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將會出本,要訂購請按此  點擊

*本子中會有部分網路沒有刊載的部分

*出本後本篇才會貼完。

 

**************************

 

 

 

 

 

《1947年10月1日》

柏克先生今早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大肆讚美了我,對我購買回來的刀鞘愛不釋手,他說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因為以那把刀鞘的價值絕對不只有五百加隆,他甚至可以翻數倍賣出,當然要是有找到刀的話就更好。

 

他除了約定的薪資外給了我一包多餘的金加隆,要我拿去買些喜歡的東西,就當是送我的禮物,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很早就想好要買什麼了。

 

 

《1947年10月2日》

哈利突然出現在店門口,他看來有些緊張,回頭張望半天。

他問我最近還有沒有人跟蹤我,但我這兩天沒有看見那個男人,聽到答案後他鬆了一口氣。我不清楚他為什麼關心這件事情,但看著他那鬆懈後純然關心的表情,隱隱勾起了我心中某種原始的衝動,對我而言,那大概就是傷害某些純潔無暇的東西,將它們弄得支離破碎,無法恢復原樣。

我想像他善良的臉孔轉變為憤怒的瞬間,肯定很有趣吧。

我想他不知道真實的我,應該說他儘管看穿了一部份的我,卻不曉得深淵是見不著底的黑暗,直視深淵也很可能會墜落。

 

我想盡辦法邀請他進入店內看看,我撥開他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讓他有點尷尬,但看得出他不討厭那種飽含溫柔的碰觸。

我自認蠻擅長這些的,我知道什麼樣的角度能讓我看起來最完美,我知道什麼樣的動作能勾人心癢,我知道什麼樣音調的笑聲聽起來最舒服,我知道什麼樣的話題能逗他敞開笑顏。

最後他還是禁不住誘惑踏入店內,好不容易,他比其他客人難辦多了,但這讓說服他變得有樂趣。

 

他在我的介紹下又一次觀賞了店內的商品,這次和他第一次來時不同,店內更新過不少東西,他觀望那銀製的羅盤,那是個好東西,儘管對我來說派不上用場。

在羅盤中裝入某人身上的東西,例如頭髮、指甲、皮膚,不論距離多遠,羅盤就能指引對方的所在,也就是說不可能走散。

柏克先生開價兩百加隆,我認為還算公道合理,但哈利買不起,他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最終只能移開視線。

 

我問他如果真的買下來他會想裝誰的頭髮,也許是他妻子?

他卻以詼諧的方式說應該裝我的頭髮,因為感覺我有一天會突然失蹤,儘管知道是玩笑話,還是有點驚訝他會那麼說。

 

 

《1947年10月3日》

莎伯曼女士一見到我就大聲尖叫。

好像我正準備入侵她的房子燒殺擄掠一般。

她指稱我這種人不會了解它的意義只是滿腦子想靠它多賺幾個加隆,她厭惡她丈夫放我進來,視我為貪婪的惡魔,妄圖將一切占為己有,玷汙那些純潔之物,她有部分算是正確的。

 

我請她讓我看看那座雕刻,只要一眼就好,我不會要求她賣給我,她終於冷靜下來讓我看了一眼。那雕刻就放在臥房中她的床旁邊,被絲質的柔軟襯墊托起,受到良好的保護,看來她每天都會擦拭它,不讓任何人碰觸。

白瓷般無暇的雕刻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鳥,傳說那是用人骨製的,那眼窩的翠綠色寶石綻放絢麗的光芒,看上去幾乎是潔淨神聖的,我見過比它更有價值的寶物,但它對我有難以言喻的魅惑,也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它曾是葛萊芬多的收藏品之一。

 

它很美。

我想擁有它,卻不能如願。

 

莎伯曼女士或許是看見我眼中貪婪的光芒,她突然將我趕出門,並告訴我不要再過來了,我承受著她的暴怒,卻心掛著那座雕刻,我想我會得到它,只是還不是時候。

 

 

《1947年10月4日》

我夢到冰冷的墓園,我在那裡用石頭敲碎了已經枯朽的屍骨。

冰冷的墓碑上刻著『湯姆・瑞斗』。

我將它擊碎直至無法再次恢復原狀,我不知道那是誰的骨頭,或許是我骯髒的麻瓜父親,也可能是我的。

 

從不該流出鮮血的白骨中流出了鮮血,我看見遍地的屍骸,那些孤兒院的孩子,小愛咪、丹尼、比利;那個說愛慕我的女孩,我記不起她的名字;莎伯曼女士和她的丈夫。他們的鮮血流乾,內臟被挖出,痛苦地躺在血泊之中,我困惑著那是否是我做的,卻沒有一點罪惡感或同情。

這像是一個舞台,屍體不過是陪襯,而我踩碎那些屍骨,身後拖出一條彎曲的血路,演出這滑稽又詭異的野獸,底下那些惶恐觀望的觀眾竊竊私語,沒有一個有膽量正視我的雙眼。

我想我無法感受同情或人們認定的美好事物,我的思考趨近於黑暗,心臟未曾因什麼而灼熱,我或許終其一生不會明白愛著某人的那種感情,我渴望的是人的恐懼與絕望,我沉淪於殺戮帶來的快感,無法辨認何謂常理。

如果這是深淵的話,又有誰能夠拯救這樣的我?

而我,又渴望被誰拯救嗎?

感覺自己像條蛇匍匐前進,全身沾染著鮮血,像頭失控的怪獸,深黑之中我彷彿看見自己的雙眼,鮮紅無比,透著兇光。

但突然我回過頭去,那兒有塊漂浮的光霧,它緩緩下降,一頭銀色的公鹿朝我越走越近然後停下,它凝望我,我也凝望它,那時我感覺自己好像變回了人的模樣,而它就那麼消散了。

回過神時才發覺自己已經醒過來,討厭的夢。

我討厭做夢,因為那會讓我突然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我告訴我自己,我是『湯姆・瑞斗』。

 

 

《1947年10月5日》

我想用柏克先生給我的獎金買幾本書。

但我猶豫不決,我想要買登錄最新魔法研究的紀事,卻也很想要那本闡述深奧黑魔法傷害的古老書籍,但可惜剩下的加隆不夠一次買下這兩本,我難得站在書店外猶豫這麼久。

上次不該買那奢侈的天鵝羽毛筆的,讓拉爾夫送我就足夠了。

 

接著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那張笑臉實在很誇張,不曉得他見到我有那麼高興。

他問我做什麼時我坦白告訴他,或許他可以幫我做出決定,反正不管最後買了哪本書,我肯定都會後悔。

 

 

 

 

 

《面具下的真實》

 

「要我幫你選一本?」哈利猶豫地拿起瑞斗手上的書,看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那麼就選《近十年魔法研究登錄事紀》吧。」

 

「為什麼?」

 

「因為等到之後再買也許就不是近十年的魔法了,不覺得這種東西就是要搶先看嗎?」哈利不經思考地說,但瑞斗想他說的對。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買這本吧。」瑞斗拿起那本書。

 

哈利望著他,露出一抹微笑,「你很愛看書,很適合你。」

 

「我沒什麼其他興趣,所以花在閱讀和魔法實驗上,你呢?」

 

「魁地奇吧,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比賽?」哈利問,瑞斗的臉上浮現一種奇妙的表情,哈利馬上補話,「沒興趣不用勉強。」

 

「不,如果是你邀請我的話,我會去的。」瑞斗說,哈利從他的態度中能看出那並非虛情假意,「要知道我從沒答應別人去看過,但你是特別的。」

 

哈利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樣能說出那些恭維的詞句,可他隱約感覺瑞斗不是對所有人都會輕易答應這種邀約,畢竟自己也稱不上值得交往的客戶,哈利從沒買過什麼貴重的商品,也沒擁有能讓瑞斗看上眼的的寶物。

 

「我?為什麼?」

 

「你之前幫助過我,我還沒有回報你的恩惠。」

哈利知道瑞斗指的是上次他幫助瑞斗躲開跟蹤者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坦白跟蹤者就是自己的同伴,但他撇下了罪惡感。

 

「你說你的興趣還包括做魔法實驗,會很危險嗎?」

 

瑞斗歪著頭琢磨哈利想要的答案,最終他還是發自內心回答。

「我不認為,但或許有一定的危險性吧,畢竟沒有完全安全的魔法,就連製造最簡單的魔藥也可能造成嚴重事故。」

 

「你都做些什麼樣的實驗?」

 

「最近我在嘗試有助於延長壽命的藥,你有興趣嗎?」

 

「呃,我很難說我沒有。」哈利回答,他覺得這話題有些微妙,因為所謂延長壽命,瑞斗是指獲得『永生』,但他說得很隱晦,一般人都不會察覺到那背後所代表的意義,若是指讓人不生病的話,誰不渴望那種魔法呢?

 

「是人都會渴望遠離死亡和病痛,不是嗎?」

 

「……嗯,但我想有時候是無可奈何的,人們終有一天會死。」哈利的表情浮現一絲寂寞,瑞斗不是很明白他的感情轉變。

 

「哈利,你的家人呢?」瑞斗敏銳地問道。

 

「他們大多都死了,很不幸的,我想這就是無可奈何之處。」哈利聳聳肩,看來他雖然寂寞卻已不再為此悲傷。

 

「我很抱歉,我問得太不經思考了,你肯定很難過吧。」瑞斗說,他平靜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真正的歉意,哈利知道他就是這種人,所以並不在意,不如說要是瑞斗真的關心的話,他反而會有些反胃。

 

「對研究魔法有興趣是很好,但感覺你會沒日沒夜浸在裡頭,那對身體不太好,上次我就注意到了,你肯定不常吃早餐吧。」

 

「我會注意的。」瑞斗很驚訝哈利注意到這點,他以為那並不明顯,「幸好我有波金與柏克氏的工作,這讓我維持正常作息。」

 

「好像你沒這個工作就會日夜顛倒似的。」

 

「下次你還會來店裡吧?就算過來也不需要買東西,我能請你喝杯茶,所以你不用有所顧慮。」瑞斗這時瞇起雙眼盯著哈利,讓哈利感覺對方的視線有所意圖,甚至有些壓迫感。

 

「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我會再去拜訪的。」

 

「那太好了。」瑞斗施加的壓迫感減退,讓哈利鬆一口氣。

 

跟瑞斗談話意外容易。

也許是因為瑞斗並不難聊,多數的話題他總能對話上,特別是關於魔法的話題他會變得更多話一些,所謂學識淵博也許就是指這樣的人,也可能因為他八面玲瓏、能言善道。哈利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會是個特別難搞的人,畢竟,他所認識的那個傢伙是個相當易怒、情緒不穩定、動不動就想折磨人的暴君。

 

「對了,哈利,」突然瑞斗口氣慵懶地開口,好像他無意間提起這件事情,「今後我能用普通的態度對你嗎?把你當客人也可以,但我想更輕鬆地與你談話,現在這樣拘謹很麻煩。」

 

「當然可以。」哈利有些驚訝,他其實不了解那會有什麼差異。

 

「畢竟,總要在某些愚蠢的客人面前裝模作樣是很累人的,幸好你和那些人不一樣,能聽懂我的話。」瑞斗的嘴角彎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仍然英俊有禮,可那一瞬間,瑞斗的優雅中混入一絲不純的雜質,變得黏稠、不協調,還有些冰冷。

 

「這、這樣啊。」

「那麼我去付款了,今天謝謝你,哈利。」

 

瑞斗突然做了個動作,像個紳士般捧起哈利的手背在上頭親吻了一下,哈利全身彷彿被施了石化的魔法固定在原地,只能看瑞斗獨自往結帳的櫃台走去而不知所措。

 

 

 

 

 

《1947年10月6日》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如此愚昧、骯髒又讓人反胃的存在呢?聽不懂人話也該懂得看表情吧,或者,她不能理解什麼叫做鄙視?就連蟲子都懂得要避開水窪,她卻迫不及待想要溺死自己。

為避免她真的不懂,我把所有內心的真實感受一字不漏全部告訴她了,用那些所能想像最惡毒、最殘酷的話語。

 

那些話刺激到她,她像瘋了似地甩我一個巴掌。

疼痛在右臉頰擴散開來,而我或許是下意識回頭瞪了她一眼,她突然嚇得大聲哭泣起來,帶著難聽的尖叫頭也不回地從大門衝出去,彷彿她看見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我猜她不會再出現向我表達那些愚蠢至極的愛慕了。

 

然後,我也看見了,櫥窗中反射著的那張臉,是我在夢境中曾見到的眼神,我的雙眸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是血的顏色。

 

 

《1947年10月7日》

又是那個夢,但我開始分不清楚這算不算得上惡夢了。

甦醒過來後那種充滿胸口的愉悅,彷彿力量透過血液傳遍了身軀與四肢,那個夢開始讓我上癮,就好像最甜美的毒藥那樣一點一點引誘我步入死亡,一種失控的感覺。

 

我用魔杖在自己的手腕上刻下一道道鮮紅的痕跡,血液掉落在洗手台的白瓷上綻放出艷紅的花朵。並非我喜歡傷害自己,而是我渴求血液,沒什麼特別的理由,那氣味令我覺得舒暢,所以我反覆將血管割裂,然後治癒它們,連痛覺都無比美好。

我懷疑,這份快感是否能成為使用護法咒的快樂記憶?

下次或許可以嘗試看看。

 

 

《1947年10月8日》

我想哈利・波特對我有點意思。

不是那種自戀的意味,雖然我承認自己有那種性格,我認為我是不凡的、完美的,至少至今也沒人可否認這點。但哈利,儘管我看不透他的思考,但從他的言行中能感覺到他對我的關注,很隱密,無意間卻又留下許多線索。

 

他今天下午帶來一本書,是上次我猶豫中沒買下的《黑魔法傷害多重結合》,那本書並不便宜,我記得他也不算富有。

 

他交給我時直直看著我的眼睛,期待我給予感謝,不得不說那雙醞釀著期待的綠色眼眸令我著迷,有一瞬間我覺得他望進了我的眼中,而我也望進了他的,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我希望我沒有——只有我明白他的好感,他也明白我對他的好感。

 

我用言語稍微挑逗他,他就漲紅了臉,看起來有點羞澀。

他窘迫地解釋自己突然有了多餘的加隆所以想買給我當禮物,因為他認為我喜歡那本書,他不知道那句話像極了沾上密汁的果實,讓我懷疑他是否尚未意識到自己曖昧不明的態度。

我並不排斥那種事情,老實說,有時我也會有那種需求。

 

可我挑剔對象,若是哈利的話,雖然他看來不是個純血巫師,很不幸,我也不是。我喜歡隱藏在他長袍下纖瘦的腰,大概是打魁地奇訓練出來的?可惜他對我並沒有那種暗示。

 

哈利問我做一個助手的感覺,我能察覺到他充滿好奇。

我問他是否也和大多數人那樣認為我不應該做這個工作,他卻笑出來,說他很清楚我不可能滿足於打工,我承認他說的對。

 

我想我渴望的是控制慾,當人們照著我所希望的方式行動,當我知道我有能力可以控制他們,不論那是因為我的溫柔勸誘,或者因為恐懼,都讓我感覺充滿了力量。

而身為助手,我同樣能夠感受到那種隱隱作祟的愉悅感。

 

鄧不利多曾說過,以我的聰明與能力不論做什麼工作都是恰當的,但我追求的事物卻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真的是這樣嗎?

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評斷我的道路,因為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我從來沒有被給予那樣的價值觀。

若捨棄我母親的人是邪惡,那麼殺害他的人是正義嗎?

若養育的恩惠是溫柔的,那麼親手塑造出我的那些人們又該怎麼定義呢?

我不願意淪為遭人擺布的弱者,所以只能成為控制他人的人。

 

哈利疲倦地表示他最近睡不好,所以今天暫時沒法進店裡,我注意到他臉色蒼白,眼底有著黑眼圈。他走之前我若有似無地撫過他的腰,他那張蒼白的臉孔恢復點血色後便匆匆逃離。

 

 

《1947年10月9日》

昨晚讀那本《黑魔法傷害多重結合》。

不算有太多超出我認知的內容,但很有趣,我讀到很晚才睡。

昨晚我沒有做夢,心情特別平靜,今晚應該也會一樣。

這是一件好事,我想這本書滿足了我,暫時讓我忘卻了渴求鮮血的貪慾,所以那個夢才沒有侵蝕我的腦。

 

哈利・波特

 

最近老是不自覺寫下關於他的事,為什麼?他有什麼特別的?

我的腦袋也許有些混亂了。

 

 

《1947年10月10日》

花奇葩女士給我看了她精心收藏的寶物。

我不可不承認,她對收藏的品味遠超過她對於自己服裝打扮的品味,我還算挺喜歡拜訪她,除了她每次都貪婪地想要碰觸我的臉之外,我總能看見稀有的收藏物。

 

『美麗的收藏品就應該擁有懂得欣賞它的主人』

我認同她說的這句話,我也認為偉大是需要陪襯的,而世界上只有少數物品能陪襯得起真正的超凡存在。

離開她的房子後我路過花店,想起我買給花奇葩女士的花,這次我買了一朵綠百合,替它施了個保持新鮮的咒語。

這花朵應該足以襯得起那個人。

 

 

《1947年10月11日》

瞌睡豆很不好切割,直接擠扁它們更有效一些。

柏克先生給了我半天休假,於是我熬煮整鍋的一飲活死水打算送給哈利一瓶,費心寫好了使用的方法,這能讓他改善睡眠不佳的問題,但也不能夠因此就喝太多。

 

挑選容器讓我費了不少時間,找一隻好的貓頭鷹也同樣麻煩。

必須確保我的行為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否則這行動就白費了。

要是他的同伴發現哈利跟我有所聯繫,會怎麼想呢?

不可否認我還挺好奇的。

 

我打算明天借用那隻雪白色的貓頭鷹,牠是柏克先生養的其中一隻,每次我請牠送信時,牠總是高傲美麗。

 

 

《迷失於誘惑的羔羊》

 

那隻雪白的貓頭鷹降落在窗台時,哈利還有些困惑,因為這個時代不該有人寄信給他的,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存在。那雪白色的優雅身姿讓他想起了他死去的最佳夥伴,他想念嘿美。

 

貓頭鷹慵懶地抬起腳讓哈利為自己卸下重物,那是一個精緻的木盒子,上頭甚至雕刻著精巧的花紋,拆開蓋子後裡頭透出清雅的花香,一朵綠百合躺在暗色的絨布之上,看來還保持著鮮嫩的狀態,而旁邊透明玻璃小瓶中裝著粉紅色的魔藥,細心地附上一張寫著使用說明的卡片,署名是湯姆.瑞斗。

 

哈利想起自己跟瑞斗提起最近睡不著的事情,而對方就送來了安眠的魔藥,這使他深刻理解到對方蠱惑他人的手段是多麼細緻,如同毒藥那樣緩緩滲透,最終麻痺全身。

他近來睡不著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貝斯特變得越來越激進的態度,他的偏執越發瘋狂,而與自己的爭執也越演越烈。但對方絕對不是個壞人,反過來說他過剩的正義使他渴望有所改變,他也是第二次巫師戰爭的受害者之一,除了他以外的家人無一僅存,那是他為什麼瘋狂的原因。

 

而另一個讓哈利睡不著的原因,大概就是湯姆.瑞斗了。

 

收到對方送來的花讓哈利心情複雜,卻還是將那裝飾在桌上的花瓶中。哈利看著那朵花,想忽略心中跳躍的衝動,他確實有喜悅,濃厚的喜悅,他很清楚這不是自己應該有的心情。

 

「我肯定是瘋了吧。」他喃喃自語,「我明知道他是什麼人。」

 

被惡魔所下的詛咒沒有解藥,只有沉淪以及毀滅,他知道的。

但他只猶豫了一會兒便換上一件暗褐色的老舊長袍,他看起來很不起眼,走在路上任誰也不會注意,他偷偷摸摸走出自己的書房後往沙發那頭瞧了一眼,貝斯特正睡著,一時半刻不會甦醒,這使他鼓起了勇氣,使用消影術後現身於夜行巷中。

 

他明明沒有跑步,但看著眼前波金與柏克氏的招牌,胸口卻有些疼痛,呼吸也不順暢。他可以從這裡看見那英俊的男人正待在店內清理著櫥櫃,手中捧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修長的側面身影看來比一般人要來得好看,消瘦而稜角分明的臉型,深邃的黑色雙眼如同黑曜石透著光亮,高挺的鼻子,微微彎起的薄唇好像隨時都睿智地笑著,他的儀態優雅愜意,談吐之間有股傲慢卻仍不失溫和禮貌,哈利想他確實得天獨厚,但或許正因他的完美而讓他只能擁有不完美的人格。

 

哈利再次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要阻止自己就只有這一刻,若是再往前很可能會無法挽回,但最終還是忍耐不住,踏出了他知道會萬劫不復的一步。

 

他走向那間小店,獨自探進黑暗的空間,那時瑞斗正背對著他走進後方的小倉庫中,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瑞斗猛然轉過身來並已經動作敏捷地抽出懷中的魔杖指著哈利,正巧對上那驚愕顫動的綠眼。

 

「哈利。」瑞斗的聲音有些許難以壓抑的激動,他放下魔杖後隨即露出一個炫目的微笑,「我沒想到今天會見到你,真是驚喜,收到我的禮物了?」

 

「收到了,那是隻漂亮的貓頭鷹,你送的一飲活死水會很有用吧,我可以好好睡一覺。」哈利的表情欲言又止,但瑞斗會說那看起來徬徨的眼神有種曖昧的迷人之處。

 

「那太好了,但你看來臉色很糟。」瑞斗的手指輕輕碰觸哈利的側臉,拇指端起他的下巴,「你該好好睡一覺的,當然如果你有困擾的事情,我很歡迎你隨時來找我談談。」

 

「我確實有困擾的事情,」哈利深深嘆息,他抿住雙唇猶豫著,「湯姆,你是否……不,我肯定是瘋了,當我沒說過吧。」

 

哈利突然退縮,因為他恢復理智後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瘋狂,他忍不住懷疑瑞斗是否對他下了迷糊咒或其他操控人的惡咒,一堆思緒及感情混雜著攪得他的腦袋像是要爆炸了。

 

「哈利。」瑞斗又叫了他的名字,不可思議,這次聽來像是在他耳邊溫柔低喃,引得哈利的身體微微顫抖,「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些疲倦罷了。」哈利的聲音聽來有些憔悴。

 

但哈利不知道這樣簡單又敷衍的回答是無法滿足瑞斗的,瑞斗能看出哈利的奇怪舉止,匆匆跑來這裡肯定不僅僅是為了道謝,若是如此寫一封信就足夠了。

 

瑞斗曉得獵物上鉤的前兆,而他不願意就這麼放過眼前稍縱即逝的機會,他知道只需稍加引誘,眼前搖擺不定的獵物就會甘願踏入陷阱,剩下的就只有遭受啃食、被吞噬的命運。

 

「哈利,抬起頭。」那命令的句子聽來特別溫柔,但難以抗拒。

 

哈利照做了,他沒想太多,但他後來想自己其實是知道的,他有預感將會發生的事情。當那完美彎起的唇近在咫尺,當灼熱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下一刻濕潤的唇瓣緊密相合,唇面的紋路交疊,那一刻他的瞳孔收縮,無法遮掩驚愕呆愣的表情。

他不該,也不能夠跨越那道界線,他承認自己因為好奇而去接觸對方,他很明白產生友好感情後的下場,但他還是犯下了錯誤,他知道這終將會讓自己身陷於泥沼之中。

 

但這並不是他所以為的結果,而是比他想像更糟糕。

 

他使出全力去推拒,雙臂用力往外,腰稍稍顫抖著,卻發覺對方高瘦的身軀能使出的力氣大得嚇人,瑞斗的手反過來壓制住他,不像往常那樣溫和,甚至有點暴力,哈利看見對方眼中閃爍的紅色血光,讓他的臉添上幾分貪婪,哈利知道那雙眼睛是屬於誰的,全身因為恐懼而僵硬時,對方就趁虛而入。

 

「不,湯姆……」

瑞斗的手指強行鎖住哈利的喉嚨,舌頭勾勒著兩人唇瓣密合的縫隙,趁著喘息的間隙又悄悄溜進去,然後舔弄哈利的舌根,與唾液溫柔攪拌,密合了所有空氣能夠進入的空間。

 

砰的一聲他們撞倒後方櫃子上的東西,哈利一路往後退,幾乎摔倒的瞬間他們的吻稍稍分開,他害怕會弄壞那些物品,任何一件都是他碰不起也賠不起的,哈利不敢繼續掙扎抵抗。

 

「難搞定的客戶,不是嗎?」瑞斗發現哈利的行為後笑了出來,他輕舔嘴唇的模樣看起來邪惡又傲慢。

 

「你——」

 

「你來這裡不是期待這樣的事情嗎?」瑞斗的手指用力抓住哈利的腰,「你迫不及待找到我,不正是期待著對我訴說你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手指輕輕摩娑過那戰慄的背脊,哈利被迫遵從,對方自以為是的說法竟讓他全身僵硬,無法反駁半句,「不要逃,哈利,你大可安心,因為我會替你保密,當然,就算你想反悔,我也沒有讓來到口中的餌食溜掉的習慣。」

 

「湯姆…我不是……」

 

「不是?那麼你對我的那些暗示又代表什麼?」他問,那句話讓眼前的唇瓣緊抿,但瑞斗輕而易舉地用吻撬開了它。

 

哈利的感情亂成一團,身體因為這個深吻而發軟,對方的舌頭持續挑逗著黏膜的每一吋,使他的四肢酥麻難耐。

 

瑞斗態度的落差之大讓人恐懼,哈利確實想起瑞斗說過不會再將他繼續當做客人,而是更普通地對待,哈利不懂那意思,現在卻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早該知道的,以他對湯姆・瑞斗的認識,他是最不該踩入這個陷阱的人。

 

他的姿勢迫使他揚著頭,而在禁錮身軀的力量稍稍鬆懈後,他才終於可以看清楚瑞斗的表情,那是張充滿魅力的臉龐,但是眼神中卻藏匿著說不出來的危險,好像一頭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哈利,而他還不打算一口吞掉這個稀奇的獵物,只是打算先玩弄一番,憑藉著滿滿的惡意。

 

「說明白了,你希望這樣。」瑞斗低喃,他的口氣帶著一絲灼熱,像是要洗腦般將那一字一句都灌入哈利腦內,「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總跑來我這兒,你也心知肚明。」

 

「你錯了。」哈利堅持著,保有最後一絲防線。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那部份。」

 

好像要驗證自己的話語,瑞斗的吻移動至頸部,他輕輕舔咬過柔軟的動脈直至耳尖,手往下滑過哈利顫抖的雙腿,在臀部的外側親暱地撫摸,哈利那單薄的外衣無法遮擋手掌的形狀,感覺到對方穿著黑色西裝褲異常修長的腿埋入自己的兩腿中央,輕輕磨擦大腿內側,那種露骨的挑逗讓哈利感受到禁忌的愉悅,他的表情因為細小的快感而舒展,身體發燙著,哈利不知道對方也有這樣熱情的一面,他感覺自己隨時會溶化在地獄的火焰之中,全身燥熱無比。

 

接著,從他口中不小心溢出柔軟而滑稽的呻吟。

那勾起瑞斗低沉溫柔的笑聲,他的呼氣也變得炙熱而濕潤。

 

「我知道。」瑞斗像在安撫撒嬌的孩子那樣輕柔低語。

 

瑞斗的吻在哈利的下巴徘徊,最終再次覆蓋那已然被吻得發紅的雙唇,輕輕咬上,下一刻他埋入對方雙腿之間的膝蓋往上輕輕一頂,便感覺到哈利的身子癱軟在他的懷中。

哈利抓緊對方西裝的衣領,將那一向整齊得一絲不苟的領口弄出皺褶,沉溺於惡魔給予的快樂讓他懷抱強烈的罪惡感,但當他接受瑞斗的撫摸,他又感覺無比正確、舒暢。

 

不可思議,瑞斗身上的氣味染著一股藥草的香氣,那讓一切都如此美妙,而瑞斗的碰觸勾起他埋藏心底許久那本能的慾望,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股衝動了。

他過去那些他自以為濃烈的戀愛也從未如此瘋狂、強烈。

 

『我擅長分辨人們的慾望,最糟糕、最黑暗也最難以被他們自己接受的部份,我利用那些來說服他們照我的方式行動。』

 

『當我讓他們知道我完全理解他們私密的慾望,知道我是他們的同伴,他們就會對我傾吐所有,然後,擁有他們秘密的我就可以自由操控他們,很簡單的事情。』

 

『因為他們會害怕,害怕我把那些可愛的秘密洩漏出去。』

 

還記得瑞斗在上次的交談時這麼告訴他,談論他如何說服那些客人按他想要的價錢出售或收購商品,那時哈利以為不過是做為助手的心得,但現在他知道那正是瑞斗一向最擅長的遊戲。

 

佛地魔,也是如此。

 

過了一會兒,夜行巷的人們才看見一個神色慌張的男人從波金與柏克氏的店中匆匆離開,他的腳步如同被什麼追趕一般,眼眶卻濕潤暈紅著,一會兒便在巷口那端消失了身影。

 

 

 

 

 

TBC

作者廢話:

如果有買書的讀者,大概會知道這邊有一段不可言說的部份。

基本上之後有不可言說的部份我也不會貼出來,就當作買本的福利吧。

瑞斗自殘的部份呢,我想他並不是因為心情沮喪而自殘的那種,而是他是壓抑不住自己,但偏偏他又必須忍耐造成的。

 

瑞斗的日記寫久了以後,覺得他真的這樣不行啊哈哈哈。

會歪掉也很正常。

 

跟大家說一聲,最近我出國,這些篇都是用存稿設定自動發的。

回來後再更新連載,所以大家先用已出本的這些篇章忍忍吧~

 

arrow
arrow

    千葉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