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好不容易結束了搬家作業。
骸最終還是接受了綱吉的提議搬回彭哥列,最初他不以為然,不覺得會有多少人對他的回去感到欣喜,就算守護者大多可以接納他,但家族內大部分的人是恐懼他的,做為一個曾經殘殺過數名黑手黨的兇惡之徒,彭哥列內異樣的視線依然不減,他個人倒是不在意那些目光,然而他很清楚澤田綱吉做為一個黑手黨首領卻無法如同他一樣毫無顧慮,骸認為自己一個人更自由些,可是看到綱吉期待的表情時卻又說不出口。

他偶然想起綱吉提起過的歡迎會,儘管骸對那種東西沒有多大的興趣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期待,但為了不讓一些笨蛋——包括澤田綱吉在內——感到失望,他想他會去的。
順便告訴那些厭惡、仇恨他的黑手黨人,他已經回來的消息。

即便綱吉對他絕口不提,他也明白,家族內外都有人用各種方式表達了不歡迎骸的立場,但綱吉卻執意與復仇者進行了交涉,並明確表示將骸做為霧之守護者的決心。


想到一直都不喜歡他的那些彭哥列高層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骸就興奮得無可抑制,這種買懷惡意的個性或許並沒有改變多少,他掛著一抹微冷的笑。

骸並不是什麼都沒想的,出水牢後他考慮了一些事情。

綱吉感覺到他的個性有所改變也是真的,他曾經是彭哥列第一頭痛人物,每次出任務總是一身血的回來,大概給他五件工作會有三件是搞砸的,大多都是他故意挑撥離間只因為他不願遵守那些黑手黨設下的規矩,即使如此,綱吉還是容忍他,甚至請其他守護者幫他收爛攤子。

事實上,待在彭哥列且身體因為水牢日益惡化的狀況越來越嚴重後,他曾有過如同刺蝟般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傷害所有接觸他的人的一段時間,就連綱吉也曾經因為他的陰暗而不知道該如何接觸他,但總會在某個時間點,因為綱吉來到他身邊而平息下胸口的怒火。

 

現在他出來後,不再像以前那樣全身長滿利刺,綱吉會感到不適應也是情有可原。

骸低哼一聲轉頭望著窗外溫暖的陽光,好像伸手就可以碰觸到,這才發現他真的太久沒有感受真正日光碰觸皮膚的感覺了,手指撥開垂落眼前的劉海,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髮也是不知不覺變得那麼長,明明身體、處境以及周邊的人都改變了許多,他始終無法明白現在所感覺到的寂寞和些許不安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產生,這份自由,明明是自己渴求以久的,卻讓他有些恍惚。

 

『自由,也就是復仇的時刻,對那些給予我痛苦的黑手黨的復仇就要開始了。』

 

腦海中浮現了在水牢中看見的幻覺,他一直認為那是他因為身體衰弱而產生的夢。

但夢境中的他,卻像極了曾將的他自己,危險的思想、過度激進的復仇心態,不論利用誰、透過什麼辦法都想達成摧毀黑手黨的目的,那是骸曾經非常熟悉的自己。

 

為什麼此刻這種本該沉寂的想法又再次浮現?

不,別想了,不想造成綱吉的困擾。

夢境的片段總是妄想居多,骸無奈的嘆息,那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明明已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無法對綱吉出手,掛在嘴邊試圖奪取彭哥列首領身體的口頭禪也不過只是口頭禪。

難道不是這樣嗎?
 

 

 

大約是晚上七點,骸和千種、犬還有庫洛姆一起來到彭哥列,聽聞有慶祝會要舉辦後犬從早上就相當興奮,骸也以為只是澤田綱吉把幾個老朋友聚在一起的無聊聚會。

然而當他們走到門口時,骸卻在門口停了下來,瞪大眼睛。
 

骸吃驚得全身僵硬,腳更是怎麼也無法從地上拔起來邁出下一步,下一秒便咬牙切齒的低頭想著若有人可以早點告訴他是這種情況的話他是死也不會過來了。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骸瞇著眼望著眼前這種一點也沒有格調的裝飾,到底是誰出的主意呢?

本該是帶著肅殺氣息的彭哥列大廳,此時居然點綴著溫馨微黃的小燈,一閃一閃的發亮著,而掛在正門上方的一個相當孩子氣的紅色布條上頭寫著大大的『歡慶六道骸從水牢中活下來』,甚至旁邊還掛著幾顆鳳梨的裝飾,這些惡趣味的擺設讓六道骸尚未踏進門就馬上黑了臉,隱隱約約他似乎知道是誰幹了這件蠢事。


「喔,和me所想的一樣不錯呢,師傅,你看這樣不是感覺很受歡迎嗎?鳳梨是我掛上去的喔,果然還是鳳梨比較適合師傅吧?」弗蘭不看氣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才剛說出口一把三叉戟飛了過去將他釘在彭哥列的牆上,成了裝飾之一。

 

「原來是你搞的,這樣我就懂了。」骸扶著額頭,一瞬間露出嗜殺的表情。

 

剛開始還有一點點,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讓他覺得開心,但這自然被弗蘭給毀了。
望著弗蘭多事布置的布條愚蠢地在空中搖搖晃晃。

骸一瞬間竟產生了猶豫,不確定該不該踏進門中,一直在外國出任務的他幾乎很少回彭哥列,就算回來也是庫洛姆代替他回來,因此他一點也不適應這裡這種空氣。
老實說,骸從未想過自己會得到這樣的歡迎會,他從沒有能夠回去的地方也沒有能被他稱做家的場所,就算曾經有過,也早已被他破壞。


「為什麼要站在那裡啊,大家還以為你遲到了呢。」
一個聲音從大廳入口傳來,綱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後方跟著獄寺隼人。


「澤田綱吉,我早該制止你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可是已經說了是慶祝你回來的歡迎會,我在電話中跟你提過不是嗎?」綱吉看見骸那一副無法適應的模樣,笑得咧開了嘴,上前一把抓住骸的手將他硬拖進大門內,手掌的溫度從手腕處抵達胸口,骸困擾地皺起眉頭,他不懂為什麼有必要這麼做,但澤田綱吉身邊的人似乎都喜歡這種吵鬧的事情,不,恐怕連庫洛姆也是一樣。


「都已經這個年紀了,還會感到害羞嗎?」綱吉不懂骸的扭捏,不懂骸臉上困惑的表情,明明平常做些更誇張危險的舉動都能面不改色,挑釁那些勢力獨佔一方的黑手黨時也總擺出一副自信的嘲諷表情,偏偏在必須接受人家好意時就這樣彆扭。

 

不知怎麼的,覺得這樣的骸有些可愛,綱吉心想。
 

「可別白費十代首領的心血,大家準備很久,也讓大部分在家族的成員一起參加。」獄寺在經過骸身邊時輕聲警告,勾起一抹笑,「總之,能出獄真是太好了,十代首領替你做的那些努力也不算白費。」
 

「……就算不用你說,我也明白。」骸略帶煩躁地闔上眼,呼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語氣充滿無奈,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獄寺也看得出來。
骸靜靜望著走在前方的綱吉,總想不到很好的詞彙來描述這種心情,感到高興是正常的嗎?

應該沒有人在受到盛大迎接的時候會不高興的吧?

但是對他來說這卻很異常,他沒做過應該受到歡迎的事情。
骸知道,他這種莫名焦慮的心情來自於內心的矛盾,他總覺得在體內深處還有另外一個自己,懷抱著曾經的仇恨情趕,排斥如今有綱吉存在的彭哥列那過於溫暖的感覺,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在面對這些黑手黨的關懷時隨波逐流,就這樣逐漸成為自己不願意成為的黑手黨之一。

 

骸忍不住緊緊握住那雙手,也許是感覺到加深的力量,綱吉回頭露出訝異。

 

「骸?」

 

「沒什麼。」骸搖搖頭,擠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來掩蓋內心的動搖。

這場宴會開始得有些手忙腳亂,剛結束任務的山本和了平兩個人稍晚才加入,不過在場的都是些熟識已久的友人,參與的部下們也大多是守護者的直屬,所以每個人都非常隨性,骸注意到歡迎會中沒有任何高層前來,大概是守護者們巧妙的將那些從頭到尾反對他成為霧之守護者的人全都排除在宴會之外。

 

骸對真正恐懼他的人並不在意,儘管綱吉試圖隱藏,但他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些針對他而來的敵意,他早已經習慣去感受不友善的氣氛,也有自信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是就算綱吉為他做了那麼點小小的事情,他現在也能充分的感受到欣喜。


歡迎會開始沒多久,不知道謹慎的了平就跑來灌了他幾杯酒,而獄寺則站在一旁觀看,只勉強和他聊了幾句,山本、千種和犬在一旁開始堆起香檳塔,庫洛姆戰戰兢兢地將香檳分給在場所有人,這樣熱鬧的感覺也沒什麼不好。

 

「骸大人……」
 

「怎麼了,庫洛姆,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嗎?」骸轉過頭來,只見庫洛姆帶著悶悶的表情站在那裡,有些驚奇,他原以為庫洛姆會和在場的那些女孩們聊得很愉快,根本不會記得他的事情。
 

「那個,骸大人…生氣了嗎?」庫洛姆有些緊張,臉上寫著滿滿的擔憂,「BOSS很關心骸大人的事情,這次的聚會也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骸大人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模樣。」

 

骸想了好久才知道原來庫洛姆發現了他臉上奇怪的表情,他現在並沒有生氣,應該說他從頭到尾其實都沒有生氣過,就算被弗蘭挑釁,他也可以一笑帶過,但大概他的表情沒有顯得開心吧,細心的庫洛姆才會如此在意。


「這並不是因為聚會的問題,我並不討厭這場聚會。」骸笑得讓人發毛,遠遠的綱吉打了個冷顫,不過骸的表情卻在說完話的時候柔和了下來,眼睛裡頭透著無奈的笑意,「我只是沒有想到他所謂的歡迎會是搞得那麼盛大,有些不適應罷了,這種感覺妳一定可以了解吧,凪。」
 

庫洛姆歪著頭想了想後,點點頭,她理解幸福到不習慣的感覺,看向遠處的京子她們,過去的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擁有朋友,還是可以一起去逛街、談天說地的好友,因為自己是那麼怪異、孤寂而沉悶的人,但不管是綱吉還是京子他們都非常溫柔。
以前就是因為兩人心思相近,骸才選擇了她,他們的過去雖然不同,但都同樣沒有任何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處於被逼入絕境的狀況,但庫洛姆思考著要怎麼把自己的感覺告訴骸,骸卻先開口了。


「那個傢伙,總是做些讓我吃驚的事情呢,從過去到現在都是這樣。」骸說著,不知不覺手中的杯子已經空了,「雖然我知道他為我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卻還是經常在想,凪,也許他一直都只是把我做為必須照顧的對象,那個男人從以前就很愛照顧人。」
他對所有人的都是那麼溫柔,並沒有特別的意義。

以前可以盡情使壞也不需要擔心被討厭,因為綱吉不會不管他的,但現在卻不同,他離開了水牢,對綱吉而言曾經虧欠他的、懷抱無謂愧疚的部分已經不存在了,綱吉是否還會如同過往那般關注他、容忍他,骸心終是有些不確定的。

是啊,他想要得到澤田綱吉,但他不屑於虛假的好意,如果是那種東西,他更寧可離開黑手黨過自由的生活。只是,自己的感情一刻也沒有變過,畢竟他獨自一人的時間太多了,覺得沒有事情可以做或是無聊煩躁甚至是寂寞的時候,他就會試著想想下次見綱吉的事情,綱吉會容忍他一切惡劣的個性。


……想著他的時候,一切都會好很多。
想著下一次能夠自由活動身體時可以再見到他,這想法是他在水牢中能夠一直保持心智的重要理由,否則那種冰冷和黑暗的感覺每一天都像是折磨,刺激著神經,令他忘卻時間。

 

但對綱吉而言恐怕不是這樣的。
綱吉有太多黑手黨的事情要處理,這些日子來有太多骸沒有參與的事情發生。
在他因為身體惡化必須從現實世界消失的這段漫長時間裡,綱吉說不定覺得鬆了一口氣,不需要再幫他善後。

「不是這樣的,那個、首領他一直都很努力,首領為了讓骸大人回來做了很多事情,我想,那一定不只是因為同情,BOSS他一定是真心的希望骸大人可以平安回到大家身邊,看到骸大人回來,比誰都更開心的就是BOSS啊。」

 

庫洛姆說著說著聲音卻小聲了下來,因為她答應過綱吉不可以再說更多的。

綱吉很少為了這件事情顯露懦弱,雖然其他的黑手黨工作常常開口閉口就說『做不到』,唯獨骸的事情他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只有他和庫洛姆知道,骸的身體變差了,很差,差到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出現。

綱吉偶爾會因此身心交瘁,但綱吉經常都會邊笑邊說『別告訴那傢伙,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到了現在,因為骸得罪許多黑手黨家族,更是北義大利黑手黨的仇敵,因此面對排山倒海的反對聲量,綱吉也都硬撐了下來沒讓骸知道。

 

「那他倒是表現得太不明顯了,」骸輕笑了一聲,他想著這些日子來綱吉對哪有些莫名的疏遠,但他知道綱吉只是不習慣他如今這樣配合的態度,畢竟要骸搬進彭哥列家族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我也是為了他而改變了不少啊,要不是因為如此,我不可能回到這個地方,不會接任霧之守護者的位置,呵,我可是努力了要對他溫柔啊,因為他很重要。」

 

「……真是熱烈的告白啊。」不知什麼時候,綱吉的聲音陰暗的從旁邊傳過來。

 

綱吉滿臉通紅地站在那兒,臉上浮現靦腆的微笑,手上抓著兩個酒杯,剛剛骸說的每個字都被他聽見了,而且清清楚楚,包括骸說『很重要』的那句話讓他特別喜悅。
綱吉將一個杯子塞入骸的手中,然後在他身邊的牆邊站住,臉頰還殘留著些淺紅。
庫洛姆這時已經悄悄離開,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疏遠造成他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兩個人安靜好一會兒,彼此都在等待對方先發言。


「雖然這個愚蠢的歡迎會,但我很高興。」骸先開口,不過他喝酒的手勢卻有些笨拙,透露他難得的緊張。


「……別說愚蠢啦,是你的歡迎會耶。」綱吉輕聲回應,結果對話又接不下去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溫暖的曖昧氣息。


「你…還記得中學時代每次去學校找我就會被恭彌逮到的事情嗎?」綱吉突然說,像是在回想什麼愉快的回憶一樣,骸的臉色卻有些陰沉,「那時候真的很傷腦筋呢,每次都要阻止你們打架,恭彌就像是知道你來了可以跟你對打就突然跑出來。」

 

「當然記得,麻煩死了。」

 

每次雲雀都認定他要擅闖學校威脅要咬殺他,綱吉過來阻止,結果掛彩的都是綱吉。
骸好久沒有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了,居然會有點懷念。


「那時候有段時間你很愛欺負我,每次找我都不知道來幹什麼的。」


「或許是為了提醒你我的存在。」


骸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那時候的自己真是不想回憶起來,每天去找綱吉只為了說些嘲諷的話,所有讓綱吉困擾的行為事實上是希望綱吉能夠隨時記起他,提醒綱吉他仍然身於水牢之中,而喚醒那些藏在綱吉心底深處的愧疚情感,偏偏雲雀認定他來找並盛的學生麻煩,常常出面干預,綱吉有段時間甚至把雲雀當做救命恩人,反而讓骸更惱怒。

「仔細想想後,就會知道你只是喜歡逗弄我……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常想著骸是不是…很討厭我,才常常故意找我麻煩,總覺得很沮喪,明明很想和你好好相處的。」
 

「是那樣嗎?」
 

「所以後來可以…那個…該說是心意相通嗎?我覺得很開心。」綱吉帶著溫和的微笑,臉上有些泛紅,「雖然相處融洽的時間不長,但是我還是很高興,這份心情到現在都沒有改變…我們之前常常聚少離多,所以雖然在一起但肯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現在骸正式成為家族的成員,可能會有和以前不一樣的狀況發生,我會試著去習慣…骸你也…會包容我吧。」綱吉彷彿是在為前幾天自己疏遠的行為解釋,骸意識到自己內心的不成熟,竟因為這樣就鬧起彆扭,這種情緒肯定也被綱吉看透了。

 

「我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個好主意,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我或許都將給你帶來不少麻煩。」骸嘲諷的一笑,「如果你覺得這樣也沒關係的話……」他知道自己偏激的部分,知道自己給綱吉帶來的困擾,他不至於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年都還不承認,他曾經確實不成熟又不肯坦率自己的感情,最後連在一起的契機也是由綱吉開口,他已經決定要改掉那些壞習慣了。


「沒關係,骸不添麻煩就不像骸了嘛。」
骸低笑一聲,還記得他們感情好了一些後,他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不再說些言不由衷的話來刺激綱吉,惡劣的個性也改正不少,表面上什麼也沒有明顯的改變,可是綱吉慢慢明白了他的心意,而現在只不過是那時的延續,離開水牢後重新回到了現實,他內心某些情感發生了改變,曾經充滿偏激的仇恨與黑暗的情緒似乎有一部分被他留在了水牢之中。

 

是啊,他決定要改變。

這是正確的。

就算內心有種懷疑的聲音,他仍然堅信如此。

 

「就算我變得和以前一樣對你很惡劣?難道你其實更喜歡那樣嗎?」

 

「唔,我想,不管是骸的哪一面大概…我都可以接受吧,畢竟我們之前也曾經是敵人啊。」

骸無奈的看綱吉無惡意的笑臉,綱吉伸出手勾起他的長髮用手指捲起來又鬆開,對那樣親密的舉動骸也只是放任。


「……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安,如果你那麼覺得的話,我一定也一樣吧。」
綱吉有些尷尬地說,骸低頭對上綱吉的雙眼,透明的褐色中反射著柔和的光芒。
他知道在這種公共場合不可以做什麼多餘的事情,要是真的做了綱吉肯定會無地自容,倒不是真的在意綱吉的臉面,但他畢竟從水牢出來後都很克制,所以才會有些猶豫。

 

但看了看左右,眾人都沉醉在宴會的熱鬧氣氛中,忘記了他這個主角的存在。
骸伸手抓住綱吉的手腕著他就從門口快步走出去。


「突然怎麼了?」
 

「在那個地方會很麻煩吧,離開一下子沒有關係的。」骸輕快地說著一邊拉綱吉來到無人的走廊,這兒在這個時間通常沒有什麼人會走,畢竟大家都在開宴會。

 

沒等綱吉開口問骸就已經吻了上去,手掌落在綱吉的臉旁觸碰他柔軟的髮絲,綱吉有些措手不及地接受了那個吻,這才意識到骸拉他出來的原因大概是顧慮到他的身分吧,不能在那種場合下當眾吻他,這讓綱吉有點開心和感謝。


「彭哥列,有時我常常會覺得你是故意做那些事情的。」骸的吻分開後便對他低聲抱怨,那讓綱吉哭笑不得。

 

「我根本沒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啊。」綱吉抬頭望著骸那張好看的臉龐,骸是真的很好看,除了性格惡劣的問題之外,若只論外表他獨樹一格,然而現在的骸也變得比以前溫柔很多,這是好事,但綱吉擔憂著骸是不是顧慮著彭哥列以及澤田綱吉做為首領的身分而強迫自己改變,若與自己之間的感情成為了骸的束縛,以他對骸的了解,終有一天骸會離自己而去。

 

但骸現在突兀拉他離開會場的行為讓他安心了一些。

 

「嗯,你真的是骸耶,會給我添麻煩……」綱伸手撥開骸的瀏海,就連這樣也可以感受到那比之前瘦的臉,從水牢出來後就一直是這樣,臉色也微微蒼白。

 

綱吉決心要給他吃很多東西,一定要在這幾個月裡頭讓他增胖,然後他的身體會恢復原來那樣吧?綱吉將額頭輕靠在骸的胸口,聽著慢慢加快的心跳聲,雖然感覺到骸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但綱吉並沒有覺得奇怪,他了解骸不習慣親密的肢體接觸。
而綱吉自己的心跳也像是要跳出體外一般,跳得飛快。
 

「果然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你,彭哥列。」
這樣的舉動居然換來這句彆扭的話,卻發現骸的表情並不是討厭的神情,而是用手掩住了臉,如果不是錯覺的話,綱吉覺得骸的臉上有些紅潤,他想笑,卻忍住了,否則一定會換來骸的冷酷瞪視。

 

「那意思是表示從以前你就很喜歡我吧。」

 

「……看不出你是個狡猾的傢伙,跟那些黑手黨人學壞了。」聽見綱吉的回答後,骸嘆息。

 

 

 

tbc

來補一下舊文搬運,由於我都會改寫....基本上現在搬運舊文都會花我時間otz但總之先搬這第3篇囉,希望我過完12月可以恢復我的正常寫文速度。

 

骸現在有點像是跟以前的自己的想法互相矛盾。

骸曾經是個仇恨黑手黨的人,但現在有點把這裡視為自己的歸所(畢竟他最後甚至同意搬到彭哥列),但這也讓他內心產生了一些矛盾的想法,這樣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以及這真的是自己希望的嗎?

對綱吉而言也同樣有點懷疑骸為什麼這麼聽話,是不是被誰逼迫或者因為想要與自己在一起所以勉強了骸,擔憂因為這樣也許某一天骸會受不了而離去。兩個人其實都是想著對方,卻因為狀況突然的改變,造成了一些小小緊張,但這終究可以因為對彼此的感情而得到緩解吧~

 

 

arrow
arrow

    千葉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