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這次真的謝謝你，XANXUS。』

那時候，綱吉對他輕聲的嘆息，靠近XANXUS的體溫就和往常一樣的溫暖，心頭卻騷動起來。
本來深深厭惡必須服從於澤田綱吉這個人，也不喜歡現在這不得不聽從他命令的身分，卻因為無法捨棄彭哥列的關係而繼續留在這裡，一直以來都想著要如何折磨這個男人才能讓他感受到屈辱的滋味，正因如此，不可能對澤田綱吉產生任何一點感情，就算澤田綱吉在哪一天以什麼方式死去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但僅僅是從澤田綱吉口中說出的那句道謝的話，卻像是直直穿刺到心臟深處，並且在那裏狠狠攪弄一番。

XANXUS是不懂什麼叫做珍惜的，想要的東西搶過來就可以得到，阻擋自己的敵人則用暴力清除，他一直以來的生存方式就只是破壞和奪取，無法體會的感情或者是他人的溫柔之類那樣虛無的東西，不管多少次也無法明白，這麼多年來，九代首領或者是澤田綱吉的努力不過只是白費工夫。

但是，看到那個男人從自己身邊走開時無意露出的纖瘦背影，竟產生一份想抓住那肩膀的衝動。

過去綱吉是如此瘦弱的嗎？

不，說不定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對方的模樣，從來沒有，他從未真正看著綱吉。
XANXUS這時才注意到那比起同年紀的男性更瘦弱的身軀，是因為沉重的工作還有體質的關係吧，綱吉那時微低著頭就好像是在對著地面禱告，視線不如身為首領時那樣傲慢，而是溫柔的下垂著，XANXUS很清楚，身為首領的綱吉很多時候是裝模作樣的擺出姿態，那雖並非真實的他，卻也是他的一部分，XANXUS或許很憎惡作為首領時的澤田綱吉，卻對眼前單純少年姿態的澤田綱吉沒有討厭的情感。

回到家族中的澤田綱吉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的對擔憂的眾人打招呼，幾個守護者們湧上來抱住了他，他都只是苦笑著拍拍他們的肩膀，和之前一樣的溫柔，臉上充滿著對守護者的憐惜，那份憐惜是指給予守護者的，那份牽絆總會令XANXUS嗤之以鼻。

綱吉向他們解釋瓦利安救了自己的事情，順利的讓眾人接受了這個理由，他說謊的功力比以前更加的流暢大膽了，而那些人根本不在意到底原委如何，只要首領平安歸來也就足夠了，家族內部瀰漫著歡欣的氣息，悄悄的遺忘了在隱藏在這背後的真實。

若是那些傢伙知道瓦利安曾直接對首領動手的話，恐怕從這一天開始，瓦利安就不復存在了吧。
明明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一舉剷除瓦利安，澤田綱吉卻沒有麼做。
偽善者…還是只能說他很愚蠢呢？

那時候，在那歡愉的氣氛之下，澤田綱吉有那麼一瞬間轉過頭來看了一眼XANXUS，對他露出了一個曖昧又意義不明的淺笑後就隨著守護者們和部下一起離開了，就好像是被挑釁了一般，XANXUS突然意識到一切事情都照著澤田綱吉所希望的進行著，沒有多說什麼話、也沒有聽那些之前在家族中與瓦利安交惡的幹部們對他說了什麼道歉的話，轉身就離開了彭哥列。

在那之後，他就沒有再去見澤田綱吉。

「XANXUS君，你有聽我說的話嗎？」年邁的聲音叫喚著他的名字，那雙灰色的眼眸注視著面前一臉陰沉而且態度冷漠的兒子，沒有半分指責。

「什麼？」XANXUS抬起眼對上那雙眼睛，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反正，那次的事情澤田綱吉跟你說過了吧，我不覺得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可以的話希望能夠早一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房間還有這個男人的身邊，待在這個人的身邊比待在澤田綱吉身邊更加的令人厭惡。

「對於瓦利安這次的功績，家族中的人都很感謝，綱吉君順利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九代首領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但他聽聞是瓦利安將綱吉從敵方手中救回來的，有些吃驚。

「如果只是想說這個，我要離開了。」XANXUS瞇起眼，不懂對方叫他過來的實質意義。

「等一下，XANXUS君。」九代威嚴的聲音讓XANXUS停下了動作，自從家族交給綱吉後，很久都沒有看見九代首領擺出如此的首領姿態了，「我有事情必須跟你確認，就再陪老朽說幾句話吧，坐下來。」

低哼一聲，XANXUS的眉頭更加深鎖，猜不透對方想些什麼。

九代首領好像在思考該如何開口詢問，這段期間九代首領的手上似乎拿著一份文書資料，XANXUS不曉得那是什麼，但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陣子，許久後九代首領才好不容易啟口繼續下去。

「我希望知道XANXUS君你對綱吉那孩子到底抱有什麼樣的想法。」九代首領緩緩說，表情十分嚴肅，直直望著XANXUS的雙眼，甚至有些冷漠，「直到這麼多年以後，你就算對老朽依然懷抱著憎恨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對那孩子…」

「哼，你到底想要問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老頭？」XANXUS輕輕冷笑，他總覺得可以猜測出對方這麼問的原因了，而這是一個令他忍不住笑的原因。

「我認為綱吉君有資格成為首領這件事情依然沒能夠讓你釋懷嗎？」九代首領嘆息了一口氣，「至今你似乎還是沒有找到你所欠缺的東西，雖然老朽希望可以跟你成為真正的父子，但是……」

「別說無聊的話了，像那種事情只有無知軟弱的少年會相信了吧，父子什麼的…從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的關係，我也不需要那樣的關係——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得到手。」

XANXUS所說的無知軟弱的少年就是澤田綱吉，他和澤田綱吉不同，大概他們之間的想法永遠也無法相通，他無法放下過去的憎恨，也無法原諒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他正是如此記恨的男人，誰也不准傷害他高傲的自尊心，正是這樣的生存方法令他活了下來，也令他強大。

「那麼，如果我們之間沒有恢復成過去那樣的可能性，我希望，至少你和綱吉可以如同兄弟那般的相處，這也是不可能的嗎？XANXUS君。」

「……是那傢伙又和你說了什麼多餘的話嗎？」XANXUS瞇起眼，想著綱吉是不是說了什麼。

「不，綱吉君對這次的事情什麼也沒說，正因如此，我才必須確認你的想法。」

XANXUS這次終於感覺到一份緊逼而來的危險氣息，如果他猜想的沒有錯，在綱吉失蹤的這段期間，作為代理首領的九代首領對於綱吉身上突然發生的意外也並不是毫無調查的，也是，彭哥列的情報網並不該如此的虛弱，說不定…不，正是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所以才將他叫喚到這裡。

「知道了我對那個傢伙抱著怎麼樣的想法，會有什麼改變嗎？」

「至少可以讓我判斷是不是應該讓你繼續留在綱吉的身邊，既然我把位子交給了他，我也有守護他的義務，XANXUS君，我不能夠讓他與危險伴隨，就算那個風險是你，也不行。」九代首領覺得自己不管是作為一個首領或者是作為父親都不及格，他希望可以與XANXUS作為父子的願望大概是不可能實現吧，那麼，至少希望可以保護綱吉，他所知道的綱吉有時候太過溫柔，對他人的信任一但決定了就不會改變，那樣溫柔的地方雖然也是他的優點，卻同時也是風險。

XANXUS的手輕撐著下巴，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更沒有懼怕。

「我對他的想法並不重要，你更應該去問那傢伙吧。」XANXUS居然會鬆口說出這句話，這大概是第一次，九代首領聽到XANXUS用這樣柔和的語調回應他的問話，「……那傢伙想什麼我根本無法理解。」

「是嗎，綱吉君的想法……」九代首領輕輕闔上眼，想了一下。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走了。」對於九代首領會做出什麼決定他根本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並不是九代首領會怎麼做這樣無聊的事情，還不如說，他想知道的事情其實和九代首領現在想的一樣。

XANXUS走到了門口，那扇門自動的敞開了，但是九代首領從位置上站起來。

「XANXUS君，雖然你可能不會聽我的話，但是，」這時他的表情帶著笑意，好像放下了什麼似的透著安心，「不管你做了什麼都依然願意包容你的人，那樣的人並不多，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

XANXUS只是無表情看了九代首領一眼，最後就逕自離開了那個房間。
九代首領重新坐下來，然後把手中那份文件硬生生從中間撕成了兩半，已經不需要這個了，能夠不用上這個他心底也暗自慶幸，那是——針對彭哥列首領被暗殺一事的詳細調查報告——只要使用這個輕易的就能夠將瓦利安當作背叛者，雖然彭哥列又會迎來一陣混亂，但如果這是必要的，他也不會吝惜這一絲代價，有時候要維持這個家族就必須要犧牲某些東西，即使是親情，或者更重要的東西。

但是，若遵從綱吉的心意的話，或許有一天那個孩子也會有所改變也不一定……
現在還不用急著下決定。

九代首領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雖然自己並無法做好一個父親的責任，但是從今以後對於XANXUS的事情似乎也可以鬆口氣了。


















當那緊閉的門敞開的同時，看到的是澤田綱吉靠在桌子旁邊，手中翻閱著一份似乎是客人清單的文件，他微低著頭閱讀的側臉被窗外的陽光稀釋著顯得柔和，似乎是聽見有人進來稍稍移開視線落到了門邊，看見XANXUS就在自己眼前時綱吉相當驚訝。

「XANXUS。」那清脆的聲音叫著XANXUS的名字，每次被那樣叫喚XANXUS就會感到內心一陣躁動，特別在看見綱吉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後，這種不適感就更加的明顯，「你居然過來了，這是自從那以後的第一次呢，沒想到是你過來找我，我本來正打算去找你的。」

自從上一次的事件解決以後，彭哥列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迎來了好一段安穩的日子，而這段期間不知道是不是綱吉太過忙碌，或者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碰面，至今兩人都未曾見到彼此，距離返回家族時在大廳上最後的那一眼已經過了許多日子。

XANXUS一走進首領室就看向綱吉擱置在桌上的文件，那是今日宴會客人的名單，首領平安歸來後也必須要好好宣傳一番首領健在的消息，這樣一來其他黑手黨也會安分下來，這對現今的彭哥列來說是必要的，畢竟失去首領的那陣子相當混亂，若不是里包恩穩定了內部的情勢，不然可能在綱吉回來以前彭哥列就已經著急的想要迎接新首領上任了。

「哼，真是無聊的宴會，和這些人談話只是浪費時間。」XANXUS的手壓住了那份名單，表示著對這次宴會的不屑，但又或者只是為了接近綱吉，他的右手就這樣撐著桌面，另一手則抓過了綱吉的手腕，有些粗暴的低頭吻上那雙唇，綱吉也似乎習慣的闔上雙眼。

吻分開後綱吉無奈的望著眼前突然降臨的暴君，只是笑。

「…我知道你討厭宴會，所以我準備了這個。」從身後的某處拿出了一瓶酒放在桌上，「宴會中我會準備這個給你，你也稍稍有興趣了吧？」有些炫耀似的聲音，綱吉俏皮的歪著頭一邊晃了晃酒瓶，那是XANXUS喜歡的酒，上次在公寓中送給XANXUS的結果似乎很中意的樣子，而綱吉也稍微了解了要怎麼樣討XANXUS的歡心。

「準備這種程度的東西就以為我就會照你的意思做嗎？」XANXUS冷冷的望了那一眼，但心情顯然不錯，他將右手放上綱吉的腰部，挑逗般的撫摸那將當纖瘦的軀幹，手就這樣鑽進了襯衫之下緊貼著綱吉微熱的肌膚，唇舌交纏著，那是個相當濃密而且深長的親吻，綱吉到最後甚至變得有些微喘，臉上透著一點淺紅，在工作的地方做這樣的事情總有些不好意思。

在XANXUS的房間也就算了，這裡卻是首領室，在這裡他是個具有威嚴的首領。
現在卻被對方這樣輕易的壓制住，這種反差感令綱吉心跳加速，也害怕被誰見著。

「嗯…等等……一見面就是這樣？」綱吉壓住了XANXUS的手，制止他繼續往上幾乎要觸碰他胸口的手掌，那雙大手儘管令他眷戀，而且被XANXUS觸碰的感覺的確很好，特別今天不知為什麼十分的溫柔，他知道這樣下去就會有感覺的，所以慌忙阻止了對方。

綱吉的語調很冷靜，只有耳朵微微發紅透漏著他的情緒。

「不然想要怎麼樣？」

「那個……」確實，這樣一說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平時並不談太多話，興趣也沒有相合之處，過去更沒有什麼閒情逸致聊天，相處模式一直都是如此，「但是，等等就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了，宴會也會開始，所以今天就算了吧。」

綱吉苦笑了一下，希望這樣的拒絕不會讓XANXUS感到掃興。

「我知道你不參加宴會，至少一起喝一杯酒？」從一開始就放棄了說服對方參加的希望，綱吉轉身離開對方並拿回了兩只酒杯，將那瓶酒倒入了第一只杯中，將那遞給XANXUS。

看XANXUS沒有多說什麼的喝了一口，就可以知道他對這個酒的喜愛，果然，男人的話對於酒或者是車子更勝於談心吧，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只要XANXUS高興就好，綱吉此刻滿溢著這種心情。

綱吉覺得自從返回彭哥列後，過去一直以來對XANXUS冷漠和殘酷之處的埋怨還有氣憤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他不知為什麼慢慢想通了，他就是必須要接受這樣的XANXUS，傲慢、無禮而且冷酷，一但不高興甚至會憤而殺害自己的可怕的男人，但正是這樣的XANXUS吸引著他——或許不可能讓對方對自己產生迷戀，那麼至少想讓對方只看自己一個人。

「……呵呵，討好這樣的事情以前都不喜歡做的……」綱吉小聲的自喃自語，但他覺得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似乎也很不錯，看到對方接受自己的酒杯，心情就已經滿足。

XANXUS這時若有所思的望著綱吉的臉，從剛剛開始就很安靜，沒有說什麼諷刺的話，綱吉不曉得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因為瓦利安最近也沒有任務，XANXUS會來到彭哥列肯定是為了什麼事情才來的，或許，早上去見了誰吧。

「喂，綱吉。」突然，XANXUS叫住了正想要倒自己的那一份酒的綱吉，綱吉抬起頭來。
液體在那一瞬用粗暴的方式灌了進來，酒精濃度有些高的酒流入喉嚨時熱辣辣的讓綱吉嗆得咳嗽起來，剛剛XANXUS從口中直接讓綱吉喝了下去，他沒想到對方會做這樣的事情，毫無心理準備，而臉上不知是因為嗆到還是因為羞恥而臉紅。

「做、做什麼啊——真是、咳、襯衫都——」綱吉沒有嚥下的酒從嘴角滑落沾上了白色的襯衫，他有些傷腦筋的看著，一邊眼角泛淚，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鬱悶的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

XANXUS似乎樂於看綱吉那窘迫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弧度，綱吉瞪他一眼。

「你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是是，比起你我還是小孩呢，這是當然的——任性的XANXUS大人。」綱吉語帶些許諷刺，然後嘆息了一聲，最後手壓上XANXUS的肩膀拍了兩下，想要走到自己的臥房去換件乾淨的衣服，「宴會也不參加，會議也不安分，真想知道除了我這個首領以外還有誰會容忍你呢，真的。」

也沒有想聽見這些話的XANXUS會不會發怒，只是順口這麼說了，XANXUS只是看他一下。
或許是因為剛與九代首領談話完畢吧，XANXUS的腦中閃過了離開時聽見的那句話，明明不是什麼稀奇的話語，他甚至不願意把對方說的話當作一回事的，卻還是忍不住想起來。

『不管你做了什麼都依然願意包容你的人，那樣的人並不多，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

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都願意包容…那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他雖然無法理解澤田綱吉居然沒有懼怕他的事情，但是從綱吉的眼底看見的至少不是懼怕。
明明被他殺過一次，而且是真真正正的殺意，他下手時確實是想要殺掉綱吉的，但綱吉在與他接吻時卻還是用著那樣柔和的目光看著自己，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

「宴會，」XANXUS在綱吉走出去前不知為何低喃了這句話，綱吉困惑的轉頭過來，「你之前說想要做什麼？」忘了綱吉說過什麼話，隱約記得之前的宴會後綱吉似乎向他抱怨了一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現在嘗試回想還是一個字也記不得，畢竟他本來就不太聽綱吉說話的。

「來參加宴會，和我一起跳舞？」綱吉緩緩的接著那句話回應，勾起一抹淺笑，那是開玩笑的，他知道XANXUS不可能參加宴會，不過如果對方真的參加了，他大概會願意跟身為男人的他跳舞也不一定，因為太過難得、太過可貴。

「哼，你知道跳舞的舞步嗎？」

「不管怎麼說都參加過幾次的宴會了，這種事情……」綱吉有些變紐的說著，闔上眼睛轉過頭去，不喜歡被XANXUS繼續當作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明明就已經二十多歲了。
很突然的，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誰拉住然後拖了過去，「…做什麼？」

站在XANXUS的懷中，綱吉有些困惑的抬頭望著那雙依舊冷酷沒有其他感情似的紅眸，那雙眼眸總是令他害怕又感到被魅惑，這種強烈的壓迫感還有王者般的氣勢，或許是只有XANXUS才能同時擁有的，在XANXUS面前自己不是彭哥列高高在上的首領，只是澤田綱吉。

然後他感覺到XANXUS的手放上自己的腰，他不太懂，還以為XANXUS想要繼續剛剛的事情。

「XANXUS？我必須去換衣服，再等一下就宴會了……」委婉的說，確實，如果宴會開始首領卻沒有到場那會是多麼奇怪的畫面，可是XANXUS卻沒有鬆開手，反而將他拉得更緊，綱吉開始心跳加快，臉微微的燥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對方的視線和力量都放在自己的身上，逃也逃不開。

然後，XANXUS抓住他的手，輕輕挪動起步伐。

「XAN…」綱吉吃驚的望著他，身體自然的跟著動了，因為對方強迫式的動作，很流暢，而且姑且也算是舞步吧，雖然只是輕輕在原地晃動的程度，但身體很貼近，可以聽見XANXUS的心跳非常安穩的跳動聲，就好像他只是在做著平時常做的事情，沒有一點點不習慣的感覺。
與之相比綱吉自己的胸口卻瘋狂的響著。

這或許不能說是正式的跳舞，沒有音樂聲，腳也幾乎沒有離開同一個位子，更像是擁抱，綱吉不久後就慢慢的平靜下來，他將臉輕輕貼在對方的胸前，手指勾緊對方的手，XANXUS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站在這種距離面對著他，綱吉正接近著心臟，那個最危險也難以隱藏的弱點，綱吉突然有些眼眶酸澀，是啊，其實從很早以前開始XANXUS便給予了他這種特權，他沒有注意到。

直到現在才想起這樣的事情。
對誰也不信賴、對誰也不會示弱的那個XANXUS，輕易的將弱點顯露於自己眼前。

「怎麼這麼突然…好奇怪的XANXUS。」綱吉輕笑，對方只是垂下視線望著他那褐色的雙眼，大概是注意到綱吉的眼框有些霧氣，他竟親吻綱吉的眼角，「不過…XANXUS你原來會跳舞啊，知道了好事情……」

他是知道XANXUS會跳舞的，畢竟曾經是黑手黨的繼承人，肯定也參加過宴會的場合，可是果然還是覺得看到XANXUS跳舞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從沒看過，也不相信可以看到，綱吉知道自己對XANXUS的了解其實並不多，不如說少得可憐——要是以後還能夠知道更多對方的事情就好了，更多更多，更接近他。

「你很愚蠢，」XANXUS的手慢慢的放在綱吉的後腦，手指插進了柔軟的髮絲之中，若有似無的碰觸著，這份溫柔綱吉覺得有些不習慣，不管是跳舞還是現在這樣的動作，大概是至今為止XANXUS最令人驚訝也最溫和的動作了，「似乎是會早死的類型。」

「又這樣說。」綱吉抬起頭來看著對方，也伸手撥了撥那黑色的髮絲，XANXUS沒有避開他。

然後XANXUS鬆開了禁錮住綱吉的手，綱吉也可以自由的行動。
雖然有些遺憾和留戀，但綱吉知道自己該要去做準備，畢竟衣服也要重新換過，會花不少時間。

「回頭見了，XANXUS，我必須要走了。」綱吉滿臉笑容的說了這句話以後，有些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

「啊啊。」

綱吉聽到的是XANXUS最後一句那沒有一點改變的淡漠回應。
但是他覺得心滿意足。

退出房間後的綱吉就站在門口發呆了一下，心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XANXUS會從首領室離開，他靠在門板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微微發熱著，彷彿對方的體溫還有氣息依然停留在自己身上，雖然XANXUS那時並沒有把話說完，和過去一樣的冷嘲熱諷，像是詛咒自己一般的言詞，但是，那就好像是在說『因為這樣，你沒有我就不行』，綱吉笑了出來。

「該去準備宴會了…糟糕…今天太過開心了說不定會喝得很醉呢。」綱吉一邊說一邊邁開腳步走向自己的臥室，伸手擦去眼角的一點點濕潤，要去將身上那灑到了酒的襯衫替換下來，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做。

當綱吉走過幾個向他打招呼的部下時，部下們看到了他的嘴邊正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而長廊外開始變得微紅的夕陽就照耀在他的雙眼中，透出了絢麗而迷人的光芒。
 

fin

作者的廢話:

這篇雖然是舊文搬過來，但還是很喜歡這篇啊

我覺得這是我目前寫得最好的X綱....比較符合我心目中的X綱

之後可能會出X綱的本，是關於九代首領綱吉和養子XANXUS的這種平行世界故事，

要是可以順利出來就太好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