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站在湖畔,四周還是一片黑暗,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站在這裡望著那倒影在湖水中的白色大理石陵墓,他心中有一種悲傷,雖然這股悲傷已經不像當初目送那人逐漸失去生命,卻仍對自己吐出溫柔詞句的那一刻來得沉重而強烈,但這份悲傷讓他有種與外界分隔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一刻脫離了那些他無法主宰的混亂,讓他覺得自己的思緒是屬於自己的。
他希望可以沉浸在這樣溫柔又懷念的悲傷之中久一些,可惜帶他來這裡的人並沒有和他一樣的感情存在,對方朝著目的地邁步,沒有因為罪惡感或者畏懼停下腳步,即便在這裡躺著的人是他曾經的導師,也是他在這世界上曾經最畏懼的敵人。
「你還是沒有擺脫那些無聊的傷感嗎?」Riddle看Harry佇足不前,回頭問,「你還懷念那些在學校的老日子?或者你後悔了,也許你不該在那個時候從同伴身邊離開?」
Harry停頓了一下,他皺著眉頭看向Riddle在黑夜中透出危險光芒的紅眼,往前邁出了步伐走到他的身邊。
「那麼你自己呢?」Harry不認輸地反問。
「我懷念這學校以及那些美好的老時光,但它們都過去了。」
傷感是肯定還有的,也有無法割捨的懷念,Harry肯定Riddle和自己一樣認為Hogwarts是特別的存在,至少對他們的童年生活來說,這個地方就是最重要的場所,這也是為什麼Riddle始終沒有破壞Hogwarts並仍讓它持續運作的原因。
「那我也一樣,當時我相信自己的選擇可以改變一些事情,不管這最後是好是壞,我對Dumbledore保證會盡我所能讓大家平安無事。」Harry想起那個偉大之人死去的夜晚,對他而言,只有Dumbledore對自己說的話是他希望去遵守的,是他最後的底線,「所以我會努力嘗試不讓你傷害更多的人。」
「那麼,你認為你的嘗試起作用了嗎?」
「我不知道,但我答應了他會盡我最大的努力。」Harry把視線放到了棺木之上。
Riddle低哼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只是走上前去來到了大理石棺木前,冷眼看著這學校師生擅自打造的石棺,很奇妙地,他沒有阻止Snape或那些想紀念Dumbledore的人造這個棺,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如此輕易原諒了那些人,但也許他的內心某處也認為這個人適合一個這樣的墓地,難以想像強大到足以讓他戒備的Dumbledore沒有一個墓。
「為什麼你會認為Dumbledore擁有接骨木魔杖?」Harry忍不住問。
這是他很困惑的事情,Riddle和他從那一陣混亂的戰鬥回來後,就表示他已經知道接骨木魔杖的下落,Harry卻摸不著頭緒,當Harry的傷勢好轉一些並可以起床行動後,Riddle就突然帶他來這兒,說接骨木魔杖就在Dumbledore手中,這令Harry異常困惑。
Riddle看Harry走路還一拐一拐的,知道他被砍傷的胸直到現在仍會疼痛,這症狀恐怕也要數個月才能夠好轉,所以他走得很慢,讓Harry能慢慢跟上。他其實也可以自己一人來取魔杖,但此時此刻他更想要讓Harry和他一起見證這個完美時刻,這個他獲得無上力量的時刻,他想這會是眾多僕人都希望獲得的榮耀,可惜Harry似乎並不明白。
「是Gregorovitch告訴我的。」
「你是說…他說的那個偷走魔杖的賊是…Dumbledore?但是……」Harry不敢相信Dumbledore會做這種事情,肯定哪裡搞錯了。
「不,偷走魔杖的人是Grindelwald。」
「Gri、Grin……」Harry瞠目結舌地望著Riddle,他沒想到這個人的名字會冒出來。
「我在Gregorovitch的記憶中看見了他,我雖然看過幾次Grindelwald的相片,但我不太確定,畢竟在Gregorovitch記憶中的他還只是個少年,在你休養的時候我去了一趟諾曼加監獄。」Riddle笑了出來,瞇起雙眼像是在回憶那些畫面,「他看來如此憔悴,完全不像當初傳聞中的Grindelwald,他失去力量與自由,失去了他曾經的光輝,多麼悲慘,而他在死去前還堅持自己不曾擁有接骨木魔杖。」
「既然如此,為什麼——」
「Dumbledore擊敗了Grindelwald,若魔杖沒有被銷毀的話,那麼Dumbledore就擁有它。」
「我是說你可以不殺他。」Harry說,那句話讓Riddle皺了一下眉,「這種事情你就算不殺他也能夠聯想得到,他已經被關在監獄中,沒有力量、沒有自由,為什麼有必要殺死他?」
「你老是喜歡跟我爭執這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但你可以不殺他的!」Harry一臉氣沖沖地往前走,Riddle也沒理會他的不快情緒,他知道Harry那種口不擇言的性格,但有時候Harry確實會問出一些讓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被關在諾曼加監獄中的Grindelwald根本沒有殺害的必要,對方早已經沒有任何危害。
為什麼要殺他呢?Riddle發覺自己給不出答案。
因為那就如同他的習慣一般,他不曾思考過殺害一個人的理由,倒也不是說理由有多麼重要,只是當Harry指出這件事情時他竟啞口無言。
棺蓋因為魔法的力量而掀開,Harry站在旁邊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特別是在Dumbledore死後還必須破壞他的墓,而從中裹尸袋中露出那張和他生前幾乎沒有變化的容貌,Harry看見的是那天與他談完話後含笑闔眼的表情,那一夜的記憶好像復甦了,他忍不住緊握自己的掌心。
「不。」
看到Riddle踏上墓旁的台階時,Harry忍不住喊出聲。
Riddle回頭看他一眼,之後便馬上伸向那根被Dumbledore拿在胸膛上的魔杖,看起來如此平凡的魔杖卻偏偏是接骨木魔杖,一直沉睡在這個地方,也許Dumbledore以為死亡會將這個祕密埋葬,又或者他認為Voldemort不敢侵犯他的墓,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Riddle緊握住那根魔杖的時候,杖端冒出了一陣強烈的光芒與火焰,灑落在Dumbledore的屍身上,一瞬間有股強大的魔法波動圍繞在Riddle的周身,他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魔杖彷彿遇上了它最期待的強大主宰,Harry看著Riddle那狂喜的臉龐,隱隱約約覺得那時的他看起來不像是個人,猙獰的慾望令他英俊的臉微微扭曲,距離自己很遙遠,Harry闔上雙眼,他想這一刻Voldemort取得了他最想要的強大武器,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而受害,他卻只能夠站在這理看著,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Riddle拿到魔杖後丟下Dumbledore的墓,Harry則是默默地將之恢復原狀,慶幸的是對方也沒有阻攔,他已經習慣默許Harry做一些事情,只要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造成任何傷害或妨礙。Harry安靜地跟著對方走回Hogwarts的長廊,這時候天才終於迎接了黎明,Riddle會挑選在黑夜中做這件事情就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行動,但Harry不懂如果Riddle真的害怕有人會干擾他取得魔杖的話,又為什麼要帶著自己。
「你的魔杖在戰鬥中被砍斷了吧。」當他們步行於長廊時Riddle開口問,語氣像在聊天。
「我找不到它,所以大概是被扔在那個地方了吧,」Harry的表情有些惆悵,陪伴了它數年的魔杖就這樣被弄斷,而且甚至找不到它的蹤跡,「估計拿回來也修不好,被惡咒砍斷的東西是無法用修復咒的吧?」
「確實。」Riddle淡淡地說,這時候他從自己的長袍內裡中取出了他原本使用的那根淺色的紫杉木魔杖,Harry一開始還不太懂對方的用意,直到對方把魔杖遞到他的眼前。
「這是什麼意思?」
「紫杉木,鳳凰羽毛杖芯,我聽說過我和你的魔杖源於同一隻鳳凰的羽毛,它們是孿生魔杖。」
「我知道,但是你……」
「我對這根魔杖一直很滿意,它從沒有令我失望過,而你也需要魔杖吧。」Riddle攤開了手,Harry猶豫著該不該拿,事實是他有些動心,因為沒有魔杖讓他覺得不安,往後的日子他必須要擁有一根魔杖。
「但為什麼要讓給我?」Harry困惑地問,「就算你已經不需要用它了,但也不可能喜歡隨便把自己使用的魔杖讓給別人吧。」
魔杖對巫師而言就好像是自己一部份的生命、也是最親密的戰友,對Riddle而言他從十一歲開始便使用這根魔杖,Harry知道對方是滿意這根魔杖的,擁有對自己使用的物品有強大的支配欲並冠以偉大的Riddle,即便是獲得接骨木魔杖,把自己原本的魔杖交給他人也是很不像他的做法。
「如果是你,它應該會樂意服侍你。」
Harry聽了後猶豫地伸出手,當他有些顫抖著拿起對方手中的魔杖,那一刻魔杖好像知道自己的主人改換了一般噴出一道紅色的溫暖火焰,光點在他與Riddle的眼前散出,Riddle抬起頭看著那明顯的變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Harry可以感覺到那種力量湧入體內,非常溫熱,他立刻明白魔杖選擇了他,同意他作為主人。
「算是給你衝動愚行的一點獎賞,當人們看見你拿著它,也會明白這是多麼巨大的榮耀吧。」
Harry倒是不在意什麼榮耀,只是他有點高興自己可以再次擁有一根合適的魔杖,即便這魔杖是Riddle的,但感覺上和自己以前那一根魔杖有些相似,或許正因為它們是孿生魔杖。
Harry抬眼瞧了一下Riddle,他此刻看來心情好極了,由於獲得接骨木魔杖的關係他滿足了追求力量的渴望,心情正好的他會變得稍微溫和,這讓Harry稍稍鼓起一點勇氣,往前踏一步。
「Tom,恭喜你得到你想要的。」Harry說,只是這句話讓Riddle挑起眉,因為他知道Harry不會打從心底恭喜他這件事情的,可Harry今天表現得很真摯,「我有另一個好消息給你,但希望你可以答應我把我姨丈他們安全送走,交給值得信賴的人,讓我…讓我寫一封信。」
「你是指鳳凰會裡你的那些老朋友嗎?」
Harry全身輕輕顫抖了一下,他不太確定對方會怎麼理解這件事情,只能點點頭。
「要讓你送信也無所謂,現在我也不擔心你會從我身邊逃開,只是你說要給我的好消息有那種價值嗎?」Riddle的微笑中夾帶一絲懷疑,要說他沒有任何好奇心就是騙人的了,他很想知道Harry打算怎麼跟他做這交易,看一個人嘗試那些他不擅長的事情,這在他眼底十分滑稽。
「古里某街十二號,就是鳳凰會的總部,當然他們現在為了避免被食死人發現的危險也許沒有再待在那兒了,但還算是他們的一個根據地,對吧?」Harry說,語氣有點急促,「以前Dumbledore是那棟房子的守密人,他去世後只有Dumbledore透露過位置的人才知道,我…我是其中之一,因為那棟房子是Sirius留給我的財產。」
「你的財產,原來如此,你的教父把繼承權讓給了你,而你想把它拿回來嗎?」Riddle看上去有些感興趣,思考了一會兒,「雖然我不認為鳳凰會還會愚蠢地把那裡做為指揮部,但不妨一試,也耗不了多少時間。」
「那麼——」
「那就等你帶著我們進到那裡面後,我們再來談談關於你的姨丈是不是可以被放出去。」
Harry閉上嘴,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知道對方肯定看見他的模樣覺得有趣吧,想要讓他更窘迫,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退縮而讓對方取笑。
Harry看著Riddle那冷酷的臉,突然往前靠近一些。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上Riddle的臉龐,那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對方也有些訝異,Harry的眼底藏著一點猶豫不決,但手指若有似無地碰觸上Riddle的脖子並順著血管的曲線輕撫,身體靠進Riddle的長袍之中,雙腿微微磨蹭,彷彿是調情的那些舉動看來青澀卻相當誘人,因為Riddle知道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如此主動碰觸他,而由Harry做出這種危險的行為更是難以想像。
通常,Riddle覺得那些自動送上門的挑逗大多讓他噁心厭煩,因為那些人不配。
但Harry不一樣。
看著Harry翡翠色的雙眸中透著一絲放鬆戒備後的柔軟光芒,Riddle感覺自己被挑起的情慾在內心微微波動,他想知道Harry希望什麼,目的又是什麼,但比起思考這些他更期待的是Harry接下來的行為。Harry沒讓他失望,抬起頭吻了Riddle的下唇,剛開始很淺,逐漸變成試探的深吻,他們的距離近到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以及胸口心臟的跳動,舌頭柔軟纏繞,可就在Riddle貪婪地想要獲得更多的同時,Harry就稍稍退開。
「你的話可以信任嗎?」
「Lord Voldemort自然會遵守他說出的話,Harry,你必須相信我。」
Riddle攬住Harry想離開的腰,用聽來像是溫柔情話的聲調在Harry耳邊低喃,但Harry很清楚那是他蠱惑他人的習慣,為了獲得想要的東西。Harry別開臉後沒有其他的動作,面對無法滿足而被擱置的感受,Riddle危險地瞇起了雙眼,但顯然此刻的主動權在Harry手中,Riddle也只能有些不得以地鬆開了對方的腰。
「……但你也喜歡說謊,所以等實現你的承諾後再說吧。」
Harry說完後便往前邁步離開Riddle的所在,Riddle想大概除了Harry沒人敢這樣威脅他,而他或許也只能夠容忍Harry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行為。
守密咒,是只要守密人不對其他人透露那個地點的位置,不論其他人如何在那個地方的門前探頭探腦都無法進入,即便許多食死人都知道鳳凰會本部的所在地,卻不得其門而入。當初Riddle占領Hogwarts後便試圖想以最快的速度攻佔鳳凰會本部,甚至找來了Snape用酷刑咒折磨他要求他說出那個地點的位置,卻發現即便Snape透露了鳳凰會指揮部的位置他們仍然無法進入。
Dumbledore在Riddle打著停戰協議進入Hogwarts的時期,便為了警戒Riddle的存在而重新設立了守密人,守密人依然是Dumbledore,只是這一次他只透露給了幾個鳳凰會成員,例如Kingsley Shacklebolt以及Arthur Weasley,以及身為Sirius遺產繼承人的Harry,當初甚至擔心繼承權會落到Bellatrix Lestrange手中而將鳳凰會成員從總部中撤出搬移到另一處,但後來經過測試發現Kreacher聽命於Harry後,證明了繼承權的正式轉移。
因此,在Dumbledore去世後,這棟房子的守密人就自動換成了那些Dumbledore透露秘密的人,而擁有繼承權的Harry也在內。
Harry不清楚是否還有鳳凰會的成員在裡頭行動,他希望沒有,但無法保證。
因此當他聽到食死人轉達他們已經順利進入鳳凰會的舊總部時,Harry感覺自己心臟狂跳不止,接著聽到他們說裡頭沒有任何人,Harry心中的大石頭便鬆懈下來,Riddle則看來有些掃興,Harry可以想像他那希望落空的感受。
食死人攻佔了古里某十二號後,Harry就表示他希望能夠親自來這裡一趟並得到了Riddle的允許,因為他想親眼確認Black宅,即便在這個地方他的教父從沒有快樂過,被束縛著,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與公平的對待,他的一生背負著背叛朋友的醜名,Harry多希望有一天可以為他洗去這汙點——但古里某十二號或許是少數讓Harry還能回憶起過往教父身影的地方了。
當他提出想要過來看看的時候,Riddle突然表示他也要一同前往,這讓Harry有些驚訝,因為他本以為對方在確認沒有鳳凰會成員駐留的同時就已經失去對這房子的興趣。
「Black家的老宅子,很久沒見到它了。」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Harry從不知道Riddle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你從來沒說過。」
「因為沒有什麼好說的,也就那麼一次,Walburga Black,她大我一個年級,悠久的純血Black家族在當時也是備受尊重的一個家族。」
「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我進來她就會破口大罵。」Harry指向掛在走廊的畫像,此刻正被一條天鵝絨紗幕蓋住,「她也是和你一樣是個只重視純血統地瘋子,我猜你們很合。」
他們進去後就各自分頭走,在這大宅中有很多房間,所有地方和Harry記憶中一模一樣,充滿霉味兒的黑暗房間彷彿能夠看見Sirius悲涼孤獨的身影,這讓Harry心中溢滿難受的感情。
然後他跑到二樓的樓梯口,看見了Phineas Nigellus的畫像,Sirius的高曾祖父,那張畫看起來很緊張地瞧了他一眼後就突然溜掉了,畫布變得空白一片,顯然他更寧可待在Hogwarts,也可能他偷偷跑去通知Snape這裡被侵佔的事情。
他就在房內四處繞了一圈,會想要來這裡其實是為了某個特別的目的,可當Riddle在這裡的時候他無法隨心所欲,他往上到達最上層的樓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卻突然停住腳步,因為他發覺經過樓梯平台後的第二扇門,是敞開的。
Tom Riddle在裡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又或者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這裡。
「你在這裡做什麼?」Harry問,他看了一下門上的牌子,他記得Sirius跟他說過這個名字,曾經成為食死人的弟弟,Sirius認為他最後是因為嘗試逃離而被Voldemort殺死,「他是個食死人,我聽說最後被你給殺了,你難道還記得他嗎?」
「我記得他,當然,但這可憎的叛徒並不是由我親手殺死的,如果他還活著我想我會給予他最殘酷的折磨後再殺死他吧。」Riddle說話的聲音雖然平靜冷酷,卻讓Harry微微戰慄,因為他感受到對方語氣間強烈的恨意,除了Dumbledore之外,Harry幾乎沒聽過他這種殘酷並夾帶無比憎惡的情緒去述說一個人。
「他…做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做成,懦弱而無能的傢伙,只是為了愚蠢的目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Riddle面帶諷刺地冷笑一聲,他的手指輕輕撫摸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我猜他大概是害怕了,所以嘗試逃離我,他想盡辦法替換了我的Horcrux,卻不曉得Horcrux並不是如此容易被破壞的存在,最後他被我埋伏在湖中的行屍拖入水中後毫無價值地死了。」
Harry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Sirius肯定也不知道,很早就離家的他對他這個弟弟並不了解。
「他、他嘗試破壞你的Horcrux?可是……」
「你還記得史萊哲琳的小金匣嗎?」Riddle說,Harry點點頭,就是那個被Mundungus轉賣的金匣,他聽說過那是Riddle母親的所有物之一,Harry知道Mundungus確實會拿Black宅中的東西出去轉賣,卻沒想到小金匣是從這裡偷出去的,這麼一想很多事情都串連了起來,「一年前,或許我是突然心血來潮了吧,我到達我藏著小金匣的洞窟查看我的Horcrux是否無恙,卻發覺金匣被替換成偽造品,我馬上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我以為當Horcrux被破壞或者移動時我會有所感覺,但沒有,我甚至不曉得我的日記本被Lucius所毀壞……你能想像我得知一切時有多麼憤怒。」
「但你怎麼知道是Sirius的弟弟…他……」
「我很確定就是他,雖然我對他的印象不深,但我很清楚當初我向這個膽小、柔弱的僕人借了一個家庭小精靈,並帶著那生物去了一趟我隱藏小金匣的山洞。」Riddle想那是自己的失策,他當時扔下那個家庭小精靈讓牠自生自滅的時候,並沒有確認殺死了牠,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讓Regulus發覺了他的秘密。
房內陷入一番沉默,Harry也不知道要講什麼,因為這事實太過衝擊了,他知道最後小金匣還是回到了Riddle的手中,Regulus的犧牲似乎沒有造成Voldemort的任何損傷,意識到Voldemort殘暴的一面而回頭的Regulus是否有想過自己將落得如此殘酷的結局?若是更早一點知道Horcrux的事情,若Dumbledore知道其實小金匣一直都在Black宅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早點開始行動?
Harry繞了房間一圈,在桌上看見一疊疊發黃的剪報雜亂地堆在一起,他稍稍俯身閱讀一下就明白那些都是什麼了,全都是和Voldemort有關的,這讓Harry更感心酸。
「這全是關於你的,他顯然曾經很仰慕你,然後才決定加入了食死人,就發現你們和他所想像的完全不同。」Harry說,把那些剪報遞給了Riddle,Riddle只是瞥一眼後就扔在桌上,「他肯定是貼近你後才終於看清你是多麼瘋狂又殘酷的人,你不會帶給他真正的理想,所以才想推翻你。」
「即便耗盡他的生命而一事無成嗎?」Riddle聳聳肩,他看不出這些努力的價值。
「不過,若不是他的一番努力,我大概也不會意識到有人嘗試破壞我Horcrux的可能性吧,他的確提醒了我,讓我警覺到我應該徹底找回我所有隱藏著的Horcrux,並讓我意識到我在嘗試殺你的那一晚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沒有他,我不會提出休戰,也沒辦法順利佔領Hogwarts,走到這一步來,一切都拜他所賜,不是嗎?」
「你…!你不應該嘲笑那些鼓起勇氣對抗你的人!他們比你要來得…要來得…」Harry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說完,好不容易他才建立了一點Riddle對他的信任感,也許會因為這句話而破碎,但他忍不住,「至少他有勇氣對抗你,我做不到,所以我覺得…這是有價值的。」
Riddle用一種高傲而冷酷的表情看著Harry,似乎早知道他會說這些話。
他心中卻什麼也沒有,因為他知道那些自以為可以擊敗他的人心中想些什麼,無非就是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錯誤的,但最後卻往往無力去改變現實,所以那些正義的咆哮對自己來說只不過是一種自己偉大的陪襯,讓那些反抗者顯得更脆弱。
可有一句話他一直記在心底。
當他第一次拿到那個偽造的小金匣時,裡面由Regulus寫的一段話讓他記憶深刻,看見R.A.B這幾個字時他就想起了那個不起眼又懦弱的年輕食死人,他不認為對方留下的這段文字有什麼意義,甚至難以想像那樣一個無存在感的少年能夠選擇對抗他,是什麼樣的想法驅使他犧牲生命做出這樣毫無道理的行為的?如果他理解了的話,就能夠防止這些人對自己的反抗嗎?
不知怎麼地,當初閱讀時充滿了鄙視和憤怒的心情,卻無法忘記。
『但願將來你遇上了對手,會再一次發現你並非不死之軀。』
Riddle輕輕闔上雙眼。
他真正的對手,現在看來不可能是已經死去了的Dumbledore。
而那些鳳凰會的人在他眼中都如同沙塵那般,不曾留在他的記憶裡,所有的敵人、僕人在他眼中都不會留下任何蹤跡,他們的出現與消失對他而言都毫不重要。
如果非要說有一個人他是難以用過往的常識對待,甚至無法輕意殺害並折磨的——那就只有眼前的Harry Potter。
Riddle朝Harry伸出手來,並看Harry全身抖了一下,似乎在警戒著說出那番冒犯的話後對方會怎麼樣嚴酷地對待他,但Riddle其實沒有那種心情。他反而是用手壓了壓Harry凌亂無比的頭髮,那動作讓Harry露出一種很奇妙又困惑的表情。
Riddle也不知怎麼地想起了Dumbledore生前跟他的對話,在當時他的聽來是個很沒有意義的談話,但這麼久以後竟又會再次想起,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是否有過那種……有一個人的存在,你開始想著因為他的關係而努力嘗試做出某些本來不可能的改變,而你試著想像如果有一天他在你眼前幾乎要喪命,你會希望做些事情好讓他能夠繼續活下來。』
當時他給出的回答是『沒有』,毫無猶豫也不加思索。
但Riddle再次自問這個問題,卻似乎不再能夠毫無猶豫了。
這種心境的轉變讓Riddle也覺得很微妙,這種彷彿是『人』的思考方法讓他產生了更多的厭惡感,因為他特別討厭Dumbledore對他說的那些話,就連有一刻腦中浮現他的臉都會覺得憤恨難消,但自從逐一恢復自己的靈魂後,Riddle發現他開始擁有一些過去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感。
「…你做為對手一直都很麻煩,我當初應該早點把你給殺了。」
「啊?」Harry愣了一下,不知道對方從哪裡得到這個結論又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了,讓他毛骨悚然,特別當對方手中還握著一根最強魔杖。
「我要走了,Harry。」但Riddle沒有理會他,只是扔下一句話後就轉身打算離去,Harry不太明白他來到這裡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為想看一眼摸透他秘密而讓他曾經挫敗的人的房間嗎,他很想知道Riddle此時懷抱的心情究竟如何,「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忙,你想在這裡待多久都無所謂,但別忘記逃跑的下場,你聽得懂我的話吧。」
「我、我知道,我答應過不會逃的!」
「很好。」
Riddle說完那句話後就消影離開了,留下Harry一個人待在Regulus的房間中。
今天剛剛聽說Sirius的弟弟背叛Voldemort並嘗試替換小金匣的事情,他腦袋還有些滿脹與混亂,他想Sirius如果知道了事實會不會有些後悔沒能見弟弟最後一面呢?
但Harry知道自己有許多無能為力的事情。
「Kreacher,我知道你在這房子裡,到我面前來。」Harry輕聲地說。
『啪』的一聲,從Sirius繼承而來的家庭小精靈平空出現在床前,矮小的身子以及滿是皺摺的皮膚和前次見面時幾乎沒有變化,Harry還記得前一次是命令他去跟蹤Malfoy的那個時候,後來他便命令Kreacher待在這棟房子內並且不能夠把這棟房子的事情跟任何人說。
「主人,」Kreacher用嘶啞的聲音說,向他深深一鞠躬,「你找Kreacher嗎?」
卻低頭喃喃自語,「主人和Dark Lord一起出現,Kreacher不懂,為什麼主人會和Dark Lord一起行動,主人以前和那些純種叛徒還有骯髒的麻種在一起……」
「Kreacher!」Harry叫他名字,隨後他想起Hermione總要他善待這個小精靈的事情,他雖然不甘願卻還是稍稍放柔聲音,「不要說那些字眼,我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請你去做。」
「是,主人,請吩咐。」
「我接下來說的話都必須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能讓別人看見你,甚至是畫像或幽靈也好,我要你隱密地去Hogwarts找Snape,必須在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這特別重要,他常常被人監視。」Harry說著,他蹲下來與Kreacher同高,幾乎怕他們說的話會被其他人聽見,「你告訴他你會去找他是因為我的命令,不論Snape對你說什麼,你必須遵從他的命令,然後如果他有要你告訴我什麼,就回到Riddle莊園找我,我知道你可以順利進來,但你只有在我周邊沒有任何人或者其他有意識的東西存在時現身,聽懂了嗎?」
Harry反覆思考著自己的命令有沒有遺漏,深怕Kreacher會洩漏了重要的機密。
但他認為這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Kreacher現在對他的態度也相當微妙,包含一絲敬畏,恐怕和他與Riddle一起行動有關,在Kreacher的思想中Dark Lord仍是值得遵從的,是他們女主人與小主人所崇尚的對象——可Harry不清楚Kreacher到底懂不懂Regulus是因誰而死的。
他以前很討厭Kreacher,但此刻他對Kreacher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情,他實在無法開口詢問,但他猜想Kreacher就是Riddle向Regulus索要的家庭小精靈,Kreacher遭受了什麼樣的對待他無法想像,失去了重要的主人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做這一切是為了完成Regulus沒能夠完成的工作,非常重要,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以前Black家族的人也不能夠說,你不希望Regulus白白死去,對吧?」
聽到那句話後Kreacher身體的顫抖很明顯,那發黃的雙眼變得濕潤,Harry就清楚知道自己猜對了,Kreacher或許沒有意識到Regulus是因為Voldemort而死,但是他樂意於完成Regulus的願望,在他內心中對他施予善意的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Kreacher會照著主人的吩咐行事,請主人放心。」
Harry從沒聽過Kreacher用這樣心甘情願的語氣對他說話,目送Kreacher『啪』一聲消失身影後,他站在那兒環視這空洞又冰冷的房間,心中有一股難以釋懷的寂寥感,他知道他在剛剛那一刻就已經選擇了一條懸掛高空的危險道路,沒有辦法回頭了。
Ron這天用緩慢的步伐走進房內後脫下頭頂的斗篷扔到床邊,虛脫般地坐上椅子,沒有什麼人理會他只是因為大夥兒都在忙別的更重要的事情,等一下就會發生他們這一生也許都難得一見的場面,但Ron卻不感到興奮,只是有些筋疲力盡。
比起在一旁見證歷史的推進,他更在意的是多年好友此時的處境。
他有太多矛盾與困惑需要對方一一解釋,偏偏那個人現在不在這裡,也沒辦法跟他們連繫。
「Ron!我的天,沒人告訴我你回來了!!怎麼樣,你和你爸爸都還平安嗎?」
Hermione湊巧經過他的房門口才注意到他坐在房內的椅子上,並馬上露出慌張的神情上前去,她很吃驚居然沒有人迎接Ron和Weasley先生,所有人都分身乏術,這時期的鳳凰會人手不足到了每個人每天只能休息很少的時間,這狀況即便法國的同伴加入後也沒有改善多少,因為需要他們奔波的地方變得更廣泛。
「喔,一切順利。」Ron單調地回答,視線有些空洞,「我不算順利見到Harry,但遠遠地有瞧見他,我看他好像還不錯,他身邊那些食死人……好像挺怕他的,都遵從他的指示。」
「不,你是說……」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這樣想,可是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是不是……」
「可他寫信拜託你保護他的親人,我相信他還是把我們當做朋友,不然不會冒這個險,是吧?」Hermione安慰Ron,她大致能猜想Ron心中的困惑,因為她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如果Harry真的將他們看做同伴,照理說會找機會回到他們的身邊,但Harry不但沒有回來,反而更像是自願留在Voldemort陣營,因為他能夠自由行動不受限制,上次更為保護Voldemort而負傷,很多人都親眼見到Voldemort帶著Harry匆忙逃離。
就在前不久,古里某街十二號被食死人攻佔,也有人傳言這正是Harry洩密所造成的結果。
因為知道那個地點位置的人只有非常少數的人,甚至連Snape都不是那個地點的守密人。
一直以來他們也很怕食死人知道這個地點的位置,所以不敢繼續當做總部使用。
而在這件事情發生後不久,就出現了一封奇特的信。
那是來自Harry的親筆信,那封信是由Aberforth Dumbledore代為轉交的,一直以來Snape雖然做為鳳凰會的一員,但為了避免Voldemort以酷刑逼問Snape有關鳳凰會的總部位置,他們一直有一人輪流在古里某十二號當值,Snape則透過Phineas Nigellus的畫像在學校及古里某十二號間來回傳遞消息,需要聚會時則選擇不同鳳凰會成員的家做為短期聚集地,為了降低風險,從Dumbledore死後Snape與他們見面的次數也就只有兩次。但古里某十二號不再能夠使用後,鳳凰會便全數撤出了那裡,改由Aberforth傳遞消息,這次的信也是由Snape交給Aberforth後送到鳳凰會總部的,Aberforth則自願成為了總部的守密人,至今他的身分仍隱藏得很好,沒有被食死人發現他其實是鳳凰會的一員。
將這封信帶來總部前也確認過上頭沒有任何偵測咒或是惡咒,大致的內容就是希望Ron可以協助隱藏Dursley一家的行蹤,保護他們,不要讓食死人再找到他們。看見信中描述Dursley一家的遭遇後,Lupin顯得有些愧疚,那個時候他們面臨著Hogwarts的決戰失敗、Dumbledore死亡以及魔法部的陷落,因此忽略了這件事,沒能及時營救Harry的親人,反而被食死人捷足先登。
雖然很同情,但他們無法肯定這封信是不是一個誘餌,儘管Snape表明信上說的都是事實,但最終鳳凰會決定只讓少數人依約前往,降低可能的犧牲,Ron自願前去,Weasley先生當然也馬上表示願意一起去,最終就只有他們兩人一起赴約。
「所以你們順利地接到Harry的親人了?他們怎麼樣?」Hermione問,她渴望知道整個過程。
「我們到的時候用幻滅咒先藏起來了,只看見Harry還有幾個食死人以及Snape在那,然後…我猜Harry讓Snape檢查了他們身上有沒有偵測咒吧,那些食死人就只是站在那裡監視他們,我看到了Goyle,好像還有Rodolphus Lestrange,其他人我不認識。」
「天啊,Harry還好吧?他被他們監視嗎?」
「我倒覺得他們更像是去監視Snape的,Harry…我覺得他們看Harry的表情…好像當他是…是Dark Lord那樣,對他恭恭敬敬的…」Ron聳聳肩,他的眉頭深皺並咕噥了一句,「我不知道。」
「然後呢,你們有跟Harry說上話嗎?」
Ron搖搖頭,看上去有些失落,「我當然也想跟他說話,但爸說這樣太危險了,檢查完魔咒後Harry就帶著那些人離開,然後我們才出現,把那些可憐的傢伙帶走。」Ron嘆氣,對於那時候的事情似乎仍心有餘悸,「我能理解為什麼Harry會想要透過鳳凰會保護他們,妳要是也看見他們的模樣,實在是……」
「狀況很糟糕?」
「糟透了。」Ron覺得那大概會成為他的一個噩夢,「他們不能說話,被折磨了還是怎麼樣,就連我們要幫他們治療,他們也很怕我們,遮騰了好一陣子才好不容易把他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讓人照顧他們,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復原,我猜那會需要好一段時間。」
「所以你們才這麼晚才回來,Weasley太太昨晚很擔心你們的安危,她怕事情出了什麼狀況。」
「喔對,我還沒去見媽,我去找她。」Ron說著便匆匆站起身來,看來有些搖搖晃晃,還沒有從疲倦中完全復原,但他的腳步輕快,好像這對他而言是種放鬆心情的方式,或許是看見了Dursley一家的慘況後覺得自己的家人至今仍安然無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吧。
「他們在會議室討論等等會議的事情,你應該可以在那裡找到他們。」
Ron聽Hermione說後就揮揮手表示他知道了,一路走下樓梯,Hermione也跟著走下去,她本來就打算下去幫忙的,因為接下來的集會很可能會成為他們反擊Voldemort最重要的一場會議,也是最難得一見的會議,說不定會被記載在未來的歷史之中,這令她心中忍不住興奮起來。
Olivia Sheffield抵達了埋在草叢之中矮小老舊的房子,它的形狀看起來像只破舊的靴子歪歪扭扭的立在半山腰上,這裡是法國境內的一個小城鎮的郊外,周邊埋下了許多咒語使之不受任何莫魔或者不懷好意者的干擾,只有規定好的某些特定人士能夠進入這個區域。
她走到那扇小門前,敲了敲,門發出一個宏亮的聲音。
『請表達您的身份,方能入內。』
「國際巫師聯合會的美國代表,Olivia Sheffield。」她開口,說完話的瞬間那扇小門發出了砰的一聲,本來門的位置化成一道閃耀的黏膜,她沒有多想地跨進去,穿過門的瞬間,房子內的模樣與外表截然不同,寬敞的大廳有人迎接客人的到來,漂浮的蠟燭延著大廳兩端直到後方駐立的一扇大門,這兒雖然沒有他們之前開會的地點那樣莊嚴華麗,但整體來說還算是寬敞的。
「喔,您好!非常歡迎您專程過來一趟,我是鳳凰會的Molly Weasley,叫我Molly就好,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女兒會帶妳過去。」
「美國魔法法律執行部,Olivia Sheffield,很高興認識妳。」面對熱情的Weasley太太,Olivia有些不習慣地和她握了握手,他們參加這場會議的人都很清楚這是場非正式的會議,因為排除了某些國家,同時也沒有經過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Babajide Akingbade的授權,更別說參加的人員中有部分是受當局魔法管理機構通緝的組織。
包括英國由Kingsley Shacklebolt帶領的『鳳凰會』,還有法國由Nathalie Durocher帶領的『鳶尾花』,目前這兩個組織合併後都各自受到通緝,名目上國際巫師聯合會是無法給予這些組織任何援助的,但就在前不久法國爆發了嚴重的巨人群體攻擊事件後,國際巫師聯合會開始注意到Voldemort崛起後帶來的各種問題——事實上,在Dumbledore仍是主席時,就曾經當著各國的面前警告他們Voldemort重新復活的消息,但不久後就被英國魔法部投票取消了代表的資格。
而能夠促成這一次的聚會完全是由於Kingsley Shacklebolt和Nathalie Durocher四處奔波,連繫了不少在國際間來往過的老朋友,再連繫上各國的代表,並轉達了他們非常希望能夠尋求其他國家幫助的意圖。因此包含歐洲在內的幾個國家,義大利、西班牙、德國、挪威、奧地利、波蘭等國的代表都出席了這次的會議,因為有些國家已經直接受到了Voldemort崛起所帶來的影響,例如德國近期發生了幾起麻瓜受巫師虐殺事件,以及一連串巫師失蹤的回報,都讓人懷疑是否和食死人有關。而本以為會保持沉默的美國魔法國會也很意外地提出關注之意,希望能夠派代表前來參加,這有很大的理由是來自過去Grindelwald對他們所造成的影響,使他們不得不避免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並且更謹慎地防止再一個可怕的黑巫師的出現。
Olivia隨著一個紅髮的女孩來到大門之後的長桌上一個安排好的位置,她看見幾個紅頭髮的孩子很顯然都是同一個家的,他們都非常年輕,而其他負責準備這場會議的成員看上去也有幾個人穿著不怎麼合身的正式服裝,神色匆匆,不時警戒周圍,那很明顯是正處於緊繃狀態下的人會有的表現,與參加會議的代表們形成明顯的對比,看得出這個地區正處於多麼緊張、危險的情勢。
「非常感謝大家撥空前來。」這時候,主持這場會議的Kingsley站起來說話,他看上去是這裡對這種大型跨國會議比較有經驗的人,「因為我們希望能維護各位的安全,也避免被竊聽的可能性,我們會儘早結束這場會議。」現場還有兩個空位,但也許是趕不上會議,因為時間緊迫所以也沒有等他們全部到齊。
會議開始後很快就進入討論,這時候帶著Olivia入座的Ginny延著房間往後走到她兩個雙胞胎哥哥的身旁,她瞧那兩人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可以保持一副悠閒自若的態度,並聽見他們在壓低聲音聊天。
「我說,他們比我想像中看起來要普通多了,你看那個小老頭兒,你說他們能不能對抗『YOU-KNOW-WHO』?」
「估計『YOU-KNOW-WHO』看不見他,他太矮了。」
「你們兩個不要亂說話。」Ginny這時瞪了他們一眼,「媽要我跟你們兩個一起出去。」
「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我們也有資格參加會議。」
「這場面可是只有『YOU-KNOW-WHO』跑出來的時候才會看見,妳想,要讓這些人肯乖乖聚集在一起合作得要多少個『YOU-KNOW-WHO』。」
「一個就夠了,再多可承受不起。」
「喔,但Ron剛剛回來了,媽說我們應該去看看他。」Ginny說,語氣輕鬆。
Fred和George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他們顯然很高興Ron順利回來了,雖然說他們也沒很擔心,畢竟是去見Harry,至今他們仍然不願意相信外頭許多人說Harry背叛鳳凰會的事情,有部分也許是因為當初Harry提供了他們一筆資金開店,另一方面是他們總覺得Harry會跟著『YOU-KNOW-WHO』離開應該是為了某些不能說的理由。那天晚上親眼看見Harry向『YOU-KNOW-WHO』請求放走所有被俘的學生的場景的人,其實都明白那個時候若沒有Harry在場,很可能自己的親人就會被殺——Ginny當時就在那些人之中——所以,他們很多人都覺得Harry沒有主動回來鳳凰會很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而不會是因為倒戈。
「Won-Won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對吧。」
「我想他等等應該會後悔沒能進來聽這場會議,並哭著懇求我們告訴他。」
「好吧,那我不管你們了,我要先去問問他Harry的事情。」Ginny離開了會議廳,顯然比起無聊的會議他更在意Harry的狀況。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同時,會議才進行到了一半,他們大致上述說完在各國中Voldemort與他的黨羽帶來的災難,不論大小,當然裡頭也混雜著一些多餘的擔憂和恐懼。但他們還是達成了一個基本共識,就是必須防止下一個魔法管理機構被食死人所侵蝕。
到了這一地步,Voldemort如果想要再進一步的話就變得困難重重,因為從此刻開始各國的魔法部都會開始嚴格審視員工的動向,並確認他們沒有受到蠻橫咒或迷惑咒的控制,因此他們倒不怕食死人從內部侵蝕的問題。他們更擔心在國境內發生的一些殘酷的死傷事件,造成魔法大眾的恐慌,目前已經出現了眾多描述他們看見Voldemort的情報,但非常混亂——例如在德國的貝希特斯加登就有人兩次看見他。
而有了法國的前例,其他國家代表特別擔心Voldemort會尋覓更強大的武器造成大量傷亡,這事情如果牽扯到了麻瓜又會變得更麻煩,因為各國還必須去保護那些不知情的麻瓜安危,這對人數比麻瓜相對少數的魔法機構執法單位來說是一件沉重的壓力。
於是他們就開始討論是不是應該像英國這樣與英國麻瓜首相進行溝通,讓麻瓜也能夠注意到正在發生的這些危害的來源,並將他們也納入情報蒐集的來源。
但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美國代表的Olivia馬上表示反對的意見。
「根據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巫師管理機構都應該要避免這件事情被莫魔知道,在我國,我們是非常反對讓莫魔參與到魔法相關事務的,所以我們與莫魔政府之間不存在合作關係,要是莫魔的政府機構知道一個黑巫師可以帶來如此巨大的損害,他們會對巫師怎麼想?難道不會把我們看成一種威脅嗎?」Olivia用緩慢的語氣說,讓現場的爭論安靜下來,「我或許是危言聳聽,但在我們的立場是堅決反對讓莫魔參與對抗『YOU-KNOW-WHO』的,哪怕只是告訴他們。」
「但麻瓜們若沒有警覺的話,那些因為巫師的戰爭而無辜死去的麻瓜又該如何是好?」義大利的代表開口,是一個和藹的中年巫師,「這是非常時期,開放某種程度的情報分享也是應該的。」
「那也不會比讓莫魔知道魔法世界的事情更危險,過去的慘痛教訓太多了。」
「我想我們可以請大家多施點咒與保護麻瓜鄰居的安危,規定每一戶每天至少要對兩側的麻瓜街道設保護咒,再由 Auror 加強巡邏,這樣會好一些吧。」
Kingsley很快阻止了這段討論,「關於這件事情我想由各國自行判斷,因為每個國家本來對應麻瓜的策略就不同,目前沒有受到影響的國家自然還可以討論,但已經有一些風聲傳言『YOU-KNOW-WHO』在義大利還有德國行動,我想代表們應該慎重考慮這件事情進行額外的處理。但依據《保密法》,整體的原則還是不應該對麻瓜講述這件事情的,我們不能冒險讓麻瓜仇視或恐懼巫師的情況再次發生。」
這時候一個代表舉起手,Kingsley請對方發言。
「我很感謝這次你們將各國代表聚集在一起,但我們這次的聚集就是希望可以有一個主導者能專門處理這個黑巫師,這個黑巫師是從英國出來的,本來應該以英國或法國這裡的魔法部為主導,但偏偏你們的魔法部已經被食死人佔據,不管是『鳳凰會』還是『鳶尾花』,你們被各自的執法單位通緝的時候都不適合擔當主導,我們怕食死人也會利用機會滲透進這個聯合國組織。」
這段話說出來的同時旁邊有些人也跟著點頭,Kingsley微微皺眉,卻不是不同意對方的看法,事實是鳳凰會如今要做一些最基本的抗爭或者去幫助麻瓜,就已經手忙腳亂,確實是難以撐起大局,而且萬一鳳凰會不幸被Voldemort除掉或滲透,都會使聯合國組織無法繼續下去。
「所以我們是希望可以選出一個主席帶領這個集會,來進行每次會議的決議,各國則共同提供需要的資源來協助抑制這個黑巫師擴散到其他國家並尋找消滅他的機會,我國也是很願意派人才來支援的,我們有很多優秀的 Auror 。」
「您的提議非常正確,如果在場的各位也是這樣的想法。」Kingsley環視所有的代表,他們都熱烈拍手表示贊同之意,「那我想我們就選出一名代表做為本會的主席,由他來帶領接下來的會議。」
這時候坐在Kingsley身旁的Lupin突然舉手表示有話想說,Kingsley向他點點頭後他便提起稍稍破舊的斗篷站起身來,他看上去面色有些蒼白。
「各位代表,我是Remus Lupin,在開始選出未來的主席之前,鳳凰會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情報跟各位分享,這是為了在做出決議前給予各位公正的判斷,我說完後就不會再發表任何意見。」Lupin用溫和而冷靜的態度述說,其實鳳凰會的其他人大致上了解他想說什麼,所以全部的人表情都十分陰沉,Lupin停頓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有關Harry Potter,我想各國代表也聽到了一些傳聞,所以我們認為應該要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我聽說Harry Potter是曾經殺死過這個黑巫師的男孩,但現在投靠了對方嗎?還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我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的確有不少目擊表示他與『YOU-KNOW-WHO』一起行動。」Lupin對於這件事情的描述很平淡而且快速,就好像他不太願意講這件事情,「但也有情報指出Harry Potter幫助過鳳凰會的人,這我們也無法跟Harry Potter有任何聯繫,所以也無法確認。除此之外,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聽過關於Horcrux這種黑魔法?」
現場突然出現一段漫長的寧靜,不清楚這種魔法的人可能正處於困惑,而知道這種魔法的人則驚恐於它的殘酷,所以沒人說話。
「Horcrux,是一種透過殺戮將靈魂分裂的黑魔法,每一次分裂都必須殺害他人,被歸於最殘酷的黑魔法之一,而只要將分裂的靈魂裝載在物品上,這樣物品不滅那麼製作者就不會死亡,就算使用索命咒也一樣。」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現場很多人開始搖頭嘆息,「我們有明確的證據指出『YOU-KNOW-WHO』造出了七個Horcrux,不確定是否還有更多,但這七個Horcrux中有兩個已經被我方摧毀,而另外三個則由『YOU-KNOW-WHO』自行恢復所以不再存在,但目前還剩下兩個Horcrux……」
「你是說他真的做出那種東西了?」一直沒有發聲的保加利亞魔法部代表開口,他顯然是知道那東西的人,第一個傳說中曾經製造出Horcrux的黑巫師Herpo,曾經在保加利亞那一帶留下一些故事,這或許就是他知道Horcrux的原因。
「是的。」
Lupin點頭,下面其他人馬上竊竊私語起來,因為這讓阻止Voldemort的事情變得非常困難。
「而剩下的兩個Horcrux,其中之一是跟在他身邊的一條名叫Nagini的巨蛇,而另一個……則是Harry Potter本人,我們猜測,當年『YOU-KNOW-WHO』在殺害他的父母的同時,很不幸地無意間將靈魂埋入了Harry Potter的身體中,因此讓他成為了第七個Horcrux。」
「所以想要殺死這個恐怖的黑巫師,我們必須要殺了那個男孩和蛇囉?」
Lupin沉默下來,但最終他輕輕點頭,他很不願意如此說但這是必要的事實,如果把這件事情隱瞞著,那麼各國縱然合作抵禦Voldemort,Voldemort仍然會重新復活,再次回來這個世界上,到時候各國間的合作可能會產生不信任。
「關於那條蛇以及Harry Potter的蹤跡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我們要提醒各位留意,並且要理解目前的『YOU-KNOW-WHO』是不會被殺死的,鳳凰會著手於如何毀滅這兩個Horcrux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因此在這裡誠懇表達我們的希望,不論被推選出的主席是哪一國代表,都請慎重考慮將這件事情交由我們負責。」
Lupin說完後吞了一口口水,他感覺口乾舌燥。
會這樣請求除了他們是最容易接近Voldemort大本營並且與Harry Potter見面的組織,同時也出於私心,不願意將這個任務交給其他國家處理,至少在最後他們也有責任去面對Harry。
「……我說完我想表達的意見,其他事項聽憑各位最後的決定。」
Lupin坐下時,現場一片凝重與安靜,多數的人都在思考他所提出的衝擊事實。
而Kingsley則很快開始了主席推舉的程序,但這些過程對於Lupin來說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他闔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自己逝世多年的兩位好友,以及一切都像極了James的Harry,不曉得他們會如何看待說出這一番話的自己。
「殺死Harry?」Ron吃驚地坐在椅子上,他聽Fred和George轉述會議中的內容,其他的事情大多都可以想像,但聽到最後決議包括殺死Harry這一項時,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們知道Harry是不得以成為Horcrux的嗎?」
「我想他們不關心這件事情。」Fred靠在牆邊,聳聳肩,「他們更關心要怎麼阻止一個瘋狂的黑巫師跑進他們的管轄範圍對他們下咒、恐嚇勒索、偷拐搶騙,好像『YOU-KNOW-WHO』所有的國家都想去一趟似的,所以他們考慮要把各國的菁英 Auror 集合起來組成一個搜捕組織之類的,我承認那聽起來很酷。」
「還有人說希望可以限制英國巫師使用消影術到他們國家,要搬遷就必須一個個審核他們的身分,但這樣實在太不公平了,等於是把我們跟『YOU-KNOW-WHO』關在一起,後來被否決了。」
「而且說不定『YOU-KNOW-WHO』根本不在英國也不一定,誰知道呢。」
「我們不能夠找到Harry後看看有沒有魔法可以分離『YOU-KNOW-WHO』的靈魂嗎?」Ron問,他的眼中懷抱著些許期盼,但George搖搖頭。
「他們很焦慮沒法確定『YOU-KNOW-WHO』的老本在哪兒,然後還有那條蛇跟Harry的位置,所以他們剛剛決定了如果有人回報看見他們,就可以立刻抓住他們不論生死。」
「這樣太過份了!」Ron大喊,「Harry又不是自己想要變成Horcrux的!」
「反正我覺得他們也不太可能找到Harry,如果我是『YOU-KNOW-WHO』,就會想辦法把我的Horcrux給藏得隱密些,至少他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們覺得很麻煩,所以這重大任務落到鳳凰會的頭上。」Fred聳聳肩,瞧了一眼忿忿不平的Ron。
「好像我們會很驚訝似的,誰還能比我們了解Harry是個不會乖乖待著的可愛的年輕人呢,相信我,Ron,我們能比那些人更早找到他的。」George微笑。
「Hermione,妳怎麼啦?」Ron注意到聽他們談論會議的Hermione一直沒有發聲,有些奇怪。
「喔、喔,我剛好想點事情。」Hermione回過神來,慌張地看他們三人,「我只是在想Ron說他碰見Harry的事情。」
「怎麼了?」
「你說他好像沒有被逼迫著做什麼事情,食死人還挺怕他的,」Hermione重複Ron說的話,歪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麼,「我只是想,食死人如果對Harry很敬畏的話肯定是因為Voldemort命令他們這麼做吧?」
「或許吧,他是『YOU-KNOW-WHO』的Horcrux,這不是很合理嗎?」
「我只是想…」Hermione摀著嘴猶豫了一會兒,「那表示Voldemort很放心Harry到處亂跑,不怕他溜走然後被鳳凰會的人給帶走,也許是因為他有自信Harry絕對不會跟我們離開,但他也不擔心我們會跟蹤Harry跑去他的隱藏點嗎?」
Ron皺起眉頭想要反駁些什麼,但Hermione抬起手阻止他。
「當然,Harry也許有他不能離開的理由,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想想,Voldemort以前怎麼存放它的Horcrux的?他藏在隱密的山洞、設詛咒、行屍來防止它被破壞;Snape上次來開會說他怎麼樣都找不到那條蛇,很可能Voldemort給牠下了咒語把牠藏起來,不讓人找到牠。」
「所以妳為什麼不能一次說清楚?」Ron有點著急,因為他不知道Hermione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他沒有把Harry給藏起來或者關起來?」Hermione皺著眉頭,「你想上次Harry差點就被Absolon殺了,要不是那攻擊沒有瞄準……結果Voldemort還讓他出來跟鳳凰會見面、送走親人,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也許他沒想那麼多。」Ron說,但他想了想也覺得這結論過於粗糙,「不知道,或許他就只是突然沒注意到而已,Harry向他要求送他親人出來,他就答應了。」
「也許他真的因為某些原因變得信任Harry,可是這樣還是很冒險呀,萬一Harry被殺呢?」
「Tom Riddle的日記就被毀掉了,他交給了Lucius Malfoy的時候肯定沒想過對方會亂用吧。」Ginny這時候開口,她提起了她曾經不願意再記憶起的事情,「也許他不是都會把Horcrux藏起來的。」
「對!Tom Riddle的日記!我就是想說這個!Harry說那是Voldemort特別用來喚回蛇妖、剷除不適合學習魔法的學生的,那是他把日記交給Malfoy的原因,而我就是覺得……」Hermione開口到一半又不說話,停頓了一會兒,「我覺得……我們想把Harry找回來這件事情,還有Harry常常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Voldemort刻意……我不確定,但我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我很害怕。」
「會不會是妳想太多?」Ron問,這句話中更多是他的期待。
「或許吧,可是……」
「但她的意見值得聽聽,老兄。」George說,Fred也在旁邊點頭。
現場沉默了一會兒,他們面面相覷卻也沒有結論。
在能夠真正與Harry面對面談話以前或許都沒有解決的辦法,但他們心中也很明白,要再次見到Harry也許是非常艱難的事情,而當他們見面的那一天,說不定也會成為永遠離別的那一天。
畫面很混亂,漆黑的洞窟透出了陣陣陰冷的寒氣,這地方和以前一樣。
洞窟內部高聳得看不見盡頭,湖泊就位在洞窟的中央,閃耀著一團霧濛濛的淡綠色光暈,四周的黑暗吞噬了魔杖頭發出的光芒,但他彷彿回到自己家一般地往前進,毫無懼怕之意,在他身後跌跌撞撞的是一個家庭小精靈,他從Malfoy家那裡借來的,當然他們也不介意這個家庭小精靈會不會回去。
他坐著小船穿越湖泊到達那個隱藏的地點。
就在前面了,很快他就可以看見他期待的寶物,安份地待在它該在的地方。
他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只是因為一個很偶然的想法,Nagini問了他關於那本被破壞的日記本的事情,被Harry Potter毀掉的日記本,即便是現在想起來還會令他萬分憤怒,但不要緊,他還有其他的Horcrux,它們都藏在更隱密的地方,要破壞就必須耗費沉重的代價,不可能有人會發現的,不可能有人會知道他藏在哪裡,不可能有人可以活著離開這個洞窟。
記憶的畫面一轉,他耳邊聽見了痛苦的哀號呼救,但他絲毫不理會。
他伸手拿出了盆底的小金匣,一開始還興奮想著一切如他所想不可能會出錯,但當他的指尖碰觸到小金匣的瞬間,他就已經明白了,他拿起那個金匣反覆觀看,不可置信地確認著。
『不!不不不不!!!』他怒吼,他知道手中的金匣並非裝載著靈魂的那個,他的Horcrux不見了,被人調換了,也許被破壞了,但他卻不知道是誰做了這件事。
他憤怒的心情讓他無法克制自己的力量爆發,他從來沒有這種感受,他殺死那個哀嚎痛苦的家庭小精靈,他魔杖尖端爆發出的火焰讓蠢蠢欲動的行屍們退回了湖中。
他現在必須要確認其他Horcrux的狀況,越快越好。
也許只是這一個被調換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很可能有人在找他的Horcrux,試圖要毀滅他,這個他從來認為不可能有人發現的秘密竟然被發現了。
他必須重新確認所有的事情,他製造的每一個Horcrux,每一個過程。
他必須要重新審視自己所有的秘密有沒有被發現,他要知道為什麼他對於自己的靈魂被移動、被摧毀卻沒有任何感覺,這太危險了,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他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
恐懼占據了他的胸口,他很少如此懼怕。
他害怕看見自己的死亡,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比死更加讓他恐懼。
畫面又是一轉,他此刻來到了那棟房子前面,當然他不會太過靠近,因為他知道這附近有著不少Dumbledore的眼線專門用來保護Harry Potter,而他現在也不應該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種地方,更別說在之前的戰鬥他就清楚自己的魔杖在與Harry Potter的對戰中無法造成致命的效果,那麼貿然出現就太危險了。
他會來這裡就只是想看看那個男孩,這麼說很奇怪,因為在他復活後唯一想見到Harry Potter的理由就是要殺死他,現在他有點慶幸自己沒那麼做,或許是他這根聰明的魔杖保護了它的主人,所以才沒能使用出致命的咒語攻擊Harry Potter,不僅僅因為他們的魔杖是孿生魔杖,也不僅僅因為Harry Potter身上有他母親留下的保護咒。
他必須親自確認,確認Harry Potter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心中有個假設,儘管他很不願意相信,但他不能夠冒險。
他就站在街角,他隱藏起了自己的身形使之變成透明,他看見的是一棟毫無特色的房子。在客廳的窗戶有一個肥胖的男子在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電視,突然裡面傳來一陣吼聲,刺耳無比讓他瞇起了雙眼。
沒有多久一個男孩從樓上一路跑下來並穿過客廳,然後他看見那個肥胖的男子對他大吼大叫,最終男孩打開門走到外頭的花園,砰的一聲關上大門,他的肩上停著一隻雪白的貓頭鷹,顯然是貓頭鷹送信讓他那些麻瓜親人無法接受。
『真是棒透了,妳偏偏選在他看球賽並且球賽輸掉的時候飛來,幸好妳沒被他的杯子打中。』男孩抱著貓頭鷹取下了牠腳掌上的信,『妳順利把信送給Ron他們了嗎?我打賭他們會很想知道Dumbledore要找我協助什麼。』
他悄悄藏起來,沒想到會聽見男孩提起Dumbledore事情,那個老頭兒又打算偷偷摸做些什麼事情?會是和Horcrux有關的事情嗎?或者他在打算招兵買馬之類的?但這個男孩又可以做什麼?
在這裡,他就可以輕易地殺死這個沒有警覺性的男孩,但是太危險了,算了,算了,而且還沒能確定到底這個男孩是不是就是他的Horcrux,不可能隨便動手。
然後,他看見男孩抬起頭來往他的方向瞧過來。
他下意識退後到牆角,但他很確定對方是看不見自己的,自己的隱藏不可能被拆穿。
但那一瞬間,男孩的眼眸確實好像對上了他的,男孩看著他,停頓了一會兒,他感覺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在那一刻感覺到了什麼,他也不確定是什麼理由,但在那個時刻他理解了一些事情,他理解到他和男孩之間一直具備的奇妙連結,他之所以可以與男孩共享某些情緒的原因,就如同這一刻他們都感受到了某種幾乎可說是親密的、無法分割的感受——不會錯的,男孩就是他的Horcrux,他之前一直困惑於Harry 為什麼能夠不斷從他手中逃跑,他卻沒有想到這個事實。
儘管夾帶著一絲憎恨與厭惡,但也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
因為他知道,只要有這個男孩在手上的話,他仍舊可以不畏死亡的威脅。
他必須要把這個男孩從Dumbledore的手中取回,不管是要把他的靈魂從那具驅體中取出,或者要怎麼樣利用他,都必須要先讓男孩走到他的陣營來。
而他的腦內的思緒也開始所有的翻攪和重建,他要想出一個全新的計畫,製造一個把Dumbledore的計畫全盤擊碎的衝擊,以鳳凰會手足失措的形式,讓本來傾倒的態勢重新恢復。
而他最終將會得到所有他期望的結果,不惜一切代價。
Harry睜開了雙眼,感覺頭又一次隱隱作痛,甚至痛到他的肩膀僵硬,他發出了呻吟。
他相信這是因為剛剛的夢境夢到了Voldemort極為憤怒的那一刻,夢境中他是由Voldemort的視角出發的,他發現小金匣被偷的時候那種強烈的震動、恐懼、憤怒都湧上心頭,那是很不舒服的感受,好像自己會從身體內側爆炸一樣。
他發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自從他來到Riddle莊園後他就開始會做些奇怪的夢,這些夢和過去那種他隨時可以看見或者感覺到Voldemort正在經歷的情緒或經驗不同,他的夢全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是Riddle曾經的經驗、想法、感受,都是些老舊的記憶——最久遠的甚至有過Riddle學生時期發現自己是史萊哲林傳人的那些興奮的感情,還有小時候在孤兒院偷了孩子們的小玩意兒的事情。
Harry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經歷這些,而在這些記憶片段交雜的狀況下他覺得自己的某些情緒也受到了影響,這在他與食死人對話的時候特別明顯。最近的一次經驗是他帶著Dursley一家離開地牢去見Snape時,食死人對待麻瓜的態度極其惡劣,將他們直接拖出地牢,也不顧他們與石地碰撞、摩擦,看到那畫面的時候Harry甚至連思考都來不及就已經出手擊昏了那名食死人,旁邊的另外一名食死人見狀馬上害怕得伏下身跟他道歉。
『別讓我再看到這種愚蠢的行為。』
他下意識說出那句話,卻比食死人更吃驚自己說出那句話,連站在旁邊的Snape都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Harry。望著對方猛低頭道歉,那一刻Harry有股很奇怪的感受,因為他似乎曾經在哪裡、在某個地方對類似的人說過同樣的話,那種即視感十分強烈,強烈到像是親身經歷一般。
他其實是知道的。
Voldemort就是用這種態度對食死人說話的,在某個時刻,他命令他們、輕視他們。
Harry只能說服自己因為太常聽見、看見Voldemort這樣對待食死人,所以不自覺地他也說出那句話來,可在Harry的心底某處卻吶喊著並不是這樣,這並不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這不是他本來會有的行為,這絕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不過是希望食死人善待自己僅有的親人而已。
「你睡不著嗎?」
「……睡不著,我又夢見了你的事情。」Harry呻吟著說,忘掉了剛剛的一些想法,他的疼痛沒有消退,意識還有些模糊不清。
「那真甜蜜,Harry,需要我為你弄些什麼好讓你更好入睡嗎?我察覺到你最近總是臉色不太好,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旁邊的聲音柔和的問,Harry知道自己會感覺如此不舒服,是因為他感受了對方的情緒,所以總覺得對方像在嘲諷他。
他們此刻會在一起是因為昨晚Riddle難得回到了莊園,此外的時間他去做什麼Harry不知道也不特別想知道,而通常Riddle會在這個時間仍和他在一起是由於對方在他房內度過了一晚。
「不需要,我更希望有一天再也不要夢見你的事情,這讓我心不安。」
「心不安?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我變得越來越像是…」Harry揉上自己頭,他很難說出那句話,「…變得越來越像你,我覺得我變得更差…你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嗎?你殺了那麼多人,卻從來不會感覺心不安?」黑暗之中他看不見Riddle的臉,但是感受得到他的體溫,他曾經以為對方是沒有體溫的那種冷血的人,但跟他待在一起時發覺對方還是有溫度的,當Harry感覺不安的時刻,他還是不自覺靠向溫暖的地方。
Riddle那修長而骨感的手指突然爬過他的背部,Harry一陣顫抖,但很快平靜下來了,因為就算對方是可怕的Lord Voldemort,擁抱倒是和其他人的沒什麼太大的不同,只是Riddle的擁抱常常包含讓Harry感覺會被吞噬的恐懼感在內,彷彿他隨時可能惹怒對方然後死在這個人的手中。
「很遺憾,我恐怕沒有這種感情。」
Harry沉默一會兒,他壓低的嗓音聽上去有些顫抖,「我討厭只有自己一個人改變的感覺,而且是變得厭惡自己,為什麼你可以拋棄那些…那些…良知,去幹那些…恐怖的事情,然後絲毫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事。」
Harry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也是挺蠢的,要是Riddle有那種心的話,恐怕他還不會那麼喪盡天良。
如果他還有一點點那種心的話,也許他會和Grindelwald那樣把自己關在監獄中不出來。
如果他還有一點點那種心的話,也許他就不會渴望得到永生。
Riddle沒說話,這讓Harry可以當作對方什麼反應也沒有而繼續說下去。
「Dumbledore告訴過我,Hermione也告訴過我,他們說因為我認為你會有所改變才抱著一點愚蠢的期待,但事實是我開始覺得你不會改變,既然如此為什麼我要留在這種該死的地方?」Harry有點情緒化,一般他不會這樣對Riddle說這些的,因為他知道沒有用,Riddle不在意他留下來的理由,Riddle只是要Harry作為Horcrux不離開就好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內心的思考或者情緒。
「我以前還想過也許你只是沒機會選擇,要是你母親沒有把你放在孤兒院,我覺得他們對你不公平,柯爾太太或者其他人…我想過也許沒有他們,你就會變成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沒有人給你機會,可是——」Harry說,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起來,此刻的他聽上去有些歇斯底里,「你就是個怪物,你和Dumbledore說的一樣,這是你選擇的,和命運或者其他人都無關!」
「我想他們的看法是對的。」Riddle說,他低聲地笑出來,那聽起來像是在嘲笑Harry竟還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殘留在腦袋裡,讓Harry感到萬分羞憤。
「然後我…我覺得可恥,因為我……」Harry欲言又止。
「你大可完全跟我坦白,反正我也不可能再覺得你有多麼荒唐了。」Riddle引導著他,某方面而言他也樂於聽Harry想說些什麼,跟Harry的談話中他總能感受到一些樂趣,當然憤怒也是常有的,可正因為他不能夠殺死Harry,所以這些談話才能被他所接受。
「我想你不要再做這些事情,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去任何地方,就算不能再見到Hermione或Ron都沒關係……遠離所有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也就不會傷害任何人。」
那句話大概可說是最大程度地讓Harry覺得無地自容,說完後就後悔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情緒很脆弱,他大概不會對Riddle說這些話,他竟然坦白自己內心最低劣的想法,這讓他痛恨自己,可這卻是他內心非常真實的感受,他只是不知道對方會怎麼看待這樣幼稚的心情。
「那聽起來很甜美,Harry,你滿足於此,但我知道我有一天會忍耐不住那種壓抑,我無法忍受世人遺忘我帶來的恐懼,到那時我會殺了你,然後我會遠離你。」溫柔的嗓音清清楚楚,沒有特別多餘的感情,反而聽起來平淡無比,卻使Harry的胸口動搖。
Harry抬頭對上那雙在黑暗中仍透出一些光芒的紅眼。
那雙眼眸中沒有帶著輕視或者不屑,也不是嘲諷,Harry感覺得到對方所說的是真實的話語,總是說謊的Tom Riddle很少這樣表達出他真實的想法,不說蠱惑的話語,不描繪那些甜蜜謊言,雖然不是Harry希望聽見的答案,卻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然後呢,你睡不著還有更多的理由?」Riddle又問,就好像剛剛那個話題已經過去了。
「我擔心Ron和Hermione。」Harry說,他知道這種事情就算說了也只是抒發自己的心情罷了,還是向個最糟糕的人述說,可他真的沒人說這些話,再不說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雖然我說了我會待在這裡,但我上次參與你們的戰鬥後,我很怕有一天會看見他們的屍體,我有時候會夢到他們死去,我不知道要怎麼……」
「那麼,我會讓僕人活捉他們。」Riddle無感情地說,他的手指滑過Harry的耳旁,卻感覺到Harry身體莫名僵硬。
「什、什麼?」
「聽不懂嗎?」Riddle不理解Harry為何瞪大那雙綠眼,令他困惑,「他們是死是活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一般是不會允許反抗我的人繼續活在世上,但就算讓他們活著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不…你願意…不殺他們?」Harry重複問了第二次,Riddle不耐煩地瞇起雙眼,但接著他很快明白為什麼Harry會如此吃驚的理由,而理解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竟隱隱感到不快。
「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長進,還是那麼愚蠢。」Riddle一邊說著抽回了自己的手,Harry有點眷戀那隻手的溫度,Riddle的語氣沉思而冷靜,但Harry清楚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你認為,為什麼我會這麼做?」
「我、我不知…」
「不知道?」
Harry安靜下來,他剛剛有點心慌,但現在稍微冷靜了。
他心臟在狂跳,臉頰微微發熱,他或許不算是不知道,而是不相信。
「你應該理解我對此比你更感到困惑與忿怒,很不幸的,我不像你那麼愚昧無知到完全沒有察覺到,而你若仍然沒有理解我憤怒的原因,我會很想殺了你。」
「我……」
「睡吧,我已經厭倦和你聊這種無聊的話題了。」
Harry感覺自己的喉嚨被那句話堵住了,最後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望著旁邊不再願意理會他的人,Harry有一段時間腦袋是空白的。他忘記自己接下來到底幹了些什麼,或許只是在發呆,或許他在拼命想Riddle發怒的原因,卻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而等他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Tom Riddle也早已不在他的身邊。
Harry很無聊地待在房間裡面,他翻看著最近的報紙想看看有沒有特別的消息,但是報紙上都是些沒什麼了不起的消息,最大的就是近期魔法部執行的麻種審議法和阻止麻瓜侵佔巫師權益政策的推動等等的文章,全是些讓Harry看了會有些憤怒的新聞。得到接骨木魔杖後Riddle好像暫時沒有大動作,至少Harry觀察他在莊園內的行動,來見他的僕人並不多,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還沒有打算要進行下一步,又或者他們還在籌備陰謀或招攬手下的階段。
就在Harry捲起報紙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
他沒料到Kreacher平空出現並掉落在他房間的地板上,撞倒了旁邊一個燭臺,Kreacher掙扎著爬起身對他深深鞠躬,Harry吃驚又興奮地望著他,希望對方有帶來Snape的一些指示。
Harry和Snape不常見面,也是避免被懷疑,何況Snape並不被歡迎來到Riddle莊園,基本上最近一次就是送走Dursley一家的那個時候。
而Kreacher自從他吩咐去找Snape後,也許是Snape要求Kreacher待在鳳凰會內所以Kreacher一直沒有回來Riddle莊園找Harry,Harry命令Kreacher必須服從Snape的所有指示,除非Harry親自召喚他,而現在Kreacher主動回來了肯定表示Snape有事情拜託他或者想傳達什麼。
「Kreacher帶著Snape的消息回來了,主人。」小精靈啞著聲音說。
「你做得很好,Kreacher,這幾天你在那兒都做了些什麼?他要告訴我什麼?」
「Snape告訴Kreacher要跟主人報告他們的決議,他們想知道那條蛇的位置,還有最近Dark Lord被人看見在德國貝希特斯加登出現過,不知道能不能夠知道他打算去哪裡收集什麼。」Kreacher用平淡而沒有特殊感情的嘶啞聲線把所有Snape吩咐的事情都說一遍,「Snape說會有人悄悄來找主人,那個人是協助者,Kreacher剛剛看見他正來這個房間,Snape說要特別小心不可以被Dark Lord發現了。」
「協助者?他正在過來?我們可以見面嗎?」Harry有些驚訝,但他想也許Snape有另外說服別人幫助鳳凰會,不然這些日子來鳳凰會毫無消息來源肯定早就陷入被圍捕的境地,能撐到現在也許都靠著Snape提供的微薄情報,可Harry不確定對方跟自己見面是個好主意。
「Kreacher先離開,主人吩咐過Kreacher不能夠在有其他人的狀況下待在主人身邊。」
小精靈說完後就突然消失了,而也在同時,那扇門被敲響,Harry全身僵直地看著那扇門,對方安靜地等待他去開門,Harry猶豫了一會兒才終於努力抬起自己的雙腳來到門前。
當他拉開門的那一刻,他心中仍然忐忑不安地想著站在門外的到底會是誰。
Tbc
作者廢話:
寫到魔王生氣的時候我覺得好像有點可愛啊(瘋了
魔王現在其實要被改變有點為時已晚,如有看IMMORTALITY那篇,學生時期的魔王要被改變都算是蠻困難的,這個已經作了一堆喪心病狂的事情的魔王要改真的很難。
可其實魔王也開始有些在意的事情了,對他來說是一大進步,我這個魔王親媽感動(喂)
Harry想要成為間諜還有好多事情要學。
我覺得做英雄做壞人都不是最難的,最難的真的是向Snape那樣走在中間的人,要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壓力啊。
這篇寫到了一些國際的魔法組織,但因為我沒有特別去研究哈利波特裡面魔法史之類的資料啦,只看了一會兒美國魔法國會的資料,所以如果有錯就直接忽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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