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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0月12日》

他逃跑了,比蜘蛛怪看見蛇妖時跑得還要快。

如果我願意還是能夠追上他的,但我想放任他逃跑。

我開始理解為什麼娜吉妮總是討厭一口吞下她的食物,更討厭我給她死的那些,她習慣用身體一點一點勒緊那發顫的呼吸,隨著每次的掙扎,獵物就越逼近死神的懷抱。

這讓我想起我該替她準備一些活生生的獵物,她最近越長越大,她本來就會長這麼大嗎?我將她帶回來時她的脖子才只有我的手腕粗,現在卻越來越逼近人的小腿。

 

 

《1947年10月13日》

那個虛偽吝嗇固執內心扭曲又貪婪的老女人。

開價到八百了仍然不願意賣給我。她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著我,身穿華麗的長袍就自以為那能彰顯她比其他人更高貴,睥睨所有妄想得到她寶物的掠奪者。

她不知道自己招惹什麼。

我特別討厭那些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但我想我跟她有一絲相似之處,我對自己的慾望是坦誠的,我們對於想要的東西不會吝惜一點點的代價,我知道我會得到,沒關係,我願意讓她再擁有那雕刻一會兒。

我希望她到時失去的痛苦是巨大無比,而且賞心悅目。

 

 

《1947年10月14日》

我想不是我的錯覺,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見他跟在我身後,但也可能是他藏起來了?以他使用魔法的純熟度判斷,或許真的是個正氣師?

 

 

《1947年10月15日》

今天是休假,我嘗試了一下護法咒,腦袋中浮現的美好記憶卻很快淡去,我挑選了第一次獲得魔杖的那一刻,獲得期待已久的力量讓我無比歡欣,可這份記憶帶來的快樂總是持續不久。

 

然後我想到了那個吻,忍不住笑出來,欣賞那看來謹慎的男人在我面前驚慌失措,我多少是被那種毫不作做的天真給誘惑了,我承認我之前沒有過這種想法。

但他自己來找我,跳到我懷裡,多麼可愛的舉動。

魔杖尖端似乎冒出了一縷銀色的氣體,儘管很快就消失,那算得上是成功的徵兆嗎?

 

 

《1947年10月16日》

我突然找到前幾天來自拉爾夫的邀請信,夾在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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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

我將要在17日舉辦個小型宴會,還記得你上次想要我幫你介紹的那些人嗎?這次在宴會中也會出席,我特別照你說的安排妥當了。

我知道你無論在哪裡都會過得很好,但你在做的工作實在…

你不會高興我說同樣的話,所以我們見面再談談吧,我很期待見到你出席,請你務必要來。

你的朋友 拉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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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聰明人,總能按我的吩咐做。

不過我差點忘了這件事情,幸好櫥櫃中還有一件合適的禮袍。

 

 

 

 

 

 

 

《雷斯壯家的宴會》

拉爾夫.雷斯壯站在門邊等待著重要的客人,僅管對方並不是什麼有名聲的純血貴族,也不是魔法部中的高位官員,但對拉爾夫來說是特別的存在,應該說拉爾夫從第一眼見到他後就深深明白這個人將會成就一番豐功偉業,他生活在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他的視線所觸及的一切若能包含一小部分的自己都是萬幸,他是那麼與眾不同,俱備獨特的天賦,事實上拉爾夫從未見過另一個更讓自己心動而且心甘情願臣服的存在。

 

然而那樣的一個人,現在卻做著一般人不會入眼也不願做的工作,僅管許多朋友都勸過他,對方卻置之不理,拉爾夫相信他有好的理由,但仍然感到惋惜。

他們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從霍格華茲畢業後拉爾夫曾多次向那人表示只要對方隨時連絡他,他都願意前往幫忙,任他差遣,但對方只是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說他明白。

 

沒有等多久,拉爾夫便瞧見了他所盼望的身影,當對方出現的那一刻,這個空間的氣氛就變了,即便他身上黑色的禮袍既不華貴也不耀眼,但男人周身的一切似乎全變得黯淡無光而只能襯托出他一人,一股冰冷沉重的壓力覆蓋拉爾夫的全身,他的這位朋友經常會讓他有這種想法,好像那肉體中藏著比人類更加沉重的某種存在,只要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綻就會被一口吞下,他壓低臉上前去迎接。

 

「拉爾夫。」溫柔的嗓音問候,黑眼對上拉爾夫的視線,拉爾夫發覺瑞斗眼中的光彩和過往相同,微微疏遠卻又充滿魅力。

 

「湯姆,好久不見了,你看來挺不錯的……」拉爾夫提起嘴角笑著,「所以你還在那間店工作,我不懂那有什麼吸引你的。」

 

「陳腔濫調,拉爾夫,你和大部分人都認為我應該從政,可那絲毫不能讓我滿足,你應該很清楚那些政治人物不過是一群盲目跟從民眾的蠢蛋,他們比蟲子更低下,喜歡追著光跑。」瑞斗冷漠的措詞讓拉爾夫手心微微冒汗,畢竟他從未希望惹得瑞斗不快,大概是看穿了他的擔憂,瑞斗含起微笑,「不用擔心,遲早我會呼喚你,我會很需要你這位忠誠的友人。」

 

「那真是太好了。」拉爾夫鬆一口氣,然後他環視周遭尋找某個身影,「你上次問我是否有認識古董收藏家,我可以為你介紹幾個,喔,那是羅西兒邀來的西弗南迪公爵,聽說他愛收藏些奇怪的東西,一些麻瓜的人骨或眼球之類的。」

 

瑞斗上揚的嘴角流露一絲興味,「羅西兒也來了?」

 

「他迫不及待想跟你見面,不曉得他上哪裡去了,但我打賭你等會兒就會見到他。」拉爾夫聳聳肩,「我本來想介紹我叔叔認識的一個朋友,聽說他家族裡有個流傳許久的寶物,是從某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吸血鬼身上搶來的,但我叔叔說他們家的女兒最近跟麻瓜結婚了,一聽見這事,就跟他斷絕了所有往來,」拉爾夫不屑地嘖了一聲,「總有些人愚蠢到甘願把汙穢埋入自己的血統,現在越來越多巫師不把這種衰敗當一回事。」

 

「這麼說來,你們家族願意邀請我真的相當慷慨。」瑞斗冷酷的輕笑在平靜的談話中撕開一道裂縫,他自然是非常贊同拉爾夫的想法,卻很清楚對方會因為這句話而慌亂,而他特別喜歡看對方恐懼失措的模樣。

 

「湯姆,你不一樣,你是特別的!」拉爾夫的聲音幾乎是崇敬。

 

他們都很清楚湯姆.瑞斗這有著麻瓜名字並且沒什麼家族背景的年輕人有個赫赫有名的祖先,就算不論他那特殊的血脈,瑞斗也足夠特別令極度重視巫師血統的雷斯壯家族破例。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瑞斗瞇起眼,接下來的話讓人很難判斷真偽,卻十分動聽,「跟你們這些老朋友談話讓我放鬆,拉爾夫,你知道我所在的環境必須接觸很多無知的人,可只有跟你們在一起才能讓我懷念起過往美好的老日子。」

 

「你後來還有回去霍格華茲嗎?」拉爾夫試探地問,「我知道你曾想待在霍格華茲擔任教授。」

 

「很可惜,迪劈校長認為我太年輕,應該累積一些經驗。」瑞斗的表情仍然溫和,「這並不急,我之後還會再去試試看,我對此的興趣並沒有減少。」

 

「他們要是不用你,那他們肯定是瞎了眼。」拉爾夫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對了,拉爾夫,你有認識魔法執行部的人嗎?」

 

「有是有,怎麼了?」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傢伙,算是客人吧。」瑞斗歪著頭沉吟,他思考的面容帶著笑,隨後他斟酌著改變了修辭,「是一個特別的客人,而我認為他和他朋友都是正氣師。」

 

拉爾夫驚訝地看著瑞斗的表情,因為他從瑞斗的眼中看見一絲與他的溫柔不匹配的貪慾及冰冷敵意,以他對瑞斗的認知,瑞斗是擅長隱藏心思的人,可在講到『特別』的那一刻,瑞斗的眼底閃現一縷紅光,刺痛人本能想閃避危險的防備之心。

 

「難道有人找你麻煩嗎?」拉爾夫壓低聲音問,「那人叫什麼?」

 

「不需要憂慮,沒什麼能夠威脅到我的事情,不過是單純對他感興趣,只是黏附在他旁邊的蟲子確實相當礙事。」一絲殘酷從笑容中探頭,他的嘴臉微微扭曲,「…名字叫做哈利・波特。」

 

「我沒聽說過,但我可以幫你查查。」拉爾夫說,他懷抱著一些好奇開口,「但這個能讓你感興趣的傢伙是怎麼樣的?」

 

瑞斗對這個問題思忖了一會兒,他很難總結一個完整的形容去描述那個男人,畢竟對方表現出來的外貌與性格都過於普通。

 

「當我們交談時,用的是一種只有我們才知道的語言,他打從一開始就看穿了我的本質並非我表現的那樣。」瑞斗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覺,第一次交談時感受到的違和感正是如此,「他讓我感覺親近,雖然我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容納下彼此,但我們仍然互相吸引,他讓我…著迷,我覺得他非常有魅力……」

 

為什麼呢?瑞斗自己也想問這個問題。

那透徹的綠眼看上去平靜又缺少慾望,為對方自然流露的笑意傾心的同時,他也想狠狠將那張臉撕碎。

他可以感受到哈利與自己格格不入之處,以及對方小心翼翼隱藏的警戒。哈利警戒著自己,就如同鄧不利多第一次見著自己一樣,那雙眼睛溫和卻疏遠,自己徹底被看穿。

 

唯一一次讓瑞斗沒有那種感覺的時候是他們接吻的那一刻。

是啊,當他們接吻,當他的手指碰觸對方的皮膚時才發覺彼此原來是如此灼熱,那警戒的眼神也動搖鬆懈,染上熱意。

那一刻相當令瑞斗心動,這種體驗絕無僅有。

 

「梅林,聽你這樣說後,我是真想見見這傢伙。」

 

「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說完的瑞斗收回短暫失焦的眼神,重新看向他的友人,大概是覺得閒話也聊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請你介紹我認識你說的那些重要人物吧。」

 

那之後的時間瑞斗一一與雷斯壯安排的人物認識並聊天,他擅長開啟話題並勾起對方的興趣,在社交場合上他總是得心應手的,在雷斯壯家族的宴會上沒有人在與瑞斗聊天後會懷疑他是個非純血而且沒有顯赫背景的人,就連他們知道他實際上在哪裡工作後,竟也沒人露出本該會有的俾倪目光,他們都無法討厭這個英俊、溫和而說話合宜的年輕男子。

 

在見完所有人後,瑞斗靠在豪宅的窗邊飲著拉爾夫為他拿來的酒,他觀望著深沉的夜色,藉此平復與眾人交流後他極端渴求的孤獨感,想辦法把腦海中那些癡傻的笑臉都給抹去。

 

瑞斗低垂下眼,但那一刻,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麼。

他有些不敢相信,視線追隨那引起他注意的身影望去,不需要花幾秒鐘,他便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的背脊升起一陣戰慄,他不確定是因為興奮還是警戒,但他握緊衣袖內的魔杖,一路經過正好奇他為何神色匆忙的拉爾夫,穿越宴會場中無數的賓客,最終來到花園的深處。

 

他搜尋了好一陣子,瞥見一截衣角後就跟上去,對方刻意在花園中繞路,一路來到灌木叢後方,這裡是遠離人群的場所,他走進特別安靜而且視線被遮蔽的角落,頭頂都是爬藤。

然後瑞斗在那裡看見了對方。

男人有些疲倦地靠在牆邊,頭頂上花園中設置的漂浮蠟燭照著他的側臉,讓他有一半的身影陷入陰影之中,他的綠色雙眼看來有些憂鬱、心事重重,蒼白的皮膚像是透明的,瑞斗認為哈利是刻意引自己過來,因此在長袍下他將魔杖抓得更緊。

他不能夠排除哈利攻擊他的可能性。

 

「哈利。」他喊,對方聽到叫聲時抬起頭來望向他,他看來並不吃驚,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瑞斗會出現在這兒,但更令瑞斗好奇的是哈利為什麼會出席這種宴會場合。

 

「湯姆,是你。」他輕聲打招呼。

 

「你並不吃驚在這裡見到我,你認識拉爾夫嗎?」瑞斗瞇起眼,但他想拉爾夫不太可能明明認識哈利卻欺騙自己。

 

「不,我不認識雷斯壯家的任何人。」哈利坦承,他聳聳肩,「我是跟著朋友順便來的,但他剛剛醉了,所以……」

 

「通常拉爾夫不會允許非純血又默默無名的巫師參加宴會。」

 

「但湯姆你也不是純血,不是嗎?」哈利的答案讓瑞斗閉上嘴,他其實只有說過自己是孤兒院出身,卻沒有說過自己不是純血巫師,偏偏哈利聽起來很肯定這點。

 

「你的朋友是指誰?」

 

「沙菲克,喔,他是一個正氣師。」

 

好像很明白瑞斗之後肯定會去向雷斯壯問出對方的底細一樣,哈利直接了當地說,解決瑞斗的困惑,但那讓瑞斗挑起眉。

 

「…那麼你也是正氣師嗎?」

 

哈利不避諱地點點頭,他有些歉疚地回看瑞斗,「抱歉,我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你待的地方大多數人都不太樂於見到我,一知道我的工作後就溜得比什麼都快,我擔心你會閃避,就一直沒說。」哈利無奈地彎起嘴角,瑞斗則緩緩走近他的身邊。

 

「我不會完全相信,但這並非針對你,而是一種習慣。」瑞斗輕聲說,哈利點點頭表示他懂,「哈利,你接近我應該不是因為你認為我身上有什麼你想要探查的東西吧?」

 

「那麼,湯姆做了什麼需要我調查的事情嗎?」哈利輕柔無比的反問封住了瑞斗的嘴,他很少如此被誰問到說不出話來。

 

「不,」瑞斗回答,態度從容自若,「當然沒有。」

 

「那就好。」

哈利咧嘴笑出來,而那自然的柔和表情讓瑞斗直直凝視對方,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移不開視線,並非源於全然的好感,而是難以忽視心底某種想狠狠摧毀對方那份淡然態度的想法。

 

瑞斗希望哈利平靜的眼神為自己而動搖。

期待哈利那緊密防衛的態度因自己而鬆懈,看他徹底崩潰,這仿如一場角力賽,而瑞斗很有自信能夠讓哈利屈服。

 

「湯姆,我差不多該走了。」哈利突然說,瑞斗沒有搞清楚對方將自己引誘到這個地方來的原因,哈利既沒有攻擊,也沒有想跟他談些什麼,「很高興今天見到你。」

 

「你什麼時候還會來店裡?」瑞斗的問句讓哈利停頓了一下。

 

「你歡迎我去嗎?」哈利吃驚地問,他的臉頰上浮現一絲緋紅,「我以為…你不可能歡迎我再去找你的。」

 

瑞斗困惑了一會兒,觀察哈利低垂的表情後才終於明白對方為何這麼說,看來哈利把之前的吻看做是尷尬的意外,瑞斗對他的愚蠢實在無話可說,可有時過度的愚蠢也是惹人憐愛的。

 

「我當然歡迎你再來找我。」

瑞斗的那句話黏住了哈利的嘴,哈利抿著雙唇不知道該回什麼才好,本來足以讓瑞斗無言以對的冷靜態度一下子消失無蹤。

瑞斗輕輕拉過哈利的手臂,讓他們靠得很近。

 

「你不想嗎?」瑞斗低沉而輕柔的嗓音在哈利耳邊呢喃。

 

「湯姆……」哈利喊他名字的聲音聽起來像晚風那般低鳴,有一種獨特的誘惑力。

 

「說吧,你也想見我,不然你今天又怎麼會故意在我面前出現?還特別把我帶來這兒,你想避開誰的目光?」

 

瑞斗的質問讓哈利不安地挪動身軀,但瑞斗只是用右手輕輕勾回他別開的臉,不知何時開始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哈利就在瑞斗的懷中,連一步也無法動彈。

 

「我今天並不是為了見你才來的。」

 

「是嗎?」瑞斗無視哈利的回應,「但哈利,我想吻你。」

溜過耳際的甜蜜話語令哈利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想我們不該…那麼做……」

 

「所以?」

 

然後,他低頭吻上哈利的唇,哈利微弱的反抗不值一提。

瑞斗覺得那個吻嚐起來帶著一點誘人的甜蜜香氣,像極了圍繞他們的花圃所散發的濃郁花香,那是一個特別浪漫的吻,造就了兩人都難以遺忘的夜晚,瑞斗很難相信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我會再去找你的。』

哈利認為自己不應該在分開前留下那樣的承諾給瑞斗,但看見瑞斗英俊的臉上因此浮現自信的喜悅,心臟便再次為之停擺。

 

從踏進那間店裡見到瑞斗開始,哈利就知道他是個麻煩。

不可否認,對方笑著的臉真的該死的英俊。

 

哈利獨自一人走出灌木叢,他身後跟著一個男人,多倫多・沙菲克,他確實是個正氣師而且也是雷斯壯邀請來的,沙菲克家是『神聖二十八族』之一,他在這裡當然並不令人奇怪。

哈利在反覆確認周邊並無其他人後,用魔杖指著沙菲克。

 

「Obliviate。」

遺忘咒讓對方的眼神變得恍惚無神,哈利的魔杖輕輕一挑,對方就突然往後走,像個機械那樣沿著黑暗的走道消失了身影。

 

哈利有些憂心地目送對方的背影。

 

 

「你處理好了嗎?」這時,蓄著白鬍子的男人突然出現,他尋找哈利一陣子了,「你讓他做什麼?」

 

「我讓他回家,我對他用了遺忘咒,他不會記得發生什麼。」哈利回答,他瞧見貝斯特那張陰暗的臉上有一道微微歪扭的笑,就明白他的計畫應該進行得很順利,「你進行得如何?」

 

「我得知羅西兒夫婦即將去克羅埃西亞旅行,我可以利用。」

 

「有必要這麼做嗎?」哈利懷疑地問,「伊凡・羅西兒在第一次巫師大戰就被正氣師殺了,羅西兒夫婦可能並不知道兒子會……」

 

「這你就錯了,老羅西兒是『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學生時期的老友,在黑魔王剛有傳聞時就幹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他兒子也遺傳到老羅西兒喜歡折磨人的興趣。」貝斯特的臉浮現憎惡的情緒,「我剛剛看見莫賽博和艾弗瑞在那裡聊天,但顯然我無法接近他們,那群狡猾的食死人。」

 

「你要是不小心一點也許會被發現,他們那些人…對這類事情的防備心特別重,我很清楚,要是弄不好你會遭到攻擊。」

 

哈利勸著,他不是不理解對方的心急,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哈利也知道這些人並不容易對付,只靠貝斯特一個人實在極度危險,但貝斯特不准哈利參加,因為貝斯特懷疑他。

 

「你有看見湯姆・瑞斗嗎?」貝斯特沒有理會哈利,慵懶地問,「我得到消息說他會來,卻沒看見他出現。」

 

哈利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試著平撫著自己內心的慌張後才再度開口,「我沒看見他。」他害怕自己刻意引誘瑞斗避開貝斯特視線的事情會暴露,於是別開雙眼。

 

「真是奇怪,我聽到雷斯壯在那裡跟朋友炫耀,確定他會來。」

 

「也許他改變了主意。」

 

「好吧,要是你派得上用場的話就不會如此麻煩。」貝斯特用諷刺的口氣斥責哈利,哈利沒有辯駁,貝斯特本來就是多疑的性格,自從上次的事情後他知道自己失去了貝斯特的信賴。

 

「——貝斯特,他之前就已經發現你跟蹤他,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哈利嘶聲說,這話他不曉得是第幾次警告貝斯特,可對方卻抱持懷疑的態度,「他只是假裝不知道,等你露出馬腳,他也許會用殘酷的方法對付你,逼你吐出目的,到時候——」

 

「連你也會被我給拖下水,是吧?」貝斯特用一種大膽無畏的嘲笑口吻說,「我不會被他抓到的,何況他還不是『佛地魔』呢,他還太年輕,算不上什麼。」

 

「但是他在這個時期就已經——」

 

「我會逮到他的,只要時機對了,我可以親手殺死他。」

 

哈利很想警告對方因為湯姆・瑞斗的年紀尚輕就小瞧對方可以做到的事情是非常愚蠢的,但大多數人都不曉得佛地魔在年輕時就幹下了許多令人髮指的惡行,包括放出蛇妖以及殺害他自己的父親,奪走岡特指環並陷害自己的舅舅,這是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的事實,他們容易被對方年輕而無害的外貌所迷惑。

 

可哈利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他胸口有股和冰冷的罪惡感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感情存在。

而那份感情正灼燒著,讓他冰冷的身體感覺溫暖。

 

「趁人發現之前我們快點離開吧。」

 

「嗯。」哈利點點頭。

 

他們乘著夜色一起離開了雷斯壯的莊園,消影回到在高錐客洞的房子後才結束了這個讓哈利提心吊膽的夜晚。

 

 

 

 

 

 

 

 

《1947年10月17日》

今天在宴會中碰到了哈利。

他為什麼會在那?跟雷斯壯家又有什麼關係?

質問拉爾夫時,他愁眉苦臉地發誓不認識哈利・波特這個人,幾乎要跪在我面前,觀察他的內心,我想他說的是實話。

 

 

《1947年10月18日》

平靜的一日,店外的景色一如往常。

這本日記已經老舊了,從學生時期用到現在,在倫敦的街頭隨處可買到,我把它當做終於能夠脫離孤兒院的禮物。

我並不算喜歡這本看來像麻瓜擁有的日記本,寫日記不過是個習慣,幫助我記得我還是湯姆・瑞斗。

我將買來的羊皮染色後重新製作書皮,它看來煥然一新,用魔杖在書皮上重新烙印下我的名字,想了半天還是寫下了『湯姆・魔佛羅・瑞斗』這幾個字,還不是時候將我真正的名字寫上去。

 

 

《1947年10月19日》

我挺喜歡與哈利接吻的感覺,儘管他不如女性那樣柔軟,也不是什麼溫和的性格,嘴角被咬破的地方隱隱作痛著,只因為他不習慣我在工作的地方碰他,但我深愛這種擁有秘密的感覺。

 

當我默默舔去嘴角的鮮血,他的臉看來就像是熬過頭的魔藥。

我不懂他的矛盾,他避開同伴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見我嗎?

為何人們總不能坦率承認自己心中的慾望?

我撫摸他的頸部安撫他,他這次終於願意乖乖闔上雙眼,他的舌尖嘗起來比我過去擁有的女人要來得香甜,眼神也更曖昧。

他說他沒跟妻子以外的人交往過,我知道那是謊話。

 

偏偏柏克先生突然回來了。

無奈之下只能讓哈利暫時待在櫥櫃中,他大概很不滿意,不斷發出噪音來,幸好柏克先生沒搞清楚狀況只以為櫥櫃中躲了個幻形怪,要我處理掉,我也欣然同意。

 

重新打開櫥櫃時看見哈利跌坐在地板上,那身沾滿灰塵的衣著沒能整理好就匆匆逃走了,他好像很害怕會被其他人看見,我倒是不介意柏克先生知道我們的關係。

哈利驚慌的模樣看來可笑極了,我決定任由他逃走。

沒多久後娜吉妮突然從櫃子裡頭竄出來,看來是她的巨大嚇到了哈利,但她告訴我一個驚人的秘密——哈利聽得懂我們所用的秘密語言——他也是一個爬說嘴。

 

 

《1947年10月20日》

我今天寫信給哈利,不到三個小時就收到了回信。

面對我的疑問,他慎重表示他跟史萊哲林沒有半點關係。

雖然會說爬說語,但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真的嗎?我對他的解釋抱有疑問。

但這終究是驚喜,我驚訝我們分享著同樣的秘密,他和我一樣,應該說也許正因為如此才彼此吸引。忘了有多久我失去這種渴望,現在我必須了解哈利的一切,我要知道他是什麼人。

 

我再次讓貓頭鷹送信給他,清楚表達我對他的好奇與好意。

我知道若我意圖獲取,他的心智就會成為我的東西。

 

 

《1947年10月21日》

如何奪人所愛?

我認為所有物品都有可以交換的代價。

不論那是被認為多珍貴的事物,只要代價足夠沒有什麼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只要出的金額夠多,再嘴硬的顧客也可能放棄他曾深愛的珍品,撲向慾望的懷抱。

 

我在思考著有什麼東西是可吸引莎伯曼女士的,卻未曾浮現讓我滿意的事物,她一直都是那副難以取悅的模樣。

 

『重要的記憶是難以取代的,用錢也很難買到。』

哈利曾對我這樣說過,但我不太理解,所謂的重要的記憶是什麼樣的存在,是否真的不可取代?

那麼,我該如何得到他人具備重要記憶的物品呢?

如果我能把莎伯曼女士的腦袋撬開,把那些珍貴的記憶挖掘出來,消滅乾淨,也許她就會放棄她最珍貴的寶物吧。

 

 

《1947年10月22日》

我找到了與那把刀鞘相符的刀。

就在拉爾夫為我介紹的客戶之中,皮爾先生表示他剛好擁有著一把失去刀鞘的刀,某個收贓物的老頭兒賣給他的,他不覺得那有什麼價值,如果我想要他很願意便宜賣我。

那把刀比我想像中普通,但鏽蝕的刀身與刀鞘密合,諷刺的是當我的血不小心沾染上它的瞬間,它突然變得耀眼無比。

那把刀鞘實在太過華麗,內在往往會讓人遺忘。

忘記這把刀並不只是收藏品,還是能夠用來殺人的工具。

 

 

《1947年10月23日》

我還是無法順利使用護法咒,不論我嘗試多少次,頂多就是一縷白煙,這可稱不上護法,或許這是讓我第一次失敗的咒語?

我從來沒有在嘗試使用魔法時如此失望過。

 

 

《1947年10月24日》

我腦中有一個計畫,我觀察那棟老房子一兩天了。

她的丈夫在中午前就會出門,直到晚餐時間才會回來,兩夫妻沒有太多客人,這是好消息,這件事情不能有其他干擾者。

 

 

《1947年10月25日》

拉爾夫突然告訴我他被人盯上了。

他這幾天總感覺有人暗中跟蹤他,那種想法揮之不去。

他懷疑是魔法部盯上他們家,可我認為沒那麼簡單,恐怕跟蹤拉爾夫的人就是之前跟蹤我的那些傢伙,我只能警告拉爾夫保持警覺,如果有人盯上了我們,這些人恐怕不是太好對付。

 

 

《1947年10月26日》

我讓娜吉妮溜上窗簷傳達我的訊息,告訴哈利我在這兒。

高錐客洞這個美麗又安詳的小鎮讓人的感官變得遲鈍,我披著斗篷在巷口的角落靜靜等娜吉妮回來,只因為不想碰到哈利的同伴,目前我還沒有打算破壞這表面的友好關係。

 

沒有多久後娜吉妮就回來了,她告訴我哈利家中沒有其他人。

 

 

 

 

 

 

《湖》

 

「湯姆,你怎麼會來這裡?」哈利走出門口,顯得驚訝。

 

「希望我沒有來得太冒昧,我拜訪客人後有空閒,所以我來找你,你不會不歡迎我吧?」瑞斗有些壞心地問,明知道哈利心中有所隱瞞,而如他所想的,哈利的臉色微微蒼白看上去有些心慌,他左右瞧了一下後才終於往前踏出一步離開花園的門,好像那是個保護他的堡壘。

 

「你不該來的。」哈利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說,「你這麼做——」

 

「所以我讓娜吉妮去問你,不是嗎?」瑞斗沒等哈利多說什麼,便低頭吻了他,斗篷也沒有脫下來,他們隱藏在巷子內的陰影之中,瑞斗的吻濃烈而溫柔,當那修長的手指碰觸哈利的皮膚時,哈利便有種奇妙的舒適與放鬆,彷彿身體不是由自己操控的,他甚至覺得對方身上的氣味異常好聞。

 

吻停止後,彼此的唇瓣意猶未盡地碰觸著。

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有羞澀這種感情,他只是恣意做著想對哈利做的事情,哈利在此之前很難想像對方的身體是這樣滾燙,實在難以將湯姆・瑞斗與徹底冰冷無情的黑魔王連想在一起。

但偶爾,會從對方貪欲的眼神中看見那片令人戰慄的陰影。

 

或許黑魔王的本質正是如此,對於他想要的東西毫不猶豫地掠奪,他懂得如何從他人身上汲取他想要的東西,恐怕那種想法和一般人認為的『愛』相距遙遠,哈利卻逐漸適應。

 

「你知道嗎?這讓我覺得我們在偷情。」瑞斗微笑著說,哈利的臉立刻浮現一點不安與愧疚,「沒什麼,我不會讓他發現。」

 

「你……」

哈利聽得出瑞斗其實很清楚他的同伴是個麻煩人物,但他不確定瑞斗知曉到什麼程度,令他有點憂心,卻沒有揭穿這個秘密——不可否認,他希望維持這一刻,和瑞斗待在一起。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會喜歡的。」

 

「去哪裡?」

 

哈利還沒問完話,對方就抓著他進行消影。

他們旋轉一會兒後便降落在一處安靜的叢林之中,哈利不太清楚他們的所在地,空氣中的寒意侵入他的身體,接著瑞斗的斗篷便突然出現在他肩上,身體也變得溫暖起來,在這方面的體貼瑞斗一直都做得很完美。

 

「往這兒。」瑞斗伸手拉著他往叢林的某處走去,沒有多久哈利就知道對方打算帶他上哪兒幹什麼了,他沒想過對方還有這種閒情逸致,或許,他對湯姆・瑞斗一直有種普遍的偏見,認為他一天到晚都在研究那些邪惡的事情。

 

那裡有一片安靜的湖泊,很大,無風的湖面就如同鏡子般反射出綠樹以及天空的倒影,中央的湖水呈現一片翠綠色,給人安寧的美,哈利屏住呼吸望著,他很久沒有去別的地方欣賞自然美景了,總是在任務之中過著無法放鬆的生活,他有時也因為焦慮而變得憂愁、易怒,成為正氣師後的日子他常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

但這美麗的景色稍稍舒緩了那種焦躁和痛苦。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高瘦的側影隨時都能融入風景中,他的頭髮看上去柔軟又烏黑,深邃的眼眸中隱藏著許多秘密,但這讓他更有魅力,哈利不確定這份美好是否都是虛假的。

但哈利很希望瑞斗此刻對自己露出的那抹微笑並非虛情假意。

 

「這算是什麼?」

 

「就只是想帶你來看看,」瑞斗聳聳肩,悠閒地往身旁施展了幾個防追蹤的魔法,「這裡沒有人會找到你,你能擺脫那些人。」

 

「……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我以為你一有時間就會開始研究那些延長生命的藥之類的。」哈利選擇了一塊平整的草地坐下,見對方也如此就覺得很微妙,畢竟瑞斗總是顧及形像,如今卻和他一起席地而坐,「湯姆,我承認我很喜歡你,但如果你想從我身上找到特殊的價值,恐怕我會讓你失望。」

 

「你是指什麼?」

 

「我不會支持你,恐怕還會妨礙你,我身上沒有你能利用的。」

 

「若我需要那種東西,我會有其他管道。」瑞斗淡淡地說,他揮舞著魔杖,地面的落葉突然隨之起舞,在空中跳動、變換顏色,他在玩耍,讓哈利再次驚訝於對方難得一見的玩心,「但你說的對,我以前不會這麼做,我討厭沒有意義的行動。」

 

「那麼現在是?」

 

「你應該知道我有另外一面,我不會像一般人那樣過著平靜的生活,找個好人家的女孩結婚,穩定工作。」瑞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始講這種事情,但他認為哈利心底很清楚自己的真實,哈利的表情連動都沒動,就剛好證實了這點,「跟那些愚蠢的客人聊天、收集這些沒價值的商品,其實我常有毀掉一切的衝動,那些想法深深影響著我,但和你在一起就能壓抑住。」

 

「……那是好事嗎?」

 

「不,不是。」瑞斗冷笑出聲,他的眼中透出一道冰冷的紅光,「我很喜歡我自己的內在,哈利,就算所有人知道後都會恐懼、疏遠甚至無法理解我,但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人,將會前往何處,從很小年紀開始我就知道,我對此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你認為我妨礙你變成那樣,為什麼不殺了我?」哈利問,「那應該也在你的考慮範圍內吧。」

 

他不覺得自己問得突兀了,這種想法肯定在瑞斗心中浮現過,如果真的如瑞斗所說,自己的存在會壓抑那份暴戾,那麼對瑞斗而言哈利就相當礙眼。

 

「該怎麼說呢,哈利,你的存在讓我好奇。」瑞斗讓落葉開始圍繞著哈利跳舞,哈利抬起頭來觀看著,覺得那景象意外美麗,「我之前常常做夢,夢到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我,我享受那種感覺,我喜歡那些釋放的感覺,我可以盡情展現自己所能做到的,但又覺得好像是他控制這一切,而不是我,我還在摸索,但自從你出現後,我的夢變得平靜許多。」

 

「因為我,讓你不再做惡夢?」

 

「那算不上惡夢,我只是會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殘忍的事情,只要我想,我能讓任何得罪我的人受傷,甚至更糟。」瑞斗的語氣顯然不認為那是不應該的,而不過是種選擇,要是在他面前的是其他人而非哈利的話,肯定早就大驚小怪了,「但還太早,還不是時候,所以我必須小心壓抑,不是嗎?」

 

「而我剛好可以為你做到這點,是嗎?」

 

哈利露出微笑,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瑞斗會對自己感興趣,儘管他不太明白為什麼瑞斗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平靜。

 

照理說佛地魔的那分狂暴、那些傷人的衝動就是屬於瑞斗自己的,他的性格如此,正因為他無法與一般人有共通的情感,才會變得無法憐憫他人、無法對他人顯示慈悲,也無法感覺愛,而那樣的瑞斗卻說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安寧,這非常奇妙。

 

因為,就好像瑞斗在說明著……與他待在一起時,瑞斗能感受到那些本來感受不到的東西,能夠短暫擁有一般的情感。

但這或許只是自己的期待,哈利心中並不敢有太多奢望。

 

有可能嗎?

在已然失去平衡而滿溢著暴戾與邪惡的內心中,是否還有一絲人性的殘留,是否還有可能將最後的殘渣留下。

 

「或許有天我會殺了你,」瑞斗淡淡地說,他講的話儘管引人戰慄,但哈利知道那是發自內心、毫無虛假的話語,「我想知道即便如此,你是否還會接受我對你的好意。」

 

哈利沉默著看向瑞斗遞出的手掌,他嘴角上揚的微笑很英俊,那是個誘人的邀約,但其中也包含某些看不見的威脅。

 

「如果我真的考慮了那麼多,當初就不會接受你的吻吧。」哈利垂下雙眼,喃喃自語,他犯了錯誤,一個重大的錯誤,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向下沉淪,他知道的,卻無法控制自己,而他望著那雙手,難以說明那對自己有多大的誘惑力。

 

「你也許會後悔,可是,」瑞斗歪著頭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不接受你也會後悔,哈利,你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覺得我有太多的選擇。」哈利苦笑,他沒接受那隻手,卻是將瑞斗的手掌闔起來,翻到背面,輕輕握住,「可不得不說我想知道你的未來。」

 

他的未來,如果是同樣危險、狂暴的那個存在,那麼自己也許會後悔,當有一天無法再壓抑對方的危險性時,當那頭殘酷的野獸被釋放後,說不定對方會殺死自己,又或者自己會殺死對方,自己會痛苦為什麼沒有早點除掉他。可是哈利發覺自己無法置身事外,在沒有接觸對方之前自己或許還能夠以『活下來的男孩』、『殺死黑魔王的英雄』來看待這個狡猾無比的男人,厭惡他、憎恨他,如今卻已經變得太過複雜。

 

因為,他已經太多次背著夥伴幫助瑞斗逃過追緝。

因為,這個男人說為了見他一面,特別來到這裡找他。

因為,對方微笑時自己的內心就會為之顫抖,變得心神不寧。

 

瑞斗反手抓住哈利的手臂,把他給拉進自己的懷中,他冰冷的眼眸望進哈利的眼,哈利從中看見某個漆黑的陰影從瑞斗眼底深處回望自己,彷彿自己同樣會染上那份黑暗,但他卻不覺得討厭,儘管他知道那不是什麼友善可愛的玩意兒。

 

「哈利,」瑞斗輕聲呼喚他的名字,柔和的嗓音是他喜歡的蠱惑手段,哈利相信很少人能夠抗拒那樣的輕柔細語,「成為我的,我們可以一起成就偉大的事情,我願意讓你了解我的一切。」

 

「我覺得我大概已經是世界上少數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了。」

 

「那麼,讓我了解你的一切。」

 

哈利因為那句話而安靜下來,他抿著雙唇,他知道自己不能夠讓瑞斗了解自己,連不擅長的鎖心術都學習一番後才來到這裡,他腦海中的一切牽扯太多人與未來,也包括瑞斗的未來。

哈利微笑著抬頭輕吻那雙唇,對方則挑起眉頭看他。

 

「在那之前,不如先學會約人出來的方法吧。」哈利笑著,一邊撫摸瑞斗耳角的髮絲,將那些輕輕塞到耳後,瑞斗也沒有拒絕那樣親暱的碰觸,他通常討厭與人的肌膚相貼的,但哈利卻不會讓他產生任何噁心的想法。

 

「你不滿意今天這樣的方式?」

 

「看到娜吉妮出現時我相當驚嚇啊,她的體型是不是和一般的蛇不太一樣?感覺太大了些。」

 

「我不清楚,我沒有對她施過咒,這點我可以保證。」看來瑞斗也有些納悶於娜吉妮的體型,他看向哈利微彎的嘴角,那雙綠眼微微瞇起,他不懂為何哈利能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而笑。

 

「那麼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用護法咒吧,隱密而且也更安全些,很方便的。」

 

「你知道我無法使用那個咒語,這算是刻意的嘲諷嗎?」瑞斗的臉立刻被一層陰影覆蓋,他早已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

 

哈利知道瑞斗無法使用護法的理由,恐怕瑞斗自己也不是不明白,那並非說練習就可改善的——護法咒需要快樂而幸福的記憶,但偏偏瑞斗沒有太多那種記憶。

 

「沒關係,我會教你。」哈利站起身來拍了拍斗篷上的落葉,對瑞斗露出微笑,「我猜你的護法肯定也是一條蛇吧。」

 

「……也可能是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矮子。」瑞斗慢不輕心地說出那句玩笑話,而那著實讓哈利呆愣在原地,隨後大笑出聲來。

 

 

 

 

Tbc

作者廢話:

蠻多已經拿到本子的讀者給了我回應,非常感謝~

但網路版還沒貼完,也請大家不要暴雷太多www

總之還是很感謝購買的大家,就算只是看網路版的也非常歡迎。

 

說實話這裡的哈利呢,如果仔細看一些細節就會知道他過去做為正氣師的生活出了點問題,也是他為什麼出現在這個時空的主要原因,這件事情之後還會慢慢看到一些端倪吧,因為這是從瑞斗的角度去寫的日記,所以哈利這邊的困惑就比較難去描述,但在篇章中還是有一點一點去呈現的,就看大家有沒有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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