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冷澈骨髓的寒意。

我聽到了聲音,黑暗中我的腳漂浮於水中,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壟罩著我前方的路。

靜靜的,那個人降臨在我眼前,紫藍色的短髮,熟悉的外表,只有表情是遺忘許久的憎惡與狡猾,那是曾經的我。

他踩著冷漠的腳步聲緩緩接近,用傲慢而不屑的目光注視著我,揚起一抹殘忍的笑。

『……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把你的初衷全部遺忘吧。』一步。


『你還要像這樣安逸享樂到什麼時候?你應該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吧?』第二步。

 

『時間已經到了,我終於可以從這裡離開,自由,也就是復仇的時刻,對那些給予我痛苦的黑手黨的復仇就要開始了。』三叉戟在空中旋轉一圈,直指著我,那雙眼睛就像在看什麼令他作噁的東西一般,但面對我的平和與冷靜,他感到不解。

 

『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冷靜?你在想什麼,不覺得高興嗎?』

『喂,你還在猶豫什麼?』

 

我睜開雙眼,水,流過的我的面頰,一直以來拘束我的玻璃危險地碎裂在身邊,黑色的天花板襯著我最討厭的復仇者的臉,疲倦席捲而來淹沒了我,身體的劇痛和冰冷讓我無法呼吸,身體好熱,最後輕輕闔上雙眼。

 

我在等,等待那個人前來迎接我,我就要離開這個囚禁我的牢籠了。

 

 

 

 

 

 

 

 

 

夏日的風暖得讓人想打哈欠,不知不覺在這裡生活久了,就算已經對那些充滿色彩的樓房不再感到驚艷,卻還是經常被那片湛藍得如同寶石般的海岸吸引,而站在海邊發呆許久遲遲無法移開雙眼,西西里的海遠比天空更加寬廣,綱吉記得每年的夏天至少會舉辦一次家族旅行,大多是去海邊,畢竟這西西里島也沒其他遊玩的地方。

 

以往到了夏天,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後就習慣和獄寺、山本一起到當地的小酒館喝點什麼,或是帶上食物、換洗衣物就直接到海灘散步到傍晚才回家,迪諾偶爾邀請他們在海邊避暑的別墅中過上幾天愉快的休息日,聽說那些房子都是他去世的父親留給他的。


但今年夏天卻不一樣,他留在工作室中接著不斷打來的電話,回著看似回不完的電子信件,網路好像被卡死一般不斷有人向他確認事件的後續細節,以致於他沒有時間去想關於夏日旅遊這種悠閒的事情,但不論有多忙,綱吉還是露出傻笑,大家都知道他期待今天很久了,沒人打斷他的愚蠢心情。


許多人都在關心六道骸出獄事情,但老實說他也沒有比他們知道更多細節。
記錄電話事項的手不由得停下來,忘了確切的時間,大概是今年年初開始吧,一如往年和復仇者監獄的使者嘗試交易的結果終於有了寬容的回應,他們感覺到黑手黨一切不安穩的氣息都慢慢平復,牢中的人已經遠遠不比過去來得危險,尤其是澤田綱吉前來與那個人商討出獄的約定後,他變得安份很多。

 

『答應我幾個條件,因為我出去後要擔保你的行為,可以嗎?』

 

『知道了,彭哥列,我會那麼做的。』

 

當時彭哥列與對方約定不可以再進行無謂的殺戮,也不可以想對黑手黨復仇,必須聽話。

黑手黨的趨勢在密魯菲奧雷成為彭哥列的同盟家族後就大致底定,坐在他們面前好幾次苦苦請求他們的人是黑手黨歷史中最年輕的首領,幾年下來也終於不得不鬆口放出他的守護者。


然後,一切的釋放詳細規定和手續就在這幾個月內一項一項辦妥,獄中的囚犯含著一絲危險的微笑,同意了所有細節,終於得到正式的出獄許可,僅管再一次嘗試犯罪就會回到更深的牢獄中,身為擔保者的彭哥列首領也必須連帶受到則罰,但彭哥列首領似乎勇於承擔這風險極高的責任。


要說為什麼的話,就連復仇者監獄的使者都能看見彭哥列首領眼中的光芒,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信賴和淺笑,沾沾自喜以致完全聽不見別人的規勸,興沖沖地在擔保文件上簽上名字。
看得出他身後的守護者都是一臉擔憂,不如他那樣相信六道骸。

 

『你有在聽嗎?喂喂,連這樣都可以發呆啊——喂,真的可以嗎,把骸大人交給這種人,柿P。』犬在電話那頭用不耐煩的聲音對綱吉說著。


「欸,抱歉抱歉,稍稍在想別的事情,剛剛你說他暫住的地址在——」綱吉毫不在意對方的無禮,繼續把地址寫下。


『42、42號,有沒有好好記下啊,就是這樣骸大人才不願意告訴你啦。』


『犬……』千種的聲音從後方陰暗的傳來。


『本來就是啊,不然為什麼骸大人不直接告訴他呢?』


綱吉愣了一下,卻沒有在意的繼續書寫,手中的地址是骸的新住址,好像出獄就會直接到那裡去,而庫洛姆他們也終於回到西西里島,暫住在外頭的一間小公寓,庫洛姆最近幾天就會回到彭哥列住。


「我說想去接他他也不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你知道嗎,犬?」綱吉眉間浮現些許落寞。


『我怎麼知道啊,該不會你之前惹骸大人生氣之類的吧,啊,不過你們不是很久沒有見面了嗎?』


「是啊…就是這樣我才更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的原因。」


兩個人並不是完全沒有聯絡,但好長的一段時間,骸,或者說是庫洛姆,常常來往居住在各個不同的國家,最後一次的通話是在法國,他們靠著電子信箱對話,簡單的幾句話交代任務的內容,很少談其他的事情,雖然也有忍不住聊起異國生活的時候,但總是談到一半就中斷了。
他們很清楚就想要見面也無法真正接觸彼此——骸的身體變差了,差到能夠出來的時間非常短暫。


庫洛姆離開義大利的時候綱吉站在他面前不知該說些什麼道別的話才好,庫洛姆故意選擇了遠離西西里的國家出任務,為的是守住過去骸和綱吉的約定,因為骸能夠出來行動的時間隨著水牢中的身體越來越差而變得更少了,留在綱吉身邊也幾乎不能見到面,因為一天能夠出現的時間只剩下短短幾分鐘,所以他們說好在骸真正從水牢中出來之前先不要見面,骸必須為了活命節省力氣。


所以他們暫時將情感擱置在一邊專心在黑手黨的工作上頭,綱吉好不容易和白蘭談妥合作的條件,回過頭來才發現那確實有效冷卻了他們從中學以來熱絡的感情,內心變得平和許多,不再如當初突然無法接觸對方時那樣難受。


終於等到骸出來的時機,現在卻多了見面前的忐忑不安。


「我應該可以去看看他吧?我想他剛出來也該有人照顧他……身體不是很差嗎?」


『換人了,』千種沉穩的聲音傳過來,後面馬上聽見犬用力抗議的聲音,『那個人有說過最好今天不要去找他,澤田要去就等明後天吧,也許骸大人是要做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啊?」綱吉無奈的嘆息,就算說很久沒有見面,但也算是過去交往一段時間的戀人,雖然自己有些情怯,卻不懂不能夠盡快見面的原因。


『各種各樣的,彭哥列你要了解一個青少年的內心是很複雜的。』


「我以為他早就不是青少年的年紀了。」


綱吉掛上電話,看著手中抄寫下來的地址,不知道什麼時候骸居然在西西里買了新的房子,而且還是從弗蘭那邊間接聽到消息,一邊說著不中聽的話,一邊用奇怪的表情叮嚀綱吉『要小心這時候的師傅』的弗蘭讓綱吉有種想揍他的感覺,但那種感覺中還包含著莫名出現的忌妒心,只想著為什麼骸連這種重大的事情都沒有跟他事先說明,卻可以跟弗蘭他們說。


「居然還要我去問千種他們,到底為什麼要躲躲藏藏?」


綱吉深呼吸,窗外的夏日灑落窗內,忍住出外遊玩的想法,他現在想要到街上去找到手上的這個地址,去看看那個許久不見的人到底變成什麼樣子,或許頭髮長了,也可能變瘦了,身體變差是可想而知的,突然想到他們認識好幾年來自己卻從沒有真的觸碰過他的實體。


估計在水牢中營養缺乏,疊在桌子邊上的一盒盒巧克力是老早就買好準備要給骸的禮物。
綱吉匆匆拿起幾盒塞進袋子中,帶上外套就走出門。

 

 

 

 

 

 

 

 

 

 

 

「你好,我今天過來拜訪你了。」

綱吉站在那裡,房裡頭的人悄悄推開一道門縫望著那低著頭臉上有些緊張的傢伙,明明叫他不要來卻還是不聽話,自己此刻發燒的視力只能夠看到有點模糊的輪廓,但他很確定那是他一直想要見的人,當下見到綱吉時確實是有期待已久的興奮之情,甚至是想要抱他的衝動,然後意識到那麼做後理所當然會把綱吉嚇跑——因此,他維持冷漠的望著那個人,綱吉大概會以為他在生氣。


「好、好久不見了,你的身體…還好嗎?」綱吉有些怯懦地抬起頭。

他遞出去當禮物的巧克力對方一直沒有伸手接下來,甚至連門都沒有完全推開,綱吉對於那有點緊迫盯人的視線感到不自在,該不會是在水牢太久失憶了或是生病了?
骸並沒有說話,他只是一直瞪著綱吉。


綱吉發現他的頭髮變長了,此刻沒有綁起來只是很隨性的散在他的背後,有些則柔軟的躺在他的胸口,明明因為身體虛弱而看似困倦的眼神不知怎的,非常有壓力,既冰冷又強硬地落在綱吉身上,讓綱吉幾乎不敢迎接那道視線,總覺得碰上了就會被人狠狠瞪死。


他的直覺一向都很靈敏,骸慶幸著綱吉並沒有抬頭看他,否則會看見他眼底混濁的慾望吧,再次見面居然不是想要待在一起,而是思考著如何傷害他,骸感覺自己的惡劣性格和以前並沒有差多少,他不算是個溫柔的人。

「我不是說過你不用過來看我嗎?我沒事。」骸終於輕聲說,「回去吧。」


「別人專程跑到你家來一趟怎麼就這樣趕人回去啊?」綱吉愣了一下不了解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原因,他強勢抵住骸差點闔上的門板,「讓我進去啦,你這個小氣的傢伙。」


「我難得想顧慮你的感受才跟你說不要過來,你這個人怎麼那麼頑固…給我放手……」骸瞇起眼睛看綱吉不肯放手,他又狠不下心闔上門,否則會夾到綱吉的手指,兩個人就這樣在門口掙扎著誰也不相讓,形成一幅可笑的場景。


「讓我進去嘛,骸,這麼久沒有見面了,為什麼是我要這樣求你放我進去啊?不是應該是你高高興興的求我進去才對嗎?也不告訴我地址,鬧什麼彆扭啊?」綱吉一邊說著一邊因為用力而讓雙頰變得更加紅潤,他身上還穿著不符合這些動作的西裝,在骸眼中那模樣蠢得可愛。


令綱吉高興的是,骸剛出水牢身體一點也不好,高燒讓他慢慢失去抵抗綱吉的力氣。

「哈……明明是你向別人問出我的地址的吧?」骸最後只能投降放開手,看綱吉把門給推開,身體硬是擠進門裡頭,「我明明要犬和千種閉緊嘴…總之,去那邊坐吧,我給你泡杯茶。」


「不用啦,我是來這裡照顧你的,所以你做為病人還是躺好吧。」

綱吉說著在桌上放下那幾盒巧克力,骸的眼睛朝他帶來的禮物望了一下,最後轉移到綱吉身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骸的雙眼因熱氣而迷茫,綱吉於是走上前用手輕輕的觸碰他的手腕。

 

「做什麼?」

在碰到骸的一瞬間對方明顯退後了一下,不知為什麼骸本來發燒造成的臉紅更加清晰了。
綱吉皺著眉頭,就連隔著衣服觸碰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骸身上的熱氣,他伸出雙手碰上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那個人的臉,然後強迫他稍稍彎下腰來,額頭緩慢而小心的抵住那發燙的前額,呼在他臉上的熱氣讓他格外擔憂。
 

「好熱,你發燒多久了?」
 

「大概兩天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骸身體有些顫抖地移開身體,似乎不願意和綱吉保持那姿勢太久,也不願意停留在綱吉身邊,「我很快就去休息了,不需要你擔心。」
 

「我是來照顧你的,為什麼今天你一直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

骸突然強硬地衝口說出這句話,讓綱吉嚇了一跳,總覺得骸的口氣中有些不耐煩,雖然以前個性怪僻又惡劣,但很少用那種衝動的口氣說話,而且是對說要來照顧他的綱吉用如此焦躁。
骸好像馬上察覺自己的口氣很差勁,看著綱吉受傷的眼神,讓骸內心感到更加挫敗,他並不打算造成如此誤會,看見綱吉過來他比任何人都更喜悅,如果綱吉真的照他的意思對他完全不理不睬的話他反而會變得彆扭起來。

 

踏出水牢的時候不是想過了嗎?這次要對他溫柔一些。

但骸就是說不出道歉的話來,沉默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話語。

 

「我是說……你過來我還是高興的,但今天並不好,我說過你不該來。」骸試著改變語氣說,但一點也不成功,看到綱吉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時他低聲的嘖了一口,而綱吉也確實聽見了,還以為骸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沒耐心。


「為什麼這麼不耐煩?從你身體變差以來我們就幾乎沒見面過,我以為你會更高興的……」


「我是想見你,可是不是現在。」骸冷冷地說,為什麼這傢伙這麼遲鈍呢?


「那是什麼時候?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告訴我地址?」

 

骸轉過身來,他想到自己生著病、發著燒居然還要顧慮這個遲鈍的大笨蛋的心情,很不是滋味,應該是綱吉要顧慮他才對,他對於自己現在想安慰綱吉又想要教訓他的兩種心情交雜在一起而感到萬分煩躁,他瞇起眼由上往下用無奈的目光瞪綱吉。


「是你太愚蠢,我難得為你著想。」


「什、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知道我現在是抱著什麼心情,就不會過來糾纏不休了。」


綱吉不懂骸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在詢問千種和犬關於骸的地址時雖然一直擔心骸會生氣,但他預期骸依然會帶著微笑迎接他,卻沒想到骸是這麼不想見到他的模樣,空氣間瀰漫的尷尬氣氛讓人鬱悶,夏日的灼熱還有外頭的蟬鳴聲都讓他們的沉默變得更凸顯。


當綱吉沉浸在煩惱的思緒中時,骸的身影遮住了他的身體,從落地窗透下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明亮,那頭讓綱吉再熟悉不過的紫藍色都垂到他的肩膀上了,不同剛剛極度冷漠的眼神,出現在綱吉面前的異色眼眸居然會充滿熱情地映著他的身影,綱吉一瞬間被那對美麗的眼眸吸引了去而發愣。


溫暖濕潤的雙唇壓上綱吉的唇瓣,那就和中學時代第一次嘗試的吻那樣的青澀而甜蜜,不過骸發著高熱的手掌卻有非常明顯的存在感。
 

「為什麼要做些讓我的病更嚴重的事情呢?」唇瓣分開,骸低頭望著綱吉迷濛的雙眼,綱吉因為接吻而有些無力地靠在牆邊,他的表情充滿疑問。


「就算你這樣說……一聽到你離開水牢就覺得一定要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手是真實的吧。」

綱吉帶著一抹淺笑捧起骸的右手,骨感的手指顯示出他的營養不良,但那病態卻又是如此真實令綱吉感到愉快,他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他一直抱著怎樣的心情在等待著,骸大概不知道吧。


綱吉把那雙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沒發現注視著這一幕的骸眼中閃過一絲陰暗,貪心地盯著綱吉碰觸他的雙唇,內心的慾望在顫抖,他已經那麼努力不想對綱吉做出什麼令他驚慌的事,希望兩人的再次見面將是一個美好的經驗,至少不是這樣倉促的狀況。

會這麼想的自己是笨蛋嗎?

 

「彭哥列。」當綱吉再次抬起頭來想講些什麼時唇舌又一次被吻住,這不同以往任何一個吻,太過急促以至於牙齒撞上唇瓣,留下血的氣味,綱吉不由自主地攀上對方的背,骸的吻炙熱得彷彿要把觸碰的地方都融化一樣,從舌尖傳來的甜美讓綱吉不知所措。

 

半睜著眼看見骸臉上從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反而透出冷酷。

綱吉身體微微一抖,他有點害怕地退開那個吻。
綱吉終於可以稍稍了解到骸從一開始到現在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那彷彿要將他吞下的眼神令人無法躲避,骸一直在避免事情發展到如此,那麼久沒見面的骸肯定也和他一樣渴望用真實的身體碰觸與感受——甚至是佔有。

 

老實說他們之前勉強稱得上交往的舉動只停留在接吻和牽手,雖然純情但綱吉也甘之如飴,他還沒有想過更進一步的事情,然而骸恐怕不是這麼想。
感覺對方的手撫摸他的頭髮,突然變得寂靜的溫柔讓他有些尷尬,真想要甩開這種曖昧的氣氛,骸的視線如同細小的蜘蛛在他身上留下一點一點的酥麻感,手指解開他的領子並脫下他的外套,視線毫無顧忌的望進他那蒼白的胸口,那雙手隔著襯衫溫柔觸碰,綱吉那沒有太多肌肉、纖瘦的軀體彷彿隨時都會被攤開,這股心慌讓綱吉悸動不已。


「骸,你……」


「是你不好。」骸斬釘截鐵地說,打斷綱吉的抗議,「剛剛要你別進來,你卻不聽話。」


「這是我的錯嗎……不過我以為你需要人照顧……」

綱吉尷尬地低頭嘟嚷,對方動作緩慢,一個一個打開他的扣子,綱吉無力也不想去抵抗。


「那麼就照顧我吧,我也是個男人,你知道我在水牢中待了多久嗎?」骸危險的語調中帶著按耐不住的欲求,既蠱惑人又讓人害怕,綱吉感覺到對方挑逗的輕舔他的耳朵,顫抖了一下,「我…早就超過極限,所以這些都是你不好,知道嗎。」


「可是我也從沒有和別人做這種事情啊。」


骸輕聲低笑,看著綱吉,「我知道你是個禁慾主義的人,但很可惜我不是。你從中學時代一開始就沒有成長啊,從沒想過這些事嗎?」骸輕吻綱吉的脖子,溫柔的甜蜜感竄進綱吉的心中,「都不曉得別人腦中怎麼想的,就是這樣才更令我討厭,容易讓人沒勁的個性。」

 

「反正我知道你討厭我啦,之前也說過好多次了。」

 

「是呢,怕你忘記所以想多強調幾次,彼此彼此。」

 

骸一邊說著讓綱吉覺得困擾的話一邊無視綱吉的低聲抗議,手抓上那瘦弱的腰肢,綱吉感到一陣發麻,忍不住退後一些卻是被逼到角落不得動彈,骸在那瑟縮的肩膀上輕咬,感覺到綱吉在發抖就令他萬分愉悅,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興奮,一方面是懲罰綱吉對他的忠告視而不見。


綱吉看見那雙飽含陰暗的異色眼睛正嘲諷地瞧著自己,一絲細微的戰慄感滲透進胸口,他居然也有些興奮起來了,對這樣莫名的自己感到非常的慚愧,明明沒有在思考那種事情的。

 

「…骸、骸…」


「真是相當特別的反應,彭哥列……意外挺讓我喜歡。」

骸又笑了,知道綱吉說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這種關係是真的,光是看他青澀的反應就知道了,這讓骸的心情更加愉快,這次抓住綱吉手腕的力道溫柔了一些。

 

「骸,我……」綱吉呢喃著什麼,卻被另一個吻給掩蓋過去,他在被抱進房間的床上之後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麼,他全都已經不知道了,腦中只殘留下骸的臉孔清晰可見。
 

 

 

 

 

 

 

「啊…嗯……」
讓人沉醉的喘息聲音瀰漫在室內,夏日高得嚇人的氣溫在兩人交纏的室內更加灼熱,汗水滴落在身下與自己貼緊的軀體上,與體液一起,下身一點一點推進,他感到自己的體溫在飆高,微微發著燒的體溫在綱吉感覺起來恐怕是燙得嚇人,但看底下那瘦小的身軀扭動著想要掙扎,卻被他硬是按緊雙手輕易埋入體內,少了餘裕的溫柔,如今只剩下熱烈的激情和慾望。


「彭哥列,忍一忍……」

骸帶著喘息,既難受又舒服,高燒難退卻又無法停止這種傷害自己的動作。


「啊、啊…骸,你的身體好熱…」

綱吉迷茫濕潤的雙眼無法聚焦,只能隱約看見骸帶著紅暈和彷彿是舒服的表情,內心既抗拒又滿足,他很害怕這種行為,每一次骸的進入都讓他產生微弱的抵抗感,卻又被快感覆蓋。

 

從未知道的地方正讓人進入,被人一再侵犯摩擦,初嘗火燙的感覺幾乎讓他的下半身像要融化一般,兩人的汗水與液體濕潤了下身,窗外夏日舒爽的蟬聲讓他口中洩漏的呻吟顯得更淫蕩,綱吉覺得格外羞恥,他的腳甚至諂媚地纏上對方的腰,希望對方可以抵進最深處,每當骸摩擦到他感覺舒服的點,他就忍不住收緊身體,這也令對方舒適地皺起眉頭。


骸的手抓緊綱吉的大腿將它們更加扳開,並且進入更深。
這是他第一次用真正的身體觸碰綱吉,上一次直接的觸碰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打架的時候,後來他就進了水牢,那記憶可是一點也不溫柔,如今他就算想要溫柔的待他也不行,不禁抱怨綱吉不給他表現溫柔的機會,總是要殘忍地打破自已的冷靜和從容。

 

當他看見澤田綱吉出現在自己面的時候,內心只有一種衝動,想要就這樣讓他在自己身下呻吟,看他發狂的表情,以此來抒發自己長年被困的渴望,正因了解自己內心的慾望才更小心——所以這都是綱吉的錯,已經如此的為他著想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勸他別接近自己。

 

「呃…彭哥列…綱吉…」
一邊想著,骸的口中也溢出滿足的呻吟,他感到綱吉的體內柔軟地包緊了他。

手指放在綱吉的口中輕輕攪動,對方也無意識的吸著,從心底深處湧出的強烈情欲幾乎讓他失控,他還想要更多、更多擁抱對方,他對於自己的激情感到懊悔卻不能夠停止。


他抽動腰身,每一次都徹底撞進柔軟的內壁,綱吉漸漸跟著搖晃起來,隨著本能追求起快樂,看到那樣的綱吉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而當綱吉用埋怨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望著他時,骸也只是冷冷一笑,更壞心地埋入綱吉甜美的通道深處,讓對方感受自己的存在。

 

每當那雙褐色眼眸落下因為高潮和快樂而產生的淚水時,他的嗜虐感就會得到滿足,他沒有心情去管綱吉的感覺,此刻得他只想滿足自己一方的慾求,綱吉口中的呻吟慢慢變得有些沙啞。

 

「骸、骸…不……」


「為什麼…到現在還說…這種話……哈啊……」骸壞心的撫過綱吉的堅挺,那兒早就一片濕潤,「都已經射了那麼多次,腰還會跟著動,彭哥列…你居然還敢撒這種謊。」他沒有少看綱吉眼底閃過的一絲羞愧,但他特意忽略那些,他不想要覺得是自己強迫地抱了並不想要這麼做的綱吉。


綱吉說不出話來,只能夠抓住了骸的手臂等待這些事情完結,他可以感覺到骸已經快要到極限了,他灼熱的體溫也越來越高,讓綱吉不禁擔心起他的身子來。

 

這時一個突然的深入摩擦讓他全身再次酥軟,剛高潮過的身體敏感得讓他想要哭出來,喉嚨發出沙啞的甜美呻吟,身體激烈扭動,聲音慢慢又轉為哭喊,骸的手搓揉著他的頂端。

 

綱吉抬起腰,揪緊骸的衣服,手指用力得發白,腳顫抖著纏上骸的腰,強烈快感湧上腦。


「啊、等等…不要…不要…呀啊……」
他能聽見火熱的衝動在他體內激起的淫靡水聲,他的神經被快感占領,早已無法思考其他事情了,除了讓骸抱之外,他忘了來這裡的目的,他的腰身被對方一壓到底,感覺到體內一陣溫熱而強烈的感覺在他體內逬開,心臟一陣激烈顫抖。


「等、呀啊、骸…啊——」
一片眩白的畫面讓綱吉的四肢麻木,他居然那麼快又一次高潮,餘韻不止,最後發白的喜悅慢慢緩和下來,內心剩下一種既溫暖又痛苦的感覺,早已經不曉得該怎麼去應對了,腦子裏頭傳來骸灼燒的喘息聲音,那雙手還是那樣充滿欲望的碰觸他,但兩人的力氣都慢慢隨著時間消失,綱吉感覺到身邊的骸溫柔地將軟倒在懷中的他收進胸前抱著。

 

好熱,骸的體溫好高。

就連綱吉自己都因此而滿身大汗。
之後綱吉就那樣虛脫地倒在對方懷裡,聽著慢慢平穩下來的心跳聲音,睡了過去。

 

 

 

tbc

 

作者廢話:

因為有讀者希望我可以放這篇舊文上來。

所以就放上來囉。

這篇我記得是很純愛的一篇啊,應該是很甜的XD

目前正在韓國ing,用定石發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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