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Harry靠在窗邊,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眼看一隻紙鳥在空中輕晃,隨著他指尖的動作跳舞,攤開手掌,鳥兒就像有生命般停在他的手心上。外頭傳來父親和母親的嘻鬧聲,歡欣的氣氛充滿了整個家,他知道他親愛的父母正為他精心裝飾整個家,掛上飄浮的七彩光球,母親所煮的食物香氣充滿所有角落,他會有蛋糕、一頓豐盛美食、還有很多很多禮物,每到這一天,他們總是會把好朋友邀來,其中也包括Harry最喜歡的教父,以及——
「Harry。」James開朗的聲音喊他,Harry立刻蹦下窗台,跑去躲在櫃子旁,「Harry?差不多該來拆你的禮物,你的外婆送來一台麻瓜自行車,你該下去看看,」James從房門外探出頭時,Harry閉氣不回應,直到一雙堅實的手臂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整個抱起,「哈,看我找到了誰,你這調皮的小傢伙!」
「爸,你弄痛我了!」Harry笑著用手推著James,James卻故意將他摟得更緊,「我想去看那台自行車,或許我可以騎它到廣場那邊。」
「我們還可以找時間帶你和媽咪去費恩沃西森林的湖邊騎。」
「可以看到人魚嗎?」
「相信我,兒子,你不會想要看到牠們的。」James揉亂Harry那頭與自己相似的黑髮,「喔,對了,我要先給你這個。」James將Harry放下,朝他伸出右手,緊握著拳,「你猜這是什麼?」
「我的生日禮物?」
「對,要是你可以抓到它,它就是你的。」
James說完便放開掌心,竄出一顆金探子,快速在Harry面前晃蕩,飛向更高的空中,Harry伸出手撲騰一陣,在金探子差點要完全飛走的時候猛然一抓,順利將它給揪在手中。
「幹得好,兒子,我看得出你一定可以成為很棒的搜捕手。」
「真的嗎?」Harry高興地欣賞著手中掙扎的金探子,「酷,我一直想要一個……」Harry沒想到能夠在今天得到一顆金探子,當然,他更想要一把掃帚,但他母親堅持要他再大一點才願意買給他,怕Harry會騎著在家中到處橫衝直撞。
「相信我,等你入學後,他們會迫不及待想要你加入葛來分多的魁地奇隊。」
「但我不一定會被分到葛來分多,不是嗎?」Harry有點擔憂地說。
「你會的,Potter家全是葛來分多,你媽媽是,還有你爺爺奶奶都是,沒什麼好擔心的。」James咧嘴笑著,指尖彈一下Harry的鼻尖,「好了,你媽在叫你了。」
Harry蹦蹦跳跳地跑下樓,來到餐廳,餐桌一角堆著Harry的生日禮物,門口還擺著一台自行車,那看起來很新,雖然Harry不太懂要怎麼騎自行車,大概與掃帚是差不多的,看起來也很像摩托車,他知道Sirius有一台自行改裝的飛行摩托車,但Lily始終不準Harry乘坐,覺得太危險了。
Harry來到餐桌前開始拆起他的生日禮物,全是一些有趣的魔法小玩意兒,他母親送他一隻漂亮的純白羽毛筆,Dumbledore教授送來一盤Harry還不太懂怎麼玩的巫師琪,要他可以嘗試看看,他曾見過Dumbledore教授幾次面,是個和藹有趣的老人,喜歡給Harry奇奇怪怪的糖果吃,Lily總是告訴Harry對方是個值得尊敬的巫師,有非常強大的魔力,也做了很多偉大的事情。
「今天Sev也會來嗎?」
Lily從廚房出來,聽到Harry的疑問後猶豫片刻,「這個很難說,他不一定有空,親愛的,」她露出溫柔的微笑,看Harry有些寂寞的表情,知道他與Snape感情不錯,偶爾兩人會談一些小祕密,Snape缺席的話會讓Harry難過,「他不會忘記你的生日,但你知道Severus總是很忙碌。」
「我希望他今天可以來,他說好要來的。」Harry嘟起嘴,對方上一次過來拜訪已經是一個月前,這讓Harry有些不高興。
這時候James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臉憂慮的表情,「兒子,可別跟那傢伙太親近了,要是他教你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
「別那麼幼稚,James,」Lily打斷James,James和Snape這些年來多少還是彌補了些惡劣的關係,雖然每次見面還是少不了互相嘲諷,但至少在Harry面前,兩人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鬧決鬥,「Harry很喜歡Severus,他們相處得不錯,你不能給你兒子做個榜樣嗎?」
「好吧,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被對方給拐騙,誰不知道Snape那傢伙就愛對我兒子說我的壞話。」
「噢,你居然在意這種小事,親愛的,如果你真的那麼無聊,可以幫Harry一起拆禮物,Angel姑媽送來的禮物太大了……」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串清脆的風鈴響,讓他們暫停了這段對話,Lily馬上露出大大的笑臉前去開門,「我猜是Remus和Sirius他們來了。」
Harry一聽,便歡喜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乖巧地站在母親身邊等待迎接,當那扇門開啟,他立刻往高大且英俊的男人膝上撲去,男子毫不費力地接住他,瀟灑不羈的笑容帶著幾分調皮,卻也令男子更顯一份獨有的帥氣。
「Sirius!」
「Harry,生日快樂!」Sirius笑道,捏上Harry柔嫩的小臉,「看看我的教子今年幾歲啦?我懷疑你被你爸媽施了暴食咒,才一會兒沒見就長那麼多,當初看你還那麼小,時間過得可真快。」
那一大一小玩在一起時,旁邊的Lupin踏入房內將手中一個老舊牛皮紙包起來的寒酸包裹放在桌上,大約是給Harry的禮物,不過Harry從不在意禮物的包裝,Lupin總是會準備一些有趣的自製玩具,讓Harry大開眼界。
隨後Lupin轉向那對面帶笑容的父母,他的眼神卻讓他們的笑容垮下。
「怎麼樣?」James緊張兮兮地問。
「…Dumbledore讓我告訴你們,今年也沒有什麼問題,已經過了六年,或許我們該假設那邊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或者『那個人』根本不在意什麼預言。」Lupin低聲說,Lily和James的表情帶著安慰卻也隱約流露一絲擔憂,「Snape可能會晚點才到,他被突然叫去,希望不是什麼壞消息…」
「『那個人』要重返英國了嗎?」James壓緊眉頭,臉色微微發白。
「還沒有明確的消息,他銷聲匿跡這麼長的時間,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實在詭異得很…不過我確定他在隱密行動,他那些忠貞的僕人偶爾會跑出來彰顯存在,就表示他們接受到一些指示,我們跟蹤的一些人跟丹麥的某群黑巫師有連絡,『那個人』很可能就待在那裡操控他們,」Lupin聳聳肩,他現在留在鳳凰會工作,當然這份工作是隱密的,「等鳳凰會得到更清楚的消息,我會再告訴你們,至少現狀來看還不用太擔心。」
Lily的目光飄向牆上的掛曆,表情微微陰暗,八月五日,他們每年都盛大地辦理Harry的慶生,讓周邊的親朋好友們都以為這孩子是八月才出生的,當然有些人他們使用了記憶咒來改變記憶,如今只剩下最親近的幾個好友才清楚這事。
「Peter今天也不過來嗎?他已經好久沒露面了。」James困惑他們這位懦弱的朋友是不是生活遭遇了什麼困難,從前幾次的見面中,隱隱感覺得出對方過得不好,但那傢伙什麼也不肯說,「Lily寫給他好多次信,他一封都沒有回,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事逃跑了。」
「我上一次見到他大概也是三個月前……」Lupin搖搖頭,他們四個人之中只有Peter沒有來,這讓人感慨於時空的變化,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四人全聚在一起,總是會缺一兩個人。
但最令人驚訝的,還是Severus Snape。
他與Lily重歸於好,和James也稍微花了點時間修補那幾乎損壞殆盡的關係,很難想像曾經如此惡劣看待彼此的兩人現在竟能夠和平相處,還時時被邀請來家中。這大多要歸功於Harry的存在,就算Snape這個人很不好相處,Harry從小的時候就常避開James的視線與Snape談話,開始懂得察言觀色的Harry很快明白到James不怎麼喜歡這位客人,卻還是喜歡和Snape待在一起。
『像他老爸一樣叛逆。』Sirius常常笑著這樣安慰James。
事實上也沒有人真正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除了James的忌妒之外。
Harry也覺得Sirius很酷,喜歡跟他一起玩耍,但那與Snape的感覺不同,Snape更像是Harry的家庭導師,Harry對魔法或者一些事情產生疑惑時,就會找Snape訴說,但Snape不常拜訪Potter家,Harry只知道他非常忙,似乎做著特別繁重的工作,有時候James與Lily會因為Snape對他們說的一些悄悄話而臉色發白,但Snape老是跟Harry解釋,他只是在霍格華茲擔任史萊哲林的院長並且教授魔藥學,沒什麼大不了的。
除了Snape以外,幾乎所有Harry最親近的人都為Harry的生日聚在一起,他們在歡欣詳和的氣氛下度過那頓豐盛的晚餐,Harry也收到有史以來最多的生日禮物,就在Lily打算展示自己拿手的餐後甜點時,不看氣氛的急促敲門聲突然響起,聽起來像是有頭野獸猛撞那扇門,Lupin和James紛紛抽出魔杖,Sirius將Harry從坐位上抱起,當Lupin警戒著時,James伸出魔杖往門上輕輕一點。
門支支嗄嗄打開,外頭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仔細一看會發現他的衣角還有些血跡殘留,喘著氣,但James很快認出對方,兩人低聲交談一句後對方就匆匆踏進房內,解下斗篷——是Snape。
「老兄,你可以按門鈴,沒人追著你吧?」
「沒有,只是稍微遇上一些麻煩。」他們壓低聲音的談話讓Harry感到一種不祥的感覺,Lupin順手將那件染血的斗篷消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我遲到了,但一會兒就走。」
「我建議你明天再走。」Lupin說,他似乎是少數知道Snape狀況的人,「萬一那些人還在外頭徘徊,他們是看不到這房子,但難保有人掌握到這附近的狀況。」
「我確定他們不知道,沒有黑魔王後的那群蠢蛋可沒那麼聰明。」Snape咧嘴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冷笑,「他們連一個鳳凰會的據點都沒能掌握。」
「Harry,」這時Sirius突然大喊,他的表情顯然有些尷尬,想轉移Harry的注意力,「你想不想去看我給你準備的《魁地奇技巧精選》,你肯定會愛死它!」
Harry看得出他們在聊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題,而且不想讓他知道,加上Sirius的奇怪反應,這讓他稍稍不高興,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Sirius將他帶到樓上的房間,小聲安撫Harry,Harry也不吵不鬧,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Potter家偶爾會有一些巫師聚集,這些人形形色色,有些很奇怪,也有些人脾氣差勁,Dumbledore也是其中之一,他們老是細聲細語地談論一些嚴肅的事情,而且總在每個月固定的時間前來,他們的小會議不允許Harry參與,或許是施了隔音的魔法,就算Harry湊到門邊努力聽,也聽不見他們的談話聲音。
Harry不曉得那些定期的聚會是什麼,他自然對父母的秘密很感興趣。
但這一切似乎和他們總掛在嘴邊的『那個人』有關,就算是小小年紀的Harry也知道,即便James和Lily不刻意提起,但書籍、報章或是廣播中總能聽見『那個人』的各種事蹟,說他幹過哪些邪惡、可怕卻又稱得上豐功偉業的事情,猜疑他現在躲藏在哪裡,未來可能會有什麼樣的陰謀詭計,魔法部對於食死人的抓捕也一刻沒有停歇,每年總會有幾次關於食死人的審判,其中不少人被質疑是食死人,卻又因為查無證據而被釋放,其中最有名的是魁地奇球星Ludo Bagman的審判,那是喜歡魁地奇的Harry絕對不會錯過的一則消息。
Harry留意這些只是覺得追緝黑巫師很有趣,或多或少受到他父母常來往的正氣師朋友影響,很奇怪的,他不像其他從小聽『那個人』恐怖傳聞長大的孩子們,對『那個人』充滿恐懼與猜想,反而覺得有點好玩,因為父母越是在他面前避而不談,Harry就想知道更多。
但Harry只知道,六年前這名黑巫師突然銷聲匿跡,他的同夥一直存在於魔法社會中,時不時就會被人們討論,然而誰也不知道『那個人』去了哪兒,甚至有傳言說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Snape在漆黑之中慢吞吞地爬上樓,盡量不發出聲音吵醒任何熟睡的人,他來到那個充滿溫暖氣息的房間,這個房間裝飾著各種各樣魁地奇與可愛魔法生物的小玩意兒,看得出父母對男孩無私的愛,總是盡可能地讓他們的兒子感到開心,Potter家在James與Lily結合前,也算是富裕的古老純血家族,因此Harry從小就不缺什麼。
當Snape靠得更近一些,卻發現本該在床上睡覺的男孩不在床上,這並沒有令Snape慌張,他知道該去哪裡找。
他面對牆上有名的搜捕手Roderick Plumpton的巨大布幔,手指觸碰金探子的位置,彷彿要將它抓起來般,而那名搜捕手只好鬆開手飛往在畫面後方的一個空間,越飛越接近後那成為一扇門,Snape穿過去就來到另外一個空間,爬上一把歪歪扭扭的梯子,便看見Harry縮在閣樓的角落,腳邊還有許多散落在地面的玩具。
這空間是他那玩心重的父親為他設置的,當然也是為了萬一有任何不懷好意的人接近Harry房間時,Harry可以快速地躲藏起來。
「這麼晚了,你不該在床上躺好嗎?」Snape的聲音讓沉浸在書中的Harry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書本,露出心虛的表情,「這個地方可不是給你熬夜用的。」
「我只是…太興奮了,睡不著。」面對像個教授那樣訓斥他的Snape,Harry臉上浮現壓抑的鬱悶表情。
Snape盯著Harry的臉好一會兒後,嚴肅的目光逐漸緩和,最後他來到Harry身邊坐下,Harry朝他露出一個刻意取悅的笑臉,Snape摸了摸那像極James的亂髮,他想,要不是Harry的眼睛像Lily,以及性格不那麼令人煩躁,他很可能會徹底討厭這孩子。
Snape看向Harry手正在閱讀的那本書,不是他教父給他的《魁地奇技巧精選》,而是《小巫師也懂的奇異魔法現象》,是上次Snape送給Harry的魔法兒童讀物,就算是還不明白多數魔法用途的孩子也可以看,還能夠教那些還沒受過教育,經常控制不住自己魔法而釀成大禍的孩子們,怎麼比較好的控制體內暴漲的魔法。
「學習是好事,但你不該因為晚睡而搞壞身體,你母親會希望你學會自制。」
從Snape的魔杖前端冒出一團光芒,點亮閣樓內的燈,一瞬間四周明亮許多,也照亮了這裡的各種物品。
後方那排小櫃子中除了有他父親、教父給他的各種魁地奇雜誌與讀物之外,還有Snape帶來的兒童魔法、基礎魔藥與奇幻生物圖冊等比較艱澀的書籍,Harry馬上爬起來將地上散落的多多石以及今天剛拿到的巫師棋盤與棋子全都收拾好,放入小櫃子後方的隱藏空間,隱藏空間只有小聲說出通關密語才能打開,裡面放著所有Harry最喜歡的收藏品,這是只有Snape知道的秘密,因為Harry向他訴說煩惱,所以Snape幫他用魔法弄出這個空間。
那算是蠻可愛的煩惱,Harry擔心他那個頑固不化的父親不喜歡看見Snape送他的魔法小玩意兒,會把他愛惜的收藏全都丟掉,例如可以使隱藏的文字浮現出來的現形擦、能夠連絡對方的雙面鏡、自動提醒忘記東西的筆記本、可以調整旋轉速度的攪拌匙、一捲小塊的飛行毯以及一把兒童用魔杖。
「Sev,」Harry拿著一張小毛毯來到Snape的身邊,挑了個合適的位置,窩縮在他身邊,「什麼是滾帶落?牠們和人魚很像嗎?」
「牠們是一種黑魔法生物,為什麼這麼問?」
「喔…我只是以為牠們和人魚差不多。」Harry聳聳肩,他忘記是在哪兒看到的,「爸說要帶我們家去湖邊玩,我想看到人魚,但是他——」
「最好不要。」沒想到Snape和James的回答竟一模一樣,「而且滾帶落會把靠近水邊的孩子抓走,所以你最好不要獨自靠近水邊。」Harry聽了後有些恐懼地沉默,Snape冷笑一聲,「牠們是綠色的,長著犄角,生活在黑暗的水裡頭…非常醜陋,如果你真的想看牠們——」
Harry馬上搖搖頭,把毛毯拉得更緊一些,Snape眼看嚇唬的效果不錯,滿意地彎起嘴角。
「快睡吧。」暗示Harry不要再說話,但顯然Harry並沒有接收到這個暗示。
「Sev,史萊哲林真的很糟糕嗎?」那個問題讓Snape微微一愣,皺起眉頭,「Sirius吃飯的時候說他們家都是史萊哲林,只有他不是…他說他家裡的人都是瘋子…還有史萊哲林出了很多黑巫師,那是真的嗎?」
「Black家確實有些古怪的地方,但這和史萊哲林沒有任何關係,像你教父就是個Black家的異類,不是嗎?」
「爸和媽也都是葛來分多的,但我總覺得我不一定會分到葛來分多……」
「還有五年的時間,何必現在想這個問題,」Snape不清楚Harry為什麼會煩惱這種事情,但或許身邊的親友們理所當然認為Potter家就是葛來分多,才讓Harry如此困擾,「我是史萊哲林的院長,如果你真的分到史萊哲林,我可以幫你。」
「真的?」
「史萊哲林的學生和其他學院的學生沒什麼差別,但更聰明、足智多謀。」Snape從不認為黑巫師都是從史萊哲林出來的,只是Voldemort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而招兵買馬又自然從他最親近的學院中開始,「如果你人生中想要有一些成就,史萊哲林可以幫助你。」
「其實我想要進史萊哲林,因為你在那裡,或是雷文克勞也不錯。」Harry歪著頭說,他的想法單純,身為史萊哲林學院院長的Snape就在史萊哲林,他就不怕自己分不到學院,也不怕交不到朋友,「喔,還有,他們說史萊哲林和葛來分多關係很差,真希望你和爸可以不要每次都吵架。」
「我沒有和那傢伙吵架。」
Snape立刻回答,表情有些僵硬,他猜想年紀還小的Harry將他們每次互相嘲諷都看在眼裡,那確實不是個好示範。
Snape從長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他今夜來找Harry的理由,明天一大早他必須離開Potter家返回霍格華茲,在此之前他要將禮物交給Harry。那東西落到Harry手中時感覺稍沉,一條金色的鍊子,前端有一個玻璃製成的陀螺。
「這是一個測奸器。」Snape說,他知道Harry喜歡這種東西,特別找來的,而且對於最近聽到的不好傳聞與消息,他相信這東西可以派上用場,「如果有可疑的人接近,或者是邪惡的黑巫師來到你附近,它就會發亮並且旋轉,你要立刻告訴你父母,或是離開那個地方,如果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做到,就藏起來。」
「哇,這個太棒了!!」Harry忍不住讚嘆,將它拿在手中擺弄,「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我只有在書上看過它,我真的可以帶著它嗎?」
「當然可以,這是為了防止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靠近,你要隨身攜帶。」
「謝謝,Sev,我會好好珍惜的。」
Harry親吻對方的臉,Snape那張一向陰暗且平靜的臉孔浮現一絲接近笑意的奇怪表情,Harry必須承認,對方不怎麼擅長笑,偶爾看起來怪可怕的,但他明白對方是個好人。
Harry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Snape就經常來往他們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Snape總說他是母親的朋友所以才常來拜訪,並且關心Harry,但Harry其實知道不僅僅只是如此。
「你該睡了。」Snape如此說,Harry滿懷笑容地縮進毯子中。
Harry闔上雙眼,在Snape體溫的暖意與安心中,緩緩沉入一個甜美而安祥的睡夢,那個時刻,黑暗與邪惡的陰影都還很遙遠,彷彿與他所在的世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陰森森的城堡豎立在高山與湖泊之間,廣大而蕭瑟的隱密林地圍繞,周圍飄散的霧氣彷彿要守護那充滿神祕氣息的城牆,矮小的城堡看來頂多只有四層樓那麼高,部分外牆已經斑駁脫色,看起來年代久遠,數艘大船停靠在湖邊,湖面反射著城堡的倒影。
月光朦朧灑落一地銀白,野獸低鳴,一股沉甸甸的魔法力量包裹黑夜。
走在彷彿無止盡的長廊上,一份壓抑的寂靜緩緩淹沒自己,Hestus被邀請來這裡之前還滿懷喜悅,當然,那是天大的榮耀——只有那些魔法高強、聲名赫赫的人物才有機會踏入這棟學校——但他沒有想到這會給他如此龐大的壓力。
他看向身邊穿著一身皮裘的男人,一頭黑髮閃耀著光澤,又瘦又高,留著一把山羊鬍,但眼神相當冰冷精明,是這個男人說要把Hestus引薦過來當教授,欣賞他鑽研危險且神祕的魔藥實驗數年,原本頗有成就,但由於他堅決認為保加利亞的魔法部應該合法對人的試驗,將那些特別危險的魔藥實際用在那些死囚的身上,才能更精準了解實驗效果,這些危險言論使他被魔法部驅趕。
「所以我可以從什麼時候開始上班,Karkaroff?」
「喔,要是他同意的話,你明天就可以開始,每周會有四堂魔藥學研究。」德姆蘭魔法學院的校長圓潤地回答,「他非常欣賞你,跟我說了好幾次,他很高興你在魔藥學上如此探究…他完全支持你的想法…非要你來擔任這個職位…」
「真的嗎?」Hestus瞪大眼睛,本來他還很難想像,但聽了Karkaroff吐露這所學校的一些秘密後,他大吃一驚,同時更加渴望成為其中一員,「他、他真的那麼說?」喜不自禁的臉上浮現一絲緋紅,他從來沒有真正接近過對方,只是仰慕,因為沒辦法,沒有任何管道可以打探對方的消息,直到Karkaroff找上門。
「他當然這麼說,我們沒有絲毫質疑他的餘地。」
「喔…我只是…很難想像,我被魔法部掃地出門,你知道,所有人都在批評我,但那些人永遠都不明白……」
「他從不拘泥那種小事,我們想要的只有那些真正有才能與膽識的,因為他自己就是狡猾而完美,同樣遭受世人不公平的評價,他會非常理解你的處境。」
「太、太好了。」
「未免你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學院不收那些麻瓜出身的學生吧,」Karkaroff冷笑,對不純淨且沒有一絲巫師血液的血統嗤之以鼻,「我們學院的學生都是最聰明、頂尖的,絕對沒有一個蠢蛋,體魄強壯,戰鬥魔法和黑魔法是我們最主要的兩門課程……但他覺得不夠,他希望有更多,能讓我們的人變得更加…偉大。」
「我非常想跟他當面談談,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這很難說,你沒有見過他,你無法想像他與我們的差距有多麼巨大,我們這種人無法跟他相比,也沒辦法猜測他的想法。」Karkaroff盯著身邊的Hestus,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個人就會毫無抵抗地成為他們的同夥,大多數人都是如此,不管原本是膽怯的、正直的或是惡毒的,只要與那一位交談後,都會輕易被說服,成為他們的一份子,「我只能勸你一句話,絕對不要在他面前說謊。」
他們來到一扇高大的石門前,Karkaroff舉起魔杖往旁邊的蛇眼敲擊三下,那扇門緩緩敞開,裡面有兩位身穿毛皮斗篷與紅色長袍的學生走出來,朝Karkaroff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那是我們學校最聰明的兩位學生,Andrea和Gasquet,他常親自指導那些才華洋溢的學生。」Karkaroff解釋並轉頭面對Hestus,「接下來你只能自己進去。」
Hestus用顫抖的步伐進到更裡面的房間,那兒有一張圓桌,顯然剛剛那兩名學生才剛剛聚會完,火爐中燃燒著溫暖的火焰,整個房間呈現一種紅黃色的昏暗狀態,壁爐上方的牆面刻著雙頭鷹與鹿的德姆蘭學院校徽,但在更上端有個無法從記憶中抹滅的印記,一個骷髏的口中伸出一條蛇,那是Hestus夢中也想要見到的畫面。
那兒還有一個男人,他背對著桌子站在書櫃前方,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書籍看著,一開始看起來他就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直到他轉過頭,讓人口乾舌燥的冰冷視線如蛇一般攀爬上Hestus的皮膚,讓人毫無理由地寒毛直豎。
「歡迎你。」男人溫和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宛如吟唱。
「Hestus Radetzky,我聽聞過許多關於你的傳聞,很高興你願意來一趟。」
Hestus顫抖著雙腳來到對方身後,男人徹底轉過身時,他的半身映照著火光卻仍然顯得冰冷,他的微笑中潛藏著邪惡的黑影,光線在他臉上扭動時,那張英俊的臉龐有時看起來似乎不像個人類。
「我們就不多餘客套,你應該早就明白我是誰。」
「梅林啊、您、您真的是……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Hestus摀住自己的嘴,用最虔誠且恐懼的態度彎下腰,他甚至因為雙腿發軟,想要跪下卻又深怕對方感到不悅,「請原諒我,您不知道我有多麼歡欣……」
「不需要驚訝,也不需要感到恐懼。」男人舉起手中的魔杖,前端冒出一串紅色的火光飄浮在空中,慢慢靠近Hestus的方向,「我只有一個簡單的問題,如果你願意忠誠於我,將你所學所知奉獻給這個學校,幫助我…完成大業,我承諾給予你無上的光榮,一個只屬於巫師的世界,可以探知無窮的魔法、窺探禁忌的深淵,沒有任何界線。」
「我當然願意!」連想也沒想,Hestus著急地回答,他甚至害怕對方會收回這個命令,「我希望能夠得到所有最黑暗、深奧的魔法!這些年我一直都追尋您,在您消失以前我每日都盼著您可以成就大業,只有您可以——」
「無法滿足的求知慾,不畏禁忌與世俗道德,誰能夠滿足你對於魔法的渴望,你就能夠拋棄一切道德良知,Hestus,我特別喜歡你這種人。」眼前的男人,或者說是銷聲匿跡許久的Voldemort,他含笑的嘴角參雜著令人不安的險惡,「我能實現你的願望,只要你匍匐於我腳邊,我可以與你分享一切我的知識。」
彷彿下意識明白該怎麼做,Hestus盯著那飛到自己頭頂的火焰。
他伸出手一抓,艷紅的火焰突然竄入他的體內,一開始非常灼熱疼痛,等他注意到時,他的右手腕上浮出與壁爐牆上相同的印記,他獲得了那個被許多有志於黑魔法以及純淨巫師世界的巫師所嚮往的榮耀。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夠親眼見到黑魔王,並且能夠與黑魔王對話。
Hestus早就聽聞,黑魔王藏匿在某處,並未如傳聞中死去,而是隱密地行動、招兵買馬,Hestus一直都希望對方能夠再次出現並引領那些愚蠢的巫師們,再次喚起人們對於魔法的崇敬與恐懼。
黑魔王來到他面前,修長的指尖輕抬起他的下巴,那對暗紅的蛇眼映照出Hestus蒼白的臉龐,彷彿自己的所有內在都被看穿、被撕碎,毫無遮掩地被迫展露出來,窒息感緊緊壓迫氣管。
「我對你期待很高,希望你能盡心盡力。」
「我會將一切都奉獻給您,我的主人。」
當Hestus低下頭神情恍惚地發誓忠誠時,黑魔王嘴角綻放出殘酷惡毒的笑容。
「你總算回來,這趟辛苦了。」在那圓形的寬敞辦公室內,面前擺著一杯熱的蜂蜜茶,但眼前的客人仍然苦著一張臉,「我以為你去了Harry的生日會後,心情能好些。」
「這很困難,Dumbledore,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若他真的要回來,你阻止不了,這和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不是嗎?」年長的巫師嘆口氣,捻著銀白色的鬍鬚,那對睿智而溫和的雙眼眨了眨,「你不必想太多,就和以前一樣,暗地裡保護那孩子不要被那夥人發現。」
「你說的沒錯,但他要回來的傳聞……仍然…不是很讓人樂意聽見。」Snape的眉間緊鎖,「我搞不懂,如果他真的聽到了預言,為什麼只是讓Lucius到處尋找。」
事實上,Snape和Lucius算是關係不錯,一直以來都有來往。
當然,大多是因為他們曾經同樣是食死人,直到Snape決定要保護Lily以及Lily的兒子前,他們可說是有志一同為黑魔王服務,並相信著黑魔王會為他們實現美好的未來。
當Snape冒著風險,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被Lord Voldemort發現他叛逃事實,Voldemort卻意外地沒有任何動作,無法判斷Voldemort意向的Snape與Dumbledore,決定了下一個危險的計畫。
Snape大膽向對方報告自己成為霍格華茲魔藥學教授的事實,稱Dumbledore試圖感化他,而他假意投誠,這讓Voldemort大為欣喜,要求他潛伏於Dumbledore身邊,如果Dumbledore有任何異常行動就用黑魔標記通知他,他會立刻現身。然後黑魔王就這樣消失了蹤影,一走就是六年,但這段期間黑魔標記一直都清晰可見,從未黯淡,因此Snape深信對方一直都安然存活,社會間關於黑魔王已死的談論不過只是傳言。
Snape在一次與Lucius偶然的交談中,得知他正在找七月底出生的孩子,他已經看中好幾個並把他們名列成冊,顯然他並沒有任何頭緒該如何分辨哪個才是黑魔王想要的,Snape逼問對方為什麼要尋找這個男孩,一向能言善道的Lucius卻支吾起來,這讓Snape確信Voldemort聽到了那個預言,並且在尋找預言中的孩子,然而面對一個可能成為自己死敵的存在,這手段似乎又太過溫和。
「或許Voldemort並沒有聽見完整的預言,Lucius讓你發現他的企圖,這算是我們的幸運。」Dumbledore輕鬆地說,他總是勸Snape樂觀,但顯然對方很難做到,「或許Voldemort並不知道,那個預言中的孩子會成為他最大的敵人,而他還未標記Harry前,Harry就不能算是滿足那個預言。」
「我知道。」Snape點點頭,他深呼吸試圖平靜,「你認為這些年他在哪兒?」
「就像我們得到的情報,有很多不確定性,但估計也不會差太遠,他應該是藏在北歐招兵買馬,試圖得到更大的力量。」
「而你什麼也沒做。」
「喔,我並不是什麼也沒做,我也透過自己的人脈找了一些人應對,」Dumbledore面對Snape的責怪有些無可奈何,「但就算是我,也很難控制被煽動的人心,他遠在我觸及不到的地方,我們當然應該保持警戒,但目前…在他現出原形前,行動是很困難的。」
「食死人沒有消散的一天,就證明他仍然在活動。」
「我聽說你昨天的聚會不怎麼順利,他們試圖攻擊你了嗎?」Dumbledore微微擔憂地問,「該不會是Lestrange吧,她還處處針對你?」
「她當然看我很不爽,她認為我吃裡扒外、貪生怕死,眼看黑魔王銷聲匿跡就轉而投靠你。」Snape勾起嘴角,流露出一種不屑的傲慢,大多數的食死人都不知道他潛伏於霍格華茲是經Voldemort同意的,自然會質疑他,「那些和她一樣狂熱的食死人,試圖跟蹤我,想知道我上哪裡去了。」
「唉,他們真的太不理解你了,我可不認為你會因為貪生怕死而投靠我。」Dumbledore搖搖頭,「但得知Voldemort即將回來,這會讓你改變心意嗎?」
「不會。」Snape握緊手中的茶杯,茶面晃動著,映照出他蒼白的臉,「我不是懦夫。」說了那句話後,他看起來好像放鬆一些,而Dumbledore一直靜靜注視著他。
「你當然不是,我認為能夠擺脫多年的成見,為了保護所愛而放下尊嚴,也是一種偉大的情操。」Dumbledore溫和地說,他在Snape身上看見這種勇敢的特質,「而且最近…我看你也很關心那孩子,我是指Harry,」看見Snape困惑的表情,Dumbledore微笑,「你雖然一開始是想保護Lily的兒子,但我倒覺得你現在比較多是關心Harry,經歷這些年,你喜歡那孩子嗎?」
多年的相處,加上Harry對於Snape的慷慨接納。
即便Snape是個不討孩子喜歡的那種嚴肅、陰沉的人,Harry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多半是受他善良的母親影響,而他的父親也不算是個特別愛記恨的人,只是有些固執與偏見。
「少說那些無聊的話,」Snape並沒有反駁,只是轉移話題,「我得到的情報,黑魔王很可能在近期就會回來,為了向黑魔王証明他們的價值,食死人會在那之前有所行動……」
他已經許久沒有來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存在於他那已然淡薄的記憶中,那股瀰漫著潮濕霉味的難聞氣味竟毫無改變,這條陰暗的巷道兩側全是些一眼看來就相當可疑的商店,販賣著黑魔法的用具,但他倒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在這裡不必在意他人懷疑的目光,畢竟會出現在這兒,通常自身都抱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Riddle而言,這是久違的懷念情緒,很難想像他這種人也有如此的感情。
他上一次踏上英國的土地應該是兩年前,畢竟他一直忙著在德姆蘭學院招集更多想法相近的夥伴,或者說——僕人。霍格華茲有Dumbledore,而使他只能發揮有限的影響力,但Lucius這幾年做得還算差強人意,做為董事會一員,與魔法部的高層交好,勉強牽制著Dumbledore而不讓他徹底用那些低賤的麻瓜思想干擾學生。
在黑魔王消失的期間,魔法部的警戒也降低許多,放出他已死傳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陣營,那使食死人與他的行動都更加便利。
「親愛的,你在找什麼?想不想來點龍爪粉啊?這個很不一樣——」
一個老巫婆突然拉住他,露出髒兮兮的黃牙,不懷好意地朝他的臉直盯,那自然不是什麼龍爪粉,而是能夠致人幻覺、迷幻心智的東西。
下一刻,老巫婆突然脹紅了臉,她手上的瓶子紛紛摔碎,她緊握住自己的脖子,彷彿不能呼吸,Riddle用平靜而溫和的表情聽著那滑稽的求救而無動於衷,看她在的上打滾,微彎的嘴角與正發生的一切毫不相襯。
「雖然我不認為這裡可以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他擺擺魔杖,拋下那趴在第上大口喘息與咒罵的女人往另一頭走,他不打算在這裡殺人,當然他想的話是可以做到,但今日他不想讓血腥弄壞自己的好心情。
他想找的東西比較少見,或許太久沒來,所以他忘記了該去哪裡找。
雖然他也可以讓僕人替他準備這些零碎的材料,但他懶得一一對他們解釋直到那些愚鈍的腦袋瓜聽懂——他試圖製作出一個魔法軀殼,能夠裝載Horcrux,簡單來說,一個隨時可以復生的工具——當然他不認為自己會用到,沒有人可以殺死他,但為了讓通向永生的道路更加寬敞踏實,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更多準備,一直以來他都親力親為。
打破魔法的定律、執行那些超出人類想像的事、實現被認為不可能的壯舉,凡人是無法辦到的,而他深信,自己可以跨越那些所謂的禁忌與障礙。
為了得到更強大的魔力與生命。
Riddle的腳步輕快前進,直到他發現一道令人起疑的光亮從一條漆黑的小巷中閃耀而出,夜行巷終年灰暗,與外頭的世界隔絕,所以那道閃光特別引人注意,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那種強光。一時的好奇心驅使他點亮魔杖,當光芒灑落那黑暗的巷子,他看見一名年幼的孩童不安地追尋魔杖尖端僅有的光亮,手心緊緊包覆著發亮的某個東西,那東西就是Riddle看見的閃光。
「迷路了嗎?」將孩子當作聽不懂話的生物,Riddle喃喃自語。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個男孩,要不是父母粗心大意,就是隨意亂跑而迷路了。
通常遮騰一頓後總是會順利回到父母身邊,但偶爾也有運氣不好的,但這不關他的事,熄滅魔杖的光後,Riddle轉身打算離去。
「先生,你知道怎麼到斜角巷嗎?」那個稚嫩的聲音喊他,不知進退的男孩竟抓住他的長袍,Riddle臉上閃過的不耐煩讓男孩膽怯瑟縮,「我、我迷路了……」
Riddle原先並不想搭話,但從男孩手心中掉出的測奸器吸引了Riddle,他忍不住蹲下來伸手觸碰那精製的小玩意兒,很少看見如此精密的測奸器,通常這類黑魔法偵測器是越大越精準,但男孩手上的這個卻非常昂貴、精密,小到能夠掛在胸口如同項鍊一般,剛剛發出閃光的就是這東西。
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狀況下,才讓大人們認為應該用昂貴的的測奸器來保護這孩子,說不定是有仇家吧。
「它、它壞了。」男孩露出有點難受的表情,「它從剛剛就一直閃個不停。」
「顯然。」Riddle含笑,他猜想幼稚的男孩並沒有仔細思考測奸器的用途,或者交給他這東西的人沒有好好解釋,只要黑巫師或者危險可疑的人靠近,這東西都會盡責地發亮旋轉,「你在夜行巷裡跟父母走散?」
「不、不是,剛剛還在古靈閣前的,然後它就一直亮,所以……」
Harry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麼會跑來這種地方。
今天他與父母一起到斜角巷,James要去一趟古靈閣辦些事情,所以Harry就跟著母親在各種有趣的魔法店內到處看看,還到長袍店買了兩件新的孩童長袍,但從店內出來跑到古靈閣前轉了個彎,母親就不見了,而他越走就越是不熟悉的街道,那些陰暗破舊的商店,奇形怪狀的人們各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瞧他,害怕之下他躲進這條巷子直到被Riddle發現。
Riddle低哼一聲,拿起那個直發亮的玩意兒,這樣一直亮個不停確實令人煩躁,他稍稍收緊手指,魔力從手掌竄入那瘋狂旋轉的陀螺中心,一瞬間,亮光熄滅,陀螺停止旋轉。
「修好了。」他說,交還給Harry,看見那東西不亮後Harry還以為真的如對方所說是修好了,喜悅地對眼前的好心人露出微笑,「快點離開這裡去找你的父母吧,否則你會被那些老巫師給生吞活剝。」
Riddle頭也不回地從小巷退出來,他並不想干涉這些,若不是那個測奸器,他恐怕不會停下腳步。但那個孩子居然跟出來,也沒有靠得太近,只是追在後面慢吞吞地走,這讓Riddle大可忽略他的存在,所以沒趕走他。
「看來是不可能會有水筆妖的毒液了。」走過好幾個店家後,他停在那令人懷念的店面前,波金與柏克氏,但這一路沒有看見他渴望的東西,他來是想尋找稀有的毒液,只要那種毒液擁有強大的魔力,他已經得到蜘蛛精與雙角蛇的毒,卻沒有找到剩下的那個。
「水筆妖嗎?那、那邊…我剛剛有看見,一個駝背的老先生、在、在賣。」這時那本已經被Riddle徹底遺忘的聲音傳來,Riddle驚訝地轉頭,露出質疑的表情,「我看到他身上掛著水筆妖…」那是讓人難以忘懷的恐怖記憶,Harry從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東西,全身掛著好幾隻水筆妖的乾屍,Harry剛迷路時就遇上那個老頭兒,似乎想要抓住Harry,於是他一路逃竄。
「你知道水筆妖長什麼樣子?」
「書上有,看過一點介紹。」Harry老實回答,但他有些不安,因為通常一般大人都會不喜歡孩子那麼早就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危險魔法生物,但他瞞著父母偷偷看了許多,然而Riddle並沒有任何責備,反而溫柔地表示希望他帶路。
在Harry的帶路下,Riddle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等他完成一場愉快的交易後,發現Harry還在那兒等他,完全將他當成離開這裡的唯一救命繩索,後來Riddle猜想,那是因為他的外表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給男孩一種他是個好人的錯覺吧,人們都很簡單就以容貌輕易做出判斷。
他這時注意到Harry視線的方向,看著波金與柏克氏店內的一條詛咒項鍊,年幼的好奇心似乎對什麼都很容易感興趣,但會對黑魔法物品感興趣的孩子卻不多,這和Riddle很像,他剛入學時就一直對夜行巷充滿興趣,所以進來過很多次,二年級時便早已經熟悉這些巷道而不會感到不自在。
「你要是碰了那個,會發瘋尖叫然後進入假死狀態,上面有很強烈的詛咒。」
「真的嗎?」
Harry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這時候他才終於能夠看清對方的面容,因為直到前一刻,男人都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讓Harry不敢直盯著對方的臉。
這個陌生人長得非常英俊,Harry過去從沒有見過比Sirius更帥氣的人,但他稍微消瘦的蒼白臉龐,襯著深黑的髮,一種Harry感覺難以描述的優雅氣質,身上充滿著與Sirius截然不同的神祕氣息。男人的口吻非常柔和好聽,卻讓Harry莫名感到恐懼,特別是那雙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展現一絲笑意。
Harry感覺對方對自己毫無興趣,不確定會不會幫助自己,但他沒有其他辦法。
「那這個呢?」
「光榮之手,在那隻手中放上蠟燭,只有拿著它的人才能看見它發出的光亮,在黑暗中行走卻不想讓人發現時會很有用。」
「哇。」Harry驚嘆,他第一次看到這些古怪的東西,雖然有點害怕,但也按耐不住興趣,迫不及待想回去跟他的幾個小玩伴說說他經歷了什麼,肯定會非常精彩。
當對方一個一個親切解釋,Harry感覺心中的恐懼感逐漸緩解。
Harry甚至還想要再問更多,但對方打斷了他的企圖,指向反方向的一條路。
「從這裡走,碰到岔路左轉一直走到底,就可以走回古靈閣。」
Riddle並非好心想幫忙,只是單純地因為感到有趣而指路,他總覺得男孩有些特別之處,說不出來的某種感覺在心底盤繞,就好像他應該與男孩產生一些連繫,這使Riddle多付出了一些關注,既然如此,指引男孩離開這個地方,當作是為他帶路的報酬。
「謝謝你,先生!」Harry不疑有他,馬上腳步歡快地跑向Riddle說的方向。
這時Harry的腳步突然停下,想起自己沒有問對方的名字,也沒有好好道別,「…先生,下次再見…啊……」
一轉頭,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那裡,只有一團黑霧與閃光。
Harry很快照著指示離開夜行巷,那絕對是一場Harry難以忘懷的遭遇,非常驚險、刺激,而且他知道絕對不能夠跟父母說,免不了要被一頓責罵,還會讓母親擔憂,因此Harry好不容易找到正慌張尋找他的Lily時,只說自己跑到書店看了一陣子的書,不小心忘記時間,Lily這才安心且喜悅地緊抱住他。
TBC
作者廢話:
其實我本來沒有打算讓他們那麼早碰面的,但很自然而然就…
不過這個只是一個偶然,Riddle之後不會記得,Harry也幾乎不會記得啦。
Harry的設定就是個生活非常富足、受父母、親友們所愛與保護的狀態,不過也因此他有很多時間去看他感興趣的東西(就是相比在德思禮家的Harry,各種欲望都會多一點,因為有很多學習和玩樂時間,而不用一直被欺負),然後因為Snape影響,或多或少對史萊哲林、黑魔法這些比較感興趣,魁地奇則是受父親和教父影響。寫Snape和Harry談心的橋段時,滿足了我一直想寫他們溫馨生活的慾望啊啊,要是Harry和Snape真的可以這樣擁有幸福的平凡生活就好了。
然後如果知道奇獸的,大概會發現滾帶落、水筆妖跟人魚都有關係哈哈,其實就是剛好Harry很想去看人魚,因為要跟老爹一起去湖邊玩自行車,所以他亂看了很多這類的書啦。
啊,然後測奸器,Riddle並不是弄壞它喔,而是弄成只要遇到他都不會叫,這就是運氣差到極致吧,偏偏碰到超級邪惡的黑巫師,但又看不出來是黑巫師的人,年幼的孩子通常都沒有什麼警戒心(特別容易從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好壞),Snape要是知道Harry此後都不會防備Riddle,可能頭很痛吧哈哈。
小孩子嘛,越危險越是感興趣,不痛一次都不知道什麼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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