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Jack。」綱吉突然說,看過去,他牌面的牌確實是如此,「大概就是這樣吧。」

 


綱吉微笑,就算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輸,但是贏了還是很開心的樣子,看見那燦爛的表情白蘭忍不住偷笑,因為這時候綱吉就會洗去黑手黨首領的成熟穩重,變得有些可愛,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超過他負荷的工作讓他沒有辦法和以前那樣笑。
可是,即使是這樣有些鬱悶的澤田綱吉,白蘭也感覺到對方深深吸引著自己。

他自從再次在這個世界見到綱吉後就常常問他同一個問題,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同樣。
『綱吉君,你現在的生活快樂嗎?』

綱吉每次的回答都是相似的。

『雖然也不是都很快樂啦。』

但那樣說著的綱吉雖然表情有些困擾,但那個答案總是讓白蘭很滿意,對綱吉而言就算是不快樂的那些時光,都造就了今天的他,他認為那些都是屬於他寶貴的時光,綱吉就是這麼正向的孩子,而白蘭也知道,不管是曾經是毀滅世界大魔王的那個白蘭,或是現在吉留涅羅的白蘭,對綱吉而言也屬於他的『時光』的一部分,這令白蘭稍稍感到安心。

「欸,又贏了啊,綱吉就是這個遊戲很厲害呢,真不愧是彭哥列的首領。」
21點是綱吉唯一可以輕鬆獲勝的遊戲,憑著敏銳的超直感,綱吉不需要動太多腦筋。
綱吉用手指輕輕撥開牌,那上頭掛著的彭哥列指環微微閃耀著光芒,白蘭的眼睛從剛剛就沒有看著桌面而是盯著綱吉的手看,注意到那的綱吉轉過頭來。

「你有心要玩嗎?而且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有聽進去嗎?」

「嗯?剛剛說了什麼嗎?」白蘭敷衍的笑了一下,將身體微微前傾,「這次我會注意聽的,請再說一次吧?」

「哈啊…我問你為什麼這幾次交易總是要來妨礙我的理由。」綱吉皺起眉來,他知道白蘭總是這樣嘻皮笑臉的不認真,他也不喜歡那一點,因為就好像對方總是不肯專心聽他說話一般,「尤尼是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的吧,妨礙彭哥列你沒想過會引起尤尼的麻煩嗎?就算是吉留涅羅家族,彭哥列還是必須要平等對待的。」

雖然綱吉不喜歡說這樣絕情的話,但是這也是事實,近來被白蘭妨礙的那些生意對彭哥列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不是趕在他們前面搶生意,就是趕跑了他們要交易的對象,完全是針對彭哥列。

「當然不可能,她可是一直吩咐我要和你們好好相處的。」

「那麼,為什麼老是……」綱吉疑惑的望向白蘭,卻發現白蘭盯著自己的指環看,那目光中帶著一絲貪慾般的陰影,讓綱吉為微縮回了手,防備起來,「你該不會還在想著73的事情?到了現在你不會還沒有改變心意吧?」

「不,我只是覺得,綱吉君的手掌非常的瘦小柔弱啊,又可愛。」話才說完,綱吉的臉上就佈滿淺紅,假裝咳了幾聲扭過頭去繼續玩遊戲,看來打算把白蘭的話當做什麼也沒聽見,因為他根本沒有料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回答。

早知道對方會這樣說他就不會問了,只是那種眼神明明就不像是單純的欣賞,而是更加深沉的慾望,這種直覺令綱吉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何況,被那樣誇獎身為男生的他根本就不高興,被白蘭誇獎什麼的……他根本不覺得白蘭會欣賞他身上的任何一點。
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只有身為彭哥列這件事情比較值得誇耀而已,相比自己白蘭才是真正稱得上完美的人,就算他現在受制於尤尼。

但那雙手卻違反心意的伸了過來,輕輕撫上綱吉的耳邊,綱吉全身輕輕顫抖,雞皮疙瘩隨著那微冷的手指碰上他的手背迅速竄起,儘管還不算是性騷擾,但那身體貼近的程度卻令人感到壓迫。

「……明明就收了我這麼多禮物,卻還可以無動於衷的綱吉也是很厲害啊,真不愧是彭哥列?」

「我不是照著你希望的過來這裡了嗎?我平常可是不賭博的。」

「是呢。」白蘭的雙眼瞇起,那眼神讓人感到些許寒意,「不過也是我多次干擾彭哥列的交易才能夠引你上鉤,在這之前你根本就不打算理會我吧,因為彭哥列首領非常忙碌,就算我怎麼邀請你都只會拒絕我。」

手輕輕攬上綱吉的腰部,不知不覺的兩人的座位變得很靠近,他們是在所有的賭桌中最靠近昏暗角落的一桌,並且因為是彭哥列的所在沒有人敢往這裡看,也沒有人敢參與賭局,綱吉感覺到溫熱的吻輕輕咬上他的耳朵,眼前的派牌員卻好像是瞎了一樣安然無事的繼續著動作。

「嗯…」
「每次都要準備好上乘的遊戲和大排場你才肯乖乖出現呢,費了我一番心思。」

「你把那叫做遊戲啊,我可是很困擾,喂,別舔我脖子…」綱吉抱怨著,用手壓住對方的臉,他有些生氣,如果說白蘭認為昨晚那攻擊他的舉動只不過是遊戲的話,他可是差點因為這樣被毀容了,他還沒有打算變成像XANXUS那樣滿身是戰鬥傷痕的男人。

——但是,眼前的人根本不聽他的勸告,強硬的動作使他心煩,心頭一橫。

「要是再做更多的事情,我就把這一切都告訴尤尼了,白蘭傑索。」

這句話一出,白蘭全身明顯動搖了一下,帶著滿滿的笑意退了開來,手也鬆了開來高高舉起表示投降,纏繞在身上的騷擾一退去綱吉的緊繃也慢慢消失,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白蘭的臉色顯得非常僵硬,甚至看來是有些怒意。

「嗯,能夠看到你這樣拘謹的模樣,其實也很不錯呢。」綱吉微笑低頭含了一口酒,當酒流入喉嚨後溫熱刺激的感覺讓身體微微發熱,「一直以來你做的那些我都幫你隱瞞著,才沒有變成彭哥列和吉留涅羅之間的問題,你該如何才能償還這份人情呢?」

「黑手黨當久了也終於懂得利用別人的弱點了,綱吉君。」白蘭眼看不能夠用其他的方法捉弄綱吉,只好用手指勾起綱吉的頭髮玩弄。

「沒什麼,只是因為和你相處久了,才學會的喔,因為很麻煩。」
「是嗎?今天不和我玩玩別的嗎?」

綱吉攤開手中的牌,又是Black Jack,「遊戲什麼的你很在行,我卻只會玩21點呢,我有些累了。」

說完話,發牌員就將牌收了回去,開始整理著牌,綱吉揮揮手要他不需要再繼續發了,對方就轉過身到了別的桌子去,綱吉轉過來看向坐在旁邊的白蘭。

白蘭突然拿起酒湊過去,碰了一下綱吉的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音,「吶,你今晚也是預計在這裡過夜吧,雖然沒有預定房間,但是彭哥列首領的特權絕對是保留著的——和我住同一間吧。」
「我用死氣之火飛回去就好了,這裡並沒有離岸邊很遠吧,晚回去的話也有人會擔心。」
「啊,那個啊,在你玩牌的時候我已經要船長把船開得離彭哥列所在地非常遠非常遠的地方了,今晚是不可能回去了喔。」綱吉呆愣了一下,瞪著白蘭那一臉燦爛微笑,突然有種想要一拳打在他臉上的衝動,但綱吉還是忍住了。

昨天才大打出手,今天可不想要又添增新的傷口或是連累船上的其他人。
綱吉站起身來,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臉上微紅的開口。

「我累了,要去你房間不是嗎?要聊到那邊再聊好了,我其實不習慣人多的場所。」

「啊啊,當然好了,請往這邊走,彭哥列首領。」白蘭伸過一隻手,優雅的指引綱吉。

綱吉有些不耐的抿抿嘴唇,牽上白蘭的手。
這樣對自己特意表示恭敬的白蘭,綱吉還是很不習慣,那雙眼睛中明明連一點敬意也沒有,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也只知道被尤尼所拯救的他對尤尼的忠心並非虛假,此外的行為綱吉一概不能理解,就連他頻頻對自己表示好感的那種態度,也無法理解。

放在他肩頭的那雙手總是冰冷得讓他害怕,當白蘭帶著他走上黑暗的走廊時,那雙紫銀色的眼中透著一道艷麗的冷光,儘管直覺老是要他別過度接近這個人,卻又無法坦率拒絕對方。

來到了白蘭在船上所設置的專屬房間,就算以綱吉來看也是相當豪華壯麗的,在遊艇上可以做到這樣的規模,也真不愧是和彭哥列擁有同樣悠久歷史的吉留涅羅,或許有一部分也是因為經營者的虛榮心也不一定,不然一直以來都不奢侈的吉留涅羅大概不會如此經營。

白蘭在吉留涅羅中負責經營各種遊戲場所,從賭場到酒色場所都是一手包辦,除此之外也負責技術部門的發展,擅長玩遊戲又擁有各種先進知識的白蘭對於吉留涅羅來說無疑是一大助力,但是,儘管他在吉留涅羅中協助了那麼多事情,家族中卻依然只有尤尼一個人願意相信他和他的部下,這或許也是綱吉不能夠放下他不管的理由之一。

也許是同情吧,說難聽點的話。
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吉留涅羅的人對於白蘭的恐懼和排斥,他們曾被統治了那麼久。
過去的事情並不會一筆勾銷,那些恐怖、邪惡的記憶依然留在人的內心深處,沒有辦法那麼輕鬆的被消除,白蘭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並沒有抱怨過,但綱吉總會有些擔憂。
偏偏他又是看不出在想些什麼的男人,各方面都讓綱吉感到棘手。

綱吉扯開領帶,坐上柔軟的沙發時忍不住閒聊起來。

「對了,尤尼上次來找我過喔,因為擔心你的事情想要請我多擔待。」
「喔?什麼什麼?小尤尼講了我什麼事情呢?」

「『那個人好像很喜歡你,所以請不要拋棄他,拜託你了』,大概是這樣的話吧。」綱吉壞心的抬起眼看見臉色稍稍凝滯的白蘭,「因為你在家族中造成的不合一直都讓她很困擾,所以才求助於我吧,希望我可以在工作上多和你接觸,因為尤尼沒有辦法和你走得太近或是在家族成員面前表示支持你,她有身為BOSS的苦衷,但她也不願意因為這樣就丟下你不管,她很重視你,白蘭。」

「嘿——小尤尼真是懂我的心意啊,我也很感謝她啊。」白蘭笑嘻嘻的,然後低下頭,「就算她不讓你來監督我,我也不會再作亂的。」眼中微微冰冷,但是那表情帶著一點對尤尼的歉意。

「雖然一瞬間我是很想拒絕。」

「那麼,你拒絕了嗎?」白蘭問著,轉過頭去在房間中的酒吧不知道在弄些什麼,綱吉沒有發現對方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危險氣息,也沒有發現白蘭稍稍黯淡的嘴角,他彎身在酒中放入一片檸檬,然後倒入了金色蘭姆酒。

「沒有。」綱吉癱在沙發上頭慵懶的說,撥亂整齊的頭髮,「雖然很麻煩,但比起讓尤尼擔心你的事情,我想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又不是很常像這樣見面,所以我想還好吧。」

「……不常見面也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可是很不滿那點啊,反正你也因為麻煩減少而高興吧。」白蘭壓低聲音的喃喃自語讓綱吉聽不清楚,疑惑的轉過頭來,白蘭只是回以一個笑。

白蘭這時後把一杯酒端到了綱吉的面前,手中拿著打火機,然後一瞬間點燃了酒杯,火焰在杯口燃燒著,綠色的調酒反射著艷麗的火光,在微暗的房間中照亮了白蘭的臉孔,綱吉溫柔的望著火焰燃燒,那就像是一種表演,最後火光消失,白蘭用湯匙將檸檬片壓到杯底。

「這是什麼?很漂亮的顏色。」綱吉望著從上到下由綠變藍的酒色,他沒有喝過這樣的調酒。
「雖然不太拿手但還是學了一點,這酒的名字是Around the world,沒有聽過嗎?」白蘭問著,綱吉搖搖頭,忽略了白蘭眼底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危險,「那麼喝喝看吧?」

綱吉接下了那顏色燦爛的酒,喝了一口,露出意外的表情,「哇啊,很好喝,像果汁一樣。」

「呵呵,是吧,我可是很自信的啊。」白蘭微笑著在他旁邊坐下,他的眼睛突然看見綱吉臉上那一道清晰的傷口,手忍不住撫上那痕跡,「這是我昨天晚上留下來的啊?看來傷得不輕呢。」

「還真敢說,要不是你到我們的地盤大吵大鬧,我也不用出阻止,也就不會和你打起來了。」

「那正是我的目的。」白蘭說,綱吉瞪他一眼,「為了家族而出面的你就不會找機會躲避我了,也不用參加無聊的交易,反正至今以來不是都這樣的嗎?如果是我以個人的名義約你出來,你根本就不會搭理我,我知道的。」

「我只是…不懂你想幹嘛……」綱吉皺眉,好不容易說出心中的疑惑,「你根本沒有理由喜歡我。」

「——但我喜歡你喔。」白蘭露骨的告白讓綱吉臉上微紅,忍不住低下頭多喝了幾口酒。

「那也不用用力的往我臉上攻擊吧?要是真的畫到了眼睛或是其他更重要的部分的話該怎麼辦啊?我要是瞎了,事情也會變得很麻煩。」綱吉指指自己的額頭,那個傷口現在仍然隱隱作痛。

「也沒關係啊,這樣,就一輩子都帶著我留下的痕跡。」白蘭冷笑,綱吉全身輕輕一顫,這個人是真的毫不在意變成那樣,「我本來就覺得就算這樣也沒關係所以才動手的,你就算毀容或是瞎眼了我也可以發誓永遠不變的愛你喔,綱吉君,恐怕我也這麼期待著才那樣做的。」

白蘭的笑並沒有讓綱吉感覺熱情或是喜悅,反而更像是威脅或是恐嚇,只是隱藏在那有些殘忍的話語背後,內心深處升起一點黑暗的甜蜜,真令人不解,自己也是有些奇怪吧。
但比這些更讓綱吉困惑的是,身體和雙頰突然都微微發熱起來。

白蘭捧起綱吉的臉頰,吻上他的唇,綱吉難得的沒有什麼抗拒,只是有些迷茫的望著白蘭。
「跟我對戰過的你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才對,我這個人對想要的東西是很執著的,就算想要得到的那個原因被認為很膚淺也無所謂——」吻咬上下唇,並纏上綱吉的舌,舔去他殘留唇邊的酒味,「我可是會全神貫注的用盡方法搶過來的喔。」

「嗯…白…蘭…」綱吉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是白蘭的吻。
那個吻之後他的意識慢慢消散,一種香濃而慵懶的感覺席捲了他的感官,一切的聲音都慢慢變得悄然無聲,白蘭說話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他忍不住搖晃的往後倒在白蘭的手臂上,最後看見的是白蘭拿著已經被自己喝到快見底的酒杯,帶著一抹危險的笑容。

白蘭將完全失去意識的綱吉放下在沙發上,拿著那酒杯站起來,自己也喝了一口。
就算是他自己認為酒量很好,不論喝多少也不會輕易醉倒,他也不太願意一次喝完這種調酒。

「因為是混了果汁的酒就這麼掉以輕心,綱吉君也該多學學調酒的種類呢——」他自言自語,將酒杯上下顛倒,裡頭已經空了,他低笑,「Around the world可是有『失身酒』之稱的調酒之一啊。」

他知道綱吉平時不常喝酒,所以才會連這些最基本的知識也沒有,利用那一點的正是白蘭自己。
手輕輕撫上綱吉溫熱的臉頰,白蘭只是低頭望著那平靜安詳的表情許久,手指溫暖的擦過那泛紅的肌膚,直到夜色緩緩將月光灑落窗前他都沒有做出其他更多的舉動,最後反而是小小的嘆息一聲,露出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溫柔表情並彎身吻上綱吉額頭的傷,就只是短暫的瞬間,白蘭的眼中帶著一種充滿憐惜的感情。

「為什麼要打擾彭哥列的交易?」白蘭低喃著,他知道綱吉聽不見他說的話,那雙紫銀色的眼眸帶著一些複雜的情緒,「因為我現在也只能用這樣子小小的反抗來得到你的關注啊。」





當彭哥列首領說著要出門一會兒後,從那天開始就消失了蹤影,沒有再次回到家族。
循著最後一次見到彭哥列首領的里包恩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當時身為吉留涅羅幹部之一的白蘭,卻得到了當天晚上澤田綱吉就乘著火焰回去的回覆,為了吉留涅羅和彭哥列之間的同盟協議,也絕對不可能懷疑是吉留涅羅的人幹的,而且身為吉留涅羅首領的尤尼也說並沒有看見綱吉跟隔天回到家族的白蘭同行的身影。

彭哥列的人最後只好朝著在路途上被人擄走的方向繼續展開搜索,臨走前獄寺帶著怨恨的瞪了白蘭一眼,卻只得到一個悠閒自得的笑容,彷彿對於彭哥列的緊逼沒有感到任何威脅。

「白蘭。」尤尼在彭哥列的人走了之後,叫住了他。

「怎麼了,小尤尼?」白蘭回過頭,微蹲下身體靠近尤尼,「妳該不會也懷疑是我吧?就算是我也知道吉留涅羅和彭哥列之間的關係,不可能隨便出手喔,而且我現在也不想要毀壞世界什麼的。」

「我知道…可是……」尤尼皺起眉頭,看著白蘭臉上的笑容無奈的嘆口氣,轉過身去留下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不管做什麼都要有限度喔,我也只能夠幫你到這裡了,彭哥列的人再次過來的時候我是不會再出面阻止的。」

微微訝異的看著尤尼離開,白蘭許久後才輕笑出聲,「……是。」
慢慢站穩身體,白蘭踏著輕快的腳步往自己的房間緩緩走去,口邊哼著一首不成調的歌曲,然後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書的人正是失蹤了的澤田綱吉,外面彭哥列找他都像是要瘋了,他卻是在這裡一臉平靜的看書。

「回來了啊?沒有麻煩嗎?」綱吉抬起頭,白蘭慢慢走進房間裡頭。

「啊啊,稍微被你的忠犬們拖住了一下下,不過他們不能夠隨隨便便的搜索吉留涅羅,因為我們是同盟嘛。」白蘭聳聳肩,然後從旁邊的冰箱拿出了灌裝的冰咖啡,「你要嗎?還是想要可樂?」

「不必,我可不想要再喝你給我的東西。」
「學乖了啊。」白蘭燦爛的微笑,「也是,下一次你昏倒的時候我說不定會做些什麼。」

綱吉一聽全身抖動了一會兒,斜眼瞪著輕鬆說出這種話的白蘭,一但有了那個心什麼也會去做,白蘭就是那種人,就算是束縛於吉留涅羅之下的現在,他也不算是有忠誠心。
現在的他只是為了守護尤尼而存在,並非為了家族。

可是,明明是因為想要守護尤尼而從彭哥列的監視下逃脫,白蘭卻又做出破壞同盟的事情。
將自己囚禁究竟可以得到些什麼?綱吉無法理解白蘭如此做的真正原因。
最終只得到一個可能的結論。

「白蘭你…想要成為我的部下嗎?」

白蘭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緩緩回頭看向綱吉認真的臉,「怎麼可能?哈哈哈,綱吉君你的想法真的很有趣耶,當你的部下?我怎麼可能想要當你的部下呢?我可是打算守護小尤尼一輩子的喔。」

「我也知道啊,可是,你不覺得你最近特別纏人嗎?」綱吉因為被嘲笑而有些不快,撇開視線,最近幾次攻擊彭哥列,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的各種行為,讓彭哥列的人不堪其擾。
綱吉想了一下後闔上書本,站起身,白蘭的視線追著他的身影移動。

「既然是我會錯意了,那麼我也差不多該回家族去了,我不想讓守護者們擔心我。」說完就想要往門口走去,卻在跨出三步後聽見了輕脆的喀嚓響音,冰冷的槍管不知什麼時後抵住了他的後腦,身後緊貼著溫熱的體溫,舉槍的手傳來了白蘭身上常擦的那種淡淡香水味。

——這傢伙。
綱吉一瞬間有點想要詛咒,卻還是帶著無奈的表情回過頭,卻在看到白蘭那冰冷的雙眸時失去了餘裕,他沒有預期白蘭會再次用這樣神情看他,那是在未來之戰時才見到過的冷酷的面容。

這個人又想要毀掉世界了嗎?他在計畫什麼?

「你現在回去的話,就在這裡殺了你。」白蘭的聲音毫無感情,槍口一分也沒有移動。
「你……想些什麼我實在不能明白……」

白蘭只是笑著,身體緩緩從後方逼近,最後手環過綱吉的脖子溫柔的提起他的下巴,那種觸碰令人心神搖盪,綱吉在對方輕輕觸碰他的鎖骨時顫抖了一下,感到對方的唇從後方咬上他的脖子。

「不、不要做這種……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有話就直說啊!」
白蘭的眼睛盯著綱吉看,沒有回答,房間內只有細碎的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他輕易的將綱吉固定在門板上頭,門已經上了鎖,沒有密碼是沒有辦法進來也沒有辦法出去的,他不必擔心綱吉逃走,緊緊壓住綱吉的手掌俯下身硬是吻上抵抗的雙唇。

「我跟綱吉君說過好幾次了,但是全都不當一回事的人不就是你嗎?所以我放棄了。」
「你現在的行為是綁架喔,會破壞彭哥列的吉留涅羅的……唔…」綱吉的嘴被堵住。
「——所以我說這和家族沒有關係。」

跟綱吉對戰時終於搞清楚了澤田綱吉是個什麼樣的人,本來的他是根本沒有興趣知道的,因為和尤尼不同,澤田綱吉的存在對他重創世界的計畫而言只是單純的阻力,不管在哪裡、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是令他厭惡的存在,讓他想要快點除去的眼中釘,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被擊敗時看著那雙直視自己的眼睛,幾乎不願意去承認,對自己的生活感到不滿卻依然想要守護的心願,如果自己也有那種東西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總是感覺貪欲滿溢,無法滿足?

被打敗後,白蘭沉入了自己創造出的噩夢,才發現自己的目標是多麼的無聊而沒有意義的未來。
沒有人會留在自己身邊,他體會到了真正的孤獨,他竟然感到有些害怕了起來。
都是因為尤尼的關係才終於得以從惡夢解脫,重新生活。

然後,因為工作上的合作關係又再一次的接觸了澤田綱吉這個男人。
從代理戰結束後綱吉成為了首領,但他真的很不像個首領,總是考慮夥伴的安全為優先,而且只要稍微跟他談過話的人立刻都會成為他的好朋友,成為他關心照顧的對象,即便是以前的敵人,白蘭過了好久才發覺自己對綱吉來說不知不覺也變成了和XANXUS還有六道骸同樣的存在。

雖然綱吉的態度對他有些保留,但是綱吉和尤尼都願意接受這樣的自己,讓他感到安心。
尤尼是第一個接受他的人,而綱吉是第一個打敗他的人,被尤尼所需要,如果也能夠被綱吉所需要的話,或許就代表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吧。

所以,變得想要澤田綱吉的原因,說不太清楚。
真要說的話只是非常簡單而且有人聽了會覺得『別開玩笑了吧』的原因,可是當初想要毀滅世界的原因卻是比這更加無意義的——只因為自己覺得沒有辦法融入人群中而已。

只是,每次看見尤尼面對綱吉時那種被保護被關心的氣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喜悅轉為了焦躁——忌妒自己的BOSS被別的家族的BOSS疼愛,不是很愚蠢嗎?

這一切的錯都是因為澤田綱吉。

給予了他一點關心後又馬上收回去,綱吉和他說話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太溫柔。
和其他人都不同,綱吉的態度似乎是不想理會自己,見到他時總是緊皺眉頭。
是因為以前世界差點被我毀滅的事情嗎?白蘭忍不住這樣懷疑。

以前是如果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利用自己的這種平行世界的力量來得到,幾乎沒有什麼知識、武器、珍寶是他無法取得的,卻偏偏只有人心沒有辦法,而綱吉偏偏比其他人在這點上更固執。
當白蘭的身上有了吉留涅羅的這一束縛後,對彭哥列更是沒有辦法出手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像彭哥列這樣的家族、像綱吉這樣的人,早就已經納入自己掌中了吧。

「我根本就不能理解你想要我的理由啊……」綱吉在吻的中途小聲的說,低下頭,臉上佈滿了退去成熟面具後的紅暈,「你應該是很討厭我的才對,我差點殺了你。」

「是呢,可是,也是只有你才辦得到那樣的事情。」白蘭輕笑。

「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呢,就算你跟我說我還是沒有辦法明白。」綱吉低聲的坦誠,他害怕這樣不清不楚的東西,害怕接受,「我不想要喜歡上你的,因為你……」

因為白蘭很不穩定,綱吉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說出口。
白蘭太過隨興讓他很困擾,綱吉自己也有很多難處的,明明覺得對方是個奇怪的人最好不要一直和對方接觸,卻又慢慢受到對方求愛的舉動而動搖,覺得高興。

「越是充滿慾望的人,想得到的理由就越單純喔。」白蘭輕輕忠告,然後壓低聲音在綱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綱吉馬上摀起耳朵抬頭瞪他,臉色更加紅潤了起來,卻只能夠看白蘭微笑。
「你、你、你這個人啊~~~~」
「呵呵呵。」

『因為當初你碰我的手時感覺很舒服,希望你可以用那種方式再一次的碰觸我而已。』

綱吉瞪著那嘻皮笑臉的人,但是他覺得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碰觸,他沒有意識到任何事情,但是或許是有什麼東西觸動了白蘭的內心吧,儘管他本來沒有這個打算的。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沒有那麼容易拉近啊,那是只有綱吉你才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
想起尤尼對自己說的話,綱吉忍不住嘆息。

「我才沒有這種能力呢,尤尼……」小聲的不讓任何人聽見的抱怨著,「像這樣麻煩的傢伙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要變成他重要的東西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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