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托是綱吉的爺爺並且還活著的平行時空。

#綱吉是彭哥列繼承者,而里包恩是老師的平行時空。

 

 



早上9:00 關於爺爺的歲數

從懶散的早晨醒過來,聽見了窗戶外頭微風緩慢吹拂的聲響。
陽光射入窗簾之內,四肢都溫暖得不想動彈,從棉被中爬起來就能夠聞到早晨的氣息,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紅茶香氣,這個房子的周圍總是散發著一種溫暖而令人懷念的氣息。
家裡的女傭一早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就放在門口的椅子上,想必平時就習慣早起的爺爺也已經起床了吧,伸展腰身,十四歲的少年打了個哈欠,他褐色的頭髮稍顯凌亂,在風吹下隨意搖擺,慢吞吞地下了床,看向日曆,今天依舊是預定的授課日子,即使外表看起來是個很廢材的年輕孩子,卻也是唯一一個能夠繼承最大黑手黨家族的首領繼承者。

身為黑手黨的首領除了血統之外還需要學習各種事情,在爺爺的朋友介紹下,他擁有了一個專業的導師,一開始爺爺雖然不想讓其他人來教導他,但在見過那個人之後態度卻改變了,很快的,就成為了綱吉的家庭教師。
而老師大人……非常恐怖。

綱吉全身發顫,他真的好想要休假,他絕對要爭取休假,雖然想要休假但還是想要有零用錢,他平時除了唸書之外還要學習各種不同的黑手黨的知識,根本沒有空閒可以好好玩樂,處在十四歲這愛玩的年紀,令他很吃不消,如果跟爺爺抱怨的話大概就可以獲得一些寬容的時間,可是老師卻會殺了他。

即使他的家庭教師有著帥氣的外表、修長的身形,而且臉上總是掛著一抹令人嚮往的迷人笑容,有時候也會在綱吉答對題目時對他露微笑,對爺爺說話時更是恭敬溫和――但這一切都是假象,這是為了蒙騙爺爺的偽裝。
除了惡魔以外大概沒有別的形容詞可以更精確地描述他。

「早上好,綱。」當綱吉走進餐廳時,就看見喬托一如往常地坐在桌邊看著書,喝著早餐的紅茶,當他看到綱吉時便溫柔一笑,平時總是帶點威嚴而對人冷淡的爺爺在見到綱吉的時候會變得溫柔些,喬托是很疼他的,這點綱吉再清楚不過了,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飲食、最好的讀書環境和老師,喬托對他總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即便如此,綱吉還是很難接受對方是他的爺爺,以及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的事實。
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但那不代表綱吉討厭他。

綱吉坐到喬托的對面,執事為他倒上一杯溫熱的紅茶,低頭品嘗濃郁的香氣,綱吉打從心底放鬆下來。

「昨天睡得還好嗎?」喬托輕聲問,放下手中的書本,「我記得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不是嗎?」


「重要的日子……可是,我在想說不定他不會記得。」

「怎麼會呢,」喬托輕輕撫摸綱吉的頭,最近綱吉和他找來的家庭教師相處得很不錯,兩人總是到哪裡都在一起,而綱吉確實在近期不管是對黑手黨的內務還是功課都有了明顯進步,「你們感情這麼好,他一定會記得的。」


「是、是嗎?」綱吉緊張地說,內心燃起些許期望。

「對了,我很想知道你最近都學了些什麼。」


「欸,學了些什麼啊…學校的功課,還有……練習了射擊吧。」綱吉試圖回想那個人上課教的東西,卻總是浮現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總覺得子彈好像常常往他的方向射過來,而不是靶子上,不過他卻不敢跟喬托這麼說。

明明就不只這些才對啊。

「沒關係,」喬托看他說不上來,只是笑著輕拍他後遞上一本書,「最近,我在讀一些書,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就拿去看看吧,我覺得那可以幫助你放鬆心情。」

接過那本書,平時爺爺在看的總是一些深刻難懂的書籍,不過這次的似乎不會太過艱澀。
喬托身為黑手黨的首領一個人撫養他長大,雖然生活很富裕,請得起傭人,卻依舊花了許多個人的時間在綱吉身上,喬托總是不放心那些女傭照顧還很幼小的綱吉,綱吉還記得小時候,喬托不只要處理黑手黨的事務,每一天都有很多人前來找他商討黑手黨內部的事情,卻還要顧及那時還年幼的綱吉,也不願意其他人在綱吉的面前說些殘忍的話。

現在有了家庭教師之後確實對喬托來說是輕鬆不少,本來就有過度溺愛的傾向,所以綱吉也是樂得悠閒,對於這樣的發展沒什麼怨言――如果家庭教師不是那麼可怕的話就更好了。
不過,從小到大和喬托相依為命,綱吉一直都抱有一個難以理解的迷惑。
他緩緩抬頭看向喬托……

「嗯?怎麼了,綱吉?」
優雅迷人的笑容,金色的美麗頭髮和那雙澄澈的眼眸,從小時候就是用那樣帶著寵愛的目光注視他,「書有什麼看不懂的嗎?還是想要知道什麼關於黑手黨的事情,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是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喬托的面容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說,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爺爺你今年到底是幾歲了?
 

 

 

 




早上9:45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被威脅了


今天,是授課日,應該說除了星期日以外沒有一天不是授課日。
踏著極度放輕的腳步,綱吉戰戰兢兢地走到了那個人所住的房間,他的家庭教師直接在彭哥列住下了,三樓長廊的最深處總是彭哥列最安靜的地方,隔壁的書房裡頭擺滿成堆的書本和文件,在教書的空閒之餘老師會在那裡幫喬托處理一些事務,能力優秀的他在黑手黨中不管到哪裡也都是吸引人的存在,當初能夠請到這樣的人來當他這廢材的教師,完全是喬托的首領魅力讓對方不得不答應。

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綱吉就被那雙黑色而充滿不悅的雙眸給嚇得半死,好像怎麼看他都不會順眼的表情,更不滿意綱吉那種軟弱的表現,不過,綱吉承認老師認真教課的時候,那張睿智而冰冷的側臉非常好看。

綱吉膽怯地站到那扇門前,這個時候的老師說不定還沒有醒過來,知道他在剛睡醒時脾氣特別差,如果在這時候前去打擾他就會被一起拖進被窩裡頭,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會被亂槍掃射,也可能會發生一些『危險的事情』,即使如此,沒有準時起來並且在一定的時間內授課完成的老師會因為錯過時間而發怒,所以綱吉還是必須叫他起床。

綱吉站在那扇灰色的門前,在門上敲了幾聲。
「里包恩?老師?」綱吉撇撇嘴,因為里包恩看起來很年輕的關係,以前總是直呼他名字的。

但是,『叫老師不是感覺更親密一點嗎?』
被喬托這麼一說以後,里包恩充滿興趣地要他稱呼老師了,對綱吉而言,那只會讓他意識到他們之間地位不平等的事實,然後更加害怕里包恩而已。

裡頭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綱吉只好躡手躡腳走進屋裡,室內被窗簾遮得有些陰暗的房間卻有一種令他懷念的氣息,里包恩身上特有的,每次被他環在懷中時總是能夠清晰聞到那淡淡卻不難聞的煙味,綱吉瞧了瞧室內,從浴室中傳來窸窣的水聲,對方大概是起床晨洗了所以沒有聽到他的喊叫。

綱吉站在那裡捧著學校的作業,他有幾個問題想要問里包恩,可是看來還要等一下。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對他和里包恩而言都是,但那個人會記得嗎?
今天是他唯一會想跟里包恩兩個人一起度過的日子,就算會被荼毒得很慘他也覺得沒有關係。
這麼久以來,從里包恩第一天進到這個家之後,里包恩的存在對他而言變得越來越巨大,幾乎和他心中的爺爺同等,忘記是什麼時候第一次接吻,大概只是一次授業後小小懲罰吧,後來這種懲罰的次數不斷增加,懲罰的程度也加劇了,要是被爺爺知道這一切,可能會要人去暗殺里包恩也說不定。

不過里包恩就算知道可能會如此,肯定也不介意吧,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也有能力逃過那些追殺,他是最頂尖的殺手,無人可及,綱吉如此相信著。

綱吉想著一邊靠近那張床,想要坐下來等里包恩洗完澡,但當他走到床前想要坐下的時候卻愣了一下,直盯著躺在床上的人,腦袋有些空白,他握緊手微微發抖著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是他知道要是罵了,可能會被里包恩開槍掃射嫌他大驚小怪,綱吉真想質問這個不良教師到底昨天晚上又幹什麼了。

床上,躺著個女人,我的天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直到現在綱吉還是無法習慣,他可是一個純潔的十四歲男孩子呢,雖然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卻要因為教師的關係而親眼目睹這種不該在眼前發生的汙穢狀況,他知道那個傢伙的愛人或情人多得很,仰慕他的人也不知多少,里包恩自己也很清楚許多人因為他的名聲而受吸引,但是里包恩的態度總是如此,隨性,有或沒有都無所謂,正是因為這種態度也讓那些人不想主動離開他。

綱吉知道里包恩什麼都很嚴厲,只有在感情上非常冷漠,對自己說不定也是因為有多餘的時間所以玩玩的關係,只要一想到這裡就恨不得揍對方一拳——雖然綱吉不敢。

明明自己付出了真實的感情,每次這麼一想就會感到沮喪。

里包恩也抽菸,而且不會顧慮其他人在場,他非常自我中心,老是掛著輕視人的笑意。
不過,臉上掛著淡漠中帶著些許強硬的笑容看他的里包恩,卻很帥氣。
隨便對學生出手、抽菸、還有長得太過好看等等錯誤,都構成里包恩是個不良教師的理由,更不能夠被原諒的是,分明有了一堆情人,卻還要招惹他。

「綱?」這時候,一聲叫喚打斷綱吉心中不斷碎碎念的詛咒,嚇得回過了神。
回過頭,那個身上帶著濕氣,還擦著頭髮的人站在那兒,看到綱吉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再瞥向床上,他毫不介意地勾起一道冰冷的笑容,綱吉被他看得發毛,腳動彈不得。

里包恩比比門口,好心提醒綱吉看向另一個方向,以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接著走到床邊撿起那女人的衣服。

「喂,我工作時間到了,妳差不多該起床離開。」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女人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就這樣默默換上衣服,綱吉從頭到尾都是背對著,那個屬於大人的世界他還不打算去觸碰,卻對這些對話感到尷尬萬分,直到那美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綱吉這才終於覺得雙腳的力氣回到深上,僵硬地移動步伐,想趁里包恩沒注意到前離去。


「喂,蠢綱。」對方一喊,綱吉全身僵硬地停下,腳還沒能跨過門檻,他不敢回頭看里包恩。


「我正要去完成我的作業,老師你一定很累,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興奮感都冷卻了,今天本來想主動找里包恩一起上課的,可是現在心情卻變得很沉重。

這時一雙手從背後輕輕勾住他的肩膀,下一秒,溫熱的氣息環過綱吉的頸部將綱吉拖向胸前。
綱吉的背緊貼上里包恩的胸口,高大的身軀能夠擁住那瘦弱的肩膀,淡色的唇溫柔地吻上綱吉的臉頰,零碎的吻就這樣有些半強迫地落在下巴上頭,舌頭更若有似無地滑過綱吉皮膚,里包恩修長的手指不安份地鑽進綱吉的襯衫裡頭。
嘴角漾起一個充滿誘惑的笑,里包恩的雙眸種總是帶著吸引人的危險氣息,讓人心跳不已。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吧?」那笑容令人心底發麻,「明明還未成年的傢伙。」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綱吉閉上眼睛辯解著,但是心底很清楚這對里包恩來說是沒用的,當里包恩認為什麼事是正確的,就算那件事情沒發生,也是無用的反抗。

「看到了吧?怎麼辦呢,要是你去跟喬托說的話,我的工作就不保了。」里包恩輕笑,但明明他本來就不需要這份工作,他在外頭的薪水更高,也有很多人想聘雇他這個最強殺手,這工作是看在喬托的面子才接下的,綱吉知道這傢伙根本滿嘴謊言。

「我不會說的,絕對不會說的…里包恩和家裡的女傭亂搞什麼的……」


「所以,還是看到了嘛,連對方是誰都知道。」
里包恩笑得更燦爛,這孩子傻得可愛,而且不知道怎麼說謊,捉弄他覺得很有趣。

「唔。」綱吉撇開臉,現在不管里包恩怎麼逗他,其實還是有點難過。
雖然早知道里包恩的性格,而且對方的價值觀和他的不同,又是成人,一夜情、或是隨興的玩樂都不是綱吉可以管的,但綱吉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忌妒,他常常在口頭上抱怨里包恩,那些並不是他真正的心情。
到頭來其實單戀的是自己也不一定。

「吃醋了嗎?」


「才沒有。」

「是吃醋了吧。」
綱吉默不應聲,惹得里包恩輕笑。
里包恩注視著他的那雙眼睛一瞬間盈滿溫柔,很難得里包恩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通常只有綱吉答對問題或是做完工作後才會如此,那個令綱吉眷戀的表情總是能夠讓綱吉感到溫暖,不過綱吉此刻有點不明白這表情的意義,或許里包恩對任何人都可以這樣微笑。

「沒想到你真的是個笨蛋呢,雖然這是事實沒錯。」
說完那微帶諷刺的話,里包恩的手突然抬起綱吉的下巴,吻這下子落在唇上。
綱吉迷茫地瞇起眼,褐色中倒映著里包恩的臉,里包恩的表情看來異常性感而帶著脅迫感,有時候綱吉會有錯覺,覺得他們像真的情人一樣,他也會開始期待能夠成為里包恩特別的人。

里包恩從來不會像剛剛對待那女人那樣,喊他離開房間,每次做完那種事情後都會溫柔地幫他擦拭身體,會抱著他直到綱吉想離開,偶爾也會在綱吉耳邊說些親暱的話,以此挑逗他,然後吻他。
是因為他是黑手黨的重要繼承者才這麼溫柔嗎?
綱吉無法肯定。

「里包恩…老師?」
聽到綱吉臨時還改口叫他老師,不禁又笑了出來。

「隨便偷看大人房間的不聽話的孩子,該懲罰一下。」




早上10:00 終於開始授課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喬托手中拿著早晨的報紙剛好碰上從房間倉促出來的綱吉和里包恩,綱吉的衣衫不整,臉上染著微紅,死盯著地板,而里包恩的視線則飄往反方向,這兩個人的動作似乎沒有什麼交集,卻隱約透著一絲曖昧。

「沒有。」綱吉語氣僵硬地說。
喬托看綱吉一臉不想說明,只好問另外一個人,「里包恩,你們打架了嗎?」那衣衫不整的模樣,還有臉上浮起的一片紅腫怎麼看都很奇怪。

「是吧,大概是那樣。」聳聳肩,里包恩輕輕一笑,笑得絲毫沒有罪惡感,對於綱吉臉上的微紅隻字不提,「只是因為起床氣的關係不小心揍了這傢伙一拳,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那愚蠢的解釋卻被綱吉狠狠瞪了一眼,但就算不滿意於里包恩的藉口,綱吉怎麼也不敢告訴喬托那是有人強迫他就範時一不小心捏出的痕跡。
那雙手殘留的熱度還在,平時體溫很低的那個人,那麼做時,手卻意外炙熱。

「是嗎。」喬托輕輕嘆息勾起一個放心的笑容,手溫柔地擦了一下綱吉的臉,抹去上頭的髒污,「沒問題嗎?要不要塗點藥?」

「沒事的,不會痛的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被喬托那樣擦了又擦,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對喬托的碰觸卻感到非常舒適,露出了笑容。

喬托停下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里包恩,他看起來還是如此的悠閒的模樣,只是輕靠著牆的身體距離綱吉相當近,喬托想起每次里包恩如果出現在綱吉的身邊的話,總是不會離他超過一公尺,好像是他們的默契一般,可能兩人也沒有察覺到這距離的意義,所以喬托只是微笑。

「說起來,室內禁止吸菸,里包恩,你可不要影響到綱吉的健康喔。」

愣了一下,里包恩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估計是喬托聞到了綱吉身上纏繞的煙味。

綱吉臉馬上紅了,里包恩剛剛並沒有抽菸,會殘留下來是因為衣服與身體的摩擦,在他身上留下了氣味。
喬托不一會兒就離開前往工作,綱吉大大鬆了一口氣,看到衣衫不整的模樣卻沒有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有喬托能夠做到了,他壓住領口稍稍往上拉些,那裡還有個鮮紅的吻痕不能讓別人看見。

「老師,我們……」綱吉回過頭去卻發現里包恩點起另一根菸,表情看來隱約不悅,「你為什麼又抽啊,剛剛不是才被說不該抽的嗎?都殘留下味道了,而且對身體不太好——」


「吵死了。」里包恩的槍喀擦一聲上膛,槍口對準綱吉的臉,對方馬上沉默,「上課去了,快走吧。」

里包恩轉過身去走向書房的方向,綱吉愣愣的看著對方身黑色的背影,平時喬托講什麼都會聽的,加上里包恩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抽菸,這樣的反應讓綱吉感到有些奇怪,然後他注意到里包恩有點焦躁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在鬧彆扭?

「你剛剛在忌妒嗎?」綱吉悄悄問。

「殺了你喔。」





中午12:00 課程進行到一半有點受不了了


「錯了。」文件上被狠狠的畫了一個叉,綱吉苦悶地知道他又要重寫了,他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重寫了四遍,而里包恩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做法,只是一個勁的畫叉叉,好像獨愛那俐落的紅字,連綱吉唯一做對的一題都差點就要畫下叉,臨時住手了。

「老師,你直接教我正確的寫法就好啦,義大利文好難。」


「做一個首領連普通的文件都寫不出來,你是想做什麼?」里包恩用重重的字典敲敲綱吉的頭,痛得他趴在桌上,悶悶地嘟起嘴,「平常就要你多用義大利文說話,一直用日語當然學不好,明明就在義大利。」

「因為里包恩和爺爺都是用日語啊?」
里包恩聽到綱吉的話後停頓了一下,嘴角輕勾起一個溫柔的微笑,「原來如此,原來是我的錯。」

綱吉身體退縮了一些,可怕,那樣笑的里包恩比發怒的里包恩還要可怕,一開始還覺得那表情溫柔好看,但現在已經知道那是發怒之前的跡象,綱吉連忙搖搖頭又開始專心寫作業。


輕輕嘆息,里包恩知道綱吉不懂他為什麼會用日語的原因。
綱吉剛被喬托接到彭哥列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孩子,第一次認識的家庭教師是個長相可怕的義大利少年,當然是害怕得不得了,在喬托的幾番勸誘之下才好不容易探出頭稍稍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卻又馬上害怕地躲了回去。
沒辦法,只好說日語,里包恩那時候只是單純想要讓那個小小的身影離開他爺爺身後。
綱吉在聽到熟悉的語言之後露出的笑容燦爛得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里包恩才明白什麼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還記得,那小小的手碰到他的手掌的時候,總覺得很溫暖。

「中午寫不完的話就來做一些懲罰好了。」


「懲罰什麼的已經夠了啦!!」綱吉哭到,早上也是讓他差點哭出來。
比起懲罰什麼的,他更希望里包恩能夠說出一些溫柔的話,雖然溫柔的里包恩就不像是里包恩了。

里包恩微笑著,深黑色的眼睛裡頭總是帶著一點的嘲諷,卻也是充滿穿透力的視線,突然,那雙手輕輕的撫上綱吉的頭髮,若有似無地撥動著,寂靜之中升起一絲的尷尬和曖昧,綱吉卻只能沒情趣地僵住身體不敢動彈,里包恩的視線總是讓他全身發顫,不管是因為害怕,或是其他的感覺。

面對突然溫柔起來的動作,綱吉的胸口悸動莫名。

「里包恩?」

「你不需要感到不安。」里包恩在他耳邊輕聲說,聽來異常柔和。
綱吉的臉染上一層緋紅,還想問清楚那是什麼意思,回頭卻見里包恩的臉已經恢復平時的冷淡,背抵著牆邊,手上的槍枝輕輕晃動,指了指綱吉只寫一半的作業,「再十分鐘,沒有辦法完成的話就等著死吧。」

「欸!」

看綱吉死命趕著作業,里包恩嘴邊的笑並不明顯,他壓了壓帽子,外頭是一片晴朗的天空,本來今天要放綱吉一天假也是可以的,但是像這樣待在一起,用這種最自然的方式相處似乎更好,看綱吉緊張萬分的表情特別有趣。
偶然想起過去他們第一次見面的事,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



 

 

 



中午12:30 逃課

不行了。
綱吉看著那張作業沒被看幾眼就被畫上一個紅色的叉。
里包恩臉上那種要笑不笑的表情讓人打從心底發寒,體溫本來就比平常人低的手撫上綱吉的臉,接著用力的往兩旁一拉,捏了起來,綱吉全身顫抖著根本來不及退開。

「該怎麼說呢,你經過我如此優良的教導之後卻還是如此廢材…真是厲害啊。」
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教錯了,從沒有人可以在他斯巴達的教導之後還能維持這種程度的水準,里包恩打從心底佩服綱吉,他可是受到黑手黨深深信賴和尊重的教師,卻嚐到如此重大的挫折,而造成他挫折的居然是未來的彭哥列首領繼承人。

雖然說他也許是對綱吉過於溫柔了,但應該還稱不上放任寵溺。

「我我我我已經努力了。」只是那些義大利文他就是很難能夠弄懂,發音也不容易。
看里包恩困擾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不由得感到愧疚,畢竟里包恩也是一直陪著自己讀到現在。

「算了,你現在給我立刻把這些、這些還有這些修正好,沒有修正以前不准吃午餐。」冷冰冰地說著,里包恩的表情看來有些失望,「我出去一下,別想給我趁機偷懶,在我回來前訂正好知道嗎?」

「可是——」

剛想討價還價,里包恩已經推開門走出去,望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寂寞湧上胸口變得沉甸甸的。

綱吉拿起桌上的筆開始訂正起被劃掉的錯誤,他總是做不到里包恩的要求,因為他不夠聰明的關係,很多學習總是障礙重重,黑手黨的事務也不能夠完美處理,很難見到里包恩誇獎的笑容。
那個人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他呢?
總是那麼冷漠。
寫著手中的作業,腦袋中卻想著一些讓他心煩的事情,包括早上看見的那個女人的事情,他知道里包恩最喜歡的就是女人和車子,除此之外什麼也引不起他的興趣,里包恩總是會細心的照顧他的車輛,那些優美的名車從不輕易讓別人開,而里包恩對女孩子也很溫柔,那麼,這個平坦、無趣的身體是不是沒有辦法吸引他呢?

因為不是女孩子的關係,總覺得沒辦法對自己有自信。

「唔嗯,這裡的文法是……」絞盡腦汁想著正確寫法,一想到等一下可能會被里包恩罵,身體就忍不住顫抖,寫著寫著總覺得心情焦躁極了,尤其是剛剛他又想了一些有的沒的,肚子還在咕嚕咕嚕叫,讓他心情更加惡劣。

「啊啊啊!!這種鬼東西我根本寫不出來嘛!!」綱吉突然叫出口,這聲巨響讓門外的守衛嚇了一跳,每次綱吉和里包恩在一起就常發出這種可怕的哀怨叫聲,所以他們也沒多加理會。綱吉心一橫,抓起抽屜中的死氣丸,狠狠丟下筆,他站起身一把推開了緊閉的窗戶,縱身跳了下去。

「蠢綱?」
門緩緩被打開,手中拿著一個盤子裝盛著餐點,不管綱吉有多廢材,還是讓人準備了晚餐,里包恩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發愣了一會兒。難得好心情的里包恩想讓綱吉在訂正完後就休息一會兒,回來卻是迎接空無一人的房間,大開的窗子不斷吹進冷風,以及散落一地的紙張,那讓里包恩的嘴角揚起一個可怕的笑容。
抽起槍鞘內的愛槍,裝進真正的子彈,喀答一聲的準備完畢。
里包恩從帽子陰影底下露出的表情認真得可怕。

這傢伙可真是做好被殺的準備了。

 

 




下午13:30 要逃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聽著院子中的槍響,喬托一個人悠閒地用著餐,低頭喝了一口下午僕人準備的香醇花茶,今天的日子總覺得平淡得令人有些無趣,黑手黨的事情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宅邸內也是寧靜悠閒、相當和平的一天,不知怎的,身邊的僕人卻在微微顫抖,喬托溫柔地笑著問他原因。

「怎麼了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那、那個,喬托大人,您不用去幫助少主嗎?我想里包恩大人正在追殺他……」


喬托稍稍睜大眼睛,的確他從剛剛就一直聽到槍響,反應慢半拍的歪頭想想,「啊啊,這情形常常發生的,我想是在進行槍戰的練習吧,畢竟首領的繼承人也是需要熟悉槍枝的使用。」

雖然僕人們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但也不敢說出反抗喬托的話,更不敢說他們剛剛可是看到點燃了死氣之火的綱吉死命跑在前面,後面的里包恩用真槍實彈在追殺他,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樣子,許多的僕人都因為害怕被流彈波及而躲到房子裡頭,畢竟這房子還是使用防彈材質的。

「呼…呼……」綱吉頭上的死氣火焰燃燒著,稍稍停下來休息。
里包恩的戰鬥能力果然比他所想的更強,雖然每顆子彈都好像是朝自己射過來的,卻又會恰好偏離他的動向,綱吉知道那子彈是不會射到自己的,里包恩並不真的想傷害他,他們過去也做過類似這般的實戰體驗,每次都是驚險萬分。
不過還是很可怕啊。
被惡魔般的傢伙發怒地追殺,有種彷彿身在的愈的錯覺,雖然知道里包恩不會真的殺他,但他的腳忍不住就自己動了起來,連道歉都不敢,只是死命逃跑,儘管使用了死氣狀態,卻還是被對方壓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被那傢伙追殺還不恐懼的人,這世界上大概不存在吧。



「終於抓到了。」突然一聲冰冷的可怕聲音伴隨著陰冷的笑,綱吉連忙跳開,一發子彈朝這邊射過來,被死氣之火俐落地擋掉,對方凶狠冰冷的表情看來就是一副想要讓綱吉死的模樣,綱吉全身保持警戒地跳開,和對方拉開距離僵持著,他知道必須全神貫注才能對付里包恩。

「你以為你能夠逃得了嗎?也不想想自己的戰鬥能力是誰鍛鍊的,平時也沒有好好練習,你要更了解敵我之間的差距並做出正確判斷才是,蠢綱。」

「唔。」綱吉臉上一陣紅潤,但仍不甘示弱地看著對方,「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果然不讓你吃苦頭就不知道要道歉,是吧?任性又自大的小鬼,別以為死氣模式對我有用。」薄唇勾勒出一個冰冷的笑容,里包恩的腳步稍稍退後一些,隨時準備要戰鬥,「我給你的教育看來還不夠徹底啊。」

「那、那些算什麼教育啊。」綱吉頭上的死氣之火還燃燒著,臉卻有些微紅,因為他很清楚知道每次里包恩若壓低聲音所指的教育是什麼,總之不是什麼正經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碰我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再也不會讓你碰我了。」語氣異常堅定,卻有些衝動的感覺。

里包恩帶著微微訝異的表情,本來他還以為綱吉突然發脾氣逃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功課太多,打算偷懶,用死氣之火的姿態說這種可愛的話倒是挺新鮮的。里包恩只是不在意的拉長音哼了一聲,那充滿了不信任的感覺,因為他們兩人都知道綱吉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好幾次。

「我、我是說真的!」總覺得被看扁的綱吉像隻發怒的貓。


「所以呢?我覺得,你不讓我碰有損失的應該是你啊。」

對方終於是察覺到綱吉和平時的態度有所不同而放下槍,那對黑眸專注地望著綱吉,綱吉鼓起勇氣繼續說。

「我只是……因為你總是有很多愛人,雖然是我的老師,但有空閒的時間只顧著和爺爺聊天,晚上會帶女人回來,一點老師的樣子也沒有。」綱吉移開視線,總覺得說這些話的自己感覺很孩子氣,但是對里包恩來說他本來就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所以沒什麼關係吧,偶爾也想要完整的表達自己的心情,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無法忍受的事情。

聽著綱吉的抱怨,里包恩的反應卻很平淡,只是皺起眉頭,「然後呢?」


「還有,每次都罵我笨蛋,平常的時候就算了,今天明明……」


「你是很笨啊,所以呢?」里包恩見綱吉一臉大受打擊,無奈地繼續問,要他把所有的話一次說完說清楚。

「所、所以,今天是我們第一天見面的日子。」說著,綱吉額頭的死氣之火漸漸消失了,臉上透著緋紅,表情尷尬,「我只是想…里包恩一點都不在意。」

里包恩並沒有嘲笑他,只是輕輕嘆息,他不曉得綱吉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好吧,遲鈍也能說是綱吉可愛之處,他必須承認他忽略綱吉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了,里包恩心底暗想,要是他不記得這件事情的話,又怎麼可能拒絕別的黑手黨邀請他參加的聚會,正因為聽說了里包恩拒絕今天所有邀約的事情,喬托才那樣篤定告訴綱吉里包恩絕對會記得今天。

看著綱吉因為自己而慌亂、忌妒的表情,那褐色的大眼透著期待的光芒,里包恩的嘴角上揚一個淺淺的弧度,像這種無意識的誘惑,綱吉意外地在行,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忍不住欺負對方,所以這分明就不該怪他。每次看到綱吉不知所措的模樣就會感到愉悅,因為只有這種時候綱吉的眼睛才會直直注視自己,而不是看著別的人。
渴望得到關注的不只是綱吉而已,里包恩也有類似的想法,只是他的手段比較極端。


里包恩黑色的眼凝視綱吉,腳步慢慢接近,裡頭映著綱吉緊張退縮的身影,還以為里包恩又要狠狠給他一槍。

「救命、咦,那、那個……里包恩?」里包恩的手卻突然觸碰綱吉的下巴,輕輕抬起。


「我不會打你的,不是想要我對你溫柔一點?然後你想要我像對那些女人一樣對你嗎?」輕笑,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像對那些人一樣對待綱吉,不過在綱吉眼中他對那些女性似乎更加溫柔,綱吉咬著下唇沒有回應。

「那麼,好吧。」
「等……里包恩?」

「安靜。」雙眼帶著嘲諷,落下一個吻的同時手抓住綱吉的手臂,不知不覺把綱吉懷中的死氣丸給悄悄偷走了。

「啊!」綱吉被吻住時還一邊狼狽地掙扎,那是個比想像中更加激烈的吻,「…里包…恩…啊……」

「你不是希望我如此對你嗎?」修長的手指滑過綱吉的唇瓣,輕輕微笑,然後扳開那微啟的唇,「既然如此,我對你怎麼做你也不會有意見吧,我可以好好疼愛你,讓你成為我的。」說到這裡,里包恩的語氣突然有些恐嚇的意味,綱吉的臉頰發燙,那個吻的熱度依舊,悄悄鑽入口中細細翻攪著。

「嗯……」
手被固定著沒有辦法抵抗,沉溺於那個溫柔的吻中身體有些發軟。
這個人的接吻技巧好過頭了,從第一次的接吻開始就一直那麼想。
唇舌都被吸住,溫暖的舌探索著口腔,一種如同電流的蘇麻感順著脊椎往下流遍全身,每次被吻就只能夠無力地攀著對方的頸部,那種甜美很難言明,卻令人沉迷不已。

當他們的唇瓣分開的同時,里包恩的表情帶著一絲無奈,比起其他的情人,綱吉的技巧差也不純熟,而且做些事情就會不斷的掙扎,又容易害羞,老實說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這種純情的小孩子,但綱吉是特別的。
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開始,綱吉對他展現笑顏的那天開始,他就決定要把這孩子教育成和喬托一樣強大的黑手黨首領,他有那個資質,也有吸引人的特質,綱吉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綱吉自己恐怕都不明白。

「和我一起出去吧。」


「現在?」綱吉驚愕地抬起頭,看向突然說出要離開彭哥列的事情,他很少很少離開彭哥列,因為他是少主,所以出外總是被保護得好好的,不能受到一絲損傷,喬托更不願意他的綱吉被其他的人看見,像是珍藏一樣的把他藏在彭哥列本部中。

「是啊,現在,你以為你有拒絕權?」
「可是爺爺不會准許…喬托總是說出去會很危險……」

里包恩冷冷掃了他一眼,嘴邊漾起一抹美麗的笑,「安心好了,由我來保護你。」


 

 

 

 

 

 

 

下午15:00 一起去吃東西
 

身為下一任的彭哥列繼承者這麼說真的很奇怪,但是這是他少數出來外面看看的機會。

一直以來他很少出門,喬托每次總是嚇唬他外面的世界有多少人會想要他們兩人的命,也從不准他出來外頭,就算難得一次想要到外面逛逛,也一定要有一整群的黑色護衛在左右,讓所有看見他的人都害怕的躲開他行走的路線,這讓綱吉對外頭的世界變得興趣索然。

 

但如果是里包恩帶他去,事情就不一樣了。

里包恩在彭哥列中擁有僅次於喬托的權利,只要套上『教育』兩個字,所有人都會讓路。

所以當門口的守衛看見里包恩拿著槍放在綱吉後頭逼著他走向大門口的時候,被隨便敷衍地丟下『出去外面做野生訓練』一句話,也只能乖乖放行,儘管少主的表情明顯是嚇壞了,他們也無可奈何。

 

因為老師大人比喬托要可怕多了。

 

不過,雖然是被逼出來的,綱吉現在卻非常感謝。

當他坐在咖啡廳內吃著服務生送上的甜點時,他馬上就忘記了剛剛這個人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恐怖的事情。

里包恩很溫柔地帶他來到街上一家咖啡廳,幫他點了巧克力蛋糕和溫熱的牛奶,他自己則點了一杯咖啡,之後就攤開報紙坐在位置上安靜地看了起來,讓綱吉吃東西,綱吉笑咪咪地吃下一口後就抬起頭看向對面坐著的里包恩,此時的里包恩沒有像往日那樣逼迫他讀書,也沒有對他露出兇狠的表情。

 

有點不習慣呢,這樣安靜又有點帥氣的里包恩。

吵鬧的自己像個孩子,總覺得很不甘心。

綱吉心裡想著,這是自己對里包恩哭訴後,里包恩才帶自己出來的,綱吉很清楚,里包恩平常不會輕易向別人妥協,所以當里包恩無奈地吻了他並說要帶他出來時,他嚇了一跳,大概里包恩也是因為今天是他們初次見面的紀念日才特別溫柔吧。

 

里包恩不生氣的側臉很好看,有些冷漠的嘴角,還有相當銳利卻又漆黑冷靜的雙眼,脫下帽子後的里包恩依然帶著黑手黨特有的危險氣息,所以非常引人注目,任誰都會忍不住瞧他幾眼,這時候里包恩抬起頭迎上綱吉的視線,綱吉馬上感到胸腔被重擊了一下,低下頭去,對方卻沒有錯過他那一瞬間的反應,彎起雙唇。

 

「怎麼,看我看呆了?」

「沒、沒有…誰會啊……」

「沒有?明明在家裡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抱怨我很冷淡,所以我才不得不在我應該休息時間的時間,還要照顧小鬼。」

「唔。」綱吉說不出話來,那個需要照顧的小鬼就是自己,現在的確是里包恩的休息時間,可是他們兩個現在卻在咖啡廳裡用里包恩的錢吃著眼前的蛋糕。

 

「不過,偶爾這樣也不錯,已經很久沒有來這個地方了。」里包恩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那表情不知為什麼特別溫柔。

「里包恩以前很常來這裡?」

「是啊,當初喬托跟我商量教書的事情時,也是在這裡,住進彭哥列後就很少來了。」

「欸,真的嗎?」

 

「當時心想為什麼我一定要去教一個臭小鬼怎麼做個黑手黨……不過新水很豐厚就是了。」里包恩聳聳肩,儘管在抱怨卻看來相當愉快,綱吉卻聽得不太高興,「沒想到喬托那樣的首領還會有沒有才能的繼承者,我很意外。」

 

「我就是一個廢材真是抱歉啊。」

 

里包恩低哼一聲,然後放下報紙,「本來我是絕對不想只為一個黑手黨工作的,既麻煩,又容易產生感情……」

 

「這樣不好嗎?」綱吉很不解地歪著頭,產生感情什麼的,感覺是件好事才對。

 

「一但產生感情的話就很容易受到家族的左右,這和我所想要的不一樣。」

「那麼,當初為什麼要接下來呢?」

「這個嘛…」

 

里包恩盯著綱吉看了好一陣子後,卻只是彎起嘴角輕吐出狠心的話語。

 

「因為你實在廢材到讓我覺得不好好根治你的話,對不起我自己啊。」

 

「也不用這樣一有機會就貶低我吧,老師,就算是我也是會受傷的呢。」

綱吉上揚的嘴角顫抖著,本來還以為會是什麼感人話語,結果被那狠毒的字句打擊得體無完膚,低下頭來繼續吃他的蛋糕,不過里包恩說的並沒有錯,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什麼首領的模樣,常常讓里包恩感到頭痛,每次喬托都非常寵他,說慢慢來就好,綱吉最近覺得恐怕就是喬托寵過頭的關係,他才從小什麼黑手黨的事情都不會。

 

里包恩看著那張微微沮喪的臉,只是帶著笑意繼續看他的報紙,他剛剛說的雖然並非謊言卻也不是全部的實話。

他確實不喜歡被特定家族束縛住,一直以來憑著自己的能力受到大部分黑手黨的尊敬,他的地位很安全也很崇高,老實說,為了幫助彭哥列而丟棄這中立的身分是很愚蠢的事情,所以當他接受喬托的委託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本來他被喬托不斷說服『綱吉有多可愛』、『多麼體貼』、『像天使一樣』,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他去與年幼的繼承者見個面,本來打算見個面就拒絕掉的里包恩,卻在見面後知道自己是拒絕不掉了。

 

有點類似一見鍾情的感覺吧,他用這對喬托形容好幾次了,不過並非感情上的。

第一眼見面時雖然覺得這孩子要做為繼承者還太小,而且沒有繼承者的膽量也沒有點風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里包恩就是有種感覺,覺得這個孩子的話應該可以成為不錯的首領,在他猶豫著要不要留下來的時候,那雙小手就輕輕的碰上了里包恩的手,溫暖的感覺流竄入他冰凍已久的內心,所以他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這件事情他當然不可能跟綱吉說,不然這傢伙會驕傲起來。

而且在開始教學沒多久,里包恩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發覺這傢伙真是沒有一點點當首領的才能。

卻還是一直當他的教師到現在,都不知道過幾年了。

 

「里包恩。」

「怎麼了?」抬起頭,看見綱吉在面前傻傻笑著。

「沒有啊,只是看你在發呆,蛋糕很好吃喔,你要不要也吃一點?」綱吉指指已經吃了一半的蛋糕。

「……好啊。」

 

本來綱吉是想把盤子推過去讓里包恩用他自己的叉子吃的,但還沒有行動,綱吉抓著叉子的右手就被抬了起來,並且放入了對面的人的口中,綱吉愣了愣,但包恩一下子就把叉子上頭的蛋糕吃掉,並露出曖昧而溫柔的笑。

「很甜啊。」

「我記得,里、里包恩喜歡甜的東西對吧?」綱吉的語調有些顫抖地問,臉上的紅潤卻無法掩飾,拿著叉子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是不是該繼續用這把叉子把剩下的蛋糕吃完這個問題讓他非常尷尬。

 

雖然說他們兩個是接吻過還做過很多事情的關係,但果然還是相當的不適應這種甜膩的氣氛,因為里包恩過去是不會對他這麼溫柔的。綱吉想到自己明明就很討厭里包恩往常那種隨興、對他特別冷淡的態度,但這種待他溫柔的里包恩卻讓他非常緊張,胸口溫熱,不知該怎麼辦。

 

「是啊,我很喜歡。」里包恩回答了綱吉的問題,但那一瞬間的表情卻不像是在說甜點。

 

 

 

 

 

 

下午18:30 開車兜風
 

 

在離開咖啡廳後,里包恩就開著他的愛車載綱吉在路上亂晃,經過教堂門外的石階廣場一路開往最近的海邊,離開市區沒有過多久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海岸線,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夕陽灑落在道路上頭,遠遠的海岸點綴著火紅的光芒,綱吉在車上看得目不轉睛,生活在西西里這麼多年卻很難得看見這樣的景色。

一時間看得說不出話來,心情也都沉澱下來。

 

車子緩緩的行駛一段時間後停了下來,里包恩點起了一根菸,任由風吹著頭髮。

 

「這樣滿意了吧?」

「欸?」

「帶你出來,有感到滿意嗎?首領大人。」里包恩的音調明明沒有絲毫尊重,讓綱吉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鬧彆扭,綱吉忍不住笑著點點頭。

 

「抱歉啊,讓你陪我,不過里包恩平常都在上課嘛,像這樣出來很難得的。」

 

「不讓你出來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身為彭哥列的繼承者,可是有很多人想要狙擊你,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嗎?你要是再像這樣沒有首領的自覺,哪一天被殺了都不知道,蠢綱。」

 

「呃,你上課的事情我不會忘的啦,可是,是里包恩說可以保護我,不是嗎?」

里包恩愣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他也是一時興起就把綱吉帶出來,沒想太多,「說的也是。」

 

「真想給爺爺也看看這景色,很久沒有和他一起出來玩了。」

綱吉突然嘆息,他想起上一次他們出去是去參加同盟家族辦的宴會,在那裡雖然認識了迪諾先生,可是宴會這種東西綱吉已經參加過好多次,早已經有些膩,他想要和喬托去更多地方,就像普通的親人那樣到處遊玩,不受限制也不怕有任何危險,想到這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他就感受到一股感傷的氣氛,尤其是在這夕陽之下。

 

在他發楞著想喬托時,下巴突然被一把揪去,里包恩吻上他。

他睜大眼睛,驚嚇之餘,那溫暖的吻貼得更緊,對方的舌鑽入他的口中與他的舌頭輕輕纏繞,綱吉不敢呼吸而憋著氣,沒多久就因為缺氧而全身軟趴趴的,里包恩只給他短暫的時間換氣,然後又吻上,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

 

「哈…呼……我、我還以為要死了…」

「都幾次了,接吻怎麼還是那麼差勁。」

「是你突然——」

綱吉臉紅著想罵對方,但一看到對方眼底冰冷的笑意,便將抱怨都吞下,里包恩似乎正隱隱發怒,總覺得繼續埋怨下去會被這個人怎麼惡整都不知道,綱吉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在相當危險的狀況下,一來身邊沒其他守衛,二來這傢伙如果想要的話可以很殘暴,不知道會不會一不高興就把他生吞活剝,還是棄屍荒野之類的。

 

「為什麼突然生氣了?」過了好一會兒後,綱吉在沉默中怯怯詢問。

 

「沒有,我沒有生氣。」睜著眼睛說謊的里包恩壓壓帽子,綱吉看他的模樣明明就是生氣,就算這個人是撲克臉,但相處那麼久還是能夠從他身邊的氣氛感覺出來。

 

綱吉永遠無法理解里包恩為什麼生氣,只知道每次生氣的時間大多是他偶然提到喬托的時候。

這有什麼相關嗎?

 

「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你想回家了?你知不知道這是難得一次的機會?」里包恩轉頭過來笑著問,「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也不會讓你再從課堂上逃掉。」

 

「嗯,我知道啊,足夠了。」綱吉伸了個懶腰,深呼吸一大口氣,「因為再不回去的話會讓大家擔心的吧,而且也會給你添麻煩不是嗎?要是等會兒因為我工作量增加,你又會懲罰我……」

 

聽到這裡,里包恩嘴角微微上揚,將手中從剛剛來到海岸邊就一直拿著的槍舉起,看來綱吉也不傻,知道他為什麼會將槍拿出槍套外,肯定是在警戒著什麼。

「你倒是稍稍有些長進了嘛。」里包恩說。

就算只是短暫的外出,也有人關注著彭哥列的動態,那些跟蹤他們的人不曉得是什麼來意,本來里包恩是不打算驚動綱吉,想趁綱吉沒注意到時悄悄解決,但綱吉的彭哥列超直感還是優秀的,發現有人跟蹤他們。

 

不久後,車子開動了,紅色的跑車在慢慢變暗的夜霞中依然相當顯眼。

 

「其實你可以感到高興,」里包恩突然在快速行駛的途中說,「你可是唯一一個我以外能夠坐上這輛車子的人喔。」

 

 

 

 

 

晚上20:00 被爺爺罵了

 

當綱吉和里包恩兩個人回家的時候,看見一排人列隊在正門口前,顯然是因為少主失蹤一個下午,喬托終於是沒有辦法繼續等下去,旁邊的里包恩看來一臉無關緊要,綱吉則是直奔下車向那帶頭似乎才剛準備要出發的隊長大喊,匆匆阻止這場恐怖行動,如果讓他們到街上去大肆搜索的話,恐怕真的會出事,這些人畢竟都是真的黑手黨。

 

在驚魂未定的同時,一個人影衝上前用力抱住了綱吉,回過神來才發現是喬托。

喬托的力量從未那麼的用力過,可以感覺到他的擔心,那讓綱吉感到些許的愧疚,畢竟沒有先跟喬托說明事情就擅自跑出去,這對於溺愛過頭的爺爺來說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綱吉,你出去沒有受傷嗎?」

 

「沒、沒有,里包恩有保護我的,你看,好得很。」綱吉跳了跳表示自己非常健康,喬托才露出了點笑容。

 

「我下午找不到你,還以為你是和里包恩在房間念書,結果部下說你出去了,我很擔心。」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偷溜出去而已……沒想到會讓大家傷腦筋……」

 

「你是我重要的繼承人,可不能夠出任何事情。」喬托擔憂地輕撫綱吉的臉頰,確定他真的沒有受任何傷,才終於鬆開雙手,並且看向在一邊的里包恩,「里包恩,這個不在工作範圍內吧,就算要帶綱吉出去也要記得通知我。」

 

雖然不清楚,但綱吉確實聽見里包恩小聲的嘖了一聲,「你就是這樣寵他才會變成一事無成的廢材。」

 

「綱吉就算什麼也不會做,也是非常可愛的我的孩子啊!」

 

「……你是認真的嗎,喬托?」

 

綱吉哭喪著臉聽那兩個人完全無視於他的對話,雖然他很喜歡爺爺,也很感謝喬托自從他來日本後就一直照顧他到現在,不過剛剛那幾句話卻傷透了他的心,里包恩也是一樣。

 

「雖然有人說愚笨的孩子比較可愛,但是這樣對黑手黨不太好吧,你沒打算換繼承者嗎?」里包恩皺起眉頭,難得他與喬托談起這件事情,「像是那個XANXUS就很有才能。」

 

喬托好像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問題,認真思考了起來,過一會兒後他輕聲嘆息。

「沒關係,那麼就由我繼續當彭哥列的首領就可以了,我必須確保綱吉安然成長,這樣彭哥列才沒有後顧之憂——」儘管喬托那麼說,卻換來了里包恩一段冗長的沉默和冷眼注視,綱吉也無言的看著嚴肅說出這句話的喬托。

 

為什麼我的身邊全都是這種奇怪的人?

 

「雖然我從以前就想問你到底幾歲了……不過這果然是不可以問的吧。」

最後里包恩在喬托離開他們時小聲在綱吉身邊喃喃自語,綱吉才發現原來這不是他一個人才有的問題。

 

 

 

 

 

 

晚上23:00 某人潛入房間

 

那一天晚上,綱吉覺得自己能夠睡一個好覺。

因為是初次見面的紀念日而向里包恩抱怨了,對方也順著他,帶他出去兜風。

雖然只是待了一下咖啡廳、去海邊吹吹風,不過綱吉覺得很滿足,因為他的生活雖然充足而且擁有大部分一般人想要的東西,卻很少能自由且平凡地到外面去,今天是珍貴的一天。

 

綱吉想著下一次獄寺回來彭哥列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說,一邊闔上雙眼。

但是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卻聽到門邊傳來一點騷動,某人輕柔的腳步聲讓他緊張,黑暗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輪廓,那個人在他身邊坐下,綱吉才想發出聲音大喊就被對方摀住嘴。

 

「會被喬托聽到的不是嗎?」

 

「里、里包恩!」綱吉叫到,沒想到這人會在這時候出現,「你為什麼突然過來?」

 

「這個嘛,因為我打算襲擊你吧。」

 

「什、什麼?襲擊——?」綱吉聽到幾乎不可能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話語,睡意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夜晚願意陪里包恩的人很多,對方應該是不至於有這個需要的,「別、別開玩笑了。」

 

「哼,真是不知道情趣的小鬼。」

 

「唔。」

 

不過看起來里包恩也不是真的打算對他做什麼,他只是待在綱吉的身邊,手指輕輕撫過綱吉的劉海,綱吉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可以看見微弱的月光灑在那張英俊的臉孔,里包恩的表情看來比白天還要溫和,里包恩只有在吻他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態,讓綱吉有些心跳加速。

 

「又想些奇怪的東西?」

 

「剛剛先說出奇怪的話的人到底是誰啊?」綱吉的反駁只是得到溫柔的低笑。

 

「不過是晚上睡不著而已,過來看看,小孩子不是該睡覺了嗎?」

 

「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睡得著?說起來我也沒有那麼小了,已經十四了,里包恩還把我當成小孩嗎?」

 

「……是啊。」里包恩聽到綱吉這麼一說,突然冷冷彎起嘴角,看到那抹溫柔而危險的笑容,綱吉知道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那麼讓你做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也沒有關係吧,因為已經不是小孩了。」

 

「嗚啊!喂!」還沒掙扎就已經被吻,身體被固定住,動彈不得。

 

「你總是…讓我很困擾,蠢綱,你的存在是我想碰觸卻又沒辦法輕易碰觸的……所以,快點長大一些吧。」

 

就這樣被吻一會兒之後,里包恩的唇滑到綱吉耳邊,輕咬他的耳垂,換來綱吉輕微的顫抖,然後低下頭在他的頸部徘徊,本來以為又會被做些什麼事情,但是對方卻突然靜止了動作,綱吉用手推了推眼前趴在他身上的傢伙,才發現里包恩已經睡著了,搞不懂他為什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做到一半睡著。

 

恐怕是真的累了,里包恩身上有著一些酒味,可能是喝酒了,不曉得里包恩剛剛在傷腦筋什麼。

但綱吉總覺得跟自己有關,臉頰微微發熱泛紅。

 

綱吉輕嘆一口氣,一手輕環過壓在他身上的人的脖子,湊上對方的唇吻了一下,總覺得對方這樣熟睡的模樣有點可愛,不過這也只限於這個人睡覺的時候吧,其他的時候果然還是惡魔。

但他喜歡老師,雖然里包恩不算是個良好的教師。

 

「呃,不過,里包恩……你這樣睡在我房間,明天早上肯定會被爺爺責罵吧?」

 

 

 

 

FIN

作者廢話:

這是篇舊文~不小心翻到覺得蠻有趣的哈哈,就貼上來了。

我還在趕本子(掩面,我居然超過一周都沒有更新啦,貼這篇上來擋一下,本子還有好多東西要處理,明天要去印了~

 

這篇重點結果還是喬托的歲數哈哈哈哈,結果連里包恩都不知道這個祕密,不過這篇算是一個平行世界中里包恩老師跟綱吉的故事,當初也不知道是什麼腦洞寫出這個的,希望大家喜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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