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在Hogwarts最近的山丘之上，夜晚掀起了刺骨的寒風，月色冰冷地撒在他們看慣的城堡上，與不斷閃耀的火焰光芒形成強烈的對比，綠色以及紅色閃光不斷變換的奇異場景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絢麗的火焰在某座塔頂上熊熊燃燒，烈焰竄出窗口冒出難聞的濃煙。然而，在城堡之外的森林以及更廣闊的腹地卻反常地安靜，就好像連那些奇異的生物全都不敢發出聲音來，在那片寂靜中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從城堡方向傳來的細小尖叫。

城堡外圍一個巨大的銀白防護膜彷彿有生命般的蠕動著，在每次食死人們朝它丟出咒語時就掀起了一陣白光的波瀾阻攔他們靠近城堡，只要越過一步就會燒成灰燼，即便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動搖這防護咒一分一毫，他們就好像害怕被什麼追趕一般不斷嘗試破壞，只因為他們的主人吩咐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進入學校中。

『我需要一場盛大的宴會』

當時由Wormtail帶來的訊息中是這麼說的，要他們在學校製造最大的混亂，好讓Dumbledore無暇分身，因為Dark Lord必須趁機離開學校，而這行動不願意讓Dumbledore或者魔法部追蹤。

然而除了某些依靠Draco Malfoy的消失櫥櫃以及頭幾個從學校密道悄悄潛入城堡中的食死人之外，他們大部分的人卻被困在外頭，包括了作為學生們最大威脅的狼人們，也只有Greyback一人迫不及待地先潛了進去，其他人則被巨大的防護罩給擋住去路。

他們甚至還要想辦法拖住那些橫衝直撞的巨人，不要糊裡糊塗的闖入防護咒的範圍白白送命，由Dark Lord親自招換來的這些最強大而恐怖的戰力，不能夠隨便損失。

然而，現在的狀況一切都和Dark Lord所希望的相差甚遠，隨著時間推進，食死人們就越害怕。

造成行動失敗的最大的原因就是Severus Snape，那個人在他們行動開始沒有多久後便堵住了所有的通道，包括Dark Lord待在學校時查清的所有學校的密道出口，一個不剩的。

一開始數個食死人進到Hogwarts時還以為計畫進行得很順利，他們想著自己很快便能夠靠著通道前往Dumbledore的辦公室，殺了那個還在安然熟睡渾然不覺的老傢伙，然後向Dark Lord邀功，但沒想到前面幾個人進入密道後，出口突然就被封住了，並且各個出口都出現了鳳凰會的成員和學校老師，顯然Hogwarts對於他們的行動早有準備。

很快他們便察覺到鳳凰會打的算盤，一開始看似粗心大意讓他們通行無阻的行為不過是怕他們察覺異樣後改變計畫並通知Dark Lord行動敗露的事情，因此才悄悄放少數食死人進來好讓他們安心地以為計畫成功，還透過手上的黑魔標誌告訴了Dark Lord，卻忘了Snape也共享著黑魔標誌的疼痛。

直到魔法部和Dumbledore確認Dark Lord對於計劃成功深信不疑而離開學校，這些埋伏的人才紛紛開始行動，在被堵住出入口的同時，食死人有好幾個人被立刻抓捕或昏擊，連逃跑的時間也沒有，他們被逼得不得不撤退到學校外圍，眼睜睜看著Hogwarts建立起高大的防護網。

或許，Dark Lord也早已經被埋伏，如果Dark Lord失敗了，他們這些人也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甚至其中幾個人認為應該立刻投降或者逃跑，因此匆匆消影離開，不再參與計畫。

所以，依然留著嘗試突破防護的食死人只剩下一半。

——然而，他們很快就會慶幸自己並沒有因為恐懼失敗而逃跑。

當他們看見某個黑影乘著月色悄然飄落，就像是從夜晚中融化出來的高大身軀緩緩踏出了一步，所有在場的僕人們都敬畏的停止手邊攻擊的嘗試，低伏下身，他們感覺到那膨脹高昂的壓力比起之前來得更加沉重，冰冷且確實地壓在他們的肩膀之上，他們的視線顫抖著去看那張蒼白而恐怖的臉龐，當時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Dark Lord回來了』。

雖然並不是像當初Dark Lord重生那般戲劇性的回歸，但是食死人們有種Dark Lord已經離開許久的錯覺，當再次感受到那種龐大的魔力與恐怖時，每個人都難以壓抑逃跑的渴望。

Dark Lord並非隻身一人前來，他身邊還帶著個令人意外的客人，他就像是隨手拎著一隻瑟縮的小動物般，在踏上地面的一瞬間便鬆開手讓他墜落地面，那是Harry Potter，他們誰也沒有對Harry Potter出現在這兒感到太過訝異，行動以前他們就已經聽說那個傳聞，儘管他們非常地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Harry Potter是Dark Lord的靈魂之一。

對Horcrux沒有太多概念的食死人們，甚至少部分人認為Harry Potter就等同於Dark Lord，因此他們誰也沒有開口去詢問男孩在這裡的原因，甚至避開了男孩慌張失措的視線。

Harry頭暈目眩，經歷那天旋地轉的旅程後突然降落在這個寒冷的地方，他還沒有搞清楚Voldemort帶他到了哪裡，他感覺到那條巨大的蛇纏繞在自己的腳邊，Harry腳步踉蹌的往前來到了Voldemort所在的位置，想要看清楚下方正發生的事情。

他看到的是被巨大的防護罩所保護的城堡，Hogwarts的正門處極小的人影在戰鬥著，雖然僅僅只有幾個石像守衛與Flitwick教授對付兩個食死人，但一看就知道是哪邊更佔優勢，兩個食死人被逼得節節敗退，其中一人在Harry伏在崖上觀看的時候就被Flitwick教授擊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主、主人，請您寬恕我們，我們沒有辦法……是、是Snape…他堵住了出口……」一個離Voldemort最近的食死人跪倒在地上，他顫抖的嗓音說著，幾乎要聽不清楚他說的話，「我們盡力了，請您不要懲罰我們…我們在這裡，是您最忠誠的……」

「只有忠誠是沒有用的，Jugson。」那句話讓對方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什麼。

「你們雖然很愚蠢，沒有逃跑這點確實救了你們，我一直告誡你們耐心等待，當我回來的時候就會將甜美的勝利帶給你們，可惜那些信心薄弱的蠢蛋始終是做不到，他們會得到應得的懲罰。」

「謝、謝謝您，您太慷慨了……但是主人，我們沒辦法進去，Rowle帶著幾個人和Draco會合了，可是我想狀況不怎麼好，Hogwarts早就準備好對付我們，我們需要您的協助，否則我們的人就要——」

Harry在旁邊聽見了那個食死人的話，心中暗自喜悅，他知道要這樣入侵Hogwarts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學校內有許多法力強大的老師以及各種魔法守衛，很快這些食死人就會嘗到苦頭不得不撤退。

Voldemort彷彿察覺到Harry心中的那種竊喜，瞥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一聲。

他也沒有做出任何行動來打破這劣勢，就算任何一個人看也會清楚了解到目前在Hogwarts內的食死人們肯定正到處逃竄，無法敵過準備充足的Hogwarts教師以及鳳凰會，然而Voldemort那種平靜的態度讓Harry感到不安，他心中像是早已有什麼盤算，與周圍那些表情著急的食死人們完全不同。

「主、主人？」

Voldemort抬起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Jugson立刻安靜下來。

「那個人就在裡面，他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逃就只能夠回到這裡。」他的嘴角歪曲成一個猙獰的笑容，他的眼睛閃耀著妖異的紅光，即便可以感覺到喜悅的亢奮情緒，其中的冷酷讓人戰慄，Harry很快就意識到他在說的是Dumbledore，即使是身受重傷的現在，Voldemort依然警戒著他的存在。

「我想要的消息還沒有來。」Voldemort慢慢繞著山崖走著。

「…你在等什麼？」Harry這時候在一片靜默中開口問，Voldemort彎頭對上他的眼睛。

在黑夜中Harry的雙眼仍然像以前那樣閃耀著光亮，即便經歷了剛剛的絕望狀況，男孩仍然沒有喪失所有的希望，可能是和這所學校尚未淪陷有關，這裡是他心中重要的堡壘，只要Hogwarts還存在，Harry就不會輕易的屈服。

越是如此，就越想要得到這間學校，看看那時候男孩所有的希望是否會沉寂。

Voldemort在內心稍稍期待著那美好的畫面。

「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他，Harry，但只有在最絕望的時刻英雄的死亡才能夠更壯烈的留下深刻的記憶，像個美妙的故事，在沉悶的生活中增添趣味，而我最喜歡悲劇。」他的嘴角微微彎起，「絕望的記憶，我要它留在世人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我要提醒他們美夢的終結。」他走到Harry的面前，拖住他的手臂將他輕輕拉到前方，就像是要他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你曾經問我，受尊敬的人會在歷史留下，為什麼我還執意追求『永生』，Harry，英勇犧牲的人們即使被不斷讚頌也無法改變現實，我只是比較實際罷了。」

「你沒有資格去評價那些人，他們比你要好多了，更偉大。」

「以理想層面或許是那樣，天馬行空的豐功偉業就算是路邊的麻瓜都可以做夢幻想，但Harry，我追求的是能夠實現我所有渴望的世界，扭轉所有理所當然存在的道理的力量。」

「但是你的食死人就要輸了！他們不可能敵過學校的教授，你那些僕人正在被追補，你什麼辦法也沒有——」

「將不可能的現實變成可能，即是魔法的美妙之處。」Voldemort看著Harry，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竟顯得柔和，那是與前一刻的殘酷笑容截然不同的表情，「而你，Harry Potter，我意外的奇蹟男孩，給予了我能夠扭轉這狀況的力量。」

就在Harry尚未能夠對於對方所說的那句話做出反應，一個奇怪的光球在他們的面前憑空出現，那圍繞在光球旁的藍色煙霧盤繞著不斷晃動，隨著裏頭發出的聲音膨脹收縮，裡面傳來的是Lucius Malfoy的聲音。

『Scrimgeour已經死了，魔法部垮台。』

『Scrimgeour已經死了，魔法部垮台。』

『Scrimgeour已經死了，魔法部垮台。』

那光球重複了三次同樣的事情後，Voldemort便突然伸出手一把捏息了那道光芒，他的表情馬上露出了Harry不願意看見的狂喜，他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高興了，甚至讓Harry的頭痛得眼前一片黑，但那份喜悅中透露著濃厚的死亡氣息，醞釀著即將到來的某種巨變，讓人不寒而慄。

Voldemort舉起魔杖，對準那包護在Hogwarts外圍的透明防護罩，不管怎麼想那都並非是能夠靠一人抗衡與破壞的強大防護，那肯定是所有學校老師及鳳凰會成員們共同施加的，Hogwarts打從一開始就預期到將會迎接一場戰爭，外部的防護肯定不容粗心大意。

但是，Harry心底卻不安的翻滾，當Voldemort對著防護罩施展某種強大的魔法時，防護罩開始出現了奇怪的雜音，外圍的白光激烈閃動，眼睛可視的震動不斷擴張到整個包護Hogwarts的透明膜之上，平滑的表面出現了激烈的波紋，閃耀出各種顏色的光芒。

不，他不行的，他不可能打破這個防護咒。

他只是一個人。

期待著Voldemort會放下魔杖，苦惱地察覺到他無法打破這個強大的防護咒，然而卻事與願違。

從Voldemort魔杖尖端發出的激烈白色光芒連結到防護罩的那個點開始，Harry聽見了碎裂的聲響，就像是玻璃般從那個地方裂痕不斷向外擴大，每次的波動都會讓裂痕延伸，然後防護罩的各處開始剝落、碎裂，剝落的地方透出了像是火焰的紅光，那場景看得人心惶惶，在預告著接下來殘酷的戰爭，而那些學校內的教師以及學生們被迫目睹這無法挽回的事實正在眼前發生。

空氣竟是靜默的，好像沒有人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這片死寂讓等待的時間更加難耐。

下一個瞬間，防護膜完全消失了，閃了一下然後支離破碎。

「不！！」

Harry在Voldemort的身邊驚呼出聲，他的雙腳忍不住滑落地面，聽見了身邊高亢的笑聲。

然後他看見本來在他們身邊靜候著Voldemort行動的那些身著黑袍的食死人，無須Voldemort的命令，他們一看到防護罩消失的瞬間就化成一道一道黑霧直奔Hogwarts，那帶來的狂風甚至讓Harry站不穩，Voldemort一把攬過Harry的身子，Harry的視線固定在Hogwarts的城堡上，漆黑的校園開始迸裂出各種激戰光芒。

「接受這個事實吧，我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是你為我做的。人們目睹你挺身擋在我面前，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靈魂的一部分，很快，膚淺的魔法大眾就會認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Voldemort柔聲的在他耳邊說著，「Harry，認清現實吧，你現在只有投靠我才能繼續活下去」

Harry沉默著垂下頭，Voldemort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也許是恐懼，也許是感到絕望，這反應讓Voldemort有些微妙的失望，他以為男孩不會這麼快就折服，就算知道是無謂的抗爭，男孩也總是喜歡激怒他，而他也喜歡只屬於他們的小遊戲。

在Voldemort打算起身時，突然他的長袍被Harry用力扯住，Harry抬起頭來瞪著他，那雙翡翠色的綠眸中照映出Voldemort驚訝的臉，隨後他察覺到Harry的魔杖正危險地指著他，一陣衝擊力將Voldemort震得往後退，看上去像是一團火球爆裂，火焰遮蔽視線，Voldemort雖然沒有因此受傷但也因為近距離的攻擊而無法立刻發動反擊。

等到他想要抓住那男孩時，只見到Harry也同樣化成一道煙霧衝向城堡。

看著Harry竟敢攻擊他後從他身邊擅自逃走，感到憤怒的同時卻也察覺到自己竟不自覺地笑出來，他很快平靜起伏的情緒，他不著急，他知道Harry會去哪裡。

「……消影術倒是進步了。」他輕撫過自己的臉龐，剛剛被燒傷的痕跡立刻消失無蹤，他竟能夠如此豪不在意被男孩傷害到的這件事情，對於Harry Potter的容忍程度甚至令他自己感到驚訝，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早已經死於他的詛咒之下了。

Voldemort不疾不徐地將魔杖輕輕抵在喉嚨之上。

他也不是對於破壞Hogwarts有多大的興趣，畢竟這裡曾經是他少數保有好感的地方之一，並不是念舊，只是這間學校有許多珍貴的魔法以及秘密存在，破壞就太過可惜了。

在魔法部已經淪陷的這個時機，也是時候讓Hogwarts的師生們做出選擇。

選擇要生存，還是要死亡。

Harry衝進城堡的時候，城堡已經陷入一片混亂，咒語在暗夜中飛躍。

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地板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咒語在頭頂失控翻騰，學生們在發狂般逃竄，每個地方都是尖叫聲。他似乎看見了年紀相當小的低年級學生一動也不動的倒在階梯上，朋友在他身邊帶著恐懼的眼神張望求救，Harry忍著內心的自責強迫自己離開那裏在混亂中找尋著自己的目標，他希望Ron還有Hermione他們平安無事，他儘管相信老師們會付出一切來保護學生，但是他真的不敢確定。

Dumbledore已經身負重傷，他不知道學校還可以撐多久。

Harry飛奔過入口大廳，穿梭在激戰的鳳凰會成員以及食死人之間，他遠遠的看見了Lupin和Tonks與兩個食死人對戰，他們肯定是帶著Dumbledore撤退到學校後才又參戰的；Harry也看見幾個學生合力把食死人給關進櫥櫃中，對櫥櫃施了石化咒，將食死人鎖死在裏頭。

Harry在激戰光線中疾奔，沒有多久Harry便找到了他的目標之一，但他距離還不夠近，無法用咒語幫助他們，就在廣場即將轉上葛來分多塔的空地上，Percy、Fred和George三人正忙著把兩個狼人以及三個食死人從一群慌張失措的四年級學生旁邊引開，但是Molly站在他的孩子前面挺身迎戰，不斷交替擊發的咒語讓中庭陷入激烈的戰鬥。

「你們父親在中庭那裏！！我看Dumbledore傷得很重，他不會有時間過來的，我們最好守住這兒——」Molly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手不斷的揮舞著魔杖，「有沒有看到你們弟弟？」

「喔當然啦，我們眼睛都快要找到掉出來了！他害我被剛剛那個食死人轟了半邊的屁股，我的長袍濕透了，我猜那是血，會有陣子不能玩魁地奇。」不知道是Fred還是George回答，聲音有點鬱悶，「我猜他就是不會乖乖地待在葛萊芬多塔，雖然我們也不喜歡晚上好好待著——」

「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時機，不知道有多少學生會受傷，」Percy稍稍嚴肅的說，然後他施放了一個咒語打中了其中一個狼人，下一秒卻興奮的大喊，「嘿，滾遠點！！」

另外一隻狼人見到同伴被擊倒，便憤怒的衝向了Percy，Molly下意識的就轉身要保護她的孩子。

但是旁邊伺機而動的食死人從後方高舉魔杖，邪惡的咒語即將就要出口。

「Avada——」

「Crucio！！！」看到這一幕的Harry幾乎想也沒想的就用了那個不赦咒，他當時的滿腔憤怒也許超過了他過去所感受過的一切，這一連串讓他自責以及後悔的事實，就在此刻從這個咒語中全部發洩出來，「給我滾開！！你不能在Hogwarts殺人，你不能對她——你竟敢做出這種事情——」

那個食死人馬上倒地發出激烈的哀號聲音，他全身抽蓄，Harry卻打從心底沒有一絲的同情。

趁著一片混亂，Fred將另外一隻狼人給倒掛起來，看見同伴被酷刑咒折磨，另一個食死人本來想要反擊卻發覺施咒者是Harry Potter，他立刻退縮了一步，對著旁邊準備要再次撲上去攻擊的狼人大聲怒吼。

「Howell！你瘋了嗎！！！那是Harry Potter，我們快點離開這裡！！不要和他打！！」

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那幾個人馬上放棄他們倒地的同伴也放棄了葛萊芬多塔，一眨眼就逃離了現場，留下驚愕的Molly以及Harry等人，而Harry也停下詛咒，Percy立刻上前協助Harry將留在現場的食死人用魔法的繩索固定在樹下，直到現場一切都恢復平靜，Harry才發覺自己還在大口喘息，彷彿他跑了幾百里路。

「Harry親愛的，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裡，我以為——」

「Weasley太太，我沒時間解釋，可是那個人就快要到這邊來了，你們現在就必須離開這裡，」Harry擔憂的說，他看到Weasley太太他們實在太過高興，但胸口卻一陣悶痛，他感覺自己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是他害得大家陷入這種境地，特別是Fred和George身上流了很多血，「你們知道Ron和Hermione他們在哪裡嗎？我在找他們。還有Dumbledore教授……」

「我們沒看到他們兩個人，媽也是進來這裡後就想找Ron，但是那小子不知道跑去哪裡了。」George揉著他的屁股說，「這些食死人突然衝進來，梅林，我以為我們只需要解決那些偷溜進來的蠢蛋，結果其他人就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闖進來。」

「但他們看到Harry就逃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Percy有點困惑的望著Harry，剛剛要不是Harry突然出現，他們也許還要激戰一番，到時候難保不會有其他食死人來援助。

「我和George先去把那些小鬼頭給送上葛來分多塔，他們待在塔里應該比較安全。」Fred揮揮手指著後面瑟瑟發抖的那一群學生，他們看起來都嚇壞了。

「而且我們最好快點，不然這種時候厲害的食死人都要被搶光了，我還要把那一半的屁股轟回來，這個仇非報不可。」

「還有，你們知道Snape教授在哪兒嗎？」Harry又慌張地問。

「Harry，你看起來臉色很蒼白，天曉得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Molly有點擔憂的摸著他的臉，「Arthur和Snape教授都在中庭那邊，Arthur剛剛帶著Dumbledore回來，我想Snape教授正在那裏為他治療，他看起來走不太動路、全身是血，如果你要問這個話。」

Harry的表情一陣扭曲，聽到『全身是血』這幾個字眼，他知道Dumbledore受傷的原因，但即便是此刻他仍然想著也許Dumbledore會有保護學校的辦法，也許Dumbledore會有趕走食死人的方法，所以他必須要去找對方。

「聽、聽我說，你們必須快點走，快點逃離這裡，這裡撐不了多久。」Harry說著，然後他又補上一句，「如果找到Ron和Hermione的話，帶著他們一起快點離開這裡，逃得越遠越好，他們是我的朋友，那個人也知道所以————」

Harry不願意去想，Ron和Hermione落到Voldemort手中的下場。

正因為和自己牽扯最深，這些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們將會更加危險，如果是Voldemort的話不曉得會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讓Harry乖乖聽話，拿Harry最好的朋友們當作人質肯定最容易達成目的，Harry不願意看見Ron和Hermione因為自己而受累，更擔心Hermione作為麻瓜出身的巫女，會被那些只重視巫師血統的食死人如何對待。

Harry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移動到中庭，但是他的雙腳突然一軟摔落地面，他感覺四肢無力。

一個彷彿來自牆壁又像是發自腦海中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如此的柔和卻冷酷，四周沉寂了下來只剩下那個嗓音在耳邊低鳴，周遭的氣氛被緊張掩蓋，聽見那個聲音的某些人開始恐懼尖叫，有學生瑟縮在牆角用手遮蓋著雙耳，但那個聲音就是無法停止。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打算戰鬥，但你們的努力毫無用處。』

Harry感覺自己的腳在顫抖，頭很痛，耳朵深處在嘶鳴，但他勉強撐起身體朝著中庭走去，他不想要聽來自Voldemort的宣告。

『我不願意破壞Hogwarts。我要告訴你們，你們認為那些能夠保護你們的人以及希望都已不復存在，魔法部已經徹底跨了，Dumbledore過不了今晚就會死，到時就不再有人能夠保護你們免於傷害。即使反抗也終究只是徒勞，會有更多人無謂的死去，這裡有太多無法戰鬥的年輕巫師，只要你們服從，我就保證不傷害教師與學生，只要你們服從，沒有人會受傷。』

人們恐懼的不斷轉頭想看清楚聲音來源，但是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與Voldemort相曾經處於同一間教室、親眼見過他的那些人，此刻又重拾過往的恐懼，在他們的意識中這個冷酷的聲音和Tom Riddle並非同一人，而是能夠冷酷奪取他們性命的可怕黑巫師。

『所有無法放棄無知希望的人們，我應該展現真正的絕望給你們，讓你們更容易理解自己面臨的選擇。渴望反抗與戰鬥的人們，我將在中庭等待，然後你們便會知道反抗是多麼愚蠢的事情。至於Harry Potter，你必須到我這裡來，否則除了那些你無法拯救的人之外，還會有其他人為你而死。』

沉默再次將眾人吞噬，Weasley太太轉頭看著Harry，她的表情顯得驚恐、擔憂。

「不要管我，你們不要再待在這裡，快走！」

「不可以，Harry，你不能夠過去，他就在那裡等著，你去的話他會殺死你——」

「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去的話他就會殺更多的人。」Harry握緊拳頭，然後抓緊Weasley太太的衣服，「拜託，找到Ron和Hermione，然後就帶他們悄悄離開，趁著學校還可以消影的時候離開這裡，不然就來不及了，不用擔心我，那個人不會殺我。」

Harry說完後就拔腿往中庭跑去，沒有多少路，他知道很快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現實。

當他跑到那裏的時候，發覺不只是他一個人，McGonagall教授也在那裡，還有一些鳳凰會的成員都陸續的出現，食死人們都暫時停止了戰鬥聚集在一處，然後Harry的眼睛最先看見的是站在鳳凰會眾人最前方的Snape，Harry很驚訝對方竟會在那個位置，而他的面前就是Voldemort，他低垂著頭站著，雙手交握著魔杖放在身前，那動作就像是在祈禱一般，而在他身後的Nagini則飄浮在光球之中。

現場沒有任何人開口說什麼，他們似乎都在等待某件事情的發生，Harry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他曉得Voldemort在等待什麼，在等自己的到來，而Harry很害怕自己一旦現身，肯定又會有誰因為自己而死。

但他的腳下發出一些聲響背叛了他，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轉向他的方向。

Snape的表情一陣扭曲，就像是在責備著Harry為什麼要乖乖在這裡現身，而非逃走。

「Harry，大家都在等你。」Voldemort沒有轉身便認出了那個腳步聲響，他輕聲的說，「來這裡，一切都要看你能夠救多少人。」他勾起一個笑容，然後伸出手，他的手掌方向朝著Snape後方更深處的位置，「不只是我，他也在等著你，我想他應該非常希望可以在死前見你一面。」

「不！不！Dumbledore教授！！」

在黑暗的深處，被Arthur以及鳳凰會等人護著的是倒在Hagrid懷中的Dumbledore，他看上去臉色蒼白，Harry從沒有看過他如此虛弱的模樣，鮮血從堵住的傷口慢慢溢出，那銀藍色總是充滿智慧、讓人平靜的雙眸也變得黯淡，一切跡象都顯示出他已經無法再活多久了。

Harry想要上前去，卻被身後兩個食死人給抓住，架離地面。

食死人的人數遠遠超過了在場的鳳凰會以及教師，他們儘管沒有戰鬥，卻充滿敵意的對峙著，站在城堡崩落的石塊與戰亂後的灰燼中，大家的表情都顯得一片虛無、疲倦，即便是食死人也帶著緊張與恐懼感，只有Voldemort一個人的臉上掛著悠然自得的笑意。

「魔法部已經淪陷了，而Dumbledore即將要死了。」Voldemort輕描淡寫的開場，冰冷的紅色雙眸轉向眼前的Snape，「Severus，你終究沒辦法做出正確的選擇，我一直都喜歡你，真的非常可惜。」他微微的瞇起眼睛來，然後看了身旁那些緊張的鳳凰會成員們，「你們自以為很英勇，但你們所做的反抗只不過是一時意氣之爭，我手中握有你們的弱點，如果你們任何人認為自己沒有任何事物可以犧牲，那就勇敢地站到我的面前。」

他故作有禮地退開了一個位置，傲慢地環視周遭看看有沒有人要站出來。

後方的食死人們大笑，那氣氛讓Harry的心情墜落至谷底。

他似乎可以猜測出Voldemort說那句話的意思，但他不願意去證實這個猜想。而所有在場的人，不管是教師或者學生或者鳳凰會的成員，沒有人上前一步，因為他們知道Voldemort還沒有說完，那句話並不只是單純的口頭威脅。

「帶上來。」Voldemort的聲音一沉，從食死人群的後方開始有些騷動，像是要從人群中把什麼重要的物品給送到最前面，而當『物品』來到最前面時，在場的人們發出了些驚慌的嘆息，有人小聲的發出『不』的驚呼，還有人哭泣。

好幾個Harry不認識的學生，以及Harry熟悉的那些人，包括Hermione、Ron、Ginny在內，還有他的室友Dean、Neville，以及Luna、Cho Chang等人，其中還有些可能是鳳凰會成員的孩子，年紀最小的大約只有一年級，他們身上全都被某種銀色的繩索互相綑綁在一起，手腕被束縛，魔杖也都不知去向，每個人全都害怕的顫抖，身上沾著血跡，看得出某些人努力反抗過。

站在這些年輕孩子身邊的男人有著一頭灰色頭髮和鬍鬚，他身上傳來難聞的血腥氣味，手上長著黃色的爪子，鮮血順著他的下顎流下來，他粗重的喘著氣，似乎很興奮，渴望著品嘗孩子們的鮮血，他是一個狼人，Harry可以肯定。

「…喔，主人，您不知道我有多飢渴，我真想咬他們的肉，新鮮、年輕的肉，想撕裂他們的小喉嚨……」

「會有機會的，Greyback。」Voldemort笑著回答他，毫不在意狼人那醜惡的嘴臉。

而另外一頭則是努力想把自己變得透明的Draco，他的臉沒有抬起來，幾乎是蒼白的站在他母親身邊，而母親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是要讓他鎮定一點，在Draco的身邊還有幾個史萊哲林的學生，他們的臉色也差不多慘白，可是他們都沒有被綑綁住，而是能夠自由行動的。
 

Harry幾乎肯定，Voldemort是讓這些史萊哲林的學生去抓住這些人，特別是要他們追蹤特定的Harry Potter的親朋好友、重視的存在，或者是對於鳳凰會成員來說重要的親人們，一旦開戰，誰也不會特別去注意學生們的去向，但是這些史萊哲林學生能夠輕易地接近這些目標的學生。

他們顯然也不全是自願的，例如Draco Malfoy，他看起來嚇壞了，站在他不遠處的Ron也許都沒有他來得臉色發青，他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而且神色緊繃地望著Greyback，那個狼人，Draco似乎特別厭惡他的存在。

「你們要知道，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要怎麼讓你們這些人乖乖地放棄抵抗。」Voldemort笑了出來，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Ginny的下巴將那張帶著忍耐淚水的臉龐抬起來，那時Arthur的表情很難看，「然後我想到，是『愛』，沒錯，我最不喜歡的那種東西，但對你們來說那似乎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我把這些『愛』帶到你們面前。」Voldemort冷笑著轉過身來，看著他的敵人們，儘管表情笑著他的眼神卻是冷酷的，「現在，放棄抵抗，我就不會傷害這些無辜的孩子。」

一個一個教師以及在場的Auror或者鳳凰會的成員，全都顯露出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表情，他們臉上的絕望Harry想自己也許永遠都會記著，沒人想要就這樣乖乖地聽從，但是也知道什麼也不能做，自己最珍惜的人就在面前，不會有人上前去主動挑釁害所愛的人被殺。

Snape往前了一步，但被McGonagall教授拉住了，她憂心的直視Voldemort愉快的臉龐。

「外頭有巨人，我還帶來了不少可愛的野獸們，你願意對付那些可愛的小怪獸嗎？Severus，我知道你沒什麼可犧牲的，但你可愛的學生們或許會很高興能夠親眼見到那些活生生的怪獸，當作戶外實習，他們就可以知道被撕裂的痛楚，什麼是灼身的恐懼。」

Snape雖然停止了腳步，但他們也曉得沒有人有辦法釋放這些人質。

即便他們全部投降，也不代表Voldemort真的會信守諾言不傷害所有學生，更不用說投降後Voldemort會放過在場那些反抗他的鳳凰會成員了，更有可能的是，Voldemort即便不傷害人質卻也不會釋放，以此來威脅在場的所有人，這表示不管是選擇投降或者不投降，都將有人會死在這裡。

所以與其投降還不如反抗到底，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可是這就必須要冒犧牲重要事物的風險。

眾人的內心在掙扎著，可不等他們猶豫，Voldemort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孩子們，」他轉身對著那些恐懼而眼神發直的學生們柔聲地說，「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你們，釋放你們，完好無缺的，只要這個人願意放下自尊——求我。」他的語調中帶著一絲興味，好像一切不過是場有趣的遊戲，他很想要玩玩看，「Harry Potter，只要他願意求我放過你們，我就放過你們，當然這前提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放棄抵抗，將學校交給我。」

Harry愣住了，他不敢相信這種時候、這個狀況下，Voldemort要他當眾請求。

心中壓抑不住的怒火幾乎要爆裂而出，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求這個男人，他知道這會讓多少人心寒，而他也很清楚Voldemort這麼做的意義就是要打擊所有內心尚未放棄抵抗的人——Harry Potter，活下來的男孩，只要他放棄了，眾人的抵抗意志也會徹底被消磨掉。

有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Harry身上，他的腳生根般無法移動。

「不，Harry，你不行——」

Hermione突然大喊，但下一秒鐘他就被Voldemort施了個禁聲咒，恢復沉寂。

Voldemort望著Harry，Harry從那雙眼睛中看得到得意滿滿的情緒，看得到勝利的喜悅，卻看不見Voldemort對於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這個男人此刻沉浸於即將勝利的歡愉之中，在這種狀況下Tom Riddle是不會對煩人的感情有什麼波動的，他不會理解自己胸口感受到的劇痛。

Harry望著地面，他在想要請求也不過就是請求，一種口語的表達方式。

事實上真的沒什麼困難的，他說服自己，但卻沒想到竟會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難開口，他的喉嚨像是被噎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腦袋中沒有半個字浮現，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請求，他不曉得該對這個男人說什麼話。

「我們也許需要一點助力，幫助Harry更容易開口。」Voldemort在學生中看過了一圈，他的視線最終停止在某個人身上，那個人意識到自己被選中時克制不住地顫抖，開始哭泣，「把她帶到前面。」後方的一個食死人將Cho Chang從所有人之中拖了出來，然後押到了Voldemort的跟前，逼迫她像處刑般地在中間跪下。

「一個漂亮的女孩，你不想看見她痛苦哭泣吧。」Voldemort輕聲地說，會選到這個女孩並非偶然，他知道這個女孩是Harry Potter曾經心儀的對象，或許因此他對於女孩的存在有些許不快，而另一方面，這個女孩會是最能夠讓Harry Potter放棄抵抗卻不會嚴重激起Harry反抗心的對象，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利用Harry的麻瓜朋友，只是那麼做也許Harry會憤怒地失去所有理智。

Flitwick教授身為雷文克勞的學院長，他慌張地往前跨了幾步想要阻止，但是他還是只能看著Voldemort用魔杖指著Cho Chang，然後Cho Chang開始在地上翻滾哀叫，她厲聲尖叫的聲音似乎可以傳遍整個學院，然後Voldemort停止了折磨，他等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看著Cho Chang在地上低聲哭泣。

「…求、求你，Harry！……Harry、拜託、Harry…我不能夠再忍受…Harry…他會、他會殺了我……」

Cho Chang哭著，她也不曉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夠避開這種痛楚，她知道去請求Harry是很殘酷的事情，但她此刻也只能夠求Harry，她知道如果不這麼做，Voldemort也許會動手殺她。

Harry屏住了氣息，而Voldemort看Harry無動於衷就想要再一次折磨她。

「住手！！不要再那麼做了！！！」

但這時候Harry馬上大喊，他的表情蒼白如死灰，但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Voldemort馬上收起魔杖，看著Harry慢慢地，那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好像無比漫長，但他最終還是跪下了。他的手放在地上，喉嚨非常沙啞但是他傳遞出的聲音在悄然無聲的中庭傳遍了各個角落，有人在無聲地低泣，有人表情顯得非常憤怒，但他們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求你放過他們，Tom，不要傷害他們。」Harry開口，那聲音的最後在顫抖，「……我求你，只要放過他們，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不願意請求，但是他知道不這麼做，他重要的人將會全部因他而死，Ron、Hermione、Luna、Neville、Cho他們全都會被殺死，Voldemort是會這麼做的人。而外頭的那些巨人若是闖進來，又會有多少學生們死亡？Dumbledore極力想要保護的這個地方會被徹底地踐踏，然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再任何有珍惜的人了，Voldemort不會懂那種孤獨的感受，Voldemort不會為了他而放棄傷害他們。

Harry感覺自己的尊嚴和堅持徹底瓦解，他不曉得眾人會如何看待他，儘管他已經毫不在意了。

Voldemort看起來很滿意於Harry的請求，他就是要這個，Harry的服從，特別是在眾人面前對他服從，他可以想像男孩有多麼憤怒、受傷，但是這個過程能夠讓那些渴望抵抗他的人徹底放棄希望，這是比殺死Harry Potter更好的一齣戲。

周圍的食死人們發出的笑聲非常地刺耳。

在這時候，Harry可以聽到自己的腦袋的思緒啪的一聲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

因為他太過了解Voldemort了，他下意識地想到，就算現在順著對方的意做了一切他希望的事情，Voldemort終究會殺了他們全部，因為他就是那樣的男人，當他發覺這個時刻沒有人能夠反抗他，而他最害怕的敵人也即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當他了解到在場沒有一個人可以阻礙他做任何事情——Tom Riddle，這個男人就會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危險而殘暴。

Harry決定拋棄自己被扯得支離破碎的自尊，思考該怎麼樣挽回這一切劣勢。

Harry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他抓緊地上的碎石，撐起身體，抬起頭對上Voldemort那雙帶著冷笑的眼眸，胸口跳得很急，但該做什麼事情似乎在他腦內變得明朗起來，就好像有人在腦海中告訴他應該這麼做，只有這麼做才能夠改變現在這任由Voldemort操弄和預想的結局。

「你還沒有說你要給我什麼獎賞，Tom，」他說，他毅然決然地抬起頭瞪著Voldemort，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食死人們突然噤聲，就好像Harry在波動的鼓面放上了手掌讓他們全部安靜下來，「我幫助你恢復了力量，我讓你可以重新得到魔力，你說你會給我應有的獎賞，你承諾的，而Lord Voldemort不會收回他的承諾吧。」

Voldemort瞇起了鮮紅的雙眼，他似乎也有些困惑，他從沒有想過這個請求會從Harry的嘴中親口吐出，特別是當著所有他的好朋友面前，大聲地承認他親手幫助了Voldemort，承認他是站在『黑暗』這一邊的，承認他不小心造成了現在這一切慘劇。

「我們確實還沒有討論給予你的獎賞。」Voldemort緩緩開口，他的嗓音相當輕柔，對著任何人他都不曾如此溫和，可是他的聲音也帶有些許試探，「關於你幫我恢復力量的事情，幫助我擊敗了Dumbledore，你想要什麼？」

Harry可以察覺到周遭有不少人不可置信的屏住氣息，但他不在意。

除了少部分在現場的鳳凰會成員以及Auror確實看見了Harry保護Tom Riddle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在活米村發生的事情，可是他們也用著困惑又驚慌的表情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親耳聽見的這些事實，畢竟這是Harry親口說的。

「那麼答應我三件事情。」

「三件？」Voldemort的表情有些陰沉，他繞著Harry緩緩走著，「太過貪心了，男孩，沒有人可以跟Lord Voldemort討價還價，一般而言我不會讓他們對我做要求，而是由我決定賜予什麼。」

「但我不是一般的狀況，不是嗎？」Harry說，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他不可以後退更不能夠有半分破綻，要是被Voldemort看穿了他的動搖，這討價還價就無法繼續下去，「如果你認為為你阻擋索命咒並不足夠的話，那麼看來你一直追求的『永生』也沒有多少價值。」

Voldemort閉上嘴，他不曉得什麼時候Harry變得如此能言善道了。

特別是他看見Harry握緊魔杖，那隻手在顫抖著，然後如他所料的Harry舉起了魔杖對準他自己，Harry的表情顯得很不願意使用這種手段，也可能Harry不願意說出接下來他要承認的這些話，因為這是不能夠告訴魔法大眾的事情，一旦傳出去，Harry就再也沒有退路。

「……我是你的靈魂之一。」他說，那雙綠色眼眸中透出淚光，然後閉上眼，「如果你真的沒打算考慮我的要求，我就在這裡終結自己的生命，我說到做到，至少還能夠帶著你的一個靈魂上路，也算值得了。」

「你在威脅我？」

「你如果這麼認為，那就是了。」Harry看著Voldemort，「我需要我的獎賞，Tom。」

說出那幾個字時，Harry感覺自己空白的腦中幾乎沒有感情，只是機械式的要求。

Harry死命盯著Voldemort那冷如冰霜的臉孔，他有時會冒出可怕的想法，Voldemort也許會否決他所有的要求，然後殺死他的朋友們，他的努力終究是毫無用處，然後Voldemort會對他的存在失去興趣，告訴他就算他死了也無所謂，Voldemort對此毫不在意。

但是，出乎意外的，Voldemort闔上眼睛思考，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再次開口。

「我可以實現你的三個請求，任何我辦得到的事情，親愛的Harry，這是給你的獎賞。」Voldemort一點也不在意Harry那充滿恨意的目光，他知道男孩無法對他怎麼樣，男孩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即便恨他卻也無法傷害他，在活米村發生的事情就證明了一切，否則此刻他早已不再這兒。

空氣沉寂了好一陣子，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Harry放下魔杖、垂下臉，他曉得心中這一時類似感激的心情不過是錯覺，但他真的鬆了一口氣，Voldemort答應了他就不會在眾人面前收回這個承諾，這麼一來就能夠在自己所能做的範圍去改變一些事情。

即便，這會讓所有自己認識的朋友們、同學們認為自己是站在Voldemort那邊的也無所謂。

就算所有人都因為他說的話而輕視他也沒關係。

「……不要傷害在場的所有人，放所有人離開，包括那些鳳凰會的成員和Auror，直到他們走遠以前你都不能夠傷害他們。」

Voldemort瞇起眼，顯然他不太想要聽從這個請求，可以的話他自然希望把所有的敵人都一網打盡，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想過Harry會這樣請求他，依照Harry的個性這是可以預想的，所以當Harry要求他給予獎賞時，他就已經猜測到Harry的請求，所以他才會如此不情願。

但正因為他也沒有非要把這裏所有人都殺死的必要，畢竟他已經能夠以消耗最小的代價來得到這間學校，他不必要再去與鳳凰會或者魔法部的殘黨戰鬥而損傷Harry對自己的感情，或者刺激Harry做些愚蠢的自殺行為，讓Harry更服從並且自願地待在自己身邊，那是最首先的要務。

「當然，Lord Voldemort承諾的事情就會實現，我會讓所有人離開。」這個承諾讓一些食死人感到困惑，甚至忍不住出聲抱怨，他們從未見過他們的主人如此簡單的放過反抗的敵人們，甚至在場的鳳凰會的人們也都有些困惑Voldemort說的是不是真話，「鳳凰會和魔法部的人可以走，不過，學生和教師們必須要留下，除了那些死傷者，這個學校從明天起就要恢復往常的狀態，我會派人來接管這裡的一切，發現任何人逃跑，我將會給予最嚴厲的懲罰。」

Harry知道對方已經讓步，他不可能再要求更多，Voldemort需要學生們做為人質留在學校中，這麼一來他得到Hogwarts後才能夠發揮最大的用處，畢竟要一間空洞的學校對Voldemort來說也沒有用處。

「還有呢，Harry，你還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Harry抬頭看向Voldemort的後方，他迎上Snape的雙眼，那雙黑色的眼眸中沒有感情，他深怕那是責備自己的眼睛，他於是避開了視線，然後轉移到待在更深處的Dumbledore身上。

「你不能夠動手殺死Dumbledore，你不可以羞辱他，或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Harry開口，他瞪著Voldemort，對方只是低哼一聲，「而且我想跟他說說話。」

Voldemort可說是相當不高興的讓開了一條Harry通往Dumbledore所在的道路，殺死Dumbledore或許是他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大樂趣之一，畢竟他幾乎一輩子都受到Dumbledore的監視以及威脅，他一直以來恨不得要除掉這位公認最偉大的巫師來證明自己無可比擬的力量，或許就連殺死Harry都不比殺死Dumbledore來得吸引他，這次差點被擊敗的事情也是Dumbledore一手計畫的，要他放棄折磨對方的樂趣，恐怕也只有Harry能夠做得到。

他看著Harry匆忙地跑上前去，內心不知怎麼的有種微妙的怒火，但他知道必須壓抑這份憤怒。

他厭惡那個男孩依然受到Dumbledore的影響更多，而不是受到自己的影響；他也厭惡那個男孩對Dumbledore投以尊敬、信任的神情，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值得遵從的巫師。

Harry走到Snape前面，對方也沒有說什麼地讓開了，他就只是像尊石像那樣站在一旁。而Arthur Weasley則蹲在那具虛弱的軀體身旁，按著Dumbledore斷掉的手臂，表情凝重的看著Harry，然後對他搖搖頭，那是表示Dumbledore就快要離世的訊息，Harry不需要問也能夠明白。

他聽見抱著Dumbledore的Hagrid在哭，Hagrid好像想對他說話但是泣不成聲，Harry完全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可以的話他也想大聲痛哭，但他知道自己不行。

「校長。」Harry輕聲地呼喚，他們談話的聲音大概沒有人可以聽見，除了Hagrid以及Arthur。

「……你回來了，Harry。」Dumbledore的聲音比想像中要虛弱，可是不曉得為什麼那裏頭並沒有悲傷或者痛苦的感覺，「我要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會變成這樣也是……」Harry在親眼目睹Dumbledore身上的重傷後，他的眼眶前所未有的痠疼，他感覺自己在哭，淚水溼潤了臉頰，「我讓你失望，我本來應該要殺掉他的，我本來可以讓所有事情都按照原本的計畫走……」Harry說到這裡時突然沒了聲音，他急促的呼吸，「…但我就是不行…我……我就是沒辦法殺了他……我……」

「Harry，不能夠殺害某個人，那並不是羞恥的事情。」Dumbledore的聲音儘管依然有氣無力，卻比剛剛更加清晰許多，他溫柔注視著Harry，並沒有Harry預想的責備，「我從未希望你去殺害任何人，還有，我也沒有對你感到失望過。」

「但是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讓整個計畫亂七八糟……」

「這一開始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我和Snape教授並沒有認為這一切都會按照我們希望的進行……我不會說我完全沒有感到遺憾…但這…可能只是太過困難了，對你而言更是如此。」Dumbledore輕聲地嘆息，他的右手乾枯，而另一手也斷了，他沒有辦法可以碰觸Harry來安慰他，「……但這不代表一切就已經結束了，死亡不是結束，我也不感到害怕。」

「大家會需要你，校長，我…需要你，我不想要你死。」

「喔，你會再見到我的，」Dumbledore竟然笑了，「就算死了，我也知道這些死亡都不會就這樣消失乾淨，老套一點地說，我一直都在，在你的內心，也許有一天你還會嫌煩，Harry，一直。」

「…但我覺得我讓你白白死去…這一年你要我去理解他…但什麼都沒改變…他不會變……」

「但你確實做了些事情，我的孩子，你保護了某個人。也許你認為這並不會影響他，但那並不是真的，被一個人深深地愛過，會給那個人留下一個永遠而且強大的保護咒，但我們討論的並不只是魔法上的，不，那會改變所有事情。」Dumbledore微笑，Harry卻不懂為何對方可以如此的樂觀，他不覺得那個人會懂得任何犧牲，更不會懂得愛，可是Dumbledore的話語竟稍稍撫平了他刺痛的內心以及滿溢的自責，「還有，你讓這裡的人可以平安地離開，你讓我能夠安然地被好朋友圍繞著死去，這是個好地方，Harry，在Hogwarts，還有你和Snape以及所有我最信任的人在身邊，他被迫答應你放過我這個頭號敵人，在我看來過去沒有人辦得到，沒有人，顯然你並不是什麼也沒有改變。」

Hagrid發出了一聲宏亮的鼻音，他擤著鼻涕，又哭得更大聲了。

「Well，事情有時候就是不會順遂，就像我從沒有賭對魁地奇球隊，它們總是輸。人生有很多困難，但總有一兩件你可以靠自己去改變，永遠別去回顧自己失敗了什麼，眼前這裡還有很多人的生命要仰賴你，而我怕我已經無法幫助他們。」Dumbledore這時候努力地用乾枯的用手從長袍中想要掏出什麼，Harry主動伸手去將那拿了出來，「我一直想把這個交給你，但我想我只是…沒有勇氣。」

那看起來是一封厚厚的信紙，埋在發黃的信封中，看上去寫了一段時間了。

Harry不曉得那是什麼，但他小心翼翼地收好。

「……我想著要留些什麼給你，但發現沒有什麼好留給你的……別哭，我的孩子，」大概是看到Harry的眼淚，他知道Harry此刻的無助與害怕，他今後將會有不平順的道路，或許很多人會認為他是Voldemort的幫兇，而他所愛著的人無法理解愛，Harry說不定會認為自己未來將會是孤單一個人，「別可憐死去的人，可憐那些活著的人，最重要的是可憐那些活著卻沒辦法感受愛的人，我想你能夠做得到，向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放棄自己……」

「我…知道，我會的…我會盡我所能，讓大家平安無事…所以，你不用擔心……」

Harry感覺到Dumbledore的聲音漸弱，就好像快要失去力氣了，他輕聲地在他耳邊安撫，他上前輕輕擁抱那還相當溫暖的身體，直到此刻Harry才發現Dumbledore的身形竟變得如此乾瘦，他知道很快他就必須與自己最敬愛的導師分離。

「我不擔心…」Dumbledore的聲音中帶著低沉的溫柔，然後氣息慢慢地平靜，「…Harry…我有你。」

Harry的淚水倘落臉龐，他擁抱著Dumbledore，他聽見身邊有人在哭，學生們還有教師們在哭泣，而他也同樣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他知道一個偉大的巫師在他懷中死去了，悄然無聲地告別，他似乎還能夠想起第一次見到Dumbledore的那一刻，那張和藹的臉龐和現在如初一轍。

Harry輕輕地用袖子擦去他臉上的血跡，試著理解在眼前發生的現實。

Dumbledore不會再幫助他了，不會再對於自己的失敗和愚蠢提出助言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必須要靠自己前進，他還有必須要保護的人們，必須為之奮鬥的目標，在此時此刻只有自己才能夠辦到的事情——他要用盡一切方法保護這個學校。

他將Dumbledore交給Hagrid和Arthur，然後緩緩從原地站了起來，他抹去臉上的淚痕，他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對於Voldemort和食死人而言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是，此刻不曉得為什麼連食死人也沒有動彈，大概是因為他們的主人完全沒有露出喜悅的模樣，氣氛緊繃著。

空氣沉默著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們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暗示著未來將會被黑暗籠罩，而這決定了很多人未來的命運，不論是好與不好，那是改變歷史的一刻。

然後，Harry轉過身來，那雙綠色的眼眸中已經沒有了淚水，反射著月光彷彿閃耀著絢麗的光芒，他靜靜望著Voldemort，他看著Voldemort的眼神中沒有憎恨，異常平靜。

「…請你把學校交給Severus Snape，由他來管理學校，這是我最後的希望。」Harry輕輕地開口，他此刻看著Voldemort的眼神就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那並不是威脅，而是發自內心的請求，希望Voldemort，希望他所愛的人能夠答應這微小的願望，「…你能夠為我實現嗎？Tom。」

Voldemort也沒有講什麼話，他並沒有歡慶或嘲笑Dumbledore的死，沒有炫耀他成功擊敗了魔法部並且害死了Dumbledore，這很不像Voldemort會做的事情，他此刻的目光全都集中在Harry身上，好像沒有其他事情會引起他的興趣與關注。

最後，Voldemort看了站在那兒一臉震驚的Snape一眼。

「Severus，三天之內Hogwarts要恢復它原本的模樣，Lucius會帶人來協助你。」Voldemort看向身後所有的食死人，Bellatrix和Narcissa站在最前面，「你們今晚必須確定這間學校是否照著我的吩咐進行，如果有任何人違背命令，就殺了所有學生。」看那些人低伏著頭不敢反駁一句話，畢竟學生之中也有許多是食死人們的孩子，「……至於那些還不想死的人，」Voldemort最後用無感情的語調對著那些吃驚的鳳凰會和Auror們開口，「就盡全力逃跑吧，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

那句話讓Snape退後了一步，他蒼白的臉顯示出他仍然很恐懼Voldemort的存在但是他已經想好了要對抗到底，畢竟他雙重間諜的身分早已經被拆穿，而Voldemort從來就不會原諒背叛他的人，就算他真的改口說要重新回到食死人之中，Voldemort也不可能原諒他。因此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要和Dumbledore一起死的準備，他甚至覺得自己會被凌虐至死，或許是那條蛇，或者其他更殘酷的詛咒，Voldemort怎麼想也不可能將Hogwarts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給一個叛徒管理——但現實攤在他的眼前，Dark Lord下了命令就不會收回。

他知道，就算只是為了在這裡的學生和教師，他也必須接受，只有接受，那些被作為人質的學生才能夠被釋放，而Harry Potter所要求的一切『獎賞』也才會成立，稍有差池就會全部瓦解。

「是，主人。」他的聲音在顫抖，垂下頭去，不情願的跪下。

Voldemort也沒有在意Snape的言不由衷，反而好像對這裡的一切，包括Dumbledore的死、甚至是甜美的勝利全都失去了興趣，他不想理會身後騷動的食死人，彷彿當他們不存在。

他反而朝站在那裏的Harry伸出手，Harry則是愣了一下，盯著那雙手，臉上浮現一個苦澀的笑。

「過來，Harry，該回去了。」

「……嗯。」Harry靜靜地點頭，他知道他不能夠逃離或者拒絕，事實是他也沒有想要拒絕。

當他跨出一步時，他聽見了不遠處Ron和Hermione的呼喚，他們正在被食死人粗暴地解開繩子。

——不，Harry，拜託。

——別這樣，別跟他走，他會殺了你。

可是Harry沒有停下腳步，他無視眾人飽含各種猜測的注視，走到Voldemort的跟前。

然後，當Voldemort碰觸他的手腕，那動作竟完全沒有弄痛他而且手指灼熱得不可思議，Harry望著Voldemort的眼睛，不曉得原因的，那裏頭有種Harry從沒在Voldemort或者是Tom Riddle身上見過的複雜情感，那很難明講到底是什麼，是正面的或者負面的，就好像連Voldemort自己也搞不清楚，因此讓他的行動出現了些許矛盾。

他抓住Harry，隨後就帶著Harry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Tbc

作者廢話:

啊啊啊啊這篇！！我把最讓我覺得痛的地方寫完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寫完心情也沉重，可是我還是要說我仍然支持魔王大人的(就是魔王控，雖然我不贊成他幹的事情本身(矛盾。

還是要說些萌點啊(自認的)，魔王不是隨便挑選Cho Chang的，而是因為Cho Chang是Harry的曾經心上人，請當作魔王大人一點點幼稚又毫不明顯的忌妒吧，其實他也有忌妒Dumbledore啦，不過成分更像是覺得自己怎麼會比不上Dumbledore偉大的感覺。

於是，這篇之後就要進入校外的故事了。

真不知道還要幾篇才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