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嗎?諾巴,你們說的話不是尋我開心吧?」柯札特站在那扇門前久久無法伸手碰上門把,他垂著眼,「他真的醒過來了嗎?就在這扇門後。」柯札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小了,居然這樣畏畏縮縮的不敢前進。


大概誰也無法理解他當時的心情,在他看見喬托抱著綱吉回來的時候,那滿身是血的模樣一直揮之不去。


綱吉的眼睛空洞的半睜開著像在看著他又好像沒有看著他,那是沒有了生氣的眼睛,一點光也透不進,當時他退後了好幾步連與喬托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喬托會用什麼樣怨恨的眼神看他呢?

怪他害死了綱吉,沒能守護綱吉,明明就在身邊的卻沒有保護對方,害綱吉遇上了這種可怕的事情。

但是,喬托直到最後就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綱吉變成那樣以後,喬托的世界像是被封閉了一般,聽不見其他人的話,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對於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柯札特胸口壓著巨大的罪惡感。

然而,他的同伴現在卻跟他說綱吉醒過來了。
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害怕那是個謊言,推開這扇門後,裡頭那個孩子說不定還沉沉的睡著。而他只是空歡喜一場。

「BOSS,是真的啦,剛剛班聽到裡頭的講話聲了,肯定那絕對是澤田少爺。」諾巴開朗的拍了一下柯札特的背。


「這樣啊……」柯札特對於諾巴的開朗只是苦笑,然後終於抬起了手臂。


就在這時候,那扇門卻自動的打開了,而裡頭露出臉的人用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看著站在門口的他們。
斯佩德瞧了柯札特一眼後低哼一聲,手插在腰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這樣擋在門口。


「吵吵鬧鬧的,還以為是誰呢,西蒙,有什麼事情嗎?」


「我、我聽說綱吉他醒過來了,所以——」


「明明是自己的罪,卻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後果嗎?這麼一來西蒙家族的前途令人堪憂啊。」
柯札特沒有話可以反駁,他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靜靜的望著柯札特的臉,斯佩德輕嘆一口氣。
如果說那時候誰有錯的話,喬托將綱吉的護衛交給他,卻沒能夠即時追上綱吉的斯佩德自身也是害綱吉遭受這可怕的遭遇的人之一,他其實沒有資格責怪柯札特什麼。


「想知道綱吉的狀態的話,為什麼不親眼確認一下呢,他就在那裡。」稍稍退開身體,斯佩德的語氣變得輕柔了,而柯札特也終於得以看見坐在床上的綱吉,他正好奇的想知道和斯佩德說話的人是誰。


望見是柯札特的臉時,綱吉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


「柯札特!」綱吉開心的喊他的名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太好了!現在就可以見到你。」


「綱…」柯札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綱吉疑惑的看著他,不懂為什麼柯札特的表情會那樣蒼白,只見柯札特有點搖晃的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綱吉面前,然後他突然在綱吉的前面跪下,伸手抱住了綱吉的身體,一頭埋入綱吉的胸前,那舉動讓綱吉愣了一下,平時總是相當堅強甚至有時候會比喬托更強勢的柯札特,如今有些顫抖著抱著他,綱吉很快就明白了,柯札特對於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感到自責,明明就沒有必要自責的,做出選擇的是自己,粗心大意的也是自己,這不怪任何人。


綱吉的手輕輕放到他的頭頂,像對待小孩子一般的撫摸了一下,然後微彎下身抱住了柯札特。
柯札特感覺到綱吉的溫度後眼眶微濕,但他也注意到綱吉的臉色不再是冰冷蒼白的。

「該不會是斯佩德欺負柯札特吧,別在意,因為他真的很壞心啊。」綱吉開玩笑的說,輕柔的聲音讓人心情平靜。


「我才沒有做這種事情,我不過是說事實而已。」斯佩德有點鬱悶的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


「不管我曾經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柯札特的責任。」綱吉再次開口,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不是你的錯。」


就這樣讓柯札特抱著,綱吉也抱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後,柯札特終於抬起頭來笑了,他用手指挑去眼角的一點淚水。


「你這傢伙老是做這種讓人提心吊膽的事情,不知道別人有多擔心。」柯札特伸手握住了綱吉的手,像要確認他真的沒問題,「沒事就好,太好了,知道你醒過來的話喬托一定很開心,而且你一定也很想見他吧。」


「嗯,我想見見他。」綱吉覺得這次的事情讓他有了一點改變,他很想把這改變和決定告訴喬托。綱吉將手放在胸口,他恐怕是失去了再次回到自己時空的道路,綱吉有種自己再也不會回去的感覺,大概那場『夢』就是最後了,因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得到了留在這個世界的勇氣,他想要留在這個世界,有著喬托存在的這個時空。


綱吉想自己如果還繼續猶豫的話,就愧對那些被自己留下在那時空的重要的人們,那些人應該會體諒自己吧。
從今後也不可能會忘記他們,在遙遠的這個地方,持續的祈求著他們的平安,並且希望自己在這裡也可以得到歸屬。

「我知道你經歷過太多可怕的事情,這樣要求你或許很自私,可是我真的希望那個人可以獲得幸福。」柯札特低下頭,他的手握住了綱吉的兩手,他想到曾經失去重要友人的喬托,直到現在喬托肯定還是認為那是他自己的錯,認為卡洛特會死是因為他的緣故,認為碧安卡會死也是因為他的關係,一路失去了許多人走到這裡的喬托,柯札特真的不希望他再失去什麼東西,他很喜歡喬托,所以希望看見他的笑容。

「所以,從今後拜託你繼續留在那個人的身邊吧,綱吉。」
柯札特那像是請求的聲音傳進綱吉的耳中,綱吉感到暖意在胸口搖晃著,忍不住露出了笑,柯札特所說的也是他現在的願望,今後他也只有這個願望,他現在真的很想快點見到喬托。

 

但是斯佩德傳遞消息給那邊的戰場才過了不到一小時,綱吉知道對方根本沒有那麼快趕回來。

柯札特最後讓綱吉重新躺回床上,問候了各種身體狀態後,終於肯放綱吉好好休息了。
綱吉現在的身體似乎還沒有辦法回到原本自由活動的模樣,因為斯佩德過去沒有使用過如此強大又不安定的幻覺,如今也是初次嘗試,所以綱吉到幻覺完全安定下來為止都必須要安靜的休養才不會有任何身體上的問題,而綱吉知道自己可能又有一段時間要被人關在房間裡頭了。


「我想喬托他們要到晚上才能夠回來這裡,因為距離卡墨拉的路有些遙遠,但他一定會拼命趕回來吧。」柯札特笑著拍了拍綱吉的頭,「在這之前好好休息,綱吉,這也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


「嗯,我知道的,抱歉,讓你們為我的事情煩惱。」綱吉對柯札特很抱歉,當時柯札特一直叮嚀他不可以出外的,因為艾爾默斯要他的命,他卻一直不了解自己其實處在很危險的狀況下,至今會那麼安全都是因為守護者還有喬托保護他並斷絕對外的情報的關係,他們招募新成員小心翼翼、不願意做太大的舉動都是為了讓綱吉暫時躲避追殺的風頭,這大大限制了彭哥列的發展,但努力的結果卻還是失敗在綱吉自己的粗心大意上。


「我總是任性的想要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去顧慮其他人……對不起。」綱吉開口。

 

他現在稍稍可以理解為什麼喬托總是計畫詳細後才開始行動,明明不想要為了什麼事情而犧牲任何人的,但事情有時候就是無法如理想中那樣運作,綱吉以為犧牲自己的話就可以幫助自己的部下,但是,喬托他們去為自己復仇的行動肯定還有別的不認識的人死去,他當時並沒有想到其他人對自己的死所產生的憤怒會有多深。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會有那麼輕率的想法。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總覺得在自己身上有了斯佩德的幻術之後,反而好像能夠融入這個時代。
現在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就存在於這個地方,因為斯佩德的幻術而活在這裡。

「傻瓜,沒有什麼自私不自私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為了自己。」一直安靜的看著他們的斯佩德開口,他闔起了手上的書本,「不管是你,還是喬托抑或是我都是如此,如果你問那個男人的話,他肯定會告訴你他是為了自己才希望你在這個世界留下來,創立彭哥列肯定也是為了讓他自己可以活下來的一個理由罷了。」

 

「斯佩德……」


如果沒有彭哥列、沒有艾爾默斯的存在的話,從失去了所有家族的那一天起,喬托很可能就已經消失了。
現在事情變成這樣,艾爾默斯和喬托反目的現況令人有些措手不及,斯佩德有些在意之後的事情。
但他看向綱吉,他覺得綱吉現在不適合知道那些複雜的事,否則又會胡思亂想。


他的手覆蓋住綱吉的眼睛,「你睡一會兒吧,我和西蒙會在這裡,喬托回來就會叫醒你的。」


看穿了綱吉的不安,他大概想要等到喬托回來馬上見到他,所以才一直堅持著不肯闔眼,明明臉上寫著深深的睏倦,「放心好了,一醒來你就會見到那個傢伙的,我保證。」

聽了斯佩德的話後,綱吉緩緩的闔上了雙眼,這次沒有夢境了,他落入了一個安詳而黑暗的空間。
 

 

 

 

 

 

 

 

 

 


「綱吉、綱吉。」一個聲音呼喚著他,綱吉知道這是誰的聲音,是G的。


G的聲音總是很溫和,除了把自己陷入危險的時候以外,G對待他從來都不會大聲吼叫,而那個聲音隨著一雙大手輕輕搖晃著他,綱吉知道自己應該要醒過來,於是他有點恍惚的睜開雙眼,他伸手揉了揉有點乾澀的眼睛,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窗外的景色已經到了夜晚,醒來的感覺很好,身邊的火爐燃燒著非常溫暖。

一雙溫和的暗紅色眼眸看著他。


「綱吉,喬托來看你了,」看見綱吉醒過來的G露出了一個苦笑,綱吉眨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是G來叫醒他而不是喬托,這時G回過頭用一種無奈的聲音對某個人開口,「你看,我並沒有騙你吧,所以就別僵在那裡了。」


G的眼神中帶著一點無可奈何,不過他覺得有如此反應的喬托令他這個多年的友人感到欣慰,擅長偽裝的他連面具都無法好好戴上,過去那總是冷漠對待任何事物,不常動搖幾近冷酷的表情已經消失了,在他們這些夥伴的面前也表現得如此自然而且擁有感情的喬托,G覺得那是很難得的事情,那個 喬托在面對真正想要保護的事物時原來也和他們一樣會變得軟弱,雖然這或許是他的弱點,但他依然是個人,人都會有弱點的。

當G從床邊站起來時,綱吉看見自己床邊被其他守護者所圍繞,而他們所有人的最後站著某個身影,喬托似乎害怕將綱吉弄髒的把沾著血跡的披風扔在一旁,他臉色蒼白的站在眾人後面久久都不敢上前,一定是因為進門來卻看見綱吉還是沉睡著的關係吧,綱吉不知道喬托原來會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雖然他過去也曾在自己面前沮喪流淚,但是現在的喬托似乎連看他都不敢,最終那雙溫柔的目光落在綱吉的身上,對上綱吉的視線。

喬托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他的面前,他彎下身,他沒有直接抱綱吉,而是好像害怕這是幻覺的伸出手觸碰了綱吉的臉頰,想要感覺綱吉存在的溫度,綱吉被那雙有些冰冷的手觸碰時聞到了平時他熟悉的喬托的氣息。

有種好久沒有見面的感覺,好久沒有體會這份內心平靜的感覺,他忍不住闔上眼靠在喬托的掌心,臉頰輕輕摩蹭,然後他的手也覆蓋上喬托的手背。

「你的手好冷。」綱吉開口說,抬頭擔憂的看著喬托的臉,「外面天氣很冷吧。」


「……我不太清楚,腦袋裡頭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喬托坦承的說,他這時低頭看到自己的左手還有著血跡,那不是他自己的,他知道那大概是艾爾默斯的或是其他人的,他記不清楚了,戰鬥中發生過什麼事情、傷害了誰他都不太記得,於是想要把左手藏起來,他知道綱吉很討厭這種事情,而且他也不想讓綱吉想起和艾爾默斯之間可怕的回憶,可是,綱吉卻注意到並抓過那隻手,「……綱吉?」


「沒關係的,我知道。」綱吉並沒有害怕也沒有責備喬托,喬托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這讓綱吉露出苦笑,綱吉覺得喬托真的太在意他的想法了,明明不用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大可斥責他為什麼與艾爾默斯做這種愚蠢的交易,但喬托卻反而一臉自責的樣子。

綱吉用自己的衣服輕輕擦去喬托手上的血,這動作讓喬托很訝異,因為這樣就弄髒綱吉了,平時明明最討厭這些東西幾近潔癖的綱吉,這很奇怪。綱吉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喬托,好像在瞪他似的,最後緩緩說出一句話。


「如果要說因為什麼生氣的話,並不是你們去找誰復仇的事情。」綱吉垂下肩膀,看來有些寂寞,「而是為什麼不相信我會選擇回來這裡,沒有在身邊等我醒來這件事情。」綱吉說完話後就將身體靠上前去輕輕的在喬托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對不起,讓你為了我做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擅自離開了。」

喜歡這雙觸碰自己的有點冰冷的手,就算這雙手上沾著誰的血,就算他是犯罪者……
我也想要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而我很早就已經接受了俱備著溫柔同時卻也殘酷的他了。

「不再離開?」突然,喬托好像有些困惑的低喃著,他想要得到更確實的話語,「那是…什麼意思?」


綱吉的嘴角微微下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給予了喬托多大的不安,一直以來自己確實從沒有說過『想要留下來』的話,更很少表達自己對喬托的感情,羞恥於對同性說這樣的話,但是自己確實是喜歡著喬托的。
或許,那些感情和想法其實並沒有傳達給喬托知道吧,和義大利熱情表達的愛意不同,身為日本人的綱吉不懂該如何直接對喬托說明,愛這個詞太沉重了,說出口都覺得彆扭,或許是因為如此,喬托可能從來都不覺得從綱吉那邊得到了和自己所付出的同等的感情。


「……就是…那個……」綱吉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半,然後他抬起頭看向在場其他的人們,他們似乎也在等綱吉說話,那不只是關於喬托一個人的事情而已,雖然可能大半是為了喬托,但守護者中也有人希望綱吉可以留下,「……我要一直留在這個時代,不再回去本來的地方了,而且……大概也不可能再回去,我有這種感覺。」

下定決心後,綱吉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不會再回去那裡了。
通往自己時空的道路已經關閉了,但他並沒有後悔,他曾經一度回到同伴們的身邊,他知道他們會沒問題的。


聽到綱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納克爾在底下小小的握緊了拳頭,沒有叫出聲來,而其他人也都流露出一點笑容。

「那樣沒有關係嗎?不回去。」卻只有喬托沒有顯露出高興的樣子,反而是沉下眼,「那裡有著你重要的人,比我對你來說更重要的存在,或許也有認為你很重要的人們……如果將你從那邊奪走,我將會成為罪惡深重的人。」


綱吉突然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麼啊。」


喬托困惑的看著他,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自己被綱吉玩弄,他不懂綱吉的想法有了什麼樣的轉變。
突然綱吉居然說了要留在這裡,突然綱吉沒有責備他傷害他人的行為。
對於這種改變他反而不安起來了。


「你不是會拘泥於罪惡的人吧,你比我更了解揹負那些東西的意義。」


喬托揹負著眾人的期望而成立彭哥列,成為首領,喬托的覺悟或許就是連同創立彭哥列所產生的犧牲者的性命也一同揹負的那份堅定的意志,他選擇讓彭哥列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成為初代首領。而綱吉自身的覺悟則是『破壞彭哥列』,如果是錯誤的東西,就讓彭哥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綱吉只想保護自己珍愛的事物,相比起這樣的自己,綱吉知道喬托一直以來都擁有著比自己沉重許多的責任。

而他想要為這樣的喬托做些什麼,或許沒有辦法分擔責任,但肯定有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從今後我不會再犯像這次這樣的錯了,我也想要成為能夠守護你的人之一,不想再讓你感覺不安,我以後也會保護我自己的,也會保護你。」


「綱吉……」喬托這時好像終於稍微接收到綱吉的話語了,他溫柔的注視著綱吉。


綱吉受傷了,沒能夠守護好綱吉是他的錯,明明答應過要保護好他,這段時間他不斷責怪自己而產生的罪惡感,卻因為綱吉的話語而消失了,綱吉說想要保護自己,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的力量的喬托沒有想過要由誰來保護自己,但如果是綱吉的話,只要存在於此就可以守護他內心的平靜。


為此綱吉決定要留下來,大概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喬托一直都知道綱吉很強,比自己更堅強,不會對自我的意志動搖,擁有著可以毀滅彭哥列的力量。
一定可以讓他不致於走上錯誤的道路吧,他們可能可以一起創造前所未有的黑手黨。
 

綱吉這時候輕輕的靠上喬托的額頭,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我想要和你一起,選擇一條新的道路,喬托——我想和你在這個時代一起見證彭哥列的未來。」
 

 

 

 

 

 

 

 


綱吉看著喬托為他緩緩解開胸前的繃帶,綱吉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胸前那明顯的灼燒痕跡,在那個胸前的傷口處周圍的皮膚都是一片深色的,並沒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看得出艾爾默斯下手時並不想要讓他的死相太過難看,只留下了乾淨俐落的傷口,他伸手想要觸碰,卻被喬托阻止了,將他的手拉回來放在膝蓋上。

「你要是隨便動彈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我可受不了,所以乖乖的不要動。」喬托用濕潤的毛巾碰上那個傷口,綱吉沒有感覺到疼痛,就算有他也只感覺到喬托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皮膚的感覺,令他發癢,「艾默出手真的毫不留情。」喬托淡淡的說,他也可以看得出那個傷口直接的穿過綱吉的背部,兩面都有撕裂的痕跡。


「艾爾默斯先生的事情……」


「我沒有打算要原諒他。」喬托輕聲的嘆息,而本來溫柔的聲音也變得冷酷,「就算是你請求也一樣,我無法原諒他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再次見到了他我說不定還是會想要殺了他吧,但是,現在你比較重要。」

綱吉聽到喬托那樣說,安心的笑了笑,喬托因為他醒過來的關係沒有對艾爾默斯做什麼就回來了。
幸好還來得及,綱吉真的是發自內心這麼想的,他不想要喬托為自己復仇什麼的,何況是面對他唯一的僅剩的家族,就算喬托自己想要否認,艾爾默斯對他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而對艾爾默斯來說喬托肯定也是重要的存在,僅管他們大概誰也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綱吉知道要他們回復原來的模樣不太可能,但綱吉還不想完全放棄。


而且對彭哥列來說,艾爾默斯肯定也是必須的。
如果說初代首領是創造彭哥列的人,那麼二代應該是將彭哥列引向強大未來的存在。
艾爾默斯那個男人有著喬托所沒有的純粹的暴力,綱吉雖然不喜歡但他知道那也是一個黑手黨不可或缺的東西。


「嗯……」綱吉突然細小的呻吟,喬托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擔憂的看著他。


「痛嗎?是不是我哪裡太用力了。」喬托皺著眉頭,但綱吉用力的搖搖頭,表情卻有些奇怪。


「那、那個,我在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不錯的夢。」綱吉突然岔開了話題,用有點興奮的口氣對喬托說,「是我的時代的夢,我夢到自己回到了那個時代,覺得很真實,大概有好幾年的時間吧。」


「是嗎?所以你見到了想見的人?你珍惜的朋友和家人們。」喬托問,他的口氣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充滿了忌妒,是的,喬托覺得他現在已經不再忌妒綱吉口中那些重要的人們了,綱吉親口告訴他要留在這裡後,他就已經不再感到胸口因此疼痛,也不和之前那般對於綱吉隨時可能會消失充滿了疑慮,如今心中充滿著的是對於無法回家的綱吉的憐惜,而他很滿意自己現在這樣的心情——事實上,有些沾沾自喜,他知道這肯定是自己的虛榮心。

綱吉為了他要留在這裡,留在自己身邊,不會再離開。
綱吉是喜歡著他的。

「嗯,里包恩、獄寺、山本還有很多人,全部都——」綱吉興奮的表情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是很不錯的時光,但是沒有喬托在那裡總覺得很寂寞。」

 

擁有那麼多東西卻無法感到滿足,哪裡也找不到喬托,哪裡也無法見面,也沒有辦法跟別人述說這份寂寞的感覺,如今再次見面反而更像是夢境。


綱吉看向眼前的喬托,突然湊上前抬起頭吻上他的唇,讓喬托睜大了眼。


「綱吉,你……」


「呵呵。」綱吉笑著,看喬托有點無奈的望著他,「偶爾這麼做也沒關係吧。」


「是沒有關係,只是,稍微有點吃驚了。」喬托輕輕嘆息著,低頭迎上綱吉的第二個吻,從綱吉回來他身邊之後他總覺得綱吉好像變得比以往更主動親近他,過去綱吉總是對於他追求的那些舉動敬而遠之,那樣有些羞澀、害怕他的綱吉雖然也很可愛,但是有時也會讓他傷腦筋。

喬托在幾個吻後吻上綱吉的下巴,隨後便稍微冷酷的分開了綱吉的身體,綱吉有點困惑。

以前喬托幾乎很少主動分開和綱吉的接觸。


「現在必須先處理完傷口,你也不想要沾著汗水睡覺吧,你在幻覺穩定前必須要多休息。」喬托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繼續手上的動作,濕冷的毛巾碰觸上綱吉的胸口,擦拭著傷痕,「這是斯佩德吩咐的,你必須習慣它的存在,不要意識到它是幻覺才不會有多餘的危險,知道嗎?」


「嗯,我知道。」綱吉點點頭,這時候喬托的手碰觸到他的傷口的某處,「啊……」
喬托再次緊張的抬起手來,皺著眉頭,但他覺得綱吉的表情不像是疼痛,而是一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尷尬。


「該不會……」喬托微微皺起眉頭,手指放在下巴上思考了一會兒,有點猶豫的開口,「你有感覺?」


綱吉面對那個直接的問題什麼話也沒有說,沉默著,而且臉微微泛紅,好像對於這件事情感到很羞恥。
喬托微微勾起嘴角,那是一個令綱吉感到胸口震動的魅惑笑容。


「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新長出來的皮膚本來就很敏感。」不知是否是故意,喬托的手掌輕輕壓上胸前心臟附近傷口的地方,然後用幾根手指輕輕下滑,越過傷口後若有似無的擦過綱吉的乳尖,然後離開,「在我面前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總覺得很不好意思,都這種時候了,還想些有的沒的。」綱吉悶悶的說,撇開頭。


「不要緊,因為綱吉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喬托溫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然後綱吉發現他竟然低下頭去用舌頭舔上綱吉的傷口,綱吉全身輕顫了一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喬托卻只是微微抬眼看他一下,低哼一聲後又繼續那個動作,舌頭搔癢般的舔過受傷的部位,手則輕輕環住了綱吉的腰。


「喬…托…」綱吉斷斷續續的輕吟,然後眼神迷茫的看著依然輕舔著傷的喬托。


「這個痕跡恐怕沒那麼容易消失吧,一輩子都不會消失,那個男人在你身上留下如此重的傷。」微微怨恨的聲音從喬托的口中發出,綱吉卻覺得有些甜蜜,聽來就好像在忌妒一樣,「明明這個身體是屬於我的東西。」


「等、等等…喬托!」綱吉出聲想要阻止,雖然感覺很舒服,不管是喬托修長的手指碰觸的位置或是濕熱的舌頭的感觸,他都覺得正被喬托牽著鼻子走,但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太過羞恥了。

這時,喬托突然直起身子,嘴角優雅的上揚,也不再做那些挑逗似的舉動了,反而是從旁邊拿起了繃帶開始俐落的幫綱吉重新綁上,熟練的動作細心的把傷口包紮起來,沒有一點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讓綱吉感覺痛。
在綱吉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前,喬托就已經完成了,並且對著他溫柔的一笑,在他額頭親吻一下。


「睡吧,綱吉,你會需要多休息。」


「知、知道了。」他被壓回了床中,並且像是孩子一樣的任由喬托拉上被子蓋住脖子。
 

喬托為他熄了燈火,留下溫暖的火爐,室內回歸一片昏暗,而綱吉也確實覺得有些愛睡,雖然他已經睡了很多。
最後喬托和他道了晚安之後就退出去,在漆黑一片只有星光透入的房間中,綱吉深深嘆一口氣。


「我總是被喬托隨意的捉弄呢。」他無奈的闔上眼,聽著喬托慢慢離開他房間的腳步聲。

 

 

 

 

 

 

 

 

 


推開了門,他看見了坐在吧檯前的人影,這個人真的總是習慣孤獨一個人行動,喬托勾起一抹笑。
對方也注意到他出來,回頭看了一下後又移開視線,手中輕搖著酒杯,直到喬托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來,斯佩德這才放下酒杯然後伸手去拿了另外一個推到喬托面前,這是要他一起喝一杯的意思。

「你為什麼不和大家在一起呢?」喬托問,斯佩德哼了一聲彷彿那是個可笑的問題,「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很感謝你,我想應該已經不會再排斥你才對。」


同伴們一直以來對於斯佩德懷抱著警戒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個男人本來就是個危險又不安的存在,但是到了現在,斯佩德第一次以實體的姿態與這些人過了那麼久的一段日子,不論喜歡或不喜歡,大家也早已經將他看做為同伴,可結果斯佩德還是一個人,僅管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我可沒有打算和那些人一樣喝酒慶祝,喝成那樣有什麼好的呢?」斯佩德意指在喬托和綱吉兩人待著的時候,其他人都去慶祝去了,為這次的勝利,為綱吉的復原,「阿勞迪那傢伙和我應該也是同樣意見,所以他上樓去了。」


喬托聽見他這麼說只是微笑,斯佩德和阿勞迪兩個人總是特別不合群,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現在才有人陪他一起喝酒,於是他讓斯佩德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這種時候喝這樣的酒感覺特別舒服,綱吉回來了,而且說願意留下來,這一切確實都值得慶祝,他已經許久沒有那麼安心覺得隨時都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你將來要怎麼處理艾爾默斯的事情呢?雖然這次你是沒有殺了他,下次你會殺了他吧。」


「我本來今天是不想談這件事情的。」喬托握住酒杯,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那個時候雖然不記得自己在做什麼,但我打從心底感到深刻的憤怒,我至今還記得,我是真的想要殺掉他。」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對於以前重要的兄弟,最重要的家人,他居然打算殺了對方,而且現在還沒有忘卻那種憤怒的感覺,綱吉現在回來了,他對於要怎麼對付艾爾默斯有些迷惘起來,可是那個男人讓綱吉的身體變成現在這樣不自由的狀態,也是事實。


綱吉這一生都要活在幻覺這種不可靠的東西之下。

「我必須為了這次的事情向你道謝,斯佩德。」喬托緩緩開口,他認真的看著斯佩德的雙眼,斯佩德過去為他做過很多任務,但是這還是第一次斯佩德從他口中聽見那麼正式而且真摯的道謝,斯佩德感到好笑的勾起嘴角。


「你真的是個壞人,喬托,我從以前就這樣覺得,你和我是一樣的。」斯佩德說。


「……能利用的就要利用,是吧。」喬托接著斯佩德的話。


「是啊,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地方吧,就算你利用我。」斯佩德聳聳肩,然後他再次倒了一杯酒,「不過,這次就算了,因為我也不想要讓那個孩子死掉,如果他就這樣死掉的話我也會感到可惜。」


喬托望著斯佩德,然後他輕輕嘆息,表情雖然帶了些無奈卻很溫和,「你對綱吉產生了感情,你一直以來明明除了我還有埃琳娜之外,對誰都不願敞開心胸的,現在這樣很好。」

「喔?我還以為你會像對付阿勞迪那樣,要我絕對不可以對綱吉有其他想法呢。」


「因為你對綱吉有感情,綱吉得救了,我很感謝這件事情。」如果當時斯佩德對於救綱吉的事情有些許猶豫的話,綱吉說不定已經不在這裡了,但當時斯佩德沒有多說什麼,做了過去從來沒有做過的幻術,耗費了龐大的力量。


斯佩德看著喬托,他有點不習慣的移開視線,居然那樣有禮貌的跟他道謝,果然和他所認識的喬托有些不太一樣,自從綱吉來到這裡後身邊發生了很多改變,不管是黑手黨的現況,或是周遭的人們。

喬托現在如此一再的向他道謝,這讓斯佩德說不出嘲諷的話來。

「別忘了,綱吉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中啊,也就是說你最大的弱點,就在我手中。」


「是啊,而且我還沒有辦法殺掉你讓別人取代你。」


「你居然想到那裡去啊,殺掉我?」斯佩德瞪了他一眼,總覺得喬托的話不太像是玩笑,但喬托大概是在開玩笑,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愉快,「你覺得你可以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必須決定要不要處理我的時候。」


「我不會殺掉你。」喬托放下酒杯,然後他看向斯佩德,「不管今後事情變成怎樣,你從這一刻開始永遠都是家族的一員,同時我也有不能殺掉你的理由。」

「只要我不動綱吉就好了,不管我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你都會饒我一命,是吧。」

斯佩德聳聳肩,而喬托沒有否認那句話。
不過斯佩德這時候皺起了眉,他總覺得剛剛喬托似乎講了一件他不小心忽略掉的事情,現在又重新注意到,剛剛的話語中喬托對他表示了什麼,讓他有點疑惑的盯住喬托,喬托卻對他伸出手,而且是手背面對他。


「成為家族的一員吧,雖然我過去沒有對你說過要你加入彭哥列,但是你應該也是彭哥列的人了吧。」


喬托問,那其中大部分是肯定句,雖然斯佩德會幫助喬托,但是從過去到現在喬托沒有要他成為彭哥列的一員,從來沒有正式的問過,也沒有像其他家族成員那樣要斯佩德對待他如首領那樣,斯佩德也沒有發誓過跟隨他。

 

因為喬托知道斯佩德很容易改變心意, 所以從來沒有強迫他要與家族共同行動,甚至給予他任務高額的酬勞,就是因為那是委託,而非身為家族成員的義務。


但是在做了這些事情以後,同伴們也都認同了斯佩德做為家族一員的這個存在了。

「居然要我被一個黑手黨束縛嗎。」斯佩德闔上眼想了想,「可是綱吉也在這裡,或許不會覺得無聊吧。」


而且,他知道埃琳娜很喜歡這個家族,如果不是被貴族的身分束縛著,埃琳娜一定也在這裡了吧。

想到埃琳娜的事情,斯佩德的表情就變得柔和了一點,而且他覺得自己並不討厭喬托,或者該說是已經無法不管他了吧,喬托對自己很重要,在他選擇幫助綱吉時斯佩德才終於認識到這一點,他一直都把喬托當作首領。


他低頭注視著喬托的手,最後還是選擇在手指上親吻了一下,表示忠誠之意。
 

「以後可別背叛我啊,斯佩德,你知道我對你一向不放心。」


「那你就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喬托。」


他們兩人的酒杯輕輕敲了一下後,酒吧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的度過這天的最後。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受傷這麼重。」


涅斯多站在那邊,看著眼前艾爾默斯試著動手掌,在這之前他的雙手都被冰似的東西凍起來,但是卻不會融化,涅斯多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攻擊的方式,艾爾默斯與喬托對戰的房間已經全毀,而那冒著冷冽氣息的結凍狀態卻一直保持原本的樣子,除了火之外,那個男人也有這樣子專門對抗那種火焰的招式,涅斯多不得不說喬托真的令人害怕,就和怪物沒有兩樣,絕對不想與之為敵。

「哼,這種程度的傷,以為就可以困得住我嗎?」從艾爾默斯的雙掌中冒出了火焰,雖然比之前的弱了一些,卻依然強烈的燃燒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強烈的憤怒,「但是那個傢伙最後居然沒有下手。」

是同情嗎?還是,那個人原來也有如同普通人那樣,對家族擁有深厚的感情?
如果有的話,喬托應該可以明白自己為什麼想要親手殺掉曼利歐,毀掉卡墨拉的理由才對。
不是靠著別人的手,而是靠著自己的雙手結束掉仇人的生命,這樣一來自己內心的憤怒才能夠平息。

 

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喬托的眼中沒有和自己同樣的東西,那時候,看著他的Gioitto內心所存在的感情是別的東西,他所看的東西也已經不在卡墨拉了,也不是過去。


艾爾默斯在那時候突然意識到,只剩下自己始終無法從卡墨拉這個地方離開,被束縛著。
澤田綱吉那個男人讓他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只有自己被仇恨所綑綁住,內心或許也覺得有些不公平吧,艾爾默斯想到這裡輕笑著站起來。
他想起碧安卡,一直暗戀著喬托最後卻也落得被人殺害的下場,那個女人一直期盼著有一天能夠讓他們與曼利歐和平共處的一天到來,如今雖然沒有徹底實現,卻也應該滿足了吧,喬托已經從卡墨拉離開了,他會往前邁進。

「只是,實現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妳,我有些吃驚而已。」艾爾默斯輕聲的說,或許如果是碧安卡的話,他就可以原諒也說不定,他不了解澤田綱吉,也不知道澤田綱吉對喬托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最後他還是決定下手把對方殺掉,為此和喬托反目他並不後悔。


「艾默,我們不進攻嗎?」涅斯多這時候叫住他,他看艾爾默斯除了手之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傷,「讓喬托那邊那些小瞧我們的傢伙知道我們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力量的,用我們現在有的人去攻擊的話,肯定可以贏吧。」


「你是說進攻彭哥列嗎?」


澤田綱吉已經不在的現在,他們要取得勝利並不難,他們的人全部都留在阿德斯過去的領地那裡,在這次的戰鬥中沒有派上用場,一方面也是艾爾默斯說要一個人獨自對戰喬托。所以現在只要將那些部下全都呼喚過來就可以進行作戰,他們在被澤田綱吉趕去遙遠的領地時就想好要累積比以前更多的力量了,涅斯多手下有過去彭哥列落難時期聚集來的人,他們現在的人數絕對是比彭哥列要多的。

「我們可不能挨打後還不吭聲啊,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不,那邊就先不管了,現在重要的是亞雷桑卓那群人怎麼樣了?」


「啊?死傷不多,但是沒有戰鬥力量的人被留下了。」涅斯多不懂為什麼這時候艾爾默斯會提到亞雷桑卓,如今的卡墨拉已經是個空殼了,被艾爾默斯利用後已經是虛有其表,畢竟失去了曼利歐,失去雷以及喬托,又失去了澤田綱吉的勢力,只剩下亞雷桑卓和艾爾默斯兩派,而亞雷桑卓根本無法和艾爾默斯對抗,不成威脅,很難想像四年前還興盛壯大的卡墨拉會變成這支離破碎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是嗎?」艾爾默斯卻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嘴角咧出一個冷笑,「那麼就把那些無法戰鬥的傢伙全都丟給警察吧,我也懶得動手,至於逃跑還有反抗的傢伙讓部下們去獵殺,一個也不剩的給我處理掉。」

 

艾爾默斯的雙眼中透著殘酷的光芒,他揮手命令那些身後的部下過來。

 

「我要在這個時機把卡墨拉徹底摧毀掉,已經沒有什麼障礙了!我早已不需要卡墨拉了!」


某方面來說他在這裡也算是達成另一半的目的,因為彭哥列還有自己強勢榨取的關係,卡墨拉徹底的崩解了。
亞雷桑卓變弱,他也不再需要待在卡墨拉,對於那些危險的火苗要趁早捏熄,這也是卡墨拉教給他的。


涅斯多看著艾爾默斯大步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跟上想問一些事情,因為如果是考慮到艾爾默斯那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應該是很快的要去找喬托把屈辱討回來才對,但他卻選擇先消滅卡墨拉。

「澤田綱吉是真的死了吧?」艾爾默斯一邊走一邊問,涅斯多點頭,以他聽來的情報是這樣沒錯。


「你該不會是打算遵守和澤田綱吉的約定吧?」涅斯多有些驚訝,忍受屈辱不像是艾爾默斯會做的事情,但他知道艾爾默斯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他當時雖然不在場,只聽說那是立誓時的傷痕,很深,是很難消失掉的傷口。


「你想問我為什麼不找喬托報仇吧。既然那個小鬼真的死了,我就不可能違背和他的約定,我不想變成無法守住自己所下的誓言的低等人類,除非彭哥列的人上來找麻煩,否則命令其他傢伙誰也不准去攻擊他們。」

 

艾爾默斯的語氣變得冷靜,沒有剛剛的狂氣,他這個時候一點也不像是兇惡至極的人,部下們都知道這樣的他,艾爾默斯雖然不是個溫和照顧他人的上司,但是除了強大之外他也是重感情也守約的人。

 

「誰要是犯了這個命令,就讓他消失,聽懂了嗎?」


「是。」涅斯多跪了下來。

然後他看著艾爾默斯走遠後,也轉身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這或許是他們留在卡墨拉這個地方最後的日子了。
而這些年下來,卡墨拉變成如今殘破的模樣,世事令人感嘆。

 

 

 

Tbc

作者廢話:

綱吉決定留下來的理由就是因為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不願意再一次感到後悔。

他很清楚誰更需要自己的存在,對喬托來說,綱吉給予了他改變的契機,讓他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讓他成為真正的彭哥列首領。

艾爾默斯也算是不太高興喬托這樣改變吧,因為這麼一來,就好像只有他被丟在原地,不過經歷這一次的事情後大家都會往前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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