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顛簸的路上晃動著,他們在太陽幾乎沉下海岸線的時刻到達了聖喬瓦尼鎮,而從這裡一路前往西蒙被困的位置至少要三個小時才能夠到達,拉梅齊亞泰爾梅,那是位於義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亞卡坦扎羅省的一個城市。綱吉從沒有去過那裡,但G沿途告訴他那是個鄰近山區的城市,是屬於帕西科家族的地盤之一,西蒙他們追尋路西亞諾的蹤跡一路到達這裡,並在那兒隨便找了一間公寓作為臨時基地。
當初喬托希望西蒙幫忙處理路西亞諾的事情,目的就是怕路西亞諾起疑心,也因為彭哥列長久對抗弗盧卡,內部無法確定是否還有弗盧卡的人潛伏,例如曾經也有像阿爾貝那樣的人存在,因此才拜託了比較不會受到路西亞諾提防的西蒙來追蹤他,就G的說法,一開始這策略也很順利的沒被對方發現,因此G看情況一切妥當後才與西蒙分別回到了西西里,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傳來西蒙被帕西科家族包圍的消息——合理推斷就是帕西科家族和路西亞諾合作了——因為帕西科和曾經的弗盧卡兩個家族內部都有部分非義大利裔的成員,在排外性特別嚴重的義大利黑手黨系之中是一種缺陷,正因為利益相符也才得以合作。
弗盧卡家族在帕西尼亞掌權並把路西亞諾趕出去後,就變成了純義大利裔全面控制家族。
非義大利血統的人都被降低職位或者趕走,甚至被清算,但這剷除異己的行動也因此讓弗盧卡更容易與西西里島的人們穩定相處,而非像以前那樣常常引發街頭鬥爭與混亂,畢竟本地人還是會更愛惜自己的土地與人民,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還要兩個小時才會到,不睡一下嗎?」G在輕輕晃動的馬車中看著綱吉,他覺得綱吉的臉色不怎麼好,「不休息一下的話,一旦要行動時會累垮的,你看,連斯佩德都睡了。」
看向在綱吉身邊側著頭、雙眼闔上的斯佩德,G其實有些意外可以看到斯佩德這樣鬆懈防備的狀態,從以前他所認識的斯佩德就算在同伴面前也不曾露出鬆懈的一面,簡單來說,斯佩德並不全然信任他們這些所謂的夥伴,除了埃琳娜之外,似乎都沒辦法完全走進他的心底。
他在彭哥列曾經就像是個異質物,甚至被家族的人懼怕。
但現在這樣的感覺慢慢減少了。
這些年以來斯佩德似乎有在慢慢改變,他開始會與家族中的夥伴談些無聊瑣事,儘管很少但偶爾也會露出笑容來,要他完全信賴家族的人肯定還是很困難,畢竟這並不是短時間能夠達成的效果,但依然,G為這小小的改變感到高興,他和喬托也討論過這事,這是以前只專注於埃琳娜一人的斯佩德所做不到的改變——他的世界慢慢對外敞開了,試著接納不同的存在進入他的心中,性格也稍稍溫柔了一些。
「我真心的覺得你來到家族真的太好了。」
「是這樣嗎?」綱吉對於G的這句話有些意外。
「真難想像你才加入這個家族三年…總感覺好像和你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似的。」G嘴角微揚,然後他仰起頭回憶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改變啊,不只是彭哥列,還有埃琳娜和斯佩德都是……我聽說他們因為你的關係而分手時真的很意外。」
「抱歉,我沒有想過……」
「啊,我並不是指責你,別誤會。」G慌張的打斷了綱吉有些尷尬的態度,「只是所有的事情都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包括埃琳娜他們、弗盧卡的首領輪替,總覺得你來之後彭哥列發生了很多轉變……我願意相信這些都是好的,當然我不是說我希望他們倆人分手,只是斯佩德會願意為了你傷害埃琳娜,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表示你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如果這樣就好了,我一直希望能夠為大家做點事情,至少不要越幫越忙。」綱吉心裡有很多不安,自己所帶來的改變本來是不該存在於這個時空的,而他做出的這些改變到底又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他實在無法預料。
就在這個時候,斯佩德的身體傾向了綱吉,頭就擱在綱吉的肩膀上,儘管他仍然睡著卻自動向溫暖的地方轉動他的身軀,溫熱的氣息就吹在綱吉的脖子上,手掌也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綱吉的手臂,平時兩人獨處這樣的親密舉動早已不在話下,但就當著G面前顯露出這一面就讓綱吉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哪裡才好,又不敢叫出聲怕吵醒對方。
「呵,斯佩德真的很喜歡你呢。」G若無其事的這句話讓綱吉的臉刷紅了。
「沒、沒這回事。」
「這樣喬托也安心了吧,他一直都希望這麻煩的傢伙可以擁有更開闊的視野,而不是只看著身邊的東西。」G嘆息,「我們在黑手黨中,這是個危險的環境,也許有一天會失去重要的存在,那種事情我們不可能預料得到。」他能理解為何喬托會這麼擔心斯佩德,正因為他們是同伴所以才更理解對方的性格,「喬托肯定是不希望斯佩德只有單一的人際關係吧。」
「單一的…人際關係…?」
「簡單的來,說就是活下去的理由。」G舉出手指開始細數著,「對我而言就是喬托、家族的同伴們還有家鄉的父母兄妹們,這種東西果然還是越多越好,不是嗎?」
綱吉點點頭。
「果然還是睡一下吧,綱吉,到那邊也許很快就需要戰鬥也不一定。」
「……我知道,但我睡不太著。」綱吉搖搖頭,他也知道應該要培養些體力,可是腦袋就是無法淨空,「我稍早有睡了一下子,現在感覺還好。」
「是嗎,」G憂心的看著綱吉,但也沒有強迫他,「不要勉強自己,如果有什麼憂心的事情也可以跟我說,」然後G便起身,「我去外面看看現在在哪兒。」
綱吉看G離開了馬車到前面的駕駛位置,留下綱吉與斯佩德在車廂中。
綱吉在突然安靜下來的車廂中轉頭看斯佩德的側臉,對方真的睡得很熟,而銀色的月光從窗子那頭輕柔的灑在那英俊的側臉上,不得不說斯佩德和月色很相配,給人一種神祕的美豔感覺。
稍早時還感覺有些暖和,但入夜後馬上就變涼了,綱吉將斯佩德脫下的外套拿起來蓋上他的身體,手指忍不住碰觸了垂在臉龐的深色頭髮,有時會突然希望時間可以靜止,不需要去面對等一下的戰鬥,也不用考慮未來的事情,只是這樣靜靜的兩人待在一起,感受這一刻的溫存。
但就在綱吉的手指離開斯佩德的同時,他注意到那雙眼睛緩緩睜開。
不曉得為何,一種奇妙的違和感讓綱吉注意到斯佩德眼底的色彩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可能是光線的誤差,那雙瞳看上去比平時冰冷了一些,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與黑夜。
「你不該在這兒的。」斯佩德突然開口說,那句話很輕柔但讓綱吉的內心一震。
「戴蒙,你……」
斯佩德說那句話時並沒有看綱吉,他只是靜靜的盯著前方,然後從口中輕吐一口氣,那一聲嘆息中帶著一絲無奈,隨後才側過臉來看著綱吉吃驚的臉,本來冰冷的眼睛浮現了一絲溫度。
「你,很遲鈍呢。」斯佩德說那句話時,卻帶著一點笑,「就和那個時候一樣,明明是被人設計的,卻還是把西蒙的人當作朋友,明明他們傷害了你最珍惜的友人……你總是非常遲鈍。」
「果然,是斯佩德沒錯吧。」綱吉想碰對方的時候卻猶豫地停下了,他不太清楚該怎樣面對眼前的人,「但是你從來沒有用這個模樣出現在我面前,你總是用信…或者是夢中,但從來沒有這樣子直接……」
「因為我不想冒險,這個時代的我雖然還不成熟,但好歹也是個術士,而且我也沒有力量隨時可以出來,像這樣偶爾出現已經是極限了。」
「那麼,現在的狀況真的這麼糟糕嗎?讓你不得不出現。」綱吉心頭的不安正是讓他無法安穩休息的原因之一,不知道為什麼從踏上了南義大利的土地後,胸口就一股煩躁,他不知道原因。
斯佩德沉默了一會兒,皺起眉頭。
「你不該在這兒的。」斯佩德又說了一次,但接著他又搖搖頭苦笑,「但是,如果你留在那兒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吧,我說不準……」
「那是什麼意思?你說的是埃琳娜小姐的事情嗎?但是她現在很安全,喬托會保護她的,我請他讓埃琳娜小姐待在本部不要離開的。」綱吉看著斯佩德的臉,他想明白對方的意思,想確定自己並沒有做錯,他害怕埃琳娜擅自的行動會帶給她危險,因此說服了喬托在本部中保護她,照理說沒有比那更安全的事情。
「但我不信任喬托。」
冰冷的話語刺痛綱吉的心臟,他害怕一瞬間從斯佩德身上感受到的寒意,但這時候斯佩德卻什麼話也沒說的輕輕撫上綱吉的臉頰,那動作讓綱吉想起了這個時代的斯佩德對待他的方式,同樣的溫柔,可是不一樣,綱吉也不知道為何會曉得,他就是知道。
眼前的斯佩德是深愛著埃琳娜的,沒有改變過。
而能讓這個人如此困擾的事情,肯定就只有關於埃琳娜的事情。
「難道我做錯了嗎?」綱吉顫抖著問。
「不,你沒有。」斯佩德垂下眼,「你沒有做錯。」
斯佩德將前額輕輕碰上綱吉的前額,那動作之親密讓綱吉著急的心情也一下子被稀釋了,他知道斯佩德想要讓他冷靜一些,而他也試著恢復自己的呼吸與情緒。
「要救埃林娜也許會使你遭遇到危險,我本來是不惜任何代價的,因為對我來說埃琳娜就是我的一切,為了她的話我可以犧牲任何東西,以前我也一直都是這樣做…就算要犧牲你也在所不惜。」為了埃琳娜他甚至可以毀掉最愛的彭哥列,可以背叛曾經信賴的友人,可以苟延殘喘的借用他人的軀體只為了活著,「但是,當我知道也許時間快到的時候,我卻有些猶豫了。」
綱吉抬頭看著斯佩德,斯佩德的表情帶著好像放棄什麼的覺悟。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救埃琳娜,但你會來到這裡也許也是命運吧,沒辦法控制。」
「等等,你是什麼意思,難道——」
「很快就會知道的。」斯佩德說,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愛與哀傷,「但這並不是你的錯,綱吉,畢竟誰都沒辦法預料到事情的變化,我當初也是一樣的……但現在想想,至少我不必失去你,這就夠了。」
綱吉瞪大了眼,他感覺到對方在他的眼角輕輕一吻,那是親密的吻,他可以從中感覺到斯佩德珍惜的感情,而對方確實並沒有任何一點責怪或者怨怒從中傳遞而來——可是斯佩德似乎很難過,非常悲傷,這種情感傳遞給綱吉時讓綱吉喘不過氣來。
「若必定要從你和埃琳娜中選出一個的話,我實在無法選擇。」
他真的一開始很討厭綱吉的,曾經如此憎惡將他一切都奪走的彭哥列,他討厭綱吉是個軟弱的首領,必定無法完成他所希望的彭哥列,所以他設計了所有的事情想要毀掉他,想毀掉西蒙。但結果西蒙的那場戰鬥自己還是輸了,他打從心底想自己果然還是無法喜歡澤田綱吉這個人,因為他真的和喬托太相像,讓他想起自己的醜惡,以及自己這麼多年來背離了埃琳娜信念的行動。
可是,來到這個時代後,看著這個孩子全心全意地想要幫助他。
真可笑,改變歷史這種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他們也不是好朋友,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澤田綱吉居然妄想可以憑一己之力做出扭轉,在斯佩德看來這是非常愚蠢的,然而,或許就是因為太過愚蠢了反而讓他笑不出來,明明沒有必要去付出那些努力,綱吉還是拚了命的在做。
自己本來就是背負著不幸生活至今,背叛友人、傷害無辜的人們,不管受什麼懲罰都罪有應得。
而埃琳娜的結局也許是她無法改變的人生吧,即使自己真的不想就此放棄,卻也不該再否認這個事實,畢竟他都已經否認那個事實那麼久,也到了該接受埃琳娜已經死去的事實的時候了。
——如果說有誰不該得到不幸的結局,那應該是澤田綱吉才對。
所以他儘管給予了綱吉許多提示,卻沒有做出多餘的干涉,他想就算自己出手干涉了,事情也會用另外一種方式發生,就像現在這樣,與過去不同的過程慢慢走向他曾經看過的結局。
彷彿命運在告訴他埃琳娜的死亡是無法避免的。
而他想如果結局終究沒辦法改變,至少該讓澤田綱吉安全無恙的離開這個時代。
「告訴我,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嗎?斯佩德,你剛剛說——」
「他回來了。」斯佩德打斷了綱吉,手按在他的唇上讓他安靜下來。
綱吉轉過頭剛好看見G回到車廂,而當他再次看斯佩德時,斯佩德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睡著,剛剛那個人清醒的意識已經消失無蹤,也不可能再回答他的問題。綱吉的臉色蒼白,心臟狂跳著,他不曉得剛剛斯佩德所說的那些話代表著什麼,但那似乎在告訴他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而那是他和喬托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我們就快到了,」G說,「綱吉,你還好嗎?臉色好像……」
「不、我沒事…我沒事的…可以讓馬車再快一點嗎?」
綱吉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而他總覺得一旦他們到了西蒙那兒就會知道斯佩德說那些話的原因了,而他祈求著這一切都不會太晚。
科札特有些心煩意亂,特別是當他聽見傳訊的部下跑來對他說彭哥列的人前來支援。
他總覺得裏頭有什麼蹊蹺,西蒙家族目前正待在位於郊區暫作基地的獨棟公寓中,這間房子是平民的支援者提供給他們的住所,確實,不但住所被發現,而且周圍似乎還布滿了帕西科家族的人,這狀況確實並不怎麼樂觀,但這些人沒有上前攻擊,只是把他們困在原處動彈不得罷了。
老實說,要是打算要攻擊的話那些人早就攻過來了。
科札特總覺得他們在計畫著什麼,等待著時機,因此即便身邊的部下勸他通知彭哥列求援,但在摸不清敵人的狀況下,他不願意驚動喬托,深怕對方會派遣救援前來而讓的人得逞。
因此當彭哥列的人抵達時,他十分吃驚,明明他確保了部下們誰也不能將此事洩漏出去。
「這件事情是確實的消息嗎?該不會也是敵人的陷阱吧?」科札特問。
「是、是的,您請看,這個確實是G大人的親筆信啊。」
部下將人送來的書信遞給科札特,那是稍早時一個孩子送來的,儘管這附近被敵人包圍了,但還是會有少數普通平民通行,黑手黨的人不會去傷害這些人,特別是對帕西科來說他們現在採取安靜躲藏在周邊包圍住西蒙的方式,最不想要的就是引起警察和政府的注意,所以沒有必要他們不會去傷害平民百姓,而這封信就是這樣送進來,雇用孩子假裝是上門販賣一些小東西,順手將要轉交的信件或者必需品給予西蒙家族。
這幾天西蒙家族的人雖然被困在公寓中,卻也沒有因此而捱餓,也是由每天固定送早報的人挾帶食物或者武器進來,並以此跟在外頭的夥伴進行溝通,所以如果西蒙要求援的話也是可以的,只是科札特並沒有要部下為他這麼做。
「G大人的信中寫的事情,他們正在調查帕西科布置在周邊的人到底有多少,但來支援的也就三個人,要清理外面那些敵人真的夠嗎?」
「這不是重點,有斯佩德和綱吉在的話綽綽有餘吧,」科札特揮揮手,看來一點也不在意外頭的敵人的事情,「只是為什麼他們要過來?我不懂,我認為這裡就算只有我們也足夠的。」
「請您高興一點吧,畢竟彭哥列都派援手過來了,總比沒有好——」
兩人的對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聽見最靠近他們的窗邊發出一聲巨大的碰撞聲響。
兩人都瞬間反應過來拔出了腰間的槍對準窗口,那聲音刺激著他們敏感的神經,因為前一秒他們完全沒有聽見或者感覺到任何的聲響或敵意,卻突然像是有人攻擊了這棟房子,窗邊的光芒一瞬間讓他們看不見逼近的是什麼。
黑夜之中,一隻腳輕輕踏上了窗台,然後哐的一聲拉開窗戶。
科札特看清楚的時候就示意要部下放下手槍,因為他看到那個姿態時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沒有人會採用這種奇怪的拜訪方式——直接飛到窗口。
「綱吉!!」科札特匆匆上前去拉住對方,「快進來,待在外面太危險了,你沒被看見吧?」
「我想是沒有,我本來想說如果有人看見的話會引起槍戰的,但看來他們沒發現我,我猜是戴蒙有弄了點障眼術。」綱吉蹲在窗台邊熄掉顯眼的火焰後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過窗子,跳下來。
綱吉才剛跳下來就看見科札特一臉憂慮的表情。
「你們還好嗎?這裡的大家一切都沒事吧?」綱吉問,儘管他擔憂著埃琳娜的事情,但也憂心於西蒙家族的安危,「我聽說狀況很糟糕。」
「糟糕?」西蒙一聽就有些被搞糊塗了,「不,我們還好,應該說一切都還不錯,帕西科一點行動也沒有。我才想問你們,為什麼彭哥列派人來了?而且還是派你和G、斯佩德他們,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儘管只有三個人,但西蒙很清楚這三個人是彭哥列幹部中最具備異常能力的三個人。
G在是僅次於喬托的人,要說平均能力的話不輸給任何一個幹部,對於計策一向都是考慮最周全的;而斯佩德幻術的能力是有別於戰力的另一種層次的東西,連彭哥列內部的夥伴都對那種能力感到恐懼;至於綱吉,他火焰的力量甚至被認為甚至不輸給彭哥列首領。
因此,這大概是彭哥列能夠派出最少人數但最強大的支援。
「可是,聽傳訊的人說狀況很糟糕。」綱吉困惑地說,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在盤繞,「G甚至擔心這間公寓是不是被敵人給侵占了,周遭太過安靜,所以讓我來查查看是不是你們在裡面……」
「看,這就是問題,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派人傳訊給彭哥列。」科札特的臉色一沉,他抓住綱吉的肩膀,難得看見他總是笑容滿面的表情變得如此嚴肅,「綱吉,告訴我,去彭哥列傳訊的人是誰?」
「這個…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我聽說對方帶來了重要的信物。」
科札特看見綱吉的視線飄向了他的頭頂,他就知道是他經常戴著的那頂帽子,那確實是他所珍惜的帽子,從來就不離身的,因為那是重要的親人送給他的東西,若是離身的話也代表著他被敵人逼到不得不逃跑的境界才會弄丟那頂帽子,這是喬托的判斷依據。
「但這個並不是…不,這我們也有錯,」科札特欲言又止的,最後還是下決心開口,「我本來不想說的,畢竟這關係到我們自己家族內部的事情,但西蒙前些時候有違反規則的人,殺害一般平民後被我趕出去了,那頂帽子就是那個時候……我沒能下手殺了他,但看來這給你們帶來了麻煩。」
帽子是在跟叛逃的手下戰鬥的時候弄丟的,因為是長久以來的同伴,對西蒙來說也是很大的打擊,更不要說是重感情的科札特了,因此那時放對方逃走時他還迷惘過這是否是正確的決定,卻沒想到會被這樣利用,現在看起來對方是立刻投靠了敵人。
「綱吉,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希望彭哥列來救援我們。」
「不、不會是……所以那些傳訊都不是真的了?」
「恐怕是的,而喬托會相信對方也許是因為他認識那個人的關係,他知道那個人是我的親信之一,所以才沒有深入的懷疑吧,我跟那個人……大概就像是喬托和斯佩德一樣的關係吧。」
「那麼,是有人特意把我們引到這兒的?為了什麼?」綱吉的胸口微微顫抖,他害怕這是什麼風雨將來的預兆,而他腦內還迴響著斯佩德那些嘆息的話語。
「不知道,但也許是要對彭哥列本部做些什麼事情。」
科札特說了以後沉思了一會兒,他看了一眼有些心慌意亂的綱吉,心中下了個決心。
「綱吉。」他握住了拳頭,「既然你們都已經到這兒了,希望你們可以先幫我一個忙再回去。」
「是?」
「西蒙要脫離這裡,繼續僵持在這兒也只會對彭哥列帶來不利的影響,我在想如果我們可以把那些外頭包圍的人逮住個一兩個的話,說不定他們知道計畫的始末,只靠我們家族的戰力恐怕只能脫逃而不夠抓捕他們,所以希望你們能幫我。」
「這樣啊。」
綱吉點點頭同意,儘管他有些心急,但他知道就算乾著急也做不到任何事情,必須要盡快行動才是,拆穿對方的計謀然後趕回本部,畢竟若連對方的計畫都不知道,就算匆匆趕回本部了說不定也只是徒然增加受害者而已。
不知是不是之前趕走路西亞諾的經驗,綱吉感覺到自己不再一碰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手足無措了,也不再滿腦子想著只靠自己一個人解決問題,即使他很想快點回家族去,但他知道這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
「你要回到G那邊向他說明嗎?」
「嗯,我本來就是來看看狀況的,要再回去報告。」
「G那個人很細心,大概也察覺到這件事情不太對勁了吧。」
綱吉的手套燃起了火焰,他抓上窗框,正打算再飛出去。
科札特匆匆來到窗邊。
「抱歉,說不定因為我們家族的關係,我犯下的錯會給彭哥列帶來危險,卻還要你們協助……」
對於柯札特的那些歉意的話語,綱吉愣了一下,他可以看見對方眼中的自責,綱吉隨後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我們是夥伴吧,西蒙的問題也是彭哥列的問題,就算科札特犯錯了那也是一起承擔的,所以請不要自責了——我想喬托一定也會這樣說。」綱吉說,在黑暗之中他點燃的死氣之火閃耀著絢麗的光芒,他的雙眼反射著光亮,「我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一定會順利幫助西蒙脫困。」
下一秒,科札特就看著綱吉消失在夜色之中,他飛行的速度非常快,恐怕就算沒有斯佩德的幻術進行掩護敵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察覺的吧。科札特站在那兒一會兒後,忍不住笑出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明明狀況是如此糟糕,他一時之間也非常憂心彭哥列本部的情況,卻意外地被綱吉安撫了,那孩子竟能夠這麼鎮定。
「……那孩子比起之前見面的時候長大了啊,喬托。」他低聲地輕喃著,露出一個微笑。
『讓我們陷入困境的不是無知,而是看似正確的謬誤論斷。』
忘記從哪裡讀到這句話的,有些事情在做出決斷的時候總覺得正確無比,不可能會有更好的選擇,然而卻往往事後才發現這不過是自己忽略了某些事實而做出的錯誤判斷,人總是會去看自己想看的,去聽自己想聽的,沒有任何人可以避免犯錯。
正因如此,人類才能夠從中學習到事物的變化無常以及不同價值觀的累積。
即使你認為你正踩在一條永遠不會偏離的道路上,卻永遠也無法肯定什麼時候這條路已經漸漸偏離了你預定的目標以及出發點,通往未知的時空。
埃琳娜以飛快的速度在走廊上跑著,她推開會議室沉重的大門,裏頭的人正討論到一半抬起頭看她,室內的氣氛沉重而冰冷,可以從中感覺到所有事情都正往著他們不希望的方向發展,而他們卻無可奈何,誰也沒有料到這件事情發生。
「喬托!」埃琳娜撞進門內時就著急地大喊,「我聽說了那件事情,那是真的嗎?」
「埃琳娜。」喬托看那雙美麗的綠色雙眼中流露出震驚,「妳到這裡做什麼?我應該已經要妳暫時待在房間中,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的,為什麼違反命令?」
「現在是說那個的時候嗎?」埃琳娜沉下雙眼,她確實被喬托吩咐了要待在房間裡頭直到綱吉他們回來,但這無厘頭的幾乎像是懲罰般的禁足讓她無法對眼前正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明明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啊!」
「原來如此,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吧。」艾爾默斯沒有搭理喬托與埃琳娜之間的矛盾,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那個說自己是西蒙派來的傢伙已經偷偷溜走了吧?若不是西蒙背叛了我們,就是他們之中出了背叛者,而你卻乖乖的上當了。」
「菲特曼跟著科札特那麼多年了,我以為他怎麼樣也不可能……不,我沒什麼好辯解的,是我誤判了。」喬托的表情凝重顯示出他的一絲自責,他確實想過西蒙的求救會是個陷阱,但因為前來求援的人是西蒙的親信之一,也是他們都認識且熟悉的人,而自己也無法克制擔心科札特安危的私心,因此他做出了必須去救援的判斷——卻發現自己被敵人擺了一道。
「你太容易相信他人了,喬托,我說過同盟家族只會拖你後腿,彭哥列不需要盟友。」艾爾默斯冷酷的說,像是想把這些責任全都歸咎到了喬托的誤判上。
「這點我從以前就和你意見不合,我並沒有打算讓彭哥列踏上你所希望的道路,艾默。」喬托卻也沒有因對方的諷刺而被激怒,只是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艾爾默斯,沒有在這點退讓的意思。
「不管如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解決眼前的問題,」埃琳娜開口試圖緩和那兩人之間突然凝滯的氣氛,若到了這個時候還針鋒相對就真的無法做出正確判斷了,「我們不出手嗎?為了往後與弗盧卡之間的關係我們應該要行動,喬托,為什麼你會猶豫了呢?」
那兩人都看向埃琳娜,他們對於是否幫忙弗盧卡有所猶豫,而那是埃琳娜始料未及的。
路西亞諾與帕西科家族合作的事實是千真萬確,用西蒙求援的方法引開部分彭哥列的力量這件事情是個陷阱,如今也很明顯了,然而,他們的目標並不是要攻擊彭哥列,畢竟彭哥列的本部仍然有艾爾默斯和阿勞迪等人的部隊堅實駐守,當初喬托也考慮過對方的求援可能是假消息而讓穩定的部隊留在本部,憑著路西亞諾現在單薄的勢力不可能動搖彭哥列分毫。
但他們這次所有行動的目的不在彭哥列,而是想要取回弗盧卡的中心權力。
也就是路西亞諾試圖扳倒帕西尼亞,重新奪回首領的位置。
「讓我們去救援西蒙家族也是為了分散彭哥列的力量吧,大概是認為若沒有足夠的力量,我們就不會去幫助帕西尼亞。」
喬托腦中浮現數個可能性,他真心覺得這是個聰明的計策,畢竟彭哥列雖然支持帕西尼亞成為弗盧卡的首領並簽訂同盟,但在自身力量也有風險的狀況下不會輕易去幫助另一個家族——而這就是路西亞諾想要的——分裂帕西尼亞和彭哥列之間的交情,以及趁勢取回弗盧卡。
「帕西尼亞那個傢伙太不小心了,沒把路西亞諾的殘黨清乾淨嗎?」
「我想…路西亞諾畢竟是前任首領也在位好幾年了,他在弗盧卡的力量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深…恐怕就連帕西尼亞也沒料到還會內亂吧。」喬托閉上雙眼靜靜思考,一切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帕西尼亞說不定作夢都沒想到在一番清理後家族內居然還有支持路西亞諾的人。
埃琳娜會這樣匆忙地趕來見喬托,以及艾爾默斯會與喬托在這裡會面,全都是因為他們在不久前聽到了來自正在街道巡視的阿勞迪的情報,彭哥列布置在弗盧卡地區的流浪兒傳來消息,弗盧卡從早上開始便發生了不小的騷動,本以為很快會平息,結果卻沒有。
帕西尼亞在將路西亞諾從弗盧卡家族中趕走的時候吸收了不少原本路西亞諾原來的直屬部隊,畢竟弗盧卡也不希望大幅減弱自己的實力,因此可以留下多少人就留下多少人,也沒有要把曾經跟隨路西亞諾的人全都趕盡殺絕,但這卻也成為這次內鬥的導火線。
情報中說明帕西尼亞受了輕傷,目前和幾個親信部下從弗盧卡本部逃出來,而他們馬上派人請求彭哥列可以提供暫時的庇護,讓他們避開緊追在後的追殺,等到勢力重整後再反擊。
可是,如今七位幹部欠缺三位的狀況下彭哥列無法立刻下這個決定。
何況,前往營救西蒙家族的綱吉他們是否能夠順利脫離帕西科的包圍也還是未知數,一旦出手干涉了弗盧卡的內鬥,也就表示彭哥列沒有其他多餘的力量去援救綱吉等人。
凡事都必須考慮最糟糕的情況,因此喬托對於是否應該向弗盧卡伸出援手有了遲疑。
「這樣是不對的。」埃琳娜的聲音喚回了思索中的喬托,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怯弱或者迷惘,「既然成為了同盟,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就必須伸出援手,若我們只顧自己的利益,那到了緊要關頭對方又怎麼能夠信任並幫助我們呢?」
「對弗盧卡那些傢伙嗎?哼,別忘了妳有多少部下死在他們手下,還想讓他們再死一些嗎?」
「正因如此,信賴的關係得來不易啊。」埃琳娜對於艾爾默斯的威脅沒有一點退縮,「我們花費了多少犧牲,還有多少時間才終於讓弗盧卡產生了一點改變,我們兩個家族的爭鬥若能停止,對西西里島上的民眾來說才算是真正獲得保護——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這些努力都白費了。」
「……妳說的沒錯。」喬托闔上雙眼,他輕聲的嘆息,「或許這個家族中沒有任何人比妳更有資格說這句話吧,一直在前線戰鬥的妳在漫長的鬥爭中犧牲一直是最大的。而且,弗盧卡的首領輪替,也是斯佩德和綱吉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契機,所以妳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吧。」
「難道,喬托你就能夠這樣放棄嗎?對朋友見死不救?」埃琳娜問,她低頭看著地板,「但西蒙若發生事情你不管或大或小,都會派人過去幫助他吧,弗盧卡就不一樣了嗎?」
「妳在指責我的自私嗎?」喬托看了一眼埃琳娜,但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不愉快或者感覺被污辱,他只是輕輕一笑,「或許是吧,確實,面對西蒙的求援我毫不猶豫就派出了救援,卻在弗盧卡的事情上猶豫,以立場而言我有些不公正。」
「別搞錯了,埃琳娜,弗盧卡可不是什麼盟友,他們不是那種和善的存在。」艾爾默斯說,他傲慢的別開臉,狠狠嘲笑埃林那天真的說詞,「帕西尼亞是為了成就他自己才與我們合作,妳是被澤田綱吉那個男人感化,變得糊塗了……即使我們幫助弗盧卡,當帕西尼亞坐穩了那個位置,弗盧卡的勢力回到可以和彭哥列競爭的那個時候,他就會來爭奪我們的地盤,這是不會變的道理,在西西里島上只有這樣黑手黨才能夠存活下去。」
「不,我相信事情並不僅僅只是這樣的,正因為我們可以在對方真正落難時給予幫助,這份同盟契約也才能夠維持得更長久,也許很多無辜的人也可以不用被犧牲。」
「妳還要說那種夢話到什麼時候?西西里島只需要彭哥列一個黑手黨就夠了。」
「你那種說法太不講道理了,艾默,你這樣做和弗盧卡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至少,我絕對不會對曾經殺害自己家族的人低頭,我會把敵人全都殺死,讓他們知道彭哥列是不會忍受屈辱的,我會讓他們沒有反擊的力量,他們也將永遠不會再威脅彭哥列。」
「我沒有想過這會讓彭哥列受辱,重點並不是以前他們做過什麼,而是彭哥列確實有道義——」
兩人在喬托的面前幾乎要爭執起來的時候,喬托輕輕拍了一下手掌。
這聲音讓埃琳娜和埃爾默斯都轉頭看他,喬托好像已經有了決定,而當他下了決定就任何人也無法推翻,因此兩人都在等待對方開口,而那短暫的停頓時刻對埃琳娜來說感覺非常漫長。
「埃琳娜說的沒錯,」這句話說出口時埃琳娜的眼睛一亮,嘴角綻放出一個放鬆的笑容,而艾爾默斯的臉則瞬間冷了下來,「若我們都只看自己的利益而行動,不要說是同盟家族了,就連城鎮中的民眾也會開始不信任我們吧……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在危急時刻,彭哥列不會出手幫忙,這傷害遠比弗盧卡能對我們帶來的危險要大得多,而且,信賴一旦失去了就無法復原。」
「哼,你們這種人,依賴那種看不見的東西,遲早會吃苦頭的,喬托。」
「不管怎麼樣,必須派人去營救帕西尼亞,」喬托說到這兒時,本來埃琳娜是打算建議由自己前往,但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喬托搶先開口,「我會讓納克爾去,立刻通知他集合布置在街上的十人部隊,我想他人正在教堂吧。」
「那樣的話不還要花一些時間嗎?」埃林娜美麗的雙眸中浮現一絲困惑,「我的部隊仍然留在前線,只要我回去那兒的話,馬上就可以進行營救的任務。」
「我說過妳必須留在本部,妳不能離開,所以讓納克爾去。」
喬托沒有給予理由,幾乎是蠻橫的這麼說,讓埃林娜愣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沒有像這樣被對方限制行動,過去喬托總是尊重她的意見以及理想,即便自己總喜歡冒險做一些出軌的行為,但喬托也總是支持她的,如今這巨大的轉變讓她感受到不小的打擊——她不知道對方如此執意要她留在本部的原因。
「原因呢?喬托不論做什麼總是有原因的吧?」
喬托的表情看起來一度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又在中途停止了,緊閉雙唇,他的表情看來有著不知名的壓抑,顯示他所隱瞞的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抱歉,埃林娜,或許妳會覺得很無理,但暫且忍耐一段時間好嗎?」喬托的語氣幾乎是溫柔而誠懇的,他的眼睛毫無閃避的注視埃林娜,希望給予對方一些安全感,但那依然沒辦法撫平埃林娜心中的困惑和疼痛,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就算失去了手上的部隊,就算她因為是女人而沒有充足的戰鬥力因此被許多家族中的人小瞧,她以為自己從來都不會在意這種瑣碎的小事——卻發現並非如此。
一直以來她會選擇在前線戰鬥,做著家族中誰也不願意做的事情,是因為如此一來即使是沒有太特殊能力的她也能夠在家族中找到一席之地,被賦予部隊與任務,以及自己的存在可以為彭哥列家族完成某些事情,能夠幫助喬托和其他夥伴,她內心的某處一直都在依賴那種『被需要』的感覺,這或許是自己的自尊吧。
失去了部隊被限制在本部不得行動的她,就好像失去了翅膀的鳥兒一般。
她的胸口一股憂慮與焦躁感湧上,儘管理智上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感情卻無法諒解。
「這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埃琳娜問,幾乎是敏銳的說中了喬托的心事,「……這是不是和綱吉有關?這幾天總覺得綱吉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但是,我的未來並不是已經被決定好的東西啊,一旦開始害怕未發生的事情,就沒辦法繼續正常的生活下去了。」
喬托沒有開口回答,因為艾爾默斯也在這兒,知道綱吉真正身分的人就只有他與埃琳娜。
他只是輕輕嘆息,他自己本身其實也不是很認同這樣避開未來的消極做法。
但是他答應了綱吉。
「埃琳娜,請理解我,彭哥列家族不能夠失去妳,正因如此我不能冒任何險。」
Tbc
作者廢話:
斯佩德2.0又出現啦~
其實,目前綱吉所處的時空算是和斯佩德的過往很相似的平行時空,算是斯佩德的曾經但是這並不代表改變了2.0的過去,就像是他並不會因此喜歡上綱吉而不喜歡埃琳娜了。
照理說,斯佩德不會知道綱吉介入後所改變的事情,但斯佩德會知道什麼時候發生埃琳娜死去,是因為他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也許事情的發展並不一樣,但很相似,所以他可以提出警告但無法預料是否會完全一樣。
所以,這就出現一個問題,他當然可以讓綱吉去就埃琳娜。
但是,如果綱吉和埃琳娜出現在同個地方,他無法預料綱吉是不是會被捲進去,然後也許埃琳娜沒死,反而是綱吉死了,這些他就沒辦法預測了。
因此他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所以當他看到綱吉跑到了和埃琳娜不同的位置時,由於綱吉現在對他而言也有很重要的地位,心中大概也想這或許是命運,而至少綱吉不會有事,但他還是會因為也許埃琳娜會死而感到非常難受,畢竟他還要再經歷一次愛人死亡的場景。
另外喬托這邊,他其實有私心的,雖然他是個很理智的首領,但在西蒙的事情上就會比較感情用事一些,所以就算他有懷疑事情的發生怪怪的還是派了人去救,這就是人的私心吧,但我想喬托也是有這種人的感情的,而不管誰都不能夠預料到自己的決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在這篇的設定,當初斯佩德也是因為類似的狀況,而失去了埃琳娜,但在原本的時空中沒有綱吉,而斯佩德也沒有跟著去救援西蒙(因為斯佩德2.0的時候,他的眼中只有埃琳娜,是完全沒有拓展內心世界的斯佩德,所以他不關心埃琳娜和喬托以外的事情),而他們因為喬托讓人去救西蒙而被分散了力量才遭受攻擊,因此斯佩德才會如此憎恨西蒙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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