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暖意覆蓋在身上，全身都陷入一種慵懶的氛圍中，雙手環過了對方的肩膀一路直到腰部，親暱的包裹住比自己更瘦小許多的身軀，大概是被稍稍沉重的體重壓得喘不過氣吧，懷中的人無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後便將他吵醒，他睜開雙眼看向那依然睡得香甜的人，或許是昨晚累壞了而有些睏倦吧，溫順的躺在XANXUS的懷中。

很難得的，XANXUS在睡眠被人吵醒後沒有感到一絲不快。
或許真的如其他人所說的，澤田綱吉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存在，儘管不願意承認，他還是沒有辦法否認這個事實，否則現在也不會允許這個男人像這樣待在自己身邊吧，早已經下手殺了他。
如果是其他人，絕對不允許那些輕視他、欺騙他的花招，那些損傷他自尊心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可是他卻允許了綱吉這麼做，從以前到現在，這個男人都是特例。

「澤田…綱吉……」偶爾也會像這樣低喃他的名字，如此一遍一遍將之刻在心底深處。

曾經他是真的很憎恨這個男人，奪去他一切，又繼續裝出友好模樣，是個虛偽的人。
但每次看他的雙眸，就會覺得這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
肯定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異過大，才無法理解彼此。

指環戰後綱吉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過，甚至當著眾人面前說瓦利安是值得信任的戰友，這傢伙從以前就很傻，傻到根本不覺得綱吉會做黑手黨的工作，但他也確實漸漸轉變了，受到黑手黨的影響而改變，只有在某些地方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溫柔近乎懦弱。
例如面對XANXUS的時候。
綱吉總是會追著自己而來，總是想要嘗試接近自己的綱吉很滑稽，有時候玩弄那樣的他真的很有趣，如果繼續無視他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還會再追過來，他們其實都在試探著彼此的底線，不知不覺他和綱吉的關係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無法說清楚。

雖然有時候XANXUS也會覺得綱吉令人煩躁，卻無法像以前那樣可以輕易的忽視他了。
偶爾看見在他臉上因為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情而變得黯淡的表情時，就會感到一陣不痛快的心情——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滿意？為什麼自己又必須要配合澤田綱吉呢？

「嗯……」XANXUS聽見綱吉口中發出一點呻吟，他忍不住伸手碰觸了那比自己更窄小的下巴，手指若有似無的滑過那雙唇瓣，看綱吉的眉頭微微皺起。

「哼。」輕哼一聲，XANXUS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揚。
他稍稍彎起身體，胸口貼近了那柔軟的褐色頭髮，手將之環抱更緊一些，他聞到了些許屬於綱吉的淡淡香水氣息，身為黑手黨首領後的綱吉也會使用這些他過去不用的男性化妝品了，但XANXUS忘記什麼時候開始，很討厭這種裝模作樣的香水氣息的他卻習慣起這樣的氣味。

「……XANXUS，現在幾點了？」突然，綱吉的聲音傳了過來，但他的眼睛並沒有睜開，而像是還在睡夢中的呢喃，並且安心的往溫暖的方向靠過去，「嗯…時間還沒有到吧…？」

「九點半了。」XANXUS看向牆上的鐘說，然後看看綱吉。

「這樣啊，九點……欸？」綱吉本來和昏昏欲睡的雙眼猛然的睜開，他撐起身體掙脫了XANXUS的手臂，抬頭就往牆上的鐘看去，距離行動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不到，而從這裡趕過去大概也要二十分鐘左右，一向行動準時的瓦利安是不會遲到的。

綱吉不可置信地看向XANXUS，下一秒就用力地掀開了被子。
「XANXUS，為什麼沒有叫我起來？這樣預計行動的時間——」

「無所謂吧。」XANXUS依然漫不經心的躺在床上，一頭壓上手臂後便轉過身去像是要繼續睡的樣子，剛剛與綱吉之間親密的氣氛一下子消失無蹤，反而有些冷漠的回應綱吉的著急，「交給那群垃圾的話很快就解決了，根本不需要我或是你出馬。」

「就算你這樣說，要營救的對象不在的話救援任務不就不成立了嗎？」綱吉用力的搖動看來一臉興趣缺缺的XANXUS，「XANXUS，你不會又想要毀掉我的計劃了吧？」

「嘖，垃圾…吵死人了。」XANXUS看來很不想要聽綱吉的指示，也不想就這樣乾脆的起來。

不管如何，他不想要聽從澤田綱吉的命令，特別在自己沒有心情的時候。
在他不想要做事的時候不管是誰來指揮他都不會有用的，就算是答應好的事情也照樣可以反悔不幹，他就是這樣自我中心又傲慢的人，綱吉應該也很清楚這件事情。

沒多久搖動他的力氣漸漸變小，XANXUS本以為綱吉就要放棄了。

「XANXUS，拜託。」綱吉的口氣突然軟弱了下來，手柔和的碰上了XANXUS的手臂，「拜託你，偶爾就為我行動一次吧，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那請求的語調令XANXUS感覺到一絲異常，他忍不住回過頭去。
綱吉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擾、有些沮喪，目光透著一點請求但是已經放棄了，可能一開始就覺得XANXUS很有可能不願意協助他，昨天雖然XANXUS暫時同意了他的計畫，卻也沒有明確的說會協助到底，而XANXUS經常因為一時心情不佳取消行動，瓦利安過去就常常遇到這種情況，對他們BOSS的任性毫無辦法。

「你認為我會聽你的命令嗎？」

「……哈啊…說得也是，我一個人去就好了，XANXUS就暫時留在這兒吧。」綱吉輕聲的說，他也不太抱著期望，本來他就是知道這個男人的這種個性的，他於是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這裡很安全，畢竟是我名下的財產，XANXUS如果待夠了就回本部去吧，我在行動之後也會和瓦利安隊員一起回去，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雖然不知道XANXUS會不會擔憂他就是了。
綱吉一邊想一邊咧開一抹苦笑，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
就在綱吉的手離開XANXUS的身體，幾乎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去的時候，半空中的手卻被對方抓住，綱吉甚至有些驚訝XANXUS會阻止他，那雙紅色眼眸中壓抑著一股不知名的怒氣。

「又想自己一個人去哪裡了？然後又要擅自消失不見了嗎？」

「但是，是XANXUS不和我一起去，所以……」他不太明白XANXUS的意思，難道XANXUS並不想要他一個人行動嗎？這算是擔憂？綱吉雖然不清楚是什麼讓XANXUS改變心意的，但是總之這似乎影響了XANXUS的決定，而對綱吉來講是一件好事。

「真是麻煩的小鬼。」XANXUS抱怨著，卻爬起了身，「到時候又不知道會死在哪裡。」

XANXUS換上衣服時無意間瞥見了綱吉那帶著一點笑容的興奮表情，有時候還像個孩子一樣的他或許能夠說得上是可愛吧，XANXUS在內心感嘆著自己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會為別人做出改變，這是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只是，不能夠再讓這傢伙消失不見了。
像那時候聽到綱吉的死訊時那樣不快的情感，已經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那一天，或許對法布里奇歐家族或是維托家族來講，都是惡夢的一天。

彭哥列是西西里最大的黑手黨，這一直都為人所知，彭哥列完全操控了整個西西里，除了與之友好的家族之外，其他的犯罪組織到最後都不得不流浪到國外，這是由於彭哥列嚴厲的規則使得這些只有微薄利潤的小型家族無法繼續生存，彭哥列十代首領是個異於過往彭哥列首領的男人，雖然有著足以打敗過去被譽為最強者的XANXUS的力量，卻是個崇尚和平的首領，在家族中擁有強大的魄力，他的存在對彭哥列以外的家族而言像是個恨不得不拔去的毒瘤——他那種對黑手黨來說『過於高尚』的手段，使得小型家族的利益減少而漸漸分崩離析，最後，除了加入彭哥列之外沒有其他維持的路徑，有人說這說不定也是彭哥列一種強行擴大的手段。

對於彭哥列這種半強迫的控制方式，也有不少家族反對，但最後這些家族都會消失，否則就是不得不妥協於彭哥列的強勢，法布里奇歐和維托家族是其中兩個不願意妥協進而合作的家族，他們過去也曾找到彭哥列內部的人手幫助，卻總是無法順利的行動，彭哥列的向心力又十分高，對首領的忠誠度也是一般家族無法理解的，因此在這絕境中他們幾乎要放棄了希望，直到傳來因為內鬥而使彭哥列首領喪命的消息。

詳細的死因彭哥列方面沒有流露半點消息出來，外界只知道彭哥列首領去世了。
而他們隱藏在彭哥列中的間諜則回報原因是由於瓦利安與彭哥列首領鬧翻，殺害彭哥列首領的居然會是對彭哥列忠誠度一直相當高的瓦利安，但以XANXUS和澤田綱吉一直有仇恨的傳聞來看，卻是非常可能的事情，而當日也有人目睹彭哥列首領的車輛爆炸的情景。

可是，這一天，法布里奇歐和維托家族的人大概怎麼也預料不到，居然可以看到在彭哥列史上也見不到幾次的——彭哥列首領與瓦利安的聯手。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會——」一個人倒在地上，用手指著眼前的人不敢相信，「為什麼你們會一起行動，為什麼你還活著！彭哥列首領應該已經死了啊！！」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黑手黨間有一個默認，如果彭哥列首領還在位的話，絕對不可以招惹彭哥列。
因此過去大大小小的鬥爭和問題大多發生在彭哥列世代交替的時代，大多的叛變也都在那時發生，過往的歷史也都是如此，那是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彭哥列首領是名副其實的最強的人，只要彭哥列首領存在，彭哥列就會是最強的。

「我死了？」男人輕輕笑著，身上發出的一股冰冷氣息令人顫抖，「我沒死，只是被人抓住了，被你們抓住了喔，所以瓦利安過來幫助我了。」

但怎麼看澤田綱吉也不像是被人抓住的模樣，否則也不會用那橙色的火焰將這個法布里奇歐家族的地盤摧毀到如此地步吧，僅僅是瓦利安的三個隊長就已經令布里奇歐家族的人措手不及，不懂為什麼瓦利安會突然進攻，而當瓦利安隊伍進攻到最裡面的時候，沒有想到本以為已經死了的澤田綱吉會突然現身，讓他們倒抽了一口氣。

「難道、難道這是你們的計謀？假裝死了，引我們出動——」

「要這樣說也可以……雖然差點被殺了也是事實，不過那怎麼都好。」綱吉的笑容一轉，變得有些冷漠，他看著眼前被逼到盡頭的法布里奇歐家族的幹部，「至少我達成了我的目的，我一直在找可以將你們一網打盡的方法，但又不能夠沒有根據的直接毀掉你們，此外，還有穩定瓦利安在家族中的地位這兩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也很難做到。」

綱吉緩緩蹲下來與對方平高，他突然溫柔的一笑。
「謝謝了。」

那一聲感激的道謝聽在對方的耳裡很刺耳，而且綱吉的表情隱約有些殺氣，透出的冰冷氣息讓人無法動彈，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終於有些了解為什麼彭哥列十代首領明明只是個日本人卻在家族內享有同伴重大的尊重的原因，雖然有溫柔親近的一面，同時卻也擁有無法抵抗的強勢，他的力量大概就是一切，連擁有最強戰力的瓦利安也無法隨意違抗。

「首領，我們找不到法布里奇歐的首領，大概聽到風聲先逃了。」這時候史庫瓦羅走過來跟綱吉說，綱吉的眉頭一皺，瞧了一眼地上的幾個被捆住的幹部，抓住幹部本身沒有什麼用處，重點果然還是要抓住首領才行，這樣黑手黨的行動才會完全停止。

「怎麼辦？」史庫瓦羅繼續問。
「XANXUS那邊…維托家族說不定也同樣情況……」綱吉有些困擾的低喃，「不能讓他們逃跑，不然這次的行動就會失敗的，我不能夠讓這次的計畫失敗。」

綱吉有無論如何也想成功的理由。
他想要解決瓦利安在家族內部的衝突，那麼這次的行動必須是完美無缺的，瓦利安除了要除掉彭哥列的大患之外，也要是第一個最先救出首領的，並要安全的與綱吉一起回到彭哥列。
這也是為了XANXUS而行動的，正因為了解這一點，瓦利安也很積極。

「我們沒有做對不起彭哥列的事情！要是被其他黑手黨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彭哥列。」這時其中一個法布里奇歐家族的幹部嘶啞的說，他激動的喊著，「你們違反的彭哥列自己訂下的規則，『不能夠無理由的殘殺同盟』，你們還敢說你們沒有犯規嗎？」

「不，我們有理由。」綱吉說，他放下了手中的火焰，從旁邊的部下要來了一把槍，「那就是綁架我並想藉此威脅彭哥列的這個理由，理由什麼的要多少有多少，里包恩會想好的——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法布里奇歐的NO.2，你一定知道你們的首領現在在哪裡才對。」

對方聽到來自綱吉的威脅，大部分的人也都大吃一驚，因為很難想像一直都表現得相當正派的彭哥列也會做這種奸詐的計策，而他們知道如果現在不抵抗的話，到時候他們真的是百口莫辯。
雖然他們本來也確實預計要對彭哥列進行大動作的反抗，但他們根本還沒有開始進行計畫。
本來是想等到彭哥列首領死去的消息更確實之後才行動的。

「怎麼可能告訴你們這些狡猾的……」
話還沒有說完，綱吉就突然開槍，子彈準確的射中了那個人的身體外側的牆壁，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會受傷，對方驚愕的望著這個外表看來溫和的男人，那並不是他真正的模樣。

「……我也是跟那個人學了一些東西啊，畢竟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很久了。」綱吉好像在想念什麼的溫柔一笑，「大概是因為這樣我也變得有些沒有耐心。」

「喂小鬼，你不會真的要殺了他吧。」史庫瓦羅有點擔憂的問。

旁邊的瓦利安隊員都有些害怕綱吉所說的那句話。
如果綱吉是指他也漸漸變得和他們BOSS一樣的話，那可就不太令人高興了，麻煩會增加。

「呵呵，只是威脅啦，別擔心，怎麼可能真的和XANXUS一樣嘛。」

然後，那個幹部好像低聲的說了什麼話，但綱吉聽不清楚只好蹲下來靠近對方的嘴邊想聽清楚。
大概是因為已經大勢底定，因此周遭的守備也變得有些鬆散，沒有人注意到綱吉身後隱藏了一個身影，就在綱吉蹲下到一半毫無防備的這個準確的時機，那人從陰影處跳了出來，手中嵐屬性的匣子快速的啟動轉換成攻擊的狀態，而那道攻擊直直的往綱吉的後腦勺無法防禦的地方飛去，綱吉雖然注意到了卻知道自己無法在那瞬間轉過身來抵擋。

但下一秒，一片大塊的火焰一下子淹沒了那微不足道的攻擊，將之擊落。
強烈的火焰炙熱到連綱吉都能夠感覺到一股熱氣噴上臉頰，而他被強風吹得倒地，身邊的瓦利安隊員連忙上前去扶他，剛剛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綱吉恐怕會很危險，而這是瓦利安的疏失，差點要造成不可挽回的情況。

綱吉快速的重新點燃了火焰，高速的移動到剛剛想偷襲他的人的面前，那個人還來不及逃走就被綱吉的火焰一把壓制在地上，而綱吉動作稍停的時候，身後又有另外一個人想上前攻擊他，卻被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擋下，下一秒男人的腹部被狠狠的踹了一腳，接著就如同垃圾一般的被拋遠撞上牆面昏死過去。

綱吉趁著這個時機快速地回到原地，然後，剛剛進行攻擊的兩人突然同時轉向完全不同的方向，背對著背，原來兩方都出現了敵人將他們重重包圍，是因為查覺到被偷襲而趕來救援的夥伴，但站在一起的倆人同時發射了強烈的絢麗火焰，橙色與紅色的光芒一瞬間將房內照射得無法睜開眼睛，而炸裂的建築物開始崩碎，誇張的掃落石塊和鋼筋，飛砂布滿了整個空間。

史庫瓦羅用手遮擋住那些爆炸而來的衝擊，那兩個人一起進行攻擊可不是這老舊的建築物支撐得起的，他很想要破口大罵那兩個沒有思考後果的上司，但是想要看到這兩個人合作攻擊非常困難，眼前大概是第一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雖然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等到一切終於平靜，而視線終於恢復以後，綱吉緩緩轉過頭去。

「XANXUS。」綱吉喜悅的聲音微微顫抖，果然身後站著的人是XANXUS，那個火焰綱吉是不可能認錯的，「你那邊已經處理完畢了嗎？」

「啊啊，逼問一下後維托家族的那些垃圾就不得不吐出老闆的位置了。」XANXUS好像有些無聊瞥了一眼這現場，然後瞪了一眼地上發抖的幾個俘虜，似乎因為剛剛他們聯合攻擊強大的力量而膽怯了，不再指望能逃出去，「看來你是還沒有逮到人，太天真了吧。」

「唔嗯…正進行一半呢，我果然還是不擅長做這樣的事情，那是適合你的事情啊。」綱吉苦笑，剛剛手中的槍在攻擊中掉在了地上，然後他看向XANXUS，「剛剛你幫了我。」

綱吉微笑著回想起那驚險的一瞬間，當時他們的默契真的很好，雖然是第一次合作攻擊但好像知道對方會到哪裡去一樣，背後完全不用擔心會有別的敵人偷襲，因為知道對方一定會保護自己的身後不受敵人侵襲，所以只要清除眼前的敵軍就足夠了，這種安心的感覺令綱吉覺得很興奮。

「退下，」突然XANXUS拉開綱吉，好像是在表示這種事情由他來就足夠了，「要讓這些傢伙吐出不值錢的秘密來的辦法只有一個。」

「等等、等等…我們根本沒有抓彭哥列首領…這是誣陷！誣陷！！而且為什麼——你不是應該很恨澤田綱吉的嗎？首領的位置被奪後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他？XANXUS，你這樣程度的男人為什麼會——」

「廢物，你們這樣的人渣只要服從彭哥列的指示然後去死就足夠了。」XANXUS在聽到對方斷斷續續掙扎的話後不知為什麼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憤怒，他手中槍枝上的火焰變得越來越旺盛，綱吉也知道他一定被激怒了。

「反正你們這種小家族也只有這種程度的價值。」
XANXUS舉起了手中的槍，隱約透出了暗紅色的火焰，而他的雙眸裏頭沒有剛剛跟綱吉說話時的那一點溫柔，剩下的只有冷酷，而綱吉只是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綱吉一個人坐在被他們弄得支離破碎的入口處，四處散落著崩毀的碎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是這陣風卻相當舒暢，似乎吹走了他幾日來的心煩，現在一切都很順利，只要瓦利安帶著他回到彭哥列，想必彭哥列的現狀也會改變吧，雖然他討厭說謊，可是人真的很奇妙，為了真正想要幫助的人就算會變得卑鄙也無所謂。

他聽到了一個腳步聲接近他的背後，就算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還要待在這裡到什麼時候，還不打算回家族嗎？」

「是呢……這幾天不是彭哥列首領的日子，過久了其實覺得也不錯……」綱吉有些懷念的說著，想到要揮別這樣輕鬆沒有煩惱的日子就有些感傷，他回過頭去，用有點無奈的表情看著XANXUS，「但如果不是彭哥列首領的話，你當初是絕對不會對我感興趣的吧？」

只是個普通國中生，弱小而軟弱的澤田綱吉，他和XANXUS的世界相距太遙遠了。
他們會產生關連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那場指環爭奪戰，他們才有了交集。

「……無聊的話。」XANXUS沒有否定但也沒有贊同，「你是彭哥列首領的事實並不會改變。」

綱吉一愣，馬上笑了出來，是啊，他在想些什麼呢，就算再多假設也不會改變現在自己是彭哥列首領的事實，還有，XANXUS如今就在自己身邊的現況。

「說得也是。」綱吉站起身，走過去輕拍了XANXUS的肩膀，「好兄弟，這次做得很好。」
「嘖。」不知是不是討厭綱吉的說法，XANXUS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最後那一刻，綱吉還是阻止了XANXUS殺掉那個幹部，他用手掌壓住XANXUS的槍時，XANXUS一反常態的聽從了指示，沒有下最後的殺手，不少人注意到XANXUS看著綱吉的目光變得比以前更柔和，那有些像是對待自己珍愛的卻無法順利掌控的東西時，才會顯露的妥協表情。

反正他們也從他嘴中知道了法布里奇歐家族的首領所在了，這樣一來，法布里奇歐和維托家族就此解散，他們並沒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倒是有幾個人重傷，但綱吉這次的命令是不希望讓任何人在這次的行動中犧牲，所以瓦利安也遵守了命令，儘管XANXUS一直認為綱吉的決定太過天真，但也沒有反對。

「這次真的謝謝你，XANXUS。」綱吉觸碰對方的身體，本來是有些膽怯的接近，但對方完全沒有推拒他的意思，他也就大膽的靠上那寬闊的胸口，身體、胸口、額頭全都依靠在對方的身體上，觸碰著對方的熱度，「雖然你本來就討厭被控制，卻遵守了我的命令，謝謝你。」

「……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已，這樣對我來說比較有利。」XANXUS伸手輕輕抬起綱吉的下巴，綱吉的臉頰浮現一點淺紅，與對方靠得這麼近，那雙眼睛也直直的凝視著他，好像不想要移開似的，綱吉總覺得雙頰灼熱，對方的動作和聲音都比平時溫柔。

然後，XANXUS彎下身像是要親吻綱吉，雙脣卻遲遲沒有碰上。
綱吉等待了一會兒後忍不住闔上眼睛，自己主動踮起腳迎接上那個淺淺的吻，心臟狂跳得令綱吉感到自己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般，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卻感覺如此的青澀、緊張。

在還有著留戀的時候那個吻就已經結束了，綱吉有些可惜的凝視對方，發現那雙紅眸並不讓人害怕，XANXUS的手也在離去時撫過綱吉的頭髮，順著髮絲來到綱吉的臉頰旁，就這樣注視著。
綱吉首先移開了視線，臉頰上還殘留著微紅。

「雖然我還想當幾天不是彭哥列首領的日子……可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選出新的首領了，不快點回去不行啊。」綱吉的表情總算是變得開朗，他伸展著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跨出步伐往前離去，「是時候該回去了。」

XANXUS看著綱吉離開的背影，也跟著邁開步伐緩緩在後方走著。
或許，那傢伙也比以前成長了，一直認為他是什麼也做不到的孩子而已，同意綱吉的作法並且讓瓦利安加以實行也不過是對他的努力表示一些敬意罷了，但那個遲鈍的人大概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吧，XANXUS勾起了一抹難以看見的笑容，冰冷的赤色透著一點溫和的光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