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生贺24h】生日会邀请函

うまくは言えないけど

ありのままの君が好き

だから just the way yo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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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謝邀請我的 @草川见晴 

還有一起參加活動的各位老師,祝福綱吉生日快樂~

然後我要先下跪,不是個非常快樂的文XDDD

但滿懷著我對綱吉的愛!!字數爆到2萬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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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站立於即將進入黑暗的紅色夕陽下,手中的火焰燃燒得比烈日更劇烈、更耀眼,過度強烈的光亮令他另一半的面容陷入陰暗,模糊不清。

回過頭來的輕柔微笑中混合著一份如帶刺玫瑰般的豔麗,他褐色的髮絲隨微風吹撫飄盪於耳際,雙眼中的強烈光彩使人無法對視。

 

腳下匍匐著眾多失敗者,就連他的褲管也無法企及,黑色的皮鞋摩擦地面時發出刺耳聲響,當他身上的黑色大衣隨著走路的姿勢擺動,身姿既愜意又自信。

 

那是他的首領。

讓他自豪卻又畏懼的存在,狂熱的忠誠之情不曾有一刻改變,只是有時視線會變得模糊,不確定是否因為對方的光芒過於強烈。

 

獄寺想,看著首領一路爬至頂點,只要首領的身邊還能夠擁有自己的位置便已經是萬幸,他應該慶幸他的首領是強大的,無可比擬的存在,就算自己變得渺小也無所謂,這或許正是輔佐者該做的,自己只要想盡辦法跟隨對方就好,直到自己不再被需要的那一日到來。

 

獄寺停下手中的鋼筆,盯著被自己弄暈的字跡皺起眉頭,這是分心的結果。

他撰寫著指令書,準備派給某個分部幹部的指令,面對敵對者的騷擾該如何處置,分部送來了希望首領能夠親自去一趟穩定人心的請求,他們前一刻正討論這件事情,首領是否要親自前往的決定也不可能寫在指令書中,避免洩漏首領的行蹤,但支援部隊的調動需要先行派遣。

 

「你認為我該去嗎?」溫柔的嗓音問,靠在窗邊的身影背著光而看不見臉。

 

「那要看首領想去嗎?」獄寺正經八百地回答,他手邊的工作並未停下,本該由首領親自書寫的命令書由他代勞也已經是習慣,「去的話可以最快速穩定人心,分部的幹部們也會覺得倍受重視而感激吧,但是出門行動總是會有風險,可以的話我是想避免您受傷。」

 

「但我不會輕易受傷的,不是嗎?」

 

「有我隨同的話,我當然不會讓您受傷……」獄寺稍稍激動地說到一半時抬起頭對上那雙染著笑意的眼眸,其中某些過度直白的想法卻令獄寺內心隱隱刺痛,首領自然不是指他隨同的事情,他太傻了,「……當然,就算是您一個人也不會受傷,那些愚蠢的人不可能傷害到您。」

 

「隼人想陪我去?」事實上這本不在綱吉考慮的範圍內,通常獄寺負責彭哥列的穩定,儘管獄寺經常表現出想隨時跟在他身邊的態度,但首領離開家族的時刻,需要第二把交椅留下來,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獄寺露出高興的表情,他手中的筆又一次掉下來。

 

看到獄寺驚訝又興奮的表情,那人嘻嘻笑了起來,上揚的嘴角染著陽光的明亮,從窗台邊走向獄寺,手伸向那英俊的面容,指尖擦過銀灰色的髮尖,帶著一絲甜蜜的目光落在他最忠誠的守護者身上,唇瓣輕柔碰觸時獄寺感覺自己的胸口發燙,不論幾次他還是會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意亂神迷。

 

這比自己纖細的手腕、更瘦小的身軀,卻承擔著整個家族。

在對方成為首領後,獄寺知道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夠真正靠近他深愛且發誓效忠的人,作為左右手的他不能夠擅自踰矩,除非首領主動擁抱他,所以他不可否認自己經常期待著。

 

「這次就隨你的意吧,隼人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開心。」

獄寺滿溢喜悅的心情卻因為那句話而蒙上一絲陰影,他明白,自己更想聽見對方說『有隼人在會更安心』,希望對方依賴自己,而非單純是想滿足他的請求,這讓獄寺感覺自己做了讓首領困擾的要求,他明白這是過度的貪婪——本來他的職責是該留在彭哥列看顧本部的。

 

如今的首領不同過往的『澤田綱吉』,不是中學時期那個單純而有些軟弱的孩子了。

儘管他仍然重視夥伴、溫柔強大並且善解人意,一切曾經獄寺認為十代首領身上美好的特質都留存著,能夠追隨澤田綱吉是他一生最正確的決定,卻發現當他追隨的人越趨近『完美』,他越害怕會被對方拋在身後,明明這是無謂的擔憂。

 

「關於希洛德提出的威脅,說若我們不放鬆限制就打算要發起衝突行動,你怎麼看?」綱吉問,很難得關於這件事情首領會詢問他的意見,通常對外談判的決策都是交由里包恩負責的。

 

「您不是已經有決議了嗎?」獄寺問,他記得里包恩提過綱吉比較偏向要妥協,但還沒有完全定案,「難道有什麼讓您感到顧慮的?」

 

「嗯,就是…偶爾想聽聽守護者還有家族內部的想法。」綱吉說,他知道獄寺某種程度掌握了家族內部大大小小的聲音,綱吉不可能對於各個幹部都一一去了解,但獄寺負責統整眾人的工作,他會傾聽所有幹部的意見,然後整理給決策層。

 

「——如果是問我以及大多數家族成員的意見,我們都希望那些汙辱首領的敵人嚐到苦頭,對於試圖挑戰彭哥列權威的人給予適當懲罰,證明您當初的決策是正確的,如果在這裡退縮,那麼以後其他地方的人也會效仿並做出威脅吧。」

 

獄寺抬起頭望著首領,翠綠中隱藏著一道冰冷光輝,面對威脅首領的敵人充滿敵意,明明不該產生種心情的,卻令綱吉忍不住微笑。

 

「隼人…真的很喜歡我呢,哈哈。」

 

獄寺被說中心事後微微低下頭,「抱歉,我混入太多私人的情緒。」

 

「不,我真的很高興喔。」彷彿將獄寺當做自己的所有物般,手指輕輕滑過獄寺的臉龐,刻意拉低了他本來束緊的領口,近似挑逗的舉動讓獄寺坐立不安卻仍任由綱吉的親暱碰觸,即便他在首領室內而且坐在首領的椅子上頭代替首領工作,但只要是綱吉想要的他都會遵從,就算是在不對的場合做這種事情,「就照隼人的建議做好了,我會跟里包恩商量出減少損害卻又能懲戒對方的方法。」

 

獄寺讓他心愛的人坐進他的懷內,這才終於放下筆不再工作,改環住眼前纖瘦的腰身,他們親吻,獄寺撫摸那令他愛不釋手的褐色髮絲,費盡心力加深那個吻,唇舌糾纏,看見綱吉面露緋紅就讓他放心了,他希望綱吉感覺舒適。

 

但就在這個不恰巧的時間點,首領室的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腳步在發現裡面的兩人正擁抱在一起時稍稍遲疑了,但並沒有停留很久,來的人只是用有些無奈的表情望向這個場景。

 

「獄寺,我把你需要的資料帶來了。」山本隨後露出笑容,將資料拿上前放在桌上。

「謝謝。」獄寺有點僵硬地回答,而綱吉也跳起身,上前迎接他們的好友。

 

「武,」綱吉親暱地叫他的名字,山本回以溫柔的微笑,「你下午還要巡邏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以稍微聊聊,這邊的工作也差不多了。」

 

「沒問題,你先過去吧,我等一會兒再過去。」山本摸了摸綱吉的頭髮,用寵溺的眼神看他,那種態度彷彿將綱吉當做最重要的事物看待,不容許有一絲差錯,在綱吉離開前山本在綱吉的指尖印上一個吻,隨後綱吉滿懷喜悅地離開了。

 

眼看首領走出去,兩名守護者突然安靜下來,空氣中飄散著尷尬的氣氛,直到山本開口。

 

「阿綱他…又那麼做了嗎?」山本回過頭望向獄寺,他有些擔憂,畢竟獄寺也是他的朋友,沒人比山本更清楚獄寺心中懷抱著的感情,「這樣真的好嗎?」

 

「首領喜歡就可以,我沒什麼怨言。」獄寺又拿起筆,他還得繼續工作一陣子,可能沒辦法參加綱吉提議的下午茶,「——我只希望他高興,這樣就可以了。」然後又有些故意甚至是帶著敵意的,抬頭瞧了一眼山本,「難道你忌妒嗎?」

 

山本的表情出現些許怒意,瞪著獄寺好一會兒後才鬆懈。

忌妒?他或許是忌妒吧,但這種想法肯定不只有自己才有的,比起忌妒,更多的卻是擔憂。

 

「…算了,至少阿綱感到開心就沒關係,我只是擔心……」

 

「這只是暫時的,沒什麼好擔心的。」獄寺回答,他們都想到同一件事情,儘管他們在綱吉面前都閉口不談,「他不會在這裡留太久的。」

 

 

 

 

 

 

 

 

 

 

 

他在那個如夢境般美麗的房間內。

窗子敞開著,陽光照進室內讓身體變得溫暖無比。

他依靠在窗戶旁欣賞著一片綠意盎然的庭院,這裡和彭哥列的庭院很像,但更加不真實,就連一點雜草也沒有,而陽光又那樣溫柔不熱辣,遠方的風稍來了草的清香。

 

骸注視慵懶倒在窗邊的身影,他經常渴望這個人有一天能成為他一人獨佔,但沒想到真正實現的時候讓他如此心情複雜,看見他這樣頹廢的模樣就忍不住嘆息。

 

『剛剛睡醒嗎?』

 

『我好像昏過去很久…是你幫了我嗎?』那個溫和的嗓音是骸最迷戀的,但他從來都不會明確告訴對方,恐怕對方也不知道吧,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

 

他走向了那個人,從頭至尾對方都是被對著自己靠在窗邊的,所以也看不見他喜愛的那張臉,骸很想伸手去撥回那張臉,讓對方轉頭看自己而不是那沒什麼趣味的庭園。

他希望告訴對方自己就在這兒,需要對方回頭看自己。

 

『那真的是個夢嗎?感覺很真實。』綱吉看來還有些昏沉,又或者他不願意面對真實,『骸,你認為彭哥列的首領應該是怎麼樣的人?』

 

『那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到現在還是沒有答案,』那個回答是讓骸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坐在首領位置上的期間一直表現出猶豫與懷疑,他是個比別人都更容易痛苦的人,總是思考太多、顧慮太多,『至少,應該不太適合我吧。』

 

『如果要我說——』骸想了一會兒,黑手黨的歷史總染滿血腥,計算、權謀、笑裡藏刀,越是心狠手辣往往能夠獲得更多利益,只有懂得在那危機四伏的環境下生存的人才能成為強大的黑手黨,如果周身都環繞著類似的人又如何出淤泥而不染,如果無法隨波逐流又該如何不被大浪淹沒,想要保護自己就必須把身上的刺都撐開,『肯定是長滿著刺,像毒花一般的存在吧。』

 

眼前那片盛開著鮮花的庭園瞬間變了模樣,從地底長出無數朵艷紅的罌粟,那血紅色充斥了視線所及之處,陽光也被遮蓋,隨風飄散著一股香甜卻又窒息的腥臭味,黑暗就如同能夠用雙眼看見一般,從那種植無數花朵地土地緩緩滲出,攀爬至他們所在的房間,明目張膽地接近靠在窗邊的人,卻遲遲不敢更接近。

 

骸凝視那顯得脆弱的背影,伸出手輕輕環住對方的肩膀彷彿要保護他不被那些黑暗侵襲,只見那張微微透出痛苦的臉龐彎起一抹淺笑,眼神卻像是隨時會哭出來一般。

骸這時才看見了他的臉,他仍然像骸所知道的那個他。

 

『如果你總看著這些,強迫自己做你不熟悉的事情,』他的手輕輕覆蓋綱吉的雙眼,將他擁入懷中,『會發現你原本費盡心思想忘記的東西,真的會被忘記。』

 

 

 

 

 

 

 

 

隨著槍聲大響,火焰在漆黑的天空上亂竄,照耀得如同白日。

有生命般的火焰所到之處,敵人一個一個倒地不起,趁著敵人匆忙逃難的間隙部下們便一擁而上,有著首領強大的火焰做為後盾,幾乎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彭哥列的人。

 

飛翔於天際的身影自由來回飛竄,居高臨下將那些不自量力的攻擊者一一擊倒,面對那些陷入膠著的我方戰局給予輔助,連續的火焰射擊將街道點亮,若有人使用機關槍射擊,火牆也會自動保護彭哥列的人,燒溶掉那些子彈,他們很快就順利攻佔敵方的所在陣營。

 

朝著某個敵軍幹部扣下板機,毫不留情一擊斃命。

里包恩回頭觀望其他部下的狀況,大多數的人都在收拾殘局,尋找有沒有生還者,如果有的話就立刻斬草除根。做為彭哥列最強的殺手,他擊殺的人不會比首領少,因為首領下達命令用實力強行碾壓直到敵人願意服從,敵人也確實服從了,只是付出不少生命的代價。

 

與其放任一時的同情心,不如徹底杜絕可能的後患,至少死的不必是自己的同伴。

這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理論,但在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中卻也無法否定。

 

只見那個飛翔的人輕巧降落在他們面前,部下的臉上都寫著敬仰與崇拜,對於被譽為歷代最強的首領心懷憧憬,有不少年輕人因此加入彭哥列,親眼目睹首領戰鬥的姿態不可能不興奮,但對里包恩來說這已經是習以為常的景象,甚至讓他有些麻木了。

 

「已經結束了嗎?」那個男人對彭哥列的人微笑著,揮揮手,「辛苦了,受傷的快去治療吧,帕西歐,剛剛的伏擊幫了大忙喔。」簡單的幾句慰問讓部下們緊繃的氣氛一會兒溢滿了歡喜。

 

綱吉走向里包恩的方向,兩人眼神對上的同時,褐色的眼眸中透出寒意。

不需要多餘對話,里包恩就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還有幾個人活著,當然,我也可以殺死他們。」里包恩壓低帽子,退開腳步顯露出他身後滿懷恐懼的幾個俘虜,「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幹部,沒太大的用途,最重要的希洛德老頭逃跑了,沒能逮住他。」

 

「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彭哥列首領問,當他緩步走上前來到光亮處時,一眾人等才發現對方的衣服竟無沾染一絲塵埃,不像是剛剛戰鬥過的模樣,一襲黑色的西裝,手上戴著深黑的手套,十足的黑手黨模樣,居高臨下的冷酷面容令他們深深明白到這個男人從未將他們看在眼底。

 

「說出來的話,我可以讓他活命。」

 

對夥伴們發自真心的微笑與面對敵人的冷酷,彷彿是截然不同的人。

現場的氣氛變得詭異,但彭哥列的部下們卻誰也沒有發現,除了俘虜們各個臉色慘白,他們確實不知道他們的老大希洛德去了哪裡,那個男人狡猾又無情,自然早在聽到彭哥列發動攻擊的同時就想好退路,讓底下的人為他掩護。

 

「彭哥列首領——你、你們這樣突然襲擊,良心說得過去嗎——」被俘的人還想要掙扎,知道自己手中沒有對方想要的情報,那麼至少想爭取活命,「如果放了我們——」

 

「你們可以幫上什麼忙?」彭哥列首領輕聲問,那語氣帶有一些懷疑,「你們不知道希洛德上哪去了,被你們追隨的人丟棄確實值得同情……」他轉向身後的里包恩溫和地詢問,「里包恩,我們還有需要從他們這裡獲得什麼情報嗎?需不需要留下他們?如果可以減少死傷當然很好。」

 

里包恩沒有馬上回答那個問題,那段時間他與身後一名來自顧問總部的部下溝通了一會兒,正確認他們目前手上的情報以及未來的行動,確認完後里包恩才看向綱吉,壓低帽子,帽沿的黑影遮蓋了他半張臉,除了綱吉沒人可以看見他陰狠的眼神,這讓綱吉明白了對方的決定。

下一瞬間,連續槍聲響徹小巷,沒人來得及阻止那血光噴濺的殘酷行為。

槍聲停歇後,里包恩的皮鞋輕輕踏地,將槍枝收回腰間的槍套。

 

「沒有需要。」

冰涼的薄唇上浮現冷然的笑容,稀鬆平常的態度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綱吉很佩服里包恩的從容自在, 做為最強殺手的他看起來永遠如此強勢,那是綱吉所憧憬的模樣,卻也是他不知何時可以學起的,不為死傷動搖、冷靜判斷情勢、區分敵我的那份能力,冷酷到讓綱吉都有些害怕。

 

「殺了他們是因為不想留後患嗎?」綱吉問,里包恩用眼神回以了一個肯定的態度。

 

「你也不反對吧。」里包恩說,那目光充滿暗示地瞧了綱吉一眼,「要是你反對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夠用別種方式處置。」

 

「都已經做了,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綱吉輕輕嘆息,他的心很平靜,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不再對此抗拒。

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心存僥倖以及一點點的同情而留下殘黨,放他們回歸社會,然而往往回報他的是更多的紛爭,人們的憤怒不會因為一次的寬容而平息,身為受害者的那側也不可能會原諒加害者,如果彭哥列成為加害者,就必須將他們踐踏到體無完膚。

 

『我知道,但不論有什麼理由…我不想對於傷害和控制他人的行為找任何藉口。』

『所以我不想殺人,請你們理解我的決定。』

 

腦中浮現的那段話讓綱吉心驚膽顫,胸口突然一陣煩悶。

額頭不符時宜地冒出冷汗,臉色也變得蒼白,這讓離他最近的里包恩查覺到異狀,上前去一把扶住他,他才沒有倒下。

 

「染上血腥味了,去換衣服,等等還有一個會議不能這樣去。」里包恩稍冷的嗓音中帶著一絲關心,一把握住綱吉的手將他拖向前方,屬於里包恩的說話方式讓綱吉安心,手掌被緊緊握住的熱度也平緩了胸中的苦悶,「走吧。」

 

綱吉順應著對方的提議走回車上,里包恩讓身旁的部下們離開好留給綱吉一個獨處的空間,更正確來說,只有他與里包恩在這裡。

 

才來到車上想要換掉染上血腥與火藥氣味的襯衫,解到肩膀的襯衫還沒完全脫下,後方就有個熱度輕觸他的肩膀,靠近的體溫讓綱吉的臉頰泛紅,回頭看向那擅自貼近他背部的男人。優美的指尖抵住綱吉的手臂,沒用什麼力氣就控制住了綱吉,里包恩帶點狡猾的黑色雙眼如同美麗的黑曜石,面對綱吉的驚愕毫無愧疚之情,在肩膀上斷斷續續落下的吻讓綱吉全身微微顫抖。

 

「里包恩…不是說有下個會議……」

 

「反正這邊提早解決了,到那裏前還有很多時間,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全安排好了。」里包恩低笑著扳過綱吉的下巴,吻上他,舌尖輕輕擦過那因為不滿而不願意張開的唇瓣,「在進行下個工作前,不先給替你辛苦工作的部下一點獎勵?」

 

修長的指尖鑽入敞開的襯衫,撫上柔嫩的肌膚,像是要確認綱吉沒有任何地方受傷。

那溫柔的碰觸讓人舒適還有點癢,惹得綱吉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說那句話前,先把槍收起來如何?」綱吉低聲嘆息,動彈不得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感覺到明顯的殺氣,對象是里包恩又不能夠大聲嚷嚷,「我可不想在被勉強就範之下做這些。」

 

「我以為這樣你會更高興一些,不是說人在生死危機下…更容易興奮嗎?」

 

綱吉含笑著取下對方的帽子,顯露出一直藏在陰影下俊美的面容。

他的老師,也是他最憧憬的存在,強大而無人可敵,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指引他一條明路,不動搖的他是真正強大的象徵,綱吉不曉得自己有多渴望能更接近他的背影,同時,也希望對方認同自己、讚美自己。

 

『你要成為強大的首領,別給我丟臉了。』

某個片段又刺入他的記憶,令綱吉胸口又一次刺痛,但綱吉選擇忽略那份疼痛。

 

我已經是強大而受人尊敬的首領了。

現在這樣,是不是就不會給他丟臉了呢?

里包恩肯定也會認同這樣的我吧。

 

 

 

 

 

 

 

『你應該知道,你會無意識地影響周邊的人,你的影響力比你想像中還要巨大。』骸說,但那個人沒做聲響,只是靜靜待著,骸繼續嘲諷,『你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骸為什麼待在這裡呢?』

 

『…應該說,我不得不待在這裡,不是我自己想要待在這裡的。』骸回答,他想綱吉並不是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就那麼不願意面對嗎?』

 

『骸,我不想談那件事情。』

 

『好吧,我知道,』骸聳聳肩,沉默了幾秒鐘後卻又忍耐不住挑釁,嘴角帶上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所以那算什麼?你認為獄寺隼人會崇拜、欣賞你,是因為你是他夢寐以求的十代首領;而那個阿爾克巴雷諾會對你另眼相待,是因為彭哥列首領是他一手塑造的成品嗎?你真的認為,他們會因為那樣就喜歡你嗎?』

 

『你想說什麼?』綱吉狠狠瞪著骸,那眼神飽含憤怒,骸很少看見這個溫柔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但這反而讓他有些喜悅,因為只有他,只有他才能夠看見綱吉這樣狼狽又惹人憐愛的一面,只有他可以獨佔此刻的綱吉。

 

『我是說,妄想也該有個限度。』

 

那句話說完的瞬間綱吉站起身來,他的腳步急匆匆地邁向房門口,打算要離去。

但就在他走到門口前卻被骸給拉住,骸強迫他停下腳步並把他拉回懷內,從背後環抱著他。

那個動作很奇怪,就好像骸很害怕綱吉就這樣離開。

 

『你還能去哪裡?』骸的聲音充滿質疑,卻又流露出一點埋怨和請求,接著是聽上去很不像骸會做的示弱口吻,『別生氣了,我只是看不慣你的夢中沒有我,看不慣那些讓你渴望他們喜愛的人,但如果你討厭我說這些的話,我不會再說了,只要你別離開這裡。』

 

綱吉鬆開握住門把的手,其實他也不知道走出這裡的外頭是什麼。

他只是一時發脾氣,但事實上如果骸不拉住他,困擾的反而會是綱吉自己吧。

他輕輕靠著門板,這外頭,迎接自己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確定。

 

 

 

 

 

 

 

 

「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阿綱下那種命令,而且做那種事情。」

了平豪不避諱現場有眾多的守護者以及瓦利安的隊長們,他對著那一張張熟識的面孔怒吼,拳頭重重敲擊桌面,「如果阿綱走偏了路就該把他給拉回來,我們應該要保護他的,而不是像現在任由他變成這樣吧?獄寺你到底又是怎麼想的?阿綱這樣真的可以嗎?」

 

在場的獄寺皺起眉頭,卻沒有回答。

這句話讓現場某些人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他們雖然也覺得不妥,但沒辦法像了平這樣直接做出決斷,因為他們也不曉得那種方式才是最好的。

 

「你懂什麼?」這時候坐在那裏的XANXUS卻講話了,「如果首領需要被人保護才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那也就沒資格繼續待在那個位置,連區區的障礙也跨不過,那小子還是太脆弱了。」

 

「你怎麼這麼說!」了平毫不懼怕對方那深紅兇惡的眼眸,更不在意XANXUS身旁那群瓦利安隊長們的取笑,他們全都不把這件事情當做正經事,那和守護者的焦慮呈現對比,而使氣氛顯得怪異,「你們從以前就不喜歡阿綱,處處與他作對,現在反而支持他如今的做法了嗎?」

 

「有何不可?」XANXUS冷笑,他的手中升起充滿威壓的火焰,讓守護者那方氣氛緊繃,「如果小鬼渴望如此,那也可能是轉變的開始,拋棄他那種懦弱的脾氣,開始面對成為彭哥列首領的真正意義,不覺得那小鬼覺悟得也太晚了嗎?」

 

「所以你們瓦利安認為只要彭哥列強大,其他都無所謂嗎?」山本問,他的視線掃過XANXUS以及史庫瓦羅等人,他們的表情顯得特別冷酷,「…但對我們守護者而言,綱吉的存在並非因為彭哥列首領才有價值的,要讓彭哥列變強還有其他方法,我不希望他繼續留在這裡。」

 

「喂———別誤會BOSS的意思,我們可沒說希望他繼續留在這裡,只是你們幹什麼這麼憂心?他遲早也會滾出這裡的,你們眼中的澤田綱吉真的那麼脆弱嗎?好歹他也是擊敗過BOSS成為首領的人啊。」史庫瓦羅認真地回答,他和其他瓦利安不同,算是比較擔憂這情況的,「現在是小鬼自己搖擺不定才是問題,我們哪有什麼辦法?除非那傢伙自己能夠清醒點,像BOSS說的趁這個機會轉變想法說不定對他也是件好事。」

 

「總之,都住嘴吧。」里包恩這時候停止了兩邊的爭執。

「他看起來是忘了『那件事情』。」這句話讓現場的人都安靜下來,有些人的臉色特別凝重,「目前為止就先按他的意思吧,沒必要內鬨,只需要觀察下去就好,」里包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畢竟,他可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不會這麼沉淪下去的。」

 

 

 

 

 

 

 

 

 

 

庫洛姆走進那間房後將窗簾拉開了一些,看向窗外陽光普照的庭院,風稍來花的濃郁香氣,這間房間是特別為首領而準備的,希望他可以保持最好的狀態,只要一醒來就能夠看見美麗的景緻,被陽光所包圍,然後盡快恢復健康。

 

『骸大人,BOSS會沒事嗎?』她問著身旁的骸,她知道骸為首領的事情做了很多努力,但這狀況已經持續一周了,短短一周竟如此難熬,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我想快點再與BOSS講話,希望他睜開眼睛。』

 

『像他這樣的人遭遇那種事情,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骸溫柔地撫摸庫洛姆的頭髮,看見女孩會如此擔憂就會忍不住責怪仍然躺在床上的澤田綱吉,不管其他人怎麼叫喊、不管怎麼樣呼喚,他都視而不見只是不斷沉睡著,那一臉安詳彷彿夢見了美好的夢境,他懷疑澤田綱吉想要永遠待在那裏。

 

但真的有那樣美好的夢境嗎?

夢境終究不是真實的世界,反映著人的意識,有時候會呈現出最渴望的東西,有時也會出現最恐懼的事物,夢是很不穩定的,依賴它絕對沒有好下場。

 

庫洛姆伸出手輕輕握緊綱吉放在胸前的雙手,用充滿思念的視線凝望著對方。

庫洛姆每天都會來,但是每一天的狀況都令人失望。

 

她在病床旁邊摺的紙星星、紙鶴都已經超過兩罐了,骸今天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她那到底有什麼作用,庫洛姆常常跟那兩個小女孩待在一起,大概是學到了什麼奇怪的習慣吧。

 

『京子和小春說像這樣把願望折成星星或者紙鶴,就可以傳遞給BOSS。』

 

像極了一個無知的女孩會做的行為,雖然是看起來無用的安慰行為,但現在骸自己也沒有理由去阻止庫洛姆,綱吉需要的是一個讓他離開夢境的契機,這些祈禱不知道對他有沒有幫助。

 

在那個夢境中的他和真實的他不同,是個人人愛戴、受人尊重的首領,同時也是個有足夠判斷力、能夠領導眾人的首領,沒有什麼缺點,更沒有弱點,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失去了曾經屬於澤田綱吉的溫暖笑容,還有任何人都可以隨時接近他的權力,過於強大的力量,也就表示著與常人不同,使他變成不再是能夠隨意靠近的身分。

 

骸不曉得綱吉如何想,也許綱吉認為這不重要。

但對某些待在他身旁的人,曾經澤田綱吉不經意伸出的手,那個充滿笑意的視線,一個無心的擁抱,是他們在彭哥列待下來的理由之一,因為光是那個笑容似乎就成為了允許他們靠近綱吉的證明,無條件接納他們又擅自對他們露出微笑的只有綱吉,綱吉大概不清楚那一點吧。

人總是會專注在眼前的慾望,而忘記那些早已經擁有的東西。

 

『那傢伙還沒醒?』

這時一個冷淡的聲音問,抬起頭來,很意外這男人竟特別趕回來了。

看來是專程為了見澤田綱吉一面而來的,看到現在對方狼狽的模樣肯定很失望。

 

『彭哥列可不像某人,他的精神很纖細的,你應該不難想像結果才是。』骸回答,但是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轉頭打算離開,那冷酷的態度讓人印象深刻,好像對於此刻綱吉的狀態毫無留戀,『你就不關心嗎?』

 

『不管是什麼理由都不重要,我對一個人逃避的原因沒興趣。』雲雀說,他似乎真的不在意,甚至沒有開口問詳情,『我會留在西西里三天,如果我走之前再不醒,就只是把他敲醒罷了。』

 

聽著那毫無人情味的話,骸卻忍不住笑。

轉頭看向睡在床上的那個人,不曉得對方如果親耳聽見雲雀恭彌的威脅後做何感想,說不定會因為恐懼而甦醒也不一定,可惜他現在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

 

 

 

 

 

 

 

 

他站在一片火海之中,烈焰摧毀了往日的和平景象。

他並沒有太過驚訝,一切爭鬥的起因都是那麼無趣又千篇一律,他握緊拳頭,咬住下唇。

幾乎被他們消滅殆盡的敵對組織滿懷惡意的復仇,仇恨累積得越深越難以抹去痕跡,所以他才必須成為最明顯的目標,隨時迎接他們的攻擊,削弱他們的力量。卻沒想到他們竟選擇了脆弱而無防備的分部進行攻擊,儘管這裡對彭哥列來說只是個不重要的小據點,恐怕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彭哥列首領剛巧待在這裡吧,可是太過走運了。

 

爆炸聲不絕於耳,大多數的成員都被緊急疏散,只剩幾個部下保護首領穿過地底避難通道。

卻在即將離開的時候被敵人追上,他們肯定是聽見彭哥列首領現身的消息所以拼命追上來了,綱吉等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到數名部下倒下,身後的追擊難以防備。

 

「首領,您快點逃出去,出口就在前面——!!」其中一個人撲上前推開綱吉,綱吉被撞倒在地,子彈穿過男人的胸口倒在綱吉身上,溫熱的鮮血沾上綱吉的臉頰與身體,他能感覺到懷中的溫熱正快速流失。

 

「不!!帕西歐!帕西歐!!」綱吉大喊著他,用手壓住他的傷口,但彈孔太多已經不是他獨自能夠阻止的,「再撐一下,我馬上帶你離開——」

手燃燒起的火焰直撲向那些試圖持續攻擊的敵人,璀璨的火焰一時掩蓋了視線,也蒸發了他眼角的淚水,那確實擊倒了一半以上的敵人並讓他們不敢再前進,但剩下的人確謹慎小心不敢更靠近,他們很清楚彭哥列首領的強大,但現在他只有孤身一人,不足為懼。

 

綱吉放下懷中失去呼吸的軀體,站起身來,他向前走一步突然感覺腳步不穩。

往地下看去,倒在地上的全是他認識的面孔,稍早他們還笑著、大家都還活著,綱吉記得每一個人的表情,記得他們告訴自己加入彭哥列是多麼讓他們感到榮耀,他們有多憧憬綱吉。

一瞬間,視線變得漆黑,濃稠的黑暗彷彿拉住了他的雙腳,固定住他的身體,他竟無法動彈分毫,世界在晃動,某種他無法忍耐的憤怒充斥了他的思緒,讓他看不見眼前的敵人,甚至無法判斷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數聲槍響再次喚回他的意識,但那子彈並未穿過他的胸口。

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子,身旁閃耀著紫色的火焰,雲屬性的手銬迅速鎖住敵人,不斷增值並固定住他們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關節,那些人一個個如骨牌般應聲倒地。

 

「恭彌。」

 

「看你沒有出來,結果是遭到追擊,在戰鬥中分心是愚蠢的,你想死嗎?」雲雀看他的眼神平靜冷酷,面對眾多死去的同伴也未曾出現一點動搖,那幾近無情的態度讓綱吉難以理解,「出去了。」

 

綱吉艱難地邁開腳步,卻又突然猶豫了起來。

他回頭看去,那些倒在地上被鎖住行動的敵人全都還活著,雲雀不打算要處理他們,在他們離開後這雲之火焰失去能量就會自己消失,這些人肯定還會再追上來吧,或者他們會潛藏起來計畫下一次的攻擊行動。

 

就這樣放過他們,真的好嗎?

 

「你想做什麼?」就在綱吉猶豫的片刻,雲雀問他。

 

他冷冷望著綱吉碰觸槍套的手,綱吉則是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他們對視了一會兒。

綱吉並沒有對這種事情感到喜歡,他不喜歡,但是他也不能不做,如果不能夠保護自己的夥伴的話,就不能夠履行彭哥列首領的職責,人們期待他是一個強大的首領,肯定死去的部下們也是這麼想的,不能夠讓他們白白死去。

 

他不能夠再犯一次錯誤。

 

「澤田綱吉。」雲雀又喊他一聲,雲雀的身影就站在出口前,出口照射進來的光線非常刺眼幾乎要稀釋了對方的影子,綱吉看著那個身影,他很想立刻追出去,但是他害怕如果就這樣出去,敵人又會再一次追上他們,如果這次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是雲雀呢?他能夠承受嗎?

即便外頭迎接他的會是夥伴安心的懷抱,但他能夠就這樣安心嗎?

面對沒有能夠保護同伴的自己,夥伴們還能夠歡喜迎接自己嗎?

 

有人死了,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大,沒有把殘存的敵人清除乾淨。

啊啊,不改變從前那種天真的想法是不行的。

 

「等我一會兒。」綱吉回答,他拔出槍對準在地面掙扎的男人。

 

連續的槍響在通道中發出刺耳的回音,那些無力反抗的人恐懼尖叫。

盤旋在綱吉腦子中的那些叫聲帶給他的是一片空白,他幾乎是盲目而無感情地開著槍,計算著、思考著後續該如何是好,他該怎麼樣面對自己的失敗,每一次呼吸,就呼吸到血腥的味道,敵人的恐懼感彷彿也變成了他的恐懼,切割著他的靈魂,不時發出強烈的疼痛。

 

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快點結束這裡,然後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直到一雙手用力拽住綱吉,那轟隆作響的噪音才停止。

通道內的空氣凝滯,綱吉這才發現自己急促地喘息著幾乎要換不過氣來,他緩緩抬起頭對上那充滿質疑的黑色鳳眼,平常總用少見的溫柔目光看著自己的男人,此時的眼神既尖銳又冷酷,憤怒的火焰在深處燃燒。

 

雲雀握在綱吉手腕上的力道讓綱吉感覺自己的骨頭隨時會被捏碎,他也不得不鬆開槍,槍枝落在地上後雲雀硬生生將他拉扯離開原地。

 

「我還沒——」

 

「還沒把他們殺光?」雲雀反問的聲音冷冽無比,他用力一扯把綱吉拉到跟前,然後一把推上牆邊,綱吉撞上堅硬的石牆,雲雀的拐子狠狠甩向他的臉龐,扎實的一擊讓他的嘴角滲出鮮血,只見雲雀那毫不寬容的雙眼映照著綱吉的驚愕臉龐,手指捏緊綱吉的下頷。

 

「還沒玩夠嗎?做出這種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

 

「恭彌,請理解我,只有這樣做才能夠……」

 

綱吉試圖解釋,雲雀卻用手捂住了張開的嘴,甚至不想聽他講一句話。

綱吉可以感覺到那雙手在顫抖,雲雀很憤怒,可這不應該的,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雲雀會憤怒呢?明明這裡的一切應該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當他對上雲雀瞇起的冷漠雙眸時,打從骨髓深處感到刺骨寒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如願以償,這個世界彷彿從某處開始崩壞,不能夠維持下去。

 

「這樣的你令人做噁,澤田綱吉。」

 

 

 

 

 

 

 

 

 

『為什麼?為什麼恭彌會是那種反應?』

他在房間內來回焦慮地走動,許多東西被他扔在地上,他像個小孩子那樣發怒,只因為得不到他想要的,但他也知道這毫無辦法,它就只是發生了。

『我做得還不夠嗎?我不過是想要做得更好,只有那麼做,才可以減少更多無謂的犧牲,為什麼這樣不行?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嗎?恭彌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那可不是我的錯,』骸輕聲回答,總覺得綱吉某種程度在埋怨他,『我也沒法操控那傢伙,只能說,在你的意識之中雲雀恭彌就是不受控制的,他不可能也不會任由你擺布。』

 

『我從來沒有想要擺布任何人,我只是——』

 

『你敢說這不是你的自我滿足嗎?』骸笑了出來,那嘲笑讓綱吉感到毛骨悚然,他總覺得就連骸也開始討厭他了,在那個世界中唯一沒有出現骸,所有的人都曾出現,唯獨骸沒有。

 

『骸,你不會離開這裡吧?』

 

『……我是有些厭倦了。』骸緩緩地說,看見綱吉著急的模樣還是很賞心悅目的,他知道綱吉會因為他的消失而焦慮,光是這樣就足以讓骸的內心盈滿愛憐,但是,這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想要的可不是澤田綱吉焦慮恐懼的表情,『看你這樣獨自發脾氣,追求那些根本不符合你的東西。』

 

『你是說,我永遠都無法成為那樣的人。』


骸看綱吉頹喪地在沙發上坐下,低下的側臉帶著脆弱與一絲悲傷,並非誇飾,只是那真的很美,至少在骸心目中沒有誰能夠像綱吉這樣,一舉一動都讓他心緒騷動,綱吉的猶豫、茫然、過度溫柔的那些地方雖然都稱不上是優點,但骸很清楚自己就是喜歡這些,原原本本的他,即便是愚蠢脆弱的。

 

『你還需要我幫你做美夢嗎?你知道你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兒。』

 

『又怎麼不行呢?』綱吉反問那句話顯示他很早就已經知道事實,深植彭哥列血液的超直感並不是裝飾品,『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能夠想到兩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我可以……逃過良心的譴責去做那些事情的話,也許就可以幫助某些人。』

 

『瓦利安們認為你這樣做也許可以變強大,這也確實可能成為你改變的契機……變得殘酷,拋下那些道德良知,變成真正的黑手黨。』骸走到綱吉面前,指尖輕輕擦去綱吉眼角的淚水,就算綱吉是真心想改變,卻還是忍不住哭泣,特別常常獨自躲起來哭泣,晶瑩的淚珠如同寶石那樣美麗,這就是為什麼骸沒辦法繼續看下去的原因,『但你很明白這並不是你想要的。』

 

綱吉試圖編織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他變得足夠強大,他可以壓下某些良知去殺害敵人,同伴們也會喜愛這樣的自己,部下們會簇擁在身邊。

 

他很清楚,想變得強大,代價就是丟棄一部分的澤田綱吉,變成真正的彭哥列首領。

 

『有人在等你回去,就算只澤田綱吉也無所謂。』

 

『但那就沒有意義了!』綱吉固執地說,他緊抓住骸,『我是彭哥列首領,最大的責任就是保護這個家族,我做得還不夠,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的話——』

 

認清自己的弱小,認清你一生都無法成為一個襯職的黑手黨首領,這樣不好嗎?

 

骸笑了出來,他開始覺得綱吉的鑽牛角尖是多麼難搞的一件事情。

他不擅長安慰別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庫洛姆去做才更合理,面對一直想賴在這裡的綱吉,他也因為私心而不願意放手,若綱吉就這樣一直待在自己的夢中,也是他希望的。

 

但這不是綱吉的希望。

他輕輕勾起綱吉的手,傾盡所有溫柔在指尖落下一個吻。

 

『我恨黑手黨,至少你應該相信,我所喜歡的絕不是彭哥列首領。』

 

他看見綱吉雙頰泛紅,也被那句話震驚了,骸懷疑對方直到現在才真正想起這事實,綱吉眼中充滿羞恥,一瞬間彷彿回到了中學時期那個容易動搖、慌張失措的少年,也讓骸想起,他就是覺得澤田綱吉這種地方特別可愛的,喜歡笑著的他,也喜歡有些傻氣的他。

 

骸此刻內心惡作劇的想法加深,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捧起綱吉發紅的臉吻了那雙他日思夜想的唇,而那格外令人心醉。

 

 

 

 

 

 

 

綱吉在安靜的夜晚獨自漫步於彭哥列的長廊上,月色從窗邊灑落彷彿鋪成一片銀霜通往未知的黑暗,綱吉知道自己不該持續徘徊於此,即便知道自己該離開,卻還是對這個地方產生留戀,就好像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久的時間,空氣中的氣味、長廊上的景色、家具的紋理都是那麼熟悉。

 

但最讓綱吉放不下的還是這邊的人們。

不管如何,他們是自己的重要夥伴,與他們度過的時光也同樣重要。

這也可能是自己的未來,綱吉想,如果他真的選擇這條道路,或許他身旁的人也會像這樣陪伴自己,照白蘭的話來說這就只是眾多選擇中的一個,它會通向不同的分歧,並無好壞之分。

他當然可以選擇成為一個襯職的首領。

變得冷酷、變得可以犧牲某些人來換取家族的安穩,變得不再堅持那些可笑的理想。

這並沒有不好,意識到自己的無力而採取別的方式來守護,也是自己的選擇之一。

 

也許,喜歡彭哥列更勝於澤田綱吉的那一天會到來吧。

但目前來說,他還是更喜歡原本那個容易猶豫不決的澤田綱吉。

 

「首領。」

在一片寂靜中一個溫柔的聲音喚他,綱吉轉過頭去,驚訝於此刻還醒著的獄寺。

獄寺的身影在黑暗之中異常清晰,手中懷抱著一疊的文件看來工作到一半,他望著綱吉的眼神一如往常那樣柔和、虔誠,對於綱吉他一直都是任勞任怨,從沒有絲毫埋怨。

他匆匆走上前,擔憂地望著身著單薄的綱吉。

 

「這麼晚了您還沒有睡嗎?」

 

「隼人不也沒有睡嗎?」綱吉回以微笑,看對方啞口無言,他便伸手輕觸獄寺的臉,「你該好好照顧自己,不需要為我而勉強,不需要因為我而傷害自己,知道嗎?」

 

「這並不是勉強,我是自願這麼做的,光是看著首領就會覺得幸福,還是您會覺得討厭嗎?」獄寺盯著綱吉看,他很在意綱吉冰冷的指尖,顯然綱吉已經這樣在長廊上遊走好一段時間了,有些懊悔自己竟沒有發現而是埋頭工作。

 

「隼人你…不管發生什麼都會留在我身邊嗎?」

 

「首領?」獄寺很驚訝於綱吉的問題,但他沒有遲疑太久,露出一個微笑,「當然,不管您打算要去哪裡,我都會待在您身邊,如果不允許我跟著,我會在這裡等您回來。」

 

「你知道,這樣的你有點傻。」綱吉望進獄寺的雙眼,他喜歡獄寺毫無雜質、純粹只是為了他著想的眼睛,綱吉知道自己也不自覺地利用了這樣的獄寺,獄寺卻不責怪他,「你不該承諾這種事情,我希望你更多為自己著想。」

 

「……那麼,您可以對我笑嗎?」獄寺這時提出一個要求,綱吉愣住了。

「只是這樣就足夠了嗎?」

「是。」

 

綱吉順著獄寺的要求擠出微笑,一開始有些尷尬但隨後在獄寺的注視下不自主地揚起了嘴角,彷彿回到他們還是學生時期那無憂無慮的年代,在獄寺面前裝作首領的模樣其實是沒有必要的,獄寺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他很清楚澤田綱吉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是不需要偽裝的。

 

綱吉伸出手擁住獄寺,獄寺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但他並沒有去撿,而是同樣環住綱吉,綱吉想獄寺已經知道自己打算做什麼。

 

「希望您一切順利,首領,我相信您不會有事的。」

 

「有你這句話我會沒問題的,」綱吉感覺那個懷抱很溫熱,能在這個時候碰到獄寺是幸運的,本來冰冷的手腳也恢復了溫度,「以及對不起,我要丟下你們。」

 

「沒關係,這份心意並不會改變。」獄寺俯身吻上綱吉的額頭,撥開遮擋住綱吉表情的那些髮絲,他希望綱吉的臉孔不會被悲傷所覆蓋,幸好綱吉仍然維持著笑容,「回到那個地方後,不論必須面對什麼樣的事實,也請您一定要快快樂樂的,請您跟我保證。」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綱吉再次睜開雙眼時聽到的是身旁儀器無感情的聲響,那表示著他的脈搏還在穩定跳動。

溫熱的陽光灑落在他的床邊,微風捎來淡淡的香氣與夢境中他常常眺望的庭園很相似,這讓他感覺特別安全。雖然他想要立刻爬起來,身體卻很僵硬,使不上力,他估算自己也躺了至少一周以上,會變成這樣也很正常。

 

身旁發出某些聲響讓他嚇了一跳,他勉強彎過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到里包恩用一種很不像他會露出的表情盯著他,里包恩就在他不遠處的沙發上,桌上疊著一堆看起來本該是首領要負責的資料,顯然他昏睡期間的工作都是里包恩替他承擔了。

 

「里包…」聲音啞得不像樣,聽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蠢綱,」當里包恩用那個稱呼喊他時,綱吉忍不住想笑,因為他總覺得好久沒有聽見這個糟糕透頂帶有貶低含意的呼喚了,「你這…竟敢到現在才醒過來,你以為拖延了多少工作,你的老師可不是專門為你擦屁股的人。」

 

結果一醒來居然是罵這個,綱吉忍不住嘆息,但那真的很像里包恩。

里包恩來到他的身邊,卻不像說的話那樣冷酷,反而將綱吉小心扶起,那動作很溫柔,從里包恩的眼中也能看到一絲不易發現的擔憂,里包恩遞給他一杯水,喝下後喉嚨也舒服多了。

 

「我發生了什麼?」

 

「…昏倒了,不記得在這之前發生什麼嗎?」

 

綱吉猶豫了一會兒,他想,如果他說謊自己不記得了,里包恩會不會就此隱瞞事實?

很有可能,里包恩肯定會認為自己承受不了,所以會對他說謊,但他現在不想逃避。

 

「我記得我遭到埋伏吧,演變成街頭槍戰,部下們為了保護我離開……」綱吉的胸口微微疼痛,即便剛剛才喝下水,突然又覺得口乾舌燥,「……有人活下來嗎?」

 

「只有你。」里包恩平靜地說,綱吉的態度比他想像中更冷靜,值得慶幸,「彭哥列這邊的死者總共八人,敵人打算在這次解決你,拚上了全力,幸好帕西歐護住你,敵人沒發現你還活著所以離開了,獄寺他們到達時只有你一個人還活著,但也受了重傷,總之,你現在還能醒過來也就不虧欠他們保護了你。」

 

綱吉還記得一些片段,帕西歐,他的近身隨扈在他耳邊不斷安慰他,要他不要害怕,告訴他很快敵人就會走了,要求綱吉答應不論發生什麼都絕對不可以動彈、不可以發聲,綱吉不斷聽見那些敵人在尋找著生者,對自己已經受傷的部下一個一個開槍處決,耳邊那些慘叫,若不是帕西歐壓著他,他肯定早就撲上前去阻止,那之後綱吉就這樣昏過去了。

 

看來,帕西歐那時候也受了重傷,硬是保護了自己。

 

「不虧欠嗎?」綱吉彎起一抹苦笑,搖搖頭,「但這永遠不會扯平的,里包恩。」

綱吉沒有糾結於此,也沒有自暴自棄,只是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望向里包恩,他看出里包恩好像很擔心他會突然情緒崩潰之類的,確實,這之前的他很可能會如此,一直堅持不想要殺害他人、不願意去做殘酷勾當的他,沒辦法承受同伴的死亡,更別說全部守在身旁的親密部下死亡,有些和他的關係很好,如同朋友一般不分你我,被殘酷地殺死,「我之後想要去拜訪他們的家人,幫我安排一下。」

 

「安排當然沒問題,蠢綱,你是不是——」

 

「不想浪費時間哭哭啼啼的啊,而且都已經遲了一個多禮拜了,沒有時間可以耽擱。」綱吉聳聳肩,他深深呼吸一口氣,看里包恩好像還是一副覺得他很奇怪的模樣,就忍不住笑,「我就真的那麼不可靠嗎?讓老師你覺得丟臉了?」

 

「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會丟我的臉。」里包恩毫不猶豫的回答令綱吉吃驚,里包恩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不可思議的話,嘴角提起一個有點危險的微笑,「你是我的學生,我的學生要是給我丟臉的話,我會負擔起責任把你給鍛鍊成成材的首領。」

 

「唔。」綱吉低下頭,喃喃自語,「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啊。」

本以為里包恩會說更嚴酷的話,卻沒有,竟說他不會給里包恩丟臉,這是太美好的詞句。

隨後他抬起頭來看里包恩,那和夢境中沒有相去太遠的表情,要是里包恩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肯定會痛打自己一頓的,但是他此刻很高興能夠重新見到里包恩。

 

他朝著里包恩揮揮手,只因為里包恩雖然就站在他身邊卻仍不是他可以搆得著的,他現在的身體無法輕易動彈,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復原期。

 

里包恩不疑有他,彎下身湊近綱吉。

綱吉伸出手輕輕攬住他的脖子,抬起臉在里包恩的臉上吻了一下。

難得可以見到里包恩那麼吃驚的模樣,讓綱吉心底產生微小的勝利喜悅,很幼稚的,卻又覺得能看到里包恩這種表情真的太好了,他只是突然想這麼做,表示自己的感激,里包恩恐怕是這段時間最辛苦的人,必須承擔他不負責丟下的首領代理職務。

 

「這樣就夠了嗎?」里包恩的聲音微冷,綱吉迎上那雙黑色的眼眸,發覺美麗的漆黑深處透出一股引人戰慄的誘惑,「看在你經歷了這些糟糕事情,我可以好好安慰你,不需要更多?」

 

「不、不需要啦……」

 

「是嗎?真是太可惜了。」里包恩也不繼續捉弄他,收回可怕的眼神,露出微笑。

 

綱吉看里包恩恢復正常才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些輕率,但他認為自己未來應該更多表現出自己的想法的,告訴夥伴們自己有多麼重視每一個人,就是因為成為首領後稍微有些過度緊繃,他也開始懷疑起同伴們對自己的看法,害怕自己的表現不如他們的期待,犯了個錯就成天惴惴不安,但或許事情不如自己所想那樣嚴酷。

 

「庫洛姆有來探望你,還有雲雀,他明天要走了,說你如果不去找他,他會親自來咬殺你。」里包恩說著,見綱吉微微發白的可笑臉龐就忍不住取笑他,「我已經告訴獄寺和山本你醒來的事情,他們正趕回來。」

 

「那麼,瓦利安那邊……」

 

「首領,」里包恩這時候突然用恭敬的語氣,那是只有在正式場合下里包恩才會用的稱謂,「面對偷襲者的處理,家族內有很多意見,但因為要等你醒過來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做出決定來,我也認為這種事情要等你自己來決定,瓦利安也快坐不住了,現在就需要你的命令。」

 

「……我知道。」綱吉點點頭,他有猜想到如此,而他心中也有了想法。

「我想發出命令書,順便也告訴大家我沒事了,肯定現在各個分部都流傳著我也許已經死掉的消息吧,里包恩你可以幫我發布嗎?」

 

 

 

 

 

 

 

 

他,一直都是看起來不怎麼有自信的人。

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是從中學時期開始,觀察了很久就會發現他不管是功課、體育、膽識,沒有一項比得上其他人,常常被某些無禮之徒取笑是『廢材綱』,總之就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他似乎也不認為他可以做好那些事情,他總是苦笑著說『沒有關係』。

 

可是那樣的他,是我的首領。

為什麼會覺得那樣的他好呢?實在很難說明白。

每當覺得事情糟糕到某種程度無法繼續下去時,他的態度會突然一別平常的軟弱而變得比任何人都更堅定,他肯定不曉得那帶給多少人鼓舞,光是看見他的微笑,就會覺得事情肯定能夠迎來轉機,不管那機率有多麼輕微。

 

不明原因的,就是會將視線投注他的身上,擔憂他會不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擔憂他會不會有哪一刻需要自己的協助,想要在適當的時機、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幫上忙。

這種渴望到底是為什麼存在的,至今也沒搞清楚。

 

他並不是最強大的,卻也不弱小。

但是他進步得很快速,跟在他身後有時會擔憂自己被拋下,回過神卻發現他還站在那兒回過頭等著自己,對自己伸出手,露出溫暖的笑容,他沒有打算要獨自一個人往前衝,這樣很好,這也就表示自己在某個時刻還是能夠派上用場,對於十代首領來說,自己是必要的存在。

 

他有些在黑手黨人眼中看來是無聊的堅持,但不管那是多麼無所謂的堅持,要是他可以為此露出微笑的話,我想為他堅持下去,我不會覺得他傻的,因為我認為自己比他更傻。

 

我知道自己可以為了他,給予我的一切。

這種心情並不是作為部下該有的,而是將他當作最重要的人,一種無可救藥的自我滿足。

 

「獄寺,你今天也要陪阿綱出去嗎?他最近行程很多啊。」

 

「是啊,因為之前有些混蛋流傳說什麼首領遇襲後死了,必須要親自去澄清這些謠言……但他身體剛好,我不能讓十代首領自己一個人出去。」

 

「能這麼快復原真的太好了,我本以為事情會更糟糕。」山本悠閒地說,他們兩人都不知道綱吉昏睡過去的期間發生什麼,發生了那樣糟糕的事情後,回來的綱吉像個沒事人一樣,「總之,我們應該多陪陪他吧。」

 

「我檢討了內部的部隊,我們太輕忽對方的力量,沒有做好防備。」獄寺皺起眉頭,對於上一次發生的災難他難辭其咎,畢竟是在守護者都不在的狀況下,綱吉差一點就喪命於槍戰中,「絕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阿綱一定沒有責怪你。」山本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代首領這次決定要清掃希洛德一派的人,命令已經派下去,難搞的幾個目標交給了瓦利安,而剩下的是我們要負責。」獄寺把蓋有死氣印的命令書交給山本,這是他為什麼會與山本見面的原因,綱吉把這些殘餘的團夥搜捕交給他們是有理由的,「十代首領的想法是抓捕,沒有要置人於死,很像他一貫的作風。」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解決的。」山本聽了後笑嘻嘻地說,他很高興綱吉並沒有改變家族的方針,他一直都不贊成綱吉因為黑手黨而做出不符他性格的事情。

 

山本接下那份命令書,突然覺得有些奇怪,綱吉不太寫這種正式的文件,但當山本看見命令書最下方的文字時,突然明白綱吉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地做這件事情了。

除了要彰顯他還活著的事情,最快速也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所有人看見只屬於綱吉的橙色死氣印,讓那些看不見綱吉本人的幹部們也能安心。

 

除此之外,就是想要傳遞他的心情,或許是不好意思透過會議來說吧,太羞人了。

面對這種可愛的地方,山本摀住了嘴別過頭忍笑。

獄寺好像也明白山本為什麼笑,他看到的第一反應也是如此,所以沒斥責山本的無禮,只是呼了一口氣轉過頭去,還不忘提醒山本把命令書交給下個守護者,因為首領表示一定要傳閱。

 

獄寺走後,山本再次將目光移到命令書的最下方,那裡有綱吉親筆寫的字句。

若里包恩看見了會深深嘆息這完全沒有首領該有的威嚴吧,但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卻覺得這真的像極了綱吉會說的話,綱吉從來就沒有變過,他一直都是那樣的人。

 

『之前病了一段時間讓大家擔心了,之後我會努力的。』

 

 

 

 

 

 

 

Fin

 

作者廢話:

祝綱吉生日快樂!!雖然我又寫了一篇不甜的文章OTZ

嗚嗚嗚首先要感謝草川见晴大大邀請我參加這次的生賀活動。

能和這麼多很棒的作者大大們一起參加,覺得很羞恥也很感謝。

 

因為當初這次的主題就是『喜歡原本的你』。

我真的想了很久,我喜歡綱吉也好幾年啦,說實話寫過很多設定,妄想中以及讀者們很常都會跟我說喜歡『很帥的綱吉』、『很強的綱吉』,說實話我也喜歡寫,不過我後來想,比起帥氣又強大的綱吉,我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廢材綱』吧,有點過度好人又有點白癡的綱吉。

 

這篇文的前半段都是夢境,骸的空間則介於夢境和現實之間,直到後半段綱吉才回到真正的現實,面對真正的自己。前半段簡單來說,就是綱吉的『妄想』,如果讀第一段時有人覺得????,或者對這樣的綱吉感到怪怪的甚至有點反感,很正常,因為它並不是真的綱吉。夢中的綱吉把他擔憂的缺點都藏起來,扮演人們給與他的職務,得到眾人的誇獎、喜愛,既是他希望的模樣,卻又不是他希望的結果,幸好夢裡的雲雀完全不受控,不然綱吉很難醒悟吧。

兩段獄寺對於綱吉的評論、對追隨綱吉的看法,呈現的是兩種不同的人,哪個更接近綱吉,我想一看應該就很清楚。

其實我認為想像自己變得強大、受人愛戴很簡單,但怎麼樣去面對真正的自己還有自己無法改變的缺點,去喜歡自己,以及相信別人會喜歡自己,這個才是最困難的。

 

很抱歉在綱吉的生日卻沒有寫很甜的文。

所以,為了感謝看我廢話到這裡的小夥伴們,我這次字數大爆炸,決定為綱吉繼續炸,下面給拉到最後的人一點獎勵啦,關於大家喜歡綱吉什麼地方的假想小片段,請往下面拉囉~

 

(另外補充一點,因為綱吉生日和里包恩生日隔一天,我會比較偏向里綱,是往常我寫綱吉生賀的慣例了,因為我通常不會特別為里包恩寫,可別說我偏心啊~)

 

 

 

 

 

 

 

 

 

【小番外:喜歡他的地方】

 

 

01總之就是什麼都好

 

「吶,隼人老是說喜歡我,到底是喜歡我什麼地方啊?」

 

「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有人又說您什麼了嗎?」

 

見獄寺一臉即將暴怒的表情,綱吉趕忙拉住對方,「不、不是啦,只是好奇。」

 

「喜歡您的地方,當然是全部了。」

獄寺異常認真地望著問他的綱吉,也不管對方是否被他的嚴肅嚇著了,「十代首領的好是沒人比得上的,就算有時候會出糗,但是十代首領非常溫柔、寬容,當然實力也很強大是肯定的,即便有部下犯了愚蠢的錯誤也會包容他們,對我們這些夥伴們也一直充滿信賴,家族的事情上也很認真看待,就算偶爾會談判失敗,但事後努力的模樣很值得敬佩,那些膽敢汙衊您的人全都是些沒有眼光的傢伙,他們什麼也不明白,在我心中只有十代首領有資格成為彭哥列首領,能夠輔佐您是我這一生——」

 

「算、算了,隼人,你就當我沒問吧,好嗎。」綱吉匆匆打斷獄寺的長篇大論,忍不住苦笑,要是再繼續聽下去他可能會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02無意識的美好

 

「我喜歡阿綱喔,非常喜歡。」

 

「像是什麼地方啊?」綱吉只是很無意識的,與山本一起通過長廊時聊起這個話題。

 

「嗯…應該是帥氣的地方吧,偶爾阿綱做出的一些行為和決定都很厲害啊。」山本用明朗的眼神看著綱吉,那眼神充滿信賴與安心感,「阿綱的某些想法會讓我覺得…想要幫你一把,你是我的朋友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但也很奇怪的,你總是能夠說出我想聽的話,聽到你講的話,我就會覺得很開心。」

 

「欸?可是我沒有特別意識到……」

 

「所以,那就阿綱好的地方啊。」山本微笑,他想起當他對一切感到絕望的時刻,在頂樓上,是綱吉叫了他,綱吉的話語比什麼都更直接的進入他的胸口,那聲音的熱度堪比初戀的感覺了,「……大概是從那之後,我就喜歡阿綱所說的一切了吧。」而他這喃喃自語並沒有被綱吉聽見。

 

 

 

 

03遲早要咬死的草食動物

 

「恭彌…喜歡我嗎?」綱吉有點膽怯也很突兀地問出口,那是醞釀許久的問題,「我是說…就是…普通的那種喜歡…或者說不討厭,呃,恭彌不討厭我吧?」突然越講越沒自信的綱吉,瞧見雲雀變冷的目光後更加懊悔自己竟問了個蠢問題。

 

「像個小動物一樣,讓我想咬殺你。」雲雀危險的低笑讓綱吉寒毛直豎,那可不是什麼有趣的描述,「但是總是很難咬死,你老是……」雲雀盯著綱吉瑟瑟發抖的表情,皺起眉頭,明明該強大時澤田綱吉是很強大的,令他會打從血液興奮的那種強大,但平常卻又是這副模樣,「你面對我時老是露出這種表情,像個小動物一樣。」

 

手指輕輕撫上綱吉臉龐,看似曖昧的舉動卻偏偏在最後硬是捏了綱吉的臉頰,打亂了氣氛,綱吉也疼得縮起身體,用有些哀怨的表情望著雲雀。

 

「呵,還敢用這種眼神瞪我,可真是有膽量。」雲雀感興趣地笑了,就是這樣,澤田綱吉的表情從不會讓他覺得無趣,他無視綱吉的退縮更逼近了一些,直到對方無路可退,「你知道,我會咬死反抗我的獵物,」那句威脅讓綱吉害怕,身體不自主地顫抖,卻又因為對方在耳邊的溫柔細語而亂了心思,「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你老是自己靠近我,但遲早,我會讓你無法再用那種傲慢的眼神看我。」

 

 

 

 

04無自覺到令人憐愛

 

「骸到底是對我怎麼想的?」綱吉嘆息,面對又一次的冷言冷語以及諷刺,有時也會有覺得支撐不住,雖然知道骸不會真正討厭自己,卻變得沒有自信了。

 

「怎麼想的?彭哥列,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骸丟下手中的資料,嘴角的諷刺仍然不減,他的側臉看上去異常豔麗,手指輕輕抬起綱吉的下巴,「別搞錯了,我在這裡只是為了要奪取你的身體,為黑手黨服務是我一生的恥辱,等到你的身體變成我的,我就會離開。」

 

「骸你老是這樣說,但也一直都在幫助我啊,其實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吧。」

 

「……我討厭你說這種話,討厭你老是反駁我,討厭你自以為是的地方。」骸突然冷冷地說,讓綱吉愣了一下,想著自己是不是踩到對方的地雷了,想道歉但對方沒給他任何機會解釋,「我討厭你總是偽善地對所有人都表現出那種態度,你以為光是溫柔就可以收買所有人嗎?」

 

「骸…」

 

「明明對我一個人溫柔就好了。」骸的那句話讓綱吉又吃驚了一次,他看見骸面對自己的異色眼瞳流露出充滿複雜情緒的溫柔,「你真是蠢到讓人覺得……」

本以為對方會說什麼,結果骸最後還是消失了,只留下最後一句話。

 

「討厭。」

 

 

 

 

05我忘了

 

「當然是極限男子漢的地方啊!」

「大哥,謝謝。」綱吉微笑著面對了平那非常坦率的宣言,他也不曉得他們是怎麼聊到這件事情的,只是突然了平就說出這句話。

 

「澤田你啊,有時候真的是極限男子漢呢,雖然通常很不起眼也很平凡,但每次都覺得不行的時候你就會變得非常有男子氣概,還有就是……哈哈哈,我極限忘記啦!!總之,澤田你是個很不錯的人啊!!」

 

面對了平那爽快的稱讚,綱吉笑了出來,每當對方像陽光那樣大笑,就會讓綱吉覺得自己心中的委屈、黑暗都被驅散,了平就是那樣活力充沛的男人,很適合晴之守護者的位置。

 

「我也很喜歡了平大哥喔。」綱吉輕聲說。

「喔喔,我也喜歡澤田!!」

 

 

 

 

06讓我撒嬌

 

「阿綱你…為什麼老是要這樣啊?」

「怎麼了,藍波?」

「就是…老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我說這次不會有事的,為什麼一定要讓獄寺跟著我啊?」

 

「我不安心你一個人,我知道你已經成年了,但是……」綱吉有點為難,平常藍波總會欣然接受自己的安排,畢竟他生性膽小,不喜歡一個人出任務,「不然你想要怎麼樣?」

 

藍波嘟嚷了一會兒,「阿綱陪我去啊,有阿綱在的話就很好。」

 

「藍波,你真是……」綱吉嘆了一口氣,藍波有點憂心綱吉對他失望了。

 

「我知道了,我問問看里包恩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不過不要跟別人說喔,因為由首領親自陪你出任務什麼的,別人聽了會不高興的。」

 

「真的?」藍波開心地在綱吉的臉上吻了一下,「果然阿綱對我最溫柔了,喜歡你。」

綱吉臉紅地撫上被吻的地方,看那已經成熟而變得英俊的臉龐,這種孩子氣的行動和以前沒有改變,但如今竟讓他有些心跳加速。

 

「藍波還說不喜歡被當小孩子呢,明明就那麼開心,不是嗎?」

 

 

 

 

07最低限度的容忍

 

「滾。」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這種態度也太冷淡了吧。」綱吉苦笑,但若是XANXUS歡迎他的話,反而會令他覺得害怕。

 

「你來做什麼?我可沒興趣和你愉快地相處,你和那些小鬼們愛搞什麼花樣我都不管,就是別作出有損彭哥列名聲的事情來。」

 

「所以我不是來找你商量了嗎,XANXUS。」綱吉走到對方身邊,對他笑著,彷彿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恐嚇與威脅語調,「為了彭哥列,我希望能夠好好談談,為此我還帶了不錯的酒來,想跟你一起喝一杯,平常我不喝酒的。」

 

「…你這種地方真令我作噁。」XANXUS依然用冷酷的態度面對那滿帶微笑的臉龐,趕也趕不走,難纏的男人,「為什麼可以貶低自尊心到這個地步,來討好我。」

 

「因為XANXUS不討厭這樣啊,討厭的話你早就轟我出去了,史庫瓦羅就老是被東西砸,部下們也常常剩半條命從你這兒出去。」自說自話的,綱吉歪著頭說出了一句讓XANXUS更加怒火中燒的話,「這樣說起來,其實XANXUS還是挺中意我的吧,哈哈。」

 

即使如此,綱吉最後也沒有被XANXUS趕出門。

 

 

 

 

08因為很可愛

 

「喜歡阿綱的地方,當然是因為可愛吧。」迪諾深深望著綱吉的雙眼,能夠臉不紅氣不喘說出這句話的迪諾也令人佩服,更別說他還像是童話世界中的王子那般全身閃耀著光芒,不曉得有多少女孩會因為這句話而昏厥,「因為可愛所以喜歡,再自然不過吧。」

 

「可愛,不像是對男人的讚美啊,我也不是孩子了。」綱吉無奈地說,這讓他稍稍有些挫折。

 

「啊…不、不是這樣,阿綱的可愛不是那種可愛,對我而言師弟就是很可愛、需要我照顧的存在,不論你變得怎麼樣,不論你多大年紀了,我都會覺得你可愛吧。」迪諾慌張解釋著,擔心綱吉會覺得被冒犯,但其實綱吉並沒有討厭那句話,因為他知道迪諾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謝謝你,迪諾先生,我也喜歡迪諾先生喔,因為可靠又帥氣。」

 

「這、這樣啊。」迪諾白皙的臉上泛起明顯的紅暈,停下腳步遮起自己的臉別向另外一側,綱吉並沒有將那奇怪的舉動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發現迪諾沒跟上還回頭喊他,迪諾看著那張燦爛的笑臉,忍不住嘆息,「…還有這種直接的地方也很可愛,莫名其妙會讓人覺得害羞啊…不過,他不會喜歡我這麼說吧…總之,就是很可愛啊。」

 

 

 

 

09能夠無限度包容自己的人

 

「綱吉你真的是個好人。」

 

「怎麼突然這麼說?」綱吉抬起頭面對剛剛才送他一束玫瑰的男人,沒錯,送了玫瑰的卻是個男人,他還在傷腦筋該如何處理這些玫瑰,「因為你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嗎?」

 

「這麼說也是,你那老好人的性格真是到死都不會變吧。」

 

「很難講,看我能忍耐你到什麼程度吧,不要老是給尤尼添麻煩喔,尤尼要我好好照顧你。」綱吉叮嚀著眼前的白蘭,白蘭雖然是個成人了,也比他更老謀深算、滿肚子鬼計,但有些地方卻很不穩定,常需要人擔憂,「每次給我添麻煩後你都會送我花,算是補償嗎?」

 

「這個是希望你不要討厭我的賄賂,你會收下吧?」

白蘭笑得有些狡詐,但看見綱吉望著花時臉上溫和的笑容後,他也收起了自己那種有點挑釁的心態,果然,綱吉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不是偽裝出來的那種,更非刻意,而是純粹沒有想太多,綱吉這樣的狀態真的很容易就會被欺騙,以為所有人對他都是懷抱善意、沒有企圖。

 

「綱吉你要小心點,別露出那種容易讓人趁虛而入的表情。」白蘭說,綱吉發現對方突然靠得很近,指尖輕扯他的頭髮,放在那薄唇上親吻,一瞬間靠近的美麗臉龐讓綱吉胸口發燙,「否則一不留意就會被我這種麻煩人物喜歡上的。」

 

 

 

 

10相像的存在

 

「呃,我把資料忘在了別的地方,我會被艾德海蒂殺吧。」

 

「不要緊嗎?」綱吉擔憂地看著身旁的炎真,參加同盟會議卻忘記帶家族內為他整理好的資料,這讓他顯得很失落,「沒關係的,就算會議結束後你有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不差這次啊。」

 

「我老是犯這種錯誤,不像個合格的首領。」

 

「偶爾失誤沒關係的,我也常常——」綱吉打開會議室,卻在看見裡面的狀態時停頓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啊,炎真,對、對不起!我忘記會議室換地方了,今天里包恩有跟我說換地點的!」

 

會議室中空無一人,當然,因為全部的人包含其他同盟家族的首領、瓦利安還有家族幹部全都聚集在地下的會議室,而這通知改地點的事情被綱吉徹底忘掉了。

 

「那就快點趕去,我們已經遲到了吧。」

 

「嗚嗚,我會被里包恩殺死。」綱吉哭喪著臉關上會議室的門,前一秒還安慰著炎真的人現在也陷入憂鬱中,「炎真…我們逃跑好了。」

 

「阿綱這樣做的話其他人會找不到你而抓狂,事情會鬧得更大。」炎真握緊綱吉的手,露出安慰的微笑,明明是彭哥列首領,那麼偉大的一個人卻常犯這種普通的錯誤,炎真認識的綱吉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化,他仍然是那個善良而且有些冒失的人,和自己很相像。

 

「不要緊的,阿綱,我們一起被罵好了。」

 

 

 

 

11什麼都不會的你

 

「老師,」叫喚了好幾聲卻都不理會他,這一次總算是睜開了雙眼,「該醒了。」

 

里包恩躺在綱吉的腿上,帽子蓋在臉上小睡了一會兒,就因為他稍早時說自己很累,綱吉提議讓他靠著自己好好休息,而綱吉這段期間則看著里包恩整理好的資料,度過這寧靜的時間,他們經常如此,在首領室中只有他們倆人,親暱地待在一起是很自然的。

 

「……醒來就看到你這張臉真不爽快。」里包恩埋怨,讓綱吉哭笑不得,但他知道對方並不全然講真話,通常害羞時里包恩就會言不由衷,愛說些狠話。

 

綱吉的指尖輕撫上仍舊靠在他腿上的黑色頭髮,里包恩是個成人,比自己大很多歲數不說,許多表達方式也遠比綱吉成熟,是他的老師,但綱吉還是很難忘記對方是個嬰兒的時期。

里包恩也不反對綱吉偶爾用對待小孩的方式碰觸他。

 

「里包恩老是說些殘酷的話,對我這個學生就沒有一點誇獎嗎?」綱吉刻意那麼說,想要逗逗里包恩,畢竟機會難得,「里包恩多多少少還是喜歡我這個學生的吧,否則也不會成為顧問。」

 

「喜歡…哼,蠢綱,別自戀了。」里包恩冷笑著攀起身來,一手攬住綱吉的脖子,灼熱的呼吸瞬間靠得很近,「是看你太沒用了,萬一我不在,你這個首領遲早會被人幹掉。」

 

「唔,我也不否認這件事情啦。」綱吉深深吸一口氣,有點自暴自棄地別開臉。

「鬧彆扭?真是像個小孩子,你老是這樣長不大。」

「反正我在里包恩眼中一直都沒成長。」

 

「無所謂,我喜歡就好。」里包恩的那句話讓綱吉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正重新戴回帽子整理著儀容的里包恩,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雖然你很愚蠢,老是學不會複雜的事情,談判、交易、財務、做決斷、與人社交沒有一項是及格的,性格膽小、懦弱、糊塗,說穿了就是毫無用處,總之就是很無能,」一連串的缺點讓綱吉懷疑對方是想恥笑他了,綱吉幾乎失去自信,直到里包恩回頭咧嘴輕笑,「反正我也習慣你這麼沒用了,幸好我什麼都很完美。」

 

里包恩臉上那抹自信滿滿的冷笑非常好看,微微壓低的帽子,黑色的修長身影如夜色般充滿神秘的誘惑,一瞬間綱吉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雙陰影中透亮的尖銳目光給吸引去。

里包恩再次走到他面前,雙手滑過他的兩側,俯在他之上,殺手的冷冽氣息貫穿綱吉的腦,讓他陣陣發冷,卻也讓被對方指尖碰觸的地方更顯灼熱。

 

「蠢綱,我可還沒有弱到需要讓我愛的人為我而改變的地步。」

 

所以,你就這樣天真又愚蠢的活著就好。

堅持著不成熟的理想,沒必要為其他無關緊要的人沾染血腥,弄髒雙手,那不適合你。

我想親手為你實現願望,那是決定要永遠待在你身邊時,我理應付出的代價。

 

 

 

FIN

 

祝福綱吉生日快樂喔!

也請大家祝福綱吉生日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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