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ning



慵懶的日光照射進狹小的房間,溫熱的一雙小手不讓他好好度過這安寧的早晨,只是一個勁兒的捏著他的臉,想要將正好好睡著的人吵醒,眼看著也沒有辦法入睡,只好勉強自己睜開雙眼,映入自己眼簾中的是有著一頭藍色長髮的女孩,相比幾年前幼小的模樣如今已經有了一些年輕少女的風韻,卻訝異地發現她正雙腿敞開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綱吉也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只是輕輕呼了一口氣,無奈望著玩心正重的女孩。


「鈴蘭……妳這樣會嫁不出去喔。」他慢吞吞地說著,不管怎麼樣,一個少女像這樣不莊重的壓著另外一個男性,實在不是能讓人贊同的行為,「而且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呢?」

「綱吉 —— 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過來一趟啊?上次說會過來,但是結果都沒有過來嘛!」鈴蘭面露不悅地瞪著一臉迷糊的綱吉,綱吉顯然還在半夢半醒中沒有完全醒過來,「綱吉,你有在聽嗎?」

「……有,妳的嗓門好大…而我好愛睡……」


「綱吉!!」

聽到了鈴蘭更加不快的聲音,綱吉總算是認命地再次睜開眼睛,看著鈴蘭,「對不起啊,最近店裡的事情比較忙,沒有時間過去,我最近有空再找時間過去好嗎?」

「不能今天嗎?」鈴蘭露出一個寂寞的表情,綱吉看了也有些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

最近很忙碌是事實,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時間,但是他也並不想要一直到那個地方去。
自從與那個人見面以後,拜訪密魯菲奧雷的頻率增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自己可能又會回到那裡,所以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常常回到那個地方,害怕想起過去在那裡生活的日子,到時自己又會變得依依不捨。

「鈴蘭,說了好多次,妳這樣不就是讓澤田大人困擾嗎?」

「桔梗……」綱吉這時候才注意到在自己房門外還停留著另外一個人,桔梗用一如往常的平靜表情看著胡鬧的兩人,嘴角帶著一抹溫柔微笑,綱吉想連桔梗都出現了,那麼大概是來迎接他的,儘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但看來非去一趟不可。

「澤田大人,早安。」桔梗輕聲道早,綱吉勾起一抹淺笑。
「早安,桔梗,鈴蘭。」他闔上眼,想著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不過,看著來到這個地方拜訪自己的朋友變多了,心情也變得熱鬧起來,過去大概是無法想像現在這樣的生活的,他其實沒有想過能夠再見到六弔花,或是白蘭。

早晨很平靜,窗外傳來人們的談話聲音,鈴蘭的手抓著自己的手臂吵鬧著。
綱吉轉頭看向她,手輕輕放上那柔軟的藍色頭髮,鈴蘭的臉頰上浮現淡淡微紅,對於綱吉的舉動感到高興又不知所措,她很喜歡綱吉,也喜歡白蘭,但是綱吉卻不願意回去。

「綱吉你什麼時候可以原諒白蘭啊?」
綱吉嘆了一口氣,每個六弔花總是這麼認為,上次見到石榴時對方也是這樣問他,很難得聽到從石榴口中說出類似挽留的話語來,但並不是這樣的,至少白蘭和他都很清楚並不是因為這樣——他不想回去,並不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原諒白蘭,只不過是想要保持距離罷了。

了解『失去』的白蘭,對別人似乎也稍微溫柔了些,綱吉不想讓他故態復萌。

「所以說,那件事情我很早就已經原諒他了。」綱吉臉上浮現的笑容和一年前不同,已經不再充滿寂寞,只是,六弔花無法明白綱吉為什麼不回到密魯菲奧雷的原因,那個原因好像是白蘭和綱吉之間的祕密。

綱吉從床上爬起身,進浴室換上自己平時常穿的便衣,梳洗過後又重新走出門,他看著等在外頭的兩個六弔花,很難想像這兩個人都是現在獨裁政府的最上級幹部,在這間咖啡廳工作的人也不清楚他們的身分,只以為是綱吉過去認識的朋友,綱吉本來就有很多不同的朋友經常來找他。

「那麼,」綱吉從浴室走出來後靠上牆壁,一笑,「那個傢伙又怎麼了嗎?」

如果,別人知道和他來往的是這個世界的獨裁者,會怎麼想呢?
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再次見到白蘭也是,一切就如同夢境一般。



 

 

 



綱吉一個人進到那令人感到熟悉的房間,四周充滿了那個人的氣息,有些冰冷、有些神秘的感覺對綱吉而言卻能讓他放鬆,因為這會讓他想起這個房間的主人,這個房間的主人總是讓人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麼,帶著一抹以溫柔偽裝的冰冷笑臉,有時候也會像個孩子一樣任性、慾望氾濫,有時候又像個徹底的壞人,殘酷而冷漠,真的令人無法辨別。

走進最裡頭的房間,這是只有少數的親信才能夠進來的地方。
而就算是六弔花要進到這房間中最裡面的部分也是需要得到允許的,但是只有綱吉是可以不需經過任何的同意就進入,將最高統治者的房間通行權完全開放給一個和政府無關的人是多麼愚蠢的事情,但是卻實際這麼做了。

綱吉站在那張大床的前面,歪著頭看那完全縮在一團棉被中的人,這,就是偉大的統治者。
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將全世界都收納入自已的口袋,為了這個目的到底犧牲過多少人綱吉不願去想這件事情,現在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個正賴床不願起來工作的男人。
他彎下身坐上床緣,伸出手輕輕碰觸那窩在棉被中的人。

「白蘭。」
這麼呼喚的時候,那將自己埋入棉被中的人稍稍動了一下,卻繼續鬧脾氣不願意起身,綱吉看著那孩子氣的反應,無奈地輕嘆一口氣,用手撫過那露在被子外頭的銀白色髮絲。

「你在做什麼啊,難得過來看你的,不起來的話我就回去囉?」綱吉說,但是其實他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都來這裡一趟了也想看看白蘭的臉再走,「為什麼不好好工作呢?桔梗他們很困擾啊。」但是,即使這樣說,在被窩中的白蘭依然不肯起來,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真拿你沒辦法呢,既然這樣我就回去了。」綱吉聳聳肩後站了起來,感覺到身邊的重量和溫度突然消失,白蘭的身體又猛然動了一下,這次終於從棉被中抬起頭來望向站在他床邊的綱吉,綱吉好像等他已久,露出一個笑容。

「……早安吻。」

「你到底有多像小孩子啊?」綱吉聽到對方的要求覺得有些好笑,誰會想到這就是那個邪惡的白蘭.傑索呢?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和他是這樣親密的關係,也不可能知道他這樣的一面吧。

綱吉並沒有拒絕這個有些無理的要求,他重新俯下身,但是還沒有彎下頭就被白蘭的手輕輕壓上了後頸,白蘭仰起頭,出乎綱吉意料之外的迎上那微開的雙唇,輕柔的吻稍稍碰觸後分開,白蘭有些壞心的舔過下唇。

綱吉不滿地看著對方,用手背抹過自己的嘴,他想白蘭是故意裝做不起來的樣子,為的就是把自己給騙來。

「這下子準備要工作了嗎?」

「是啊,似乎有精神多了。」白蘭一笑,翻起了身,他轉過頭來看著綱吉的那雙紫銀色的眼眸中清楚的映著綱吉的身影,「雖然也希望可以每天一早起來就看到你的身影,不過就用這個暫時忍耐吧。」







Tea time



克萊拉覺得那個人是個很奇怪的人。
克萊拉是負責照顧戴西平日生活起居的人,一開始是被戴西雇來幫忙咖啡廳的經營,戴西僅僅只是出錢買下了店面然後就交給他們經營,而且開店的名義也是一併交給了他們夫婦,所以他們對戴西一直都很照顧也是理所當然的,戴西是個好孩子,只是來找他的朋友總是些怪裡怪氣的人,不只是那常常來找戴西的兩個年輕男人,還有那帶著女孩子一同前來的綠髮男子,看起來都不太像一般的人。

但是,其中舉止最奇怪的就屬那個總是用兜帽將臉遮住,掛著滿滿的笑容出現在咖啡廳中的男人,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總會點一杯草莓聖代。

不知為什麼,戴西每次見到他時總會露出相當幸福的表情,即使他嘴上總是抱怨著『為什麼又過來了』,但是,那大概是非常好的友人吧,不然不會露出那樣好看的神情。

—— 嗨,大嬸,我又來了,今天戴西在嗎?」
那個男人又和往常一般穿了一身白色的外套,修長的身形和年輕的表情看來頂多二、三十歲的年紀,一臉有些輕浮的笑容,但是只有在講到戴西的時候他的眼神顯得特別認真。

「他要很晚才會回來喔,今天去遠一點的地方採買東西了。」事實上也不清楚會不會回來。

「那麼,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好了。」

「可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喔。」有些疑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要在這裡等,但是看他一下子就選擇了最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好像已經準備好要等待很久了,克萊拉也不想勸他,就繼續去準備工作。

「……大嬸,問一件事情好嗎?」突然,男子抬起頭問正收拾著碗盤的克萊拉,他平常很少和其他人聊天的,「戴西平時在這裡工作的時候看起來怎麼樣呢?」

「怎麼樣……我覺得他個好孩子。」克萊拉歪著頭想一想後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選擇開咖啡廳,不過,看來他是很喜歡這個工作,他說看到客人的模樣就會感到愉快。」

「是嗎?」男人輕聲低喃,彷彿對這個答案感到由衷的開心,「他覺得快樂就好了。」

「你是最近才搬到這附近的嗎?以前都沒有看見你過來啊。」克萊拉好奇地問。
這個男人是在去年的某一天突然出現的,還記得戴西看見他出現時所露出的驚訝表情,後來兩人私下談話了好一陣子後,對方帶著一點微笑離去,但戴西卻用非常複雜的表情注視著那個身影離開,最後獨自進房時,他們好像從房門外聽見了細碎的哭泣聲音,真的很難想像平時那麼開朗的戴西會像那樣哭泣,也不懂他為什麼難過。

「不,我只是之前和他吵了一架,到最近才和好。」男人支撐著下巴輕聲地說,然後看向窗外被夜色渲染的街道,「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麼他不願意跟我一起離開的原因,大嬸,不過,看到這間咖啡廳後好像稍微可以了解。」

這裡,很像之前我和他一起去的那間店。
看著相似的場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覺得心情也變得溫暖起來。

『為什麼要開這種店啊?我不覺得你喜歡或擅長經營。』

『但你不覺得這種店很棒嗎?』綱吉說,他撫摸牆上裝飾著的花紋,那是白蘭喜歡的花的圖案,『可以在這裡度過愉快的時光。』

看白蘭沉默著沒有說話,綱吉伸手觸碰白蘭的臉頰,像是要安撫他的不滿而補充了一句。

『因為我和你一起在下午茶度過的時間是我覺得心情最平靜的時刻。』

就算身為彭哥列和密魯菲奧雷的首領時,只有在下午茶的時間兩個人會和平相處。
身為彭哥列時候的記憶有些殘缺,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被遺忘了,但是,和白蘭相處的時刻所談的那些話卻沒有忘記,不管是剛開始認識的時候,或是決定要分道揚鑣,就連決定從此以後就要成為敵人的那個時候,全部都還記得,非常清楚。

不完全是好的記憶,更多的是回想起來會讓人感到痛苦難耐的部分。
但是,也不想忘掉。

「克萊拉大嬸,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今天特別晚啊。」當克萊拉好不容易看到戴西的身影從門口探出來,已經是深夜,幫戴西接過東西後她想起了什麼,「戴西,你的朋友還沒有回去喔,我看他在那邊睡著了。」

「咦?」戴西回頭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趴在桌子上,看來是等到睡著了。

「怎麼辦,你要叫醒他嗎?」


「啊,沒關係,我在旁邊等他睡醒,大嬸妳先去睡吧。」

不懂綱吉想些什麼,但是克萊拉從戴西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猶豫,好像早已經決定好要等了。
其實可以叫對方起來,但是戴西卻不選擇那麼做。
克萊拉想那大概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吧。

她看戴西泡了一杯咖啡就直接坐在對方熟睡的桌前,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盯著眼前熟睡著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笑容,那個笑容中飽含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後來克萊拉就獨自走上樓去了。

在克萊拉離開後,接下來一段漫長的沉默中沒有人說任何一句話。
過了許久以後,在白蘭面前的綱吉才低聲輕喃了一句話。

「我回來了。」








Change of the world




『綱吉,你和那個男人還好嗎?』

「嗯,還不錯,反正他也沒有辦法拿我怎麼辦吧,我覺得他是放棄了。」綱吉聳聳肩,最近對方已經不再試圖說服他了,「以前他應該會更纏人的,我不知道,大概他知道我很固執。」又或者他已經知道綱吉其實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不管逃到哪裡全都是白蘭的勢力範圍。

『要抓綱吉你的話應該有很多方法的,他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尤尼微笑,在視訊畫面中的她看來很開心,『而且他應該也知道的,我們正在通訊的事情。』

「……是這樣呢。」綱吉含笑,他想白蘭一定全都知道,但是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最近過得不錯,沒人來找我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放棄了,不過我覺得很樂觀。』


「那真是太好了,看到妳過得不錯,其他人也都還好吧。」

『我想白蘭的心境也有所改變。』尤尼說,她看著綱吉有些驚訝的表情,『其實之前我就覺得他開始在意綱吉你的想法時,就已經漸漸變得和一般人一樣了,以前的他是不會在意別人的事情的,只有你。』尤尼還記得,白蘭那時候還過來問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讓綱吉感到開心,擔憂著綱吉想要離開密魯菲奧雷的白蘭讓她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人和過去所認識的他不同,不再與自己距離那麼遙遠。

「但是,別忘了他以前曾經做過的事情,他不會全部都改變的。」

『呵呵,綱吉好嚴格呢,我倒是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尤尼滿足地笑著,她知道一直關注著白蘭並且深知對方的綱吉肯定比自己更清楚白蘭的轉變,就算只是一點點,也是令人高興的,『至少,綱吉,他來找你了。』

綱吉聽尤尼這麼說只是有些靦腆的低下頭,抿抿嘴,「是啊,這倒是…很大的轉變啊。」









白蘭躺在綱吉的膝蓋上頭,手中捏起一個棉花糖放入口中,慵懶的模樣就好像他正處在完全放鬆的時刻,綱吉無奈的摸著他的頭髮,就好像對待寵物一般,而白蘭也甘於現狀享受著。
過了好一段時間,綱吉忍不住開口。

「你…到底要不要工作啊。」

「工作桔梗都處理得很好了,事實上大家也有各自的行政區,就算我不管也會好好的,你明明就很清楚。」白蘭完全不打算從綱吉的身邊離開,也不打算認真工作,「而且大家最好別看到我這個人,氣氛也會比較好吧,我可是被全世界討厭。」

「那是因為你真的很討厭。」

「哈哈,真過份啊,綱吉。」白蘭絲毫不在意,因為就算不說他也知道綱吉不會討厭他的。
白蘭朝著綱吉伸出一隻手,綱吉看見後猶豫了一會兒才握住那空著的手心,白蘭的手比想像中來得溫熱,人的體溫讓他感覺非常舒服。

「你還是不肯和我一起統治世界啊?明明這種機會很難得的,就算多活幾次也不一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啊。」

白蘭不解地注視著綱吉,綱吉總是很容易滿足,好像不管怎麼樣都好,又容易隨波逐流。
綱吉卻勾起一抹有些壞心的笑容,握緊了白蘭的手。

「因為總覺得好像我逃到哪裡你都會追過來似的,看見那樣的你覺得很有趣。」

白蘭看著綱吉思考了一會兒,輕笑出聲來,他用手指夾住綱吉的下巴並將臉湊上去。
他輕吻上綱吉的下唇,他想綱吉大概是不會自己主動回來他身邊的,可是也已經無法逃走。

「是呢,在這個世界還是我的之前,你哪裡也沒有辦法逃走,所以我會好好當這個統治者的,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不論你在世界的哪個角落也好,」白蘭撫過綱吉的瀏海,看他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紅,對於白蘭的碰觸沒有絲毫抵抗,聽著彷彿惡魔的低聲私語。

—— 因為我會想辦法找到你的,綱吉。」





fin

 

作者廢話:

番外篇也貼完啦~~

很短的一小篇,他們兩個後面有繼續再見面啦,但就是綱吉很固執。

不過白蘭也會很纏人就是了,所以湊在一起剛剛好。

 

我在猶豫接下來得舊文該貼S綱交換綱吉和XANXUS身分的那篇,還是該貼G綱的LAB。

LAB一貼可能要貼個超久……所以很有可能會先貼S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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