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當喬托對著站在門口一臉不安地關上門的綱吉說出那句話時,綱吉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像隻受驚的小貓等待著被責罵,他的腳磨擦著地板,手指也焦慮地勾著。

 

「我是來道歉的。」綱吉說,他垂下頭去,「我……擅自決定做了一些事情,我想……我那麼做洩漏了家族的秘密…我沒有遵守規則……」

 

喬托和G都閉口不言的情報,他卻輕易洩漏給了阿勞迪,除了幫助他找到送信的孩子之外,還幫他從G的辦公室盜取情報,不論這個情報重不重要,事情結果如何,綱吉知道自己這麼做都違反了家族的規定,而在黑手黨中背叛者的罪是最重的,他知道自己被喬托所保護,大概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但他認為自己至少應該前來道歉。

 

「我聽說,你對G說你不會做對家族的損害的事情,那是真的嗎?」喬托淡淡地說,語氣沒有往常的寵愛與溫情,有些冷淡,那讓綱吉感到害怕,「但你什麼時候認為自己有辦法去判斷什麼事情有利於家族,什麼事情會損害家族?連一次任務也沒有出過的你嗎?」

 

「喬托,你也不用這樣說話。」G在一旁輕聲勸著,儘管喬托的語氣並不強烈,但話語卻很嚴苛。

 

「我……我不知道,但是……」

 

「我一直要求你留在家族內,那是為了你的安全,服從也是身為組織一員需要學會的事情,也是重要的規則,如果沒有基本的規則,組織就無法維持,你能理解你犯下的錯誤嗎?」

 

「喬托,」G忍不住又喊他,這次他的表情有點困惑,「怎麼這和你之前講得不太一樣?在阿勞迪來問俄國人的事情的時候,是你跟綱吉說要他盡可能地協助阿勞迪,這話也是你吩咐綱吉的,不是嗎?他只是在執行你指派的任務,或許是協助得有些過頭了,但也不算是違反規則。」

 

事實上,就在喬托將信寄給阿勞迪通知他有關軍方的情報洩漏之後,喬托曾將綱吉和G找去,告訴他們一旦阿勞迪收到了那封信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拜訪彭哥列,並要求彭哥列提供情報,他有十足的把握,當時他吩咐綱吉盡可能從旁協助阿勞迪,對方有什麼請求都可以提供協助,並且讓他在彭哥列能夠生活得自在,喬托告訴他這是『為了建立友好的關係』,綱吉雖然似懂非懂卻也接下了任務。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的喬托會勸阿勞迪在彭哥列住個幾天。

G也認為喬托是希望透過給予阿勞迪一點恩惠,藉此讓他對彭哥列留下好印象,增加未來誘使他加入彭哥列的機會,有關奧列格,也就是那個俄國情報販的情報其實也不是有必要隱藏,因為喬托似乎早已認定阿勞迪並不是那種會隨意洩漏情報的人。

 

因此G不懂為什麼事到如今喬托要用那種口氣責備綱吉,面對綱吉就會變得不太理性,平時連責罵一句都不肯的不就是他自己嗎?G甚至覺得不可思議,懷疑喬托今天是否有點奇怪。

 

「但他擅自盜取你的情報。那些本應該是保密的情報,因為你相信他所以在他的面前進行那些工作,但綱吉將這樣子的信賴用於幫助阿勞迪身上,這樣真的正確嗎?」

 

「這…」就連G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沒有答案,面對綱吉他有時候就會變得比較沒有戒心,所以會在他的面前做些機密的工作也不以為意,久而久之覺得這些過程也不怎麼重要了,總之他是很信賴綱吉的。

 

但綱吉這時候卻開口說話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是有些難受。

 

「我…不知道正不正確,也不確定這樣做對家族有沒有好處。」綱吉輕聲地說,「但是,我知道這關係著阿勞迪先生的安危,雖然我認識他不久,但他曾經幫助過我,我認為阿勞迪是值得信賴的人——我不想看他受傷。」綱吉握住拳頭,他沒有什麼自信,「……我沒有好好考慮家族的事情,對不起,喬托,G ,我只是單純想要幫忙,真的很抱歉。」

 

「那麼,如果我、G或者是納克爾也在同樣的遭遇下,你也會這樣冒險嗎?」

 

「當然!」綱吉抬起頭來,「我可以冒生命危險來救你們!!」

 

那句話出口的時候,喬托臉上嚴肅的表情突然一轉,笑了出來,而那神情讓綱吉愣了一下。

 

「冒生命危險這種話希望你不要隨便說出來,我更希望綱吉你健康快樂的活著。」喬托微笑著說,口氣也不像剛剛那樣平淡冷漠了,「……這樣就好。」

 

「喬托?」

 

「抱歉,試探了你一下。」喬托搖搖頭,然後他突然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推到前方的桌子上,擺在綱吉面前,「這個東西是要給你的。」

 

「欸?」綱吉有點好奇地拿起那個盒子,當他看見裡頭放著的東西時,他吃驚得闔不攏嘴,「喬托,這個是什麼?」

 

「給你使用的指環,你本來也有一個吧,那和其他戰鬥員是同樣的東西。但這個,這個不一樣,它經過特殊的材質製造並且和彭哥列指環的材質更接近,應該更容易點燃和集中火焰,我想對於你學習使用火焰會有點幫助,你不是一直苦於火焰不安定嗎?」喬托看綱吉那高興又震驚的表情就知道這對綱吉而言是多麼重大的認同,「我自己是不太想要這麼做的,但是有人告訴我應該給你能夠增幅火焰的指環,既然那是你的希望,他認為你有那個能力以及膽量。」

 

「但是,喬托為什麼突然…?」

 

「綱吉,我一直把你留在家族內,是因為我認為外頭那些事情太過複雜,也有很多你討厭的東西,血腥、暴力以及很多不好的事情是存在的,我想保護你直到你有那個能力去面對,我希望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或許有時候我是太過想控制你了。」喬托輕輕嘆息,他知道自己的佔有慾是有些太過強烈,但他只是沒辦法克制,「你一直沒有對我提出抗議,說實在話,你太聽話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記憶,所以你害怕如果反抗了我你就會失去你的容身之地,這讓我……有些高興,但也有些不知所措。」

 

喬托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綱吉,他會如此保護綱吉的原因有很多,但或許最讓他心疼的仍然是綱吉失去了記憶的事情,以及他個人的善良和溫和。他不喜歡綱吉有那種不信任他們的想法,就算綱吉反抗了他的命令,他也不會將綱吉趕出去,他不懂為什麼綱吉會如此害怕。

 

「我確實要你幫助阿勞迪,但是我並沒有指示你應該怎麼做,這一切都是看你決定,而你做出了讓我有些吃驚的事情,我真沒想到你會去偷G的情報,G也是太不小心了,他從沒警戒你。」喬托看了一眼G,G也有些無奈,他們都太習慣把綱吉當做是無力而且乖巧的孩子,「我並不會告訴你這樣做是好事,有時候這個決定也會是錯誤的、甚至是致命的,例如說你會把家族的情報外洩害死更多人。但撇除這些風險,綱吉,我認為人的信念很重要。」

 

「信念?」

 

喬托點點頭,「雖然你身在組織中,而組織要求你學會服從,但這並不代表為了組織你可以抹除個人的信念以及你認為正確的事情,也許有些地方是那樣吧,但我個人並不喜歡。我是你的朋友、家人,綱吉,但不代表我永遠都是正確的,就算是你最親密的人也會犯錯,如果我命令你殺人,如果我告訴你這是為了組織的未來,而必須讓你做一些你認為違反自己信念的事情,我不希望你違背自己的心意。」

 

「但是,我確實還是犯了錯,對吧?」

 

「是啊,所以必須接受處罰,但基本上我還挺高興的。」喬托笑著說,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綱吉的面前,他伸手撫摸綱吉的頭髮,「G很驚訝喔,說你第一次用那種口氣對他說話,他建議你不要和阿勞迪走得太近,但你拒絕了他的建議。」

 

「哈哈,是真的,第一次聽見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的綱吉呢。」

 

「啊、啊啊、很、很抱歉,我那個時候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一時心急。」

 

「綱吉,我不需要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的部下,雖然你是我的家人,」喬托把盒子中的銀色指環給取下來,然後套上綱吉的右手食指,「但你也是我們家族的成員之一,我希望你也可以為身為我們彭哥列家族的一員為榮,但並不是家族的決定帶領你們,而是你們的決定將會帶領家族,這點不要忘記了。」

 

「是。」綱吉應承後便彎身親吻喬托手指上的大空指環,就如同其他家族成員所做的那樣。

 

 

 

 

 

 

「他很高興呢。」

 

「這是當然的,我知道他期待這件事情很久了。」喬托嘆息。

 

「不過,這次還真是一個糟糕的狀況啊,情報提供者被人殺了,而且還不知道是被誰殺的。」當綱吉離開後,G有點困擾地對喬托說,「這樣一來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也斷了,要再找到可以去探聽他們消息的人非常困難啊……他們對我們的人做的那些邪惡的勾當也就……」

 

其實,彭哥列會跟這個俄羅斯的情報者聯繫並不全然是當初喬托對阿勞迪所說的那些理由,喬托隱瞞了一部分,而是因為彭哥列從在西西里開始就與俄羅斯黑手黨有些糾葛,俄羅斯黑手黨是個非常古老又殘酷的黑手黨,成員散佈世界各地包括西西里,而他們所做的一些殘酷的事情也發生在西西里,彭哥列就是在調查那些事情,這部分他們並沒有告訴阿勞迪。

 

「——不是還有一個嗎?阿勞迪開始對俄羅斯黑手黨感興趣,他會提供情報給我們的。」

 

「你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才故意洩漏情報給阿勞迪的吧?」G有點好奇地問,但喬托沒有回答任何話,他知道自己的老友在某些時候顯得非常狡猾,而且冷酷,為了達成一些目的他並不介意動用一些手段或者騙術,G忍不住想是否正因為原本的情報提供者被俄羅斯黑手黨追殺而無法繼續提供情報,所以喬托才會這麼輕易地允許將他的情報洩漏給阿勞迪,單純只是為了勾起阿勞迪對俄羅斯黑手黨的興趣,而這一次,阿勞迪也許就可以成為彭哥列新的情報來源。

 

但G 知道喬托並不會承認任何一件事情,只是大部分的時候,經過喬托之手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會照著喬托所希望的結果發展。

 

「我也非常希望知道他探取情報的能力,他要怎麼樣才能夠安排人去探聽俄羅斯黑手黨的事情,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類。」喬托感興趣地說著,溫吞地喝了一口紅茶。

 

「還有一件事情,我仍然不贊成綱吉和阿勞迪那麼親近。」G說,他變得一本正經,表情稍稍陰鬱,「其中一個原因是那個人真的很危險,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是個冷酷的人,做事也非常冒險,我不認為這對目前的綱吉來說是件好事,畢竟綱吉…還有些讓人覺得不安的地方。」

 

「但他對綱吉似乎還不錯,至少目前為止倒也挺照顧他的,也許那個人只是外表容易讓人誤解罷了,骨子是個對同伴挺溫柔的人?」喬托半開玩笑地說,G則是懷疑地抬起眉頭瞪著他,「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讓你覺得不該讓綱吉太接近他嗎?」

 

「雖然你原諒了綱吉這次的行為,我們提早知道奧列格死了也是好事,但這也只是誤打誤撞的結果,事情如此順利不過是運氣罷了。你認為,綱吉那麼輕易就去幫助阿勞迪,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G問著,他一向比較謹慎,而這也是喬托讓他擔任幹部頭領的緣故,「一般人都不會那麼快去相信另一個人,何況是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但我不懂為什麼綱吉那麼確信阿勞迪不會對彭哥列有違害……我怕綱吉和阿勞迪接近後,他會很輕易就冒險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這讓我很擔心綱吉一碰到他就變得衝動。」

 

「阿勞迪和他的朋友長得很像。」

 

「但那也——」

 

「你記得他來到我們家族那天嗎?G。他沒有記憶,但他見到你和納克爾的那一刻笑了出來,說你和他的朋友長得很像,看到你身上有傷他突然抓著你哭了出來,我還記得你那時候的表情非常好笑呢。那天後,綱吉就進到我們家族了,就算知道我們是黑手黨他也完全不害怕,一般人應該聽到黑手黨都會認為我們是犯罪組織然後想要逃跑吧,你也覺得那個狀態是正常的嗎?」

 

「我……」

 

喬托深深嘆了口氣,他也不是不了解G的擔心,畢竟盤算好一切並事先做好準備是G的工作,但他其實稍稍理解綱吉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他從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相當破舊的懷表,上頭有火燒的焦痕,錶蓋的地方被燒到扭曲看不出上頭本來的花紋,又像是被外力撞擊過,這東西是從綱吉身上找到的,綱吉在幫助喬托從敵人的手中逃脫後就突然昏了過去,這也是那個時候為了瞭解綱吉的身分而從他身上找到的東西——因為一些緣故錯過了還給綱吉的機會,至今卻讓喬托猶豫到底該不該還給綱吉,他會猶豫不是沒有理由的。

 

將蓋不起來的錶蓋打開後,裡面有一張被火焰燒到只剩下一半的照片。

 

「那是綱吉的同伴嗎?」

 

「…是真的很像啊,不管是你或者納克爾,還有阿勞迪。」喬托想世上也許是有這種巧合的,他看著手上的照片,他不知道這些人在哪裡又該去哪裡尋找,如果可以找到的話也許綱吉就可以回家,但喬托又困惑著那些困擾綱吉可怕記憶到底是什麼。

 

「所以你認為綱吉會這麼信賴阿勞迪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長得很像嗎?」

 

「對於你喜歡的外型,你總是能夠很快產生好感吧,因為綱吉和我長得很像,你們也都能夠很快的接納他為家族成員,我想綱吉也是一樣的……對他而言,阿勞迪的處境也許會讓他聯想到他本來的同伴。」

 

「一年了,你還沒放棄找綱吉的家人和同伴嗎?」

 

「我很想放棄,然後說服自己讓綱吉永遠待在彭哥列家族中,但看著綱吉我就是沒辦法那麼簡單地做出決定來,我認為他的同伴對他來說很重要。」喬托收起那個懷錶,他每天隨身攜帶就是怕常常待在他房間中的綱吉會不小心在抽屜中翻到這東西,「但也許就像阿勞迪說的那樣,我一直讓綱吉避開他記憶中討厭的回憶,反而讓他沒辦法回想起他應該要記起的那些事情吧,但要不要想起,這件事情應該是由綱吉決定,而不是我。」

 

 

 

 

 

 

 

 

「你看起來還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阿勞迪先生,歡迎!!」綱吉那一天看到在門口的阿勞迪時,他有點驚訝對方隔了這麼久才再次前來,距離上一次看到阿勞迪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阿勞迪先生也是…沒有變啊。」忍不住上下打量阿勞迪,綱吉覺得與其說自己沒有變,阿勞迪和記憶中的模樣才是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頭髮似乎都沒有變長,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長衣,戴著黑色的手套,白金色的頭髮像是透明的那樣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淺藍色的眼睛一如往常地冷漠。

 

「我和你不一樣。」阿勞迪說,他看著綱吉那張稚嫩的表情,想著會使用火焰後的這個孩子也許表情會有點變化,但沒有,而且他一直以為這時期的少年成長是很快速的,但綱吉好像連身高也沒有變,這讓阿勞迪開始懷疑也許綱吉並不是如他所想的年紀。

 

「因為一整個月你都沒有過來拜訪,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這附近了,所以——」

 

「是沒有錯,最近搬到了司徒加特附近,確切的位置我沒辦法告訴你。」阿勞迪說著一邊走進了大廳,「清除危險的因子並重新讓組織安定下來花了一些時間,而且我還得打通俄羅斯人那邊的管道,工作很多。」

 

「跟我說這些好嗎?那是軍隊的機密吧?」

「反正你也聽不懂吧。」

「唔。」

 

看到綱吉的臉有些繃緊,阿勞迪像是為了彌補對方似的繼續說下去。

「有個消息告訴你們,我查到帶著你們遭竊的指環情報的人早已經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法國,那傢伙相當擅長隱匿,所以,就算查了之前我說的那個民間組織,恐怕你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收獲。」

 

「阿勞迪先生明明重整組織就已經很忙了,卻還幫忙我們追查了指環的事情嗎?」

 

「我只是對你們所謂的火焰有些興趣。」

 

「啊……」綱吉這時候想到了自己並沒有為一個月前阿勞迪為自己做的事情道謝,他聽喬托說了,是阿勞迪告訴喬托應該要提升綱吉的實力,也因此才給予了他能增強火焰的指環。

 

但很快綱吉就感到有些後悔,他竟向阿勞迪興高采烈地說他希望可以快一點增強自己的實力,因為喬托給了他新的指環,還誇獎了他,口沫橫飛地向一臉冷淡的阿勞迪說了大概十分鐘,才發現對方的表情連一絲都沒有變化,看他說完了,阿勞迪才把肩上的外套脫下來擱置在手臂上,淡淡說了一句『這樣啊。』

 

這讓綱吉忍不住想起之前對方微笑的表情,然後他想那也許真的是很難得的事情。

 

「但聽你的說法,這段時間你並沒有任何的訓練了。」阿勞迪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耐煩,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這讓綱吉有些擔憂他是否生氣,「一整個月,那傢伙在做什麼?」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會覺得綱吉身上的氣氛一點也沒有改變的原因,過了一個月,雖然形式上給予了綱吉指環,但喬托和G並沒有讓綱吉參與任何的任務,也沒有基本的訓練,因此綱吉身上並沒有一絲屬於戰鬥員應該具備的氣息。

 

阿勞迪想自己和喬托若身在同一個組織中,在性格與作風上肯定會有不少摩擦和爭執,而他也低估了對方寵著綱吉的壞習慣,以喬托的能力來說,很難想像這件事情過了一個月卻沒有任何進步,只能說一碰到綱吉的事情,喬托就突然無法公正了。

 

這次阿勞迪並不只是來看看綱吉而已,他還帶來了一些關於俄國黑手黨的消息。

阿勞迪打算讓一兩個部下潛入俄國的次組織中,俄羅斯黑手黨是相當龐大的黑手黨,在各處都有他們的影子,而阿勞迪本來就有安插人潛入的軍火販售組織也有幾個和俄羅斯黑手黨有直接或間接的交易,阿勞迪這次來是希望彭哥列能夠協助。

 

阿勞迪打算先放出彭哥列和這個軍火販售組織交易的消息,利用彭哥列家族的情報來引誘那些俄羅斯人上勾,再利用一些管道滲入黑手黨的組織中。

 

『就算我們不答應,我想你也是會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吧,那反而更危險,』喬托聽到他提出這個有點無理的要求時卻只是笑了出來,然後對著G吩咐,『G,情報操作就交給你了,這不會很容易,但只要讓他們聽見我們正密切需要武器,不需要太明確的資訊,只要放出點風聲他們就會起疑心吧。既然都殺了奧列格,也就表示他們很清楚彭哥列正打探他們的消息,這時候聽到我們想購買軍火,大概會更容易上鉤。』

 

『那麼輕易同意幫忙,應該並不是毫無條件的吧。』

 

『當然,雖然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危害彭哥列的事情,畢竟我一直都表示我們很希望跟你合作,但我這裡也有些原由……阿勞迪,若彭哥列協助這次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將你查到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分享給我們。』

 

阿勞迪在重重的往綱吉的肚子上狠狠一拳下去的時候,忍不住想喬托真的是個狡猾的男人。

也許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不,阿勞迪很確定就是在喬托主動寫信給通知他有關俄羅斯黑手黨的情報時,就已經打好了主意,要他成為彭哥列的情報來源,他總有種自己正一步步踏進陷阱的錯覺。

而這不太愉快的想法讓他對綱吉沒有手下留情,他回頭見綱吉揉著肚子。

 

他盯著綱吉,忍不住懷疑綱吉的這些行為是否也是偽裝,為了誤導他,但他看綱吉灰頭土臉的模樣就覺得眼前的孩子大概沒有那種深沉的心機,雖然不能夠相信喬托,但澤田綱吉是無辜的。

 

「過來,」阿勞迪命令著,綱吉就一拐一拐跑上來,阿勞迪則不客氣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在阻擋的時候很習慣用手掌,但這樣是不對的,因為手指是脆弱的,肉搏戰的時候不要把脆弱的部位暴露出來。」阿勞迪拉著綱吉的手調整他的姿勢,綱吉覺得對方雖然很嚴格,但聲音卻非常好聽,而那移動他手臂的動作也相當沉著,讓綱吉的姿勢很輕易就能夠穩定下來。

 

阿勞迪在鍛鍊的過程中看得出綱吉有些很奇妙的習慣動作,不知道和他失去記憶以前的戰鬥方式是否有關,綱吉本身的力氣不大,不如說小得可憐,但姿勢總像是要對人放出什麼具有攻擊性的武器一樣,似乎只要擦到敵人就能夠帶來巨大的傷害,因此他的防禦性姿勢很少,大多都是在嘗試攻擊,頂多是暫時性的阻擋動作。

 

「你流血了,又是同一個地方。」阿勞迪這時伸手輕輕碰觸綱吉的左手臂,綱吉有個習慣動作,總要用左手擋住敵人,而右手趁隙攻擊,但右手的力量卻並不算很強,至少對阿勞迪來說並不能帶來太大的傷害,幾次對打下來,綱吉的左手臂很容易就受傷,「傷口又開始滲血了,休息一下吧。」

 

「抱歉,有些動作真的很難改,不知不覺就是會那麼做……」

綱吉跟著對方坐上了草皮,看見阿勞迪把領口鬆開的領帶解下,也不在意那東西的價值就直接往綱吉的手上壓,那讓綱吉驚慌了一陣,但轉眼間對方就已經把傷口給包紮起來了。

 

「但你已經不會被打到就倒下來了,倒下來會給敵人更大的優勢。」阿勞迪淡淡的說,而綱吉看見他的笑容,這讓他心中興奮了一會兒,「不過,你已經不需要偷偷摸摸的進行訓練了嗎?」

 

「喬托還是不太安心,不過他說如果是阿勞迪的話就沒關係。」綱吉笑開了臉,然後他把胸口套成項鍊的指環取下來,放在手心上,「這個就是喬托給的新的指環,舊的我也留著,但聽說這個材質更能夠增幅火焰,雖然沒有像彭哥列指環那樣子的力量,但拿到後真的很開心。」

 

「為什麼不掛著?」

 

「呃,因為雖然有增幅的力量,但我的火焰還是……」綱吉苦笑著然後把它從鍊子取下,套上一雙黑色的手套後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小刀,那是一般成員佩帶的刀,再把指環套上右手食指,他闔上雙眼,指環的前端冒出了橙色的火焰,比起阿勞迪之前看見的火焰大了一些也更穩定,但就只能夠包覆一半的刀柄,「幹部級的成員可以包覆整把刀的,大家都是這樣戰鬥,還有比較厲害的人可以用長劍——可是我目前只能做到這樣。」

 

阿勞迪盯著綱吉那緊握著刀柄的手,他看得出來綱吉握刀的方式很不熟練,此外就是他很不自在,就好像握著刀讓他害怕一樣,表情顯得有些不安,卻還努力隱藏著。

 

「借我。」阿勞迪跟綱吉接過了指環以及手套和刀子,他從來沒有用過火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他聽綱吉說過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也問過很多次關於火焰的事情,他闔上眼。

 

就在那一瞬間,從指環的前端冒出了一種紫色的火焰,一開始看起來很小,但突然間就熊熊燃燒燃後包覆整把刀,阿勞迪張開眼睛看著這奇異的景象,同時把刀子往旁邊的石頭丟去,射到石頭的瞬間石頭應聲崩裂,本不該被刀子射穿的石頭已經裂成兩半,而那把刀埋入土中還帶著死氣的焰色,過了好一陣子後才逐漸消滅。

 

「為什麼、這個、阿勞迪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使用吧?」綱吉震驚地盯著那纏繞著火焰的指環,阿勞迪的火焰並不是一時的,而是持續而且穩定的火焰,就像G他們一樣的火焰,「太厲害了,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但這不需要什麼技巧。」阿勞迪面無表情地說,他看綱吉一臉渴望想他提供一些建議,只是輕嘆一口氣,「我想,你必須要有那個心思,我是指戰鬥的心思。」阿勞迪站起身來,把指環拔下來,綱吉看著阿勞迪的表情有些困惑,或許是因為自己嘗試許久無法做到的事情,阿勞迪卻輕易做到了,讓他有些受到打擊吧。

 

「還有,換個武器吧。」阿勞迪對著綱吉說,他伸手溫柔地替綱吉把指環掛回鍊子上,並套上了他的脖子,「刀並不適合你,不要想和其他人一樣,想你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好。」

 

綱吉注視著阿勞迪,突然覺得對方說話的語氣很柔和,不知道是否顧慮了他的心情才這樣溫柔,即使是這樣一點點的關心,綱吉也覺得對此刻的他來說十分溫暖。不過阿勞迪很快就轉身離開,綱吉看著他的背影,不了解為什麼自己的胸口跳動得如此快速。

 

 

 

 

 

 

 

綱吉自從那一天阿勞迪拜訪之後,就突然跑去找G向他詢問有關武器的事情,G看見平常對於這些不怎麼熱衷的綱吉竟來問他有關武器的使用,也備感意外。G可以說是在這方面非常有研究的人,他雖然並不喜歡打打殺殺,工作也大多偏向任務規劃和組織行政,但他擅長各種武器,從槍、弓箭,甚至是刀與劍,G都有所涉獵,喬托常常誇讚G是非常能幹而且心思縝密的輔佐者,這點在G向綱吉一一解釋適合他的武器後讓綱吉有深刻的理解。

 

「你不能夠使用太重的武器,你的力量不夠。」G或許是看出綱吉的認真,因此特別利用工作的空檔挪出一些時間給綱吉,帶他到武器庫參觀,「太複雜的武器你也不太能夠掌控,技巧性的武器也不行。」當G一個一個剔除的時候,綱吉忍不住開始想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可以用的,然後他伸手探向了擺在櫥櫃中的槍,他從來就沒有一把槍,他自然是很有興趣的,「那個不行,而且那把太重了,不適合你,如果你想要一把槍我可以另外幫你佩一把輕一點的。」

 

「啊,可是,槍的話好像很酷,用火焰的話——」

 

「不過那不太容易操作,就我所知沒有人能夠順利使用,除了那個人之外。」G一邊說一邊有些無奈,因為他所說的那個人正留在西西里的本部代替喬托管理西西里的組織,「而且你也沒辦法像那樣大量耗費火焰,那會需要很多體力。」

 

「你是說艾爾默斯嗎?」綱吉問,G點點頭,「他這麼厲害啊。」

 

「阿勞迪確實挺敏銳的,他說刀不適合你,大概是理解你的性格吧。」G有點欣慰地拍了拍綱吉的頭,「那種會見血的武器,對人的傷害也很大,雖然重量或者攻擊都適合你,可是也許在重要關頭你會猶豫是否應該使用它,那麼就不適合你。」

 

「抱歉,我好像很讓人傷腦筋。」綱吉搔搔臉頰,他很害怕最後G會對他說沒有一個武器適合他,所以放棄成為戰鬥員吧,但幸好G沒有那樣講。

 

「——這麼一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個了。」G說著,然後從抽屜深處找到了一個有些灰塵的盒子,他掏出來後把上頭的灰塵撫掉,「這個是好久以前的東西了,好懷念啊。」G看上去有點興奮,然後打開來,裡面是一雙手套,看起來是很一般的黑色皮革手套,但上頭鑲著銀邊。

 

「這是?」

「喬托年輕的時候用的手套,大概他十四歲的時候用的,還保存得很好。」

 

「但是要使用手套的話,火焰必須很強大才行吧?我沒辦法像喬托那樣可以在天空飛來飛去,也沒有辦法用火焰直接攻擊。」

 

「但那個也許訓練後可以改善,對吧?」G不理會綱吉的不安,反而把手套給放在綱吉的手掌上,「大小差不多,你先試試看吧,喬托也會很高興,我想阿勞迪也會贊同,如果暫時沒辦法遠距離攻擊,先讓他教你一些近身攻擊的技巧,會很有幫助。」

 

「那也得等他再來彭哥列的時候……」綱吉忍不住有點惆悵,他低下頭來,阿勞迪上一次隔了整整一個月才再次拜訪彭哥列,他是行蹤不定的人,根本無法去找他,而阿勞迪下一次來拜訪說不定又是幾個月後的事情,「如果G或者喬托願意教我就好了。」

 

「是啊,抱歉,我總是忙工作,應該分點時間給你的。」G苦笑著,顯得有些抱歉,「不過,行蹤不定的朋友,要見上一面確實有些辛苦,而且也沒有他的聯絡手段。」

 

「阿勞迪先生有說他搬到司徒加特附近,那裡離這裡很近嗎?」

 

「司徒加特……就算坐馬車也要整整一天才能夠到啊。」G驚訝地說,這麼一想,上一次阿勞迪為了來彭哥列就花了不少時間,卻只是和喬托說了一些合作的提案,鍛鍊綱吉後就回去了,「司徒加特……說起來,納克爾明天說要到埃斯林根的教堂去一趟,我記得那個小鎮距離司徒加特很近。」

 

「真的嗎?」綱吉湊近了思考中的G,他褐色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保證不會到處亂跑,如果沒碰到面的話也沒關係,我只是想到處走走,納克爾經常在旅行,如果喬托允許的話我很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說起來,你以前好像就這麼要求過呢,但喬托他……」G想了想,決定忽略喬托以前的態度,如果是最近的喬托也許會允許綱吉的要求,「我會跟喬托說這件事情,他如果允許了就沒有問題。但向我保證你不會自己一個人行動,納克爾有時候很粗心大意,所以你自己要更小心。」


「我知道了!」綱吉喜悅地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你,G。」

 

看綱吉蹦蹦跳跳地跑走了,G深深嘆一口氣。

他想像著自己跟喬托提到綱吉要和納克爾一起外出旅遊的事情對方將會有什麼表情,就感到壓力有點大,但他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讓綱吉更適應獨自行動了,一直以來喬托過度的保護讓綱吉的成長變得緩慢,G雖然也對綱吉非常寵溺,但他認為應該給予綱吉一些責任感,例如身為家族成員的職責或榮譽,但現在的綱吉根本沒有這種體悟。

 

就算是一點一點讓綱吉去感受,G認為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總有一天,當綱吉找回了他的記憶,也許綱吉會因為牽掛彭哥列家族以及身負的責任感而留下來,但G知道這麼想像的自己也是太過理想化了。

 

 

 

 

 

 

 

 

 

埃斯林根是一個小鎮,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喬托的許可後,納克爾為了顧慮綱吉的體力,他們花了兩天的路程才終於抵達,中間在金茨堡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綱吉和納克爾到達埃斯林根時已經接近傍晚,他們借住在鎮上的教堂中,但綱吉放下行李後還是迫不及待地拉著納克爾跑了出去。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小巧的房子在綱吉眼中十分新奇,至今他仍然會因為這些建築物而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他並不屬於這個地方,一切都是那麼的奇特而陌生,喬托告訴他那是因為身為日本人自然會覺得歐洲的建築物很奇特,但綱吉忍不住去懷疑從日本來到西西里的這段遙遠路程中,自己到底是怎麼飄洋過海抵達的?有跟任何同伴一起過來嗎?來到西西里的原因又是什麼呢?他卻無法想起任何一點記憶。

 

當他們登上一段石梯到達山坡之上,往下便可俯看已經逐漸變得昏暗的城鎮景色,太陽正在慢慢沉下,而綱吉的心情卻還是相當激動。

 

「綱吉,我們該回去了,天色暗了。」

 

「再一會兒吧,反正有納克爾在這裡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綱吉難得一次的任性,讓納克爾只能無奈嘆息,他自己也不是很守規矩的人,而且也知道綱吉好不容易才能夠出外一趟,所以也就放任他了。

 

「納克爾,我忘記問你這次來這裡是打算要做什麼?」

 

「這種事情不是在跟來以前就該問清楚嗎?」納克爾一笑,然後他的表情稍稍變得嚴肅了一些,「其實我是來偵察的,G收到黑市的訊息,說有人在賣特殊的指環,但後來證實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假的,我們找到了訊息源頭,只是個小混混,他說當初有個男人找他並要他轉達彭哥列這件事情,說他就在埃斯林根等著——很可疑吧?」

 

「就這樣直接來這裡調查沒關係嗎?不會是陷阱嗎?」

 

「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必須來看一看,不是嗎?這也是為什麼喬托不太希望你跟來的關係,但G都說沒關係了,而且我會保護你。」納克爾拍拍胸脯保證,他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一般而言和彭哥列守護者實力相當的人非常少,但雖然並不太擔心,納克爾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隱憂的。

聽G說,那個小混混在描述要求他傳話的人時,顯得異常害怕。

『那個人是怪物。』『不是人。』『我再也不想跟那種人扯上關係。』

對方反覆說著這些話,看起來相當恐懼,這件事情讓納克爾十分介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讓人如此精神異常。

 

「怪物、不是人?」綱吉聽納克爾說時,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類似的話語,「這麼說他被威脅了吧,對方是這麼可怕的人嗎?納克爾,你要小心一點喔。」

 

「哈哈,說得好像你不是和我一起的一樣,擔心我以前先擔心你自己吧,你要平平安安的,不然喬托會先殺了我。」納克爾笑著揉亂了綱吉的頭髮,他喜歡綱吉那種純粹的善意,對於身在黑手黨中,看過許多骯髒、可怕而黑暗的事情的他們來說,綱吉是非常珍貴的存在,「啊,不好,顧著聊天都忘記時間了,你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回去。」

 

綱吉點點頭,就隨著納克爾一起走下山坡。

路途上他思考著剛剛納克爾描述的那幾句話,『怪物』、『不是人』,他很確定在哪裡聽過同樣的描述,他閉上雙眼,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面,一個人正被阿勞迪威脅,對方求饒,當質問他為什麼給予假情報時,那個人也瘋狂地哭喊著類似的話。

 

『他威脅我要殺了我啊!您不曉得那個人的恐怖,不不,他不是人,是怪物、沒錯,就是怪物啊!!』

 

綱吉睜開雙眼,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訴納克爾這件事情。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湊巧,可能只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但他直覺並不是這樣的,他興奮地認為這兩個人所說的肯定是同一個,雖然不曉得原由是什麼但對方同時找上了彭哥列以及阿勞迪,或許可說是一種巧妙的緣分吧,但也可能正因為本來就有所關連,所以他們才會相識。

 

「納克——」綱吉喊他到一半時,突然納克爾將手舉了起來,擋在綱吉的身前。

 

綱吉停下腳步,發現周遭的氣氛改變了,本來輕鬆態度的納克爾也變得一臉嚴峻,他小心翼翼地盯著前方的黑暗,天色不知不覺變得太暗,綱吉有點看不清楚前面有什麼,更糟糕的是竟飄起了細柔的小雨,這時候他們本應該在教堂中吃飯準備休息的。

 

「納克爾,怎麼了?」

 

「有人。」納克爾對綱吉小聲說,「你要小心一點,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啊……」綱吉隱隱約約看見了幾個人,就隱藏在黑暗之中,總共是六個人,他們從不同的方向包圍住了綱吉和納克爾,「納克爾,這是……」

 

「看來真的是陷阱,雖然不曉得他們想幹什麼。」

 

「你們是彭哥列的人吧?現在就把指環交出來,我們也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其中一個人說,對方看上去覺得六對二應該是佔了絕對的優勢,因此相當傲慢,「那人說只要拿到指環就可以了,就是你,你手上那個奇怪的東西。」他指向納克爾,納克爾手上戴著彭哥列晴之指環,很明顯這些人和從彭哥列盜走指環的人肯定有什麼關聯。

 

「先告訴我,你們是受了誰的委托?」納克爾問,他判斷著如何更能夠保護好綱吉,他怕綱吉會感到害怕,但意外地發現綱吉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比想像中更沉著,這讓他感覺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他更能夠專心地面對敵人。

 

「你不需要知道,但那個人說你們會出現在這個鎮上,我們從剛剛就一直跟蹤你們。」

 

「……原來如此,看來要讓你們說話必須要先把你們給打倒。」納克爾有點興奮地摩拳擦掌,他看這幾個人不像是特別有實力的人,因此並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那就一起上吧,我們還得趕回去吃飯呢。」

 

 

 

 

 

 

 

沒有過多久,綱吉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敵人全都昏迷了,大部分被納克爾的拳頭攻擊到就瞬間昏了過去,甚至都還不需要使用火焰的力量,綱吉可以想像使用了火焰後納克爾的力量會有多強,而這就是他必須要追上的巨大差距,阿勞迪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實力。

 

「你還好吧,綱吉?」納克爾關心地問著,綱吉點點頭,「那就好,看你好像不怎麼害怕,是因為阿勞迪的關係嗎?我聽說過你跟他跑到一些危險的地方去,讓喬托非常生氣呢。」

 

「納克爾,你有受傷嗎?」綱吉問,納克爾捏了一下他的臉,表示不用擔心,「太好了。」

 

他們現在全身都是濕的,雖然打敗了敵人,但小雨沾濕了他們的衣服。

視線也變得比普通的夜晚更加黑暗,只能依靠不遠處的城鎮還有的些許火亮來看清道路,納克爾帶著綱吉想盡快離開那裡。

 

但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突然綱吉看見一個很模糊的人影閃過,他來不及叫納克爾閃避,納克爾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他一把推開綱吉,可那個人手中拿著槍,在那個角落埋伏等待很久了,但很奇妙地,沒人發現他,他就好像會隱藏氣息一樣無聲無息地等待著這個時機。

 

他朝著納克爾開槍。

納克爾護住綱吉倒在地上,啪的一聲,綱吉感覺到自己的背部貼上了潮濕的地面。

 

綱吉那個時候被壓在納克爾的身下,他的面部朝上,沒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光線非常昏暗,他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雨水不斷落在臉上以及納克爾躺在他身上的體溫,綱吉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聽見那個開槍的人慢慢走近的腳步聲。

 

一個很模糊的人影,但確實存在那兒,綱吉看得到他,卻看不清他的臉。

 

「居然偏了,真不愧是彭哥列的人。」然後他舉起槍,想再往納克爾的身上補上致命的一槍,綱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身體克制不住地顫抖,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他卻什麼也做不到,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可以攻擊對方,用他所有的辦法,他應該要保護納克爾。

但是不行,他沒有任何的武器在身上,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因為納克爾將他壓得很緊,他眼睜睜看著對方走近,抬起手——就在那一剎那,他的頭非常疼痛。

 

他隱隱約約想起了那個日子,和現在一樣也是個下雨天。

槍響非常吵鬧,火焰,盛大地燃燒,到處都是爆炸。

有人在大喊。

 

『綱吉!』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會平安保護你回去。』

 

突然現實和記憶交錯,他有點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現實還是自己的幻想,他好像聽見了複數的腳步聲靠近,然後他意識到那應該是現實,因為他模模糊糊的視線看見了那個本來要嘗試殺他們的人收回了槍,往後張望,聽到腳步聲後他很快就跑掉了,消失無蹤。

 

眼看著對方消失在黑暗之中,綱吉鬆了口氣,但他的頭很痛,他感覺很想睡。

知道納克爾沒事以後,一份安心的感情湧上心頭,他闔上了雙眼。

 

「庫薩卡,有看見嗎?」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問。

 

「是,確實剛剛有個人在……但是已經不見了,真是奇怪,才漏掉了一瞬間。」

 

「先不管那些了,他怎麼樣?」

 

一個人蹲下來檢查納克爾的傷口,看了一看後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處置。

 

「沒什麼問題,只是擦傷罷了,根本沒有打到要害,他應該是推這孩子的時候撞到了頭。」

 

「那麼,那孩子呢?」視線落在了那個比較瘦弱而且表情彷彿很悲傷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擔憂納克爾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才露出那種表情。

 

「他沒事,只是昏了過去,也許嚇到了。」

 

後方的那個人聽了以後走上前來,讓庫薩卡把納克爾給揹起來,而他自己則彎身抱起了相對較為瘦弱的少年,雨水滑落那褐色的頭髮,平常看起來很稚嫩的臉龐現在顯得有些脆弱。阿勞迪瞇起了雙眼,他很好奇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是因為他之前跟綱吉透露自己在司徒加特建立了據點嗎?但又為什麼他們會在這邊受到襲擊?而且恰巧這些被打倒的敵人正是他們追查的一條線索,這些人不是什麼普通的流氓地痞,而是軍人,每個都是,他們是屬於哈爾貝中將的人,哈爾貝,是已經成為海軍上將的威洛的心腹之一,自從喬托告訴阿勞迪威洛也許有點怪異之後,他就追蹤著他們。
 

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一群人會找彭哥列的麻煩,而且又是為了什麼目的才攻擊他們,剛剛那個消失的人又是誰,這一切他都想要盡快問個清楚,但偏偏這兩個人都昏了過去。


「現在怎麼辦,總指揮官。」

 

「把他們帶回去吧,然後替那傢伙療傷。」

 

「但是,這樣好嗎?他們和軍隊是完全無關的人,讓他們進到據點來不會洩漏機密嗎?」

 

「沒關係,我允許了,何況,」阿勞迪看了一下懷中的綱吉,他的嘴角揚起一點微小的弧度,像是為他們的再次見面感到一絲欣喜,「居然能夠在這裡救到他們,這種巧合也只能說是一種運氣了,而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詢問他們,不能把他們就這樣丟在這兒。」

 

 

 

TBC

作者廢話:

其實這邊有好多複雜的勢力。

但反正會慢慢變得清楚的,希望到時我能夠講清楚。

 

喬托基本上就是很精明但遇到綱吉的事情就眼盲的人。

而阿勞迪則很受不了這樣毫無長進的綱吉XD

慢慢的綱吉會有點改變的,慢慢的他要找到自己的定位。

 

我想有機會的話,以後會寫寫綱吉和喬托他們相遇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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