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的意識從一片漆黑之中恢復的同時,心想著一定是有誰做了什麼。
是綱吉……終於成功了嗎?
前來迎接他的庫洛姆等人看來卻沒有想像中來得喜悅,他們多年來希望可以達成的目的終於達成了,卻不知為什麼蒙上了一層陰影,觸碰庫洛姆顫抖的臉龐時,她只是低聲說『這是boss的命令』。
沒看到笨蛋徒弟的出現,才知道瓦利安和彭哥列現在似乎有了巨大的分歧,而自己成為了兩家族合併的交換條件之一,骸一搭飛機來到彭哥列在日本暫時的基地後就直奔首領的所在。
見到了剛與誰通完電話的澤田綱吉,那個人獨自坐在位置上頭表情看起來萬分寂寞。
骸記得很清楚,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人的身邊就圍繞著很多同伴,大家都喜歡他,自己也不知不覺被這樣的他所吸引,後來他成為首領後更是有許多人推崇他並且決定跟隨其後,儘管骸還是討厭黑手黨,但他卻在這幾年來稍稍認同了彭哥列的存在,只要彭哥列可以給予綱吉容身之處就足夠了。
澤田綱吉天真卻非常溫柔的作風讓很多部下覺得安心,只要是在十代首領底下一定會安全的,沒有人想過彭哥列十代會背對著眾人做出這麼不可原諒的決定——與密魯菲奧雷合併,等於是放棄了過去彭哥列所有的驕傲和力量。
這對於那些一直跟隨彭哥列的人們來說是不允許的,也不該做的妥協。
綱吉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決定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骸無法理解,但這些對骸來說或許都無關緊要。
「彭哥列。」
綱吉看見那單薄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站了起來,驚慌的臉孔上浮現了一絲微弱的欣喜。
「骸!」在骸尚未反應過來時,綱吉上前輕的擁住了他,「你真的出來了,我的天,白蘭真的——」
骸能夠感覺到那溫熱的手臂環過自己的身體,好久沒有真切的感覺到人的體溫了,他已經不需要透過虛假的身體來與人接觸,一瞬間有種打從心底感謝自己活到現在,明明以為自己早就失去這種感動了,他從沒幻想過可以再一次用這個軀體去碰觸澤田綱吉,就連因為長途旅行感受到的些許疲憊也是確實活著的證明,讓他感到開心。
「彭哥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敗給了白蘭。」
「我要求他一定要把你還給我,若不答應這個條件的話我就會拒絕合併。」
「就因為這樣……太亂來了,你明知道就算在那種狀態下我也不會輕易死去的,我只要時間一點一點取回力量。」骸低哼一聲帶上了嘲諷的笑容,他幾乎能夠想像家族其他人的錯愕,肯定覺得首領瘋了,為了一個家族中最渴望擺脫的罪犯去請求白蘭,骸不喜歡這種類似同情般的做法,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責備澤田綱吉。
「但是我現在需要你,骸。」綱吉輕聲的說,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骸的臉,笑了,「我需要你。」
「怎麼?我是用來激怒白蘭的道具之一嗎?」
「骸。」綱吉口中帶著些許責怪,不希望骸誤會。
「沒什麼,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只要可以留在你身邊就可以了,所以能利用的話就盡量利用我好了。」
骸的臉上漾著一抹笑容,他知道綱吉根本沒有打算開口承認自己的心思,對雲雀恭彌也好,對他也好,他們之間總是很親密,卻也疏遠,骸不想坦誠的說出這件事情,他在等待著什麼時候綱吉會對他袒露真心,把他思考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就和以前還是個愚蠢不知世事的少年那樣,用清澈的雙眼對他說著令人討厭的實話。
「你越來越容易滿足了呢。」
「要不是你身邊總是那麼多人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妥協。」骸聳聳肩,之後卻認真的低下頭凝視綱吉的雙眸,「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才決定和密魯菲奧雷合併的,但你已經想好了對策了嗎?」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對策,可是,至少暫時都不用戰鬥了。」
「你這個人總是天真得很,你想做的事情應該不會只害到你一個人吧,你總是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這個嘛……」綱吉沒有回答清楚,讓骸有一絲不安的情緒,或許雲雀恭彌就會知道綱吉想做什麼吧。
綱吉的眼底浮現一抹苦澀,他已經厭倦了再聽見有人死去的消息,九代首領、瑪蒙、可樂尼諾,一個一個的離開他們身邊,他們沒有能力,直到最後連最重要的里包恩都可能會失去,所以目前這方法是最好的,能夠平息戰爭同時也讓彭哥列休養生息,再繼續以現在的力量硬戰下去只會被殲滅而已,很多彭哥列的人應該都很明白這點才是。
他想過了,如果大家無法做出這樣胡鬧、喪失自尊的事情,就由他來承擔這個壓力吧,所以他提出了合併的請求。
他從一開始就有把握白蘭會同意,他知道那個男人會同意的。
骸望著綱吉那憂鬱的表情,笑著,他的手掌輕輕的蓋上了綱吉的眼睛。
「怎麼?」
「沒什麼,只是既然都決定了就不要露出軟弱的表情,這可不適合已經當了彭哥列首領這麼久的你。」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露出了什麼表情嗎?」
「不,你已經好久沒有露出這樣軟弱的臉了,自從那個天真的澤田綱吉消失之後,我就沒有見到過了,雖然這樣看著你也不錯,可是不適合了。」骸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些惋惜,還有冷酷,「你不適合了。」
綱吉聽著還說的話,輕笑,他知道他的同伴們最初所傾慕的人是那個不沾染黑手黨的血腥、總是想著可以和所有人和平相處的澤田綱吉,對他的同伴而言,他們懷念著那時候的他,那份記憶不可被玷汙,綱吉自己也不希望磨去那份舊時的回憶,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現在。
「不過我必須說,稍微理解了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你,非常的吸引我。」
「這是…誇獎嗎?」
「是啊。」骸點點頭。
綱吉在最近五年來學會了怎麼在面對敵人變得冷酷,扣下板機時也不會再畏懼退縮。
若沒有必要造成犧牲他一律不會隨意殺害他人,可以幫助他人的事情他也喜歡做,可是一但面對有可能危害家族的事物他就能夠變得無情,這樣的他,同伴們還是一直跟隨在側,至少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如此的殘酷,至少不是孤單一個人——他不像白蘭那樣是個寂寞卻慾望深厚的人,這麼想的同時他居然會覺得自己很幸運。
骸看見自己手掌下頭的那雙唇微微上勾,儘管這個人和以前變了一些,但是只有打從心底笑的時候這個笑容不會改變,只要有這個笑容的話他就可以繼續戰鬥,因為每次看到這個笑容就會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獲得父母獎勵一般的開心無比,他想要得到這個笑容。
「那個,我好像稍微心情好了點。」
「既然都決定要合併了,愁眉苦臉的不是會讓心情更糟糕嗎?」
「呵呵,說得也是呢。」綱吉用手取下了骸蓋在眼上的手掌,抬頭望向對方。
他的雙手輕輕放上骸的臉頰,然後將他稍稍壓低,唇瓣主動的貼上了那冰冷的嘴角,這軀體如此寒冷卻給綱吉的內心帶來了充實,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也許會失去他,綱吉發現自己自始至終都無法克服同伴受傷或是死亡所帶來的悲傷這個弱點——他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人了。
骸吻上綱吉的雙唇,將他壓在身後的桌子上頭,手輕抵在綱吉的臉旁,低頭望向他。
「骸,我……」綱吉的手稍微抵抗著,但並不是特別強。
「如果你並不是討厭的話,就不要拒絕。」
窗外的陽光灑落在地板上,外頭還有著微弱的汽車聲音,綱吉被吻得使不上力氣靠上了在自己後方的手臂,骸的手指滑過綱吉的頸部,長髮流淌到綱吉的胸口,綱吉隨即感覺到頸邊有人輕輕用舌頭細細的舔過,讓他忍不住顫抖,他聽話的沒有動彈,因此襯衫被非常容易的解開,骸每一次做完一個動作後抬起眼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冰冷威脅,好像在看綱吉什麼時候會反抗,而他隨時做好了準備,這讓綱吉感受到許久沒有過的緊張。
「為什麼突然這麼做?」綱吉問,「你知道我……」
「要讓你理解我的心情這是最好的辦法吧,我受夠了你曖昧不明的態度。」骸的神情相當認真,綱吉吞下了自己的抱怨,因為他感受到了對方明顯的憤怒,對於骸的抗議他更是沒有辦法否認。
「我的態度讓你感到難受嗎?骸?」綱吉問著,對方只是低哼一聲。
「如果不能夠被我抱的話,那麼今後也別管我,選擇其一吧。」骸輕聲的說著,綱吉只能夠沉默的看著他。
他沒有辦法拒絕骸,如果他提出這種要求的話他根本沒有辦法抗拒,他今後不可能不管骸的事情。
但是,綱吉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很害怕這種行為的,被奪去掌控自己身體的權力、被掠奪,這是多麼令人害怕的事情——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並非已經習慣了,而是只有雲雀的擁抱讓他不會感到害怕啊。
儘管害怕,但綱吉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他慢慢的放鬆本來有些繃緊的肢體,讓自己能夠感受骸的撫摸,骸的手指碰觸著綱吉的胸口觀察對方輕輕顫抖的模樣,不管是哪裡都如此的敏感並且泛起淺淺的紅,他一次又一次的吻上綱吉的唇想要緩和他的緊張,從交纏的雙唇間銀白色的唾液滑落於輕顫的下巴,眼前的人早已陷入迷亂。
稍稍神智不清的綱吉被壓在桌子上,潔白的四隻沒有抵抗力量的敞開,骸故意將頭埋進對方敏感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溫熱潮濕的氣息一吐進綱吉的耳裡,彷彿引起了一道強烈的電流讓他臉上泛紅縮起了身子,聽見了那得意的笑聲,綱吉稍稍咬緊牙齒。
「你真的很…討人厭……」
「我會把這當作誇獎的,彭哥列。」
骸依舊微笑著,手忽略綱吉那微弱的抵抗朝身下探去,按住那大腿的內側壞心的滑動,然後輕輕撫弄已然有感覺的慾望,正在寒冷的空氣中顫抖著分泌出透明的液體,在骸的手指刺激下,綱吉的雙頰浮現了一點不知所措的紅,感覺那溫和的來回撫動帶來了強烈的快感,最初只有舒適的溫度,慢慢的變成一種焦躁的渴望,想要被觸碰、被磨擦的黑暗慾望,綱吉大聲喘息,汗水從額邊滑落。
不過當他想要呻吟的時候,骸卻故意密封了他的口,讓他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
「嗯…骸…」
那觸碰著他的手不斷的套弄著一點一點滲出體液的慾望前端,綱吉嘴中傳出了急促的喘息。
感覺到對方緊貼的身體很溫暖,骸本來冰冷的體溫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人的溫度,綱吉發覺自己居然因為這樣小小的事情而有些開心,因而抱住了眼前強壓住自己的男人。
「怎麼了,彭哥列?」
「沒有,只是你的身體不要緊吧,剛從水牢中恢復。」
「說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骸覺得有些好笑的說,但並沒有抵抗對方的擁抱,這讓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下來了,他覺得很溫暖,就算是在這現實非常艱困的情況下,僅僅一個擁抱還是讓人留戀萬分,他也不是沒想過帶著綱吉離開這裡、離開黑手黨就好了,就像瓦利安曾經想要做的——可是他知道綱吉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
他會戰鬥到底,明明就是個怕麻煩的男人,卻總是挑選難走的道路。
「我只是突然覺得開心而已,不管是你回來的事情,還是……」綱吉想到了獄寺不久前打來的電話,他並不孤單。
「別想太多了。」骸的聲音輕輕的說。
手指悄悄擠入綱吉身後狹窄的孔穴,這讓綱吉那混亂的思緒又一次的陷入了迷亂的快樂之中,感覺血液流向下腹並且集中在那敏感的一點,柔軟的內壁被緩緩拓張著,骸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夠讓他感受到愉悅,他不由自主的挺起腰身,讓那細長的手指可以更加深入。
骸那雙異色的眼眸凝視著身下的人,過去任何一次的結合都沒有如此的感覺,不只是快感,他希望的是可以得到這個人的全部,或許現在這麼說已經太遲了,但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放棄,他所注視的人是澤田綱吉,不論他是否從最初的模樣改變至今,不管他眼中看的人是不是自己,他喜歡澤田綱吉內心深處沒有改變的那本質。
沒想過自己的感情會如此純粹,想著都覺得有些可笑。
骸將綱吉的手臂緩緩的壓下,讓他以最舒適的方式躺在桌面,將他的雙腿輕輕分開,緩慢的進入那最柔軟的地方,綱吉口中洩漏出的呻吟迴盪在只有兩人的房間中,交纏的身軀被汗水和體液所浸濕,每一次進入都完美的契合。
「啊…嗯…」
快樂的地方不斷被撞擊著,綱吉忍不住伸手壓住了那在自己胸口的背部,才讓他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然後在這個時候,綱吉突然想到了。
或許世界上沒有人比骸更不適合談論『愛』這個字眼,因為他是個犯罪者,身上染過的血腥如此眾多而且恐怕是自己一生都無法承受的重量,他曾殺害雖然背叛自己卻也養育自己的家族,他也陷害了對待自己如同親人的男人,他的行為連累眾多無辜的人們,對於這樣的人本來不該給予任何寬恕,感情或是其他美好的形容詞之類的言語全都不適合他,但是,這樣的骸卻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表示愛慕,多麼諷刺。
「骸……」綱吉輕聲的喊著對方,對方的眼睛抬起來。
綱吉想到這裡笑了。
綱吉每次在做了一些決定後總是會懷疑自己,對於自己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決定抱著疑惑,自己曾經害死很多無辜的人,是不是該一命償一命,他經常都這麼想,儘管他的死並不能夠換回那些失去的生命。
即使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被同伴所原諒的,但拿著保護同伴為藉口去傷害他人這件事情始終沒有辦法得到自身的諒解,只有為了同伴,他決定要活下去,卻偶爾也陷入迷惘,這是他沒有辦法走出來的陰影。
雲雀卻總是對於他的不自信感到非常困惑。
他現在好像有點了解雲雀總是困惑的原因,因為,一個人要生存下去的意義明明就有很多——
連骸這樣的人都活了下來,如此罪大惡極、沾染了如此多的血腥的人,他的身邊都有著不希望他死去的人存在著,那其中包括了自己,還有庫洛姆和其他的人,那麼自己身邊一定也有這樣的人吧。
當然,如果有人要他為此付出代價,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那份懲罰,這是自己應得的,但是,在那之前,有人的未來會因為自己的關係而改變,部下們、他的守護者、或許還有白蘭……光是面對這樣的可能性,自己都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更不要說因為『自己想要活下去』這個理由而活下去了,可以的話,他其實想活下去。
在下令要與密魯菲奧雷合併的這幾天來,內心的陰霾突然一掃而空。
為了感謝這個人讓他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笑著用手指輕輕拉住了骸的領口,然後抬起頭主動吻了他。
應該緊閉上的雙眸慢慢的打開了,身上的倦怠感並沒有隨著休息完全消失,體內微痛的感覺仍在。
他從床上輕輕爬起身來,張望著四周,本該在身邊的人不見了,大概是去執行他派遣的任務吧,綱吉伸展了一下軀體顯得很慵懶,再次醒過來的他沒有一絲迷茫和恐懼,在日本這個基地沒有多少彭哥列的部下,這裡只有雲雀的守衛,不過他很放心在這種期間密魯菲奧雷是不會打過來的,因為白蘭希望的是能夠讓綱吉真心的服從於他。
骸現在已經回到他們的身邊了,這讓他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他站起身子走入了浴室之中,浴室的水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著,因此綱吉能夠聽得很清楚有個規則的腳步聲走進了他的房間,並且關上了門安靜的等著他。當綱吉總算是走出了浴室並且拿著浴巾擦拭著濕潤的頭髮,看見了站在門邊等待的那個人,露出了一個輕柔的笑容,剛開始對方有些疑惑的抬起眉,好像很懷疑他心情這麼好的原因,不過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冷漠的等著他把頭髮吹乾、衣服換好。
「事情已經轉告白蘭了嗎?」
「啊啊,確認收到了『那個』之後就回覆了,時間也確定了,今天就搭凌晨的飛機回義大利吧。」
「知道了,不過把骸說成『那個』總覺得有些冷淡啊,畢竟是夥伴不是嗎?」
綱吉笑著看向雲雀,對方卻不悅的撇開頭似乎不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恐怕是稍稍有些在鬧彆扭,綱吉很清楚雲雀現在大概是極度不快的狀態吧,但也沒有辦法,所以暫且就先避免激怒他。
「恭彌,謝謝你這次幫我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更改了談判的地點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吧。」綱吉上前輕輕牽起他的手,放在胸口,雲雀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綱吉胸口的跳動非常平穩沒有一絲混亂,那種可以讓人安心的氣息圍繞在兩人之間,雲雀隱約知道這一趟回義大利綱吉又會做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情了。
「回義大利候你要把所有家族的成員都召集吧。」
「嗯,大概是這樣。」綱吉抬起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傷腦筋的聳聳肩,「不過我想大概會有人不太高興而絕對不可能出現吧,不會合作的那些傢伙…這樣對我來說很麻煩呢,真是的。」
「但正合你的意不是嗎?」
雲雀看著綱吉,果然從剛剛一直感覺到的並非他的錯覺,綱吉的口氣變了,和之前那雖然強硬卻總是染著憂鬱的感覺不同,綱吉此刻的語調相當輕鬆,這讓雲雀有種他們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輕鬆話題的感覺,用那種平淡的口氣講述著的綱吉居然會給他一種微冷的戰慄感。他已經很久沒有從綱吉身上感覺到這種壓迫了,還記得第一次是綱吉首次展現他那火焰的時候,如此的閃耀而且強大,那時候他開始對這個人起了興趣,如今這感覺有些相似。
他勾起了嘴角,感興趣的盯著綱吉。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讓骸去辦這件事情了,你知道他行動最方便的就是可以不被任何人探查到。」
「居然讓身體剛復原的那個人出去呀,該說你很心嗎?雖然這時應該要問你派他去了哪裡,不過還是算了。」
雲雀對於綱吉到底派骸去做了什麼不太感興趣,因此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不過他知道綱吉說的『不會合作的那些傢伙』就是指瓦利安,比彭哥列更有實力也能夠繼續與密魯菲奧雷對抗的瓦利安一定不會同意要合併的結果,大概會千方百計的前來阻止吧。
「我想XANXUS在我到義大利後一定會來找我吧,那個時候可逃不掉了。」
綱吉的臉上浮現一絲下定了決心的表情,握緊了手中的指環,雖然他沒有跟任何人說接下來到底還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但雲雀想著若是跟著這樣的綱吉,大概還會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發生。
「很抱歉,恭彌,讓你一直被束縛在我的身邊,但這些事情結束後一定可以讓你自由的生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向你保證這點。」綱吉的手碰上雲雀的心臟附近,然後讓臉貼上了他的胸口,「所以,再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暫且留在彭哥列幫我。」
「你每次都這麼說,不過我會期待那一天的。」
綱吉在那之後很快的出發前往義大利,離開日本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依依不捨,不過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卻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第二天一下了飛機後他就先回到總部休息了。
面對剛回來的BOSS,留著沒有離開的家族成員都顯得相當焦慮不安,害怕BOSS回來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畢竟,雖然幹部們都憑著自己的意志留下來了,底下的成員卻逃走了不少,大家都害怕首領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過,綱吉帶著輕鬆的笑臉回到家族,看到他們有些大排場的迎接,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要他們別那麼緊張,留守義大利的三位守護者面對綱吉的轉變稍稍有些訝異,誰都沒想到綱吉會面帶笑容的回來。
「BOSS…到底情況如何……」獄寺匆匆的上前去來到綱吉的身邊。
「怎麼了,大家都看起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我不過是回來商量合併的事情而已,不過看來我們的人又減少了不少,可以把留下來的人的名單送一份到我房間嗎?」
「是、是的。」獄寺本來只聽到電話中綱吉的聲音時,還有些放心不下。
綱吉一直都很容易被同伴影響,就算知道還有那麼多人跟隨他,但也有離開的同伴,綱吉說不定會因此而沮喪也不一定,但看起來綱吉好像沒有他們所想的那樣寂寞萬分,獄寺反而覺得是自己被安慰了,看到綱吉的笑容時不知為何就覺得一切都會順利。
「阿綱,我們真的要與密魯菲奧雷合併,你已經決定了嗎?」山本這時候忍不住上前詢問。
「是啊,他都依照約定將骸送回來了,我也不可能不履行承諾,我等一下就會連絡他。」綱吉轉過身去往首領室的方向走去,守護者們就跟在身後,「我不在的期間有人來找過我嗎?」
「這個……XANXUS來過一次,他說無論如何都必須見你一面。」
「欸,看起來他是怎麼樣都想要反對到底啊。」
「畢竟是瓦利安嘛。」山本困擾的搔搔臉頰,雖然他已經決定要支持綱吉的做法,可是他能夠理解瓦利安他們如此憤怒的原因,史庫瓦羅也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對著他大吼大叫,說著絕對不諒解綱吉這種類似逃避戰鬥的方法。
「我會見他的,可以幫我連絡他讓XANXUS今天晚上來見我嗎?」
「喔,知道了。」山本點點頭後就離開了首領室。
看著山本離開前往連絡的背影綱吉緩緩的在桌子前坐下,嘆了一口氣,感覺上是萬分不願意的打開了電腦,其他守護者包括雲雀、獄寺和了平三人都留在首領室內,安靜的等待著,過了不久後畫面跳出了連線中的白蘭的身影,似乎有些意外綱吉這麼快就與他聯繫了。
『怎麼樣了,綱吉君,禮物還滿意嗎?』
「真是迅速,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我確實收到你的誠意了,所以也許明天就能夠簽約吧。」
『你的部下們也都同意了?我想應該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才對啊。』
「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所以不需要你多操心了,白蘭。」綱吉輕輕的摸著手指,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對了,指環既然是我們兩方共有的財產,那麼當然還是歸我管理吧,密魯菲奧雷已經有瑪雷指環了。」
『嗯……我怎麼覺得這很像你故意的呢,好吧,在73收集齊全之前是沒有關係的,綱吉。』
「太好了,另外還有一些額外的小條件我會私下再跟你說明。」
『那麼,明天見了。』
快速按掉了通訊後,綱吉又呼了一口氣,拉開勒緊的領口,他面對白蘭還是會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習慣大概一輩子也改不掉了吧,想到未來會有一段時間要跟他相處,他自己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至少白蘭一定不會對決定與之合併的自己做些什麼事情的,還有很多細節要處理,綱吉瞇起眼,覺得腦袋中滿滿的,他需要詳密的計畫,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里包恩在做的,但是現在他必須在對方醒來前就做出行動才行。
「……隼人。」綱吉突然喊到,往後有些隨性的躺在椅背上,帶起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是,怎麼了嗎?」
「在XANXUS來之前我們先來喝一杯茶吧。」
自從正式宣布合併的那一天開始,後來就進入了又一段的混亂時期,不過這次不是密魯菲奧雷對彭哥列的戰爭了,而是整合過後的密魯菲奧雷與反抗者的對抗。
在這一時期中綱吉扮演的角色變得相當模糊,因為白蘭將處置那些反對者的任務交給了他與他底下的舊彭哥列成員來處理,聽說這也是綱吉極力爭取來的權利,本來白蘭似乎並不想要讓綱吉負責這種能夠輕易包庇反對者的任務,卻還是被說服了。
讓白蘭足以放心並且被綱吉說服的原因之一,就是在他們兩人簽約的當天發生的事情。
最初傳來的是瓦利安反叛了彭哥列這樣棘手的消息,本來列隊打算要履行簽約承諾的兩邊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綱吉身後那群彭哥列守護者露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陰暗表情,白蘭微笑著問綱吉『原來你沒有處理好底下的事情嗎』,綱吉只是低頭不語。
兩方簽了約,綱吉當場就低下頭在白蘭舉起的手背上恭敬的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綱吉的溫順讓白蘭相當訝異,雖然他們表面說是平等地位的BOSS,但如今的彭哥列其實是屈居於密魯菲奧雷之下的,這點大家都明白。
當綱吉抬起頭並且回到他原來的坐位上的時候,白蘭才從身旁的部下口中得知瓦利安反叛的真正原因。
在前一天的深夜中,他們的首領在前往會面澤田綱吉的期間,傳來了突然死亡的消息,也不知道兇手,只是有不少人目睹了他死亡的那一幕,被強烈的光芒所籠罩,爆炸讓車子解體分散四處。
聽到這消息的白蘭睜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事,他抬起頭望向坐在桌子對面的綱吉,他一臉平靜好像不曾發生過任何這類的事情一般,只是平靜的用餐,而身邊的守護者看起來都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很好奇,這並非密魯菲奧雷下手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彭哥列自己做的。
但白蘭並不想要因此就大意的認為綱吉與他們合併是真心真意的,畢竟,綱吉過去非常討厭他,本來他都快要放棄可以跟綱吉和談的機會了,綱吉突然說要合併應該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勉強同意的,他不會忽略綱吉是為了對抗他才想暫時休養生息的機會,一向愛惜同伴的綱吉不太可能殺掉瓦利安——除非那是另外的人下手。
此外,綱吉的底下還有著他所沒有的強大術士,那種惡魔般的幻覺力量並不能夠小看,白蘭這才想起釋放骸的結果會有多麼危險,但這也是不可不做的事情,反正他也不害怕彭哥列的反撲,畢竟兩方實力差距太大了。
XANXUS的事情也極有可能是虛假的,假死似乎是彭哥列那邊術士愛用的伎倆。
『那麼,既然你疑心那麼多,就請測驗我吧,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覆的。』綱吉對他說,『我會告訴你,彭哥列會選擇合併是真實的,你不需要有所猜疑。』
以此測試綱吉的忠誠度,白蘭真的冒險把懲治反叛者的權利交給了他。
後來的半年綱吉顯然非常的乖巧聽話,對於不再與彭哥列合作的加百羅涅沒了過去緊密的聯繫,並且也下令追捕瓦利安在逃的成員,而白蘭就如同當初對付入江正一同樣,在綱吉的周圍裝滿了攝影機和竊聽器,幾乎每一個能夠說話或做記號的角落都沒有漏掉,他就是要綱吉不要想別的方法來對付他。
在這緊密的觀察下來他發現綱吉的守護者對於綱吉變得有些冷酷的做法也相當不能夠諒解,他們經常勸綱吉停手,也常常和綱吉一言不合的吵起來,那種緊張的表現實在不像是計畫好的,如果是演戲的話也太假了。
雖然他們也沒有因此而離開綱吉,可是綱吉的堅持也讓守護者很傷腦筋,有時也會露出迷惘的神情。
但是,彭哥列的狀況確實因為和密魯菲奧雷合併的關係而穩定下來了,傷員都開始養傷,其中就包括綱吉自己的父親,並且也為那些死亡的人辦理喪葬和撫卹,對於彭哥列成員的家屬來說,說不定這是他們所希望的結果。
對他們來說被誰統治都無所謂,只要家人沒事,只要他們可以安全的生活就夠了。
tbc
作者廢話:
抱歉我真的最近太忙,工作和本子都是....
所以我正在努力地寫The Secrets,但這篇又是很可怕的長篇,所以我沒辦法定期更新
只好先用舊文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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