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將澤田綱吉放下後,凝視著他的睡臉看了好一會兒。

綱吉的眼底還留著枯乾的淚痕,身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但紅艷的痕跡仍然殘留著,恐怕好幾日都不會消失,這讓骸特別滿意。早知道可以這樣盡情享受與綱吉的歡愉,他早該這麼做的,他就是太晚出手,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種狀況,當初他不該去顧慮綱吉遲鈍的個性,強硬地直接擁抱綱吉就好了。

看綱吉似乎可以一覺睡到明天早晨,骸便重新化身成為那個金髮的少女,離開了這個房間。

他沒殺死這個女孩,畢竟她也算是無辜的人,而自己對於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沒有興趣,他不過是暫時借用她的外型而已,這樣在這個地方走動也更方便。

他轉了一彎本想要就這樣回到房間待著,他想破壞明天的宴會,所以如果讓杰羅姆的女人消失蹤跡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在他這樣思考時,突然有個聲音從背後叫住了他。

下一秒他突然被某個人拖進一個空著的小房間中。

「瑟拉芬,妳為什麼在這裡?我剛剛去房間找妳,但妳不在。」

骸立刻轉頭,他端詳眼前的男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父、父親。」

他使用少女的聲音回答,在偽裝成對方以前他自然是藉由跟對方說話熟悉了少女的口氣,但這仍然是件冒險的事情,特別是面對偽裝對象的親人時被看穿的可能性就越高,所以他的心底也有些許顧慮。

 

「妳聽好,在明天的宴會前都不要再外出了,以免別人起疑。」安德烈說,表情嚴肅好像看見他這樣走在長廊上是件重大的問題,而那話語中的暗示引起了骸的注意,彷彿安德烈想要隱瞞什麼事情,「……這場宴會不是妳想像的那麼單純,所以妳也不要太抱期待。」

「為什麼?我想在這之前先見見彭哥列首領,他會成為我未來的丈夫吧。」

「沒有那個必要,」男人說,那語氣過於武斷讓骸心中產生了困惑,「反正明天一切就會結束了。」

「那是什麼意思?結束是指……」

「把妳捲入這件事情真的很抱歉,瑟拉芬,但這是首領的想法,總之妳不需要去思考這件事情,明天就會知道的。」安德烈嘆了口氣,然後他伸手輕輕安慰他以為是自己女兒的幻影,「但這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很快我的研究計畫就能夠成功,只要取得彭哥列指環,我們就能夠完成一切,到時我會補償妳的。」

「我知道了,我會照父親說的做的。」

「很好,那麼妳快點回房間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骸安靜聽著對方說話,而安德烈在勸他回房間休息後便轉身要離開這個空房。

但骸在對方背對著自己而毫無戒心時幻化回原本的模樣,恐怕剛剛安德烈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將最重要的情報洩漏給了最糟糕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竟挑選了一個最差的地點說出這些話。

安德烈聽見身後傳來一些聲響,還沒能回頭就突然感覺到胸前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低下頭,看見他的襯衫正快速染成鮮紅,一開始還無法理解這些事情的發生,但他雙膝無力地跪下並抬頭努力想往後看去,他見到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一個笑得殘酷的惡魔。

 

對方手中銳利的三叉戟閃耀著冷然的光輝,前端緩緩淌下暗紅色的血。

「你、你是…六道…骸……剛剛那難道…幻、幻術……」

安德烈還想要掙扎,他往門口爬去,但他移動得太過緩慢,從傷口那裡鮮血不斷冒出來滑進他的衣袖,然後大片大片灑滿了地面,他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逐漸消失。骸一點也不著急,只是戲謔地看著他無用的掙扎,然後跨出腳步一會兒便來到他的身旁,堵住通往門口的道路。

 

「安德烈.馬修洛夫,恐怕你期待的計畫是不可能完成了,你們愚蠢的企圖與妄想會變成泡沫,我可以保證。」那惡魔的低語讓安德烈全身顫抖,他感到冰冷的利刃放在他的脖子上,隨時死神都會帶走他。

「求、求求你,我什麼都會做的,只要你放我一馬!我會忠誠於彭哥列,我、我可以幫你們做事!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對死亡的恐懼感讓他鼻涕與眼淚混雜在一起,仍祈求著一絲生機。

「不需要向我請求。」骸無感情的聲音卻斬斷了那一絲希望,勾起冷酷的嘴角,「因為我不會放過你,要怪就怪你們嘗試利用那傢伙的心軟來達成目的,以及你們幾乎要從我身邊奪去他的存在……也許天真如那個男人會願意給你們第二次機會吧||但我不會。」

 

骸握住了三叉戟的握柄,接著他旋轉利刃,上提。

「永別了。」

那句話結束的同時,鮮血從獵物的脖子中噴濺而出,甚至沾上了他的褲管,死相極為悽慘讓人難以直視。

骸站在血泊之中帶著一抹魅惑的笑意,異色的雙眼中混雜著血腥與狂氣,就好像他天生該如此,而或許這也正是骸真正的面貌,不是在澤田綱吉面前裝出的溫柔表象,他或許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看來,是該是時候把這一切都解決掉了。」他低喃著,嘴角忍不住上翹,他迫不及待想要讓綱吉知道這個對他而言天大的好消息。

 

 

「隼人!!骸!!」

當所有彭哥列與杰羅姆的人從火海的現場逃離並聚集在飯店之外後,他們清點了所有逃出的人員,大部分的人都逃出了,卻仍有些人失蹤,其中便包括了彭哥列守護者的獄寺隼人,因為他的房間位於眾人所看見的起火點附近,照理說他很快便無法踏出房間,而彭哥列首領慌張說著還有霧之守護者,雖然沒有登記在住宿的名單中,但肯定也還在火海裡。

山本拉著綱吉不讓他衝進去,儘管他自己也心急於同伴的狀況,但看著已經被大火吞噬的高樓不斷有東西從上頭燒熔後砸下,那危險的環境是不可能讓任何人再進去救援的,現在進去不過就是白白送命。

「武,該怎麼辦!隼人和骸他們……我沒看到他們,他們真的還在裡面嗎?也許他們逃出來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能不能聯繫上?」

「阿綱,他們一定逃出來了,那些傢伙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

「可、可是……」

 

就在綱吉緊張到語無倫次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火海中衝出來,而那個人影正是獄寺,奇怪的是他身上並沒有什麼燒焦的痕跡,甚至連衣服也沒有紊亂,只是他表情蒼白,很快找到綱吉和山本並向他們跑來。

「十代首領!我沒事,火沒燒到我那兒,我下來時通道順暢得很,跟我在一起的所有部下們也都逃出來了,大家都沒事||」獄寺說著如同奇蹟般的事情,事實上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在如此旺盛的大火中竟有一條樓梯是完全沒有受影響的,甚至沒有濃煙,他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

 

「那麼,骸呢?你有看見他嗎?」綱吉拉住獄寺就問,對方愣了一下,他很明顯根本不知道骸有出席這次的宴會,獄寺的反應讓綱吉顯得更加絕望,「不可能的,怎麼會……」

「十代首領,你確定他還在裡面嗎?會不會他早就離開了?」

「不、不!!我確定他還在裡面,我知道!必須去找他!」綱吉怒吼,他的直覺告訴他骸仍困在裡頭。

當他們正毫無辦法地觀望著火焰往上竄燒,其實綱吉知道還有其他人也不見蹤影,杰羅姆那邊也亂成了一團,因為他們的首領與顧問都還沒有出現,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消逝,生存的機會就越是渺茫。

綱吉祈禱著骸能夠從門口出現,以他的力量說不定可以做出實體幻術抵擋灼熱的大火,骸是經歷過各種危險也仍然生存下來的人,不該那麼輕易就在這種狀況下死去。

 

「彭哥列。」在眾人都焦慮等待的時刻,一個人突然隨著一片濃霧現身了,那是骸。

但他不只一個人,手中還抱著一個少女,他向著驚訝的眾人走來,部下們迎上去想為他們療傷,但骸拒絕了療傷的要求,因為他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傷口,反而是女孩意識不清。

把女孩交給部下照顧後,骸便轉向綱吉的方向,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淺笑。

 

綱吉突然上前緊緊抱住他,那行為讓骸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不知道綱吉會著急成這樣,他從對方顫抖的身體意識到自己的生死不明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他的肩膀上有一份灼熱的濕潤感,那淚水好像能夠直接流至心臟,讓骸感覺胸口溫熱。

 

「我沒事,你很清楚這種程度的火焰不可能對我帶來傷害的。」骸說著,想讓綱吉的心情好轉些。

「下次別再最後一個出現了…你真的……」綱吉的眼角帶著淚水,堂堂的彭哥列首領居然在大庭廣眾下流淚,是多麼稀奇的事情,骸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為他擦去了眼淚,「沒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綱吉一直低喃著那句話沒有停止,接近歇斯底里。

骸就這樣輕輕環抱著他顫抖的身軀直到他冷靜下來,嘴邊始終掛著一道淺笑。

他不忍心告訴如此害怕自己死在大火之中的綱吉,其實自己對於他的這種反應是相當開心的,因為不論綱吉如何偽裝成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曖昧感情,就算綱吉想要否認他們的關係,只有這一刻綱吉是真心為他擔憂的,而這份擔憂中充滿了他所希望得到的愛意。

 

那一夜的大火直到第二天所有事情才真正結束,火焰在第二天早上被撲滅,也清查了所有的死傷者與損失,大樓已經徹底焦黑且看來隨時都可能崩塌,周邊的街道被清空,等待著進一步的處置,在宴會即將舉辦的前一天發生這種災難,誰也無法釋懷。

由於杰羅姆家族的首領和顧問都死於這場災難,婚約也自然而然不再存在,那無辜的女孩也被接回老家療養,她的母親在看到女兒昏睡不醒時特別傷心,最終將她接回了德國,聽說三天後她清醒過來,什麼也不記得。而彭哥列作為主辦方之一自然需要釐清火災的原因,後續的調查也由彭哥列接手,在這之後杰羅姆安靜得就如同消失一般,因為他們最重要的掌權者死去的關係,內部也一團亂。

 

由於杰羅姆家族的沒落,在那件事情風風雨雨地過了三個月後,骸的潛伏任務也迎來了結束。

骸被重新喚回家族,本以為很快會接到下一個任務的,綱吉卻遲遲沒有派下任何其他的工作,於是骸便留在家族中度過一段悠閒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他也過得相當愉快。

骸和綱吉在那個激情的夜晚後,兩人都好像忘記了這件事情,或許和那之後發生的災難也有關聯,但骸隱隱約約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恐怕綱吉並非對他所隱瞞的事實毫不知情,但綱吉沒有問,所以骸也假裝不知道,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但骸也有些難以理解澤田綱吉的想法,被人強迫做了那種屈辱的事情,幾乎可說是有些粗暴地發生了性愛,綱吉卻還能夠這樣平靜面對侵犯他的人,忍不住在心底嘲諷對方的過度寬容。

 

他本來並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他厭惡回到原本的關係,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未曾發生過、僅僅只是夥伴的那種相處模式,他厭惡了澤田綱吉的虛偽,他的胸口阻塞了太多難以排除的鬱悶,因此他在彭哥列待著整整一個月的期間就只見了綱吉三次。

直到有一天綱吉突然讓部下叫他過去,基於好奇對方想做什麼,骸按時赴約了。

當他走進首領室時,綱吉只有一個人,平常應該有幾個守衛的大門也淨空了,這是幅奇異的景象,或許是意識到骸的困惑吧,綱吉開口解釋。

「是我叫他們離開的,因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綱吉說那句話的口氣聽來特別有首領的風範,這讓骸微微皺起眉頭,他討厭黑手黨的那些裝模作樣,但或許在他想像中綱吉永遠也不會成為那種他最厭惡的人,這讓骸清楚了解到自己對於澤田綱吉這個存在抱有了多大的幻想與珍視,他不希望對方改變。

 

「你想問我什麼?」

綱吉抬起眼看他,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眼珠轉動著似乎在思考著開口的方式,或許是很難說出口的事情,骸卻想不出是什麼。

「……火,是你放的吧。」綱吉緩緩吐出這句話,那幾乎肯定的聲調讓骸愣了一下。

「彭哥列,你說的事情我完全沒有頭緒,真是可笑啊,難道連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只要是我的話什麼惡毒的事情都會做嗎?」

面對骸一如往常的嘲諷語調,綱吉只是盯著他,表情毫無動搖,讓骸隱隱感到棘手。

「隼人的房間就在起火點旁,但他安全無恙地逃出來了,這並不是偶然也不是奇蹟。」綱吉說,他的語氣平靜而肯定,「杰羅姆首領與顧問的死亡…是人為的,先不論顧問的狀況,杰羅姆首領的房間明明位於靠近逃脫點很近的地方,他卻被困在房間裡面,門鎖是敞開的,但他卻沒有出來。」

 

事實上,綱吉看過了部下們的調查報告,聽說杰羅姆首領在死前面對著明明沒有上鎖的門板在上頭殘留上數道鮮紅的指印,就好像他不知道門是沒有上鎖的一樣,那些東西湊巧沒有被燒掉因此殘留下來。這讓綱吉得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有什麼東西妨礙了他的判斷,例如足以蓋過人類生存本能的強大幻術。

骸冷冷望著綱吉,接著他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一抹毫無悔改之心的笑。

 

「看來你是很篤定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麼又何必問我呢?」

「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問你,」綱吉沉下雙眼,得到正面的回應後綱吉的心情十分沉重,不只是因為骸殺了人,而是這件事情骸仍然沒有告訴他,「我想知道你做這件事情的目的。」

「這很重要嗎?」骸歪著頭問,他不解綱吉為何總要問他這些,「那兩個人死後杰羅姆的事情也就結束了,他們內部的混亂遲早也會讓他們邁向毀滅吧,不再能夠威脅彭哥列,也不會有更多人犧牲,這難道不是你祈求的和平嗎?而你當初就是沒辦法做到這樣,所以才會讓他們予取予求。」

「里包恩說,他發覺彭哥列內部有間諜偽裝成我的隨身護衛,在這段時間拷問後,才知道他們本來打算利用那場宴會奪取彭哥列指環,也就是要殺了我,還有在場的賓客,包括迪諾先生和炎真他們。」綱吉苦笑,他在知道這件事情時感到很受打擊,因為儘管他不喜歡杰羅姆,但他仍然懷抱著只要能夠接受這場婚姻,也許家族間的關係就能夠改善,但事實上對方從來沒有想過要與彭哥列保持和平的未來,甚至想利用他表示的好意來傷害自己重要的夥伴們,這彷彿是將他的信念與堅持都踐踏在腳底,讓他感到自身的無力。

 

「所以你到現在才來質問我這件事情,是因為你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嗎?」

「或許是吧。」綱吉闔上雙眼,他的表情看來很難受,骸認為那黯淡的雙眸一點也不適合綱吉,「一直懷抱期待的人只有我,而一直被欺瞞的人也只有我……我,或許不適合當首領吧。」

「如果你直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情,那麼你真的沒救了。」骸淡淡說出那句話,綱吉有點受傷地看著他,他知道骸一直都不是那種說話好聽的類型,可有時他的話語卻格外殘忍。

「可是,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會想留在你身邊。」

 

骸的那句話讓綱吉愣了一下,他褐色的雙眸透出一絲光亮,卻充滿疑惑。

「如果你是安慰我,我很高興,但是……」

「我不是會安慰你的那種人吧,我說的不過是事實。」

「但我這種……」

「如果你厭煩了黑手黨,我可以帶著你從這裡永遠消失,」骸提議,綱吉愣愣看著他,卻發覺他眼底的認真,「說來,奪去彭哥列首領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會成為更重大的罪人吧。」

 

骸走到他的面前,脫去了手套,伸手輕輕碰觸綱吉的臉頰,冰涼的指尖溫柔地滑過綱吉的眼下,然後他彎身在綱吉的眼底輕吻了一下,那是個非常虔誠的吻,沒有一絲情熱或者調侃,那個碰觸有點溫暖,同時也點亮了綱吉灰暗的心情,彷彿是一束閃耀的光輝。

 

「我討厭黑手黨,澤田綱吉,如果你有天真的變成一個黑手黨,那麼我會憎恨你吧,說不定我會想要殺了你,徹底奪去你的身體,讓你永遠沉睡。」骸說著那些殘酷的話,但聽在綱吉耳中卻像是熱烈的告白,那雙異色的眼眸在說這些話時深深注視著綱吉,閃耀著溫潤的光澤,「你高中那一年在公園中對我說希望我常常出現在你面前,才能夠了解我時,你知道我怎麼樣想的嗎?」骸好像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帶上一抹笑意,「我認為你就是個傻子,蠢得不能夠再蠢了,但是不知怎麼的,我開始變得想要見到你。」

「骸……」綱吉想起那件事情,臉微微泛紅,因為他覺得當時的自己很大膽又天真。

「你不是想要了解我做這些事情的真意嗎?你問為什麼我要殺了那兩個人。」

綱吉點點頭,他想弄清楚骸做這些事情的真正原因,他不喜歡骸殺人,他希望骸永遠不要再殺人,但如果就連骸的想法都不聽便對他說出這些任性的要求,綱吉覺得自己過於傲慢,所以才想聽聽骸的真實心意。

 

「當然是因為我愛你。」

骸那毫不羞澀也沒有任何修飾的話語深深刻上綱吉的心臟。

一股熱烈的感情湧入胸口,一時間口乾舌燥,綱吉腦海中只有骸的話語,突然什麼首領的責任、對殺人的愧疚感等等全都變成了其次的東西,索然無味,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骸拉過了綱吉的身體,綱吉也靠上對方的胸口,攬上那寬大的肩膀,然後綱吉熱情而主動地吻了他。

在那個吻結束後,骸詫異地望著綱吉,或許是因為綱吉主動的關係他看起來沒有平常的冷靜,就連殺人都可以輕鬆面對的他,卻在面對澤田綱吉一個主動的吻時突然慌張失措,骸覺得自己真的非常丟臉。

「我以為你會憤怒到用死氣之炎狠狠揍我一拳,因為我殺了同盟的首領與顧問。」

「我是很生氣,但我更想了解骸的心情。」綱吉低下頭,憤怒也是有的,但他卻覺得內心有另外一些什麼東西鬆動了,他總算可以看清楚骸的真實,骸的殘酷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這是真實的他。

而那樣的骸說出了『愛他』的字眼。

那不是壓抑骸本身後所產生的東西,而是骸心底最真實的感情。

這麼一來自己就能夠坦然接受了,而綱吉總覺得自己等這樣的一句話等了很久。

 

「我想把霧之耳環還有跟你收來的地獄指環還給你。」綱吉這時候說,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雙頰上還殘留著方才動情的緋紅色,若不是骸努力壓抑,他恐怕差點就要把綱吉給揉進懷中。

「那些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不是嗎?」

「嗯。」綱吉點點頭,「骸在杰羅姆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當然應該還給你。」

他從辦公桌的櫃子底取來一個木盒,並將裡面的地獄指環拿出來,失樂之霹靂的菱形寶石閃耀出了璀璨的光輝,好像期待著回歸到主人的手上,綱吉將那套上骸的手指,當那個動作進行到一半時,骸卻突然發出一陣低沉好聽的笑聲。

 

「很像是求婚啊。」他說,他看著地獄指環發出了淺淺的嘆息,「不過,或許這對我來說有點類似吧,當你把這個還給我的時候,就好像你給了我待在你身邊的資格……」

「資格什麼的…沒有那種東西,骸本來就是夥伴啊。」

「那是你自己想的,以前我認為只有那些擁有任務的人可以接近你,因此我才會甘願成為一個黑手黨,就為了在這個地方還能看見你、還有你那愚蠢的傻笑||不過你說那些都不必要,是吧?」

骸安心地盯著手指上的地獄指環,曾經他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對澤田綱吉是有用的,但那其實讓他經常感到疲倦,他只是太過喜歡澤田綱吉這個人,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困頓,而此刻他有種解脫感。

 

「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都能夠接受嗎?即使我可能會比你想像中更殘酷,也不會對你太溫柔,我…想得到你,所以企圖傷害你的人我都會除掉,如果這樣也沒關係的話。」

 

「或許不是完全沒關係吧,你要是傷害無辜我還是會很頭痛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和普通人那樣生活,和大家一起行動,但即使骸做不到這些,我也想和骸在一起。」綱吉說,那表情異常認真,「既然婚約什麼的全都泡湯了,所以想對自己的感情更坦率一點呢。」

「那是真的嗎?」骸問,他看起來不怎麼相信綱吉說的話。

綱吉見骸疑心病重,就再次抬起臉輕吻上他的唇,而那種碰觸非常甜蜜,或許他真的沒辦法清楚明白告訴對方自己的情感跟骸那種濃烈而危險的愛情是同種東西,他知道自己和骸在感情方面都還很生疏,但至少他已經不想再壓抑現在內心的這份喜悅與溫暖,他很清楚知道它們全都是真實的。

「如果骸無法相信,就更常待在我身邊,別常常消失了。」他有些無奈地露出一個笑,若對方真的會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停留在自己身邊,那也是他所期待的,「比起你做些奇怪的事情或者演那些拙劣的戲,我更想要骸像現在這樣待在我身邊就好。還有,骸如果厭倦了繼續做情報搜查的工作,不如偶爾來我身邊做護衛吧,隼人最近忙得快要倒下去了,我想他也會很高興有人分擔他的工作。」

 

「那種工作好像挺好的,一直看得見你。」

「啊,但你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樣威脅那些客人,這樣談判會全部泡湯的。」

「真是困難的要求,我不是說了,我會把那些接近你的人都趕走嗎?」

「啊…嗯…」面對骸的不配合,綱吉有點無奈,「看來待在一起也會有很多麻煩事,我猜我們會常爭執吧。」

綱吉有點靦腆地搔搔臉頰,笑著,他知道骸以後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他小心翼翼溫柔無比,說不定骸的所作所為以及殘忍的性格會使他們之間經常產生衝突與爭執,但這反而讓綱吉有點期待之後的生活。 

 

「……不過,這樣也好,就等到那個時候再由骸去判斷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吧。」

 

fin

 

作者廢話:

這一本的四個cp到此都更新完畢啦!!!

骸綱篇算是比較平和?其實主要就是骸自己的矛盾以及對綱吉的感情波折,由於綱吉當初選擇了和平共處,就需要骸這樣的角色在暗中探查,因此他們的感情才變得深刻。

 

這一本算是有四個平行世界分支,依據綱吉的選擇而和不同的人在一起XD

所以我覺得還是事在人為,沒有一定命定的愛情,還是要自己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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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的玫瑰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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