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來剛出爐的麵包,擺放在桌上勾起人的食慾。
迷人的香氣從純白色的瓷器茶具中傾倒而出,暗紅色的液體映襯著那片純白,那是讓人覺得很美的景象,尤其是處在這個充滿植物的溫室之中,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們的桌上灑落零碎的陰影,讓人感覺好像可以在這個地方待上好幾個小時也不會厭煩。
「大吉嶺紅茶,這是你偏愛的紅茶口味吧,因為在家族中總是喝這個。」眼前的人將杯子推到綱吉的眼前,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並將另一個杯子推到坐在綱吉對面的女孩眼前,「來,小尤尼,這是妳的。」
「謝謝你,白蘭。」尤尼高興的對著白蘭微笑,白蘭也回以笑容。
綱吉卻是盯著手中的茶杯看了許久後,再抬頭看看白蘭,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個從剛剛開始就想要問的問題,而白蘭好像也在等待著他發問,滿臉笑容地望著他。
「白蘭你…知道『我』的事情嗎?」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問,卻還是忍不住,他看著桌面上擺放的點心、甜食、紅茶還有一切茶具等等,不管是什麼都讓他感覺到恰到好處,這應該並非偶然的,「紅茶的口味,或是甜點全部都是我愛吃的東西啊。」
在十年前的這個時候,澤田綱吉沒有下午茶的習慣,那是到義大利以後經常和人聚會談話才養成的,喜歡吃的東西在這十年內也增加了很多,特別是西式的餐點以及茶與酒——如今放在自己眼前的全是他喜歡吃的東西,像是專門為他所準備的下午茶。
在這個時代他並沒有接觸太多人,也沒有透露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而唯一可能知道『他』的人,或許就是眼前這個異質的人。
「嗯,算是知道吧。」白蘭在位置上坐下,悠閒拆開一包棉花糖,「十年後的所有的世界中,以做為『澤田綱吉』來說,你也算是少數存在的特例,成為黑手黨首領並且和同伴之間產生不少摩擦,和大家漸行漸遠的你我特別留意了一下,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
聽到白蘭說『漸行漸遠』,內心不禁抽痛了一下。
他知道,在白蘭可以見到的其他平行世界中,一定存在著和同伴緊密聯繫著的澤田綱吉吧。
自己是特例,白蘭剛剛說了,而他對那句話感到有些寂寞。
明明可以更好的,如果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誤的話,說不定可以更好,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重來自己的人生,就算他在這裡做了什麼也不會改變自己存在的世界。
「白蘭,不要欺負綱吉喔,你很壞心啊。」尤尼這時候開口,白蘭看向她微微一笑。
「欺負…?」綱吉愣了愣,不懂尤尼的意思。
「沒什麼,特例什麼的是不存在的,綱吉,你就是你,雖然你是十年後的綱吉,但你也是澤田綱吉,是在這個時代的綱吉可能會有的其中一個未來,沒有必要對於自己做出的選擇感到愧疚。」尤尼有些擔憂地看著綱吉,他知道綱吉的內心有部分是脆弱的,正因為溫柔所以才容易動搖,「而且,從今後你還是有自由選擇的權力,如果討厭現狀,只要做出改變就可以了。」
尤尼的話讓綱吉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討厭現狀,只要做出改變就可以了』——只要做出改變,自己應該還能夠改變吧。
自從骸出現在夢中來找他後,他便稍微有了一些勇氣,自己的時代裡頭並不是完全沒有人在意他,骸過來了,並且希望他快點回去原本的時代,骸擔心他會就此留在這裡,但他不會的。
他最終都會回去,回去面對自己該面對的事情。
「呵呵,看綱吉傷腦筋的樣子很有趣,忍不住就這麼做了,抱歉。」完全沒有一點道歉意思的白蘭笑著,盯著綱吉的臉,「只是,一般來說都會生氣的,對吧?一般來說。」
「生氣?為什麼白蘭要生氣呢?」綱吉不懂白蘭指什麼。
「當初說好了如果需要幫忙就讓我知道,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可以幫上忙的話我都會幫忙,如果是小尤尼或是綱吉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明明這麼約定了,某人卻打算自己一個人偷偷搞定,也就是說不打算依賴我的力量了吧?」白蘭突然抱怨一長串,綱吉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正和自己那個時代的白蘭說話,確實,他們在很久以前曾經談過類似的話,白蘭和尤尼雖然在吉留涅羅,卻也是他的朋友,做為73擁有者,他們彼此之間有種聯繫。
「那個時候分明也可以和現在一樣找我幫忙,沒有必要來到這個時代。」
「…抱、抱歉,我…沒有想到。」綱吉忍不住道歉,他是真的忘記了這件事情,直到里包恩提醒他後才想起白蘭的能力,雖然他本身並不希望白蘭使用那份力量。
找白蘭幫忙的話就算不是這個時代也可以,能夠預知未來的尤尼,還有擁有平行世界知識的白蘭,他們的力量是異質的,雖然使用時消耗的能量極大,但是他們一定會為了自己而使用力量,白蘭會顯得如此生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怪綱吉直到現在才想起他。
「我在吉留涅羅也聽說了那件意外,你如果來找我,我就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白蘭的聲音微微低沉,總是笑笑的他很難得露出那種表情,有點生氣,又有些不耐。
雙眼中有著讓綱吉不敢直視的責怪與無奈。
「白蘭!」尤尼這時候有點不高興地喊他,白蘭聳聳肩舉起手表現出投降的姿勢。
白蘭閉嘴不說了,從剛剛開始盡是說些讓綱吉內疚的話,他有一半是故意的,但是他和其他世界的白蘭擁有共通的知識,正因如此,他對於現在才來到自己眼前的綱吉感到有些不耐煩。
應該更早一點、更快一點想到自己才對,卻到現在才過來。
「沒關係的,尤尼,因為白蘭說的沒錯呢,如果我早一點想到你們可以幫忙的話,根本不需要來到這個時代,不用煩惱那麼久。」綱吉握住雙手,他闔上眼,「大概是因為我其實想要回來這兒看看,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只是利用這次的機會罷了。」
「回來這裡感覺如何?」尤尼笑著問他。
「很好,這裡很美好。」綱吉也笑了,「我記得這時候是我覺得最愉快的時光,和我記憶中沒有什麼差別,這個時候的我擁有很多東西,我要一點一點去找回來的東西全都在這兒,果然還是不想要失去它們。」
「這樣啊。」尤尼點點頭,很贊成他的決定,「綱吉一定沒問題的。」
「所以,你知道你想要找的男人所在的位置後,就要回去了嗎?」白蘭問。
「不,我想要做點事情,算是給過去的我的一點謝禮吧。」綱吉歪著頭想了想後說,「雖然至今我一直避免改變這個時代的事情,但其實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不管做出什麼選擇、要不要成為首領都不會影響到我的時代,那麼,我也想為他做點事情,謝謝他借給我這些珍貴的時間。」
平行世界就是這樣的東西,就算他在這個時代做出改變,自己的世界也不會改變。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不會消失,綱吉很清楚自己的過去沒有辦法因為後悔而重來。
如今他想要做出改變,那會是在自己的未來,而不是過去。
這個過去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的東西。
「你這麼決定就好了,我也才可以借給你力量。」白蘭重新開口,不再用嘲諷的態度對綱吉說話,「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誰都可以用的,這力量用起來很累人啊,每次用後我都會昏昏欲睡好一陣子,因為是你,我才使用這個力量。」用了之後總要發高燒一陣子,是相當耗費精神力的事情,畢竟是超越常理的力量。
「謝謝你,白蘭,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
「呵呵,有什麼辦法啊,我們是同伴啊。」白蘭說,綱吉很意外會從白蘭嘴中聽見這樣的話。
白蘭看見綱吉驚訝的表情,他只是伸出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對著綱吉微笑,「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當初先把我當成是同伴的人,就是綱吉你啊。」
綱吉過了許久後,低下頭,然後輕聲低喃著,「說不定我很久以來都忘了這件事情呢…」
但是隨後他的臉上浮現靦腆的笑容,伸手搔搔臉頰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後來他和尤尼還有白蘭兩人一起度過那天的下午,得到情報後就回自己暫住的旅館去了。
雖然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但他還不打算回去自己的時代,雖然說在自己的時空中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他在這個時代還有一件要解決的事情,而他打算以此來回報這個時代的自己,算是給予了他重要的時間的謝禮。
在做最後的行動前,綱吉不由得來到一處他到這個時代後一直想要來卻沒有來的地方。
他停在門前,抬頭望著那小小的屋子,完全比不上彭哥列宅院的大小,也沒有豪華的大門或是精心布置的庭院,隨處可見的普通住家,卻是自己過去生活了將近十六年的房子,他還記得自己在大概十七歲左右決定成為彭哥列首領,然後從這個家離開了。
還記得母親最後送他和獄寺、山本一起離開的身影,後來媽媽繼續住在日本,偶爾會到西西里來與他們見面,也經常通話和視訊,媽媽說什麼就是不想要離開有著和爸爸一起度過的回憶的房子,也不想離開日本。
有雲雀守護著並盛,綱吉知道自己可以放心,雖然雲雀沒有打算成為守護者,但他還是幫忙著保護奈奈,從來沒有多抱怨什麼,那個人就是這樣的,他現在有些了解為什麼雲雀會一直拒絕他的原因,他去找雲雀幫忙時從來沒有說過『我需要你的力量』,總是對他說『要不要成為雲之守護者』,但明明事實上是即使雲雀不是彭哥列家族的人,他也還是自己的同伴——綱吉發覺他一直忘記這件事情。
被白蘭提醒後,才意識到這最基本的事情。
大家都是當初自己決定好的重要的同伴,自己卻忽視他們好一段時間。
綱吉的腳步停在自己家門口,卻沒辦法向前邁進,他很少回來日本的這個家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害怕成為黑手黨的自己沒有資格踏入這個家,自己的手上沾有他人的血,即使當初成為首領的願望並沒有改變,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但自己依然做過一些破壞他人幸福的事情,所以他沒有勇氣在這個家中見到媽媽,感覺自己和『普通人』差距很遠了。
但是都來到這裡了,不進去他感覺會更懊悔。
綱吉就這樣在門口徘徊好一陣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也不曉得媽媽如果出來應門時看到他的樣子會說什麼話,媽媽會認出他嗎?是自己的兒子應該會認得出來吧,就算是十年後,自己也依然殘留著過去的面影。
「啊啦。」
就在綱吉滿懷困擾地思考著,一個聲音打破沉默,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推開,奈奈站在那裡看著他,綱吉已經有幾天沒有回來,里包恩說綱吉去哪裡實習了,暫時不能回家,所以奈奈也很信任大家說的話沒有擔心綱吉的去向,而她現在看見站在門口的這個人。
綱吉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也望著自己熟悉的母親,卻喊不出口來,他無法判斷奈奈有沒有認出他,如果說自己是從十年後過來的,說不定會覺得太過超現實。
「你要進來嗎?」奈奈突然說,笑著,她沒有叫綱吉的名字,也沒有問其他的事情。
綱吉還是不知道奈奈有沒有認出他,奈奈只是推開門,邀請他進去。
想了一想後,綱吉還是決定踏入那扇門。
他上樓時奈奈沒有阻止他,綱吉覺得奈奈說不定心底很清楚他是誰,只是沒有拆穿,因為奈奈讓他進入『寶貝兒子』的臥房,一般而言父母不會讓一個不認識的外人這麼做,但奈奈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有問,這讓綱吉打從心底深深感激,這樣他就不用解釋到底把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弄到哪裡去,也不用告訴奈奈未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很害怕,他一直都很害怕讓別人失望。
綱吉站在自己的書桌前,伸手撫摸著那熟悉的桌面的質感,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和獄寺還有山本三人聊著前往西西里的事情,聊著未來,抱著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說著將要成為彭哥列首領的事情,對未來抱著憧憬,同時也毫無懼怕。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一定都不會有問題的』,那時候自己對他們這麼說,『因為有你們在的關係啊。』
想到這裡,綱吉突然笑了,他想起過去那些一直以為忘記的東西。
這個房間有著很多他過去重要的回憶,里包恩初次來到這個城市,以及後來迎接的各種戰鬥,指環戰、未來之戰還有與西蒙對戰、彩虹嬰兒代理戰,他這時候全部都想起來了,事實上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記不得並盛的模樣,天天埋沒在黑手黨的工作中,看盡許多黑暗汙穢的事情,在結束工作後的夜晚他經常會覺得頭暈。
心情煩躁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他不想要讓其他人看到自己那種懦弱的樣子,所以別開了臉。
他沒有心情去跟誰述說自己的壓力,因為他覺得不會有人理解自己。
他覺得如果暴露自己的軟弱,瓦利安或者雲雀他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你這樣有一天會完蛋的。』里包恩離開家族前的夜晚對趴在桌上的他說,看來有些傷腦筋的表情,隨後丟下一大堆未解決的問題從家族中消失了,只留下一封要他回過去看看的紙條,『去了那裡,你應該可以有些改變,至少在我回家族以前把你的情緒整理好』。
也是那時候,綱吉想到可以從過去得到關於解決事情的線索,所以他才一個人到這個時代來的。
「但里包恩那傢伙肯定不是為了要我找線索才要我過來的吧。」綱吉嘆息,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里包恩要他過來一趟的里由,「一定是希望我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順便放鬆一下心情,而我卻擅自誤會他的意思。」
綱吉忽略了,對於他們之間漸行漸遠的關係感到難過的並不是只有自己,還有被他排拒在外的同伴,說不定其中也有很多人和白蘭一樣感到生氣,所以更加不願意妥協。
里包恩肯定很清楚,只要綱吉到了這裡,就會想起過去和同伴在一起的事情。
希望綱吉可以回心轉意,重新對他們敞開心胸。
他們在等待著我回去啊。
「要坐一下嗎?我給你做了點心。」這時候奈奈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綱吉回頭看她,奈奈的笑容就和他記憶中一樣,帶來他以前最喜歡吃的布丁甜點,放在桌上,「要喝茶嗎?」
綱吉搖搖頭,「不用了,甜點就好,而且我之後還有不得不去的地方,家裡也有人在等我。」很自然地說出『家』,是啊,他有一整個家族在等著他回去,就算起初不願意,自己還是成為了彭哥列的首領,家人變多,要保護的東西也變多,所以他更需要同伴的幫助,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自己好像弄錯了很多事情。
隨後他在桌前坐下來,合起手心,「我開動了。」
綱吉從老家走出來,看了看時間,現在還不晚,他想瓦利安應該還沒有睡,而迪諾應該也是,接下來的事情他自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完成的,只有靠這兩個人才有辦法協助自己。
想著要去請求誰的幫助,竟會感到如此安心,綱吉忍不住勾起笑容。
他很久沒有這種放鬆的美好心情了。
「你為什麼會從那個地方出來?」
一個聲音叫住他,綱吉轉頭看,他背後站著漆黑的身影還有一排的風紀委員,似乎正巡邏著這條街,雲雀向後揮了揮要其他人離開,他們也安靜散去,留下雲雀和綱吉兩人,「又打算要做什麼?從澤田綱吉的家中出來。」
「沒有啦,只是回去看看而已。」綱吉知道雲雀仍然對他上次見面時說的話抱著警戒。
但明明說了不會隨便把這個時代的綱吉帶去別的地方,他很快也會回到自己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要做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只剩下最後一件,但雲雀看來並沒有很相信他。
「你今天看起來表情好多了。」雲雀突然說,綱吉愣了愣。
「是嗎?」綱吉輕笑,「因為發生了一些好事啊。」
「我今天就不管你了,因為你今天似乎沒有想要亂來的樣子,我走了。」
雲雀確認完什麼後便轉頭打算離開,沒多說些什麼,但綱吉抓住對方的手臂,現在的雲雀和他差不多高,像這樣可以直接對上雲雀眼睛的機會不多,大部分自己都必須要抬頭看對方,十年後的雲雀看他的眼神雖然很柔和,偶爾卻會讓他全身發抖,感到害怕,綱吉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害怕雲雀對自己感到失望,討厭看到那種失望而同情的眼神。
「恭彌你…如果是我開口請你幫忙的話,你會願意嗎?」
雲雀皺起眉頭,他雖然不知道綱吉到底想從他口中聽到什麼答案,但他沒有什麼好猶豫。
「要視內容而定,如果是戰鬥,很有趣的話可以答應。」
「那麼,果然就是會答應的意思囉?」
「無論如何的話,」雲雀盤起手,想一想後淡淡開口,「因為是你的關係。」
綱吉鬆開抓著雲雀的手,他不再繼續想拉住雲雀了,臉上浮現一個和十年前的綱吉相似的表情,雲雀這時候才覺得稍微可以接受眼前這個人,他一直都對十年後的綱吉有些反感,他無法想像那孩子會變得如此,不管是什麼原因讓綱吉改變的,都不是雲雀所希望的改變。
還是要像這樣露出笑容比較正常。
那孩子還是應該要微笑才是,他不允許對方露出警戒自己的表情,明明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會厚顏無恥地黏上來,拜託他幫忙,那雙褐色的眼睛總是擅自將他當做自己人,邀請他群聚。
不能夠懼怕他,不能夠逃跑,因為澤田綱吉對他而言……
「恭彌其實是很喜歡我吧。」
「什麼?」
雲雀的眉頭皺得更深,看綱吉有點滿足又毫無羞恥地繼續說,他覺得這個人一定腦袋有問題。
「呵呵,太好了,在這裡問你果然是正確的,如果你以前就很喜歡我,那就是這樣吧,」綱吉轉過頭去,他的手放在背後,那個背影沒有前幾天看來那麼沉重,反而相當輕盈,他的腳步也變得輕快,卸下了重擔,「因為,和我不一樣,像恭彌這樣固執的人過了十年也都不會改變啦。」
丟下那讓雲雀摸不著頭腦的話,綱吉消失在路的那端,雲雀隱約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
他不太懂綱吉低聲念那些話的意義,總之那個人看來很開心。
算了,怎樣都好。
那笨蛋開心就好,其他都不關他的事情。
tbc
作者廢話:
雲雀其實挺喜歡綱吉的,但雲雀的性格就那種不順他的意他就也不會擺好臉色,但又說得很少,讓人很難理解,綱吉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雲雀拒絕成為守護者,但事實上雲雀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畢竟要他保護奈奈,他也做了,如果綱吉有什麼要他協助,他其實也會答應,但綱吉從來沒有說過要他幫助的話,卻只是要他成為守護者。
而且雲雀認為綱吉做首領不快樂,所以也很不喜歡彭哥列。
所以並不是因為不喜歡綱吉而不答應綱吉的要求,是因為不喜歡彭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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