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會做一些適度的原作改編，所以瑞斗身邊的成員也可能被我調整設定，單純因為我覺得比較有趣。

#感情上可能有多人x哈利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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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警覺地瞪著瑞斗身後的黑暗，他很清楚這經常出現在他惡夢中的巨蛇能夠做出多殘忍的事情，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麼年輕時期的瑞斗，就已懂得如何利用牠來威嚇那些不順從的學生。

蛇影從陰影中潛伏而出，悄無聲息地滑過冰冷地面，那雙金黃的瞳孔冰冷而詭異，微微閃動著光芒，彷彿正在等候主人的指令。

"娜吉妮。"瑞斗輕聲喚道，語調溫柔得如同他平日與人交談的語氣，但哈利敏銳地察覺，那其實是蛇語。

那條巨蛇應聲微微昂起頭，收斂了些許攻擊性，讓哈利慶幸瑞斗至少還沒有想要讓娜吉妮直接咬他，但這狀況仍然很危險，他無法預料一個瘋子會做出什麼行為。

哈利不自覺地後退幾步，背部撞上了冰冷的石牆，卻依舊強迫自己直視那對蛇瞳，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卻未曾退縮。

多數人在這樣的情境下早已慌亂求饒，唯獨哈利，雖緊張，卻依然頑強挺直脊背，綠色的雙眼直直地望著他，在黑暗中，那雙眼竟映出異常美麗的光彩。

「現在，你願意改變心意了嗎？」瑞斗語氣輕柔，像是隨口邀請一位朋友，只是娜吉妮在一旁發出低鳴，添增了威脅。

「不。」哈利語聲堅定，儘管喉嚨發乾，仍舊耿直地吐出那個字。

「真是頑固。」雷斯壯低聲咕噥，面色陰沉，「你知道你自己的地位嗎，波特？像你這種人竟能得到湯姆的邀請，該感恩戴德才對，卻還如此不知羞恥地拒絕？」

「哈哈，我倒挺欣賞這副脾氣的。」布萊克慵懶笑出聲，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玩味與興致，「我們這裡總得有人來點樂子。」

「很遺憾，我不喜歡你們。」哈利冷聲回應。

這句話讓一旁沉默的馬份臉色鐵青，他原本對哈利的加入就滿腹異議，認為對方一入學便狂妄自大，如今再度目睹哈利的不配合，怒氣更盛，剛想咒罵，哈利忽然抽出魔杖，丟出一個飄浮咒語，娜吉妮巨大的蛇身騰空翻起並被拋向三人的位置。

怒鳴聲隨著蛇身墜地而響起，娜吉妮怒不可遏地扭動，將雷斯壯與布萊克迫得連連後退，就連他們也不敢輕視這猛獸的威脅。

"離我遠一點！"

哈利怒吼，那一瞬，他甚至沒注意自己用的是另一種語言。

沒有人聽懂他說了什麼，但也沒人有時間多想，因為哈利抓準混亂中的空檔，衝過兩人之間的空隙，飛奔向獎盃陳列室的出口，他幾乎已經要跑出去——

卻猛地一頓，整個人硬生生地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拉回。

腳踝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抓住，一道強烈的牽引將他拽向後方，他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身便已被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Protego——！」他下意識想反擊，卻根本無法完成揮杖，魔杖就被抽離。

哈利氣喘吁吁地抬起頭，瑞斗依舊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就像早預知這一切。哈利的掙扎在他看來不過是稚嫩的遊戲，他緩步走近，身形被獎盃陳列室昏暗的光線拉出一道筆直的影子。

瑞斗的眼神有著不像四年級學生該有的沉穩與算計。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不願追捧你們的人嗎？」哈利的語氣中帶著譏諷，「放開我！」

瑞斗走到非常近的位置才停下腳步，那一刻，哈利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並意識到對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那好看卻可恨的唇角勾起一抹優雅而令人不寒而慄的笑。

「你如此聰明，那你肯定也明白，為什麼直到現在，從來沒有人發現我們做過什麼？」

當瑞斗話音落下，他微微俯身，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抬起哈利的下巴。那是一種溫柔卻有些戲謔的接觸，冰涼的指尖滑過微顫的下顎，強迫哈利直視他的雙眼。

此刻，哈利可以聞見對方身上淡淡的書頁與藥草味，感覺胸腔裡的心臟正狂亂敲擊，臉頰竟不受控制地發燙，彷彿會被對方飽含深意的眼睛看穿什麼不該被揭露的秘密。

「哈利，你的眼神…會讓我誤會你其實沒有那麼討厭我。」

在那一瞬，哈利彷彿看見對方眼中的某種裂縫，一抹暗紅自瞳仁深處浮現，讓他想起了好幾次試圖奪取自己性命的死敵，在這個少年身上，竟已經開始顯現出危險的氣息。

哈利努力壓抑住渾身顫抖的衝動，咬牙回瞪著他。

彷彿對哈利反彈式的反應感到滿意，瑞斗的笑意更深。

「呃…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走廊另一頭響起。

哈利還來不及將臉上的熱意驅散，就感到一股冰涼從脊椎升起，那是來自直覺上的危險預感。

聲音來源是一名二年級的赫夫帕夫女孩，抱著課本，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剛好路過這條偏僻長廊，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她雖然看不太清楚哈利被釘在牆上的模樣，卻隱約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於此同時，娜吉妮迅速鑽進黑暗的角落，或許是瑞斗早就命令過牠不可以在學生面前輕易現身，然而，這沒有讓事情變得穩妥多少。

瑞斗原本還掛著那副懶散溫柔的笑容，神情在一瞬間沉下，那冷靜得過分的眼神，讓哈利毛骨悚然。他隨即敏銳地察覺到雷斯壯正從身後慢慢抽出魔杖，馬份也偏了偏頭，嘴角帶著一絲不耐。

「沒事，」哈利立刻著急地開口，聲音還沒完全穩住，卻盡力讓語氣顯得輕鬆自然，「我們只是談話而已，我差點撞掉一排獎盃，跌倒了。」

他的視線直直盯著那女孩，表情很真誠，女孩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抱緊書本，轉身離開，她大概也趕著去其他地方，直到那腳步聲徹底遠去，哈利才鬆了一口氣。

現場恢復寂靜，瑞斗的目光重新落回哈利身上，似乎極度想剝開哈利的內在。

「你很聰明，哈利，」他低聲說，語氣有著真心的讚賞，「你知道要怎麼做，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略作停頓，唇角緩緩勾起，「你很勇敢，幾乎像個葛來分多…但也有史萊哲林的狡猾與冷靜。你確定你不適合我們？」

哈利的睫毛微顫，呼吸難以控制地略快了一些。

瑞斗不再強迫哈利回答，退後一步，讓出哈利足以喘息的空間，但還沒等哈利反應過來，雷斯壯與布萊克已經自然而然地走上前。

他們不發一語，卻默契十足地打開旁邊一座漆黑狹小的獎盃櫃，哈利被兩人推了進去，裡面的空間雖不至於窒息，但仍舊幽暗又壓迫。

「喂，你們——！」

「乖乖的，不會讓你在裡面關太久的。」布萊克笑著安撫，但那對哈利來說根本算不上安慰，看對方手指啪地一聲，櫃門自動關上，四周徹底變得黑暗，鎖扣咔噠一聲，他想撞開門也做不到。

隔著門板，他聽見瑞斗可恨的溫柔嗓音。

「別擔心，這是讓你多一點時間考慮，或許你會改變心意。」

夜深人靜，整座霍格華茲沒入了黑暗，萬籟俱寂，就連長廊上輕輕的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瑞斗在獎盃陳列的木櫃前解開了幻身咒，現出身影，揮動魔杖打開被他親手上鎖的櫃門，他本以為會迎來一連串怒罵或是反抗，抑或是哭泣求饒，然而，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幅出乎意料的畫面。

哈利蜷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沉沉睡去，額前的頭髮微亂，睫毛輕顫，呼吸安穩，像隻冬眠的小動物，他甚至還不忘將袍子扯來裹住自己，像是早已習慣了孤身應對不安與黑暗，沒有耗費多餘的體力拚死掙扎。

就算是瑞斗面對此情景也愣了一下，原本備妥的戲謔在嘴邊淡去。

他低頭看著男孩，那雙總帶著挑釁與抗拒的眼睛此刻閉著，看起來如此稚嫩。

「你是誰？」

他喃喃低語，發自內心的好奇，卻沒有辦法明確地判斷這評價是好是壞，他只是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竟對一名新生有了一絲不曾對任何人有過的在意。

當瑞斗彎下身打算將哈利從櫃裡抱起時，發現懷中的男孩竟比他預想中還要輕，他能感覺到單薄肩膀下的呼吸，隨著胸口一起一伏，溫熱而穩定。

哈利額前一縷柔軟的黑髮垂落，那副總是掛在鼻樑上的圓框眼鏡此刻歪斜在一旁，滑落一點卻又卡在臉頰與耳後之間。瑞斗忍不住伸手，將眼鏡扶正的同時，指腹輕觸過亂糟糟的髮絲，柔軟得有些不符合這男孩平日倔降得如同石塊的印象。

這樣的哈利，完全不像白天那個言語尖銳、眼神挑釁的小傢伙，如今看起來順眼可愛多了。

仔細想想，他大可不去理會這樣一個頑固又令人心煩的低年級生，可哈利總會做出不像其他人的反應，不曾主動向他靠攏，反而保持抗拒的態度，越是如此，他越忍不住產生那種渴望掌控對方的想法。

他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手掌朝著哈利的鼻息壓去，若哈利醒著，他會露出什麼表情？

是生氣、厭惡、驚恐？還是會緊張地語無倫次？

他想知道，哈利還會做出什麼樣令人意外的表現。

而且，雖然當時沒能聽清，可是哈利在面對娜吉妮時，似乎說出了本不該有其他人會使用的語言，那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哈利身上隱藏了什麼？

為什麼哈利會對他表露如此明顯的反感？似乎能夠看穿他的本性？

他會試探出來的，把男孩試圖隱瞞的秘密徹底挖掘出來，所以，他會暫時放過這個男孩，這麼想著，瑞斗緩緩鬆開手掌，讓男孩順利恢復呼吸。

瑞斗的目光略過對方柔軟的脖頸與顯眼的鎖骨，最終停在那張下意識急促吸取空氣的嘴唇上，彷彿在評價一件珍貴但難以駕馭的器物，哈利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做著什麼不甚開心的夢，再仔細一看，便會留意到男孩額前那道閃電形的疤痕若隱若現，對詛咒有所研究的瑞斗，明白那不是輕易會留下的魔法痕跡。

指尖輕輕劃過那道疤痕，感受到一陣微弱的魔力迴響。

然後，在那一瞬間，哈利突然夢囈般低聲咕噥了一句，「你們這群壞蛋…放我出去…湯姆．瑞斗…瘋子…」

瑞斗隨即低笑出聲，嘴角掛上一種危險的彎度。

這男孩真是無時無刻都要反抗到底，就連在夢裡也要咒罵他嗎？

他從來不喜歡被罵，但哈利的語氣倒像是某種不服輸的鬧脾氣，像是對他撒嬌，他竟不感到厭煩，實在荒謬至極。

他將哈利徹底抱離地面，調整了姿勢，像是怕這小東西一個翻身就要從他懷裡逃掉似的，他可能真的對這個總愛惹惱他的新生動了心思，他知道自己終究會得到自己想要的，至於得到後要拋棄或者收藏，取決於他。

當然，若哈利會是一把刺向他的利劍，那他會提早將之折斷。

瑞斗的眼眸微沉，懷裡的哈利絲毫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毫無防備地靠在他的胸前，任憑他抱著往史萊哲林的方向走去。

哈利睜開眼時，眼前是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空間，像是史萊哲林的宿舍，但不是他該在的宿舍。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腦中浮現獎盃陳列室的木櫃與那條巨蛇的可怕吐息，不懂自己怎麼跑回史萊哲林的宿舍，難道那個櫃子是一個魔法傳送櫃嗎？

他慢吞吞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且氣味清新的床鋪上，周遭空氣帶著薰衣草混合雪松的淡香，這是某些愛打扮的男生常用的香氛魔藥。

隨即他的目光被床柱上方緩緩漂浮的一組天文裝飾吸引住，銀白的點點星空懸浮著，正慢速盤旋運行，星環交錯閃爍，其中一顆星辰上刻有難以辨識的語言。

「那是長蛇座。」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低沉、略帶倦意，卻不帶惡意。

哈利回過頭，才發現靠近窗邊的書桌旁坐著一個人，拉爾夫．雷斯壯。他穿著單色的便衣，捲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截蒼白的手臂，正緩慢地在羊皮紙上寫著什麼，筆跡潦草彎曲，讓人分辨不出他是在寫字還是在紙上胡亂畫。

「阿爾法．布萊克的名字，是星宿名，他很自豪這個。」雷斯壯抬起頭看了哈利一眼，眼神淡淡的，語氣不輕不重的說明，「是長蛇座的主星，『蛇的心臟』，代表純血、獨一無二。」

哈利沒有說話，只是一臉警戒地盯著他，又看看四周，四年級生的寢室沒有比一年級生寬敞多少，但這裡裝飾著很多個人風格的物品，某一張床旁邊掛著精心保養的家徽與家族照片，一下就能看出馬份家族的特徵，而雷斯壯的床邊，則是擺著各式魔法書與怪異扭曲的收藏物，足以築城一座矮牆。

至於他所在的這張床，充滿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體現出主人廣泛的興趣。

「這裡是我們寢室。」雷斯壯頭也不回地繼續寫著什麼，似乎感覺得出哈利的困惑，「昨天湯姆把你帶回來，說你一副像會睡到死的樣子。」

「他？」哈利喉嚨乾澀地開口，聲音有些卡住，「你是說…瑞斗？但我怎麼會在這裡……」

雷斯壯放下羽毛筆，側頭看他一眼，不懷好意地冷笑，「難不成你覺得自己應該睡在他的床上？」

哈利一震，臉上一熱，「當然不是。」

雷斯壯嗤笑，彷彿對哈利的反應感到好笑，「雖然有很多人想要，但他怎麼可能讓人睡在他的床上，他潔癖得很。那是布萊克的床，昨晚他在別的房間。」

哈利仍覺得一切難以置信，那個以欺凌別人為樂的混帳惡魔，做出那種把人關進櫃子裡面上鎖的混帳事情後，居然親手抱他回宿舍？難道是想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好人的嘴臉嗎？

「你該感謝他，就我而言，我更希望你在那邊待到願意改正錯誤，」雷斯壯淡淡地說，哈利發現對方是打從心底覺得哈利做錯事情了，並非針對他有什麼邪惡想法，這讓哈利心底大為震驚，「不是每個人都能讓湯姆費這麼大力氣。」

「我還要感謝你們把我關起來了？」

「至少你看起來精神挺好的。」雷斯壯笑了笑，他回過頭，哈利看到陰鬱的眼睛下有濃重的黑眼圈，怪不得外頭有很多關於雷斯壯的邪惡傳聞，因為雷斯壯就長得一副好像會在角落詛咒別人的蒼白模樣。

「你們家族真的會把人關起來練習不赦咒嗎？」哈利忍不住問，雷斯壯的眼睛瞪大，好像沒看過這麼口無遮攔毫無禮貌的傢伙，「我問過勞森，他不肯說。」

哈利歪頭，他不懂，若是沒有的事情為什麼不敢否認，恐怕也不完全只是個傳聞。

「久遠歷史的家族，總有那麼一兩件齷齪事，不是嗎？」雷斯壯咧嘴笑，他聳聳肩，「外頭那些無聊的傳聞，我可沒有一一澄清的空閒。」

「說的也是，」哈利眨眨眼，他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和雷斯壯聊了起來，「但跟隨瑞斗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可比你們瘋多了。」畢竟他可是親眼見過跟隨佛地魔的那些人，其中不乏像貝拉．雷斯壯那種瘋狂執著於佛地魔的僕人，喔不，她好像是來自布萊克家族。

「你太多嘴了，要是沒事就快回你自己宿舍去。」雷斯壯不滿意哈利對瑞斗指指點點，冷聲道。

哈利沒理他，眼睛掃過整個房間，試圖尋找瑞斗的床，餘光忽然瞄見右側角落那張陰影微覆的床鋪上，還有人躺著，他下意識知道，那是瑞斗。

哈利走過去，看見少年躺在深色的床單間，黑色睡袍間露出蒼白的鎖骨與修長的脖子，鬢角細軟的黑髮微微散亂，睫毛覆在眼睫下，一動不動，乍看之下像極了一尊瓷偶。

一瞬間，哈利竟真覺得他像個屍體。

這念頭讓他自己都忍不住皺了皺眉，伸出手，試著在瑞斗的肩頭輕輕點了一下，沒想到那雙閉合的眼睛倏然睜開。

當深暗的瞳眸與哈利對上時，哈利竟莫名怔了一下，心跳漏一拍，瑞斗明明是剛剛睡醒，卻透著某種壓迫感，令哈利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

「你醒了？」瑞斗聲音略帶低啞，語氣懶洋洋的。

「對，」哈利別開視線，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喉嚨，「聽說你把我帶過來。」

瑞斗挑眉，眼角略帶笑意，身體卻沒有起來，「你昨晚睡得不錯啊，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被關在櫃子裡面。」

「哪可能？那種地方根本不可能睡好！害我腰痠背痛！」哈利撇撇嘴，有些惱怒，「你幹嘛不把我送回原本的宿舍？」

「你想讓我一路抱著你，在你宿舍的夥伴面前展示嗎？」

「當然不要！」哈利立刻否定，眼角泛紅。

瑞斗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微微一笑，這次終於撐起身體坐起來，順手把翹起的頭髮往後梳理，視線再次落回哈利臉上。

「對了，」瑞斗的聲音忽然換成一種略帶同情的語調，「沃爾布加知道你昨天逃課了一整天，報告教授後，你必須做勞動服務，她要我轉告你。」

哈利臉色瞬間變了，「什麼？」

「每週三的晚上，必須跟我一起去史拉轟教授的辦公室，整理魔藥材料。」瑞斗繼續道，像是早就料到哈利暴躁的反應，不以為意，「這是你翹課應得的代價。」

「那為什麼要你也去？你也被罰了？」

「不，我是自願的。」瑞斗聳聳肩，語氣含笑，「我會幫教授做記錄，處理一些比較高階的材料，至於最麻煩的雜務，當然要交給你，我恰好需要幫手。」

哈利咬牙，他幾乎能想像到這不會是個輕鬆的差事。

「總共要做三次，三週。」瑞斗語氣輕快，很樂意告訴哈利這個懲罰。

哈利幾乎要發作，但最後只能悶悶地垂下肩膀，接受現實。

「你沒事幫忙整理魔藥材料，就是想討好教授，對吧？」

瑞斗沒有否認，「當然。史拉轟是霍格華茲最有人脈的教授，將來也能幫我不少忙，這很值得，不是嗎？」

哈利低頭嘟囔了什麼，幾乎聽不清，總之不是什麼好字眼。

但瑞斗像是沒聽見，唇角仍掛著那抹溫柔笑意，「希望這能讓你學會遵守學校規則，不要隨便翹課。」瑞斗陰冷的視線直直凝視哈利，讓哈利身上冒出冷汗，「你明白吧？」

「我以後不會再翹課了，行了吧？」

「很好，」瑞斗點頭，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哈利亂糟糟的頭髮，動作異常親近，哈利也不懂為什麼自己不躲開，「你終於學會服從指示了。」

哈利因為收到了壞消息，心情糟得不想再跟瑞斗多說什麼，一溜煙似地消失在門口，那身影蹦蹦跳跳地穿過走廊，披風飄起，像極了一頭不安分的小獸，試圖從危險中逃脫。

瑞斗望著那背影，嘴角彎起一抹微冷的笑意。

「你還是想要他？我以為你會改變想法。」

這時在書桌寫東西的雷斯壯轉過頭，餘光瞥往哈利消失的方向，表情有些許好奇，但瑞斗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自己全身上下打理好，片刻後才回應。

「你一向了解我，拉爾夫，我喜歡事情按照我預想的方式發展。」

他抬起眼來，視線深沉，聲線裡藏著一絲殘酷，「不聽話的東西嘛…就讓它從疼痛中學會怎麼乖巧。」

雷斯壯聞言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會對他失去耐性。」

「我確實也有些意外，」瑞斗輕聲說著，語氣聽來近乎愉快，「但哈利…並不會讓我感覺太糟糕。」

雷斯壯挑眉，不置可否，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瑞斗獨自離開宿舍，看著走廊上成群結隊的霍格華茲學生，休假日的陽光正好，他卻沒有被照亮，盡量讓自己藏在走廊的陰影裡頭，遠處的馬份和布萊克在等著他，他們約好要去一趟活米村，沿途不少人熱情跟他打招呼。

掛著溫和的笑意一一向他人點頭，內心卻仍然掛念哈利．波特。

他希望那頭可愛的小野獸有一天會自己走進設好的圈套，為自己所賞玩。

這天的魔藥學是由史萊哲林與葛來分多一起上，哈利和勞森早早就抵達教室，學生們要嘗試做出一種解決胃痛的簡單魔藥，在史拉轟詳細說明熬製過程後，空氣開始瀰漫酸澀與濃烈的藥草氣味。

哈利在第二排靠窗的桌子前，一邊將乾燥的藥材用手掌撕碎，一邊偷瞄隔壁桌的麥奈因為火燒得太旺盛，把整鍋藥都煮成焦黑，不時冒出難聞的臭味。

他和勞森同一組，一人負責準備藥材，一人負責加熱大釜。分工合作其實挺順利，哈利發現勞森對藥劑處理挺有一套，手勢穩定，火候控制精準，記憶力也很好，看過一次熬煮順序就記得了。

「你最近跟我哥哥，怎麼回事啊？」勞森一邊丟洋甘菊，一邊試探地問。

哈利抬起頭看他一眼，「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上次看見他…他居然跟你打招呼了。」勞森小聲說，表情像是目擊到飛龍在空中後空翻三圈，然後面帶愧疚地繼續說，「而且…上次…你翹課那次沒有回宿舍…我以為……」

哈利輕笑，他能猜出是勞森把他翹課的事情報告給了拉爾夫．雷斯壯，瑞斗才有辦法剛好堵到他，可他不怪勞森，勞森似乎並不知道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但在勞森的想像中，大概覺得哈利身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才導致哈利一整天都沒有返回宿舍。

哈利語氣毫無保留地冷哼，「沒什麼，他們只是把我關進獎盃櫃裡，鎖了一整晚。」

勞森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差點讓手上的鹿角草灑進鍋裡，「你、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哈利語調輕鬆地說，忽略勞森眼底閃過的愧疚，「但說也奇怪，自從那天之後，他們沒再完全無視我了。」

勞森被嚇到一般僵在原地，直到哈利提醒他要攪拌，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開始動作，像是在努力消化這荒謬又不合邏輯的事實。

最近幾天，哈利確實發現明顯的變化。

湯姆．瑞斗以及他的團夥們，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視而不見，偶然碰面還會跟他打招呼。布萊克原本就對他沒有太多敵意，時不時會朝他眨個眼、開個玩笑，甚至會狀似親暱地摟著他的肩，語帶戲謔。碰上雷斯壯時，對方則會表情陰鬱、目光帶點不屑地朝他微微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似乎不想跟哈利有什麼瓜葛。

至於瑞斗，瑞斗本就不是會輕易顯露心中惡意的人，裝得完美無缺。

因此當他在走廊拐角與哈利擦肩而過時，會語氣溫和地問他課程的心得，關心他的近況，然而深邃的目光中卻藏有一絲不懷好意，這對哈利來說，足夠令人不安的。

只有馬份還是老樣子，這令哈利特別安心。

馬份一逮到機會便對哈利冷嘲熱諷幾句，語氣酸得能腐蝕鍍銀的調味匙，但這樣的攻擊也僅止於言語上的，沒有更多了。

這些細微改變令人無法忽視，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好是壞，哈利自然是完全不信任這幾個人，尤其是瑞斗，但他意識到自己的警戒因而鬆懈了下來。

捫心自問，撇除瑞斗未來可能成為黑巫師這一點，他並不討厭關係改善。

當哈利與勞森正進行熬煮魔藥的最後一道工序，哈利的視線忽然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莫賽博，動作詭異，眼神飄忽，他剛從一名葛來分多女孩的工作檯後方溜過，悄無聲息地伸手將她桌上的藥材往自己袖子裡塞。

哈利皺起眉。

那名女孩顯然還沒注意到，正急得和她的搭檔在桌邊翻找，滿臉焦急地低聲討論是不是取錯藥材了。

莫賽博沒有就此罷手，趁著兩人都在忙著找藥材，鬼頭鬼腦地準備朝那兩人的大釜丟入一撮粉末，哈利直覺不妙，準備起身阻止，卻被勞森一把拉住衣袖。

「別多管閒事，」勞森低聲說，想掐斷哈利的衝動，「莫賽博很小心眼，誰知道他會怎樣報復你？」

「我就看不慣這種人。」哈利回望他，聲音低得只剩唇語。

他端起一碗他們剛剛熬製失敗的魔藥，一副要去請教史拉轟教授的模樣，卻在經過莫賽博身後時，手一滑，整碗微熱的液體傾灑而下，濺了莫賽博滿身。

「唔哇！」莫賽博驚叫一聲，整個人跳起來，手中的粉末也灑落在地。

眾人一時間都被這場騷動吸引而停下動作。

女孩和她的搭檔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莫賽博的臉頰與脖子迅速浮現紅疹，像是過敏般癢得他直抓脖子，滿臉通紅地怒瞪哈利。

「抱歉、抱歉，手滑了！」哈利一臉無辜地說，嘴角卻微微勾起一點得逞後的神情。

史拉轟教授隨即趕來，眉頭緊皺地替莫賽博施了個暫時解癢的咒語，準備送對方去醫務室，畢竟手上並沒有可以立刻解決這種狀況的魔藥。

一番騷動過後，沒有人追究這場小意外，甚至連史拉轟教授也懶得了解原委，畢竟，魔藥學上的小事故很常發生，哈利看起來也不像是故意的，至於為什麼莫賽博會在那個時候，站在那個位置，有些葛來分多的學生投去明瞭的眼神，而那個差點遭殃的女孩，蘿西，感激地看向哈利。

哈利一臉愉悅地回到座位，勞森望著他，有些無奈，但也有些佩服。

「希望他沒看出來。」他低聲說。

「無所謂，」哈利聳聳肩，眼神沒有一絲悔意，「反正我喜歡看見他癢得受不了的模樣。」

哈利直到整日的課程結束，都還能清晰記得莫賽博被魔藥澆濕時那副抓狂的模樣，心底有點小得意，他本以為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卻沒想到當他拖著腳步走進地窖，便聽到那個尖酸刻薄的聲音。

幾名低年級生窩在沙發上，一道刺耳的聲音劃破壁爐前安靜的談話聲。

「他就是故意的，是他故意把藥潑我身上！」莫賽博站在壁爐前方，聲音很大，明顯想讓整個交誼廳都聽見他的控訴，「詭計多端的傢伙，因為他想要表現出自己很厲害的模樣！」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被魔藥潑灑後的幾道紅疹，雖然大多已經退去，但他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什麼意思？」一個坐在沙發上的一年級生眨了眨眼，「我以為那是個意外。」

「他絕對是故意的！你們沒看見我滿臉都是紅疹嗎？那玩意燒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莫賽博比劃著自己還微紅的頸側，「他最近很常被教授加分，都是靠這種小伎倆，博得眼球，還看不得別人表現得比他好。」

「真的？」另一人驚訝地問，「但他確實表現得不錯啊。」

在他們眼中，哈利雖然是個不太合群的人，但在課堂上經常獲得教授們的誇獎，也似乎懂得很多超出一年級生的魔法。

「所以他習慣了被讚美，看出我的魔藥比他做得更好，而且做得更快，他就翻臉了！」莫賽博裝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憐表情，「他那鍋魔藥都快燒焦了，所以才假裝翻倒在我身上！而且他喜歡跟勞森那種陰森怪胎在一起，就是想凸顯自己很不一樣。」

交誼廳裡傳來一陣窸窣低語，儘管有些人臉上露出狐疑，卻沒人出聲反駁，畢竟莫賽博說得煞有其事，而且紅疹確實是真實存在。

哈利聽著這些胡言亂語，本打算裝作沒聽見，但當他聽見莫賽博批評勞森時，他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往前踏一步，馬上有人注意到哈利而閉上嘴，只剩下莫賽博還大聲控訴著哈利。

「莫賽博，你應該把你企圖偷別人魔藥材的事也一併說出來，不要在那邊指控別人沒做的事情。」哈利的出現讓莫賽博整張臉垮下，「你忙著捉弄別人，把自己的魔藥都交給麥奈，我看見他燒掉了自己的眉毛呢。」

莫賽博嘴角顫了顫，「你、你就會狡辯…你怎麼隨便汙衊人？」

「我說的是實話，何況，你說我故意陷害你，你也沒有證據啊。」哈利從容地彎起嘴角，故作驕傲地抬起頭，「至於我和你誰更優秀，實際比比看不就知道了？你敢嗎？」

哈利抽出魔杖，莫賽博愣了一下，哈利那副不拒絕任何挑戰的自信態度，是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於是立刻心虛地轉開視線，瞥向坐在交誼廳角落的某個人，試圖求救。

「怎麼，想求救兵？」

「誰、誰要跟你胡鬧？馬份也說你是一個血統不明的雜——」

「喔？」哈利無禮地打斷他，「我以為純血出身的少爺絕對不會怕一個你口中的雜種呢？這樣看來，是誰更丟純血巫師的臉面？」

人群中響起一陣小小的哄笑，這次大多數人的關注落在了哈利身上，比起顯露糗態的莫賽博，他們更相信哈利的說法。

不論莫賽博如何投以希冀的眼神，在角落的那人都裝作沒有聽見。

直到歪歪扭扭坐在高背椅上的布萊克抬投去一絲惡趣味的笑容，低聲在對方耳邊說了些話，那人才狠狠投去怨毒的眼神，眉頭皺起，彷彿布萊克給他找麻煩一般。

雷斯壯無聲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對交誼廳鬧轟轟的爭執絲毫沒有興致。

而瑞斗，手中一本書翻了一頁，動作極緩，彷彿對眼前的騷動毫無興趣，然而，當哈利出語挑釁對方時，嘴角勾起一道絕佳的弧度，似乎暗自期待著哈利會把事情鬧得多大。

「算了，我看你是不敢。」

就在哈利表示不想繼續奉陪並轉身的同時，莫賽博忽然拔出魔杖。

哈利彷彿對偷襲早有防備，一個轉身便先一步發動咒語，「Levicorpus！」

下個瞬間，莫賽博像條扭動的肥蟲，被倒吊在半空中，雙腳亂踢，袍子滑落至腰間，露出一截白色襯衣與被潑藥留下的紅疹，模樣狼狽不堪，引來學生們的低聲偷笑。

「放我下來——你這個混帳——你給我等著——我要你——」

「你能拿我怎麼樣？」哈利聲音不大，抬頭看著那個掙扎的身影，「下次要是你再敢對別人的魔藥動手，就不只是起紅疹的事情啦！」

眾人看著哈利施展咒語的精湛技巧，不少人發出讚嘆，就連高年級生也不一定可以做出哈利的反應。

在一旁觀看整場戲的瑞斗尤其明白那一記咒語的絕妙之處，那是個自創咒語，只有相當才華的巫師能夠創造出新的咒語，不確定是有人教哈利的，還是哈利自己創造出來的。他不再假裝自己不在意，反而放下書本，連眼都不眨一下地盯著哈利看，期待哈利還會做出更多動作。

哈利看莫賽博罵得氣急敗壞，最後把他放下來，讓他狼狽摔在地上。

「你給我等著，波特！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你剛剛已經說過一遍了。」

有人起鬨，有人嘲笑，就在現場一片混亂之際，一道冷厲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波特，別把這裡當決鬥場！」

牙克厲似乎選好了時機踏進兩人之間，目光來回在哈利和莫賽博之間掃視，他自然是更不喜歡哈利，而莫賽博一臉委屈，稍早他向馬份求救無果，牙克厲的介入讓他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平日他可沒少討好牙克厲。

「級長，他先動手偷襲的，我只是防禦。」

「我可沒看見你受傷，但莫賽博被你摔在地上，而且早上也確實是你把魔藥倒在他身上，這不會錯吧？」

哈利心有不滿地瞪著牙克厲，他知道這個人不會公平對待自己。

上一次自己的行李丟失，牙克厲也是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態度，並袒護了瑞斗等人，覺得哈利是好拿捏的，背後更無家族撐腰。

「針對你的惡劣行徑，我要求至少一次的勞動服務。」

又是勞動服務，哈利氣得想翻白眼，再加上上次瑞斗告訴他的勞動服務，讓他心情非常差勁，剛想張口辯駁，就聽見一道柔和的嗓音從他身後傳來，溫熱的手掌搭上哈利的肩膀，毫不遮掩地展示他們的親近。

「牙克厲，不如你先聽聽其他人的說法？」

語調輕緩，卻有著難以抗拒的引導，所有人的目光倏地轉向聲音來源，瑞斗不知何時穿越人群，來到哈利身邊，表情沒有不滿，也沒有憐憫，用一種公平而冷靜的口吻勸著牙克厲。

「很多人都看見了，」瑞斗緩緩地道，聲音清晰得像被魔法放大了一樣，「莫賽博先拔出魔杖，想要攻擊哈利，哈利這才不得已反擊，」他的眼睛轉向周圍的學生們，「沒錯嗎？」

一瞬間，空氣有了些許騷動，學生們互相交換眼神，紛紛點頭，表示他們看到的也是這樣，這讓莫賽博的臉色徹底轉黑，而牙克厲的表情更是迅速轉變。

「我…」莫賽博臉漲得通紅，想辯解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對啊，他剛剛確實是先汙衊波特…」

「波特根本沒有要理他，他突然偷襲…」

牙克厲按了按額角，皺眉道，「我的頭真是越來越痛了，」看向哈利，又看了看莫賽博，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也夠了，莫賽博，這件事你要好好反省，就寫三卷羊皮紙的反省書吧。」

莫賽臉色慘白，咬著牙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地逃離交誼廳。

哈利看到對方那狼狽的態度，心底很解氣，但也有些不開心，因為他完全明白這是因為瑞斗站出來的緣故，輕易轉變了本來不利於自己的局勢。

牙克厲看著哈利，眼神有些懷疑，「波特，我知道你不簡單，但以後少惹事。我可不想天天在你們身上耗神，今晚這事，算是瑞斗替你擔保。」

哈利抿著唇，忍住反駁的衝動，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還是慶幸自己不需要再多加一次勞動服務，而這完全是因為瑞斗為他說話，彷彿在對哈利彰顯『加入他』會有多少好處。

風波平息，交誼廳恢復正常，但不少人仍時不時朝哈利這邊瞄上一眼，對他能讓莫賽博閉嘴的那些決鬥技巧，多少有些驚訝。

在這一片尷尬之中，布萊克懶洋洋地朝他揮了揮手，「嘿，親愛的，過來吧。」

哈利本想拒絕，但又覺得當眾走開反而顯得他心虛，只好撓了撓頭，走過去，瑞斗也完全沒有反對布萊克邀請哈利的行為，於是哈利就這樣突兀地坐在這幾個人中間，他的身體僵硬，像隨時準備跳起來逃跑一樣。

「別那麼緊張，我們又不會咬人。」布萊克笑著。

「那可說不定。」雷斯壯淡淡地補上一句，正低頭翻一本深色封皮的書，沒抬頭，聲音卻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阿布拉薩你可要小心了，看來波特的決鬥技巧能隨時把你轟出去。」

「那些雕蟲小技能做什麼？」馬份冷哼，但他心知肚明，哈利在第一天就表現出得天獨厚的決鬥技術，但在他看來，哈利這般不懂隱藏，是會吃虧的。

「跟我下一盤巫師棋吧。」瑞斗輕聲對哈利說，手指優雅地撥動棋盤上的白色巫師棋，目光溫和，「我跟阿布拉薩下膩了。」

哈利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我、我不太會下巫師棋。」

「沒關係，我也不太會。」瑞斗指指黑色那方，執意要這麼做。

哈利嘆了口氣，棋盤上的兵卒們吱吱喳喳討論著新來的操控者，彷彿不太信任他，哈利無奈地瞪了它們一眼。瑞斗則安然自若地坐在對面，他的棋子每個都無比乖巧恭敬。

他們開始下棋，而布萊克則滿臉期待地觀賽，他們總共下了三盤，然而第三盤才剛開始不到五分鐘，哈利的棋子便東倒西歪決定罷工，一隻士兵甚至在他眼前絕望地喊，「我要退出！」然後自行跳出棋盤。

哈利翻了個白眼，無視布萊克大笑的聲音，「你這麼厲害，跟我下幹嘛？」

「你指望我放水？」瑞斗偏頭一笑，唇角的弧度漂亮得像是狡猾的蛇。

「當然不要，」哈利有點氣，但更多是不服，忍不住撇開視線，低聲嘀咕，「再來一次，這次我會贏。」

「不會的，我已經跟你下三盤了。」瑞斗說得斬釘截鐵，毫不客氣的話堵得哈利胸悶，「但很有趣。」語氣帶著近乎寵溺的肯定，他托著下巴看著哈利，看得哈利心有些慌，耳根發燙。

「你、你只是在耍我。」哈利的視線飄來飄去，最後乾脆看向棋盤。

「我是陳述事實。」瑞斗的眼底泛起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你很有趣。」

男孩的反應很直白，如此沒有設防，連情緒都藏不住，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的棋路與思考，而這份赤裸裸的坦率確實挺有趣的，與瑞斗自身是種強烈的對比。他從這幾盤棋得到不少樂趣，但恐怕他再也不會想跟哈利下棋了，畢竟哈利是真的很差勁，他應該邀請哈利做其他的事情。

如果哈利此刻抬頭看瑞斗，便會發現對方看著他的目光，是彷彿在觀察獵物的眼神，可惜哈利完全沉浸在輸棋的不甘心中。

「時間不早了。」這時候馬份提醒，哈利這才注意到時間，「你別一直霸佔著湯姆不讓他休息。」那句話好像別有暗示，讓哈利紅了臉。

「我也看夠了。」布萊克伸了個懶腰，嘴角掛著總是吊兒啷噹的笑意，輕拍哈利的肩，「好了，小波特，下次愉快的時間不會少了你的。」

哈利下意識地看向交誼廳的其他地方，人少了許多，只剩幾盞微弱燈光，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和這群人待了一個晚上，而這些人都是他原本認為最不可能親近的一群，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令他心中產生一絲不安，但只能先忽視。

「今晚很愉快，哈利，晚安。」瑞斗溫和地道別。

「晚安。」哈利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點匆促，隨後腳步飛快地逃離交誼廳，背影隱沒在通向宿舍的樓梯。

沉默短暫地籠罩片刻，瑞斗已經默默將棋盤與棋子收好。

「他是害羞了嗎？」布萊克首先打破安靜，笑得很好看。

「害羞？你傻了嗎？他厚顏無恥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成天只會惹麻煩，就沒有安分的一日。」馬份的語氣裡依舊帶著他慣常的傲慢，但聽起來卻比平常少了些針對的火氣。

雷斯壯聽著友人的談話，注意到身邊安靜不語的瑞斗，瑞斗眼神隱晦地看向哈利離開的方向，唇角彷彿還殘留著某種未竟的弧度。他過去從未見過自己這位冷傲的友人對誰如此感興趣，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般，意猶未盡。

第二天，史萊哲林悄然傳出某種風聲，連哈利都沒能預料到。

或許是因為有人目睹瑞斗幫哈利說話，又或許是有人看見哈利與瑞斗整晚待在一起，再加上，哈利身邊最要好的朋友是勞森．雷斯壯，很快就有人言之鑿鑿的說——『哈利與瑞斗的團夥們，關係不錯。』

Tbc

作者廢話：

哈利完全就是慢慢被誘拐進去了，雖然他本來沒打算跟人家好好相處，但就是這樣一來二往，就無法克制地慢慢變熟了XD互罵也是會越罵越熟啊~

很多的時候都是瑞斗在逗弄哈利，在觀察哈利，哈利其實拿瑞斗沒什麼辦法，因為他就是不太了解這個人，也有點懼怕對方吧，他不擅長應付瑞斗這種隱藏心思的存在。

在瑞斗的眼中，哈利是那種蠢得有些可愛的孩子，但他不會否認哈利在決鬥技巧上非常有才華，除了棋藝，各方面都算是挺欣賞哈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