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像他,他們太多地方不相似了,從頭到尾。

例如他從來就不喜歡人的汗水,有時就連呼氣都令他感到噁心,他不喜歡人的皮膚濕黏而粗糙的觸感,他厭惡人們親吻他袍腳時不小心碰觸的嘴唇即便那不是吻在自己身上,溫暖濕熱的美女的身軀不及Nagini冰涼乾燥的鱗片,撫摸她下顎的舒服之處時看她盤捲起巨大身軀的模樣還更令人覺得心情愉悅。

 

而Harry Potter,那個男孩,看他的肌膚因為汗水而閃爍著光輝,衣服下擺滿是拉扯後鬆開的線頭,而他甚至懶得去整理它們,顯示出他到底做了多少徒勞無功的努力,才讓那件衣服變得破破爛爛,不得不說Riddle覺得男孩相當骯髒、隨便的性格就和大部分他所知道的青少年一樣。

那頭亂得像是鳥巢的頭髮埋在枕頭中,接觸空氣的背部在昨晚取悅他的擁有者時扭動得特別厲害,如今上頭還殘留著鮮豔的傷痕,或許是空氣太過灼熱,Harry不知不覺將毛被拉到了僅能蓋住腰以下的部位,沒過幾分鐘就踢動雙腳,像是嫌那毛被多餘,毫無戒心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深思熟慮地要誘導他人誤會。

 

這讓Riddle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他不否認自己稍稍被撩撥的情緒也挺讓人愉悅,但他不是很理解自己為何會對這樣一個邋遢的男孩有這種想法,如果他的長相更好看些還比較能夠理解,脫去了那俗氣的眼鏡後那呆滯的臉看起來稍稍好些,但仍舊無法擺脫普通,不,Harry Potter絕對稱不上能誘惑人的,可是,他突然渴切地想要感覺男孩的身體,貼近那柔軟的肌膚。

 

他伸出手準確無誤地在胸口前找到了心臟的位置,沉著卻強而有力的聲音顯示男孩正陷入沉睡中,他想像著用魔咒侵入這個身軀,擰碎心臟的畫面,沒有人可以在取出心臟後仍存活,但他喜愛想像男孩被痛苦折磨的模樣。然後他從心臟緩緩往下,他發覺自己很容易因為男孩身體上每一絲柔軟或硬直的線條而受到吸引,他對男孩的理解恐怕比男孩自己知道的還要多,他的夢境、他的慾望、他的軟弱以及他的勇氣,Riddle願意勉強承認,他是有一點點被迷住了,他從來沒有如此專注於同一個人,當然他一直都認為這和Harry是Horcrux之一有關,但他同時覺得自己對於折磨Harry Potter的心靈、肉體以及享有獨佔他的權力這些事實,該如何形容?是的,神魂顛倒。

 

他親吻男孩的背部,手指從心臟處移開後往下緊緊貼住那小巧的臀部,從那裏他毫無禮貌地將自己的手指探進去,他聽見男孩發出了細小的愉悅聲響,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正經歷什麼的男孩依然在睡夢中,但他的腰已經懂得如何輕輕搖晃讓他的身體更容易體會快樂。

 

通常Riddle不太會去取悅男孩,他相信男孩自己會從疼痛中找到快樂的泉源,而他總只顧滿足自己的慾望,但今天他破例了,他用手愛撫男孩半甦醒的分身,很奇妙地他不覺得那種濕黏炙熱的觸感很噁心,不算喜歡,但他能夠勉強忍受。

 

「哈…啊…」男孩淺淺的吐息聲聽起來乾淨而清澈。

他知道Harry很容易就會沉溺在慾望之中,因為男孩在此之前從未體會過性愛的甜美,初次的體驗就是和Lord Voldemort,這種經驗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很快就連痛覺都會有感覺了吧,每當性愛進行時男孩看上去就像是迷失了自我,完全掉入快感的陷阱。

 

Riddle感覺到男孩已經足夠放鬆,抽回了手指,那濕熱的入口就好像隱約知道他的主人希望進入而放鬆了肌肉,Riddle用膝蓋輕輕頂開了男孩的腿,那有點發燙的身體將他完全納入,迅速而又深入地直到最裡面,灼熱的內壁習慣了他的形狀,而當Riddle有點壞心地往裡頭能激起甜蜜快感的地方連續撞擊了兩次,突然男孩睜開雙眼。

 

他的反應很迅速,從枕頭下抓住他的魔杖指向那個侵犯他的人的方向,但在魔杖尖還沒能停頓時,Riddle一個彈指就令魔杖飛得老高,然後彈出去撞上牆壁,摔落地面。

Riddle心底暗自笑著,想知道Harry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狀態。

接著,大概過了三秒左右。

 

「啊…你這個…你…給我出去…你居然做這種…啊…Tom Riddle!」

 

「你明明就喜歡,不是嗎?」Riddle沒有打算要遷就Harry的掙扎,他用力頂進去,而且用力將他的腿分得更開一些,Harry的臀部無法克制地跟著他搖晃,當瑞斗玩成一次抽動Harry就低喘一聲,完美地相合,「或許你很有這方面的才能,昨晚之後你還是該死地緊,親愛的,我知道你想要。」

 

「啊、唔…是啊,我想要、想要殺了你!我一定——你就不能夠讓我好好睡個覺!不、那裏…啊——」Harry咒罵一半的聲音突然就沙啞了,拉長的音只因為Riddle的抽動變得快速而無情,Harry喊著「不」、「不」,越喊Riddle似乎就越發張狂,他覺得Harry總是沒搞清楚,他最愛的就是聽Harry那種戰慄的嘶聲喊叫,聽起來是最甜美的合音,只會讓他更興奮。

 

Riddle感覺每次進入時Harry的臀部彷彿會將他吸入,令他渴求更多快感,男孩給他的感覺出乎意外地好,甚至令他有親吻的衝動,於是Riddle扳過了那僵硬的下巴,雖然Harry的表情與聲音都抗拒著,但雙唇卻熱切地張開,舌頭也下意識纏繞上他的,迎接一個激烈又熱情的吻。

 

但接著Riddle中斷了這些行為,他不管Harry發燙的身體以及貼緊他的臀部,硬是將自己抽出來。

「轉身。」

Harry怨怒地發出呻吟,沒有動,應該說他故意不想動,但Riddle也沒有生氣。

他只是摟住男孩的腰,然後在他耳邊低語,「讓我看看你,Harry,你不想嗎?好好地看著我?」

 

Riddle滿意地聽到Harry發出一股埋在喉嚨的掙扎呻吟,知道他的感覺與理智在交戰,他渴求看見自己,而也渴求自己可以被Riddle看著,然後他們做愛,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是違背良心的。Riddle沒有等他考慮完畢,硬是將他撈起來,然後重新抬起Harry的臀部,擺平了他的兩腿讓它們維持張開的模樣,最終強硬地進入,Harry也沒有太激烈地反抗,只是有些慵懶地用手抵著Riddle的胸口想要避免他們靠得太近,但那在Riddle俯身吻他時就放鬆了防備。

 

Riddle將自己的灼熱欲望往裡面送,他感覺到Harry的身體因為輕微的絕頂而顫抖,但那絲毫不影響Riddle,他毫無節制地索要,當Harry每次恢復一點理智想要離開時,Riddle就會用手在他的臀部上重重一拍,就像是一種懲罰一樣,那會讓Harry瑟縮起身體繼續任由他擺布。

 

「啊…哈啊…——啊…」Harry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音聽起來已經荒蕪。

 

「Harry,你知道,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停止,如果你真的希望如此。」

 

Harry馬上發出一聲嗚咽,然後混亂地搖頭,Riddle卻好像看不見一樣勾起一抹笑,他將Harry的腰往上輕輕一推,改變進入的角度,Harry體內那美好的灼熱感,讓Riddle確實感受到欲望一陣陣刺激,而Harry正用腿緊緊環著他,發出喘息,腰扭曲著淫蕩地擺動,吞吐著他脹大的性器,沉醉在慾望的漩渦之中。

 

那種可憐又可悲的姿態太過美妙讓Riddle無法自拔地沉陷,他興奮地在Harry耳邊低吟。

 

「告訴我,你想停嗎?」他壞心地退到了出口,然後一口氣衝入Harry敏感的那一點。

 

「不、Tom ,不要停、啊、梅林——」Harry的身體微微痙攣,他大大地昂起腰,手腳也因為幾乎要直接達到頂點的快感而微微發麻,「對,那裡,Tom、Tom——」

 

伸手握住Riddle禁錮自己的手臂,他明確感覺Riddle愉快地加重速度並且在他體內欲望更加脹大,不論這行為重複幾次,他每次都能感覺到Riddle那深不見底的貪欲以及恐怖,那種自己被吞噬的錯覺,因此他害怕與Riddle做愛,卻又無法自制地想要那將他逼入絕境的快感。

 

Riddle不需節制,那順暢的滑動讓他每一下都沒入Harry的體內,頂到最深的地方,折騰得Harry頻頻喊叫。尖銳又甜蜜的聲音聽上去和施酷刑咒的那種聲音不同,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效果,讓Riddle嚐到上癮的滋味,這種行為進行的時候他內心常常都會有種和自己意識無關的感受,一種可說是溫暖、甜蜜或者柔軟的感受,那些他鄙視的感受,但他通常選擇無視,因為他知道那並不會影響自己。

 

「Harry,看啊,你多麼享受這種感覺,感覺真的很好嗎?」

 

「啊…嗯……我詛咒你,Tom Riddle,你這個…人渣……」

 

「而我樂於接受你的詛咒,Harry。」

 

當Harry達到快感的絕頂時,他用力咬住Riddle的肩膀,以免自己喊得太大聲,他感覺自己的體內彷彿有電流在亂竄,腰一陣一陣痙攣顫抖,腳也緊緊攀上對方的腰彷彿在邀請對方更強烈徹底地侵犯,然後當Harry發出一陣微弱而細長的呻吟,隨之湧上的是倦怠與滿足感,欲望前端的汙濁濺上了對方的腹部,但Riddle並不在意。而Riddle,比Harry晚了一些才在他體內射出灼熱,然後從男孩體內退開,他的表情儘管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他那雙紅眼微微瞇起,呼吸變得急促,他放鬆下來後的動作顯得有些慵懶,就知道他對於剛剛的行為感覺並不壞,在性愛的快樂下只要是人都會有那種刺激被滿足的愉悅,那也包括Riddle在內。

 

兩人都有些筋疲力盡,Riddle支撐在Harry的身上,逐漸平復自己的呼吸。

 

Harry看Riddle抽出了魔杖,Harry不覺得對方是要傷害他,有時候他和Riddle就好像有心靈感應,知道對方是不是打算傷害自己,因為沒有感覺危險所以他一動也不動,Riddle對著他默念了些什麼他聽不見,只是突然覺得腦袋中一片溫暖,那包括著充滿身體的舒適感,使他不怎麼介意Riddle正對自己幹什麼,但Harry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癒合,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就是有那種想法,他體內有個什麼受傷的東西,正緩緩密合起來,但那東西要修復必須耗費大量的能量和魔力,所以他無法繼續保持清醒。

 

「你在…做什麼…?」

 

「我說過,這只是個讓我們保持友好的小咒語,你不需要知道是什麼,你現在需要睡眠。」

 

「但…Tom…你……」Harry已經無法完整維持思緒,只能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然後,Harry看見Riddle俯身親吻他,但還不及完成那個吻並再補上幾句他本來想問的問題,Harry就再次昏昏沉沉地陷入沉睡,而他感覺眼皮沉重地完全睜不開,彷彿他會睡到永遠。

 

 

 

 

 

 

 

 

 

 

他看得見,站在陰暗的樹籬旁邊看著小客廳內溫馨歡愉的景象,父親正用繽紛色彩的煙逗弄那個小男孩,小男孩用著歪歪扭扭的小跑步,嘻笑追逐,發出不清楚的笑聲。

 

『哈哈,沒錯,Harry,過來這裡,來啊,來追這個。』

『啊…呀……』

 

他往前像是用滑的那樣接近了房子,裡面的人毫無感覺,他們還在享受著天倫的歡樂,不曉得生命正暴露在危險之中,不知道他們的忠實咒已經破壞,而這燦爛的景象將會是最後,也將成為他們最後一次微笑,也是那對父母最後一次抱緊那個男孩的機會。

 

『James,Harry累了,他該早點上床睡覺。』

 

『喔好吧,小傢伙,看來你今天要早點躺好了,明天我們再去玩你的掃帚。』

 

將男孩抱給了母親,母親的溫柔笑臉看上去多麼美麗,讓人留戀,因為那是Harry從沒有見過的,他本該有對溫柔的父母,他們會對自己笑,他們會擁抱自己,他們會與自己分享生命中的每一刻,但結果他卻是生長在從未喜歡過他的姨丈家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巫師。

 

Harry有點不明白,他應該站在那裏,站在那棟房子裡面,被他的母親抱著,但他現在卻像是從旁邊觀察著,他邁開腳步緩緩走著,然後從斗篷中拿出魔杖,指向大門,下一秒鐘他將大門炸開,而那溫馨愉悅的場景一瞬間轉黑,氣氛也變得緊張,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過冰冷的手指,殺人前的高昂感還是如此強烈,他對那些等候死亡的犧牲品沒有絲毫同情心,因為他無法感受那種情感,他只期待著獵物死亡的那一瞬間釋放的絕望。

 

『Avada Kedavra!』

 

看男子像是斷線的木偶倒地,他沒什麼感覺,他的目標在樓梯上,於是他緩緩走上前去,

他看見那個勇敢的麻瓜女人,張開雙手意圖阻擋,他嗤笑,他覺得女人很蠢居然會以為這樣能夠有什麼用處,但他並沒有很想要殺她,只要她願意講道理,願意退開。

 

他還隱約記得,Severus請他不要殺害這個女人,或許這個麻種對他來說有什麼吸引力吧,被迷惑了,或者,只是想要得到手,因為這是他死對頭的女人,好吧,自己是無法理解那種無聊的想法,但他偶爾也會滿足他忠誠僕人的心願。

 

『滾到旁邊去,快呀。』

 

『別殺Harry,求求你放過他,殺我吧,讓我帶他死——』

 

不,妳不該代替他死。

Harry的心在掙扎、在吼叫。

妳應該活著,這不值得,因為妳的兒子無法分辨什麼是愛,什麼是正確的,以及他愛上了那個殺死父母的兇手,愚蠢得要命,他成為了殺害你們的兇手續命的道具。

 

但綠光閃耀而過,女人倒在地上,死去了。

後方的小男孩一開始沒有哭泣,只是盯著他看,那種感覺很奇怪,那應該是自己,但自己卻是即將要殺害男孩的人,那雙綠眼望著自己,清澈而美麗的翡翠色就和他的母親一樣,然後小男孩哭了,那聲音讓人覺得吵鬧,就和孤兒院中那些煩人的小傢伙一樣,至今仍會讓他回想起自己那段悲慘的生活。

 

Harry想自己應該要殺了他,但是,卻突然笑了出來,那不是自己的感情。

看著那個小男孩,看他哭泣,有個聲音在心底響起。

 

Harry Potter,你就是我。

 

 

 

 

Harry驚醒過來,他的身體充滿了不適感但是已經可以爬起來了,頭痛欲裂,一陣天旋地轉讓他差點跌回棉被之中,但他腦海深處一直迴響著那句話,讓他顫抖不已,他不知道這個夢境是否又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但他覺得真實異常,那些體驗、那些感覺、那些想法,全都不是自己的,但他好像親身在那個現場,他的思緒與之同步。

 

但Harry知道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認為自己肯定是因為腦中不斷思考著接下來行動,心中感覺不安,才會做了這個夢。

 

「我不能…繼續在這兒,該死的,他一定是故意的。」Harry痛苦地爬起來,雖然身體哪兒也沒有殘留痕跡,體內的鈍痛卻難以銷抹,讓他的行動不便。

 

今天是Tom Riddle離開的日子,Harry知道他前陣子離開後回來好像有了很多進展,Draco Malfoy在監視他行動的日子中與Harry談到關於Malfoy家正逐漸恢復過往的榮耀,談到了關於法國的事情,但很多Draco都以不能告訴Harry為由,閉嘴不談,但大致上Harry了解到外頭的世界正變得越來越糟,只是不清楚狀況有多糟,而鳳凰會又做了什麼努力。

 

只有Yaxley處理巨人時不怎麼順利,還記得Draco談到這件事情,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Draco負責看管他,但就在昨天也有了其他的工作,以Riddle的說法是讓Draco看管Harry太過浪費,但這兩個星期中Harry和Draco Malfoy竟比過去六年的時間聊得還要多,Draco Malfoy仍有很多他最討厭的史萊哲林氣質,自私、自戀、鄙視那些血統不純的人,高傲得要命,但除此之外,他意外發覺Draco比他想像中要細心而且頭腦好,說真的,Harry一直以為Draco Malfoy的腦袋和他身邊那兩個山怪差不多程度——儘管Draco Malfoy很恐懼於Dark Lord,他幾乎不在會議中發言,但與Harry獨處時他總能告訴Harry很多關於未來可能的進展,不會明確說明,但Harry可以聽懂他的暗示。

 

例如他說到Dark Lord很希望對麻瓜的世界帶來一些影響,在製造混亂的同時也將會更好控制魔法部,所以才需要巨人。說到他們正有一組食死人負責替破巴洞魔法學院替換校長,Maxime夫人大概是三天前就逃跑了,傳言有人接應了她,而那些沒有逮住對方的僕人們就被懲戒了一番。他還告訴Harry有多少人開始遷出法國,逃到西班牙或義大利,那些被認為目前還沒受到Voldemort影響的國家。

 

今天,Riddle說他又要再次離開,去處理一點事情,Harry猜想他又是要去『安排』什麼。

但這次他的離開對Harry來說與之前不同,不同的是自己有了自由行動的能力,雖然魔杖還是一樣毫無用處,但如果黑魔標記可以像Riddle承諾的起到作用,如果他可以避開守在大廳的食死人,他應該能夠出去,儘管Riddle曾笑他即便跨出那扇大門也同樣無處可去,但Harry並沒有乖乖聽他奚落嘲笑的打算,畢竟,若他不離開這裏就真的毫無機會。

 

「今天看守的人是Goyle,太好了,那個傻蛋。」Harry真的十分感謝Draco,雖然他可能沒那個意思,但就在今天早上提到他的黏巴蟲朋友之一今晚要看守,如今的Malfoy家回復了昔日的地位,Goyle和Crabbe也突然變了臉重新接近Draco向他討好,Draco就是在跟Harry大肆炫耀這件事情時說漏嘴。

 

Harry把隱形斗篷罩在身上,將Dumbledore交給他的重生石塞進口袋,便從漆黑的房間中溜出來,這條走廊他走了很多次,因此就算不點亮燈光也足以讓他走到正廳,他壓抑著自己的腳步聲,希望在偌大的莊園中聽起來沒有那麼明顯。等他來到了正門前方,他看見靠在牆邊正打瞌睡的Goyle,他的差點忍不住竊喜的笑聲,他本來打算要冒險擊昏對方的,要是魔咒行不通,他還把房裡最厚重的書給帶來了。

 

他偷偷摸摸上前去,看見Goyle的魔杖就躺在他的襟前,可能他睡著前正揣著魔杖打算威嚇任何嘗試偷偷溜出去的囚犯,當然,Harry懷疑這裡嘗試想要逃跑的人只有自己,地牢中的那些人太過虛弱連離開都辦不到,Harry儘管很氣,但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為他們做什麼。

 

他伸手壓抑著自己的急躁,緩慢地、靜悄悄地從Goyle的胸口把那根白樺魔杖一點一點抽出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一根新的魔杖,至少可以讓他施展消影術,Harry的消影術並不怎麼樣,即使他曾經上過課但偶爾還是會發生肢體異位,所以他知道至少要有一根擁有完整功能的魔杖他才能逃離這兒。

 

就在他幾乎要成功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驚嚇到了他。

「Potter,你在幹什麼!」

他轉過頭去,Draco Malfoy站在那裏,他驚愕的看著Harry的行動,而Harry意識到Goyle很快就要醒過來,他想也沒想就用力抽走了對方的魔杖,然後面對著Draco和Goyle抬起魔杖。

 

「Stupefy!」Harry喊,雖然沒有瞄得很準,但Goyle飛了出去恰巧撞上Draco Malfoy,「我受夠了,Draco,我現在就必須離開,你不要阻止我,否則——」

 

「Po、Potter?不不,你這個小雜種!」Goyle大夢初醒般瘋狂揮動四肢,好幾次差點把Draco撞倒在地上,接著他歪歪扭扭地爬起來,即便是他遲鈍的大腦也意識到不能夠讓Harry就這樣溜走,他害怕自己會被Dark Lord怪罪,他抓住他附近唯一有的魔杖,Harry那不靈的魔杖,「看我怎麼對付你——Crucio!」

 

「Goyle,快住手,他可是Potter!」Draco低吼,他不敢大聲,他還記得之前引來Dark Lord的慘劇。

 

「那又怎麼樣,這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給我回來!Harry Potter、你不行、我會、我會被殺死!!」Goyle發狂似的朝Harry丟咒語,但Harry為自己施展了個防護咒,諷刺地是這咒語還是Riddle教他的,「Crucio!Crucio!你這麼會閃躲,我、我要召喚Dark Lord過來,你這個——」

 

「Incarcerous,」就在Goyle的手掀開左手的袖子想要去按那個標誌時,Draco卻對Goyle施展了一個綑綁咒,他的手被繩索捆在了一起,「你不能召喚他過來,你瘋了嗎,Goyle,他會殺掉我們!!」

 

Harry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快速而毫不留情地將魔杖對準掙扎著的Goyle施展了一個石化咒,他看出Draco根本不想要把事情鬧大,大概還想著可以讓Harry留下來,不願意驚動Dark Lord,但Goyle才是Harry感到真正麻煩的對象,所以他趁此機會把Goyle給全身石化了。

 

「Goyle!!」

 

Harry不理會驚叫的Draco和變得僵硬的Goyle,他趁著這個機會往門那邊跑去,而他發現發現那扇門在他走近的時候中央的洞口呈現一片漆黑的混濁,像是黏液那樣,那看起來非常讓人不安,但Harry毅然決然踏了進去,就算這東西通往再可怕的地方他也必須試試。

 

「Potter,你真的打算要——」Draco丟下Goyle衝上前去舉起魔杖,但他沒有攻擊。

 

「抱歉,Draco,我不想連累你們的,」Harry的表情顯露出一絲歉意,「我沒有請你幫忙,所以Goyle說得對,你最好立刻把那傢伙叫來,如果他心情好,也許就不會遷怒你們。」

 

「你逃不出去的,你做不到的,你會後悔!!Potter!!」

 

「我總得試試。」Harry毫無猶豫地說出那句話。

他離開前最後看到的是Draco Malfoy蒼白的臉,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立刻追出來或者去呼喚Dark Lord和其他食死人追捕自己,比起愧疚與不安,Harry那種逃出去的興奮感蓋過了一切,當他摔落在草地上並且呼吸到莊園以外的空氣時,他甚至覺得自己被關了幾十年之久。

 

但他沒有時間停留,他能夠穿越那扇門,其他的食死人也可以,很快就會有人追上來,所以他想也沒想拔腿就跑,他往斜坡的地方狂奔,Harry這一生大概從來沒有這樣跑過,他感覺後面好像有人在追他,即便是錯覺,也足以令他的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因此他一點也不累,沒過多久,他發覺自己竟已經衝到了小鎮上。

 

幾處房子還亮著微小的燈光,可對Harry而言他一點也不想要進去,他知道和自己扯上關係的麻瓜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且對於自己的逃跑也沒有任何幫助。在他終於感覺到一絲疲倦時,他選擇一處陰暗的角落蹲下來休息,四周意外地安靜,他懷疑Draco Malfoy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召喚Dark Lord,他不懂對方冒險幫助自己的用意,但心存感謝。

 

休息了一會兒後,Harry站起身來,他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興奮劑那樣讓他靜不下來,於是他決定要趁著這種亢奮感還沒過去前完成自己的目的,他握著不屬於自己的白樺魔杖,不確定這到底適不適合自己,他閉上眼睛開始默念。

 

「目的地、決心、謹慎……目的地、決心、謹慎……」他專心想著施展消影術的三個步驟,重複思考自己希望前往的地點,他知道不容許失敗,他知道自己現在可沒有讓自己肢體異位的空閒,他對自己說,「數到三就走……一、二、三!」

 

經過了一陣天旋地轉,Harry發現自己落在熟悉的道路上,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卻是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活米村,但至少他成功地到達了這裡。但當他心中慶幸這件事情時他發覺自己的左手臂一陣強烈劇痛,他幾乎站不穩,他往旁邊一看,當興奮感逐漸退去那種痛楚就更加強烈到令人暈眩,他知道自己的手臂發生了嚴重地肢體異位。

 

Harry幾乎是一瞬間了解到,他的決心不夠,在他消影的同時他肯定是同時想起了Tom Riddle前幾次帶他消影的經驗,以及因為他而可能會受罰的Malfoy與Goyle,他分心了,所以他部分的左手臂皮膚留在了原處。

 

但Harry連去思考疼痛的機會也沒有,他才剛意識到這件事情,空氣中就突然響起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那激發了Harry的危急反應神經,他也不管自己的左手是不是不斷的流血,他拔腿就跑,因為他知道這尖叫聲肯定是因為他的出現,也許食死人在這裡設了埋伏或其他的東西,而那些人很快就會跑出來了。

 

「有人偷溜,快去找是哪個傢伙觸犯了宵禁!!」

「分散開來,快,也許是鳳凰會的傢伙,如果看見就逮住他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等等,看啊,那個地方好像有血,這傢伙肯定受傷了,過去看看!」

 

Harry見到五個戴著兜帽的食死人憑空出現,他們高舉著魔杖,好像這並不是第一次他們遇到闖入者,Harry按住流血的傷口以免再留下血跡讓那些食死人追蹤,接著慌慌張張竄入一間店的後巷,他身上穿著隱形斗篷因此他不太可能被看見,但他知道自己躲在這裡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從剛剛就嘗試想要施展消影咒,卻辦不到,那些食死人封住了消影咒。

 

當他感覺毫無希望的時候,卻看見了一線生機,眼前這間店的後門半掩著沒有完全關閉。

Harry想也不想就上前去,他必須要立刻處理肢體異位,止住血,否則他遲早會失血過多而死。

他一衝進去房間就摔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喔,梅林、梅林啊!」一個尖銳又細長的聲音響起,「Ambrosius!快來啊,這裡有個人,他、他受傷了,我想,嚴重的傷——」

 

「不不不,別隨便靠近,外頭亂成一團,那些食死人他們在找闖入者,一定就是他!」一個禿頭的老先生衝過來拉開他的妻子,他的眼珠突起,和當初Harry所認識的他完全變了個模樣,在Dark Lord以及食死人的管理下,他變得疑神疑鬼。

 

「但他受了重傷,他的手臂,肯定是肢體異位。」那個女人顯得憂心,「Ambrosius,他還是個孩子,你打算要把他丟出去嗎?那些食死人會殺死他!他可能是學生,Hogwarts的學生偷跑出來的,Snape校長有拜託過我們。」

 

「我知道,但、但是我們也——」Ambrosius Flume,Harry知道他,他是蜂蜜公爵的老闆,而旁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Harry剛剛衝進來時沒有意識到這裡是曾經他所熟悉而且喜愛的糖果店,外頭的裝飾黯淡無比,沒有光亮、沒有往日歡愉的氣氛,所以Harry一時間沒認出來。

 

「我去拿白鮮液,我之前有準備一些,我很確定。」那位好心的女人跑進去,但Harry看得出Flume先生並不安心,他仍舊懷疑地盯著Harry,他們都還沒有認出Harry是誰,很可能是因為Harry的臉上到處都是汙泥,剛剛一路上奔跑,Harry確定自己此刻非常狼狽。

 

女人沒多久後跑了回來,俯身蹲在Harry的身邊。

「這也許會有點疼痛,但你要忍耐,孩子。」

她掀開Harry的衣袍在他不斷流血的手臂上滴下幾滴白鮮液,劇痛依然在,但Harry看得出傷口正逐漸癒合,而且疼痛也緩緩減輕,外頭仍傳來可怕的搜索聲響,Harry緊張地期望著這對夫妻不會因為自己而受害,儘管這對夫妻看起來比他更加害怕外頭那些聲音。

 

每當外頭穿來一些爆炸聲或者喊叫,Flume先生就會抬起頭看看窗外,然後四處張望。

 

「你、你必須要離開,我們不能夠留你,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來的,但是——」Flume先生顫抖著說,他不安地忍耐著外頭食死人的暴怒吼聲,「要是他們發現我們幫助你,我們都會死。」

 

「請問,妳剛剛說Snape,他、他也會到這裡來嗎?你知道該怎麼聯絡他?」

 

「我們沒有聯絡手段,孩子,他只是之前來過一兩次,你需要休息一會兒,你的手太嚴重了……」女人搖搖頭,她對Harry的憐憫讓Harry感覺到許久沒有的溫暖,幾乎忘記了上一次被這樣關心是什麼時候。

 

「他之前來過,他說過我們這裡以前有通往Hogwarts的密道,但現在都被封起來了,那時候他來過,他請我們如果碰到了出逃的Hogwarts學生,就幫忙拖延一下時間,但是、但是這個,你觸發了宵禁的咒語,我們也幫不上忙,那些食死人會挨家搜索直到他們找到人。」Flume說著,但突然他的聲音停止,表情也突然凝滯,他直盯著Harry的臉看,Harry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用那種奇妙的表情看著自己。

 

「Ambrosius,怎麼了?」

 

「妳看他,妳看啊!!他是Harry Potter!!」Flume先生突然跳起來,他飛快地拔出了魔杖,「離他遠一點,快啊,他是Harry Potter!!他左手受傷了所以才看不見黑魔標記,一切都是他假裝的,要來套我們的話,他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不、我不是!拜託聽我說——」Harry請求著,但他還是慌慌張張重新握住了魔杖。

 

「我太大意了!我、我不能讓你離開,你會害死我們,『YOU-KNOW-WHO』會知道剛剛的事情,梅林,我不該、我不該讓你進來的——」Flume顫抖著說,他舉起魔杖對準Harry,「我必須要殺了你——」

 

「等等,住手,我不想傷害你們,」Harry站起來,同樣舉起魔杖,「不要逼我。」

 

「你以為我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你,你害死了Dumbledore,你讓『YOU-KNOW-WHO』重生,我在報紙上都看到了,你從十六年前開始就計畫這一切,梅林啊,我不能讓你去跟那些食死人通報!我有家人要保護!」

 

「Ambrosius,我們該怎麼辦?」Flume太太也拔出了魔杖,剛剛溫柔對待Harry的嘴臉也變了,她變得慌張失措,她的手在顫抖,顯然她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Harry意識到他們都被預言家日報寫的那些東西影響得不輕,雖然Harry沒有把那些東西讀完,但肯定是那些文章告訴他們Harry Potter就是Dark Lord一夥的,Harry Potter是個法力高強的黑巫師,從十六年前沒有死在索命咒的那一天開始,他其實就計畫著,只是為了選取最好的時機讓Dark Lord重新復活,陷害Dumbledore,讓Hogwarts以及魔法部全都陷落。

 

Flume先生快速地施展了一個昏擊咒,但那沒有擊中Harry,Harry迅速蓋上隱形斗篷讓身體消失不見,Flume先生一時間看不見他便朝著四周隨便亂施咒,將東西炸上天花板,而Harry就一邊閃避一邊往門口跑去,他打開門。

 

「不不不,不能讓你走!!」

 

「Stupefy!」Harry一個昏擊咒擊中了Flume先生,那衰老的身體往後倒地,Harry心中覺得無比抱歉,「我很抱歉,我並沒有想要傷害你們!拜託,不要再過來!我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Flume太太停在那兒,她蹲下去查看Flume先生,然後她盯著Harry,Harry覺得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眼神,他好幾次見過Flume太太,就在蜂蜜公爵店裡面,笑容滿面、溫暖而且樂於分享喜悅給Hogwarts的學生們,有時候還會偷偷瞞著她先生算他們便宜點,而現在,那樣溫柔的老太太正用憎惡的表情看著自己,眼淚從臉頰上滾落,Harry感覺自己的內心彷彿有個洞讓他不停下沉,裏頭只剩下濃厚的歉意。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抱歉、真的…很抱歉。」Harry不斷道歉,然後他披上隱形斗篷跑出去,他的手臂大部分復原了,但如今他內心的痛楚要遠比身體來得清晰,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兒,也不管外頭有多少食死人在找闖入者。

 

Harry在街上狂奔,然後他聽見了後面的叫聲。

 

「是Harry Potter!!他往那邊逃去了,你們在找的人是Harry Potter!就在那兒!!」Flume太太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她選擇告密,她或許認為讓食死人知道他們在追捕的是和他們同夥的Harry Potter,就會停止挨家挨戶的搜查,那也確實成功了,所有的食死人聽見了喊聲,就往Flume太太指示的方向衝去。

 

「為什麼Harry Potter會出現在這兒?他逃出來了?Dark Lord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的,快、快抓住他啊!!」一個食死人慌張失措地說,他們根本不曉得原來在追捕的人就是Harry Potter,「把催狂魔收回來,不能讓他吻Potter,要是他失去了靈魂我們會被殺光的!!」

 

Harry不斷嘗試想施展消影術逃走,卻仍然毫無作用,Harry心中充滿了絕望,他不想要就這樣被抓回去,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他一點也不想就這麼徒勞無功地回去,他來活米村就是希望找到辦法前往Hogwarts,他想見Snape一面並和鳳凰會會合,告訴他們那些他從Draco以及Voldemort那裏一點一點拼湊起來的片段消息——他知道法國魔法部部長和食死人們同流合汙,他知道Voldemort安排了Bellatrix埋伏在法國魔法部,就期待著任何鳳凰會的人前往交涉,他們要一網打盡。

 

就在他覺得身後變得越來越寒冷,那些食死人看起來是無法完全控制催狂魔,Harry感覺死亡正悄悄逼近,他握緊魔杖卻想不到有什麼讓他感覺愉快的記憶,第一次覺得施展護法咒如此困難,但這個時候一頭銀色的護法衝了出來,後方的寒冷一瞬間被驅散開來,Harry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和自己同樣的護法形狀,直到他看清楚那動物的形狀。

 

那是頭母鹿,Harry不清楚那是誰的護法,但是救了他。

接著他聽見有人拉開門閂的聲音,有人在粗聲的喊他的名字,他不知道是誰但還是直覺地跑過去,急急忙忙衝進門去,在門完全關閉之前Harry看見那頭母鹿消失了身影。

 

『剛剛那個是鹿嗎?我聽說Potter的護法是頭雄鹿!真的是他!!快找!!』外頭的食死人好像還以為那是Harry的護法拼命在找他。

 

Harry穩下腳步後,才發現室內有一根搖曳的蠟燭照亮了眼前的人,不,是兩個人,而其中一人是Harry亟欲希望見到的,一瞬間他知道了剛剛那頭母鹿是誰放出來的護法,Snape在指導他們黑魔法防禦術課程時一直沒有示範過護法咒給學生看,肯定是因為他不想讓Harry知道自己的護法就是他母親Lily的形象,但現在那已經無所謂了。

 

「Snape,你在這兒!我在找你,我要跟你說——」

 

「你怎麼會在這兒?Potter!!你這個蠢蛋,你以為離Hogwarts這麼近的活米村不會有任何防護咒嗎?他們早就想好,你如果逃跑就一定會跑來這裡,而你就這樣傻傻地來這裡自投羅網!!」

 

Snape在這裡純粹只是偶然。

他來這裡是為了連繫外頭的事情,卻沒想到會聽到Harry Potter出現的喧鬧。

儘管他在學校中可以悄悄用畫像與鳳凰會進行某種程度的連絡,但有些物資的調度以及有關送走那些叛逆的或可能會被抓走當人質的那些學生,例如Luna Lovegood、Neville Longbottom,他們就只能靠豬頭酒吧偷偷在白天將人送到山上去跟Hagrid會面,由Hagrid帶他們走,因為Hogwarts內唯一沒有被封閉的秘道就只剩下這一條,也是Snape絕對不想讓食死人們發現的一條。

 

「我知道,我想過,但我還是得來這裡,其他地方都沒辦法進入Hogwarts,而且他們若是不小心殺了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確實,要是他們殺了你,可能還幫了鳳凰會一個大忙。」Snape看上去很疲倦,他與他旁邊站著的人對望一眼,Harry看出這裡是『豬頭酒吧』,而這個人是那個酒保,Harry從不知道他也是鳳凰會的協力者,他有一雙銀藍色的眼睛,Harry突然覺得在哪裡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Aberforth,你出去看能不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Aberforth…」Harry確定哪裡看過這個名字。

 

「那些傢伙很確定Potter跑來這附近,就算他們蠢到和地精差不多也不容易被唬弄過去,我可不保證我可以拖住他們多久!!」那個叫做Aberforth的人氣沖沖地走出去,Harry意識到那個名字是Dumbledore的弟弟的名字,他驚愕地盯著對方的背影,直到Snape喚回他的思緒。

 

「Potter,你必須走,現在就走,我不覺得那些人會因為Aberforth而罷休。」Snape說著一邊從口袋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起來的一塊黑色石頭,「晚上你在活米村外面走動就會觸發宵禁的咒語,但是我有別的方法讓你離開,這是通往倫敦的港口鑰。」

 

「倫敦?為什麼你會有——」

「這是未經授權製作的港口鑰,我一直留著好準備有一天會派上用場,只是沒想到是你。」

「但我有、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Ron和Hermione他們現在在哪?我想找他們。」

 

「他們在鳳凰會,目前平安無事,但我不能讓你去那裏,」Snape看見Harry的表情垮下,充滿濃厚的失望,但他依然冷酷,「我不知道Dark Lord有沒有在你身上放任何的偵測咒語,只要透過你知曉了我們保護的場所,你應該理解那個下場——他這麼輕易讓你跑出來,也許這就是Dark Lord的目的,我不會冒這種險。」

 

「……我知道。」Harry垂下臉,他早該想到,不,他其實有想到只是他假裝忘記這件事情,他只是真的很想見一些認識的人,想確定他們的安危。

 

但他可以想像,Tom Riddle也許是故意放他出來的,希望他去找到任何一個鳳凰會的藏身處,然後就會派出食死人大軍毀掉那個地方,因此Snape肯定不會讓他知道任何關於鳳凰會的事情,也不會讓他靠近。

 

「我建議你找個藏身處,先躲起來,施些驅逐咒防止食死人靠近,讓Dark Lord不要太快找到你。」Snape拖著Harry上到二樓去只因為他聽見外頭越來越大聲的吵鬧,那些食死人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失去你他會很憤怒,但這也可能會讓他犯些錯,也可能讓他的行動緩下來。」

 

「我懂你說的。」Harry快速回答,「我有事情告訴你,你知道Florent…Florent Nicolas這個人嗎?法國的魔法部長,我聽說他加入了食死人的行列,鳳凰會知道這件事情嗎?」

 

Snape本來抓住Harry的手突然握緊了一些,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顯得有些蒼白。

 

「Florent Charles Nicolas?你說他加入食死人?不,不可能。」

 

「千真萬確,我聽Tom Riddle提起他,他很高興地誇耀那是他這幾次行動中最大的收穫,而且我相信他還派人去埋伏在法國魔法部那裏,只要你們有任何人去的話——」

 

「已經有幾個人過去了。」Snape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他的臉色顯出他並沒有收到這些消息,Dark Lord肯定封鎖了這個消息,即便Snape名義上是食死人,Voldemort也知道他的心早已不忠誠,以往他都能夠多少從Lucius或其他人身上打探些什麼,但這次卻什麼也沒聽說,不,不如說他跟Lucius也很久沒有連繫了,對方似乎也努力避開他以免被Dark Lord誤會他與叛徒在一起,「Dark Lord肯定用了類似忠實咒效果的咒語,但他沒對你用…他怕不小心殺死你…你是從誰那裏聽說這件事情的?千真萬確嗎?」

 

「Florent Nicolas的事情是聽Tom Riddle和Nagini對話時聽到的,我覺得不會錯,他以為沒人聽到,他們用蛇語說的。」Harry幾乎被Snape那瞪大的雙眼給嚇著,對方盯著他就好像是要分辨他是否說謊,「魔法部的埋伏是因為Draco Malfoy他提到Bellatrix從他們家離開到法國去,Voldemort很生氣她沒抓到任何一個前去交涉的鳳凰會成員——」

 

「Draco,Dark Lord輕視他,所以也沒有防備他。」Snape喃喃自語,然後自顧自地點點頭。

 

Dark Lord並非沒有弱點的,在性格上Dumbledore曾好幾次告誡Snape有關Voldemort的弱點,要他仔細留意,要他抓住機會,那個時候Snape常會覺得這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差異,但現在他需要任何可以抵擋Voldemort的機會。首先,Dark Lord喜歡收集並彰顯那些能夠讓他力量看起來更偉大的戰利品,他就是克制不住,也就是說總會留下些蹤跡,在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地方;其次他對於那些他輕視的存在不會特別在意,他總認為一切都在掌握中,往往忽略某些藏在最細節處的漏洞,某些他最鄙視的人,例如Hogwarts的學生、麻瓜、妖精、家庭小精靈等等這些在他眼中脆弱的存在;最後,他從來就不懂愛,因此他不知道什麼狀況下人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拼死戰鬥,什麼狀況下人會選擇背離他,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強大的力量,不知道人們在絕望之中會選擇共同對抗最大的邪惡。

 

「你該走了,Potter。」Snape說,然後Harry也聽到下方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但他的表情依然冷靜,「想辦法不要被找到,能逃多久就逃多久,不要期待有多少人會對你友善,不要期待外頭的世界還和你想像中的一樣,一切都不同了。」他把那顆黑色的石頭塞入Harry的手中,「現在,走吧。」

 

Harry隱隱約約聽見了下面的碰碰聲響,他知道自己即將要被傳送。

在他傳送的前一刻他卻想起自己竟忘記問Snape是否會平安無事,他不知道對方要怎麼對那些食死人解釋他在這裡的原因。

 

但他沒能問出任何一個字,就已經快速地飛躍,他感覺自己在旋轉,然後飄在空中。

他最終出現在一條無人的街道,灰濛的天空是他的第一印象,下一秒他差點被車子給撞上,他匆忙地逃到人行道上,這裡是倫敦,沒有幾條街外就是人車來往的主要道路。

 

他左右看發現沒有人認識他,這讓他安心。

就在他放鬆下來的時候他的腿也軟了下來,於是他虛脫般幅著欄杆跪下來,身旁不斷走過的行人們都沒有理會他,讓他更意識到一種將自己和世界隔離的冷漠,接著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忍不住掉淚,眼淚的熱度十分滾燙,本該已經復原的手臂不知為什麼一直瘋狂抽痛,有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再也走不動。

 

「原來我還會感覺餓啊。」他苦笑出聲,突然想念Hogwarts的食物,以及Weasley太太的飯菜。

過了一會兒後,他擦掉眼淚努力爬起身來,腳步一拐一拐地往人多的主要道路走去。

 

 

 

 

 

 

烏黑的身影有些氣急敗壞地走進了精巧的圓形空間,他的鞋子敲擊地面發出響亮的聲音,然後他拉開椅子在上頭坐下。

 

「校長!你看起來被修理得很慘!」Phineas Nigellus在畫像中嚷嚷,他看著拖著一條腿回來的Snape,「難道你又碰到那群沒有智商的蠢人?竟允許他們對你如此無禮,實在有失Hogwarts校長的風範啊。」

 

「你讓他們發現了嗎?我們一直以來悄悄做的事情。」另一邊Dumbledore的畫像有點擔憂地問。

 

「不,他們只是氣找不到偷溜出來的Potter,而我剛好在那裏出現,所以想給我一些小懲戒,你知道現在Dark Lord可不當我是心腹了。」Snape咬著牙露出一種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他們以為能夠威脅我,但別以為他們有好到哪裡去。」

 

「你知道你不該跟Harry接觸太深,Voldemort讀取Harry的心思,會發現你的事情。」

 

「我知道,但Potter的心智早已經洩漏光了,Dark Lord留我到現在還不殺我的原因連我都想不透,或許因為我是個好籌碼,可以用來威脅Potter,但短時間內Dark Lord不會碰觸到Potter,雖然我認為他無法撐太久,我確信Dark Lord在他身上留下了偵測術之類的魔法。」

 

「這麼說你見到Harry跟他談話了,Harry說了什麼嗎?」

 

「他告訴我一件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的情報,我現在必須傳話,Phineas。」Snape的表情顯得緊急,轉向了Phineas的畫像,「告訴他們,不,跟Moody說,要他立刻派人去把Molly和Bill給截回來,他們一小時前就出發了。告訴Moody前幾次Florent跟我們的接觸不過是個餌,那時候他的立場可能就已經開始搖擺不定,但最近他肯定受到了Dark Lord的說服或拐騙,決定成為一個食死人。」

 

「我知道了,這就去,校長。」Phineas Nigellus說著一下子就從畫像上消失了身影。

 

「所以這次的見面可能是個騙局了?」Dumbledore的畫像緩慢而溫和地問。

 

「我們一直以為是因為那些巨人,所以Florent急著想要有所作為才連繫我們,但顯然我們過於樂觀了。」Snape拔出魔杖開始治療受傷的腿,那是被那些食死人弄傷的,他全身還有數處的傷痕,「Potter還說他們很可能有埋伏,Florent和他們是一夥,這麼一來法國魔法部遲早都會淪陷,沒救了,只要有一個缺口,食死人就會一舉攻佔。」

 

「但我們在法國還有盟友,Severus,你必須盡快聯絡Nathalie和她那些同伴,通知他們迴避法國魔法部的淪陷並找好退路與藏身處,在早上麻瓜市區的慘劇後法國的巫師們肯定慌了手腳,他們可能會來不及反應——」

 

「我知道,我有計畫。」Snape鎮定地說,「我也已經讓Aberforth去聯絡他們。」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你覺得我們還有勝算?」這時候Snape忍不住問。

 

今天碰到Harry Potter後,又一次地感受到那種走在鋼索上喘不過氣的感覺,本來在Dumbledore的最初規劃中自己應該扮演忠誠的僕人,悄悄做內應的工作,但如今身自己身分暴露,儘管待在Dark Lord的陣營卻無法獲取一丁點的情報,鳳凰會沒有情報等於沒有辦法預知Dark Lord的下一步,而他們都很清楚如果持續被動躲藏,總有一天會被食死人毀滅。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有,情況不會一直對Voldemort有利,即便他的黨羽再多他還是只有一個人,當他的威嚇越危險時,就會有更多人站出來,這段時間只要我們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念,那比什麼都重要,Severus。」

 

「但到那時候也許已經犧牲了很多人。」

 

「你親眼看過多少人死亡?」

 

「我無力拯救的那些,差不多感覺習慣了,Dumbledore,我開始習慣看到有人死亡。」Snape沉下眼,他的表情看來比以往都更加陰沉險惡。

 

「時候未到,千萬要小心啊,Severus。」畫像中的老人輕輕闔上雙眼,嘆息。

 

 

 

 

 

 

 

 

 

「速速前,麵包。」Harry指著一間露天咖啡廳的桌子輕喊,那正專心跟旁邊的女孩聊天的男人並沒發現自己的麵包正悄悄飛過大街,鑽入了Harry的手中。

 

Harry覺得餓,他的道德感告訴他不應該在麻瓜眾多的地方使用這種魔法並且沒有付錢,但他身上就連一塊英鎊也沒有,而他全身上下都在哀叫著饑渴,若再不吃點東西就會撐不下去。

他像個無家可歸的人那樣蹲在牆角,吃起到手的麵包,等他吃乾淨後才脫掉自己身上的長袍,然後鼓起勇氣往街上走,四周沒有人認識他,理所當然地,這讓他感覺舒適,比起每個人都知道他名字的魔法世界,他突然有種想回到麻瓜世界生活的感覺,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他有些筋疲力盡,特別想找張床睡一下,忘記魔法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放棄一切罪惡感和責任感。

 

他遠遠地看到有人停駐在街上,那些人站在一間店的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Harry只是起了一點點好奇心,他在經過人群時往那頭看去,瞧見店主放在門口附近的電視螢幕正播報新聞,那聲音不太清楚,Harry本來沒有想要多留心的,而是想盡快擠過,直到他聽見有人低語,那內容吸引了他。

 

「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地震,那些人壓根沒被房子砸到,公園那附近可沒有什麼大樓啊,居然死了那麼多人。」

 

「難道是炸彈嗎?天啊,這也太可怕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Harry望著螢幕的畫面,市區崩塌的樓房,不成形狀的橋梁,公園廣場上傾倒輾碎的樹木以及被壓垮四散的各種設施,就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行經然後大似破壞一番,地上的那些是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人型,播報員說這次還有些怪異的事情發生,有些人毫髮無傷卻帶著驚恐的表情死去了,不知道是被什麼不留痕跡的東西給殺死,警方也找不到死因。

 

新聞播報員繼續形容這些怵目驚心的災情,並表示發現有人嚇得失去記憶,他們找遍附近的生還者,卻沒人知道那長達一小時的時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警方們只能判斷是法國十年難得一見的強烈地震,他們找不到任何其它原因。

 

死掉的人數打在螢幕上,畫面拍攝到人們悲傷哭泣以極痛苦哀嚎的表情,Harry往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那是什麼造成的,而他不敢相信竟沒有人去阻止。

 

「不。」Harry低聲輕喊,「不!」

 

那是巨人,他知道是誰指示的,他們就這麼衝下山,衝出了他們的部落並踏平市區。

那些被巨人殺死的屍體,被魔法攻擊的跡象,就算使用了大量的遺忘咒、修復咒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復原這慘狀,就算把麻瓜用驅逐咒全數逼退,也沒辦法控制傷害的擴大以及人群們的恐慌,儘管英國這裡的街道仍平靜無恙,螢幕的那一頭卻是一片煉獄。

 

那個人打算利用巨人在麻瓜市區造成巨大傷亡與混亂,讓法國的巫師們都陷入恐懼、手足無措,魔法部中那些正派的人們光是忙著救助那些無力的麻瓜就來不及了,沒有時間去對抗食死人的入侵,看著自己無力救助的無辜麻瓜死於巫師間的戰爭,對Voldemort而言也不過是一場絕望的好戲,加深人們對他的恐懼印象的手段。

 

而Harry很清楚,在他通知Snape那些事情前,這些悲劇就已經發生了。

 

 

tbc

作者廢話:

從這理開始會把別的國家和麻瓜捲進來一點點。

Harry的處境其實比起原作更慘,是因為身邊沒有朋友,而魔法界的人都誤會他而不是把他當作英雄或希望看待,而就算有些人想幫助Harry也無能為力。

然後原作中Harry和朋友們有共同目標就是摧毀佛地魔的分靈體,但基本上這兒已經沒有那個任務了,大家都知道要殺分靈體,但瑞斗把娜吉妮放在瑞斗莊園根本不太可能出事,所以說除非是正派人物能夠直逼瑞斗莊園大本營,進攻食死人,否則很難獲勝,就算獲勝也沒辦法把他完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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