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感覺異常清晰。


涼意飄盪在四周,這份空氣中的氣味和風拂過臉頰的觸感,和那次的夢很像,和骸大人所在的夢很像,可是更加陰暗不安,微弱的生氣彷彿隨時都會啪的一聲消失無蹤,那一片美麗的綠色草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紅色的背景,但她還是感覺得出來這是骸大人的氣息,不可能認錯的。

 


她知道骸大人是想要傳達什麼訊息,但那種有些憂鬱、悲傷的感覺讓她不敢繼續往前走,可是她的腳卻自己動了,她來到了一處,水流冰冷的從她身邊竄過,她在水中,可是卻不會覺得不能呼吸,她的腳掀起了波紋,當她站定後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彎下腰趴在地上感覺自己體內骸大人的幻術慢慢被抽乾,骸大人曾經教過她如何填補消失的幻術,但她更在意的是幻術流失的原因。


當她再度爬起來的時候,看見了熟悉的背影站在遠處,那卻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綱吉的身影。


但是就在她想要靠近時,突然一道光芒穿過了那身影,另一個人影出現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像是一團綠色的光霧,看得見他的手指上頭有著銀色的指環,之後綱吉的身影隨即碎裂,她想叫出聲來卻發現什麼聲音也沒有,看見首領在面前死去,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然後庫洛姆聽見了像是怪獸的低吼聲,隆隆作響。

 

只見一片光芒往她這裡撲過來,她往後一倒正準備接受攻擊,但這一切幻像卻瞬間消失了,她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就連骸的氣息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BOSS,剛剛、剛剛骸大人他……


綱吉看著庫洛姆在深夜來到他的房間,臉色蒼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庫洛姆說『骸』的名字時,綱吉的內心顫抖了一下,如果是不好的消息他根本不願意去聽。


「妳怎麼了嗎?」綱吉有點急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庫洛姆的面前,手指輕輕觸碰那冰冷的臉頰,庫洛姆還是面如死灰的望著綱吉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我剛剛感覺到骸大人的氣息,可是……」庫洛姆用手遮住了臉,身體顫抖著,「可是很快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也夢見了首領……」


綱吉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一直說雖然感覺不到骸的氣息但也沒有覺得危險的庫洛姆,現在來跟他說骸的氣息消失了,讓她如此不安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雖然他很想繼續問細節,最後卻還是忍了下來。


庫洛姆肯定比他還要不安,不可以再增加混亂了,他必須要保持冷靜才行。


「首領…會死……首領被殺死,我夢到了這樣的夢我好害怕骸大人會不會也死掉……」

 

「不會的,庫洛姆,不會的,只是夢而已。」

 

庫洛姆輕擁住綱吉,彷彿是想要確認綱吉沒事,她的淚水一點一點滴落在綱吉的胸口,非常溫熱。


「那不是真的,妳只是做了惡夢而已,我沒事,骸也不會有事的。」他抱住了庫洛姆,手溫柔的在她背後輕撫,但那句話連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抿著嘴唇不想讓人聽見他小小的呻吟聲。


「我希望那是惡夢,我真希望如此」庫洛姆緊緊的揪著綱吉的衣服,綱吉感覺得出她冰冷的體溫,顫抖著身體始終沒有停止,綱吉自己也擔憂起來,他比誰都更想知道骸的情況,可是,庫洛姆說骸的氣息消失是怎麼一回事?

 

骸在密魯菲奧雷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夢到了很多怪獸,可是很模糊我沒看清楚……」
庫洛姆說著,她的心情確實平靜了一些,綱吉的胸口很溫暖、很安全,明明知道不該找綱吉商量,這只會讓他們的首領處於更混亂、不安的情況,若是知道骸出了什麼事情,綱吉恐怕也沒辦法冷靜下來。


「怪獸?」


「綠色的人影,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庫洛姆擦去眼淚,她打起精神來看著綱吉,「我知道骸大人想要告訴我什麼,可是,我一點也搞不清楚,骸大人的力量也感覺很微弱,我看到首領倒下去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


「怪獸是嗎?綠色的人影沒有其他的嗎?」

 

庫洛姆搖搖頭。

綱吉知道如果那真的是骸想要傳達給他們的訊息,如果真的庫洛姆感覺得沒有錯的話,如果那是骸出了什麼事用盡力氣傳達的——他儘管不願意去那樣想,可是他內心的跳動告訴他那是可能的——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可是光是這些資訊根本不足夠。


「還、還有他的指環。」庫洛姆突然想起來了,她在綱吉手上描繪指環的形狀,「是翅膀。」


綱吉睜大了眼,隨後低聲喃喃自語,「那是瑪雷指環吧。」


隨即他抓起了庫洛姆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在她身上蓋上了一件他的外套,「跟我來,我們現在就去找獄寺他們。」


綱吉快速的帶著庫洛姆走到獄寺和藍波的房間,讓庫洛姆去叫醒山本和了平,迪諾在被吵醒之前就已經因為外頭的騷動而走出房門,當獄寺從床上爬起來看見綱吉時還以為已經到了出發的時刻,但馬上瞧見綱吉皺緊著眉頭,時鐘上顯示的時間也不對,知道事情不太對勁。


他們一起來到了雲雀還醒著的會議室,那兒有著監測地面的儀器,雲雀在綱吉他們進來前一直緊盯著螢幕,看到綱吉進來時他馬上走上前輕輕的觸碰綱吉的臉,好像是因為察覺了綱吉的蒼白臉色,低聲問著『怎麼了』,綱吉只是露出了些微憂鬱的表情。


「庫洛姆好像收到了骸的訊息可是中途斷掉了。」


「斷了?難道那個傢伙在密魯菲奧雷發生什——」獄寺馬上脫口說出,但話說一半就被山本用力的踩了一腳,痛得他掉眼淚,但也馬上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綱吉的臉,只見綱吉的眼中盈滿了擔憂,對他們此刻而言最不願意的就是在出發進擊前再收到誰的噩耗。


「骸似乎給了我們警告,我覺得我們要立刻出發,或是馬上離開這裡。」綱吉皺著眉說。

 

他沒有理會剛剛獄寺說漏嘴的事情,他不想要表現得很容易被動搖,這種時候沒 有比一個搖擺不定的首領更糟糕的了,大家現在都很不安,尤其是庫洛姆,綱吉懂她的心情一定比誰都更害怕,所以他要振作才行。
而且骸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人,一定還活著。


必須現在就去救他、去幫助他。
 

 

 


「到底是什麼夢?」雲雀終於開口問。


「庫洛姆的夢看到了我被殺死的場景,如果那是骸傳達的訊息,恐怕是有突襲的意思。」當綱吉平靜的說出『被殺死』三個字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因為從睡夢中被吵醒的而連連打哈欠的藍波也愣愣的看著綱吉,綱吉無視了那些沉默的眼神,繼續說了下去,「我想密魯菲奧雷早知道我們躲在這裡了,說不定馬上就會攻過來,我們要立刻把所有人叫醒準備離開的打算隼人,里包恩他們幾個的情況還好嗎?」


「不太好,老實說,可樂尼諾先生不太行了,就連里包恩先生都……」獄寺慢慢開口一邊警戒的看著其他人,但其他人並沒有打算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也許是因為這已經是太嚴重不該隱瞞的事實,「……我們要丟下他們嗎?」


當獄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手在輕輕顫抖,好像很想狠狠打說出這句話的自己,一邊的了平也低著頭不看綱吉,綱吉懂如果在這裡說出了『丟下他們吧』了平也不會怪他,但是肯定會感到很痛心吧,要把他的師父丟在這裡他不可能歡喜的接受,畢竟現在到處都是追捕彭哥列殘部的敵人。


「帶上他們,拜託了,也許會造成多餘的危險,他們也肯定不太願意,但還是帶上他們吧。」綱吉勾起一抹苦笑,想起里包恩昨天才跟他說過的話,要他不要把這些事情當做遊戲,這場戰爭他一定不可能保護所有的人。


可是就算說要有所取捨,他也不知道該捨棄誰。
 

知道了!我馬上去準備!」獄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挽起了袖子就朝門口離開準備要去做離開的準備。


山本和了平兩個人好像都對綱吉的決定鬆了一口氣,表情明顯放鬆,之後他們對看了一眼,了平走上前來。

 

「那我先去試試看能不能跟瓦利安取得聯絡,因為我們沒通知他們改變計劃的事情。」


「十分鐘後到大廳集合吧。」

 

當大家都離去,現場只剩下雲雀、庫洛姆還有綱吉時,綱吉輕輕搭上庫洛姆的肩膀,然後帶著她一起走到了雲雀的身邊用嚴肅的表情望著他,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最後終於開口,「是桔梗吧。」


雲雀瞇起眼,低哼一聲,好像對這資訊感到不滿。


「桔梗?」

庫洛姆疑惑的看著兩個人說著他不懂的話,但綱吉沒打算跟她解釋,只有手掌輕輕扶著她的身體。


「庫洛姆看到的幻象我想是指桔梗,看到了他的身影吧,這代表真.六弔花出動了,骸也想告訴我白蘭終於要使用他隱藏起來的力量了,如果那就是骸想要告訴我們的話,那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那個傢伙終於打算動手了?」雲雀皺起眉頭,不過最後卻嘲諷的彎起嘴角,「但說不定他希望活捉你。」


「真六弔花只會聽從白蘭的意思,如果白蘭想殺我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的。」


雲雀看到綱吉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暗,他有些責怪骸讓綱吉知道這幻象,他總是讓綱吉露出如此困擾又疲倦的臉龐,而且既然想要傳訊息就該好好傳完,中途斷掉是怎麼回事?那傢伙難道不知道綱吉會怎麼思考這件事情嗎?

 

而且,在這種時候聽到同伴又下落不明,就算是雲雀,心情也不會好。

「總之,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來看不能和他正面衝突,因為我們這邊這麼多傷者又處於被動狀態。」綱吉皺起眉頭,然後堅定的看向雲雀,「到時候,你可以保護大家嗎?」


「如果那是你的願望的話。」雲雀靜靜的說,他寧可留在綱吉身邊,但綱吉如果要他去幫助其他的人那麼他就會遵從,「可是我不可能讓你出什麼事情,全部的敵人都由我來驅逐。」


綱吉咧開一抹淺笑,雖然很不安,面對這場戰鬥他不想要輸,他好幾次都想過乾脆就順著白蘭的意思,他也可以就這樣和白蘭妥協也沒有關係,乖乖獻出指環,只要保證他的同伴沒事。

 

可是他比誰都要清楚白蘭若真的得到了73,是不可能放他的同伴繼續在它的世界活著的,那個人誰也不相信,他是同時擁有破壞慾的人,他會把一切都毀掉直至誰也無法停下他。


自己又何嘗不曾希望他可以有所改變,但和那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再能和以前一樣坐著一起微笑,一起聊天了。

當初為什麼背叛他的原因現在也變得不太重要了,白蘭不會告訴他的。

 

綱吉輕輕闔上雙眼嘆了一口氣,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拋棄心中這股仇恨又可悲的心情,他不想要再對一個虛幻的形象抱有感情,若真的要給予誰感情的話那就是屬於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些人的,為了保護這些珍貴的東西,這一次絕對不可以輸,如果他想要前進,想要改變,他就一定要先把過去的事情完全斷得一清二楚才行。

 

 

 

 

 

 

 

 

 

 

 


就如綱吉所想的一般,距離庫洛姆被夢境驚醒後不到十分鐘,迪諾就帶著加百羅涅的幾個部下一起找到綱吉,他看來非常緊急,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準備要離開了,可樂尼諾背著瑪蒙,瑪蒙那少了一隻手的身軀在斗篷下看來更加瘦弱,綱吉移開目光不忍看他,大家都知道阿爾克巴雷諾的身體很難熬過這場戰鬥,如果白蘭一直使用非73射線做為武器,那暴露到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就是非常危險的事,會對他們造成直接傷害。


「綱吉,他們真的來了,而且是沒看過的人。」迪諾說著,拿出了幾張地面的攝影機拍攝的照片,「你們見過這傢伙嗎?我們這裡完全沒有他的資料,但是那確實是瑪雷指環吧?他也是六弔花其中一員嗎?」

 

在場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情報,過去六弔花中也沒有這樣的人,有著一頭綠色的長髮,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卻透著一絲殘忍,但是光是看照片拍攝到的一些戰鬥的影像都知道他一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對手。


「他是真.六弔花的首領。」這時綱吉說,接收到其他人疑惑的目光時他有些歉疚的挪開視線。

 

「抱歉沒有跟你們說,但我一直有人在密魯菲奧雷中提供資訊給我,所以我知道他是誰,他們很強,真六弔花的成員的能力都比現在的六弔花更難對付,絕對不能夠一個人對付,我們必須合擊。」


「什麼……

 

其他人一臉震驚的望著綱吉,他們從沒有聽過六弔花還有真偽的,但他們已經知道白蘭之前一直在隱瞞密魯菲奧雷的戰力,雖然也很在意綱吉口中說的『提供資訊的人』是誰,可是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細節的時候。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因為他對白蘭非常忠心,因此實力不可小覷但我們這邊傷員太多,太危險了。」


「可惡,本來要先發制人的,現在反過來我們又要逃了嗎?」

 

獄寺咬牙切齒的說,本來想要突襲密魯菲奧雷的基地,可是現在顯然是對方比他們更快速,他們的一切準備都太緩慢了,這就是他們現在不得不被密魯菲奧雷追得到處逃跑的原因。可以的話他不想要這樣到處逃竄,他想要正面迎敵,但他知道彭哥列的情況非常惡劣,沒有本錢去應付敵人的突襲。


「隼 人,你、藍波和巴吉爾保護爸爸還有里包恩他們。」綱吉看見坐在一旁的里包恩壓了壓帽子,眼底透出冰冷而銳利的光芒,他很不滿自己還需要有人保護的事情,綱吉只是輕輕搖搖頭回絕他安靜的抗議,「庫洛姆、千種、犬還有了平你們保護京子和小春,迪諾先生,請加百羅涅的人支援我們其他人好嗎,如果可以的話聯絡瓦利安關於我們的每個行動,這時候不能和他們斷了聯繫,武、恭彌就和我一起,我們最後才離開這裡。」


大家聽完綱吉的分配後都點點頭。

綱吉並沒有說會合的地點,簡單的說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哪裡是可以會合的地點,彭哥列幾乎瓦解了,最強的黑手黨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他們幾個幹部和殘留的部下,在分部的人更是難以聯絡,也不知道哪些地方已經被白蘭拿到手,根本無法貿然前往。


「要小心,阿綱,你一定要小心才行。」

迪諾這時候突然上前握緊了綱吉的手,他會照著綱吉的意思盡最大的力量來協助彭哥列,但他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綱吉受傷,他知道綱吉如果在戰鬥中出了什麼事情,彭哥列就真的結束了,他的手溫柔的撫上綱吉的臉頰,綱吉在感覺到溫暖的體溫時只是點點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當他們出發時,一開始都巧妙的躲避開那些敵人,先離開的獄寺那一隊似乎非常順利,沒有碰上任何的敵人阻攔,而山本他們也是避開了與敵人的衝突,綱吉他們殿後出發,通訊器到大家都遠離了一定距離之後就漸漸不清楚了,他的心中忐忑不安的祈禱大家都沒事。

 

最後出發的綱吉他們是最危險的,因為敵人慢慢朝基地聚集過來,沒過多久他們就被找到了。


遠方也傳來了一些細小的戰鬥雜音,綱吉知道一定有誰也和他們一樣遭遇敵人了,只希望那裡的敵人不是隊長級的,現在他們把桔梗吸引到面前來,這樣其他人至少就會安全一些,雲雀和山本還有綱吉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是受傷的人,所以可以全力戰鬥,當雲雀一看到桔梗在他面前時就已經手癢的拿出了匣子。


他們理所當然的使用了火焰的力量,同樣屬性的光芒發出,而綱吉在山本的護送下準備離開那個地方。

 

當綱吉轉過頭去對上了桔梗那冰冷的雙眸,發現那雙眼睛始終盯著自己,他很快就知道目的是他,那似乎讓雲雀非常的不高興,同樣是雲屬性的戰鬥讓場面變得混亂,但情勢卻遲遲沒有進展,綱吉他們漸漸被一群敵人包圍住。

 

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時,綱吉發出了一聲低吟,彷彿不太願意看到另一個真六弔花。


山本直到最近才知道綱吉有事情隱瞞著他們,除了骸之外還有別的人在密魯菲奧雷中做間諜,當然也許那是綱吉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養成的小心謹慎,使他學會了絕對不把祕密放在同一個籃子中,但還是讓他有些受到了打擊,他希望綱吉對他們是無話不談的,能夠分享秘密,但也許這對現在的綱吉來說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


他努力抵擋住其他密魯菲奧雷部隊的人,讓綱吉可以專心於突然出現在他面面前的鈴蘭。


「那個就是彭哥列的boss嗎?」鈴蘭的面容上透著些許失望,看到彭哥列的人正在掙扎抵抗,「所以我就說還是白蘭比較強嘛,為什麼我們現在就要出場啊?都已經隱瞞了那麼久的說。」


「有空的話還不如閉嘴戰鬥。」桔梗在一旁溫和的說著,隨後就接下雲雀的攻擊,桔梗感覺得出眼前的人比他還要好戰許多,大概是因為他們攻擊綱吉的行為激怒了他的關係,是一憤怒力量就會提升的類型。


綱吉不想去爭執他和白蘭誰比較強的問題,他的手直接朝著鈴蘭的方向發出了絢麗的火焰,雖然第一擊被防護罩抵禦了,但納茲出來的時候力量變強的火焰讓鈴蘭嚇得退後了一步,好像沒有想到綱吉會親自出馬,她一個人對付山本和綱吉兩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獲勝,她也沒笨到和白蘭說絕對不可以殺的綱吉戰鬥,因為這樣她絕對打不贏。


「討厭啦,為什麼啊,為什麼白蘭說要把這種人帶回去嘛,奪走彭哥列指環就好了說——」鈴蘭喊著,勉強躲開綱吉的攻擊,那攻擊力是黑手黨中看到都會懼怕的火焰,清澈無比並且隱含著任何人也比不上的力量,白蘭會這麼顧忌綱吉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鈴蘭不高興的是白蘭居然還要他們不要傷害到綱吉這樣怎麼可能打得贏?


這個時候雲雀對上桔梗的情況似乎稍顯劣勢,綱吉微微皺起眉頭,他本來就知道對方並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當綱吉小小失神的那一瞬間,透明無色的火焰趁隙朝他的方向過來,他轉過身時知道自己一定躲不過,還不如全力進攻,於是他也發動了自己的能力,就在那瞬間光芒碰撞在一起什麼也看不見。


「討厭,快快結束吧!」

一片灰塵瀰漫的空氣中只聽見鈴蘭的抱怨,綱吉的腳尖點地後抬頭看去,才發現她被自己攻擊中了手臂,而且看起來一副不滿的模樣,但那樣的傷對於修羅開匣的六弔花而言大概一下就恢復了。


綱吉覺得奇怪,剛剛明明就是被攻擊了,他也沒有做防禦不該安然無事,等到煙霧散去,才發現山本蹲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劍顫抖著,原來他在看見綱吉要被攻擊的瞬間就撇下那些面對他的敵人往綱吉這裡衝過來,代替綱吉承受了鈴蘭的攻擊,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就連來救綱吉都是未預料的事情,所以他受的打擊雖然不至於倒地不起卻也非常嚴重,他回頭看到綱吉沒事時好像鬆了一口氣。
 

綱吉上前蹲下輕輕的觸碰山本,「武…沒事嗎?」山本露出了一個淺淺的苦笑。

 

「不是說了要你小心一點的嗎?在戰鬥中失神你到底在想什麼?」


「還可以戰鬥嗎?」綱吉問著,山本點點頭,彷彿是要綱吉不要擔心似的一笑。


「吶,澤田綱吉,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為了白蘭大人的關係,彭哥列指環也交出來吧,白蘭大人說要饒你一命啊。」鈴蘭一點也不在意山本怎麼樣了,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綱吉,這次任務最重要的就是帶綱吉回去,少了綱吉彭哥列就潰不成軍了,但白蘭只說不能殺掉,沒說不可以打傷再帶回去。


「閉嘴。」


「你有沒有聽到啊?喂!!」鈴蘭不滿的大聲吼著,語氣強硬。


「……我說了要妳閉嘴吧?」這時冷冷的聲音從綱吉的喉嚨中滑出,他還在查看山本的傷勢,過了一會兒才側過身來,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中透出了些許殘酷而冰冷的光芒,鈴蘭一瞬間有些害怕那沉靜得沒有感情存在的眼神,他不曉得這個看似軟弱的首領也會露出這種表情來,「他和我都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到他那裡去的,所以你們現在就回去吧,或是在這裡殺了我。」


「怎、怎麼可能啊!!」


鈴蘭惱羞成怒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候卻有一道狂熱的火焰卻從她身邊劃過,在他後方的景物已然成為焦炭,她感覺到自己的右半身僅僅是被火焰擦過就開始異常的疼痛,忍不住退縮了些許。

 

對他們而言彭哥列十代首領完全的戰力還是未知數,因為從來沒有人看過綱吉全力應戰的時候,他的守護者會盡力避免須要用到綱吉全部力量的時刻,就和白蘭一樣,部下們會盡力的隱瞞老闆的實力,因為那絕對會是最後決勝的關鍵,就連知曉平行世界的白蘭也猜不透綱吉的真正力量可以發揮到多強大。

 

鈴蘭在受到攻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敵不過眼前的綱吉。


冷漠、有些悲傷的氣息從不遠處的火焰中透出,即使有一但距離還是能夠感覺到火焰波動的感覺,雲雀看得出綱吉現在的火焰和以往的不同,更強大,也有比以往更深沉的覺悟,但是沒有情感,那是種冰冷的火焰,那和他所期待的有差別,即使如此他還是決定要留在這個人身邊,等待他有一天可以用過去那種溫暖灼熱的火焰和他來一場戰鬥,他在等綱吉可以恢復過去的火焰的那一天。


雲雀迎擊桔梗的動作並沒有慢下來,他知道因為綱吉的出力讓戰鬥的情勢導向他們這邊了。


可是,正當綱吉要對著鈴蘭發出終結的攻擊時,從遠處一條細得讓人沒發現的光束直衝過來,當那條銀白色的線猛然貫穿綱吉胸口的時候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雲雀和桔梗停下了手愣愣的望著那個場景,山本則是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綱吉仰頭從胸口噴出了一片鮮血,他的胸口被那道光束直接貫穿了。

 

因為注意力被鈴蘭吸引了去而沒有看見身後的攻擊,而且光束的速度比忍和攻擊都要快,而且那火焰像極了綱吉的火焰,是非常集中的攻擊,轟轟巨響大作。


幾台巨大的莫斯卡不知何時參戰了,雖然只是機械,但他現在具有的攻擊力是足以讓人一擊致命的,而且聽說白蘭在讓斯帕納研究過彭哥列首領的火焰之後,大幅提升了其戰鬥能力,能夠跟隊長級的攻擊力媲美。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桔梗突然大叫打破了死寂,他看到十代首領癱軟的身子從空中落了下來被底下撲過去的山本接住。


話聲剛落,他馬上就出手阻擋了雲雀對鈴蘭的攻擊,鈴蘭因為嚇呆了而沒有任何反應,因此看到雲雀攻擊自己時也還是愣愣的望著地上被鮮血染紅了的澤田綱吉。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了,鈴蘭!」

桔梗說著一邊拉上了鈴蘭,雲雀眼底的殺意比其剛剛戰鬥的時候更加濃烈,而且力量也提升了許多倍,對雲雀而言,他的覺悟來源就是憤怒,而他此刻恨不得把那兩個人全都殺了。


連那些莫斯卡也在一瞬間被雲雀摧毀,那是因為澤田綱吉受傷而產生的憤怒的力量。


雖然還有餘裕可是知道情況不對的桔梗拉著鈴蘭暫時退出了那裡,在離開前桔梗回頭看了一眼在山本懷中的澤田綱吉,他的胸口雖然被血染紅一片,但還是看得清楚那裡已經穿了一個黑色的洞,胸前被打得破破爛爛,恐怕是立刻沒有呼吸了,就算是身為敵人的他也不願意去看那黑色的巨大凹洞,那絕對是致命的傷。


抱著綱吉的山本那雙顫抖的手根本沒有辦法戰鬥,甚至沒有辦法動手做緊急處理,恐怕心底深處也知道來不及了,他望著綱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發愣,雲雀也收起了匣子飛快的趕向那個地方,他的表情從未如此蒼白。


那是桔梗他們離開時最後看到的景像。


桔梗在空中移動著,感覺到了身邊的女孩不同往常的氣氛,他自己的心情也不好,應該說糟透了,從沒有這樣糟糕過,他們違背了白蘭的命令,違反了對白蘭的忠誠。


「怎、怎麼辦白蘭他、他會殺了我……」鈴蘭顫抖的說著,她平常和和白蘭是很親近的,這女孩第一次用這種顫抖的聲音說話,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他知道白蘭最討厭任務失敗,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任務。


「鈴蘭。」


「他是真的死了嗎?是假的吧?不,被那個東西貫穿,不可能活得下去……」鈴蘭抱著頭說,頭髮披散著。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莫斯卡會在那種地方,他們什麼時候參戰的,是白蘭大人的命令嗎?」桔梗低低的念著,但這小小的疑惑卻不比他心中的空虛,白蘭在他們出發前曾經叮嚀過好幾遍,絕對不可以殺害澤田綱吉,因為他是白蘭想要擁有的重要鑰匙之一,白蘭是這麼說的,而他們絕對不可以違背命令、做錯事情就是白蘭的基礎準則。


鈴蘭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就連桔梗也不知道回去後向白蘭報告這件事情時他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當桔梗和鈴蘭回到了密魯菲奧雷的總部時,看見石榴的部下已經回來了,而且比起他們是滿面春風,似乎戰況相當好,但他想白蘭的好心情恐怕下一秒就會被他們摧毀,因此腳步有了些許躊躇,石榴看到他們回來了就上前去打算要打探他們的情況,因為本來他是很想去會會十代首領的,可是卻被派到了另外一處。


「你們的狀況怎麼樣啊,我大獲全勝了,因為那邊都是些老弱殘兵,一下子就擺平了,那個阿爾克巴雷諾根本沒什麼厲害的,雛菊對付瓦利安去了,不過最後似乎是戰敗而歸,那個笨蛋。」石榴笑著說,本來預期會看見桔梗那種冷淡又溫柔的微笑,卻發現桔梗的表情有些僵硬。


「白蘭大人跟我說了六道骸的事情,好像因為六道骸在死前傳送了一些訊息出去的關係,彭哥列他們才會知道我們要攻擊的事情,還有,入江正一那小子也在昨天溜走了,不曉得到底怎麼出去的,居然能夠逃離這麼多的眼線——嘛,他那麼聰明也不是假的。」石榴一個人講得很痛快,但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不能夠忽略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了,再怎麼說都太過安靜。

 

「到底怎麼回事了你們?妳怎麼啦?」他發現不只是桔梗,就連鈴蘭也有點怪怪的,平時這種時候早就一口亂說話了,不然就是跑去賴在白蘭身邊,但現在的她好像有些膽怯。


「澤田綱吉被殺死了。」
「哈啊?該不會又像是之前入江正一攻擊的那次一樣,是詐死吧?」


「雖然無法確認是不是幻覺,但是六道骸和瑪蒙都消失了的時間點下,我們親眼看到他的胸口被打穿了一個洞,而且看那些守護者的反應一點也不像假的。」桔梗冷靜的說著,他想起那個雨之守護者抱著他們的首領時的模樣,彷彿希望死去的人是他一樣,石榴聽到這裡時臉色稍稍蒼白,「我必須去跟白蘭大人報告這件事情。」


「你瘋了嗎?白蘭大人他知道了的話——


「欸,我不能知道什麼事情呢?」
白蘭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那帶著笑意卻還是冷漠的語調令人心底發寒,桔梗轉了過去靜靜的低下了頭。


……白蘭大人,我們看到澤田綱吉受了重傷後就回來了,而且那個傷恐怕是致命傷。」


白蘭的表情只稍稍動了一下,他的手指抖動一會兒後就恢復了平靜,他知道桔梗不會對他說謊,他也絕對不會故意違反自己下的命令,所以那恐怕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恐怕就失去了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那麼他的憤怒將會是殘忍的,他最討厭部下失敗。


「進來,把事情完整的說給我聽。」


低沉下來的語調中夾帶著可怕的殺意,白蘭一別剛剛帶著笑意的神色,心中一股勝利的喜悅正在慢慢熄滅,他不願意聽到任何關於澤田綱吉死亡的事情,他不想要計畫要得手的東西被人愚蠢的破壞掉,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瑟縮在一邊的鈴蘭顫抖著靠向了桔梗,內心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憐憫,桔梗遲疑了一下後就跟隨著白蘭進到了房內。

 

 

 

 

 

 

 

 


在那場戰鬥後的清晨,天已經慢慢亮了起來。
殘破的樹林和廢墟,這個地方充滿了腐臭的氣味,血的顏色沾滿了地面變成了透不進光的黑。
一個人慢慢的走在樹林之間,左右張望著,最後疲累的嘆口氣蹲下來,好像已經不太想繼續工作下去。


「真是的,前輩們就是會欺負新人呢,叫我來這裡收拾殘局,也不想想我是綱吉推薦給他們的——真是討厭的前輩們啊。」那個人語氣平淡的喃喃自語,他調整了一下頭上癟掉了的青蛙頭套,重新灌注了幻覺的力量,真不懂為什麼要戴這東西,「說什麼因為瑪蒙前輩死掉了的關係,從今天起就要戴這個,有什麼用啊,又不會活過來。」

 

說著沒人情味的話語,但他知道綱吉大概不會樂於聽見這件事情。

 

幸好敵人似乎不知道彭哥列除了瑪蒙和六道骸之外,還有他這個術士的存在,所以一切才可以那麼順利。
戰鬥過去了,有失去的也有得到的。


他摸著地上的血跡,然後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

 

「真的完全沒有感覺到氣息,師父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TBC

 

作者廢話:

我最近真的很忙了,工作和本子一起都要拚了。

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寫新連載,總之先來放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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