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貝爾趴在窗口滿是無聊地盯著窗外發呆，沒有了上級的命令他自然就閒著沒事。

天空透下溫暖的陽光，照得他慵懶地在窗沿滾動，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發牢騷的史庫瓦羅，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眾人本以為很快就會因為沒耐心返回的XANXUS竟一夜未歸。

 

眼角餘光突然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走近，貝爾忍不住再看得更細一些，隨後大喊。

 

｢回來了，長毛，回來啦！｣貝爾的聲音帶著一點愉快，只見史庫瓦羅整個人跳起來，｢BOSS和小鬼一起，太可怕了，奇景啊，嘻嘻嘻嘻。｣

｢我沒看錯吧？｣史庫瓦羅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但他也看到了皺著眉頭正一臉不悅的XANXUS，身後跟著一個身影，那兩人走在一起竟不讓人感覺突兀，格外和諧，｢那個臭BOSS，果然是去找澤田綱吉啊，早知道人在哪的話，幹什麼不說！｣

 

一翻身，史庫瓦羅提著劍飛快跳下窗戶直奔一樓去見那正閒散走著的兩人。

 

剛回到分部的XANXUS和綱吉看起來並不狼狽，他們昨晚如XANXUS所想的找到了卡迪恩，面對突然拜訪的首領以及XANXUS，卡迪恩自然是畢恭畢敬迎接他們並且讓他們安然住了一晚，隔天才送他們返回彭哥列，令綱吉意外的是，他們所在的街道離卡迪恩的大樓有相當距離，XANXUS能夠飛越那麼多條街道找到自己，真的是非常偶然且幸運的。

 

彭哥列的人滿懷驚訝出來迎接他們的同時，XANXUS的手一甩將綱吉遠遠丟開，一會兒就已經離開了好幾步遠，彷彿不願意與綱吉扯上關係，表情也是一臉傲慢挑釁，綱吉面對那突然的疏遠態度並沒有特別遭受打擊，反而偷偷移開視線，輕笑。

當然，被狠狠瞪了一眼。

 

幾個部下帶著保暖的外套上前，直接略過XANXUS走到綱吉的面前簇擁著他，綱吉也很自然接受了部下們的關懷，他知道自己失蹤的這幾天肯定讓大家都嚇壞了。這自然而然接受他人保護的態度，或許也是他與XANXUS之間的差異，瓦利安的人並沒有上前迎接XANXUS，而是等著他的指示。

 

｢下一次再發生這種事情的話，你就不要回來了，首領。｣里包恩站在門口用調侃的目光看著綱吉，綱吉只能苦笑無力反駁，他這次真的沒什麼藉口可說，他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XANXUS這時剛好踏上階梯，經過里包恩身旁，而他查覺到里包恩明顯的視線，於是不甘示弱地回瞪，大概是覺得里包恩意有所指的眼神讓人心煩吧。

 

｢做得不錯嘛，帶回首領了，我不知道你是個好心人。｣沒有讓多少人聽見對話內容，里包恩的語氣卻隱約帶著嘲諷。

 

｢只是順便而已，你最好管住那小鬼，否則下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啊，是嗎。｣里包恩輕嘆，沒有說穿對方行為中的矛盾。

 

XANXUS心裡清楚，他可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更不可能對一個真心厭惡的傢伙給予一點好臉色，所以他當然知道里包恩在笑些什麼，但他不可能會承認，恰巧他也知道里包恩和九代首領一直都有來往，不時會將澤田綱吉的狀況告訴九代首領，恐怕現在這一切發展都正符合那老頭的心意吧。

 

他才要跨進門，綱吉卻追上他。

可以從綱吉的眼中看出他已經沒有對XANXUS懷抱害怕的情感了，褐色的眼底滿是欣慰，嘴角揚起傻笑，讓XANXUS懷疑對方是不是不懂什麼叫做知難而退。

 

｢那個，｣有些猶豫地開口，｢這次給你添麻煩了，我之後會補償你。｣

 

XANXUS挑起眉頭，｢既然知道你的行動會給彭哥列蒙羞，一開始就不要做出輕率的行為。｣

 

｢我、我覺得XANXUS沒有資格說……｣綱吉才反駁到一半就因為那雙染著冰冷的紅眼而止住，低下頭脹紅著臉，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

 

冷哼一聲，XANXUS轉頭繼續往前走。

 

｢XANXUS，昨天很愉快。｣

 

對於綱吉那由衷而簡短的話語，XANXUS沒有回過頭，他的行動只稍微停頓一下後就消失在大門口，他不願理解綱吉眼中閃耀著的愉悅和希冀到底是什麼，最好不要對他抱有什麼奇怪的期待，否則一定會後悔，即便是現在，XANXUS還是無法理解綱吉一直執著親近他的原因。

 

匆匆趕過來的史庫瓦羅本來想說些嘲笑澤田綱吉天真的話，卻一眼瞥見XANXUS臉上浮現一個近似微笑的表情，很淡，但那確實不同往常。

 

｢走了。｣冷淡的口吻下達指示，瓦利安們跟著離去。

 

｢喂，BOSS，你們為什麼會一起回來？我還聽人說是卡迪恩送你們回來，整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兩個關係形同火水的人竟一起回來且能和諧交談，那場景不知道有多令人震驚，而且澤田綱吉竟敢主動攀談，｢所以你總算稍微認同澤田綱吉那小子了嗎？｣

 

｢怎麼可能。｣XANXUS才進到自己的房間就轉身把脫下的外套甩在史庫瓦羅臉上，隨後重重關上大門，將吵鬧聲都鎖在門外。

 

稍微帶著一點疲倦地坐上房間內的寬椅，手撐著扶手，闔上雙眼。

他竟感到有些睏倦，聽到外面傳來喧鬧，他煩躁地用手指掀開前方的窗簾，綱吉還站在剛剛他離開的地方被阿爾克巴雷諾叨念著，從那窗簾縫隙間透下的陽光小心翼翼替XANXUS的側臉染上一層柔光，看著那默默承受責罵的臉好像快哭出來的委屈模樣，XANXUS便嘴角上揚。

 

｢澤田…綱吉…｣低語呢喃著，他細細思索這個名字給他的感覺。

 

厭惡感比以前要少了一點，他以為自己只是這幾天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卻又有些不同。

他想起綱吉一路上與他對話的態度，呼喚自己的友好方式，綱吉看他的表情從恐懼轉為好奇與參雜崇敬的親密，那雙手偶爾不小心碰觸他的身體，並沒有如他原本所想的排拒感……竟還有些享受那指尖殘留下來的餘溫。

 

 

 

 

 

 

隔天早晨，XANXUS接到綱吉派人送過來的道謝信，上頭歪扭的字跡讓人懷疑這是彭哥列首領寫的，他甚至還沒有全部讀完，就已經將之隨意丟在抽屜裡。離開彭哥列本部已經數天，按道理今天就該返回，他也想盡快結束這不自願的旅程，但遲遲沒有收到來自澤田綱吉的通知。

 

房間內的酒沒了，那群平常供他使喚的瓦利安隊員全都不在門外，XANXUS不曉得他們上哪去了，許久才想起昨天澤田綱吉回來後為了感謝所有人這幾天辛勞尋找他，所以用首領的身分讓這些隊員都休息一晚，瓦利安的隊員大概是第一次對澤田綱吉這男人湧起了感謝之意，但他擅作主張讓XANXUS有些不快，因為他本可以予取予求的那些人現在都從他的周遭被調離，說不定本來負責照應他的部下感到得救了吧——那些蠢貨肯定正滿心歡喜。

 

XANXUS獨自離開房間踏上長廊，這是一個看似平靜的早晨。

走了一段路後，不遠處傳來零星腳步，他瞧見綱吉正迎面走來，綱吉沒有注意到XANXUS的存在，忙著與身邊的部下低聲談話，面容顯得有些嚴肅，大概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澤田綱吉看起來才像是個首領。

那群人總算發現XANXUS，一瞬間所有人停下腳步，其中幾個貼身護衛甚至擺出防備的姿態，XANXUS臉上那冷酷的神情讓他們害怕對方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但XANXUS只是無表情地望著他們，這突然緊繃的神經與殺意似乎只有綱吉本人沒有發現。

 

｢XANXUS，你今天起得真早。｣

才剛笑著打了一個招呼，XANXUS竟毫不領情地連看也沒看他逕自從他們身邊離去，大衣隨著那快速的動作微微飄起，綱吉露出吃驚的表情，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絕情。

他想也沒想就追上前，但因為腳步的大小差距很多，讓他顯得急促。

 

｢XANXUS，你打算上哪裡去？｣綱吉微喘問道。

 

｢難道我上哪裡也要跟你報備嗎？｣XANXUS煩躁地皺起眉頭，那些要保護綱吉的護衛一點也不敢放鬆，眼神盯得他浮躁起來，｢滾。｣兇惡的眼神瞥向綱吉身後的人，綱吉順著他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麼。

 

綱吉對旁邊的人點點頭，吩咐一些話之後就讓他們下去了。

走回XAXNUS的身邊，綱吉的表情沒有以前他們每次見面就會顯露的懼怕或尷尬，反而相當平靜，那頭褐髮被微風吹得翹了起來，突然一反常態的從容令XANXUS感到怪異。

 

｢這樣就可以了吧？｣

 

｢哼，你的那些護衛似乎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冷眼看著滿懷猶豫走遠的幾名護衛，XANXUS嘴角帶著濃厚的嘲諷，｢那些垃圾怕我會趁這次機會把你給殺了，若我想這樣幹，他們真的以為可以阻止？｣

 

｢怎麼會呢，你要動手的話早就動手了。｣聳聳肩，綱吉跟著XANXUS的步伐走著，｢總之，這樣我們就能夠說說話了吧？｣

 

｢我並沒有這麼說。｣XANXUS冷酷地往前走，他知道他不能改變綱吉的想法，也懶得去理會綱吉糾纏的態度，｢但你似乎聽不懂人話，自以為是靠近我遲早會吃苦頭，或許你的那些部下們的想法才是正確的——找到機會我就會除掉你。｣

 

｢為什麼？｣綱吉笑著，一點也不把那當作威脅，｢你昨天並沒有傷害我。｣

 

所以呢？

所以澤田綱吉就擅自認為自己是同伴了嗎？

XANXUS不作聲聽綱吉開始自言自語地說他自己的事情，當綱吉跟在他旁邊的時候，他沒有阻止或者將對方轟退，事實是他並不感到特別煩躁，雖然他也沒有仔細聽對方說些什麼。

 

｢……迪諾邀請我們過去，所以我想順道去加百羅涅，｣綱吉突然說，如他預料XANXUS的臉色變得特別陰沉，｢抱歉，但是真的最後一次了，之後就會回本部的！｣綱吉哀求著，知道這決定很突然，他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告訴XANXUS，｢因為剛巧有些事情想與彭哥列合作，迪諾先生希望能夠面對面談話……如果到了那邊，因為加百羅涅很安全，瓦利安可以先回彭哥列，迪諾先生會提供足夠的護衛。｣

 

｢就算是同盟家族，也不要以為那些人就可信。｣那句話讓綱吉體會到XANXUS那不容易相信他們的性格，聽上去讓人感到寂寞，但對方卻用著那樣毫無情感的方式闡述著，｢外人終究是外人，彭哥列要變強大，必須跟那些軟弱的組織杜絕關係，只有彭哥列強大，那些蟲子才會懷抱崇敬之心。｣XANXUS說著，一手推開面前的門。

 

綱吉才發現他們來到了公用的餐廳，裡頭沒有其他人，白色簾子透下的陽光顯得冰冷，綱吉已經用過早餐了，他的餐桌上總是很熱鬧、充滿歡愉的，然而，現在餐廳裡頭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空氣沉寂。

 

｢XANXUS還沒吃早餐嗎？｣

他本以為肯定會有瓦利安的人送餐點到XANXUS的房內，他畢竟是任性又挑剔的上司。

特意在這麼早的時間起床，避開所有人，一個人做著自己的事情，XANXUS這種不顧他人單獨行動的性格在綱吉眼中總是與他人有些隔閡，XANXUS一直在黑手黨之中生活過來，和自己不同——雖然有瓦利安的隊員，但他總是一意孤行。

 

綱吉卻看見XANXUS走到餐廳後方的小型酒窖前，打算從拿出裡面擺放的酒。

這讓綱吉立刻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到這兒的理由，不知道是什麼衝動促使他，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XANXUS瞪著綱吉，綱吉也毫不示弱。

 

｢你做什麼？｣隱隱發怒的聲音讓人恐懼。

 

｢一大早的，不要喝酒吧。｣綱吉直白地望著他，沒有任何惡意，｢我知道你總是在喝，但這真的不好。｣面對那種彷彿對待小孩的勸導態度，XANXUS一時有些不悅，他做事情從來就沒有人敢打斷，因為他會把所有障礙清除，不允許任何對他的指揮。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我覺得不好…我希望XANXUS身體健健康康的，｣綱吉無奈笑著，口氣卻非常堅持，｢就算從來沒有人敢對你說什麼，但我覺得靠這個打發時間有些過於頹廢了……｣綱吉的手輕輕抓住XANXUS的手腕，那指尖的溫度讓XANXUS感到意外，綱吉沒有費很大的力氣就將那比自己更大的手掌從放酒的櫥櫃挪開，慶幸對方沒有直接甩開。

 

XANXUS凝視著綱吉堅持的面孔，他曾看過這樣的表情。

偶爾綱吉會顯露出那種彷彿在關心他的表情，第一次的戰鬥中，知道自己並沒有九代的血緣的時候，他就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擔憂、同情，含著複雜的心境，當時的他一直以為綱吉是故意想嘲諷他才露出那種惹人厭的目光。

 

但現在他知道，澤田綱吉就只是單純的濫好人。

而且又愛多管閒事。

 

害怕的話，不要管不就好了？

覺得綱吉是個蠢人的XANXUS嘴角卻輕微上揚，綱吉一瞬間還以為他看錯了。

 

｢打發時間…哼，那麼你有更好的建議？｣

 

那冰冷的壓低嗓音令綱吉全身顫抖，一時有些慌亂

但對上XANXUS無感情的紅眼後，下一刻卻突然笑了出來，那個笑容讓XANXUS心中的迷惑更深了，不懂澤田綱吉到底在想什麼，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笑得出來，明明自己就是在威脅他。

 

｢啊，不是在笑你。｣看見XANXUS顯露不悅的臉，綱吉連忙解釋，｢我只是想到一個好主意，你可以教我射擊嗎？｣綱吉提議，那是個讓XANXUS完全無法想像的答案，｢下午才要出發去加百羅涅，我剛好還有些時間，你看起來…呃，也很閒，或許……｣

 

｢廢物，垃圾。｣XANXUS罵完後轉身就走，甩開綱吉的手。

 

｢也不用罵得這麼過分吧，XANXUS的慣用武器是槍，所以肯定會是很好的老師，等——｣綱吉追出去，但對方一點也不想理會他，他就這樣跟著對方走了好一段路，直到XANXUS當著他的面狠狠把門摔上，綱吉才終於知難而退。

 

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綱吉露出苦笑，他輕敲幾次門對方都沒有回應。

 

他想，自己大概又惹XANXUS生氣了。

只是面對於此厚臉皮的自己，對方竟完全沒有對他動手，也沒有真正口出惡言。

就連綱吉如此遲鈍也可以感覺到，他與XANXUS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了不同，是朝好的方向。

 

｢要是真的可以教我射擊就好了啊。｣他輕聲對著門低喃，有點惆悵地露出微笑。

 

聽到澤田綱吉緩慢走遠的腳步聲，XANXUS只是靜靜待在沙發上，煩躁的情緒充滿了他，一開始以為是缺乏酒精帶來的，但後來他想能夠讓他如此心情波動的只有澤田綱吉一個人。

那傢伙裝做親近的態度，好像他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關係，好像曾經的矛盾不復存在。

 

當他如此失禮時，為什麼不用火焰攻擊他？

XANXUS從來不介意犯下那些惡行，即便是攻擊首領，他也無所謂，彭哥列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人敢違背他，就因為他們知道XANXUS是不可能受控制的。

 

但就連XANXUS自己都感覺奇怪，他為什麼會對澤田綱吉握住他手腕的行為毫無排斥。

當那瘦小的掌心傳遞溫熱的體溫時，XANXUS知道有一瞬間他的不悅被取代了，被取代成別的感覺，那傢伙笑起來的模樣甚至讓他一度忘記對澤田綱吉的不耐煩，當澤田綱吉用和以前一樣同情、關心的目光看著他，感覺卻和以前截然不同。

 

那注視的方式，確實…讓他心情愉快。

 

 

 

 

 

 

 

 

 

 

 

｢我們現在要去加百羅涅？你把瓦利安當做什麼了，真以為九代老頭要我們當你護衛，你就真的把我們給當做護衛了？｣史庫瓦羅質問綱吉，綱吉正在查看著自己的行李是否都帶上了，部下從房間帶出所有要帶回家族給守護者的紀念品，塞滿了整個後車廂，｢喂，你有在聽嗎！｣

 

｢啊，史庫瓦羅，等一下你要和我坐同一車嗎？｣綱吉看到他的時候露出笑容，看起來比平時開心，｢XANXUS讓你負責我的護衛，不是嗎？｣史庫瓦羅莫名其妙看著那個歡樂的表情，懷疑他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了。

 

｢是沒錯……但是…｣

 

｢史庫瓦羅，XANXUS經常都在白天喝酒嗎？｣綱吉漫不經心地問，他們只是站著一旁看部下們匆忙來去搬著東西，｢我看見他一大早就去找酒喝，這樣對身體也很糟。｣

 

｢啊？BOSS嗎？那傢伙想做什麼的時候就會做什麼，誰都拉不住他，除非是想死！！｣史庫瓦羅皺著眉頭，所有曾經妄想勸阻XANXUS的人，最終都會半死不活被趕出房間，XANXUS如果興頭來了，不滿足就會大鬧一番。

 

｢啊，這樣啊。｣綱吉歪著頭回想稍早的事情，自己可能真的很幸運，｢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史庫瓦羅多注意點呢，畢竟…XANXUS對瓦利安來說非常重要吧。｣

 

史庫瓦羅望著綱吉走向車，開口。

｢你和BOSS發生了什麼嗎？看起來沒像以前那樣關係緊張，那臭BOSS啥都不肯說。｣

好不容易，史庫瓦羅提出了從綱吉和XANXUS回來之後就一直揣在內心的疑惑。

 

｢我們……有嗎？｣

 

｢我可沒見過像你這樣多嘴的人可以毫髮無傷從BOSS眼前離開，何況是和九代老頭有關的人，他最討厭人管他了。｣史庫瓦羅敲了一下綱吉的頭，瞇起眼，｢他可是XANXUS，不像你們那些小孩子愛玩團結合作的遊戲，那傢伙除掉不少礙事的人——你絕對是很礙事的。｣

 

｢這…他確實不容易相處……｣綱吉摸摸被敲的地方，一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就忍不住鬆懈的笑容，｢啊，但我覺得XANXUS也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可怕。｣

 

｢你說的人真的是那個BOSS嗎？｣

 

｢你們在做什麼？｣當史庫瓦羅想打聽更多的時候，那人的聲音冷不防出現在他們身後，XANXUS的表情一臉無趣與煩躁，讓人不敢怠慢，｢動作快一點。｣

 

｢抱歉抱歉，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綱吉連忙暗示部下立刻出發，卻發現XANXUS已經自顧自上了車，那讓綱吉的表情閃過一絲蒼白與慌張，｢XANXUS，那是我的車……｣

 

但已經來不及了，XANXUS坐進去後投射來一個質疑的威脅表情，綱吉立刻閉上嘴。

屬於瓦利安的座車緩緩駛過他們身邊消失在街尾處，顯然現在他們必須坐同一輛車。

確實，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同乘一輛的，但當初是綱吉主動邀請XANXUS，綱吉還以為對方會很不情願再次與他共乘，既然對方不在意，綱吉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最終綱吉在XANXUS不耐煩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進到車內，還沒坐穩的時候車子就倉促開動，望向一上車就閉眼休息的XANXUS，綱吉理解成對方單純是懶得找自己的座車才選擇了這輛，一但回到彭哥列，這種與對方共處一個空間的機會肯定不會多，他必須好好珍惜。

 

 

 

 

 

車子在深夜壓過石頭路發出清脆的聲響，有些顛簸地在義大利的夜色下行走著，這一趟旅程一開就開到晚上，年輕的首領一不小心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手還撐在車窗上，臉歪歪地靠在椅背上，闔著雙目的模樣看起來相當脆弱無防備，絲毫不像個黑手黨。

 

其他人都並未入睡，然而車內安安靜靜，反倒令人有些無聊。

XANXUS一直都面向著和綱吉完全相反的窗外，月的微光悄悄落在他身上，這時候的他少了平時的暴怒表情，眼神意外平靜地凝視外頭的黑夜。

 

｢快到加百羅涅了嗎？｣後座傳來的低沉的聲音問，史庫瓦羅從前座轉過頭來，XANXUS的紅色雙眸在黑暗中依舊帶著懾人的光芒，比平常壓低聲量，史庫瓦羅甚至以為他是為了不吵醒正在熟睡的綱吉，但他不太敢肯定對方會如此體貼。

｢快了，再一下就到了。｣

 

｢真是添麻煩。｣XANXUS輕闔上雙眼，那表情並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麼厭惡。

 

這樣的XANXUS，十幾年來從未見過。

他是多麼自我而又高傲的人啊，要XANXUS這種傲慢的性格為他人容忍些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它就是發生了。史庫瓦羅從不敢說XANXUS的心中存在任何溫和的情感，當初就是因為那股狂暴、殘酷的氣質而吸引了瓦利安跟隨，看到自從指環戰以來有增無減的憤怒氣息，任誰都會害怕打顫，就算是瓦利安也不敢貿然接近，但那就是他們的BOSS。

 

然而，獨獨澤田綱吉什麼也感受不到，大概是太遲鈍的關係，他不會懂看在瓦利安隊員眼中，XANXUS現在能夠與澤田綱吉共處一個空間是多麼不可思議的——XANXUS肯定也不會承認，身為當事者的他毫無知覺。

 

｢XANXUS，你現在對小鬼已經不想殺他了嗎？｣

 

｢什麼？｣挑起眉頭，殺氣一瞬間泛濫，XANXUS的眉頭壓低了幾分，｢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只是這種愚蠢的傢伙就算不用我動手，遲早也會死在黑手黨中。｣冰冷的語氣，淡漠的感情，那是史庫瓦羅所認識的XANXUS，卻又有一絲不對勁。

 

｢小鬼死的話，彭哥列肯定會亂成一團吧……｣

 

｢閉上嘴，會把這傢伙給吵醒的，醒了又會很吵。｣XANXUS似乎渴望停下這個話題。

 

眼神落到綱吉身上，綱吉被講話的聲音吵得動了一下身體，但能聽見輕微的呼息。

史庫瓦羅發現那一刻，XANXUS看綱吉的眼神和以往不同，這讓他馬上沉默了，他們的BOSS從以前就是一個不懂表達情感的人，那是當然的，從小身長在黑手黨中並被那些吹捧他力量的人環繞，讓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親情或愛，而是把那些當做取得權力的道具，所以XANXUS是個不懂得同情他人、理解他人，如野獸般的存在，但光是剛剛那一句話，史庫瓦羅最近胸口中懷抱的疑惑便稍稍得到了解答。

 

他們又陷入一陣寂靜，只有車子緩緩開著的聲音。

 

綱吉在恍恍惚惚之中覺得自己的周遭有一段長久的沉默，他在不知不覺下睡著，但還聽得見一些談話聲音，甚至能辨別出是誰在說話，只是聽不清內容，可能是因為車子不穩的狀態讓他半睡半醒，最終，有一個聲音叫醒了他。

 

｢起來，喂。｣一雙手拍著他的臉頰，拍了幾次，完全沒什麼施力所以綱吉沒什麼疼痛的感覺，甚至覺得那個碰觸很暖和。

 

其實當綱吉必須XANXUS共處一個車廂後，他就一直相當緊繃，那種無法解除壓力的心情讓他相當疲累，然而，在他臉上的溫柔碰觸令他鬆了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下來。

正當他覺得是時候該睜開眼睛時，突然感覺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環過他的腰身，非常輕易地將他給抬起，是的，是將他抬起，像是拎著貨物的那種方式，這讓綱吉瞬間驚醒，最後殘留的一點睡意全部消散，並驚恐地發現自己凌空一公尺高。

｢怎、怎麼，發生什麼事…！！｣
一聲低沉的冷哼讓綱吉差點心臟停止，如果不是他太過驚嚇而無法移動身體，他一定會摔落地板，他想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現在這種窘境，那個聲音，是XANXUS。

 

｢醒了就給我自己走。｣

還沒會意過來，綱吉就已經被摔在地上，但那並沒有很痛。

他慌張爬起來左顧右盼，才發現自己剛才是被XANXUS從車子內拖出來，拎在手臂上，距離地面並不高所以才沒有受傷。

 

綱吉有點尷尬地瞥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史庫瓦羅，對方卻很乾脆地移開視線。

 

綱吉有點尷尬地站起身，抬頭看到羅馬里奧先生已經站在加百羅涅的大門口前迎接他們，本想上前打個招呼的，但綱吉才走到一半階梯，就有一個人越過羅馬里奧，見到綱吉就露出熱情的笑容並抱住他，綱吉雖然嚇到但還是相當驚喜地看著眼前高大的金髮男子，在幾年內又變得更帥氣的迪諾還是老樣子渾身散發著光彩，讓綱吉覺得憧憬又羨慕。

 

｢阿綱！｣迪諾攬住綱吉肩膀的動作讓後方的XANXUS和史庫瓦羅停下腳步，｢好久不見了，這次能夠抽空過來真是太好了，我聽說同盟聚會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你沒被捲入就好。｣迪諾掛著爽朗溫柔的笑容看著綱吉，大手輕撫上那柔軟的褐髮，｢你最近還好嗎？｣

｢嗯，接到迪諾先生的通知就趕過來了，｣綱吉笑著，拉住迪諾在他頭上亂揉的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

 

｢師弟永遠是師弟啊。｣迪諾終於恢復平時的優雅姿態，這時才注意到在綱吉身後臉色冷酷的XANXUS與史庫瓦羅，那英俊臉龐上的笑意減少了些，｢瓦利安也跟來了啊，雖然里包恩連繫時有說，但我還以為他們會選擇回去彭哥列呢。｣

 

本來就有提案由加百羅涅這邊負責護衛就夠了，但瓦利安並沒有離去，這也是耐人尋味的一件事，綱吉本人並沒有太在意。

 

迪諾招呼完站在一邊的里包恩後，就親暱地攬著綱吉進入接待廳。

加百羅涅的部下已經等在那兒，這裡有種受人保護的安心氣息，讓綱吉能夠放鬆全身地躺在沙發中享受夜晚吹進屋的涼風，迪諾這時從部下手中拿出一瓶看似昂貴的紅酒，酒色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輝。

 

他親自為綱吉倒了一杯，用溫和的眼神看他。

｢怎麼樣，要這瓶嗎？｣

意思是要他嚐嚐看是不是喜歡這酒，綱吉喝了一口之後點點頭。

 

迪諾替綱吉的杯子倒酒，兩人自顧自聊起家常，綱吉的臉上也露出這幾天來最燦爛的笑。

沒有人注意到身邊的XANXUS從一進門就一直深鎖著眉頭，臉上冷冽的寒意令人畏懼，突然綱吉像是想起了XANXUS和史庫瓦羅的存在，取過酒瓶，走到XANXUS面前。

 

｢XANXUS要喝些嗎？｣

那很明顯就是想討好XANXUS的問候，由首領親自詢問，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該心懷感激同意的，但對象是XANXUS就不同了。

看出XANXUS從剛剛開始就莫名顯露不悅，那刺痛的視線讓綱吉精神緊張，但興奮的迪諾卻沒有察覺，綱吉擔心是不是他與迪諾的談話讓對方不耐煩，所以希望在對方發作以前先安撫一下這份焦慮。

 

｢不需要。｣冷酷的聲音打斷本來熱絡的氣氛，綱吉的表情也有些尷尬，這畢竟還是在其他家族的面前，｢哼，我只是覺得，與加百羅涅這種家族交好對彭哥列來說根本沒有幫助。｣

 

令人錯愕的，XANXUS說出的話相當失禮，尤其當他們正在加百羅涅的地盤上。

兩個家族從很久以前就是盟友，更沒人會懷疑加百羅涅對彭哥列的心意，一直以來兩個家族都是互相扶持，是彭哥列不可缺少的同伴，這麼說真的太過了。

 

｢XANXUS，就算你對加百羅涅有什麼不快，身為瓦利安不該說出這種話吧。｣迪諾難得嚴肅的表情盯著XANXUS，｢我知道你從以前就不支持阿綱，我也明瞭你現在的心情，但是如果你把同盟家族維繫關係當做一種兒戲，我倒覺得你沒資格批評——｣

 

｢迪諾先生，｣綱吉打斷迪諾的話，他知道迪諾要說什麼所以更不能讓他說出口，那絕對會勾起XANXUS的怒火，｢是我的錯，所以，請別說了。｣綱吉垂下頭顯得有些沮喪，他知道迪諾的心意是替他打抱不平，XANXUS莫名的怒火也讓綱吉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迪諾真的對XANXUS說出太過挑釁的話。

 

就在那時候，一個酒杯飛出，迪諾千鈞一髮之際拉開綱吉才避開被砸到的命運，綱吉驚魂未定，馬上知道那個酒杯是被誰丟出的。

 

｢XANXUS，你！！｣

 

｢迪、迪諾先生，我沒事的！！｣綱吉連忙拉住迪諾，迪諾的氣憤溢於言表，瞪著XANXUS。

 

XANXUS卻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站在入口處精神緊繃的羅馬里奧，｢讓開。｣

他就這樣走出去，綱吉一看到這個情況便追上去，好不容易叫住XANXUS，對方卻用異常冰冷的眼神掃過他，就好像他們突然又回到了本來惡劣的關係。

 

｢XANXUS，你怎麼了嗎？｣綱吉問，不能理解XANXUS突然產生異樣的原因，｢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綱吉伸出手想碰觸對方卻被閃避開，綱吉的手停在空中有些挫折地放下，那雙冷漠的眼底湧動著火焰灼燒著濃厚的不悅，綱吉無法控制身體因此害怕顫抖，而這反應更讓XANXUS露出冷笑。

 

｢我可不記得你有權力質問我。｣
拋下那句話的XANXUS轉身就走，綱吉愣住了，一時間甚至忘記該說些什麼。
本以為他和XANXUS之間的關係已經改善不少，至少到剛剛都是，卻突然有了極大的轉變，他完全摸不著頭緒，也不敢多問。

 

｢喂、喂！！XANXUS你這混帳搞什麼鬼啊！！｣摸不著頭腦的史庫瓦羅就在一旁，回頭看了一眼臉上充滿迷茫的綱吉，｢那傢伙只是一時間瘋了而已啊，過會兒就會恢復正常了！｣史庫瓦羅很清楚，XANXUS偶爾會有這樣突然脾氣暴躁，然後將身邊所有事物都遷怒的習慣，但剛剛那種情況就連史庫瓦羅也沒把握是為了什麼理由才如此。

 

綱吉看著那兩人消失了身影，只能落寞地走回迪諾所在的房間，惹出這陣混亂，他必須向迪諾道歉才是，不管他們關係多緊密，彭哥列在加百羅涅家族中如此霸道的行為傳出去也不好。

 

｢抱歉，迪諾先生，XANXUS他只是…可能是針對我的不耐煩吧…遷怒了加百羅涅…｣綱吉因為見到迪諾而愉快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綱吉沮喪地坐回沙發中。

 

｢沒事，這不是阿綱的問題啊。｣

迪諾本來激動的情緒也平靜下來，嘴邊帶上一絲無奈的笑意。

他從更早以前就認識瓦利安，比綱吉更早，畢竟他和史庫瓦羅熟識，不會不知道XANXUS的性格和那些關於他誇張行徑的傳聞，但迪諾對XANXUS的行為感到不快是因為身為這裡的主人，自然希望他的客人感到舒適，然而XANXUS的一個簡單的舉動就把綱吉的心情打入谷底。

 

迪諾望向一旁事不關己的里包恩，靠過去悄悄在他耳邊問。

｢XANXUS這一次是不自願來的吧？｣

 

｢啊啊，是九代首領要求他一定要協助這次的護衛，半威脅的，他很不高興吧。｣里包恩笑著回答，眼神卻意有所指，｢只是那傢伙會不爽，恐怕另有原因。｣

 

｢是我嗎？｣迪諾苦笑著問，他總覺得自己被針對了，雖然剛剛XANXUS的不快都是朝向著綱吉發洩，但迪諾常年在黑手黨中也培養了敏銳的感官，唯獨那人釋放的殺意，是針對自己的。

里包恩沒回答，但那沉默似乎也代表了某種程度的解答。

這讓迪諾感到有些麻煩地嘆了口氣。

 

 

 

 

 

 

 

｢首領，今天請您早點休息吧。｣

 

｢XANXUS已經睡了？｣綱吉進房前問身邊的部下，已經是深夜了他卻沒有一絲睡意，｢……史庫瓦羅先生也沒事了嗎？聽說燒傷了？｣後來部下述說史庫瓦羅竟因為XANXUS而受傷，幸好傷得不嚴重，這讓綱吉意識到XANXUS的怒火並非簡單能熄滅的。

 

｢到底是為什麼呢，也沒跟我說原因。｣綱吉喃喃自語，｢昨天為止都還相處得不錯的。｣

 

獨自一人待在房內，關上燈，綱吉只能強迫自己早點休息。

他發覺自己對於那個人的腦袋中在想些什麼始終都弄不明白，他對XANXUS的理解還是太少了，儘管自己是打算去理解對方的，他希望能夠知道與XANXUS和平相處的方法。

那雙紅色的眼睛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灼熱。

啊，自己其實也是很貪心，比起希望與XANXUS和平相處，甚至希望對方能夠像是其他朋友那樣喜歡自己——希望那雙眼睛看著自己時，浮現的不是怒氣，而是笑意。

 

光是想像XANXUS笑的模樣，綱吉就只能想起他那嘲諷的冷笑，讓他在床上發出嘆息。

他希望醒來後XANXUS的心情會恢復本來的樣子，希望他們還能夠談話。

闔上雙眼，綱吉卻度過了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

 

 

 

 

 

XANXUS起床的時候，外頭的陽光灑落整個房間，在別的家族醒來讓他心中升起一絲厭惡感，他從來就不屑這些同盟，他認為只要彭哥列強大，不需要任何盟友，只要夠強大，那些所謂的盟友就會跑到他們跟前，請求追隨，搖尾乞憐。

 

跳馬那種人竟敢對著他說教，他知道，這些人都認為他不如澤田綱吉。

九代首領總是說他缺少了什麼，就因為那樣他不如澤田綱吉適合，所以無法成為首領。

這讓人痛恨的記憶讓XANXUS手掌中的火焰微微跳動，又被他強迫熄滅。

 

梳洗過後，他換上襯衫和瓦利安的隊服，威嚴和隔閡感又回到他的身上。

他離開房間，就算是身處在加百羅涅之中他也沒打算謹慎行動，部下們看見他出來時都嚇得不敢動彈，因為他們知道昨天XANXUS非常憤怒。

 

問那些人澤田綱吉在哪，他們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才給出答案。

一副怕他去殺死那小鬼的模樣，可笑極了。

 

XANXUS很快在那些人告知的地方找到了澤田綱吉，綱吉正巧和迪諾分別，他身邊跟著里包恩，而迪諾身後則有一些加百羅涅家族的幹部，這一次來加百羅涅不全然是為了見迪諾，而是迪諾告訴綱吉他們有些合作計畫希望能找彭哥列商談，看來他們剛結束了會議。

 

遠遠的，綱吉注意到XANXUS，兩人的視線對望了一會兒，綱吉卻率先尷尬地移開視線，綱吉從會議室離去的路剛巧會與XANXUS碰上，但兩人什麼話也沒說，綱吉就這樣在其他人隨同下與他擦肩而過，任誰都能感覺到圍繞在他們兩人身邊的低氣壓。

 

直到綱吉已經走遠，XANXUS才轉頭看了一眼那逐漸縮小的背影，心中產生一股煩躁，他並不知道自己問出澤田綱吉的行蹤後卻在這裡停下腳步的原因，他當然知道經過昨天的事情後那小鬼絕對會因此畏縮，不再敢輕易與他搭話，這正是他要的，不是嗎？

 

但澤田綱吉與加百羅涅首領相談甚歡的靦腆笑容浮現在他腦海中，讓他本來就已經差勁的心情又下沉幾許，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嗎？那傢伙對誰都可以那樣笑，澤田綱吉就是那種鬆散的人。

 

XANXUS想，他就是看不得那傢伙愉快的模樣，讓人惱怒。
 

 

TBC

作者廢話:

 

就是忌妒啊，快點意識到啊。

好啦，其實現階段可能還沒有到真的忌妒，只是心中不爽，但XANXUS的不爽表現就是要不沒有，不然就是很激烈XD

 

綱吉真的完全抓不到與他相處的方式，只能靠著跌跌撞撞來努力了。

希望下篇可以有更多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