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12：00】12.31伏哈only生日賀創作活動

上一棒  @行星谎言 

下一棒  @苏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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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攜著黑暗前來，掠奪渴求的一切力量，親手刻下命運詛咒，與之為敵，最後必定糾纏此生。
由伏哈only群主辦的創作活動，邀你在黑暗中悄聲慶祝12/31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的誕生──
門牌號：562347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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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舉辦魔王生賀活動!!!

這篇很特別是我寫哈利生賀的時候就說會有一篇在魔王生賀時的後續。

盡量要先看過前面兩篇比較好喔!!!

前偏傳送門: 

1.Recall the Time of No Return​ (瑞哈)

2.Take Me Away (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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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對哈利而言是特別的吻，不如曾經親吻張秋、親吻金妮那樣愉快，像這樣滿懷苦痛與矛盾思緒的吻還是第一次，給予了一個他甚至不確定有沒有愛的男人，說不定對方壓根無法理解那個吻真正的意思——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這一趟旅程到底會在哪裡停止，就連哈利也不清楚。

 

哈利這一生有許多渴望改變的時刻，數不清的遺憾，他的父母喪生，眼睜睜望著天狼星掉進那個門的瞬間，鄧不利多摔下高塔而自己只能捲縮於黑暗的角落，以及路平和東施雙雙離世留下泰迪的那場戰爭，派西為弗雷死去而哭泣的聲音仍留在耳邊，太多太多他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麼的離別，在佛地魔被擊敗後的兩年間，他學會去擱置自己的罪惡感以及痛苦的回憶。

如今回想起來，大多數他人生最懊悔的時刻都與佛地魔有關。

那個男人是自己這一生必須跨越的障礙。

 

說實話，他不懷念曾經有過佛地魔的人生，也清楚知道要驅趕黑暗就必須讓佛地魔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不希望那個男人就這樣走上終結，哈利會說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在最後一刻，自己不需要動手、不需要殺死對方。

 

『你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我知道你可以變得完全不同…變成一個有血有淚的人……試著…試著去感到一絲悔悟……』

 

他與佛地魔最後一戰時所說的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他不想變成與佛地魔同樣殺人如麻、被仇恨所驅使的那種人，死去的親人、朋友是因為對抗佛地魔而死，他們所對抗的是巨大的邪惡，源自於愛而非仇恨，正因為哈利和佛地魔不同，才能夠支撐到最後，當他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迎來好不容易期盼的勝利曙光時，知道他對佛地魔地恨也將隨之消逝。

 

說句心裡話，看著那個男人選擇擊出索命咒的那一刻，哈利有種無法忘懷的失落感。

他確實得到了勝利，但他與佛地魔糾纏的一生也成為了過往。

鄧不利多說，應該同情那些活著卻沒有愛的人，或許他是同情，同情那個無愛的男人。

 

轉動手中金色的沙漏，他要去的時空其實很明確，不可諱言他有股興奮感在胸口隱隱作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個男人在他的人生佔據了那麼多令他焦慮、恐懼的時刻，他迫不及待也能夠在對方的人生中留下一些東西。

 

 

1926年12月31日

 

他走在飄著雪的陰暗街道上，空氣很冷，周遭過度冰冷的寒意彷彿塞住了口鼻，皮膚上黏稠的潮濕令人就連走在路上都會不住打顫，迫使他加快腳步想盡早到達他的目的地，他走得太快幾乎沒有仔細觀察周邊的景色，蕭條的街道上沒有其他人，也只有在這種地方才會設立一間這樣彷彿與世隔絕的孤兒院，雖然不知道創立者的原意為何，但哈利望著破敗的大門就明白後來的管理者並沒有善盡職責。

 

他希望想個辦法進門拜訪，但深更半夜的自己一個男人肯定很奇怪。

他轉過身想著等到天明再過來一趟，自己畢竟是個巫師，有各種辦法能找到合適的地方暫住一晚，但就在他路過前不久才經過的昏黃街燈處，突然聽見陰暗的小巷子內傳來人的呻吟，很微弱，不小心就會忽略，但聽來像在求救。

 

哈利點亮魔杖前端走向黑暗的角落，直到他看見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

她很瘦，臉頰乾枯而蒼白，凌亂的黑髮披散在肩膀沾著濕氣，她的臉頰被淚水浸濕，看見哈利靠近時就慌亂地向哈利伸出手來，哈利沒有避開對方帶上泥水的手碰觸他的袍角，因為他忽然明白眼前的女人是誰，就算長相完全不像，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先生…幫幫我…你、你是個巫師……｣看見哈利手中的魔杖，落魄的女巫立刻就明白哈利和她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還有我的孩子……｣

 

哈利有些手足無措，他一開始並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面對這個場面，在女人懷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將會殺死無數無辜的生命，將會把魔法世界攪和一番，將會殺死這個女人一生最愛的男人，並永遠詛咒把他生下的母親。

 

但是，即便腦袋中閃過無數個邪惡的念頭，無數可能性，哈利仍然握住女人的手。

她對上哈利在黑暗中溫潤如玉的綠眸，明白到眼前的人願意幫助自己，擠出一個微小的感激笑容，她這一生大概從沒有得到過如此溫暖的注視，諷刺的是這竟來自一個剛見面的年輕男子。

 

｢沒事的，我帶妳去安全的地方，妳的孩子也會沒事。｣

 

不管過程如何，哈利有了進孤兒院的藉口，他帶著女人來到孤兒院，為首的護士長看見他們的狼狽模樣時吃驚又結巴的模樣相當可笑，但她沒有拒絕讓哈利他們進入，由於女人看起來沒有多久就要臨盆，他們慌亂準備了一間乾淨的房間，哈利有些焦慮地等在門外。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時刻，令人難熬，他無法想像為什麼會有父親捨棄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就算沒有愛，就算她是巫女，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對哈利這種從小就沒有見過父母的孩子來說，父母總是重要的角色，他無法忍受不願意陪在孩子身旁的父母。

 

當柯爾夫人抱著一個男嬰走出來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哈利馬上跳起來卻見她搖搖頭。

｢那可憐的女人死了，只說了這孩子的名字，叫做湯姆‧魔佛羅‧瑞斗。｣

哈利對女人死亡的消息毫不震驚的平靜態度有些異常，他從柯爾夫人手中抱過孩子時的表情起初還算溫和，卻有一度變得陰沉，輕撫嬰孩臉頰的手指突然擰緊又馬上鬆開，就連柯爾夫人都懷疑自己看錯了，眼前這個溫和好心的男人不可能對一個無辜的嬰孩抱有惡意。

 

｢那女人還說希望他長得像他爸爸。｣

 

｢他會的。｣哈利輕嘆，看著嬰孩漂亮而無知的臉龐，看他動著那雙脆弱的小手掌像要抓住什麼，那美麗的黑色眼眸中透著一抹深綠，那麼可愛、單純的嬰孩竟有一天成為令人聞風喪黨且殘酷無心的佛地魔王，誰會想到呢？

 

如果他在這裡下手，也許未來所有的事情都會改變，取決於他的一念之間。

但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出那種選擇。

 

｢你要帶走他嗎？我們這裡沒什麼錢，無法再收養一個孩子。｣

 

｢……我沒辦法帶走他。｣哈利皺起眉頭，對於柯爾夫人的冷漠無情感到一絲不悅，但他又怎麼能去責怪對方，或許孤兒院確實很拮据，多一個孩子等於其他孩子的食物和照顧縮減，｢我會付錢給妳，足夠讓妳撫養他到十歲，｣哈利揮動藏在身後的魔杖，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柯爾夫人的臉色變得恍惚，｢不要告訴他我的存在，也不要告訴其他人關於我來過的事情，妳只要告訴他母親的事，告訴他，他的母親很愛他，他的母親為了他犧牲生命。｣

 

｢這沒問題，我會處理得很妥當。｣柯爾夫人回答。

 

或許他的母親並不愛他。

哈利想，也許湯姆瑞斗的存在不過是他父親的延續，魔柔以為只要有了孩子就能夠留住心愛之人，然而對方還是狠心拋棄她，對她而言這個孩子不再有任何價值，直到死前她仍然想著的都是那個將她拋棄的麻瓜男人，看著懷中蠕動的孩子，出生到現在完全沒哭，哈利為他感到一絲悲傷。

 

 

 

 

1931年12月31日

 

哈利降落在後院的泥土地，他忘記這是第幾次偷偷來看那孩子，他手中的時光器還是老樣子只能在每一年的同一日子起作用，當初他心生惡念想要在那孩子出生前就抹殺一切源頭，卻下不了手，之後時光器就只能將他帶到這一天，他猜這與佛地魔總是只在他生日出現的狀況一樣，可笑的是他們竟如此相像，他們都選擇了死敵誕生的日子試圖殺掉彼此，卻又沒能真正下手。

 

哈利還沉浸在感傷之中，耳邊響起某人踩踏雪地的沙沙聲響。

他轉頭望去時對上一雙平靜、無畏的深色眼眸，就那樣直直望著哈利這個陌生人。

那一瞬間哈利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止，腦袋有些混亂。

 

｢你是誰？｣

男孩稚嫩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哈利甚至覺得自己正被逼問，｢你怎麼出現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小自己十多歲的男孩問得啞口無言。

 

｢我是柯爾夫人的朋友。｣

 

｢你說謊，她的朋友都是來找她喝酒的，你以前沒來過，｣男孩斬釘截鐵的語氣不給任何一絲辯駁的空間，就算是孩子腦內偏執的認定，他也不打算因為任何人的哄騙而改變想法，｢你怎麼做到的？我看到你憑空出現，為什麼你能夠做那種事情？｣

 

｢喔，呃，我是魔術師，柯爾夫人找我來給你們表演，為了逗你們開心。｣哈利編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彆腳的謊言，男孩懷疑地皺起眉頭，儘管如此他還是接受了這個唯一合理的答案，畢竟，如果哈利沒有計算錯誤，男孩今年才不過五歲。

 

｢我是…隆巴頓，｣哈利忍不住又拿奈威的名字來說，｢湯姆，你一個人玩？｣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玩。｣瑞斗說，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哈利也注意到他手中抓著一條小蛇，那條蛇在他掌中扭動著看起來肯定不怎麼舒適，這種天氣下肯定冷壞了，｢其他人不喜歡我接近，因為他們說我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例如什麼？｣

 

｢我不知道，總之就是會發生奇怪的事情。｣瑞斗小小的臉龐上浮現近似愧疚的表情，讓哈利意識到這個時期他的仍然期待能融入人群之中，希望自己和別人相似，｢蛇會跑出來嚇他們，還有石頭會飛…我只是想想，沒有真的要……反正他們認為我是怪胎，我知道柯爾夫人也這麼想，所以她要我自己一個人玩，不然就是在房間內看書。｣

 

哈利有點憤怒於柯爾夫人對一個未懂世事的孩子說出這種殘酷的話。

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巫師前，哈利身邊也常發生奇怪的事情而被德斯禮家視為怪胎，那時的他常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他猜想瑞斗正經歷類似的階段，因此哈利能切身體會瑞斗此刻的心情。

 

｢我也可以做到一些事情。｣哈利的指尖輕輕一彈，瑞斗手中那被捏緊的蛇就飛起來，蛇一落到地面後迅速鑽進石頭縫隙中消失蹤影，｢他們不是故意要疏遠你，他們不知道你只是想跟他們玩，所以你只要對他們耐心一點，總會有人理解你，｣哈利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指尖輕撫男孩柔軟的頭髮，想開導這孩子，｢你不是個怪胎，不要聽他們說的那些話。｣

 

他打算用對待普通孩子的方式去對待現在的瑞斗，而非將他視為佛地魔的過去，一開始瘦小的身軀有些僵硬卻沒有閃避髮間的碰觸，滿懷好奇地望著眼前這個神祕且對他友善的男人。

哈利想，若還能夠改變瑞斗的想法，就算希望渺茫他也願意嘗試。

 

｢但我不想跟他們玩。｣

低頭對上男孩的雙眸，黑色深處冰冷的光輝令人不安，然而哈利看得出男孩只是在表達他真實的感受，用孩童純真的表情與不加修飾的言語，｢因為他們都很笨又愛哭，我一個人玩會更好，我還可以跟那些蛇玩，牠們都會照我說的話做。｣

 

哈利緩緩收回手，看著那分明還很年幼的男孩，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鄧不利多會自湯姆瑞斗十一歲開始就警戒這天賦異禀的史萊哲林優等生。

 

 

 

 

1935年12月31日

 

哈利看見那個場景時拔腿狂奔，抽出魔杖指著在雪堆中掙扎哭泣的女孩，她並沒有被埋得很深，但似乎被什麼給黏在地上沒辦法動，哈利讓她瘦小的身軀從雪中浮起，前一刻還哇哇大哭的孩子已經因為失溫而失去知覺，最終降落在安全的石椅上。

他衝上去，使用保暖咒讓小女孩的身體迅速恢復溫度，一邊脫下身上的長袍裹住臉色蒼白的女孩，他不懂治癒魔咒，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他必須盡快把女孩交給這裡的護士。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當那個充滿質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哈利回頭看見比過去看來長高許多的男孩站在枯樹下，他又高又瘦，穿得有些單薄，黑色的頭髮、白皙的膚色，即便年紀還小就已經能看出他未來將會長得相當英俊，但他冷淡觀察一切的眼神讓哈利不寒而慄。

 

｢什麼怎麼做？｣哈利反問，他馬上抱起那女孩往屋內走，而瑞斗就這樣尾隨著他好像擔心他會做什麼，｢湯姆，你該回去你房間。｣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你隔好幾年才出現，裝作一副很熟的模樣。｣

 

｢那你也可以不必跟我搭話，沒有人會強迫你——｣哈利冷酷地回答，在這個時刻他有些懊惱，當他目擊一切可怕的行為發生在自己眼前，他暫時對湯姆瑞斗失去了耐心，只能控制自己不要把怒火發洩在一個孩子身上。

 

｢要是你告訴柯爾夫人，她又會要我去看醫生或者把我送到療養院。｣

｢如果你生病了，就該去一趟。｣

｢我才不去那種地方，小艾咪又不會有事，我只是跟她玩而已！｣

 

那句話讓哈利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瑞斗，此刻男孩正用緊張卻強裝鎮定的高傲表情瞪視哈利，哈利的眉眼微微低垂，很顯然瑞斗完全沒有反省他做的事，他只是擔心哈利會把這事情告訴柯爾夫人，然後得到懲罰，被所謂的醫生盤問，或者因此無法繼續他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哈利輕嘆一口氣，然後他的魔杖輕輕一指。

瑞斗整個人飛起來倒吊在空中，這讓男孩驚慌失措了好一陣子，他的手腳在空中亂踢嘗試要恢復原狀，但不起作用，畢竟他還不懂怎麼使用他具備的魔法天賦。

 

｢你在那兒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等哈利將小艾咪交給護士後便馬上走回來，他很驚訝仍被倒吊在空中的瑞斗沒有大哭或者發出吵鬧，那張小臉微微脹紅像是發燒一樣，一看見哈利回來後就露出期待對方可以放他下來的表情，但那並非懇求，哈利可以清楚感受到瑞斗的極端性格，不只非常個人主義，更絕不輕易在他人面前示弱，柯爾夫人也常說瑞斗從來不哭，不像個普通的孩子。

 

哈利揮動魔杖讓瑞斗下降，最終安然地踩在地面上。

｢你怎麼做到的？｣瑞斗看起來相當渴望知道哈利的能力，沒怎麼在意小艾咪的狀況，｢我、我也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讓東西飄動或者讓動物聽我的話……｣

 

哈利打斷瑞斗激動的表達，指尖輕輕碰觸上瑞斗的臉頰，那舉動讓瑞斗愣了一下。

｢你沒受傷吧？｣哈利問，瑞斗異常安靜地搖搖頭，｢我剛剛太生氣，不該對你那麼做。｣

哈利反省自己的所做所為，將一個孩子倒吊起來不理睬就這樣離開，很可能會發生危險，萬一瑞斗自己用魔法想辦法掙脫卻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你真的關心我？｣瑞斗的聲音甚至是質疑的，並不相信哈利，｢在你看見我做那些事……｣

 

｢欺負小艾咪的事情嗎？｣但瑞斗搖搖頭，他的腳尖摩擦地面，口中低喃著什麼，哈利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我不會因為你能夠讓雪砸在別人身上就覺得你很奇怪，但我認為你讓小艾咪受傷才是真正的問題，不是嗎？你將你可以做到的事情拿來欺負弱小。｣

 

｢是他們先惹我的，他們喊我怪物，而且老是很吵鬧。｣瑞斗這一次低下頭看起來很像在反省，但哈利總覺得對方並不是真心認錯，｢我只是教訓他們一下——｣

 

｢所以把小艾咪埋在雪中嗎？湯姆，天啊，｣哈利深深嘆息，他彎下身讓視線與瑞斗平視，｢你可以和他們好好用說的，要他們別那麼講你，但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比你年紀小，會受傷。｣

 

瑞斗沒有回答，哈利明白他心中仍有不平。

 

｢所以，又有醫生來看我嗎？又要做一些無聊的談話。｣瑞斗沉悶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樂意，顯然這不是第一次他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這對他而言相當難堪。

 

哈利牽起他的手，這才發現眼前的孩子雙手冰冷得如同石塊，他身上沒有一件像樣的保暖衣物，孤兒院或許不夠準備所有孩子的衣物，但也沒人關心瑞斗的狀況，那些照顧孩子們的助手每次只要談起瑞斗就會搖頭。

 

｢我沒告訴柯爾夫人是你做的。｣那句話讓瑞斗的表情充滿欣喜，｢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那麼做，知道嗎？｣哈利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至少此刻他想包庇這男孩，在他眼中，他比其他人都更關心湯姆瑞斗，所以不論他做了什麼都讓哈利心懷憐愛，｢你全身都凍壞了，這種天氣你不該出外亂晃。｣

 

哈利不知道從哪裡又變出一條非常暖和且漂亮的深綠色圍巾，事實上當然是用魔法弄的，但瑞斗不知道，只是滿懷興奮地望著哈利，不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擁有它，他很少收到這麼好的禮物，特別是新的衣服。

 

｢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沒人記得我的生日。｣瑞斗平淡地回答，但他用手摸那條圍巾好幾次，至少他肯定不討厭收到生日禮物，｢那些討厭鬼都喜歡在這一天鬧我，所以我才懲罰他們。｣

 

｢那麼，今天換我陪你好嗎？我們可以一整天待在房間看書，或者做些你喜歡做的事情。｣哈利只是順勢提出這個想法，他不知道瑞斗會不會歡迎他，至少瑞斗的記性相當好，他們不過好幾年前見上一次面，瑞斗竟還記得他，可以肯定這孩子非常聰明，過目不忘。

 

瑞斗猶豫一陣子後伸手牢牢抓住哈利的掌心，好像怕他突然又消失。

抬起小小的頭顱，難得表露可愛一面的臉龐勾勒出一抹笑。

 

｢好。｣

 

 

 

 

1937年12月31日

 

瑞斗感覺有人接近他的床，在一片漆黑中睜開雙眼，對於這個出現在他房內的不速之客並沒有絲毫排斥，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少數幾個對他沒有惡意也不惹人厭的傢伙，儘管到了現在他仍然不清楚對方真正的名字，但名字不重要，每次男人出現時都會耐心地與他說話。

 

男人的外貌從來都沒有變老，甚至連衣服都穿得一樣，常讓瑞斗懷疑對方是不是鬼魂或其他東西，但至少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證明自己還沒有像柯爾夫人他們認為的那樣——是個瘋子。

從以前他就覺得男人會做很奇妙的事情，現在他總算明白原因。

 

｢所以你也是個巫師？｣瑞斗問，鄧不利多早上剛來過並且告知他是個巫師，這個消息讓他整個晚上都興奮得睡不著，所以哈利一出現便爬起來，｢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這不適合太早讓你知道，不過我猜你很早就明白自己很特別。｣哈利在黑暗中對他微笑，那雙綠色的眼眸透著濕潤的溫暖光輝。

 

｢所以你也是霍格華茲的老師嗎？他們派你監視我？｣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關心你，從你出生開始我就常常來看你。｣

但瑞斗的眼神充滿懷疑，在封閉的孤兒院中漸漸養成孤獨的習性，他沒有朋友，就哈利的觀察他也覺得自己不需要朋友，但這讓哈利擔憂瑞斗的性格扭曲，他早已明白瑞斗未來會成為佛地魔，但還是懷抱著期待可以讓瑞斗改變想法，事情可以和他所見到的未來不同。

如果自己對這孩子多些關懷，也許會有所變化。

 

“主人，你感覺不太愉快…需要我把他嚇跑嗎…就像那些討厭的小孩子一樣…”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哈利困惑了一會兒沒看見其他人，但他瞄到瑞斗的被窩中有一條蛇爬在床邊，盤旋著身體，作出隨時想要攻擊的姿態。

 

“不需要，如果他說謊我會看出來。”瑞斗轉頭對牠低聲嘶鳴，預設哈利只會看見他與蛇對話，卻聽不懂他們在談些什麼，“而且他很遲鈍，說不定根本不會被嚇跑。”

 

“遲鈍？”哈利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是這麼認為的，還有我發誓我並沒有說謊。”

瑞斗馬上露出吃驚的表情，他看著哈利從沒想過他也聽得懂蛇語，明明鄧不利多說這是種不常見的能力，那讓瑞斗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天賦。

 

“你也能夠跟蛇說話，你知道這種能力可以做什麼嗎？”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呢？我才聽見你對那條蛇說我的壞話。” 哈利調皮地眨了眨眼，看瑞斗的雙頰浮現些許緋紅，讓他稍微變得可愛些，“與蛇溝通，我也不完全了解這種能力，它的確相當罕見，是與生俱來無法學習的……但我還是會建議你即便在進入霍格華茲後也不要輕易展露它，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原來如此。”瑞斗沉下雙眼，對於不只有自己擁有這種能力感到掃興。

哈利看得出瑞斗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希望只有自己是能力卓越的，總是異常渴望獲得更多關於巫師和魔法的知識，期待能透過魔法掌握更多操控物品、威嚇他人的能力，瑞斗會將這些力量用在哪裡，哈利其實很明白。

 

｢我給你帶來了禮物，慶祝你即將要前往霍格華茲。｣

 

｢是什麼？｣瑞斗才問完就看見哈利將身後巨大的行李推到前面，當哈利掀開那塊黑布，一隻漂亮的白色貓頭鷹在籠內拍動翅膀，瑞斗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走到籠子旁凝神望著，哈利笑了笑。

 

｢你會需要一隻，我知道你會想一個人去斜角巷買東西，但貓頭鷹有些麻煩，我就先給你買了，你應該不討厭雪鴞吧？｣有點擔憂瑞斗會覺得他多此一舉，但他又看見瑞斗用一種困惑的表情望他，這不是第一次，每次當他對瑞斗溫柔細語或獎勵他時，瑞斗就會這樣看他。

 

｢為什麼你要對我好？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你也老是討厭我做的事情。｣

 

是啊，為什麼？

哈利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編織著適當的語言，最終他放棄了。

 

｢……我愛你，湯姆，我在意你的感受，不論真正的你是好是壞。｣

那嗓音很輕柔、甜美，哈利吐出的是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打從他內心深處發出的想法，那句意料之外的話讓瑞斗呆站在原地，瘦長的手指糾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哈利，他自小到大從沒有聽過任何人說愛他。

 

哈利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走上前彎下身在那孩子的頭髮上親吻，指尖細心擦過那精緻而仍然稚嫩的面容，他很高興瑞斗沒有閃躲他，他一直都明白瑞斗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碰他，接著瑞斗做了一個讓哈利也驚奇的舉動——他抬起頭來在哈利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作為回應。

 

哈利突然明白什麼是感動得想哭的感覺，他情不自禁抱住瑞斗，盡量控制力量避免自己捏碎對方瘦小的身軀，當他感覺到瑞斗回以擁抱時，他真希望時光可以停止在這一刻。

 

 

 

 

1940年12月31日

 

那一片樹林非常平靜，沒有野獸聲，儘管是白天，但對一個學生而言還是太過危險了。

哈利走在路上感覺著頭頂照耀的太陽，這兒的景色與他當初走向這裡的模樣截然不同，畢竟當時是在遙遠的未來，周邊的草木也都會發生變化，走上這一條路的心情自然也不同，那時的他是前去赴死，心情雖然平靜卻也沉重，做好了告別一切的準備，那時的他又怎麼能想像竟能躲過佛地魔給予的死亡魔咒活到現在。

 

哈利在雪地中好不容易找到那難尋蹤跡的背影，苦笑著走過去，他很確定對方有聽見腳步聲。

穿著史萊哲林學生袍看起來很適合他，他是一個標準而且卓越的史萊哲林，優異的成績、惹人喜愛的溫和態度，加上英俊，若不是哈利知道他的內在，他幾乎是完美的。

 

｢有必要到這兒來嗎？不惜違反校規，禁忌森林對一個三年級生來說很危險。｣哈利問，那個背影對哈利的聲音突然響起並沒有特別吃驚，甚至沒有轉過頭來，只是繼續專注地看他的書，哈利甚至會以為對方沒聽見他講話。

 

｢這裡比較安靜，我更喜歡一個人。｣

 

｢你該多交些朋友。｣哈利無可奈何地說，走到少年身邊坐下來，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當然，我不是說雷斯壯那些人不好，但他們有些…品行不正？你們聚在一起我會擔心……｣

 

｢別裝得好像你是我的監護人。｣瑞斗從書中抬起頭望向哈利，冷酷的眼神讓哈利愣了一下，他發覺那張瘦長的臉比上次見面又更英俊了，也漸漸脫去稚氣成長為一個高瘦的少年，聽見瑞斗低哼的聲音後哈利才從瑞斗的容貌回過神，｢每次想來就來，也不是每年都會出現，我還以為你從我進霍格華茲後就不會再出現，我記得這裡禁止現影和消影。｣

 

｢喔，但我還是想辦法進來了，湯姆，你真的不想見到我？｣哈利歪著頭，以他的判斷不覺得瑞斗討厭，因為真的討厭的話，這孩子肯定早就從這裡起身離開了。

 

｢我在查一件事情，如果我能夠確定…如果我真的是…那麼一切都會不同。｣一瞬間瑞斗臉上浮現的貪婪神色顯得有些殘忍，讓哈利稍稍皺起眉頭，｢但反正你知道後一定會開始說教，要我別做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多過幾年再出現？｣

 

｢要我等你誤入歧途以後？｣哈利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瑞斗，忍不住伸出手碰觸那修長的手臂，｢我知道你在查什麼，我知道你渴望什麼，但是湯姆，對這件事情追根究柢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你會感到失望。｣

 

｢你總是認為我會犯錯，是不是？｣瑞斗扭過頭甩開哈利的手，嘴角咧出一個冷酷的笑容，視線緊盯視著哈利試圖要將他看穿，｢你只是不理解我在做的事情，你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怪胎…那間破孤兒院不算什麼，只有霍格華茲才是我真正的家，我必須知道我的血統、我的天賦，只有搞清楚這件事情才能滿足我…我已經不再需要你。｣

 

哈利對於從瑞斗口中聽見那句話感到有些受傷。

他當然知道瑞斗是個冷酷的少年，這些話並不稀奇，從小時候就能夠感覺到瑞斗不輕易產生親近感的孤傲，他的確很特別，無法融入孩子群中，在進入霍格華茲後瑞斗偽裝成了優秀的學生並受眾人喜愛與誇獎，那種自我中心的性格自然變本加厲，當他遠離人群就會展露出他冷漠而疏離人群的本性，變得更極端。

 

｢我很遺憾，湯姆，我只是…沒辦法參與你的每個階段。｣哈利隱約覺得瑞斗在責怪他數年沒有出現，而這段時間恰巧是對一個人性格發展最重要的時期，｢我來看看你，你看起來過得很不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多想想，但也希望你能夠找到真正想要的東西。｣

 

哈利即將起身離開時發現他的長袍黏在地上，不管他怎麼拉扯都扯不開。

在他困惑的同時，瑞斗用一種嘲笑的表情欣賞他慌張失措的模樣，很明顯就是他搞的鬼，哈利的臉頰微微泛紅，知道鬥不過對方後就乾脆放棄掙扎。

 

｢誰說你可以走的？｣瑞斗命令的語調聽來毫不客氣，｢我有東西給你。｣

瑞斗拿出一個加隆硬幣遞給哈利，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哈利猜想這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加隆硬幣，｢我在上面施了一個咒語，在我需要的時候它會發燙，不要窮到把它不小心花掉——如果我叫你來，你就應該出現在這裡，就在這個森林。｣

 

｢你知道這有困難，我並不是隨時都在，但我還是會帶著它。｣哈利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不曉得瑞斗是否將他視為可以呼喚即來的僕從，讓人安慰的是至少瑞斗並不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否則也不會給他這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心還是悲傷。

 

當哈利低頭玩弄手中的硬幣時，突然感覺少年主動靠近。

哈利對上一雙泛著星光的深暗眼眸，如同夜晚般柔和的黑色髮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勻稱的五官與絲絹般的肌膚，所有一切的結合既完美且平衡，他就如盛開在最深的暗夜中的艷麗毒花。

修長的指尖輕按上哈利的唇阻止他發出任何一個字，哈利有些恍惚，身體靜止不動，英俊的少年就這樣親吻了他，哈利過了許久才意識到那確實是一個吻。

心臟的狂跳無法平靜，微微濕潤而溫暖的唇讓人著迷，當瑞斗的舌頭輕柔鑽入口中與哈利的舌小心翼翼交纏一會兒後就分開，哈利不知道瑞斗從哪裡學來這些，儘管還有點生澀，但至少能確定這不是瑞斗第一次做這件事情。

 

｢我的梅林，湯姆，你今年才幾年級？｣

 

但瑞斗沒打算回答那個愚蠢的問題，收拾他手邊的書本站起身後對此一點表示也沒有，彷彿他剛剛所做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甚至不需要顧慮哈利的想法，哈利愣愣地望著那傲慢的背影頭也不回地走遠，留下臉頰仍然發燙的哈利。

 

 

 

 

1942年12月31日

 

瑞斗獨自爬下深不見底的水管，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到這裡，但今天他要進行一個很特殊的儀式，也是他研究許久後才理解到自己能夠這麼做。這些年來他都在追尋和探索關於自己的身世，過程中他發現了不少隱藏於霍格華茲的隱密通道，但只有爬說嘴才能夠進入這間密室。

 

最初他發現史萊哲林擁有與蛇溝通的天賦時，他的興奮之情難以言喻，四個學校創辦人中最偉大的一位，史萊哲林，自己如果有著他的血脈，那表示自己身上並不是骯髒的麻瓜之血，而是生於更加淵源久遠的魔法家族，沿著這條線繼續走下去他肯定可以找到關於自己父母的消息，找到屬於史萊哲林血脈的家族。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件事情需要證明，雖然瑞斗很早就發現了這個地方卻無法理解這個空間存在的必要，直到他聽到魔法史的教授談起史萊哲林豢養怪獸的傳聞，在傳聞中只有史萊哲林的後傳人才能打開密室並使役怪獸。

 

他對此深信不疑，那很可能是蛇妖，而經過數日的摸索後他明白自己可以喚醒沉睡多年的那頭怪獸，讓牠聽從命令，這麼一來也就證明自己確實是史萊哲林最後一個傳人。

 

他穿過漆黑潮濕的通道，思考著喚出那頭怪獸後的事情，他應當追隨史萊哲林的志向將學校內低賤的麻瓜血驅逐，那些人不配學習魔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但那個奇怪的男人總要他學會寬容，像是說教似地嘮叨那些，他總覺得對方其實知道他很特別，卻只希望他變得平凡無奇，像個凡人那樣庸庸碌碌地生活，這令瑞斗特別焦躁，因為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的只有那個人，儘管他們見面的時間總是相隔數年，但夜晚經常會夢見他，永遠不老的外貌，對他微笑的溫柔神情，他甚至想過男人或許是永生者才能夠維繫如此樣貌，偏偏對方卻不肯認同自己是如此與眾不同的存在。

 

他走進高聳看不見頂的大廳，卻吃驚地發現已經有另外一個人在那兒等他。

 

｢湯姆。｣哈利轉過頭對瑞斗微笑，他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難道早就知道密室的事情？｣

瑞斗握緊手中的魔杖，稍稍顫抖的手腕洩漏了他的心慌。

是啊，他怎麼忘了，這個人也能夠使用蛇語，他當然可以進入密室，這麼一想說不定他們還有親戚關係，但是哈利對瑞斗而言一直都很神祕，不肯透露關於他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別那麼做，｣哈利又說，他緩緩拔出魔杖，那個行為讓瑞斗的表情微微繃緊，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但哈利是他唯一不擔心會攻擊他的，此刻卻像是要與他決鬥，｢我是來阻止你的。｣

 

｢為什麼多此一舉？｣

 

｢我總是想要你改變，希望能夠說服你…多一些同情、多一些憐憫…｣哈利低垂下頭，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不曉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他不願意承認時空真的無法改變任何已經發生的事情，那就是總有一天他照看的男孩會變成殺人無數的黑魔王，｢…這是你不該做的第一件事情，你一旦開始傷害他人，就停不下來。｣

 

｢你的想法太傲慢了。｣瑞斗的手仍然好整以暇擺在身後，彷彿沒有準備要戰鬥，他只是盯著哈利的動作挪動視線，隨著哈利的腳步轉動，｢你無法改變我，我不需要別人指導我做些什麼，我試圖取回屬於我的東西，這些是我應得的。｣

 

｢湯姆，想想看，你可以不必走這條路…你知道你的想法是邪惡的…｣

哈利祈求著自己可以不必用魔杖對付他，滿心希望他們可以得到共識，但終究瑞斗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動，甚至那雙深色的眼眸中透著殘忍的紅光。

 

｢但我想，｣瑞斗英俊的面容揚起的冷笑異常迷人，戰慄爬上哈利的背脊，｢我想那麼做，你沒辦法阻止，也無力阻止……｣

 

他們之間沉默了數秒鐘，哈利望著瑞斗的表情充滿複雜的情感，瑞斗日思夜夢的那雙綠眼還是如他記憶中絢麗，就像是他們之間的信號，瑞斗往前踏出一小步。

 

就在那個剎那，哈利率先發動攻擊，動作迅如疾風，一個繳械咒想要把瑞斗的武裝卸除。

但瑞斗沒有讓他得逞，這非常讓人驚訝，哈利發現瑞斗的決鬥術與對咒語的臨場反擊絕對勝過許多在職的正氣師，他們之間無數的咒語往來，都一一被彼此化解。

 

但哈利畢竟不是學生了，他總算抓到一個空隙讓瑞斗應接不暇，接著繳械咒發揮作用讓魔杖從瑞斗手中飛離，在天空旋轉。

 

哈利贏得勝利後便用魔杖對準瑞斗，儘管他很不願意做這件事，但他知道瑞斗並非善類，他理解這個人，何況瑞斗雖然倒在地上，表情卻沒有認輸的跡象，甚至還在微笑。

 

｢湯姆，你該從這個密室離開，不要再回來！｣

 

｢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那麼邪惡，你還會如同小時候對我說的……愛我嗎？｣

瑞斗突然出口的那句話讓哈利愣了一下，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瑞斗突然跳起來退到他施咒的範圍之外，然後他攤開雙手向著他們身後巨大的史萊哲林雕像，臉上浮出一道猙獰而陰冷的笑。

 

“聽我的呼喚，史萊哲林，四位創辦人中最偉大的一位！賜予你的後裔擊敗敵人的力量！”

當瑞斗用蛇語呼喚，哈利立刻感覺到地板發出震動，史萊哲林雕像的臉孔緩緩挪動，從嘴巴處張開一個巨大的洞窟，某個沉重的物體下落並磨擦地面，讓哈利有過死亡經歷的野獸正在黑影中蠢蠢欲動，哈利疾步後退舉起魔杖，他不敢相信瑞斗竟喚出蛇妖來對付他，如果瑞斗知道蛇妖是致人於死的兇猛野獸，那就表示瑞斗認為在這裡殺了他也無所謂。

 

｢閉上眼睛。｣瑞斗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哈利不知道什麼時候瑞斗靠近他的身側，溫柔地環住他，指尖輕捧起哈利的手腕拉到他懷中，｢不會有事的。｣

 

｢湯姆，你、你為什麼要——｣

 

｢因為你不肯安靜下來，你老是反對我，我討厭你對我的態度。｣

 

｢那是——｣

 

哈利緊閉雙眼，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熱的唇瓣封住，瑞斗的指尖嵌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已經十六的少年身高早已比他高出許多，瘦長的身子卻可以將哈利完全包裹住，那灼熱的體溫讓哈利稍微安心下來，至少他不需要害怕會被蛇妖咬死，但他仍然無法睜開雙眼。

斷斷續續的吻一直持續到周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

 

｢你真的以為我會殺你？｣好像覺得哈利的恐懼很可笑那般，低沉溫柔的笑聲讓哈利的雙頰泛紅，內心搔癢的感覺四處爬竄，｢只要你保證不與我敵對，我就不會殺你。｣

 

｢湯姆，但是你所做的……｣

 

｢我想你，｣那句話堵住哈利其他的聲音，讓他再也說不出阻止對方的話來，｢如果提前知道你今天會來，我會將所有時間都留給你，也不用在這裡與你廝殺。｣

 

哈利緩緩闔上雙眼，知道自己不該沉迷這些甜言蜜語，他知道自己該阻止瑞斗，但他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這一切發生，他期時知道這不過是徒勞的嘗試，而他曾經可愛的孩子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純真無邪，他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哈利可以使用倒吊咒懲罰的那個男孩了。

 

 

 

 

1945年12月31日

 

波金與柏克氏的灰色窄小店內今天來了一位客人。

瑞斗本來還在清點一列商品清單沒怎麼在意，卻在發現對方是誰時立刻上前，他甚至壓抑不住溢出臉上的興奮，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嗨，湯姆，我猜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哈利用溫和的目光望他，他知道瑞斗在這兒，他燦爛的笑臉彷彿沒什麼比見到瑞斗讓他開心的，｢你很適合助手這個工作，看來你得心應手。｣

 

｢你倒是永遠都不會變，｣瑞斗凝視哈利的臉龐，手指輕撫那已經看起來比自己年幼的臉孔，他從前就特別喜歡哈利濕潤的綠色眼眸以及那總愛叨念他的薄唇，嘗起來總是非常溫暖，｢我本以為在我畢業前鬧翻那次後你不會再來了。｣

 

｢我當然想過那是最後一次。｣哈利聳聳肩，他看得出瑞斗眉眼間洩漏的一絲不悅，｢但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所以過來了，希望你不介意。｣

 

｢當然不。｣瑞斗輕聲說，他拉住哈利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很奇妙的，哈利覺得瑞斗想要他留下，他不清楚未來將成為佛地魔的人擁有這樣的情感是否正常，亦或是因為他還沒有太多次分裂靈魂，因此他還未到喪失所有人性的階段，如果有那麼一天，如果當瑞斗再也無法對自己產生憐憫與關心，當瑞斗失去了所有屬於人溫暖的部分，恐怕就是他們分離的時刻。

 

哈利在店內逛了逛，有許許多多沾著灰塵的奇怪商品放在櫥櫃上，其中一樣卻深深吸引哈利的目光，他停下腳步，盯著那條眼熟的金色項鍊。

 

｢你對這個感興趣？｣瑞斗站在他身後，歪著頭端詳。

 

｢這是什麼？｣哈利的聲音微微顫抖，因為那實在太相似了。

 

｢我還沒清點到，是柏克先生帶回來的，說是一個魔法部官員私自改造的違禁品，那些人一旦被查就會將東西轉賣給柏克先生，他還相當生氣，說是買貴了。｣

 

｢可以給我嗎？｣哈利問，但接著他有些沮喪地垂下頭，｢多少加隆？太貴我也付不起……｣

 

｢你不需要給我錢。｣瑞斗靠近哈利身邊，輕攬上他的肩膀然後將那項鍊從櫥櫃中拿起套到哈利的脖子上，｢我查過它上面沒有奇怪的詛咒，不確定是幹什麼用的，但總之……你喜歡就拿去吧，反正不值什麼價錢。｣

 

｢你這樣偷偷拿給我不會被發現嗎？｣

 

｢柏克先生不會看那麼詳細的帳，何況造假我也很在行，你應該知道，這點損失我能從其他東西的利潤補上。｣

 

｢你知道那可不是個好才能吧，湯姆，我還是希望你能做個正經工作，但我猜你不會聽。｣哈利苦笑，撫上瑞斗親自為他戴上的項鍊，他確實對此感到喜悅，沒想到瑞斗會願意幫助他，｢謝了，我很需要這個，它非常重要。｣

 

那金色的項鍊上是一個小巧的沙漏，抹去灰塵後看起來還很新，沒有人發現它的功能肯定是因為不知道真正的使用方法，轉賣的魔法部官員肯定也不願意明講他到底改造了什麼——時光器，是被嚴格管理且禁止流出的危險道具，哈利總算明白為什麼這時光器最終會到自己手上。

 

｢我之後會離開這裡，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瑞斗突然輕聲說，｢你還會再來見我？｣

 

｢我們會再見面的，不論用什麼形式……放心好了，我總是知道你在哪裡。｣哈利對瑞斗微笑，他能看出瑞斗抱持質疑的態度，讓他暗自竊喜，因為那正表示著自己對於瑞斗而言還是有難以割捨的部分，即使他的心中早已經決定捨棄湯姆瑞斗的這個身分，成為『佛地魔王』。

 

 

 

 

1958年12月31日

 

哈利憑藉著現影術降落在陰暗的房間中，這是某個食死人的住處，就他所知，在佛地魔的力量最旺盛且狂暴的時期，眾多的僕從都自願奉獻住處、金錢、兒女給佛地魔利用，他們崇拜他所說的純血信仰，深信將麻瓜以及麻瓜出身的巫師交由佛地魔王管理才是正確的，深信這個無比強大的黑巫師能夠讓純血的巫師們取回曾經的榮耀，掌控權勢。

 

佛地魔王這段時間確實做了許多可怕卻偉大的事蹟，他身邊的一群爪牙兇惡而忠誠無比，他提倡的未來感染無數群眾，然而哈利最明白的他其實是排斥與眾人並列的，即便他聲稱多麼信任、多麼親近某些僕從，哈利也很清楚那沒有一個字是發自真心。

 

哈利將頭頂的斗篷拉得更緊，不想暴露自己的面貌。

小心翼翼移動到深處，直到裡面的人發出響動才停下，他盯著黑暗中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如同潛伏的蛇一般發亮，詭譎的危險氣息纏繞上哈利的頸，像是一條蛇，一時間竟難以呼吸。

 

｢湯姆。｣哈利輕柔地喊。

 

｢是誰？｣佛地魔開口的嗓音很平靜，不像發現入侵者該有的態度，但也帶著一點疑惑，｢你很奇特…真是奇特…｣他重複低喃著幾句話，冷漠的紅眼審視著哈利全身上下，｢隨口呼喚我那骯髒麻瓜父親的名字，我竟不想殺你。｣這時藏於黑暗處的高大身影慢慢走到光線下，哈利深吸一口氣，曾經在夜晚的惡夢中讓他恐懼的面容，因為魔法實驗而泛著血絲的蒼白皮膚，細長的瞳孔中閃耀銳利的紅，他的模樣如同一條蛇般扭曲，不再有曾經英俊的模樣。

 

但哈利望著他一會兒，卻沒辦法像曾經做為佛地魔死敵時那樣仇恨他。

他向那個男人伸出手，上前輕輕擁住他。

對方的身體儘管顫抖了一會兒卻沒有推開，顯然讓佛地魔困惑的某種感覺讓他反應變得遲鈍，哈利心中產生近似憐憫的情緒，即便他知道不該給予佛地魔絲毫憐憫，他仍無法控制。

 

｢你分裂太多次你的靈魂，已經變得無可救藥，失去的東西很難回到你身上。｣哈利低聲說，他的眼眶微微濕潤，最終悲傷的淚水在斗篷中滑落，｢我猜你認不出我，湯姆，你追求的永生不會帶給你真正想要的，那真的很可悲。｣

 

｢如果你還想活著，就應該住嘴。｣佛地魔冰冷高亢的嗓音警告，但他仍然沒有對哈利施展不赦咒，他不知怎麼地就是無法拿起魔杖像他過去殺死所有挑釁者那般殺死這個突然現身的巫師，對方的口氣彷彿認識他，很熟悉，｢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這是最後一次，在你真正迎接失敗前的最後一次。｣哈利告訴佛地魔，佛地魔將他的手抓得很緊，不願意放開他，｢湯姆，我真希望可以更早阻止你，但我猜那場決鬥還是必須的，對你或我來說這是必然的命運。｣

 

哈利的指尖撫上那張會讓所有人恐懼的臉，融化般的皮膚對哈利而言並不可怕，很奇怪，他看得出那眼底還有著曾經讓他依戀的存在，他想有時候人的情感就是矛盾的，不論邪惡與否，他都會對湯姆瑞斗產生思念的想法。對瑞斗來說或許是度過了漫長的數十年，那些他籌劃黑暗的計畫以及殘酷企圖的時光中，哈利都不曾存在於他的生命中；但哈利使用時光器不過就是短暫的幾周，越是看著他一點一點走向殘暴無心的未來，內心便無比疼痛，每一次都想著該放棄回到原本的時空，卻又控制不住想要再見他一次的想法。

 

但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因為湯姆瑞斗已經蛻變成為佛地魔王，這之後的道路是哈利無法陪伴的。

哈利抬起頭吻上那個男人，冰冷無比的唇帶著一點血腥的氣味，哈利希望能夠溫暖這如此冰冷的身體，他感覺到抓著自己的修長指尖又因此縮緊了一些。

 

｢我想，我仍然愛著你，湯姆。｣

 

即便你是佛地魔王，即便你無情而無愛，殺人無數。

就算已經預知了你的未來，但還沒有結束。

哈利突然明白自己該去哪裡。

 

他嘗試過好一段時間，但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沒有辦法依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他人，更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過去，他不過是想抹去已發生的懊悔，挽救那些無法挽救的生命，但這或許就如瑞斗所說的是種傲慢的想法，最終他能夠改變的還是只有自己——以及未來。

 

他轉動從波金與柏克氏拿到的沙漏，決定要到最後一個地方去。

當時光器開始起作用，哈利離開這個時空前看見佛地魔試圖抓住他的手，但哈利鬆開指尖對他露出微笑，因為他知道他們馬上又會見面，所以一點也不擔心。

 

就算對方可能還沒有放棄殺他的想法，他想清楚了，即便如此他也願意跟對方走。

 

 

 

 

2000年？月？日

 

哈利躺在枯葉之中喘息，他剛剛去了一個混亂的時空一趟。

再一次感受刺鼻的硝煙氣味、聽人們嘶吼的聲音，看魔咒不斷閃耀著兇狠的光芒，最後在霍格華茲的決戰令哈利印象深刻，那畢竟是他親手擊敗佛地魔的一刻，他沒想到自己竟會經歷兩遍。

他將時光器交給即將因為索命咒而死的佛地魔手中，帶著對方逃過一死，也將另一個時光器交給佛地魔，哈利知道他肯定會想要用時光器改變些什麼，就和自己同樣。

 

他們的想法都很類似，但若不親自體驗，他們都不會明白有些事情不如想像中容易。

 

哈利自己則回到了某個時代，他也不確定是現在是什麼年代，但他感覺到長袍深處有某個東西發燙著，在催促他，接著他就降落在一堆枯葉上頭，精疲力竭，他的身體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當他抵達這個時代後，他手邊僅存的時光器就化為一團灰燼，這或許代表他再也不能夠來回於時空之中了。

 

他翻起長袍口袋內那個燙著他皮膚的小玩意兒，當他看見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時，他忍不住大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那個當年在樹林中瑞斗交給他的硬幣還留著，當然，因為他這一趟旅程並沒有花多少時間，連身上的長袍都沒有替換過，早已變得灰濛濛的，而這枚硬幣自然也一直存在於他的口袋中。

 

他嘆了一口氣，將那個硬幣扔到旁邊。

他就這樣躺在樹葉堆中，空中仍不斷掉落新的枯葉將他逐漸掩埋，陽光普照，他的身體非常溫暖且舒適，他覺得他甚至可以在這兒躺到永遠，直到一個腳步聲打斷他的美夢。

 

｢終於找到你了。｣那根魔杖輕輕揮動，枯葉紛紛往天空飛舞，顯露出埋在底下的哈利，哈利有些驚訝，但他全身動彈不得，｢你似乎很驚訝會在這裡見到我。｣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當然知道。｣突然出現的英俊男人給予哈利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但哈利知道這大概和發燙的加隆硬幣有關，｢你不會認為你能夠就此逃過我吧？｣

 

哈利忍不住笑出來，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與亢奮。

他多想立刻擁抱這個英俊到令人討厭的男人，他的思念從沒有如此刻這般濃厚，而且當湯姆瑞斗也用迷人的眼眸回望他，他就更加難以克制了。

 

瑞斗的指尖輕擦過他眼角的血痕，哈利感到疼痛，也有些羞恥。

曾經他還自居是瑞斗的照顧者，然而現在很難說，因為他知道其實更小的時候他也見過瑞斗，如同命運注定的，他們互相影響彼此，也幾乎參與了彼此所有的人生。

 

｢湯姆，我們很久沒見了，你看起來幾乎沒有變化。｣

 

瑞斗似乎也想回復哈利同樣的話，但記憶中的哈利波特早已經不清楚了。

那對瑞斗而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分裂的靈魂並沒有恢復，因此很可惜那些也不會輕易回到他身上，但他覺得無所謂，只要抓住這個傢伙，只要把他牢牢鎖在身邊，就無須去思考那些。

哈利感覺到瑞斗將他的身體攬進懷中，曾經他們相擁的溫度勾起哈利眷戀無比的回憶，不知不覺雙頰變得滾燙無比，他緊抓著對方的長袍，甚至有種貪欲想將自己揉進對方的身體裡。

 

他深愛的惡人，很可惜，一直都沒有改過向善。

但瑞斗好像和最後一次哈利與他談話時有些不同，哈利知道，瑞斗的旅程肯定同樣改變了他，就如同哈利自己身上發生的改變，他們經歷了一段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奇幻之旅。

 

｢我錯了，你好像有些不同。｣哈利笑道，他的手掌碰觸瑞斗的臉龐，著迷地望著那張他深愛的英俊臉龐，雖然他也不討厭佛地魔可怖的臉，但此刻瑞斗的每一吋皮膚與五官好像都在閃閃發亮。

 

｢你把時光器丟在哪裡了？｣

 

｢送給了某人，一個特別的人。｣哈利笑著回答，眨眨眼，｢我忙了一陣子，試圖改變一些事情……但結果我得到的還是只有你。｣

 

瑞斗挑起眉，顯然不太滿意哈利的描述，那是哈利熟悉的質疑表情，每一次哈利說了什麼讓他不太滿意的回答後，那個傲慢無比的男孩都會這樣看他。

 

｢我想你，湯姆，雖然這種話你聽起來應該有些奇怪吧。｣哈利親吻瑞斗的手指，他非常喜歡瑞斗摩娑他皮膚的溫柔碰觸，卻不好意思坦白說。

 

｢我不這麼覺得。｣

 

｢我的梅林，你好像變得沒那麼想殺我了，這算是一件好事嗎？｣哈利又笑，沒注意到瑞斗飽含慾望的視線，也沒有意識到對方同樣貪婪地想吸取他身上的熱度，｢我這次想跟你走，湯姆。｣

 

｢這麼久以後你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來這片樹林時總是做好了準備，｣哈利聳聳肩，直視著他的男人，｢你曾說，只要一找到機會你就會殺死我，這種心理準備我已經有了。｣哈利靠近對方耳邊，用有點曖昧的語氣輕聲呢喃，哈利其實知道那肯定會勾動瑞斗心中蠢動的怪物，｢你會帶我走吧，當初說好的？｣

 

｢我不記得我當初有說過一定會帶你走，這隨我心情，而我總是善變。｣瑞斗溫柔地回答，嘴角揚起陰冷無比的笑容，像極了哈利記憶中的冷漠少年，｢但我的男孩，既然你自尋死路，我又何必攔著你呢？｣

 

瑞斗來這裡找他，肯定也表示瑞斗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兒。

否則，那個加隆硬幣也不會突然發燙。

 

｢湯姆。｣瑞斗聽見哈利輕喃他的名字，那聲音溫熱而悅耳。

瑞斗俯身吻上哈利額頭上的疤痕，他隔了許久才隱約想起某個男人，某個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卻又被他遺忘數十年的人，他從來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他也從沒有想過應該叫他的名字，他只是覺得那個人總是會出現，但那個人並不是總會在那兒的，某天就突然消失，本以為他會從自己生命中永遠消失無蹤。

 

｢我愛你，湯姆。｣哈利悄悄說，他並不期待什麼回應，｢像我之前告訴你的。｣

 

瑞斗記起了片段，很少的一點感情，可能屬於現在還留在他體內的這片靈魂所擁有。

那個人送給他一隻貓頭鷹，在他的床邊對剛要進入霍格華茲的他微笑，說出『愛他』。

他當時沒有回應，但還記得他確實親吻了那個男人，當時年紀還小的他以為男人會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但男人只是顯得很感動，他隱隱約約記得那人有一雙如湖水般碧綠的眼眸，就和此刻的哈利一模一樣。

 

｢……哈利，我也如那時一樣愛著你。｣

 

 

 

 

Fin

 

作者廢話:

 

欸我真的，寫不慣這麼甜的瑞哈文欸！(閉嘴

瑞斗的生日，所以我努力讓他甜了一把，甚至讓他開口說出愛了，我覺得這真的是一大躍進，不只是瑞斗進步了，我也進步了！我感動！！

 

這篇務必一定要配著之前哈利生賀來看，才會明白這很多細節到底在說些什麼喔。

稍微講一下設定，時光器雖然只有一個，但有個時段同時出現兩個。

A時光器由瑞斗從商店裡偷給哈利，哈利同時擁有時光器B，設定中這個時光器故障了(被改造時被魔法部查緝，所以才被轉賣掉)只能夠一個人跳轉每一年的同一個日期(而且有時不受控)，哈利用A跳轉到霍格華茲大戰救了佛地魔並來到未來(也就是重逢的這個時間)，把A給了瑞斗，瑞斗用A跳回去哈利的生日後，A在最後一次見面被哈利搶走，該時光器就變成後來的B，無限循環概念，而最後哈利手中剩下的B因為這個太多次使用和重複存在的關係灰飛煙滅了。

所以一個小細節，哈利後來和瑞斗重逢的時間點照理說是霍格華茲大戰的三年後。

 

然後這次的生賀文我有兩篇。

不過下一篇和這篇就無關了，不是這篇的後續，這偏已徹底完結XD

也希望大家晚一點去看另外一篇短篇吧~

不要以為瑞斗的生日有這麼好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