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在那令人難以忘懷的同盟會談後，綱吉幾經波折好不容易回到彭哥列，投身於工作中匆匆便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彭哥列似乎回到原本的模樣，守護者們也不再因為首領缺席而顯得暴躁不安，綱吉一回來便因為了平管轄的地盤發生大批擅自走私槍械交易，使綱吉不得不回到忙碌的狀態，因此，綱吉沒有將瓦利安一如往常的冷漠放在心底，對於現狀滿意的他不覺得自己的立場需要任何改變。

 

只要別再起衝突就好。

他非常樂觀地想，沒有其他更積極的做法。

畢竟雖然不太順利，但好歹也是得到了XANXUS同意協助的承諾，雖然具體來說怎麼樣的協助他不太清楚，但這種事情里包恩應該會替他處理吧。

那些與XANXUS相處的短暫時光，雖然很可怕，但也有令人心情振奮的時候。

但同盟會談發生的許多回憶在過一陣子之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綱吉偶爾會想起那雙冷漠的血紅色雙眼，內心除了害怕以外，還有另外一種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的，自內心深處湧上的期待與憧憬，如果能再碰面的話，這次綱吉不會畏畏縮縮地不敢跟對方講話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並沒有很積極再去思考加強友好關係的原因，對綱吉來說，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對XANXUS懷抱著如同兄長的尊敬心情，是生為獨生子的他所渴望的。

 

鋼筆簽完最後一筆劃，他忍不住思考一些事情，在被XANXUS提醒後他開始留心高層的動向，也詢問過里包恩關於自己在家族中的立場與狀態，里包恩才老實告訴他還是有些危險因素存在，他總算明白XANXUS為什麼會提出合作的意向。

 

綱吉知道自己並不算個受歡迎的首領人選，但因為繼承者候補都因為意外而陸續消失，剩下最被看好的XANXUS又不符血統，所以高層們也無法抗拒九代首領的獨斷決定，只能讓澤田綱吉繼承。那些不希望彭哥列的發展趨於平穩與收斂的既得利益者，當然希望澎哥列更加擴張地盤、勢力，壟斷所有產業獲取更大的利益，但這與九代首領的期望不同，換首領本是他們寄望的改變，卻來了個看似由九代首領一手提拔的日本小夥子，他們當然不可能滿意。

 

但一直以來沒有太多抗議的聲音，是由於守護者系統鞏固首領的地位，他們無法明目張膽反駁與違抗首領的存在，但瓦利安這種異質的存在，屢屢抗拒本部指示並拒絕合作，讓其他人漸漸明白即便肆無忌憚如瓦利安，也不會惹怒現任首領，不會遭受懲罰，這使某些彭哥列底下附屬的小組織猖狂起來，了平地盤上會發現有人擅自走私槍械賺取暴利，也是因為如此。

 

所以XANXUS口中表明的合作，其實就是收斂瓦利安的反抗態度，配合澤田綱吉帶領的彭哥列演出和平戲碼，警告那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但果然，還不只如此。

私下有些暗潮洶湧正在發生，里包恩並沒有告訴他更進一步的情報，或許還有些事情必須確認吧，所以他也不好多問。

 

｢首領，您的包裹到了。｣這時一名部下通知他，將一個巨大的箱子移到綱吉桌邊，｢是您的家書，請看。｣恭敬地將手中的信封交給綱吉後便退了出去。

 

綱吉拆開來自日本母親的信，上面令人懷念的字跡寫著問候和關心的話語，隨信似乎送來了許多奈奈認為他需要的東西，以及一些要送給獄寺、山本等人的各種生活用品，綱吉抬頭看著眼前巨大的箱子，無奈地苦笑。

大概不論多久，對父母來說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他多希望九代首領與XANXUS的關係也能有所改善，期待有一天XANXUS能明白九代首領對他還是充滿感情與關懷的。

 

｢你們在日本也要保重自己。｣綱吉低聲輕喃並帶著一些寂寞，他很想念日本，真的，但是他在西西里的工作太過忙碌而分身乏術，要是有人能夠暫時代替他就好了。

 

包裹內有不少東西，他甚至想到要將一些分給瓦利安，因為他沒有任何理由去瓦利安，也許這個藉口是合適的，他就能夠再見XANXUS一面。

當綱吉低著頭對自己手上的東西陷入沉思並走到門邊，眼角閃過一個黑色人影，他來不及停下腳步就已經撞上那高大的身軀，那人身上熟悉的菸酒氣息讓他困惑地抬起頭來。

發現來人是誰後，綱吉立刻愣住，只見男人臉上盡是略帶輕視的傲慢，暗紅色的眼眸一瞬間讓綱吉的身體彷彿受到威嚇而拘束，動彈不得。

 

｢澤田綱吉，你在幹嘛？｣

冷酷的口吻問，但綱吉感覺到自己背後有一隻手撐住他因為反作用力差點傾倒的身體，接觸的地方異常溫熱，他慌張站穩腳步，對方的手卻沒有離開，綱吉這才發現他們距離得很近。

 

｢啊……好久不見了，XANXUS。｣綱吉緊張地對XANXUS露出一個微笑，｢你、你怎麼會有時間到彭哥列？｣

 

｢找老頭子。｣無感情的回答，XANXUS的神情看起來特別鬱悶，恐怕剛剛經歷了一段不太好的談話，｢順便來找你。｣

 

｢這樣啊。｣

 

兩個人以極快的速度結束對話，迎來短暫的沉默，綱吉十分尷尬，不知該如何接續話題的他抬頭看了一眼XANXUS，XANXUS比他從容自若卻也沒有主動開口，綱吉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結束他們難得的會面，這可能是一個月來唯一一次見面的機會也說不定。

 

｢你應該不急著回瓦利安吧，｣XANXUS點了點頭，綱吉欣喜地笑著，無意識下拉住對方的手腕，｢那麼，我請你喝杯咖啡，大白天的不能邀你喝酒就是了。｣那舉動讓XANXUS的眉頭微微壓低，在緊張情緒中的綱吉沒有發現過往落在他身上的嚴酷目光，如今稍稍溫和了些。

 

要是史庫瓦羅看到這一目，或許會說那根本就不像是XANXUS吧。

 

 

 

 

 

 

 

溫熱的水沖進杯子，一陣咖啡香氣飄散開來。

綱吉知道他的咖啡聞起來雖然香，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喝，他猜想XANXUS會更喜歡酒，可惜他不能夠允許在首領室喝酒，如果有機會，他倒是希望在休閒時能找XAXNUS小酌一番，儘管自己可能會被嘲笑酒量太小。

 

｢最近你的手下出狀況，連地盤上有誰私下交易都搞不定，這件事情傳開了。｣XANXUS帶些嘲諷地說，綱吉對此有些無奈，他猜想對方肯定很高興能有機會諷刺守護者。

 

｢了平大哥盡力了，對方是通過特殊的手法進行交易，做了許多掩飾手段不想讓我們發現

…至少最後還是抓到了尾巴，總之現在已經警告他們，他們不敢再犯了吧。｣

 

｢出問題的垃圾幹掉就好，只是警告太過輕微，你的寬容會讓彭哥列的威嚴一落千丈。｣

 

｢呃。｣綱吉苦笑，他承認那確實很像XANXUS的作風，｢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瓦利安可不會聽從一個毫無長進的傢伙做出的指示，我也不想。｣XANXUS低沉的聲音讓綱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那樣，手指揪著，表情羞恥地點點頭。

｢不過，你現在倒是稍微有個樣子，我從老頭那邊聽說你打算拉攏幾個和老頭關係比較好的頑固傢伙，還讓他幫忙籌措這件事。｣XANXUS似乎對於這個提案感興趣，難得願意跟綱吉討論黑手黨的事務，｢拋棄以前那種以為靠真心就足夠的天真想法，你應該明白什麼對黑手黨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XANXUS那張臉隱隱透出的危險氣息讓綱吉發愣，竟覺得相當帥氣，畢竟再次見面的XANXUS比以前態度溫柔，表情也更豐富，大概是因為綱吉自己也比較放鬆的關係，才有餘裕觀察XANXUS。

 

｢但那些老蠢貨不好搞定，綱吉，你到底打算給他們什麼好處，我倒是很想知道——｣

XANXUS的話才出口，綱吉突然猛咳起來，似乎是被咖啡嗆到，XANXUS瞇起眼瞪著對方，綱吉沒有理會對方的不悅，只是顯得吃驚。

 

｢你剛剛…｣綱吉用一種誇張的讚嘆語氣說，露出微笑，｢不是叫我『小鬼』，『垃圾』之類的，你剛剛叫我的名字，你沒有發現嗎？｣就好像不希望XANXUS否認一般，綱吉輕聲嘆息。

 

XANXUS並沒有覺得有那麼稀奇，畢竟澤田綱吉這個名字在他心中想過很多次了。

不過是不小心脫口而出，沒想到綱吉會因為如此小的事情而驚訝，說實話那張臉看起來有些可笑，讓XANXUS的嘴角揚起一絲嘲諷。

 

｢無聊的小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而且，你又笑了。｣綱吉發現他笑的時候又說，完全忽略XANXUS其實是想嘲笑他的本意，｢那樣比較好，你老是一臉生氣的模樣，很可怕。｣

 

｢那不重要，｣XANXUS僅有的笑容馬上消失無蹤，他不喜歡自己的情感被看穿，綱吉感到稍稍可惜的表情卻讓他無法忽視，於是煩躁地挪開視線，｢少跟我囉嗦那些，我來這裡只是要知道你之後打算怎麼做，沒想跟你多說什麼。｣

 

綱吉閉上嘴，意識到自己惹得對方不高興，是啊，他和XANXUS並不是可以談笑的關係，無法用對待守護者的態度與XANXUS相處。綱吉稍微認真思考那個問題，其實那是個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所以才如此拖延，他其實並沒有完整想好後續的行動，要是坦白對XANXUS這麼說，恐怕會被XANXUS認為是敷衍吧。

 

｢只是初步而以……首先是托拉涅夫，他本來就還算支持我，在支助彭哥列的董事間又有聲望，所以我想從他下手，先去單獨拜訪他，請他在往後的協議中支持我。｣

 

｢那種事情叫老頭幫你打點好不就夠了？｣

 

｢這可不行。｣綱吉馬上說，忽略XANXUS那不喜歡被反駁的表情，｢我認為還是應該由我親自前往，畢竟那是九代首領的人脈，不是我的，如果要說服對方未來也信賴我，就必須在各方面跟我有所來往才行。｣

 

｢別只有幼稚的信賴，那種東西又有什麼可靠？黑手黨信賴的東西只有力量與金錢，給予他們實際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XANXUS這時突然站起身，然後把一疊文件扔在綱吉身上，綱吉驚慌接住，｢是史庫瓦羅那個垃圾之前找來的，托拉涅夫那老頭最渴望的東西，就是死對頭布朗克的地盤與把柄，應該說，他們就是互看不順眼，要是能把那傢伙的命送給托拉涅夫，他肯定會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XANXUS說完就準備離開這裡，讓綱吉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XANXUS只是要提醒他這件事情，而且給予他建議，這種資訊恐怕是綱吉不可能知道的，只有長期在黑手黨中生活的人才會了解對方厭惡的敵人是誰。

 

綱吉還來不及思考，便匆匆拉住XANXUS的衣服，對方停下動作看他。

｢你要回去了？｣

有點不敢相信地問，他本以為XANXUS會專程來這裡是另有原因的，例如要求他放更多權力給瓦利安，要他兌現那個很難實現的諾言，或是再提出更多困難的條件，想起那時候他們的談話，綱吉就感覺頸部之前好不容易復原的皮膚在一陣陣抽痛。

 

｢我可沒興趣與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頭聊下去，｣XANXUS 理所當然地說，紅眼中浮現一絲輕視，｢你其實連酒都不會喝吧。｣

 

｢我能喝啊，我是說……｣綱吉抿住唇，想了想，｢…其實我們一個月沒見面了，你…｣

 

綱吉才說出口就後悔了，他不曉得自己想要怎麼做。

在以前，瓦利安一個多月或是更久沒有見面都是正常的，綱吉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XANXUS的存在，彭哥列與瓦利安互不往來也不會造成家族太多動盪，但他確實有些遺憾XANXUS打算就這樣離去。這麼想的同時，他的指尖輕輕碰觸到對方的手，那是個無意的舉動。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XANXUS用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凝視他，那種眼神帶著侵略性，讓人皮膚微麻，綱吉下意識避開對方的眼睛，直覺告訴他繼續這麼呆站著會有危險。但事情不等他思考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前就發生了，當他想鬆開拉住XANXUS的手時，反倒是自己的手臂被對方用力揪住，還沒能意識到XANXUS的意圖，便被拉扯過去，身體不由自主。

 

綱吉雖然沒有經驗，但還不至於迷糊，當他試圖喊叫的唇被封住時，他心中充滿了震驚。

綱吉從未想過會被如此對待，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那個舉動，直到吻變得更加強硬而激烈才試圖抵抗，他不曉得區區一個吻竟令他全身無力，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身體支撐著他，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對方的舌撬開了唇瓣放肆地鑽進口中，綱吉嚇得想要離開，但微弱的抗議被XANXUS粗暴的力氣徹底壓制，他的背部狠狠撞上牆壁，腦袋昏昏沉沉，難以呼吸。

 

模糊的意識中綱吉望進XANXUS冷酷的眼神，紅眼深處潛藏的灼熱彷彿會燙傷人，舌尖挑逗的甜美快感將綱吉的意識迅速掩沒，舒適感逐漸麻痺他的四肢，綱吉不得不放棄最後的掙扎。

 

｢嗯…｣

本以為連血都由憤怒所構成、內心狂暴的那個人，他的吻竟如此炙熱，他們雙唇交疊，舌互相纏繞，被緊緊固定的手腕、身體，彼此皮膚貼近的一切彷彿隨時會燃燒起來。

 

他知道XANXUS也有類似的感覺，當他不小心迎上那紅眼，看得見其中的戲謔之情，卻也有沉醉於此的愉悅，XANXUS很顯然不討厭這個吻，否則也不會這麼做。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綱吉因為缺氧而全身無力，但對方的手一直都扶著他的腰，不讓他有機會藉故逃脫，就算偶爾給他喘口氣，吻又會再次追上。綱吉不清楚這個吻到底算什麼，但異常舒適，一份難以克制的溫暖情緒湧入心頭，他眷戀對方寬敞的臂彎，暫時無法思考眼前這個人是XANXUS，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對方總算吻夠了，稍稍鬆開綱吉，綱吉止不住喘息，臉頰緋紅無比，相較起來XANXUS絲毫沒有愧疚與吃驚，恐怕XANXUS打一開始就想這麼做，並不是什麼意外。

微冷的指尖緩慢而危險地撫過綱吉的泛紅的唇，綱吉的皮膚還有些熱，心臟像是隨時會碎裂般跳得飛快，意識到XANXUS對自己投射而來的執著目光並不一般，令綱吉理不著頭緒。

 

｢XANXUS為什麼…這麼做…？｣綱吉下意識問出這句話。

他對於眼前的男人從未存在一絲這類幻想，他確實仰慕XANXUS如同兄長一般，但是……

 

突然聽見對方一聲低笑。

綱吉感覺耳尖有些熱，才意識到那是XANXUS的唇，微疼的感覺讓綱吉馬上明白對方正輕咬他的耳尖，他別開臉，臉早就紅透如火燒，那羞恥難當的表情自然讓XANXUS盡收眼底。

 

｢…別…這、這樣做…｣綱吉全身發軟地任由對方扣緊他的脖子，想離開也不行。

 

XANXUS雖然也在衝動之後對自己的舉動感到詫異，但他很清楚自己會那麼做的原因，因為澤田綱吉露出了脆弱的表情，期望他留下時的那副神態異常吸引他，勾起他隱藏在內心的慾望，這一個月裡，他不時會在夜深人靜時回想起澤田綱吉，也大概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對這個男人懷抱著興趣，久違見面後，澤田綱吉身上溫暖的氣息某種程度喚醒了他騷動的渴望，一開始他沒打算要做什麼，如果不是那時候澤田綱吉拉住他，靠近他，他大概還不至於這麼做吧。

 

他想將這男人溫和純真的笑臉破壞，同時也想將對方的脆弱與恐懼占為己有。

 

｢垃圾，如果不想發生更糟的事情，就安靜待著別老愛拉拉扯扯。｣

聽了那句話後，綱吉立刻一句話也不說地鬆開手往後退，想站得越遠越好，XANXUS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這樣乾脆地轉身，當那本來覆蓋全身的熱度離去時，綱吉竟有些遺憾。

 

好不容易XANXUS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綱吉整個人才失去力氣倒落在地板，腦中一片空白。

 

 

 

 

 

 

 

 

 

 

｢……所以說，關於了平的那件事情……｣

｢你有在聽嗎？如果不是……｣

｢……喂，蠢綱，我按你的意思去調查布朗克，他曾經支持過菲戴利柯成為十代首領，但在菲戴利柯死後就馬上表態支持恩利柯，可惜恩利柯也失蹤了，他真是不幸運啊。｣里包恩說著，連續兩個支持的首領繼承後補都意外死亡或失蹤，｢估計他與XANXUS的關係不怎麼好。｣

 

若是親近九代首領，那麼應該要支持首領的兒子成為繼承者，但當時的布朗克卻選擇了其他的繼承候補，恐怕也有因此被XANXUS記恨，當然也因為與九代首領關係好的托拉涅夫和布朗克在許多事情上不合，造就出這樣的結果。

 

｢顧問組織找到了幾個他的把柄，雖然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要刻意製造機會懲罰他還是可以的，你想怎麼利用？｣在一片寂靜中里包恩問他，卻見綱吉一臉魂不守舍，綱吉突然要求里包恩調查布朗克的底細，里包恩聽到他想要藉由布朗克的事情來做為與托拉涅夫的交涉籌碼，還認為綱吉總算開竅了，好不容易讓部下收集來的情報，綱吉卻連看都不看。

 

｢蠢綱，你幹了什麼虧心事嗎？｣

里包恩的話讓綱吉嚇了一跳，馬上回過神，那表情彷彿他剛剛才意識到對方正跟他說話。

 

｢沒、沒什麼，我發呆了一會兒，總之那份報告先放著，我需要看一下。｣綱吉的臉色顯得疲倦，眼眶凹陷，看起來這幾天都沒睡好，讓里包恩稍稍介意他這微妙的狀態，確實也有收到部下回報說首領這幾天的精神一直不大好。

 

｢瓦利安幹了什麼？｣里包恩犀利的一句話讓綱吉全身繃緊，他不懂為什麼對方能看出這和瓦利安有關，而這想法也立刻被里包恩看穿，｢很簡單，上次XANXUS來過的事情我聽說了，那傢伙會來見你可是相當稀奇的，一會兒整個家族都在傳，懷疑你們密談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綱吉想，在他人眼中綱吉與瓦利安的首領XANXUS仍舊是關係很差勁的狀態，所以這細微的交流都很容易成為家族關注的話題，但這是好事，彭哥列與瓦利安恢復本該有的交流，才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我只是…XANXUS他做了一些讓我吃驚的事情，我想不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綱吉再如何遲鈍也知道那可不是什麼輕描淡寫就能夠忽略的行為，XANXUS的情緒反覆不定，就如同一顆炸彈般不知何時會引爆，綱吉甚至無法坦白地告訴里包恩對方做的那些事情，他的指尖碰觸自己的唇，那灼熱的感觸竟還殘留在腦海內，讓他渾身發燙。

 

｢怎麼，那傢伙威脅你嗎？｣

 

｢不是，但是可能和那差不多…？｣綱吉困擾地回答，苦笑，｢我不太了解他想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問他？XANXUS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從來就沒有等待這個選項，要是他做出什麼行動，一定是因為他有特別的目的吧。｣里包恩的建議其實意外的讓綱吉感覺踏實，他能明白里包恩的意思，XANXUS如果做出某種行為，就表示他希望那麼做，因為那個男人的情緒是很直接的，憤怒、殺意或者是厭惡的感情也都很直接，綱吉也親身體會過——但他從沒想過對方會吻他。

 

那又代表著什麼呢？

綱吉將腦海中浮現的某個想法吞進肚子裡去，因為他認為那太過可笑，讓他的思緒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要是繼續這樣思考下去，很多工作都會做不下去。

 

胸口充塞著滿漲的情感，包括害怕、恐懼……但是如果這表示XANXUS沒有以前那樣討厭他，他會很高興，綱吉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喜悅的情緒，明明這是很異常的事情。

 

｢對了，我剛剛收到部下的通知，瓦利安那邊提案要暗殺這傢伙，希望你批准這次行動。｣里包恩拿起一張資料，上頭有個照片，綱吉一看到就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如此，｢你要答應嗎？難得這些傢伙來請求你的指示，看來XANXUS說願意與你合作也不是假的。｣

 

｢但是……不，不能這樣……｣綱吉皺起眉頭，老實說以首領的立場來看，他現在應該要同意瓦利安的請求，順勢將這個人情做給瓦利安，奠定未來他們順暢交流的基礎，但是他不能夠這麼做，因為那個人……正是在了平轄管的地盤上鬧出擅自走私槍械的組織頭領，上次XANXUS說要直接幹掉鬧事者，看來並非說說而已，但綱吉不願意如此，讓瓦利安插手對於身為守護者的了平而言也絕非好事。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我也覺得很可惜。｣里包恩聳聳肩，這個決定不好也不壞，應該說不管怎麼決定都有壞處，要不是得罪XANXUS，就是讓了平的立場難看，恐怕瓦利安那些人也明白，只是在試探綱吉到底是更在意守護者，還是更渴望與瓦利安合作，｢家族內漸漸有人發現瓦利安比以前收斂了，正傳著對我們有利的謠言，你應該利用這個機會稍微整頓一下瓦利安與彭哥列的關係。｣

 

里包恩最後丟下的那句話，綱吉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聽進腦中，但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再見一次那個人，心中有太多事情想要確認，他不曉得對方會不會給予自己好臉色看。

不論怎麼說，那個吻，應該不是代表著厭惡。

 

綱吉腦中又是一片混亂，忍不住輕嘆，他知道，今天晚上肯定又會失眠了。

 

 

 

 

 

 

 

急促的腳步越過走廊，遠遠便看見前方正瀰漫一股黑煙，不斷傳來轟隆爆炸聲響，史庫瓦羅揮舞長劍叫囂著讓那些慌忙逃難的隊員讓開，銀髮沾上些許被波及後的髒污，快步來到兩名等待被咆嘯的瓦利安隊員前方。

 

｢喂———！！你們這些沒用的雜碎，我不是吩咐你們要好好制止他嗎！倒底怎麼搞的，再這樣下去他可是會把整座房子拆掉的！！｣

 

｢總隊長！我們辦不到啊！BOSS的力量太強，我們上前阻止他，但他根本不聽，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史庫瓦羅並沒有仔細聽那些手下的哀號，惡狠狠轉過頭來瞪著房門與牆都被炸碎的慘況，那些身手矯捷的瓦利安隊員們全都紛紛逃竄避難，這場景並不少見，XANXUS因為些許不滿就鬧事的狀況稀鬆平常，但像這樣鬧得如此盛大的卻不多。

 

｢我不在的時候那個混蛋BOSS到底怎麼了，居然又開始亂發瘋！！！｣

 

少數能讓XANXUS如此暴怒的，就是九代首領。

但史庫瓦羅想不透，上一次XANXUS被本部呼喚去時看來並沒有特別憤怒，就算知道那是他那養父的命令，還是照樣赴約了，或許是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聽、聽說BOSS昨天發出要求讓澤田綱吉同意我們的一個暗殺提案…｣部下戰戰兢兢地說，沒人敢瞧一眼同樣在發怒的史庫瓦羅，｢——結果，首領拒絕了BOSS的請求，而且還是讓顧問代替拒絕的，首領連出面都沒出面……｣

 

史庫瓦羅一聽立刻想破口大罵，老實說，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糟糕。

XANXUS的脾氣是連瓦利安的隊員都不敢領教的，即便是細小的事情不合他意都很容易造成他的不悅，其中牽扯到澤田綱吉的事情尤會讓他暴怒，他可以想像得到被澤田綱吉拒絕的XANXUS會感覺多麼屈辱，他不可能忍受尊嚴上的一絲受損。

 

｢你們！去彭哥列把這件事情告訴那傢伙！要他立刻過來收拾他幹的好事！！｣

 

｢史庫瓦羅，這裡好像發生了大事……我、我來錯時間了嗎？｣一個膽怯的聲音剛巧伴隨著爆炸聲響起，說話的人被那爆炸嚇了一跳，無辜的臉上充滿了茫然。

 

｢澤田綱吉！！｣史庫瓦羅朝他怒吼。

 

綱吉本來以為進入瓦利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沒想到大門敞開，他將部下們留在門口獨自一個人就輕易走進來了，瓦利安的人誰也沒心情顧慮他，更不介意他就這樣大搖大擺闖入，直到現在才發現如今瓦利安的狀態並不普通，似乎有人正大鬧。

 

｢你來得正是時候，｣看綱吉一臉不明白的模樣，史庫瓦羅不耐煩地扯住他的領口，｢你幹了什麼事？你該不會以為拒絕BOSS會有什麼好下場吧，那傢伙可是最恨別人反抗他！他給你的提案你就該心存感激地收下，還是你真的想死嗎？｣

 

綱吉愣了愣，還沒意識到這狀況有多糟糕。

 

｢啊，XANXUS很在意昨天的事情嗎？我以為那沒什麼大不了。｣

 

｢沒什麼大不了？你在說笑話嗎？BOSS願意與現在的彭哥列合作，那可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最厭惡你，你給他抹上多少汙名，不殺你就已經是萬幸了！｣史庫瓦羅的臉在顫動，綱吉從沒看過有人可以激動成如此，他多多少少能理解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所以今天才會特別過來道歉，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我會跟他談談的，所以不是來了嗎。｣綱吉無奈地輕嘆。

 

史庫瓦羅稍稍冷靜後鬆開綱吉的衣領，他盯著一臉無奈的綱吉，老實說若從澤田綱吉的角度來看他根本沒有必要過來一趟，首領的權力是龐大的，當然有資格拒絕附屬組織的要求與不符家族利益的計畫，更沒必要為此道歉。

若不是澤田綱吉，恐怕沒有人能夠忍受瓦利安的無禮與蠻橫，就連自己剛剛那舉動也屬不敬，但綱吉只是朝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傷到你了嗎？｣史庫瓦羅不希望自己的粗暴傷到對方。

 

｢什麼？｣綱吉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不用擔心。｣

綱吉特別感激史庫瓦羅的溫柔細心，這個男人看來暴躁，但實際上在瓦利安中是最可靠的，與某人截然不同。

 

｢其實這完全是那混帳BOSS的問題，但他可不是用道理就能夠說服的人。｣

 

綱吉的臉上流露一點苦笑，褐色的眼眸中帶著一些擔憂，｢我知道，所以我擔心我的行為給瓦利安帶來麻煩，總之，我會阻止那個人繼續破壞下去的，但是……｣綱吉的掌心冒出高密度而澄澈的火焰，搖晃著，光亮映入他的眼眸之中，那光輝相當美麗，｢我不想波及任何人，所以能請隊員們先避一避嗎？｣

 

 

 

 

 

 

 

在火焰灼熱的光芒短徹底籠罩瓦利安總部好一會兒後，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近乎當初指環爭奪戰的打鬥，碰上前來挑釁的澤田綱吉，XANXUS是不可能示弱的，兩人飛躍的身姿纏鬥許久都不分上下，直到綱吉使用零地點突破將他四周冰凍，XANXUS的怒火似乎才終於冷靜了些，但他並沒有打算善罷甘休。

 

在一旁觀察這場戰鬥的史庫瓦羅知道，澤田綱吉的用意是讓XANXUS全力戰鬥到平靜下來，也讓已經悶了許久的XANXUS能有發洩的機會。

XANXUS這些年幾乎是待在瓦利安中什麼也不做，畢竟首領繼位後彭哥列暫時歸於平靜，沒有外敵侵略，也沒大事發生，瓦利安又跟現任首領不合，所以一直都沒有任務派下。

這自然是讓XANXUS滿身的怒氣與火焰累積了許久，他表面看來冷酷，但其實戰鬥時盡情發射火焰的XANXUS更符合他原本的火爆性格。

 

當所有光亮與爆炸歸於平靜，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大半。

史庫瓦羅與幾個瓦利安的隊員們前往探視狀況，來到最後光亮消滅的地方，卻看到一幅令人吃驚的畫面，綱吉全身破破爛爛的，臉和手滿是血跡與傷痕，衣服更是佈滿燒焦的痕跡，坐在地上，筋疲力竭地向後靠著牆，但那個將所有火焰與蠻力都發散光的男人正呼呼大睡，或許是擔心XANXUS不舒適，所以還撐著一絲意識的綱吉讓對方枕著自己的腿，說實話，撇開那些尚未熄滅的火焰以及滿身傷口，那是一幅讓人覺得安詳的景色。

 

 

 

 

 

 

 

 

 

老實說，經歷那場戰鬥後的XANXUS心情舒適多了，積累在胸口的悶氣藉由火焰宣洩一空，在這之前他的心情爛到極點，讓他想把眼前看到的東西全都掃除乾淨。沒想到那個澤田綱吉突然冒出來，跟一個與自己的力量不相上下的人對打還是比較有趣的，讓他能夠不需要思考手下留情的問題，在一番狂爆的攻擊後，暴躁的心情也變得舒坦。

 

在湧上的睡意催使下，闔眼前看見綱吉那疲憊的臉上帶著笑意，褐色的眼眸中透著溫潤的光輝，一如往常地注視他，很奇怪，那小鬼總是用那種可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就算被攻擊、被嘲諷也不會生氣，那濕潤溫和的眼睛一直都讓XANXUS感到非常……

 

XANXUS睜開雙眼，黑暗的視野讓人舒適，窗外的月色傾洩在他床邊，房間內非常安靜。

微光下有個身影歪歪斜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或許是等待許久最終不敵睏意，他身上還穿著那件被火焰燒破的襯衫，上頭沾著大大小小的血跡。

 

XANXUS爬起來，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凝視那張熟睡的蠢臉好一會兒，冷笑一聲，大手撈起那張歪一邊的臉，俯下身封住對方呼氣的餘地，所幸那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離開了。

 

走到櫥櫃前拿出一瓶酒還有擺在架子上的酒杯，酒杯折射著彩色的光輝讓他心情稍感愉快，不確定這是因為發洩火焰的緣故，或者是因為澤田綱吉親自前來見他的緣故，總之彭哥列拒絕他所帶來的那份狂怒已經消抿大半。

 

濃烈溫熱的酒落入喉嚨，他站在窗邊巧妙地擋住月光。

得不到東西就發火，這可還真是像他，就連XANXUS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這份埋藏深處的怒火，就如同臉上的傷疤，永遠無法消除，在他憤怒的時候就會暴露出來。

他習慣將那些阻礙、反駁他的人踩在地上狠狠蹂躪，清除那些阻擋自己道路的人是理所當然的，這種生活方式早已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腦中，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不管是那個貪婪的母親、家族中看輕他的高層、想搶奪首領之位的繼承候補，亦或是他那沒有血緣滿口謊言的父親，他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毀他們——但這次他真的遇到一個大麻煩了。

 

｢XANXUS…｣

那傢伙醒了過來，揉著雙眼，看起來還是挺狼狽的。

相較起來XANXUS還比較體面，或許是因為瓦利安的制服有著很好的火焰耐性。

 

XANXUS把酒杯擱置在桌上，轉頭看向綱吉。

那眼神令綱吉印象深刻，黑暗之中那道暗紅色似乎在燃燒著火焰，明明應該是冰冷的眼神卻從中感覺到灼熱的情感，耀動著傲然的強烈光輝，一時間綱吉竟也被那份震懾人心的強大所吸引，他想，這或許是瓦利安的人們對XANXUS如此尊崇的理由，XANXUS的魅力是他人難以模仿的。

 

｢沒想到你這傢伙竟然還找上門來，就這麼想死嗎？｣

 

｢那倒不是，XANXUS，你心情好點了嗎？｣綱吉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和XANXUS完全不同的隨和，他身上沒有一絲強者該有的隔閡感，那氣息隨時都能包容下任何人，｢我只是想著……或許我該過來找你。｣

 

XANXUS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綱吉的視線從XANXUS身上緩慢移到桌上那裝著三分滿的酒杯，口中發出一聲輕柔的嘆息，他是鼓滿了所有勇氣才來到這裡，但XANXUS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這些，不，XANXUS自顧自發怒完了，所以才顯得如此從容。

 

｢為了什麼？事到如今才改變心意要來懇求瓦利安嗎？拒絕我提出的要求，你的膽量也是相當大啊。｣XANXUS面無表情地瞪著他，一屁股坐下，那修長的雙腿高高一抬就跨在桌子上，如同王者般慵懶地向後躺上巨大的扶手椅，表情看來滿不在乎，這些刻意的舉動讓綱吉緊張，他知道XANXUS是故意這樣擺出姿態的，目的是要威嚇綱吉。

 

但綱吉還是乖乖來到XANXUS的身旁，猶豫了一下後，指尖輕輕碰觸那張臉。

那個行為讓XANXUS有些訝異，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觀察著澤田綱吉想要做些什麼，但綱吉撫上了他在戰鬥時受傷的一道傷痕，那手指幾乎像是撩撥，但澤田綱吉並沒有發現。

 

｢我無意與你戰鬥，也不想激怒你，XANXUS。｣綱吉的嗓音非常柔和，不，是太過甜美溫暖了，XANXUS忍不住覺得他會一輩子都憎惡發出這聲音的人，綱吉喊他名字時，有種奇妙的感覺湧入胸口，他盈滿怒火的情緒彷彿被人安撫。

 

｢這麼說，你不是來道歉的。｣

 

｢應該說…我沒有後悔拒絕瓦利安的提案，那對我而言…是身為首領不得不做的決定，但我……｣綱吉稍稍不安地看了一眼XANXUS，發現對方竟沒有露出不耐煩，相反的，那雙紅眼鎖定著綱吉的臉，讓綱吉心臟狂跳，｢我不希望你因此生氣。｣

 

看見綱吉露出有點擔憂又膽怯的表情，若是別人，XANXUS會覺得那是裝模作樣，但澤田綱吉就是這種人，他說的話是真實的，這XANXUS還能分辨得出來，而那意外令他心情大好。

 

XANXUS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仰頭便喝光了那杯酒。

 

｢我還以為你過來還為了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但XANXUS沒有回答，綱吉若是知道此刻XANXUS所指的事是什麼，大概會迫不及待想要趕快離開這個房間吧，但綱吉遲鈍得沒有意會過來。

 

｢小鬼，｣XANXUS這時候突然又站起身，綱吉抬頭望著對方，當那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綱吉，綱吉才意識到對方與自己的差距，｢想讓我心情好些？｣

 

｢呃，打了一場還不夠嗎？但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剛剛火焰都……｣

 

｢還有比那更好的。｣XANXUS在綱吉沒有意識到前，手就已經扳過綱吉的臉，那動作讓綱吉回想起一些令他羞恥的片段，突然點醒了他什麼，｢你果然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啊。｣

 

｢XAN、XANXUS…你…你到底…｣

 

深紅色的雙眼中倒映著綱吉驚恐的面容，XANXUS的眼底有著淡淡的嘲笑。
接近殺意但更類似於瞄準獵物且不允許逃開的那份令血液降溫的脅迫感，比起平時火爆的XANXUS更令綱吉害怕，綱吉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手卻被恰到好處的力量拉住，XANXUS並沒有太用力，但對於制止綱吉逃脫來說已經足夠。

 

XANXUS盯著眼前總算意識到事情不妙的綱吉，沒有很確定自己想怎麼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勾起一個弧度，看到對方驚慌失措讓他十足愉快。

 

當然，澤田綱吉是個笨蛋這件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聽說。

發生那種事情後，竟還毫無戒心地跑來找他，難道澤田綱吉真的完全不思考那時候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嗎？澤田綱吉應該要知道，面對自己的慾望時他是絕對不會遲疑的，他的情緒一向是狂爆而直接的，想要什麼就必須得手，就算是摧毀眼前所有的障礙物。

 

綱吉總算覺得有些不妙地甩開XANXUS的手，發現甩不掉時變用另一隻手揮過來想推開XANXUS，然而對方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會兒便壓制住綱吉的雙手，綱吉的力氣贏不了對方，氣勢也就更弱了。

 

閉上眼睛，在黑暗中響起沈悶一聲。
接下來一雙手從綱吉的臂下穿過，將他輕易抬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綱吉發覺自己落到房中那張柔軟寬敞的深色大床上，周遭的燈光有些暗，全身使不出力氣。

 

｢XANXUS？｣
綱吉可以看見XANXUS俯著身望向自己的模樣，那不整齊的襯衫領口大大敞開著，露出了結實精壯的身材，綱吉必須說那是會令所有人心動羨慕的，即便是男性也不例外，此刻XANXUS的頭髮被他下意識的動作往後撥開，使那張強硬而帶威嚇的臉一覽無疑，微揚的嘴角襯著那雙暗紅色眼眸竟顯得迷人，圍繞周邊的危險氣息更讓綱吉的心臟漏跳一拍。

 

｢既然你都特別到我的房間了。｣手腕被對方所禁錮，來自XANXUS的體溫以及氣息讓綱吉渾身發燙，他暗自祈求對方不要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次就跟你說清楚吧，綱吉。｣

 

TBC

 

作者廢話:

 

XANXUS從認知道自己的感覺到達陣很快，雖然應該還不會直接達陣啦XDD

綱吉整個人還在遲鈍的狀態，雖然也不是沒有感覺對方怪怪的，但就是也沒有做防備的意思，這樣的兩個人其實很合，不然不會成吧，正因為綱吉對XANXUS相當寬容，也才能保持著如今的關係，不然就會爭鬥起來。

 

XANXUS其實…就是什麼都沒在想，想做啥就做啥，他的大腦很簡單的就是一直線，沒太多思考。一不高興就砸場，然後綱吉來收拾，這樣想來綱吉未來也真辛苦哈哈。

我其實都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寫下一章了，想看到綱吉繼續被XAXNUS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