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還沒有辦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的雙唇就被一雙手緊緊壓住,戴著帽子一身格子衫和灰褲的男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將他們從這種困境中解救出來的人,但是那雙眼睛卻深深吸引了綱吉,深邃而冰冷的目光注意到綱吉疑惑的望著他時,浮出一種綱吉熟悉的柔和感。


我認識這個人,卻突然想不起來……
綱吉馬上就從那種恍惚感覺中恢復過來,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思考那些的時候,他的部下還在後方掩護著他,雖然被一片濃霧掩蓋,他還能夠聽見他的前方有金屬撞擊的聲響,光影在朦朧之中閃爍著。

「我必須過去,這樣下去的話所有人都會——」


但是,在他打算從男子護住他的懷中掙脫時,卻發現對方緊緊拉住了他的手,「為什麼?」綱吉困擾的轉過頭去,對方那雙冰冷的雙眸正望著他,問,「這個時候身為幹部的你應該要馬上離開這裡,如果你攪和進去只會變得更麻煩。」

「但是我的部下在那裡!」


「那又怎麼樣?他們本來就是守護你的存在,不論如何都必須讓你先離開這是約定,進入黑手黨的低階部下就是為這件事情而存在的,你不需要為他們操心,綱吉,現在就跟我離開吧。」男人輕聲的說著,那一瞬間綱吉的心臟狠狠的震動了一下,明明對方並沒有說些什麼,但他就是感覺到一股既冰冷又疼痛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樣,也不希望事情變得如此,這一切都是他身為幹部沒有辦法順利的完成任務。

「對不起,我必須過去了,斯佩德先生。」綱吉喊出那人的名字時男子稍稍睜大了雙眼,那一刻綱吉鬆開了對方的手轉身就往濃霧的地方跑了回去,只留下男子站在那裡用手輕壓了一下帽子。


「真有趣呢,又被看穿了嗎,而且那孩子的個性意外的固執……不過,我倒是不討厭這種人。」男子輕笑,他的雙眸中透著詭異的光芒,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濃霧之中。


綱吉想走回原來的地方,卻發現自己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一下子居然連聲音和感覺都消失不見了——這就是幻覺的能力——似乎比骸還要更加的強大,綱吉心想,他閉上了雙眼想要靠著直覺從幻覺中出來,但是緊張卻讓他沒有辦法專心。


直到一雙手輕搭上他的肩膀,他猛得睜開眼睛。


「不用緊張,你的同伴都已經脫離危險了,為了要讓你來到這裡費了我不少功夫。」


剛剛的那個男子現在就站在綱吉的身後,伸手朝著綱吉的前方指去,那裡停了一輛馬車,部下有些就靠著那四周的牆暫時休息著,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血跡和汗水,本來以為已經被殺死了的亞圖斯由其中一個部下揹著。

 

綱吉趕緊上前去觸碰他的手,發現他還有呼吸和脈搏時,全身突然放鬆了下來差點就要跪坐在地上,斯佩德看著綱吉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

「BOSS,您先回去吧,讓亞圖斯和艾德送你回去,我還必須回去處理善後。」凡尼來到了他的面前對著綱吉說,指指揹著受傷的亞圖斯的年輕人。


「什…為什麼?他們已經不會相信我們了,你回去的話很危險!」


「但是必須要有人這麼做,畢竟如果傳出去是我們卡墨拉破壞了約定,對家族一定會有不好的影響,我不能夠讓BOSS你揹上這種罪名。所以綱吉,你先回去吧。」凡尼堅決的說,他對綱吉這種擔憂的性格從來都不討厭,就算他優柔寡斷、有些天真,卻始終讓他沒有辦法讓人不管他。


「——我不要,我又不在意,罪名什麼的我根本就沒有關係啊。」


「不要那麼任性了,綱吉。」這時候在綱吉身邊的斯佩德說,雙手放在綱吉的肩膀上,「那是他們進家族時就發過誓的,他們有必要這麼做,而你不可以改變這種規定。」


綱吉皺著眉頭,他雖然想要命令部下們跟自己回去,但是看他們好像都沒有打算跟他離開,讓他的心涼了一半,就好像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是錯的,這令他感覺孤立,但明明他就不想要任何人為了名譽這種事情而冒險。


只是,所有人都這麼勸他,最後也只能夠勉強的答應了,他點點頭的同時看見凡尼露出了微笑。


「放心好了,BOSS,這次的事情你不需要自責,我們不會有事情的。」當凡尼握著綱吉的手時才發現那雙手一直都是冒著冷汗並且在微微顫抖著,他闔上眼,嘆了一口氣,正因綱吉是真的全心信任他們並想保護他們,所以才更加無法丟下綱吉。

他轉頭看身向旁邊突然現身幫助他們的男人,雖然他對這個陌生的人並不安心,但看綱吉並沒有任何不安也就只好先交給對方了,他目送綱吉安全的進入馬車後,這才轉過頭面對其他部下,並且冷下了臉孔。

 

 

 

 

 

 

 

 


綱吉呆坐在馬車中,好一陣子都呈現放空的狀態,儘管順利的從火拼現場逃脫了,但是他冷靜下來後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會如此突然開戰的原因,他還記得有一聲槍響,對方有人被射中了,而他們馬上就誤會是卡墨拉這方的人下手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場的也只有他們——當時並沒有人看見開槍的人,綱吉怎麼想都想不起當時的狀況。


「不要在意了。」


「斯佩德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綱吉望向身邊的男子,這個人並不是斯佩德,但又可以說是他,在綱吉面前的這個外型是綱吉沒見過的,穿著有些老舊的衣服和帽子,若不是那眼神十分銳利,綱吉或許也無法一瞬間認出他就是斯佩德。


「我還不想要用我真實的樣子面對你,目前我們只在夢境中見過面吧?」斯佩德輕笑著,然後他的手指伸向綱吉的眼睛最後放在他的臉頰上,「還不是時候,如果哪一天我用真正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或許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綱吉不懂斯佩德的意思,但是他的頭腦微微脹痛根本沒有辦法深入思考,他收回視線盯著自己的腿。


「我…犯了大錯,我害得部下差點為我送命。」綱吉抓著自己的褲子,手顫抖著,眼淚充塞眼眶卻強忍著沒有掉下。


「我說了,你不需要在意,這一切並不是你的責任。」溫柔的聲音安慰著綱吉,斯佩德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從不安慰誰的,但是看見綱吉就好像失去了重要事物般的痛苦表情,讓他想稍微對綱吉溫柔一些。

「斯佩德先生你是被喬托派來的嗎?」綱吉問,他緊握拳頭,「是不是這件事情又和那個人有關係呢?」


斯佩德勾起了一抹詭譎的微笑,沒有說話,綱吉見他不語心裡就已經有個底了。
可是,如果是喬托,喬托不可能會想讓他陷入危險中的——所以才讓斯佩德過來嗎?
從碧安卡死去以後,也沒聽到喬托的解釋,那個人什麼都不說、對他什麼都不肯透露,這令他此刻思緒很混亂。

明明想過要相信那個人,但還是因此而感覺受傷的自己真的很傻,對方如果不將全部的事實跟自己說,就會不滿。


「如果你有一天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滿懷思慕嗎?」


聽著斯佩德那麼輕聲低語,綱吉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不安的跳動著,寂寞的情感一下子掩沒了他全部的思緒。
 

 

 

 

 

 

 

 

 


被斯佩德送回了住處,才一進門就突然被誰給一把擁住了,綱吉嚇了一跳。
被那樣緊緊的抱著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納克爾,他的表情充滿了緊張和歉疚,胸口也溫暖得不可思議。


「怎麼了,納克爾,你已經知道了嗎?」綱吉苦笑著問,他無法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個懷抱,只能強裝笑臉,他不想讓納克爾看出他的不安,尤其當G也站在面前,站在納克爾身後。


他們都知道,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
碧安卡的事情也是,他們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抱歉!你一定覺得很難過,我們也不是想要這麼做的,但這是首領他——」


「你沒受傷吧,綱吉?」G打斷了納克爾的話,擔憂的問。


「沒有啦,大家有好好保護我,所以我什麼事情也沒有,倒是亞圖斯他受了重傷,要快點治…療……」對G和納克爾兩個人笑著解釋,但話都沒說完,突然有什麼濕潤的東西緩緩滑過臉頰,滴在他的手上,他的聲音也嗄然停止,他意識到的時候馬上就用手背擦去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樣失態,光是被他們關心和慰問,就感到難過無比。


「我雖然才當上幹部沒有多久……不像你們那麼能幹,很可能會搞砸很多事情…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更早一點告訴我啊!!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居然連這種事情也瞞著我!我是我的部下的BOSS啊,我有責任保護他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的部下!」


綱吉用盡全身力氣的說,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比自己年長的他們這樣說話,但是,卻無法克制湧上心頭的情緒,從來沒有生過氣、總是帶著笑臉的綱吉突然這樣激動、這樣憤怒,納克爾全身僵硬一臉慘白,G也是沉默著什麼話也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皺著眉頭。

「就算是斯佩德先生也好,在夢裡告知我一聲也可以,為什麼……」


「綱吉,聽我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也不是喬托可以決定的。」納克爾的手輕放上綱吉的臉,卻被綱吉的手輕輕撥開,於是只能夠抓住綱吉的手心。


被那種溫柔又強硬的動作所安撫,綱吉的心情這才慢慢的平靜下來,他看得出眼前的G和納克爾都很為難,他知道,對於上級的命令必須絕對聽從就是黑手黨的原則,但是他就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不可以告訴他,這不是別人的事情,而是他底下的人的性命,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的?

「綱吉,你平安的回來了嗎?」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卻有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喬托看來是從房間裡快步走出來的,他嚴肅的表情在看見綱吉時露出了一點笑容,一得到綱吉回來的消息他就從房裡走出來,但當他看見綱吉那種淒慘的表情時,一瞬間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綱吉,總之你沒有事情就好,只要你沒事——」喬托的手想要碰綱吉,卻被躲過了。


綱吉低著眉頭不願意看他,眼神直直的瞪著地面,這尷尬的氣氛停頓了幾秒鐘後,綱吉的雙眼闔了起來,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對不起,我先離開了。」
彷彿是對著身後的斯佩德說的,他連看都沒有看喬托的臉,就這樣直直的穿過喬托的身邊走向走廊深處,越過喬托的那一刻,綱吉幾乎可以感覺到喬托身上明顯的動搖情感,還有那一瞬間變得強烈的怒意。


「綱吉。」喬托轉過身喊他,但綱吉還是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喬托心頭有些不快,雖然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綱吉的錯,畢竟是他們有隱瞞綱吉的事情,要說的話應該是綱吉更該生氣才對,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靠著自己自豪的理智去壓過內心那種突然產生的緊迫感,看到綱吉忽視自己、不願意正視自己的那個模樣,感覺到自己被拒絕,他的情緒就動搖了起來,平時的他是不會這樣的。

「哎呀呀,這次的事情你一定會被討厭的,喬托。」斯佩德突然小聲的笑著,他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


「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斯佩德,這次的酬勞我會支付的,你可以先離開了。」


「這次不需要,就算是免費的好了,因為這是綱吉的事情。」斯佩德輕聲的說,喬托聽到他那種充滿暗示的語句時冷冷的看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不過我當然不會留在這裡,至少我知道這裡不喜歡我的人很多呢。」


揮揮手後,男人就這樣消失了。

 

「讓那傢伙這樣離開也沒有關係嗎,喬托?」
但好一會兒喬托都沒有回應,G和納克爾看向什麼也沒表示的喬托,這才發現他根本心不在焉。


「……我會被討厭,是嗎……」喬托低聲喃喃自語著,臉上浮現了一種少有的迷惘表情。

 

 

 

 

 

 

 

 

 


綱吉回到了房間後,關緊門的手不停顫抖,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就是這雙手當時沒有辦法握緊槍,其實仔細想想喬托也並非沒有事先暗示他,當時交給綱吉那把槍的時候就代表很可能會用到,喬托親自送他到目的地的行為也是,現在想想對方似乎擔憂著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如果當時能夠扣下板機的話,也許就能夠不犧牲任何人的回來。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是嗎,我果然不適合黑手黨。」綱吉坐在床上,將臉埋入膝蓋中央,臉色陰鬱。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很不安,但是遇到的卻不全都是壞事情,認識的人都是溫柔的人,G和納克爾對他就好像是對待兄弟,斯佩德也常常和他聊天排遣那些不安的情緒,曼利歐、碧安卡、涅斯多等人對他也都很和氣——還有就是能夠見到自己從以前就仰慕的人這件事情,能夠見到喬托,是他最感開心的,可是,為什麼總是不順利呢?


他抱著膝蓋想起里包恩在他繼承首領之位的時候說過,黑手黨的路是一踏進就很難離開的,加入黑手黨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會一生背負著風險,不僅僅是他而已,那些成為他部下的人也一樣,身為首領就必須謹慎,否則就會害死那些守護自己的部下,綱吉幾乎忘了在這裡沒有他那些強大的守護者,不容許自己的輕敵和大意。


「里包恩,我真的可以看到彭哥列創立的那一天嗎?」綱吉輕嘆息,他現在對自己真的越來越沒自信了,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可以做什麼,甚至連能夠幫上喬托什麼忙也不清楚。


他闔上眼,想著就這樣睡一會兒或許可以讓心情恢復,卻怎麼樣也無法放鬆,他知道凡尼和其他的人還留在那個地方,也許是要向對方解釋這場誤會,但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又先動手,他擔心又會有人受傷,擔心得無法入睡。


在他覺得心情混亂無比的時刻,聽見門那頭傳來了幾聲敲門聲響。


「誰?」


「綱吉,是我。」門外是喬托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讓綱吉幾乎想要上前去把門打開。


但是轉念一想,他不能夠就這樣原諒喬托,這樣下一次對方還是會瞞著他,不懂他有多麼的討厭這樣的事情,那個人的溫柔太過自我中心,令他感覺壓力很大也很難受,他不希望自己總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想要這樣的保護。

「綱吉?」喬托又問了一次,敲了敲門。


「對不起,今天我暫時——」
還沒有說完話,綱吉就聽見了鑰匙插入門內以及門把轉動的聲音,綱吉站了起來急急的來到了門邊,但是下一秒喬托就推門進來了,看見綱吉一臉吃驚的模樣就笑了一下,視線落在綱吉那有點困惑的臉上。


「因為我想你大概不會開門,所以就帶了房間鑰匙。」喬托是房子的主人,當然會有這種東西,綱吉也只好讓他進來,喬托慢慢的走到綱吉臥室中唯一的床邊坐下,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這裡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談談。」


綱吉猶豫了一會兒後才慢吞吞的走過去坐下,和喬托這樣緊緊的坐在一起總是會心跳加速,對於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沒有辦法討厭對方的自己,綱吉感到有些羞愧。

「剛剛凡尼回來了,不要急,」喬托一把拉住了就要站起身的綱吉,說,「他沒事,似乎已經解開誤會了,只是他要我轉達你諾比.弗列德自殺了,應該是在現場受了傷沒有辦法馬上逃走,所以才選擇自殺吧。」


「什…為什麼自殺!他本來只是腳受傷了啊!」


「綱吉。」喬托看綱吉一臉震驚的模樣,有些意外,他知道綱吉一定不知道這裡的運作方式吧,如果從今後還要繼續留在卡墨拉,一定要了解才行,儘管是殘酷的事實,「因為他知道自己受了傷後被抓住很有可能會洩漏家族的機密,所以才選擇自殺的,比起被拷問,選擇死還比較輕鬆。」


「才不是這樣!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會……」綱吉歇斯底里的緊抓著自己的手,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喬托注意到的時候馬上就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讓他不要再繼續傷害自己。


「綱吉,就是這樣我才不喜歡你一個人留在房間思考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懂黑手黨!難道不是這樣嗎?」


聽見喬托這麼說,綱吉一股怒火突然衝進心底,他抬起頭狠狠瞪向喬托,抽回了手。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們的思考方式!你什麼也不跟我說,就算我現在問你你也不會跟我說不是嗎?因為我會搞壞你的什麼計劃?」綱吉對著喬托生氣的質問,沒看到喬托臉上那種平靜卻又變得有些冷漠的表情。


他抽出的手馬上就被抓住了,喬托抓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不管怎麼掙扎也沒有辦法離開。


「放手!」


「只有你,綱吉,只有你不可以躲避我。」喬托冰冷的語氣讓綱吉顫抖,這不是第一次從喬托身上感覺到這樣的氣氛,每一次他故意躲開喬托的時候喬托就會變得冷漠而強硬。

「為什麼,我雖然是你的後繼者,但是在這裡我也是……」


「因為我不高興。」綱吉睜大眼睛看著說出這種傲慢理由的喬托,突然覺得不能理解,但喬托只是接著說,「看到你反抗,還有故意躲避我,都會讓我不悅。而且我知道,如果讓你一個人在房間中的話,你也只會責怪自己,我不能夠讓你這麼做,這不是誰的錯,綱吉,更不是你的錯。」


「我……」綱吉聽到喬托那麼說的時候眼眶一陣酸澀,淚水,就好像要溢出來了。


「這並非我的本意,相信我,我並不期待如此的結果,綱吉。」


喬托的表情居然如此溫和,房間中昏暗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始輪廓都變得模糊,那是幅令人感到動搖的畫面。
發生這樣的事情後聽到他如此講,居然還希望可以相信他所說的。綱吉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著。

那雙在綱吉面前的手最後輕撫上綱吉的額頭,修長的指尖一路滑下若有似無的觸碰上鼻尖、雙唇,並來到了下巴,喬托的手指輕抬起他的下巴,那藍色的眼睛望著綱吉有點紅腫的雙眼,一看就知道剛剛的他一定是為了這件事情而難過不已,這麼容易就受影響、感到痛苦,代表綱吉是個很溫柔的孩子,也許比他們這些人都要溫柔,也是這一點才讓人感覺憐惜,喬托猶豫了一下後吻上眼前的唇瓣。


手禁錮住綱吉的肩膀,下一秒就將綱吉壓倒在柔軟的床上,綱吉的精神恍惚著以至於根本沒有反抗和掙扎,感覺到喬托的吻從他的唇上緩緩移動到他的臉頰上,若有似無的碰觸著他的眼眶,將那些淚痕一一舔去,那雙平靜的眼眸一直看著綱吉,看綱吉並沒有動,喬托的指尖便慢慢來到綱吉的領間輕觸他的脖子,然後將他領口上的扣子扯開,低下頭輕吻上他的鎖骨,綱吉動了一下,但是依然沒有太強烈的反抗,就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再思考什麼一樣。


只是,當喬托吻上綱吉的肩膀時突然感覺到手下的關節輕輕轉動,他發覺綱吉的頭偏向另一邊不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沉默著不說一句話,隨即意識到什麼的喬托馬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無奈的輕笑。


「這次我被拒絕了,是嗎?」他起身,不再繼續下去。


他知道綱吉雖然沒有掙扎,但是那個態度和姿勢都表示著他並沒有那個心思,至少現在不行。
被拒絕後他並沒有生氣,只是輕撫綱吉散落在床上的髮絲,溫和的笑著。


「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做呢?」綱吉茫茫然問著,喬托疑惑的挑起眉,「為什麼一定要自殺呢?明明還有其他方法的,後來凡尼就去救他了,他可以活下來。」


「這是義務,也是他們的賭注。」


「我不懂,斯佩德先生也是這麼說,但是我不懂。」綱吉眼眶中馬上透出些許淚光,他希望喬托說明。

「加入卡墨拉的時候不是發過誓嗎?沒有什麼比家族更加重要,親人、友人甚至是生命都一樣,我們保護著家族的時候,我們的家人卻也同時受到家族的保護,自己雖然為了家族而死,但是家人在未來還是可以受到家族的保護,也會得到榮耀和照顧。」喬托說得很平淡,他似乎也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制度,綱吉知道那一定是因為喬托早已經沒有稱得上是自己家人的人了。


「可是那有什麼意義…自己都死了……難道家人不是最希望他回去的嗎?」
綱吉說的對,喬托也知道這裡頭有著矛盾,面對死去的部下的家屬他也好幾次體會過苦澀,無法正視他們的眼睛。


「正因為靠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保護,所以才想要犧牲自己來守護重要的東西。」喬托笑了,他的手放在剛吉的頭髮上輕輕撫摸,令綱吉感覺很溫暖,「加入黑手黨的時候,我們都會把自己的生命當作是最後的賭注。」


「那我當時應該要開槍的,就是因為我沒有勇氣開槍所以……」綱吉起身從腰間拿出了那把喬托最後交給他的槍,低垂著眼,最後那一發子彈還是沒有使用,他知道喬托一定是希望他能夠在緊要的關頭保護自己。


「不,你那麼做並沒有錯。」喬托輕闔上眼,他突然用手抓住綱吉的手臂,緊盯著他的雙眼,可以感覺到綱吉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但又很快放鬆了,「因為你沒有家人在這裡,你的世界不是在在這裡而是在未來不是嗎?你重要的事物不在這裡,所以你才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死,綱吉,你不能夠為這個時代的人而死,也沒有必要殺死這裡的人。」


喬托這麼說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害怕某件事情。
綱吉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他知道這會成為讓綱吉繼續在這個世界走下去的動力,而那個動力並不是自己,他將永遠比不上綱吉內心那些美麗的記憶,每次這麼一想就體會到一種挫敗感。

 

「喬托。」綱吉就好像被喬托的安慰所蠱惑一樣,他低聲呼喚著對方的名字,靠在他的胸口前。


喬托知道綱吉並不堅強,他還像個孩子一樣,過著沒經歷過太多波折的人生,對這裡的事情會不適應也是理所當然的,綱吉的體溫很高,這麼抱著就覺得十分溫暖。


「今天就先這樣吧,只怕明天恐怕會有更讓你難過事情發生也不一定。」喬托小聲的說,手輕拍綱吉的背。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想要親自守護這個孩子的,雖然知道自己是個自私又冷酷,也沒有太多珍視之物的人,就算是難得擁有了珍視的事物,也往往很快就會失去,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過去的友人,也想起了碧安卡,就算他過去的人生都是犧牲他人而成就的,只有這次絕對不可以再重蹈覆轍。
 

 

 

 

 

 

 

 

 

 


綱吉睜開雙眼,感覺到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溫暖之中,從窗邊透下的微弱亮光照在他的側身,天邊染著淺淺的紫色光霧,還沒有完全亮透,他在恍惚之中伸出了手卻馬上因為寒冷而瑟縮回被窩中,原來空氣是這麼冰冷的,他轉過身去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如此溫暖的原因,眼前喬托的睡臉就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就靠在他的懷中這樣睡了一整晚,雖然是自己的房間,但當喬托昨夜說想要留下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拒絕,最後喬托就和他一起睡了。


手居然還環著彼此的身體那樣相擁而睡,這不是一般男性友人會做的事情吧?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但這和之前不一樣,那次是無心的睡著後被喬托抱上床,這次卻是自己親口答應對方的,而喬托昨天那些動作和溫柔的話語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喬托其實喜歡他一樣。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他們都是男性。


『但是綱吉,就算你是男孩子好了,為什麼你不會認為我其實是在追求你呢?』
綱吉內心突然回想起喬托曾說的那句話,心裡猛然的一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肯定會非常不知所措,因為他的世界不在這個時代,更沒有久留的打算,但如果喬托對他說喜歡他的話,他一定會感到猶豫。

「怎麼了,已經起床了嗎?我以為你會更晚起的。」

 

喬托的聲音很突然的傳來讓綱吉嚇了一跳,他低下頭看見喬托睜開了眼靜靜的看著他。
難得一見喬托的頭髮睡得有些零亂而衣服的前襟也不規則的打開,他用含著些許睡意的目光看著綱吉,手一伸就環過綱吉的肩膀將他拉入懷中,綱吉有些驚嚇的掙扎,但不久後就不再亂動,因為他感覺到喬托溫熱的呼息就在自己的耳邊和頸邊,被碰到的地方都好像要灼燒起來。


「G、喬托,早安。」


「早,精神恢復比什麼都好。」被喬托那樣一說綱吉微微臉紅,想起他昨天還對對方大吼的模樣。


「我該起床了,我想凡尼一定會找我的,昨天的事情……」綱吉起身想要先換衣服,離開了喬托 溫暖的懷抱,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方面他也想知道昨日那件事情的後續。


「綱吉,今天曼利歐要你去見他,我也會一起去,我答應你到時候一定會跟你解釋的。」


綱吉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喬托,但那沉靜的表情上沒有一點動搖或虛假,綱吉勾起一點微笑,只要喬托願意講的話,不管是什麼樣可怕的真相他都願意聽。

喬托在綱吉換衣服的同時也從被窩中爬起來,還沒踏下床,就在綱吉的床頭附近看見了一本熟悉的書籍,那是他之前借給綱吉看的,一直以來很少見到綱吉閱讀的模樣,想過也許綱吉對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興趣,因為綱吉看起來也不是和他或碧安卡一樣是喜歡閱讀的人,但是,他意外的發現那本書的中央插了一片小小的樹葉。


是作為看了一半的書籤,綱吉居然已經看到了最後一個章節。
不知從哪裡來的喜悅感,他從沒有這樣的感覺,光是知道這麼小而且不重要的事情居然可以讓他有如此的心情轉變。


他的手輕放上自己的臉,遮住了半張臉,他此刻很不希望綱吉轉過頭來,或許會看到他臉微微泛紅的模樣。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綱吉哪一天也可以喜歡上他的話……如果可以那樣就太好了。

 

 

 

 

 

 

 

 

 

 

在一起用過早餐後,綱吉和喬托就一起出門了,坐上馬車駛向卡墨拉的本部。
不知為什麼綱吉發現其他人都不在,G、阿勞迪、雨月和納克爾等人都失去了蹤影,喬托只是隨口說了句他們已經先走了,然後就沒有講其他的事情,綱吉一路上忐忑不安的,但他聽凡尼報告,卡墨拉高層方面似乎已經通知了死去的諾比的家人,也給了他們補償的大筆金額,貧窮的家中突然得到那筆財富應該可以過很好的生活,從今後也能夠繼續在卡墨拉的保護下過著不受其他黑手黨打擾的安定生活,而亞圖斯則在接受治療後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好好的療養就能夠恢復,雖然好像一切都受到了控制,卻有種空洞的情感在綱吉的心中不斷徘徊。

綱吉對於曼利歐要自己過去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他完全沒有頭緒,也許是要責怪自己任務失敗,也有可能是解釋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喬托答應他一定會和他說的。
 

當他和喬托被部下帶領到一間房間中,發現還有其他人也在場,其中包括了雷,這次的他很安分的站在曼利歐身邊,綱吉記得之前他被喬托傷了以後就傳出他已經回到他的所屬地去的消息,沒想到還會再看見他出現。


其他喬托的守護者也都站在另一側,其中幾個人有些擔憂的看著綱吉,但很快就將眼神收回去,這讓綱吉產生一種恐懼感,似乎這是什麼打算要懲罰他的儀式,但當他疑惑的望向曼利歐時,曼利歐並沒有露出準備責罰他的表情。

 

「綱吉、喬托,你們是最晚的。」曼利歐指指旁邊的空位要他們站在那裡,然後他溫和的看向綱吉,好像有些擔憂他憔悴的姿態,「綱吉,我知道昨天的事情讓你有些混亂吧,喬托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一天,所以今天才讓你過來見我,昨天我們已經進行了大部分的事情。」


「請問那是什麼意思?」綱吉不解的望望喬托又看看曼利歐,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喬托昨天沒有跟你說嗎?」曼利歐驚訝的睜大眼睛,喬托搖搖頭。


「容許我,首領。」喬托恭敬的向曼利歐說,對方點點頭,喬托這才轉向綱吉的方向。


「我答應要對你解釋的吧,綱吉。其實,在這之前一直是首領交給我和雷調查的任務,也是極為機密的。在你出現以前我們就在清查潛伏家族中的背叛者的消息,有段時間一直都有家族情報的外洩,你也知道雷正在處理幾個小組織叛亂的事情,他們的主使者是我們過去最大的敵人,羅涅利亞家族,羅涅利亞曾經非常強大,比我們大上好幾倍,和我們也是同盟的關係,可是,後來衰敗了,那時候阿勞迪打探到他們有些奇怪的動靜,雷以前也是羅涅利亞的人,但到了我們這裡後就負責對付羅涅利亞,他一直都是負責與那邊交戰的先鋒。」


「但這個和昨天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過去長期從羅涅利亞家族獨立出來的就是你前往交涉的地下走私集團,他們手上掌握了不少家族內部的情報,但因為前幾年羅涅利亞衰敗,又和家族關係不和睦才從家族逃出來成為走私團體,他們一直被羅涅利亞騷擾很希望找到新的黑手黨庇護,於是挑上了我們。但不管怎麼說,羅涅利亞都不希望卡墨拉與他們交好。」

「所以說,昨天那個是羅涅利亞的人設計的?有人暗中想要破壞我們的任務?」


「可以這麼說,但也可以說並不是這樣子。」喬托猶豫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該怎麼述說這件事情,微皺起眉頭,「過去就算靠阿勞迪的情報網找到可能是敵方混入的人,但也常常出現誤認的情況,你出現的時候阿勞迪也曾懷疑過你。只是,很順勢的,你成為了新的幹部,我們猜想或許敵方的人會認為你是最好的下手的對象也不一定,所以,是我們設計讓你去平息衝突,這全都是首領的意思。」


「……我不懂。」

 

「簡單的來說,我們希望背叛者主動去接觸你,或者用其他的方法接近你打探消息,甚至可能懷疑你是不是也是家族派來的間諜,與你親近,然後露出馬腳,這次是個好機會,因為只要你帶著你的部下前往與艾卡斯武器商人接觸,他們肯定會從中妨礙,這就揪出來了。」

 

「所以,我和我的部下是誘餌嗎?」綱吉總算是聽懂了,不敢相信這事實。

 

「綱吉,或許你會生氣,但是我們也別無他法,為了不讓無辜的人再犧牲,以前我們靠著審問的方式已經有太多夥伴死去了,卻還是無法縮小間諜的範圍。」曼利歐輕拍兩下手,兩個部下就從隔壁的一個房間拖出了一個人,「但就在幾個月前,喬托和阿勞迪似乎從家族內部發現了異樣,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馬、馬洛先生?」綱吉認了好一陣子這才發現這個人是誰,他的模樣已經變得認不出來了,整張臉全都是傷痕,血跡布滿了全身,似乎在這之前就受到了可怕的審問,手腳也都歪成怪異的型狀,綱吉摀住了嘴說不出話來,反胃想吐,但喬托和其他幹部卻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眼盯著這恐佈的景像。


「他是一個禮拜前才加入你隊伍的人吧,在這之前則是喬托的部下,在喬托手下時表現得很正常。」


「我知道,可是為什麼你們要對他做這種事情,太殘忍——」


「不論我們怎麼審問他他都不願意說一點關於敵方的情報,我想是因為他的妻子和孩子被抓住了,以前一直都會來探望他的馬洛夫人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出現,阿勞迪就是這樣才懷疑他是背叛者,而且他後來就自願到你的底下去。」

 

喬托輕按住綱吉的肩膀解釋著,他知道綱吉不太想看到這種東西的,眼前的馬洛看來早就已經奄奄一息,只留著一絲被強迫喚醒的意識,全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不管是燙殺、刀傷或者毆打的傷痕全都觸目驚心。


這消息讓綱吉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在黑手黨的期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殘忍的酷刑。
他過去身為彭哥列首領絕對不會允許如此可怕的行為。

「綱吉,或許由你來審問他會願意說些話,畢竟你是他的BOSS不是嗎?」這時曼利歐突然這麼說,綱吉身邊的喬托一聽馬上就抬起頭愣愣的望著曼利歐,他的表情顯示著似乎沒有聽說這樣的事。


「我、我不……」


「但是,這本來就是幹部該做的責任,調查對家族有利的情報,綱吉,這是正當的你不需要感到羞愧,反而是種榮耀啊。」雷笑著用溫和的語氣對綱吉勸說,但是那柔和的話語中卻夾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喬托瞪著他看,幾乎馬上就猜出這殘酷的提議是誰向首領提出的。

「首領,這件事情不需要由綱吉來做,我們提供情報時就已經確定馬洛是背叛者了,而且這麼多天的拷問他還是講不出其他情報,肯定是那方也只是利用他而已,所以直接處刑就可以了。」喬托打斷了雷的話,直接對著曼利歐請求,綱吉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喬托,只是聽見喬托要求殺了馬洛時他的心也是向下一沉。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沒辦法得到羅涅利亞的情報了。」


「這件事情就讓阿勞迪和G處理吧,我可以保證。」喬托沉下眼,G和阿勞迪點點頭,似乎是願意的。


「這…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一定要綱吉做那種事情,那麼這個人也就不需要留著了。」


「請等等!!他不過是被威脅了啊,他的太太是無辜的,如果你們殺了他,他的太太和孩子們該怎麼——」


「綱吉。」喬托阻止了他,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頭,綱吉望著那雙帶著陰鬱情感的眼眸說不出話來,聲音卡在喉嚨深處只發出虛弱的嗚咽聲。

這時候雷轉身向部下拿了一把配帶的槍枝,走到了綱吉的身邊遞了出去,綱吉困惑的看著他。


「你是他的BOSS不是嗎?拷問不做就算了,這種時候就必須由你來結束,不然他也只會更痛苦。」雷冰冷至極的目光看向馬洛,沒有一絲同情的意思,綱吉雖然想說些什麼但他很清楚眼前這個人並不像喬托那樣會聽他說,他顫抖著接過那把槍。


他知道,如果他不殺了這個人的話,也許他們還是會繼續對他用殘酷的審問。
殺了這個人等於是幫了他,雖然他的孩子和妻子不能夠獲救,可是至少他不會再痛苦和悲傷。
但是,對這個人感覺到了同情的自己難道是錯誤的嗎?
這樣殘忍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任何人來阻止?
為什麼G或納克爾他們全都不阻止?
為什麼?


就在綱吉猶豫著,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綱吉下手的時候,突然綱吉感覺到手被握住,他那壓在板機上的手指無法動彈也沒有辦法開槍,他抬起頭看見喬托就站在他身邊手緊握著他拿槍的手指,不讓他開槍。

「交給我。」


「什……」
沒等綱吉會過意來,他一把搶走了綱吉手中的那把槍,然後快速的對準了那個跪在地上的人的腦袋,一聲槍響,那個人就倒落地上,滿是傷痕的雙手晃了一下後就不再動彈了,沾著血汙散落的頭髮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許那一瞬間並沒有任何痛苦和感覺吧,如此快速的槍擊,而且極為準確的擊中要害,一擊斃命。


綱吉愣愣的望著這一下子就結束掉的生命,耳邊不斷傳來轟然巨響,無法思考。

 

「綱吉,我們回去了。」

只聽見喬托在他耳邊溫柔的說著,手輕輕攬過他的肩膀。

 

 

 

Tbc

作者廢話:

 

先跟大家說,我現在人在國外,發文都是出國前事先存檔的。

所以這幾天大概只會發舊文或者已經寫好的文。

連載先暫停囉,希望大家見諒。

回來後就來拼初雲綱那篇,另外有個小企畫想要跟大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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