。」

 

「目前還沒有太明確的,可是…有一些難以忽視的東西,多瑪佐、曼加諾、薩瓦托爾三個家族在底下有一些不太尋常的連繫,是從艾米里歐死去後開始的,而同時他們也確實和那片土地有些利益關係,但也沒有更多證據顯示與事件有關。」綱吉從他帶來的公事包中拿出了一份簡單的報告資料,拿給雲雀,「你看看,這些情報記載了很詳細他們連絡的紀錄,可是他們很小心所以也還沒辦法判斷,而我鑒於此在一個月前下達給里包恩加重調查這三個家族的命令。」

 

「看來是應該如此。」雲雀閱讀著裡面的情報,但他抬起頭看向綱吉有些憂心的臉孔,「什麼讓你不安心的?」

 

「骸他…骸他就在我下達命令之後不久,從他潛伏的敵對家族中帶來了一份資料,其中有部份和顧問團給我的資料不一樣,我有些困惑,當時也沒想太多,所以就讓骸也針對同樣的事情進行調查,我那個時候只是想著也許中間出了一些誤會,想再核對一次……」

 

「結果?」

 

「最近幾次送來的報告,和里包恩給的報告都有部分落差,雖然也有相符的,但是在對外聯繫的部份怎麼樣就是對不上來——」

 

「你沒有考慮過也許是他們得到情報的管道不同,而有一方可能一直被欺騙的狀況?」

 

「但是里包恩和骸都是情報處理的專門者,就算有少許情報出入也是很正常,但像這樣子所有狀況都核對不起來的情形以前從來沒有過啊。」綱吉激動地說,接到最新的報告時他的這種困惑變得更嚴重了,「我沒有跟里包恩說我請骸另外調查的事情,因為我擔心他若知道的話,會覺得我不信任他,但這真的只是臨時起意。」

 

「我不認為他會不知道。」雲雀冷冷的一句話讓綱吉蒼白了臉。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倒底誰給的情報才是正確的。」綱吉用手敷著自己的額頭,這些日子來他光是思考這些就覺得頭痛,「在我被綁架回來後,他們又有點互相針對的狀況,骸一直暗示里包恩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可是……」

 

「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麼,現在他掌握彭哥列中幾乎所有的權力,你將太多的決定權放在了他的身上,就算是身為首領的你想要對抗他也是很難的,你知道吧。」

 

「對抗什麼的,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綱吉搖搖頭,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否定了雲雀的那種說法,「如果里包恩真的做了什麼,那也是為了我,我很清楚這點,所以沒有必要想那種可能性,我和里包恩永遠都不會是敵人,他是我的老師,一輩子都會是。」

 

「那麼,就是那傢伙說謊吧。」雲雀暗示著骸,綱吉卻又搖搖頭,對於綱吉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雲雀稍稍感到不耐煩,綱吉自己恐怕也有同樣的感覺。

 

「那些綁架我的團夥,說洩漏情報的組織就是吉留涅羅家族,骸認為里包恩也知情,而且在瓦利安的調查報告中,在那些串連想要反抗彭哥列的小團夥使用了許多密魯菲奧雷早期使用的立體投影設備,請正一他們調查後,發現那些如今已經停產了。」

 

「也就是說就算不是吉留涅羅,至少他們也曾經和白蘭交易過,他們講的也不完全沒有可信性,」雲雀闔上雙眼明白了綱吉的意思,綱吉現在就是沒辦法理清思緒,所以才來找他,「但是,使用密魯菲奧雷的立體投影設備,並不代表就是吉留涅羅或者里包恩有關,不是嗎?」

 

「嗯,我知道。」綱吉嘆了一口氣,「所以才想來找恭彌商量。」

 

看著綱吉那透出一絲覺悟的眼神,雲雀一瞬間明白了今天對方通過密道一個護衛也不帶來到這兒的理由,肯定是想要隱密計畫這件事情,不讓他身邊最親近的其他人知曉。

 

「要我協助調查,勢必會需要代價,你想清楚這件事情了嗎?」

「代價?」

 

「那兩個人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極力隱藏這件事情,先不論六道骸如何,但就我所知,里包恩對你的行蹤掌握非常嚴密,當他知道你讓我進行調查時就會明白你並不信任他們,這樣也沒關係嗎?」雲雀問,綱吉因此而露出了些許動搖,但很快又將這怯懦的表情隱去,堅定了自己的目光。

 

「但就這樣下去也找不到解決方法,我寧可事後再去道歉。」

 

「也就是說,即便真的你發現其中有人背叛了你的信任,你也有覺悟面對了?」雲雀彷彿想確認綱吉的決心有多大,深深望進那褐色的雙眸中,一向全心信任、喜愛同伴的那個澤田綱吉,很難想像他能夠下如此決斷,或許這也是成為黑手黨首領後不得不面對的『成長』,儘管不確定這算不算一種好事。

 

不再只用感情來決定自己信任的事實。

不再站在自己的立場去看家族、同伴的事情,而必須付出代價來解決這一切,不論那是金錢、力量或者是信賴,這也是為什麼身為家族首領是個有些孤獨的位置。

 

「我目前能仰賴的只有恭彌,你有這樣的力量,雲雀集團獨立於彭哥列之外不會受制於彭哥列。」當綱吉想要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雲雀以及獨立暗殺部隊的瓦利安,而他最終選擇了走向雲雀,只希望雲雀能夠同意他的請求,畢竟這將會有一定的風險。

 

「好吧,我會讓哲去準備。」雲雀答應了,他見綱吉欣慰的表情,深深懷疑綱吉的戒心仍然不足,或者綱吉仍然想著即便是雲雀進行調查的事情被發現了,他的夥伴們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不利於他的行為——但人類並不是那麼和善的動物,當觸及自己的利益與重要的人時,有時候即便是草食動物也會做出讓人驚訝的反撲行為。

 

「我把雲豆借給你。」雲雀說,吹了口哨,雲豆搖搖晃晃地從窗外飛了進來,並乖巧停在綱吉的肩上,彷彿聽懂了雲雀的指示,「有危險的時候牠會來通知我,動物有時候對危險比人類敏感。」

 

「……謝謝。」

 

綱吉用手指逗弄雲豆玩耍的側臉有著曾經的稚嫩,雲雀忍不住覺得有些可惜,他對黑手黨中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沒有太大的想法,儘管他對於變強後的綱吉很感興趣,卻也時常會想起綱吉中學時期的笑臉,無憂無慮的蠢樣在雲雀的眼底曾經是很讓人不耐的草食動物的臉,但如今那張笑臉似乎變了一些,他不再如從前那樣天真了。

 

「你來找我幫忙的理由,我不懂。」雲雀這時候說。

 

綱吉回過神來,才發現雲雀注視自己的視線,強烈卻又不過份執著。

只是那雙眼眸真的很美麗,深黑得如同黑夜一般深沉,卻又好像透著某種強韌的光彩,在冰冷之中綱吉卻能感受到強大的溫柔可靠,綱吉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夠如雲雀那樣果斷堅決,卻也知道自己永遠也模仿不來。

 

「……恭彌…讓人很安心,我說不上來,你和里包恩給我的安心不太一樣。」綱吉放下了撫摸雲豆羽毛的手指,重新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下,除了談論那些堅苦的懷疑與陰謀之外,他也想要和雲雀好好聊一些別的事情,「就好像我確信…恭彌一定不可能參與他們任何一方一樣。」

 

就是因為覺得雲雀不會加入里包恩或者骸任何一方,去幫助他們,所以才能夠獨立調查事件。

只是綱吉也對於自己做出這個請求感到沮喪,那代表他無法信任里包恩或者骸中的任何一人。

對於沒法全心信任重要之人的自己,綱吉是有些鄙夷的,但他沒法退後。

 

「我討厭與人相處,因為人產生的感情大多是很扭曲的。」雲雀淡淡地說,他注視著綱吉的身影就會更明白自己所說的話的含意,雲雀自己其實也不太願意承認,他也並不是毫無私心的人,若是真的如此,他就連綱吉的請求也不會答應。

 

「可是,和同伴在一起還是有很多很棒又美好的事情,只要解釋清楚誤會,最後大家肯定可以彼此了解的。」綱吉反駁,他不希望雲雀因為這樣就認為和他們相處是很麻煩的事情,雲雀已經很少回西西里了,綱吉不想他越走越遠。

 

「或許是吧,雖然我不懂他們熱衷彼此爭鬥的意義,但我知道美好的東西過頭的話就會產生慾望,慾望很難控制。」雲雀緩緩說,凝視著茶杯中綱吉的倒影,眼前的人顯然並不了解,而讓他有些煩躁,這也並非第一次,但他能夠不理會這種想法就是因為他遠在日本,不需要常常待在這裡,他懂得保持自己的孤高與無拘無束,不被束縛在這種難以掌控的情感之中。

 

想留在某個人身邊卻又甘心不求任何回報的人,恐怕世界上很難有人辦到。

 

「你沒法去直接問他們兩個人事實的真偽,不就是因為你也懷疑他們會影響你的判斷力嗎?」雲雀的話直直戳中了綱吉心中的矛盾,讓綱吉發不出聲音,「關係太親近,所以才更害怕被傷害,你怕從他們口中聽到真實。」

 

「我…質問過骸,懷疑是不是他控制了那個逃跑的囚犯,用對待艾米里歐的方法…控制了對方。」綱吉想起他們爭執的那個時候,骸的眼睛都冒出了火光,彷彿被綱吉誤會是一件令他最為痛恨的事情,而這也成為綱吉最後悔的事情中的一件,「骸很生氣,說我不該這樣懷疑他,他說他並沒有做出那種事情。」

 

「幼稚的傢伙。」雲雀有點冷酷的評價令綱吉笑出聲,讓他的心情好轉很多。

 

但是,綱吉想起自己從那之後也沒有去找骸道歉,他應該要立刻道歉的,卻沒有這麼做。

事到如今才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恐怕也已經太遲,這讓綱吉有些後悔自己做出了如此的決定,但現在想想,恐怕正是因為心中有懷疑,認為骸並沒有說實話,所以才沒有去道歉。

 

他總覺得吉安會突然發狂衝出去,並不是意外,而是受到了某人的驚嚇或者被操控的,而他後來會自殺說不定也有其他內幕,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條線索就如此斷了,讓綱吉很不甘心。

 

「就是因為我沒法丟棄懷疑的想法,才會如此不安吧。」綱吉喃喃自語,那句話靠得很近的雲雀肯定也聽得到,但他什麼也沒說,這讓綱吉心懷感激。

 

 

 

 

 

 

 

 

在綱吉去請求雲雀後的一個禮拜,彭哥列又恢復了往常的運作,獄寺和山本為了防止綱吉再一次遭遇不利,加強了周邊的護衛,同時雲雀的部隊也看守在彭哥列出入口的各個角落,每當綱吉外出時,那些人也會跟著移動到目的地的四周,過去並盛的風紀委員之一加入了綱吉的護衛隊,擔任護衛的調度工作。

 

雲豆出現在綱吉肩頭且形影不離的狀況,綱吉只是解釋這是雲雀擔心再次有綁架的情況發生借給他的,獄寺和山本也不覺得特別奇怪。

 

但就在這一周,綱吉發現里包恩來找他的頻率減少了,經常早上見了一面交代完必要的工作項目並進行報告後,就說有其他事情要出外處理,接著一整天就不見人影,過去的話,綱吉是絕對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因為顧問所要負責的工作相比起首領更加複雜,如果說首領是最終決策者,顧問就是整個家族的頭腦。

 

但是,果然里包恩在身邊的時間突然減少後,綱吉也覺得有些不安。

綱吉甚至覺得里包恩與他碰面時的眼神有些冰冷,儘管說話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卻彷彿有道隔閡橫跨在他們之間,那讓綱吉的胸口常有喘不過起來的感覺。

 

『我不認為他會不知道。』

雲雀的那句話深深印在綱吉心底,不曉得是錯覺還是真的如此,綱吉懷疑里包恩查覺了他的私下行動,如果自己是里包恩,肯定也會對此非常不開心吧。

 

曾經堅固的信賴開始動搖,綱吉也能感覺到,就算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

他們相處過那麼多歲月,在黑手黨中卻一夕之間變得如此脆弱。

為什麼會這樣?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結束了一天疲倦的會議後,獄寺陪同著綱吉走出議庭,他心不在焉地和山本在聊著工作上的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綱吉臉上的失落,里包恩又沒參加這場會議,家族一個月一次的幹部會議里包恩之前從來不缺席的,今天是第一次,綱吉打了電話給里包恩問他人在哪裡,卻只是說『今天趕不回去』,然後就結束了通話,這讓綱吉感覺很不好。

 

雲豆輕輕摩蹭著綱吉的臉頰,好像在試圖安慰,但綱吉懷疑雲豆其實並不知道他煩惱什麼。

 

當綱吉往前幾步路後突然停下來,看見了一個令人意外的人影晃過走廊那端,他馬上扭頭要獄寺和山本不用管他,那兩人很詫異地看了綱吉一眼,但綱吉直接奔往對方所在之處,當時他一心只想追上那個身影,所以沒想太多,他沒注意到本該追上他的獄寺和山本都沒有追上來,畢竟之前才剛發生綁架事件,如今綱吉周身的保護是最重要的大事。

 

他很快便抓住對方的手腕,將對方拖住,那人馬上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彭哥列。」骸看起來有些驚訝,彷彿不曉得綱吉為什麼會如此喘著追上他,「怎麼了?」

 

「骸、骸你…為什麼今天會出現在家族?」

 

「怎麼,我這個會製造麻煩的人最好是不要出現在家族裡頭,別給你製造困擾,你們也就開心了,是嗎?」骸露出一抹冷笑,他的眼底壓抑著些許憤怒,綱吉看得出他的氣還沒全消,「我不過是順路來一趟罷了,很快就會消失,也不會亂殺人。」

 

「——骸,聽我說,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誤會你!」

 

「不,你是真的那麼想,而我也沒什麼好生氣或反駁的,因為我確實是那種人,在你面前我從來就是做些你討厭的事情,會被你討厭也是理所當然。」骸聳聳肩,他看起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綱吉卻很清楚骸有些自暴自棄,「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即便是殺死那些人。」

 

那雙戴著手套的指尖輕輕撫上綱吉的臉頰,綱吉卻因為皮革的冰冷而顫抖,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那微小的反應,骸笑著收回手指,有一瞬間,綱吉覺得骸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那薄唇上揚的模樣看起來特別殘酷。

 

「…我…並不希望你做那些事情…我也不討厭骸……」

 

「我知道,要是你討厭我的話那或許更好一些,但你一直都是那麼愚蠢、善良,說你不討厭我。」骸闔上眼,低笑幾聲,那時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我不知道其他方法,你只能接受這樣的我。」

 

「骸……」

 

「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骸問,而綱吉盯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他終究是沒有辦法接受運用計謀和殘酷的血腥來排除自己的敵人,那種做法是綱吉最不願意的,他成為彭哥列首領後就警告著自己絕對不可以重蹈覆轍,因此面對骸的問題,他實在無法回答。

見他無法回答,骸轉身離開了,綱吉本來想追上去再說些什麼,卻猶豫了一會兒。

他見骸突然消失在長廊的深處,往右邊轉了彎,那個方向是通往彭哥列的後門,接著他突然想起什麼跟了上去,然後一路看著骸的身影從彭哥列的後門出去了。

 

那扇門平常是不開的,綱吉的手掌碰觸後門的機關,想要開啟那扇門,追上骸。

但這時候雲豆突然揪住他的領子,小小的翅膀在空中撲騰著,彷彿想把綱吉往後扯,阻止他離開彭哥列,但綱吉那個時候太過專心,完全沒有注意到雲豆那無謂的努力。

 

「我只是去一下,不用擔心,雲豆,要是真的發現不對勁我很快就會逃跑的。」綱吉說,然後揮開了雲豆,「我只是有點擔心骸,怕他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去看看而已。」

 

綱吉說服著自己一切都不會有事,畢竟對方是骸,骸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去做什麼對自己有害的事情,綱吉更擔心骸是去做一些會傷害他自身的事情,因為他的行事作風相當冒險且愛好刺激,綱吉憂心骸有一天會陷入危難中。

 

反正,若真被發現自己在跟蹤,那時候就坦白道歉就好了。

 

綱吉走出後門,跟著那個模糊的身影一路往外頭的道路走。

很奇怪的,骸並沒有任何代步工具,大概跟了十多分鐘,他們來到彭哥列最近的一處城鎮街道,綱吉好幾次差一點就跟丟了,直到他發現骸四周張望後走進了一條巷子。

綱吉深吸一口氣,放大膽量跟上前,他用最緩慢的步伐走近,直到稍稍能夠聽見聲音的地方。

 

『……哼,這是想威脅我嗎?』

 

『不管是不是,別忘了只有我才知道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情,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做的事情都藏起來沒有告訴家族高層和首領,你做為背叛者,我手中有足夠的罪證可以讓你離開彭哥列了。』

 

『好像我想待在彭哥列似的,當初是你們找上了我吧,想利用我的力量。』
 

『離開彭哥列,你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個婉轉些的形容詞,我非常不喜歡對付同伴,骸。』

 

『但你說話的眼神可一點也沒那意思啊,呵,真不愧是黑手黨,或者該說世界最強的殺手……真想在澤田綱吉面前把你那張道貌岸然的面具給拆了。』骸的聲音有著一些顫抖,聽起來充滿憤怒,『那些離開彭哥列的人,你也是這樣解決的嗎?』

 

『遲早我也會跟那傢伙說,只是還不是時候,沒有不付出代價的和平,暗殺部隊之所以存在是有其必要,你不會事到如今要我解釋這些吧,你也是共犯,別忘了。』

 

『那麼,為什麼不告訴那傢伙當初殺死艾米里歐的計畫?』

 

那問題讓里包恩笑了出來,是綱吉從來沒有聽過的非常冷酷的笑聲,讓人全身寒意直竄。

 

『你認為首領有空閒去理會那種小事情嗎?那個時候他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了,無數組織的會談、協調,還有他自身安全的問題…所有人都忙不過來,讓他知道根本沒有意義,又會拖慢進度。』

 

『但你當初說過這件事情他也知道……』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蠢綱的個性是永遠不可能選擇殺人一途,只要還有一線機會他就會商談到底,用和平的方式解決,而那將他的生命置於最危險的處境,也把所有彭哥列的人置於危險中,我只是想盡快擺脫那種情況,採用犧牲最小的方式完成這個目的。』彷彿在說骸竟一點也不明白綱吉的性格,無疑是種挑釁的語氣,『你不是說,為了澤田綱吉你什麼都會做嗎?』

 

綱吉無法再繼續聽下去,忍不住想邁向前方看一眼里包恩與骸談話的模樣,他想確定那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兩個人,而他們談話的內容讓綱吉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幾乎忘記自己在偷聽。

就在他恍惚地想要踏出去時,後方有個人突然鉗住他的脖子,然後用手掌蓋住綱吉差點發出大喊的嘴,綱吉驚愕地往後方看去,只見到雲雀陰沉的表情。

 

雲雀對他搖搖頭,然後往後點了一下,綱吉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綱吉仍然尚未從他聽見的震驚事實中緩過來,他也不願意連累在這裡的雲雀,他們快速離開那個地方到達絕對安全的距離,才停下來。

 

「恭彌!你怎麼會跑來這裡?」

 

「那是我想要問你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在找你,而我收到了這傢伙的通知,」雲雀抬起手,雲豆緩緩落在那修長的指尖上,顯然當雲豆發覺欄不住綱吉時,便飛去通知雲雀,「我說服了獄寺隼人你在我這兒而且不希望把事情鬧大,雖然他聽起來很懷疑,還是同意了,否則他們又會將你失蹤的事情通報給里包恩。」

 

「原來…是這樣啊。」綱吉鬆了一口氣,但他馬上困惑地皺起眉頭,「但是我有跟他們說我要去哪裡,而且他們應該有看到我離開。」現在想想,獄寺和山本居然誰都沒有追上來,相當不正常。

 

「他們說想跟著你的時候,突然你就不見了。」

「欸?」

 

「是幻術吧,」雲雀嘆了口氣,他抓住手中的雲豆並用溫柔地目光注視牠,「如果不是小動物的感覺特別敏感,否則也不會意識到有危險,你明明就有超直感,卻還是中計。」

 

「幻術…我…我大概太想知道事實了…所以沒察覺到……」綱吉如今轉念一想,如果是骸對周邊施下幻術讓山本和獄寺都無法追上自己,那麼,剛剛聽到了那一切可能是骸精心設計好的。

 

「那傢伙想要讓你看見剛剛那一幕吧,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他們會在那種地方見面。」雲雀殘酷地說出了綱吉心底的猜想,「不管怎麼說,里包恩那傢伙都太不小心了。」

 

「但我聽不太懂他們說的那些,我只聽到中間,他們說什麼骸的罪證,還有艾米里歐…我不懂……為什麼還會扯到這些,這些不都已經過去了嗎?」聽起來里包恩在威脅骸,手中握有骸的把柄,而那讓骸相當不悅,會是因為這樣所以骸才處處針對里包恩,暗示是里包恩計畫這一切嗎?但這到底是單純因為兩人關係不好,還是真有其事?

 

「別想了,回去再說。」雲雀打斷綱吉發出噪音般的思考,他的手突然輕輕覆蓋上綱吉的頭髮,溫柔的撫摸讓綱吉詫異。

 

「恭彌?」

 

「再不回去,你的手機又要塞滿獄寺隼人的未讀來電了。」

聽到那接近玩笑的話,綱吉忍不住露出微笑,因為實在太不像嚴肅而冷酷的雲雀會說的,綱吉稍稍閉上雙眼想要感受那份溫柔的碰觸,卻在下一秒感到額頭前一陣疼痛,馬上意識到自己被雲雀狠狠敲了,但這讓他意識清晰不少,更有點像是受到驚嚇所以帶來一瞬間的清醒。

 

「可別鬆懈了警戒,澤田綱吉。」

 

綱吉點頭,這時候的雲雀伸出手指抵上了綱吉的下巴微微抬起,綱吉對上那精緻的面容,他知道雲雀是在檢視他的狀態,但綱吉也有些奇怪地,或許是那姿勢太過貼近,讓他下意識闔上雙眼,下一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肯定很怪,好像在期待什麼一般。

他慌亂地想睜開眼睛時,雲雀卻接受了那個邀請,親吻他的唇,彷彿回到他們一起待在海邊的那個夜晚,是個非常溫柔的吻,身體變得有些灼熱,那些讓胸口發冷的陰謀猜測全都化作柔軟而溫熱的情感,讓綱吉本來發麻的指尖稍稍恢復了知覺。

 

綱吉回神時,能看見雲雀眼眸底如同星光的色彩,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牽動了兩人之間的曖昧,綱吉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心破土而出的某種想法,有些不安份。

 

「我不是——」綱吉想解釋,但對上雲雀冷傲的笑容後就吞了下去。

 

「別再到處亂跑,否則下次真的會死。」那句話理智到沒有溫度,嗓音卻非常溫柔。

 

雲雀的手掌一瞬間覆蓋住綱吉的手背,但隨後意識到溫暖的那一刻卻又鬆開了,好像雲雀也不適應這樣的接觸,他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往前走,綱吉看著那個背影,不曉得對方心底在想些什麼,但至少他確定雲雀那一瞬間傳達給他的關懷與溫度是真實的。

 

望著自己的手,綱吉露出苦笑,然後他跑上前去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

本來有點想甩開的雲雀看了一眼綱吉,沒有揮動右手,只是輕嘆一口氣後任由綱吉抓住,因為他想綱吉現在大概需要有個人為他釐清思緒,然後才能繼續下一步。

 

如果這一次是骸設計的局,那麼很可能因為自己的插手而沒能夠按他所想的進行,事情沒有成功,這也有可能讓骸不得不改用別的方法,不管六道骸渴望的是什麼結果,估計不會是綱吉想要的。

雲雀想,自己能做的或許就是幫助綱吉以最透徹的眼光來審視這件事情的發生。

 

 

 

 

 

 

 

 

 

「恭彌先生,您找我嗎?」草壁跪坐在門外,看著只有側影的雲雀,此刻已經是深夜,雲雀還沒有入睡的原因恐怕是為了最近讓人傷腦筋的一連串事件。

 

倒出透明的酒液,在這種時間喝酒很不像雲雀的作風,但他如今的心情讓他想喝一點。

從綱吉來拜託他協助之後經過了一個禮拜,他們並沒有太大的進展,透過這次的調查後雲雀集團可以明白彭哥列顧問團的可怕之處,那些蛛絲馬跡被隱藏得很好,並無殘留太多情報。

如今唯一可以找到突破口的,恐怕就是那些同盟家族。

但要調查同盟家族會有危險,一不小心也可能引來黑手黨家族之間的糾紛,或者把事情鬧大,因此彭哥列才會需要六道骸這種可以隱蔽身份的成員存在。

 

「我們需要改變調查的方向,有關當初艾米里歐被殺的的整起事件,我需要詳細的報告。」

 

草壁愣了一下,抬起頭來,「可是,當初的事件彭哥列那邊已經統整出了報告,由於對方先動手,彭哥列這邊只是防禦而已,而且首領也認同了,不是嗎?」

 

「這件事情內部還有些被隱藏的內幕,不只是彭哥列隱藏的,還有艾米里歐隱藏的,我要知道當初為什麼里包恩和六道骸會急著想要解決掉艾米里歐。」雲雀緩緩說,他想過那兩人對話中透露的情報內容,若艾米里歐當初按照綱吉的希望只想要商談出一個可接受的交易後便讓渡那片土地,里包恩恐怕也不會認定有危險發生,而在那不久後就立刻叫回雲雀,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讓他放心不下,「雖然要找出艾米里歐的殘存者會很困難,幾乎被瓦利安剷除殆盡了,但去詢問瓦利安的話會得到一些情報吧,此外還要想個方法進入CEDEF內部,就算只是從一個人身上得到情報也好,我需要他們內部人員的說法。」

 

「是,我會嘗試跟他們連繫,這件事情不能讓顧問知道,是嗎?」

 

雲雀點點頭,雖然他認為里包恩不會不知道,但他們還是要盡量拖慢被知曉的時間,「還有,」雲雀停頓了一下,對於要說出推測,他產生了一些疑慮,「是關於當初要收復下一片土地的情報洩漏者,雖然沒有清晰的證據,目前還只是我的猜想,但是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

 

「難道不是要從吉留涅羅調查起嗎?」草壁也聽說了彭哥列之前抓來的綁架者們異口同聲說他們聽到的資訊是由吉留涅羅做的,為了要壓制彭哥列的勢力,綱吉自然不可能相信那種傳言,可如果要調查,還是吉留涅羅首當其衝。

 

但雲雀對草壁講了一個懷疑對象,草壁並沒有多做其他的猜想,他知道雲雀會如此懷疑是有一定依據的,只是突然交代下來的待辦事項相當複雜,他必須提出一個完整的調查計畫。

 

「恭彌先生對這件事情很投入呢,我本以為您這次到西西里是很不甘願的。」草壁在結束了比較嚴肅的對話後,表情欣慰地說,他看今天的雲雀雖然在喝酒,表情卻相當柔和,似乎經歷了一些高興的事情。

 

草壁也猜測到肯定是和首領見過面,跟首領見面後的日子,通常雲雀都會心情不錯。

草壁從來沒有告訴雲雀這微小的差異,大概也只有做為長年部下的他才能觀察到如此變化。

 

「如果不甘願就不會來西西里了。」雲雀回答,並將酒倒給草壁,「不要鬆懈了,這很可能牽扯到麻煩的敵人,還是最麻煩的那些,不能用過去的經驗看待。」要只是外敵的話還好解決,外敵因為不明白彭哥列所以不會取得主動的位置,但彭哥列內部有著連雲雀都必需要警戒的人,何況不能夠隨便刺激對方所以使事情變得更複雜,但也因為如此困難,雲雀感覺躍躍欲試,要是這種想法被綱吉知道的話肯定會埋怨他吧。

 

「是因為首領對恭彌先生很重要吧,」草壁說,雲雀並沒有反駁只是看了他一眼後,露出一個微笑,「這件事情不早點解決對我們也可能有不好的影響,在下也會盡全力調查的。」

 

草壁很清楚雲雀會親口交代的任務,那絕對是目前雲雀集團的首要任務。

 

 

 

 

 

 

 

 

 

「蠢綱,別再睡了,」當里包恩某天的清晨突然衝進他的房間裡,「醒醒,麻煩事情發生了。」

綱吉在一片恍惚中醒過來,是被人搖醒的,而窗外的天色甚至都還沒有亮,深紫色的夜幕仍然籠罩著天空,一陣寒意侵襲身軀,但綱吉還是努力從床中爬起來,睜開雙眼。

 

「怎麼了,里包恩?這種時間——」

 

「立刻過來,發生事情了,需要你立刻下決斷。」里包恩說著,一邊從衣櫃中拿來綱吉的襯衫和所有衣物要他立刻換上,「所有人都在會議室等你,快點,沒時間讓你拖拖拉拉的。」

里包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陰暗可怕,隱隱約約似乎在生氣,綱吉不敢惹怒那樣的他,於是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衣服後跟上里包恩的背影。

 

「發生了什麼事情?」

 

「地盤被襲擊,但襲擊的人還不明,是街頭佈下的流浪兒打電話通知的,說有好幾間店都被炸飛了,居民們很害怕。」

 

「什麼?」綱吉嚇得立刻清醒,「在這種時候嗎?」

 

「夜晚巡邏的部下在一小時前回報沒有任何異狀,恐怕敵人巧妙避開了他們巡邏的時間吧。」里包恩一邊說著一邊和綱吉走向他們的會議室。

 

一推開門,裡頭是獄寺、山本還有幾個地盤的幹部,他們的臉色都有些緊繃,了平沒辦法回來是因為他留守在收復的地區,那裡還不穩定,所以需要長期有人駐守。

 

「阿綱,你有聽說了嗎?」山本馬上問,綱吉點點頭,「是在這個區域。」

他們身後的大屏幕立刻出現地圖,而在地圖上偵測到好幾個指環的訊號,「就在不久前大量的敵人突然出現,還不確定是哪個組織的,但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攻擊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並威脅他們成為俘虜。」

 

「太過分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也可能是最近表達不滿的那些人做的,威脅信不是一直說若不收回收復土地的想法,就一定會攻擊十代首領和彭哥列的地盤嗎?」獄寺憤怒地敲著桌子,咬著牙,「看來他們還是動手了,這樣也好,只要逮住這些人肯定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

 

「憤怒也無濟於事,現在的問題是,誰要去?」里包恩這時候問。

 

綱吉因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他回頭看向里包恩,會如此震驚的原因很簡單,通常這種事情里包恩就會自己做出建議並讓綱吉下最終決定,而綱吉也幾乎不會反駁里包恩的決定,畢竟他在分派戰力這方面的才能很優秀,甚至比獄寺更好,里包恩往往不會判斷錯誤情勢。

 

「里包恩?」

 

「你決定吧,」里包恩盯著他,綱吉感覺對方與自己有種說不出的隔閡,就連身旁的獄寺和山本也隱約查覺到不安穩的氣息,所以沒有開口說話,「我還沒有厚臉皮到讓首領不信任的人來決定這種重大的行動,敵人很多,根據感應到的匣子數量恐怕有十幾個,肯定還有一些是沒感應到的,去的人會有一定的危險性,彭哥列內部現在沒有那麼多可支援的人手。」

 

「里包恩,你——」綱吉的胸口又一次微微疼痛,他很想解釋,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機,他必須盡快做出決定然後派出支援,不是他和里包恩爭執的時候。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個人闖進他們的會議,而那個人是雲雀的部下。

他似乎跑去其他地方要找綱吉,卻因為綱吉在這兒所以花了一些時間,他經過了門口護衛的部下允許才進來跟綱吉報告緊急事態。

 

「首領,雲雀大人要我通知您一聲,他出外援救草壁先生,可能今日下午才會回來。」

 

「咦?」綱吉愣了一下,「草壁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很抱歉,我只聽雲雀大人說是任務途中陷入了一些困境,但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是擅自行動所以還是要通知您一聲。」部下也不知道雲雀是接到了什麼樣的通知,只是很簡短地要他來回報綱吉,「聽說敵人並不多,雲雀大人表示他能夠輕易解決,不需要任何支援。」

 

「恭彌……」綱吉突然腦袋有些混亂,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兩件事情一起發生。

 

或許只是巧合,但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思考,而平常幫助他的里包恩竟好像在賭氣。

里包恩看見這情況,所以也猜出綱吉正處於無法思考的狀態,他這才走上前去放大了遭受攻擊的區域,觀察著那附近的地形,看起來混亂還在持續發生,指環的偵測點在到處移動,他瞇起雙眼。

 

「我去吧。」里包恩這時候轉頭說,「我去的話就能夠很快壓制住敵人,如今在這裡的人也只有我手下的人有這種能耐,獄寺的部隊剛剛才巡邏完根本還沒能休息,這樣上戰場太危險了,山本的話必須保護首領,光是那些護衛彭哥列的就不能隨意調動,也只剩下我了。」

 

「里包恩,可是你自己也說很危險。」

 

「所以才由我去,你應該不會忘記我是幹什麼的吧。」里包恩呼了一口氣,瞪著綱吉,他暫時先把自己心中那些對綱吉的不滿都丟到一旁去,回到了平時的模樣,「你就待在彭哥列,除非有其他的情報傳來否則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有什麼決策無法決斷,就找獄寺。」

 

「但是你的部隊人數並不多,萬一敵人攻擊街道是個陷阱想要引誘我們的人過去——」

 

「所以必須去聯繫瓦利安,讓他們也出動,儘管我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在瓦利安本部,但有支援總比沒有好。」里包恩覺得這事情發生的時間點很微妙,正是彭哥列防禦最薄弱的時間,瓦利安這兩天也因為執行里包恩指派的任務而又調動了部隊出發,所以瓦利安本部中剩餘的人員扣除掉休養的傷兵後,不清楚有多少是可以支援的。

 

而更讓綱吉頭痛的還有一件事情,雖然他不願意這麼想,但自從上一次綁架還有他偷聽到里包恩跟骸的對話後,他就對於里包恩獨自的行動感到不安,里包恩在開會時會那樣賭氣說要綱吉自己做決定,肯定也是感受到了綱吉如此的想法,也因為里包恩知道綱吉讓雲雀調查整件事情,因而使他們之間穩固的信賴產生了些許裂痕。

 

或許里包恩背對着他進行著一些危險的事情,確實,綱吉相信里包恩是想保護他,但里包恩的做法讓綱吉有些擔憂,他不希望里包恩為了保護自己而掩蓋某些事實真相,正因為了解里包恩,所以綱吉知道這很像里包恩會做的事情。

 

真的要再一次讓里包恩自己行動嗎?

雖然不願意這麼想,但這也是他心底的一個困惑。

但或者他應該信任里包恩,相信這一次並非和里包恩有關的,相信里包恩可以解決。

 

「那麼雲雀那裡呢?那傢伙很愛逞強的,他說可以一個人應付是真的嗎?」山本這時候也提到了讓綱吉特別心慌的一件事情,「我們不用派援軍去幫忙?」

 

「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人手,」里包恩馬上說,聽起來他的語調有些冷酷,「如果胡亂派出去的時候有的人攻擊彭哥列,那麼就可能會全滅,雖然可能是杞人憂天,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現在的狀態只能相信雲雀吧。」

 

「……恭彌他……」綱吉沉吟著,不管是哪邊他都不安心。

 

萬一雲雀去救援的地方是某人設下的陷阱?因為他開始調查那件事情的始末?但綱吉不願意相信這會是家族內的同伴設下的陷阱,但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在這個誰也派不出救援的時間點?

如果兩件攻擊都是故意的,並非巧合,那麼這個人就能精準掌控彭哥列的所有人力分布,知道現在這個攻擊時間是最佳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雲雀絕對很危險。

 

「等等,里包恩!」就在里包恩已經打算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綱吉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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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1 不允許里包恩前往,而是自己率領部隊去地盤營救,而草壁的危機全權交給雲雀。

選擇2 雲雀很可能小看了危險,決定親自追上雲雀一起行動,地盤的事情就信任里包恩。

選擇3 將地盤交給里包恩,草壁交給雲雀救援,並向兩邊都增派部份援軍,自己待在彭哥列。

選擇4 不放心里包恩,決定和里包恩一起前往,將草壁的救援全權交給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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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廢話:

上一次大家都選到往雲雀這邊的路線啊。

雖然我也喜歡雲綱路線,不過在這條線中一寫到里包恩和骸就會覺得有點痛苦哈哈。

之前也說過只要選了兩個人誰也不信,就必定會讓信賴產生裂痕,要再修補就很困難。

 

這次的選擇…有BE喔,而且也不是那種大家一看就之到哪個是BE的選擇XD

BE也是很不錯的啦,可以再次體驗看看(上次大家一選就選BE,也是很歡快)。

就大家要自己去想可能會得到的結局,而萬一自己判斷錯誤,那麼就承受結果吧XD

 

我之前有看到讀者分析得很好,但因為分析太好所以我不能夠隨便回XDDD(覺得各種分析很好很到位,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嘛,到後面幾篇大概就會幾乎知道真相,但就是感情上的選擇了。

 

不過就算是我自己要選,我都覺得很難選XDD

我真的很想相信里包恩,也很想去幫雲雀啊啊啊,就是想萬一雲雀遭遇什麼怎麼辦,可是如果又不信里包恩,里包恩會很難過之類的,當然如果CP很固定可能不太用思考,但我這人花心。

 

可以看到這裡偏離骸和瓦利安路線比較遠了,主要是因為上一次分歧的關係。

我這次也會在大概時間截止投票囉(其實就是要寫下一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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