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尤尼約了我說要談談那個男人的事情時,我心想,『又來了』。
我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人不可能天生就去討厭另外一個人的,若只是單純從相處的模式和對方積極示好的表現來看,做為一個人還不如說是喜歡著的,可是,我真的對他很不拿手。
白蘭.傑索,他是平凡的我永遠都沒有辦法適應的男人。
他一開始和我的關係並不是這樣的,我們本來理應是保持距離的兩個人。
未來那些戰鬥的記憶依舊殘留在我們的腦中,我始終無法忘懷當初他對待尤尼、對待我們的殘忍方式,事實上我真的很怕他。而我猜想他應該也沒有忘記最後是誰抹殺了他的一切,我並不是對此感到愧疚,我只是沒有法相信對方不會因此而恨我。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變得異常親近,他對著我笑,第一次看見他對我笑,居然發現那和我所知道的那種沒有感情的笑容完全不同,喜悅的感情從他的臉部細節流露出來,就算善於掩飾的他也沒有辦法好好的隱藏,讓我驚訝,我有些害怕那是他演戲的一部份,因為我只知道他善於破壞的那一面。
——而且我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靈敏的超直覺了。
對於危險的事情慢慢的習慣以後超直覺就不再那麼有用了,面對白蘭我還是一直提醒著自己要小心,就算尤尼提醒我好幾次白蘭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我卻沒有辦法打從心底相信這一點。
我是不是很小心眼呢?
更討厭的是,我發現自己在接受尤尼的拜託後和白蘭那個男人走得更近了,不知不覺會忘記要提防對方的一舉一動,不知不覺收下了對方的禮物答應那些任性無理的要求,本來對方就是別的家族的人,我不該那麼輕忽的與對方來往,我還有首領的身分在。
這一切都是尤尼的錯,尤尼總是把白蘭的事情丟給我,說她沒有辦法解決。
憑什麼她沒有辦法解決我卻有辦法呢?我也和她一樣啊。
『因為綱吉比誰都更了解他,而且,你應該也是最關心他是否改變的人才對。』尤尼在談話中笑著對我說,讓我感到有些惱怒,因為我並不想成為那樣的人的,『因為你打敗了他,直到最後都做為道具消失的我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綱吉或許可以做到……對不起。』
『我不想有那種能力的,我不想跟他牽扯上關係的。』
『那麼又為什麼你會讓白蘭變得更喜歡你了呢?』尤尼問,我睜大眼睛回瞪她,我太過驚訝了,『這是綱吉的問題啊,並不全部都是我的錯啊。』
就因為這樣才讓我更加的焦躁,我真的不懂對方的想法。
特別在那個人開始變本加厲後,他居然做出了騷擾彭哥列的行為,擅自破壞同盟的約定打斷彭哥列的交易,取消我的會議,四處妨礙我的行動,卻對我說這是因為我完全不理會他的關係,所以他才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轉移我的視線,這倒是成為我的錯了。
「任性的傢伙……」
綱吉的手輕輕的碰觸對方的頭髮,幾乎接近白色的頭髮被陽光照到的時候馬上就染上一層淡淡的淺金,事實上那種顏色非常的漂亮,但綱吉不願意承認。
腿上窩著的傢伙舒服的闔眼睡著,雙手從昨夜開始就像這樣環著他的腰讓他無法動彈,那張好看的臉就在綱吉的腹部上靠著,溫熱平穩的呼吸傳遞到綱吉的皮膚,頭髮隔著襯衫透過來的觸覺讓綱吉感到有些癢。
早上醒過來看見對方躺在自己的旁邊確實讓他有些嚇一跳,因為過去並不是這樣的。
即使綱吉已經被囚禁在吉留涅羅的房間中超過了一個禮拜,但除非綱吉允許,白蘭每天晚上都睡在床旁邊的沙發椅上頭,第一天綱吉發現他這麼做的時候也有些驚奇,那個總是隨興的接近、隨興的遠離的白蘭居然會就這樣乖乖的睡在旁邊的沙發上。
綱吉很快就發覺到那張沙發正對著自己睡覺的床,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睡臉。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忍不住臉紅,對方醒過來微笑著問他怎麼了,他答不出話來。
「為什麼今天會睡在這裡呢?」綱吉低聲的問自己,並不想得到什麼回應的。
「因為工作到半夜看到綱吉的臉就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一點。」白蘭的聲音突然的傳來,讓綱吉稍稍嚇了一跳往後退開,「我在想,和你這樣單獨處在房間中到底要多久我才會按耐不住呢…?」
「……走開。」綱吉馬上冷冷的回應,白蘭低笑幾聲。
「真無情,你總是這樣。」白蘭爬起身來,抓了抓睡得有些零亂的頭髮,然後看向旁邊,「天亮了,又要開始工作了,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真的會讓人覺得厭煩,你不這樣想嗎?」白蘭說那句話的時候表情變得有些微冷,他只是看著窗外然後沉默下來。
「你不會又想要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吧?」綱吉皺著眉頭問,沉默的白蘭其實是最讓他不安的,那會讓他看不清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安心好了,如果這次我又想要破壞世界的話,我是不會殺你的。」白蘭轉過頭微笑,綱吉瞇起眼來,因為對方說話的樣子看不出他到底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的,「我會把你變成我的東西,然後關在身邊,不會讓你有辦法逃出去的。」
「……我可不想變成那樣,現在這樣就已經夠了。」綱吉無奈的撇撇嘴,然後他掀開了被子,「我真的無法了解你,為什麼會覺得不滿足呢,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好嗎?你討厭一成不變的東西,可是我卻希望生活再平靜一些,我每天應付你就來不及了……」
「呵呵,我只是永遠都不會感到滿足吧,我想。」白蘭這時候露出了一個冷笑,他的雙眼閃出一絲銳利的光芒,「得到的話我說不定又會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到時尤尼還能夠來救我嗎?」
綱吉直直盯著白蘭,皺起眉頭。
他就是討厭這個人啊,明明能力就非常的強,不管是做為一個普通人還是做為黑手黨人,他擁有比別人更加出色的特質,但是偶爾又感覺白蘭所擁有的這些東西是多麼的脆弱,因為能夠用那些力量、那些能力得到的東西恐怕都不是白蘭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是單純的被這個世界需要,存在於這世界的感覺而已。
綱吉覺得這很狡滑,因為,只要是人,在生活中做任何事的時候都可能會感到迷惘,對於自己為什麼要存在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得不安,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而他,卻渴望彌平那種感覺。
「你要抱我嗎?」
綱吉突然開口,白蘭本來打算站起身的卻全身顫抖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回頭看。
「你說…什麼…?」
「我問你,要不要試試看抱我一次。」綱吉又重複一次,不過他轉開視線臉上有些微紅,然後眼睛瞄了對方一下,「你喜歡我不是嗎?這應該是你想要的吧。」綱吉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很奇怪,他也知道,白蘭剛剛說的話並不是指他,但是他也很想知道,白蘭會不會在得到之後又覺得厭煩了,他想知道這件事情。
「綱吉你……」白蘭說到一半轉為冷酷的笑,「對誰都可以這樣邀請嗎?」
「混蛋!!」綱吉啪的一聲站起來,然後撞開了白蘭直直走向他掛著外衣的櫃子前,一把抓下了衣服,「我要回去了,想殺我還是想做什麼就自便吧,我現在就要回彭哥列了!」
「綱吉…」白蘭好像稍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太正確的話,雖然他沒有道歉的意思,可是,看著綱吉激動的反應他有些意外,「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綱吉聽見他問就安靜了一會兒,手上拿著正想穿上的外套,「我只是想知道,抱了我之後你會不會就因此而感到無趣而已。」綱吉露出了一個苦笑,搖搖頭,「真蠢,我到底在想什麼啊,你就當作沒這回事吧。」
或許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夠幫助白蘭現在的困擾的人。
這麼想的自己似乎有些太自大了,連尤尼也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自己居然相信自己或許可以解決,綱吉心裡有些厭惡起自己的這種想法,也有些後悔問出那種話。
白蘭或許本來就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吧,這不是他的錯,只是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這樣的白蘭,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的自己才很奇怪,綱吉有些想要一巴掌打醒自己。
是他自以為白蘭是喜歡他的。
「喂,綱吉,過來這裡。」
白蘭突然將手輕輕放在綱吉的身上,那的聲音很輕柔,帶著蠱惑彷彿會把人吸進去一般,但綱吉連看也沒有看他,只是盯著自己手上的外套。
「我真的不回去不行了,一個禮拜,部下們都很著急了,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綱吉。」低聲的溫柔呢喃就在綱吉的耳邊,熱氣撫過綱吉的頸部。
「……放我回彭哥列吧,不然就在這裡抱我。」綱吉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的話,手輕輕顫抖,「如果全部都只是我會錯意的話,我真的不願意這樣下去,白蘭。」
白蘭的行為和態度,他始終都沒有辦法確定。
但是他卻漸漸發覺到自己被吸引並且沒有辦法不管這個傢伙了,可是如果只是自己單方面這樣想,那就太過可悲了,他實在不想要到最後才面對這件事情。
白蘭似乎接受了綱吉的提議,他輕輕的吻上綱吉露出的後頸,留下屬於他的鮮紅印記。
他碰觸綱吉的臉龐然後往下滑至他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衫他感覺得到綱吉胸口激動跳著的心臟鼓動,綱吉的反應非常的小心翼翼,白蘭猜想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勾引誰,所以綱吉才會那麼氣急敗壞,白蘭想到這兒忍不住笑。
白蘭突然拉過綱吉的手,有點粗暴的將綱吉丟回了床上。
「不要就這樣壓上來——」綱吉有些抗拒的用手抵住對方的身體,但白蘭卻有些不以為意,臉帶笑容的將綱吉的手往下壓緊,然後吻上吵鬧的嘴。
「是你說的不是嗎?」白蘭的聲音讓綱吉微微顫抖,那是認真的,「讓我抱你。」
「唔……輕、輕一點。」綱吉最後只能夠小聲的說,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真是比什麼都還要糟糕,但自己已經說出的話是沒有辦法收回的,他於是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了。」白蘭難得正經的回應。
看綱吉一臉不安的模樣,他的手緩緩撫過那頭褐色的頭髮,注視著張帶點不安的臉,每天他想到工作後就可以看見這張臉,他就能夠愉快的在沙發上入睡,持續了一個禮拜做同樣的一件事情卻還沒有感覺到厭倦,還不想放綱吉回彭哥列,這真的很奇怪。
「如果抱完後覺得無聊的話,就讓我回彭哥列吧。」綱吉說。
「好啊。」白蘭輕笑,然後他低下頭吻了對方。
就是很討厭他說話那麼直接,就算他說他現在有想要保護的人,或是他說有喜歡的人出現了,白蘭最關心的人依然還是他自己,不在意別人的想法,甚至不在意他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人的想法。
自私的男人,綱吉心想。
他並不是女人,要這樣乾脆的躺在另外一個同性的人身下,對方恐怕不清楚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吧,就算知道了,白蘭或許也只是笑笑過去,然後繼續做他喜歡做的事情。
「啊…痛……」綱吉發出小聲的呻吟,疼痛讓他中斷了思緒。
「你不放鬆點我這樣很難做啊。」白蘭有點困擾的說,卻不是關心綱吉疼痛的反應,綱吉狠狠瞪他一下,「這樣痛嗎?」白蘭輕輕的動著,他的手抵開綱吉的雙腿,將身體緩緩推進綱吉的體內。
他過去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焦燥飢渴的欲望被溫熱的內壁包裹著,隨著自己身體的擺動就可以看見綱吉臉上的表情隨之動搖,曾經受他的汙辱、令綱吉受傷、傷害綱吉的同伴,綱吉都沒有露出這樣難以忍耐羞恥的表情。
「痛什麼的…看就知道了吧…」綱吉緊緊抓著白蘭的肩膀,指甲深入皮膚之中,他覺得很痛,「你呢?感覺討厭嗎?」綱吉乾笑幾聲,疼痛讓他幾乎沒有快感,只剩下對自己這種輕率舉動的後悔。
「不,我感覺非常舒服呢。」白蘭卻闔上眼這麼說,綱吉愣了一下。
「啊……」白蘭緩緩在他的體內動作,熱流充滿了綱吉的下身,帶起一陣一陣細微快感,綱吉閉上眼睛害怕的感覺著這種陌生的滋味,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這個男人發生這樣的關係,他的手緊緊環住對方的脖子,那個懷抱卻讓他感覺非常溫暖。
「綱吉,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從此放過你。」
白蘭突然低頭在綱吉的耳邊說,感覺綱吉的身體微微一抖,「但這是不可能的。」
「你…啊…」綱吉沒有辦法回應,他只能發出破碎的呻吟。
對方的動作變得更加激烈,身體纏繞著彼此,結合之處如同要融化一般的灼熱,腦袋轟鳴。
「你真的很笨啊,綱吉。」綱吉聽見對方含著笑意的聲音,他的意識陷入持續的情欲之中,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對方所吞噬,那雙銀紫色的眼睛看著他,裡頭存在著要把他整個人都封閉起來的深刻欲望,他就是害怕那種彷彿要征服什麼、要佔據他一切的眼神。
想告訴他『不准說我很笨』,綱吉卻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自己就如同白蘭所說的,他只是希望可以快點脫離這種曖昧不明的狀態,如果白蘭因此膩了,他也能夠從尤尼寄託給他的這無理的請求中解脫了。
可是……
『綱吉,那個人好像很喜歡你,所以請不要拋棄他,拜託你了。』
尤尼在他面前低頭,和彭哥列有著同等歷史的吉留涅羅的首領居然這樣輕易的向人低頭,綱吉有些羨慕白蘭居然對尤尼來說如此重要,尤尼也是完全把他當做家族的同伴看待,即使家族中的人討厭白蘭,尤尼也不曾改變過這份心意,綱吉太清楚尤尼現在面對的衝突和困難。
綱吉醒了過來,同時感到體內一陣酸痛湧上腰部,讓他頭皮發麻。
他沒有穿衣服,因此感覺非常寒冷,綱吉無話可說的看著自己衣服被粗暴的揉亂後丟在地板上, 想要爬起來,卻感到背後溫熱的手環著自己的腰,白蘭緊貼在他的背上,和他睡在一起,這樣子赤裸相擁的感覺讓綱吉非常羞恥,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有這種勇氣與白蘭做這樣的事。
但是他不後悔,他不想要繼續之前那樣模糊的關係,利用這個機會他也想釐清自己的想法。
至少,可以滿足白蘭所希望的事情。
「喂。」綱吉喊,對方動了一下。
「白蘭,起來了,」綱吉搖搖他的肩膀,直到對方願意張開眼睛,「跟我出去一趟吧。」
「……為什麼那麼突然的……」白蘭看綱吉起來了,他也慵懶的坐起身並打了個哈欠,綱吉看他那樣懶散的模樣就微微一笑,「你想要去哪裡?」
「和我出去走走不好嗎?」
「到底想做什麼?」白蘭問,然後他想了一會兒,「想要偷偷逃走?」
「那就要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囉。」綱吉聳聳肩,走到白蘭的櫃子前翻開白蘭的衣櫃,開始搜尋任何自己能夠穿得下的衣服,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白色的長袖Tshirt,套上去後發現袖子比自己的手要長了許多,綱吉皺著眉凝視著那多出來的部分,心裡有種不高興的感覺。
「我當然去,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綱吉,」白蘭突然靠近他的背後,然後抬起他的手幫他把袖子捲上去,「對了,我覺得我還是很喜歡你,要是可以多做幾次我可是非常歡迎。」
在耳邊的呢喃讓綱吉轉身推了他的臉一把,呼了一口氣,一對這個傢伙擺點好臉色馬上就得意忘形起來,像那麼痛的事情他才不想再做第二次。
「你也換上衣服,和我出去走走吧。」
他們一同來到大街上,雖然才過一個禮拜但綱吉覺得外面的空氣令他懷念,感覺下午的陽光落在他的肩膀上,看來非常柔和,白蘭稍微走在他前面的身影顯得有些消瘦,銀白色的頭髮隨風輕輕晃動著,綱吉走上前去。
「說起來,你好像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高大啊。」
「綱吉你說的是我們戰鬥的時候吧?」白蘭笑著問,「那是當然啊,那時候綱吉和我可是相差了十歲啊,畢竟,你們是十年前來的不是嗎?」
「……也是呢。」
白蘭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現在的這個我,是十年前的,和你同一個年代的我。」白蘭那雙銀紫色的眼睛中透著柔和的光芒,「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正視這個事實呢?」
「抱歉,我知道了啦。」綱吉無奈的回以一個充滿歉意的笑,「我已經充分意識到了。」
因為那個白蘭,是不會喜歡自己的,那個男人只懂得破壞而不懂得守護。
如今白蘭已經稍稍了解守護的意義了。
但綱吉的話才說完,白蘭的手就伸過來握住了他的,綱吉的身體有些僵硬但並沒有甩開對方的手,他甚至稍微加重了力氣回握住對方,勾起一抹淺笑。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不會想要破壞世界了,因為我已經知道那是多麼無趣的事。」白蘭說,發現綱吉很認真的看著他,那雙褐色的眼睛就像以前看到現在的都一樣,那麼的乾淨而且直接,他就是喜歡這雙眼睛,「我現在的目標就是你而已。」
「呃,不是還有保護尤尼嗎?」
「是啊,你說得沒錯。」白蘭微笑,表情相當燦爛,「但是小尤尼把我的事情交給你了啊。」
「哈啊……」
綱吉覺得尤尼什麼都好,就是這件事情給他帶來大麻煩。
尤尼應該早就知道他在白蘭的房間,也一定知道以白蘭的心思肯定是會做出些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很可能會違反彭哥列和吉留涅羅的同盟規則,但是,尤尼卻還是順著白蘭。
他們都太過寵這個男人了。
「既然尤尼把你交給了我管,白蘭,」這時,綱吉的手突然鬆開了,雖然他也覺得有些留戀那溫暖的手心,但他感覺時候到了,因為他聽見了靠近他們的氣息,白蘭似乎也有所發覺,「我不能夠讓你繼續做這種事情,因為我雖然是澤田綱吉,卻同時也是彭哥列的首領,這點不會改變。」
綱吉退開,他現在和白蘭之間距離了兩步,三步,四步,之後便停下來。
白蘭此時也感覺到不對勁的氣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們被一群人包圍了起來。
幾個人現出了身影,彭哥列的守護者一臉嚴峻的望著他們,然後獄寺隼人走到了綱吉身邊朝他點了點頭,那種早已預料到綱吉和他會出現在這禮的表情讓白蘭感到討厭,白蘭平靜的看向綱吉。
「怎麼,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我只是覺得我該回家族了。」綱吉輕闔上眼然後又睜開,「就算我一時中你的計被你關起來,但我怎麼可能完全沒有辦法連絡守護者?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白蘭,這不像你會犯的錯誤。」
「是啊,我早該預料到的,畢竟是彭哥列。」白蘭聳聳肩,然後他環視一下周遭敵視他的人,「那麼現在是想要把我就地正法嗎?因為我綁架彭哥列首領?」
「我不會那麼做的。」綱吉的表情鬆動了一下,微笑,「你們也別那麼緊張啦。」
綱吉看自己身邊的部下對白蘭都一副警戒的樣子,相比被當場逮住的白蘭他們還更加緊張一些,好像白蘭隨時都可能撲上來一樣,讓綱吉覺得有些好笑。
「可是這個男人上次還騙我們……」獄寺憤慨的說,瞪著白蘭,「就算是吉留涅羅的人,他這樣做也違反了規則,我們……」
「啊啊,」綱吉傷腦筋的搔搔頭髮,看向獄寺,「這次算是我逃班,因為想和白蘭在一起久一點。」
「您——」獄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綱吉的發言打斷了,他尷尬的停下來,「您說什麼?」
「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久一些,就算是我也很正常吧。」
獄寺說不出話來,只能夠看著綱吉理所當然的表情發愣,就連白蘭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綱吉,很難想像綱吉會主動承認這樣的事情,如果說是為了安撫部下的心情,又說得有些超過了。
「好了,我也該回家族了。」綱吉嘆息一口氣,然後抬頭看看白蘭依然殘留著吃驚的面容,「不需要擔心,白蘭,下次還會再見面的。」
「綱吉……」白蘭想要詢問綱吉的意思,這次換他無法理解了,但綱吉似乎不留給他多餘的時間。
「也有人來接你囉,」綱吉指指白蘭的身後,白蘭轉過頭去,「想保護的東西就要保護好,不要老是態度搖擺,這樣尤尼也會擔心你不是嗎?」
白蘭很訝異,尤尼居然會和桔梗一起從車子上下來,帶著笑容等他。
看來這是綱吉和尤尼約好的事情,彭哥列來帶回綱吉,尤尼就負責把白蘭帶回去,結束這一次的糾紛,畢竟有人把別的家族的首領偷偷從正式場合帶走可不是什麼小事,但如果雙方的首領都出面和平解決這次的事情,也不會有別的人想多說什麼。
「綱吉你真的很狡猾呢,比起我,你不也變得像個黑手黨了嗎?」白蘭笑了出來。
「我才不想被你這樣說呢。」綱吉冷冷回應。
然後綱吉先踏進了前來接他的車子裡頭,一腳還在外頭,他又看了一下白蘭,總覺得白蘭的表情依然有著一些困惑,他無奈喊了對方的名字。
「下次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直接的來彭哥列找我就好了,這次不會有人把你檔住的。」
綱吉說完後就讓部下關上車門,他們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留下白蘭和桔梗他們幾個人,白蘭面無表情,總是笑容的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白蘭是在思考,思考綱吉話中的意思。
尤尼走上前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白蘭微笑著低下頭。
「怎麼了,小尤尼?」
「綱吉都那麼說了就會沒事的。」尤尼溫柔的笑容讓白蘭反倒是有些不安起來,而且他對尤尼也懷抱著一點愧疚感,這次他算是給尤尼添了麻煩,「綱吉不討厭你。」
「聽到這句話可真好呢,呵呵。」白蘭回以笑容,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白蘭。」尤尼說著便牽起他的手,白蘭點點頭。
「那麼,這次就這麼決定了?」
「恩…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要讓兩個家族都獲得利益的話這個提案確實最好……」綱吉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旁邊的里包恩看來也同意這個看法所以沒有說什麼話,「那麼就照著這樣做吧,」綱吉從文件中抬起頭來,「交給你執行沒有關係嗎?白蘭先生?」
「當然,請交給我吧,畢竟這是我擅長的部分呢。」
「那麼,我就簽名了。」綱吉簽上自己的名字同時蓋上了屬於自己的死氣之印。
白蘭直直注視著然起火焰的綱吉,目光裡頭帶著著迷的神情,綱吉就算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還是無動於衷,將文件遞給了身邊部下讓他拿給另一頭的白蘭,白蘭收下以後就露出笑容。
「確實收到了,彭哥列首領,非常感激您的同意。」
「希望以後吉留涅羅和彭哥列可以繼續互相合作。」
「這是一定的。」
會議就結束了,兩方都站了起來。
這時候綱吉和里包恩談了一會兒,里包恩點點頭,然後就做了一個手勢似乎是要所有的部下們都出去,最後只留下白蘭和綱吉兩個人。
「你可以好好的執行任務真是幫大忙了,既然可以做得那麼出色之前為什麼一直找彭哥列的麻煩?」綱吉傷腦筋的問,每次看到白蘭那一臉禮貌的笑容就忍不住猜想他內心到底在思考些什麼事情,反正一定是和外表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那是因為現在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嘛。」白蘭聳聳肩,然後他靠向綱吉的身邊,親暱的彎下身親吻綱吉的臉頰,「我想著早點結束工作,就有時間可以在一起。」
「……你都不膩啊?」綱吉問,退後一點,但很快就被白蘭抓住。
「不是說了嘛,如果你打的是想要讓我厭倦然後少煩你的如意算盤,你就錯了。」白蘭嘲諷的瞧著有些尷尬的綱吉,「我說過了,我可是能夠發誓一生一世的愛著的喔。」
「呃。」綱吉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句本該浪漫的告白在白蘭說起來,就變得麻煩起來。
然後白蘭停頓了一會兒,這段期間他就只是盯著綱吉看。
「小尤尼說我就是太過隨意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才會讓喜歡平靜的你感覺很不拿手,讓你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我。」白蘭緩緩的說著,然後瞥了一眼綱吉,「可是我至今只知道這種生活方法,你知道的,這沒有辦法改變。」
「我知道。」
「不過,我最近發現似乎和綱吉在一起的時間,比起征服世界的時間更讓我覺得快樂呢。」
「什麼?」綱吉很訝異,望著說話的男人,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在說真話。
「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彭哥列首領大人?」
「……好。」綱吉默默的點頭,伸手接受了對方的手,對方將他手握了起來。
手心的熱度非常的溫暖,綱吉有種奇怪的感情在胸口醞釀,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一點點也好,希望可以從白蘭口中聽到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真話,可是,綱吉發現自己根本不曉得他什麼時候說的話是真話,對方也不會親口告訴他——如果剛剛的話是真的就好了,他心想。
「要去哪裡呢?綱吉。」
聽白蘭問著,綱吉含著一抹笑,然後他感覺到對方的手撫過他的臉頰,將他的下巴稍稍抬起。
吻落在他的唇瓣上時,綱吉覺得至少在這幾年內,能夠理解白蘭所有行為,並且能夠影響他又願意關心他的人,或許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吧,白蘭也很清楚這件事情。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終於變得安穩下來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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