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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Koto

配对:g270,关键字:家庭教师,一句话描述:想看270回到过去成为年少初代的教师教他很多反被攻的故事(。)恭喜千叶老师!!!从鲜网就开始看您的all27喜欢您很多年,希望老师快乐写文保重身体,爱您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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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與他見面時,就覺得他是個帶著溫和面具、骨子裡卻非常冷漠的少年。

彷彿一具精美無染的人偶,身著素面的襯衫與西裝背心卻不顯樸素,身型修長,一頭被陽光染得閃閃發亮的金髮襯著他雖然還有些稚嫩卻已經稱得上俊美的五官,雙眼中的橙色像是玻璃珠那樣美麗而無感情,他有著白皙的肌膚、淺色的唇、略瘦的身材,他身上的每個細節,從穿著到他的站姿,全都透著一份纖細的美。

 

儘管少年的態度溫文禮貌,卻藏著一道不易跨過的隔閡,並且從進門後都未曾將注意力放在初次見面的自己身上,彷彿他對眼前的正發生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喬托,這是澤田先生,是我長年待在日本的弟弟,也是最近嶄露頭角的模斯本家族幹部。」

 

湊巧的,來到這個時代後因為還有著曾經當黑手黨首領而習來的戰鬥才能與談判技巧,陰錯陽差成為某個小家族的幹部,並結識了邦多納.彭哥列先生,又因為對方的好客與自己這相似的外貌、驅使火焰的才能,被對方認做了弟弟——當然,是非親生的。

 

卻沒想到能夠見到他,『喬托』,彭哥列初代首領。

創造彭哥列,且被譽為最強的黑手黨首領。

 

「他會暫時住在我們家,同時也會是你的家庭教師。」邦多納看著自己能幹的兒子,一直以來他不遺餘力投注所有的家族之力培養他這個兒子,各項能力的家庭教師就有十多個,對方也從未令他失望,他的兒子才華洋溢且天資聰穎。

 

但他深信澤田能夠為他帶來不同其他教師的影響,因為澤田有著任何教師都無法比擬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邦多納極力希望澤田進到他們家裡親自指導喬托。

 

「我是澤田綱吉,很高興認識你。喬托。」

 

「那麼,澤田先生要教我什麼呢?」那口氣仍舊禮貌,卻聽出了一絲質疑。

喬托將視線放在眼前那個年輕的男人身上,褐色的頭髮與溫和無害的雙眼,他的身上沒有其他前來為他上課的家庭教師那般凌厲氣勢或獨樹一格的氣息,他從前的家庭教師大多是有名的才藝家或是聞名國際的指導者,很自然會有那種氣質,但眼前的男子並沒有。

 

「我想我可以指導你日文。」綱吉微笑,他發現喬托年紀雖小卻已經學會隱藏內心的傲慢,如果不是擁有超直感的自己肯定誰也不會察覺,「還有,我也會指導你射擊和戰鬥技巧,」綱吉走向喬托,喬托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威脅,只是暗想著自己已經有很厲害的體術指導者,不確定為什麼父親又要再找一位老師,直到綱吉來到他的面前,手掌輕輕放上他的肩膀,「——以及,作為黑手黨幹部所理解到的一部分事情——喬托,你父親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

 

一份突然其來的壓迫感使喬托微微冒出冷汗,他驚愕地抬起頭,卻迎上綱吉溫潤的雙眼,胸前心臟緊縮的感覺一會兒消失無蹤,綱吉就像個普通人,豪不起眼,而且還有些過分謙虛。

望著眼前巧妙隱藏氣息的男人,他想,也許父親找給他這麼一位老師是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就必須給予相應的禮節。

 

「老師,很高興認識你。」他回以一抹淺笑,希望留給他這位老師一個好印象。

 

但綱吉卻盯著他好一會兒,最後竟伸出手輕撫上他的金髮,除了他的母親,已經很久沒有人用對待普通孩子那般的態度來對待喬托了。訝異於對方如此唐突的行為,卻沒有被冒犯的感受,大概是因為綱吉臉上的笑容太過親切,他不像個壞人,甚至不像個黑手黨幹部。

 

「我看你是太瘦了,喬托,多吃一點會更好。」

那句話相當突兀,卻是貨真價實的擔憂,褐色的眼眸正仔細端詳著喬托,讓那個被盯得有些尷尬的少年忍不住笑,露出符合年紀的表情。

 

那一年喬托十三歲,認識了澤田綱吉,這位讓他難以忘懷的家庭教師。

 

 

 


 

 

 

綱吉並不是個完美的人,如果要用『完美』來形容一個人,大家都會說那是喬托的代名詞。

雖然並不完美,而且還有些遲鈍、笨手笨腳、荒腔走板,但只有戰鬥的技術是無人可敵的,即便是喬托曾經有過的所有老師都無法與綱吉比擬,過往喬托只要花上兩三個月的時間便能夠輕易趕上老師的程度,當然,他會小心翼翼不給老師難堪,在重要的關鍵時刻敗下陣來,給足指導他的老師面子。

 

但面對綱吉,卻始終看不見贏過對方的界線。

喬托第一次知道綱吉會使用他們家族歷代相傳的火焰時,終於知道為什麼父親會將綱吉認作弟弟並請他指導自己,綱吉澄澈的火焰除了強大之外,還有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每一次戰鬥,喬托都覺得自己的目光無法克制地受到那翩翩飛舞的身姿所吸引,他違反了所有物理的法則,高速移動以及跳躍都不像人類可以辦到的事情,難以想像綱吉是經過怎麼樣的訓練以及實戰才有今日的強大——而面對喬托,他總是不厭其煩地指導他面對不同攻擊時該有什麼反應,以及該如何應用超直覺來進行迴避。

 

「不要去思考,你要讓身體適應火焰的速度,如果思考太多就會使身體遲緩。」

「喬托,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看書了?不行的,你必須早點休息,否則四肢會變得僵硬。」

「天氣冷了,你要保暖你的手指,觸覺很重要,會影響你全身的動作。」

 

喬托會說,他喜歡綱吉輕聲勸導他時柔和無比的嗓音,綱吉總是很溫柔,儘管沒有嚴厲的勸誡卻總能讓喬托不自主地照著做,因為每次只要看見綱吉對他微笑,他便不想辜負那抹笑容。

作為一個人是否對自己懷抱善意,喬托認為自己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綱吉不只是像他原本說的只教喬托日文以及戰鬥技巧,綱吉甚至會過問他的生活作息,喬托從前的老師們沒有一個人在意過他的日常起居,沒有人在意他閱讀什麼書,也不會去關心他今天穿著什麼樣的衣服,對他們來說喬托是個過於優秀的學生,但教授內容以外的事情並非他們應該過問的。

 

綱吉卻很不一樣,大多數的時候綱吉都在一旁靜靜觀察,畢竟兩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每天總會碰上幾次面,偶爾綱吉也會不授課的日子與喬托待在同一個空間內相處,見喬托也不排斥,便會厚臉皮地靠得更近,試圖了解喬托周身發生的事情,充滿好奇。

 

「綱吉,」當喬托走進靶場的時候,看見綱吉正清理著靶,「你在做什麼?這些交給盧夫去作就好了,那是他們的責任。」盧夫是他們家的下人,替他們家族服務並負責後院的清理。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要自己做這些,而且最適合你的射擊角度還是我最清楚。」綱吉回答,那些練槍的靶雖然看著沒有什麼差異,但有時候擺的高度不一樣或者稍微歪了,也會影響到射擊時的感覺,對於綱吉那滿懷驕傲的闡述,喬托臉上隱隱流露愉悅。

 

「那麼你今天可以教我練習嗎?」

 

「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練習,不是嗎?本來基礎就很好,是前一個老師教得好,不需要我呀。」綱吉主要還是負責喬托運用火焰的戰鬥訓練,射擊不過是附帶,喬托在此之前也有專責射擊的老師,現在則經常只是一個人練習。

 

「但是我想要綱吉指導,雖然今天不是你工作的日子,但還是可以陪我一會兒吧。」溫和不失禮貌的要求,讓綱吉感覺輕飄飄的,最終只能點頭答應。

 

綱吉並沒有做什麼,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對方練習。

他觀察喬托舉槍的姿勢,再次覺得實在沒有什麼是自己可以指導對方的。

對方優美的身姿幾乎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一開始是近乎完美的表現,但當綱吉心血來潮挪動腳步走近喬托身後,發現本來流暢的射擊動作中混入了一絲不自然,下一發竟大大偏離了靶心,綱吉於是碰上他握槍的手指,調整喬托微微緊繃的指尖,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從容的喬托竟展現出緊張。

 

「槍要握緊,但如果使勁到僵硬的話也不行,肩膀也要放鬆。」綱吉說,輕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看那少年在他的身體貼近時微微動了一下,但這並沒有引起綱吉的注意,反而專注調整著喬托的手指,沒有察覺喬托微微泛紅的雙頰。

 

「我平時不會這麼緊張……」喬托說,他按照綱吉說的放鬆指尖,擊發的子彈順利打入靶心,滿意看著自己射擊的結果,隨後輕嘆一口氣,「…是因為老師吧。」

身體還有些熱,當綱吉的胸口貼近自己並且能清楚聞到染著綱吉常用的男性香水氣味時,喬托便難以壓抑胸口的騷動。

 

綱吉並沒有特別突出的外貌,以男性而言也不算英俊,和父親的長相有些相似但體型更瘦小些,然而,綱吉不只一次讓喬托覺得非常美麗,不論是戰鬥的時候,或者是靜靜在他身邊指導的時候,其中喬托最喜歡綱吉笑起來時的模樣——綱吉彷彿一顆透明的玻璃珠,透過綱吉所看見的世界都變得非常漂亮。

 

「我?」綱吉一笑,「你不像是會因為有人盯著就緊張的人啊。」

喬托明白綱吉並沒有理解他所說的意思,但這也無所謂,他喜歡綱吉那種平易近人、也不懷疑他人的隨興性格,待在綱吉身邊時,都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保護。

 

「綱吉,你等一會兒要出去嗎?」

 

「嗯,你果然還是很敏銳呢。」綱吉身上穿著外出的大衣,若不是在這邊碰到喬托,他可能早就出門了,「稍微有點事情要出去辦,晚上會回來的,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餐。」

 

「我能跟著嗎?」喬托問,「那麼我們可以一起在外頭吃。」

 

「喬托什麼時候變成那麼黏人的孩子了?」綱吉對他微笑,喬托對他越來越親近的態度讓綱吉感到開心,一開始的喬托總是保持著距離,就如他父母所說的,是個不易交心的孩子,雖然資質優異,人際關係卻很貧乏,他不常與同年紀的孩子在一起,更喜歡沉浸在書本的世界中,但這種狀況在綱吉來到後有了變化,「可以,說不定你跟著來更好。」

 

他們一同出門,如今正是冬天,西西里的天氣微涼。

喬托望著走在他前方的綱吉,在他的想法中,對方一直是個充滿神祕的男人,比自己大上許多歲但有時候顯得孩子氣,表面上看來人畜無害、笑容滿面,偶爾卻又會展露出異於常人的壓迫感以及讓喬托發自內心敬佩的沉穩,當他指導喬托談判的方式時,喬托從他口中得知他參與過不少危險的談判,即使面臨生命威脅也不輕易動搖的強大心智與相符的戰力,是綱吉用在談判的絕佳武器,而綱吉絕不是會誇耀自己能力的那種人。

 

正是因為意識到對方有著許多自己必須學習的地方,喬托才逐漸將綱吉這個老師放在眼底,仔細去觀察這個人並嘗試了解他,卻也因為這樣對綱吉的出身產生好奇,但不論他怎麼樣詢問,綱吉的來處卻仍然神秘,除了綱吉幾年前突然現身西西里後認識他的人之外,綱吉身邊完全沒有從更早就認識的親友。

 

「綱吉,你來自外地,這些日子以來住在這裡還習慣嗎?」喬托問,綱吉隨即回以一個驚訝注視,彷彿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說起來,我來到這個城鎮快滿一年了,這表示我來到這裡已經三年多了啊。」綱吉喃喃自語,他輕快的步伐稍稍變得緩慢,喬托這才注意到他眼中淡然的寂寞情感,「事實上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對綱吉來說,並不是他選擇留在這個地方的,即便一開始因為不適應而有過一段特別辛苦的日子,但現在也已經融入了這邊的人群,有一個算是容身之處的地方。

 

「你不喜歡這個城市嗎?」喬托竟有些心慌。

 

綱吉聽見喬托的問題後揚起嘴角,柔和的陽光傾瀉在他的眼角,流露出溫柔無比的光彩。

「……要說喜歡不喜歡的話,我想我是喜歡這個城鎮的吧。」綱吉發自內心這麼覺得,雖然來到這裡還不到一年,他彎頭注視喬托,「這個城市很漂亮,人們很親切也對我很好,我希望它一直保持這樣,還有就是……有喬托在這裡啊。」

 

「我?」

 

「你是我重要的學生,同時也是讓我想待在這裡的理由。」綱吉說著模稜兩可的回答,喬托不確定那是否只是說明他們的師生關係,還是有其他更深的理由,他的內心衷心期望是後者,但他來不及詢問清楚以前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綱吉帶著喬托走進一處狹小骯髒的房子,歪歪扭扭的窗戶顯示出這邊的主人那不修邊幅的性格,進到門內後,喬托驚訝地望著滿牆面各種金屬武器,奇異而精緻的形狀揪緊了他目光。

 

「喔,澤田小子,你來了啊。」裡面的一個男人欣喜地喊,他一走動身上的東西就叮叮噹噹響著,他手上還拿著一把工具,蹲在火焰旁從事著某件器具的修復,「還帶著彭哥列的少爺,就是你老掛在嘴邊的寶貝學生,是嗎?」

 

「您好,先生,初次見面,我是喬托。」喬托主動上前與對方握手,對於男人手上黑汙的痕跡豪不在意,這讓男人滿意地微笑。

 

「他是塔爾波,」綱吉介紹,他覺得讓喬托認識對方也是一種緣份,「是個雕金師。」

 

「那麼,今天我們過來是——」喬托觀看周圍的那些器具、武器,也能看出對方是個技術非常好的雕金師,沒想到綱吉和這種人也有認識。

 

「塔爾波,一方面想讓你與喬托見面,我相信你們會變成好朋友。」綱吉笑著說,一屁股就在旁邊的破爛沙發上坐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畫得有些粗糙的草圖,「我想請你幫我做這個,可能以現在的技術有點難度,但我相信你沒問題。」

 

「這是?」塔爾波湊上前看,喬托也同樣彎身看綱吉草圖上畫的東西。

那是一雙手套,只是和平常貴族們穿戴的手套不同,黑色布料露出第二指節上半部的手指,僅僅是保護了手掌的部位,指頭則是看似金屬的材質,即便說是用於騎馬的手套也有些不同。

 

「……這邊必須是能夠燃燒死氣之火的材質,但又不能太沉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塔爾波和綱吉討論著草圖,喬托不知道綱吉想要製作這東西的目的,卻對他們的談話感興趣。

「那麼是要什麼樣的尺寸呢?澤田先生你的手讓我量一下嗎?」

 

「不,這個是要做給喬托的。」綱吉這時候指指身旁的喬托,輕輕握住他的手掌拉向塔爾波,那突然的決議讓本事不關己的喬托露出驚訝的表情,「所以,務必要輕巧一點,我希望喬托可以拿來防身用。」

 

喬托望著綱吉,對方回過頭迎上他充滿困惑的雙眸。

「……是死氣之火的手套,至今你沒有適合的武器,我覺得這還是最適合你,能幫助你集中火焰。」綱吉解釋著,希望喬托不會認為他多此一舉,「本想當作驚喜送給你,但果然還是實際測量你手掌的尺寸會更好。」

 

綱吉擔心喬托不喜歡,內心稍有緊張,卻發現喬托露出笑容,那橙色的雙眸中染上一道充滿感情的喜悅光輝,使本來就英俊的臉龐顯得更加好看,在閃耀火光的昏暗房間內仍然有如藝術品般精緻而閃耀著光彩,綱吉不知怎麼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想,喬托成長後肯定會變得更加引人注目,不論誰都會深受吸引吧。

不僅僅只是因為外貌,還包括他身上獨有的領袖氣質。

綱吉知道他有一天會成為彭哥列首領。

 

「那麼我就懷著感激接受了,老師。」喬托低下頭,闔上雙眼。

他從不知道收到禮物是件如此喜悅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有如此的感覺,僅僅只是想到綱吉為他畫了草圖、為他著想,喬托的內心便盈滿柔軟的情感,他曾以為自己不能理解他人的情緒起伏,不能理解為何有人會拋棄理智而沉溺於情感之中,因為他從未有過巨大的情感波動,但現在不同,那個特別的人已經出現了。

 

他緊緊抓住衣角,壓抑著腦內湧動的想法。

他很明確意識到,此刻他懷抱的並不是對老師的敬仰之情,而是比那更加貪欲的想法。

他希望綱吉留在家族內,只有他這一個學生,只為他而存在,那雙褐色的眼睛只關注自己。

——無意下萌生出不可言說的愛意,現在已經沒法克制。

 

 

 

 

 

 

 

 

 

 

綱吉對此刻的狀況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該說對他而言稍稍棘手。

當身旁年輕而英俊的少年用如琥珀般透著溫潤光澤的眼眸盯著他看,含笑的雙唇間散發著難以抗拒的魅力,不小心對上視線後,仍毫無害臊地凝視著他,似乎想將綱吉的一言一行烙印於他的記憶之中,綱吉不得不先轉移視線,想盡辦法忽略那幾乎是刻意強迫綱吉知曉的好意。

 

桌面放著來自庭院中剛盛開不久最為美艷的玫瑰,房間中充滿濃郁而醉人的香氣,彷彿害怕其他人不知道這房間的主人正被追求一般,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從某一天開始,喬托頻繁地來見他,就算不是授課的日子也時常來找他,喬托一直是綱吉疼愛的學生,就算他總是過度成熟穩重,但在綱吉眼底仍然是可愛的,然而這種認知卻在慢慢轉變,當少年越發變得高大且英俊,當他的側臉褪去最後一絲屬於男孩的氣息,綱吉能從對方投射過來的灼熱視線中看見執著,絕不是學生對老師應有的情感,綱吉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喬托希望他感覺到而處心積慮營造出的。

 

「喬托,能夠讀懂這裡嗎?」綱吉輕咳一聲,指向書本中的一句話。

全部用日文書寫的小說,密密麻麻全是文字,那對正學習日語的喬托來說是恰好的讀物,比任何人學習都更快速的喬托,真正開始接觸日文才不過兩年多便能閱讀這樣稍顯艱深的日文書籍,綱吉總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再教導他的,相比喬托,自己這個老師的能力顯得窘迫。

 

「紅梅や見ぬ恋作る玉簾。」突然,喬托輕輕念出一段不在書本中的詩句,綱吉愣了一下。

 

稍稍經過腦袋的思考後,綱吉的雙頰泛起微紅,雖然不完全明白詩句的內涵但也知道那是首關於戀情的詩句,綱吉不曉得喬托什麼時候讀到這首詩的,而且還能夠流暢完整地念出來,讓他感覺羞恥,很明顯,如今他們讀著的這本書早已經不夠喬托閱讀。

 

「我知道了,如果你喜歡的話,下一次我多帶一些俳句集給你。」綱吉嘆了一口氣,闔上桌前的書本,這時喬托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使綱吉的動作猛然停止,「喬托?」

 

「如果我能夠讀好你給我的那些書,你能找一天和我到鎮上走走嗎?」

 

「這……」綱吉並不是真的那麼遲鈍,儘管在喬托剛開始對他表現出這種態度時,他曾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對方的意思,但現在他很清楚對方想些什麼,畢竟天天看著喬托,不可能不知道這孩子的心思,綱吉也覺得自己一日一日越來越陷入喬托鋪設好的陷阱中,「……也不是不行。」

 

「太好了,我想讓你看看我、西蒙和G剛剛成立的護衛隊。」喬托微笑,那笑容就好像綱吉能夠與他一起是全世界最令他開心的事情,「最近有些不懷好意的小組織跑到鎮上,我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想要共同抵禦,也建立起情報網,相信以綱吉你過去的經驗可以給我們建議。」

 

「那不會很危險嗎?」綱吉驚訝之餘還有些憂心,就算只是小組織,卻也都是成年人組成的團體,難保私下有與一些大型黑手黨勾結,「喬托,你的那些朋友也都還沒成年……」

 

綱吉見過喬托的朋友們,包括交情最好的G在內,是一群非常有活力而且有理想的少年,他們都才不過十五、十六歲,更難得的是出身有高有低,喬托能不含偏見地與這些人來往並且與他們成為夥伴,綱吉很難相信當初見面時如此冷酷、傲慢的少年在兩年後能有這樣驚人的變化——變得比較容易親近,也願意放下高築的心牆去接納他人,有了理想與目標。

 

「你說喜歡這個城鎮,所以我想好好保護它,希望你能贊同我。」喬托的那句話讓綱吉閉上了嘴,沒想到那麼久以前說的事情,喬托竟然都還記得,如果是因為那天說的話而讓喬托產生想守護這個城鎮的想法,讓綱吉有些驕傲。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不過,我也希望你可以擁有守護他人的想法,不管你未來得到多強大的力量,也不要失去這種心意。」綱吉認真注視著喬托,卻不知道喬托最鍾愛的就是他每一次看著喬托時真情流露的眼神,喬托常常覺得那雙眼睛深深吸引著他,將他最柔軟的情感從身體內帶出來,期待能夠一直與綱吉靜靜待著。

 

那種想法令他沒法控制身體,他想要觸碰在他眼中美麗而堅毅的象徵,他會重視綱吉不只是單純喜歡他,更因為綱吉是個值得他思慕以及尊敬的男人,喬托想要將美好的事物留在自己懷中,在做出真正的決定前他就已經伸出手撫上綱吉的臉頰。

 

「老師,如果我這麼做,這算是一種普通的情感嗎?」

 

「喬……」

 

綱吉驚訝著卻沒有反抗,然後,他們接吻。

 

那個吻,或許是喬托這一生感覺最甜蜜的存在。

望著綱吉震驚卻不捨推開他的表情,他想,既然綱吉並無抗拒,他再也不願意放開綱吉。

不論綱吉是不是他的老師,不論綱吉來自於何處,他渴望綱吉能回應他如此急切並滿懷戀慕的心情,而他也會用盡一切方法讓綱吉留在自己身邊。

 

 

 

 

 

 

 

 

『紅梅や見ぬ恋作る玉簾。』

 

撫著詩集中的詩句,想起第一次讀那首詩的記憶,距離如今已經過了數年,卻還是那樣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第一次讀到這首描寫愛情的詩時,就好像描述了當初自己的心情。

 

他輕闔上手中的詩集,嘴角含起微笑,轉頭注視挨在他身旁正睡得香甜的人。

很難想像他的愛人比自己年齡大上許多,那雙環抱自己的雙手曾經親切地撫摸自己的頭頂,那雙親吻的唇瓣曾給予他許多指導,那雙暈染淚水的眼眸曾在父親因病去世時溫柔陪伴著他,給予他安慰。

 

綱吉在他們家族內待下來是因為喬托的請求,當喬托的父親在三年前去世後,喬托以此希望綱吉能留下,緩解他內心的悲傷並且從旁幫助他成為下一任家族繼承者,手邊也有正逐漸壯大的護衛隊,要同時兼顧需要花費龐大的心力,更需要人才,綱吉猶豫再三後總算同意了。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狡猾,但他不覺得綱吉沒看穿自己的意圖,綱吉肯定是看穿了也明白自己想些什麼,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來——畢竟綱吉是他的老師,從十三歲那一年就一直陪伴自己至今,甚至比父親和母親陪伴他的時間還要更多。

 

他也不再遮掩內心的情感,每一天都會向綱吉表示自己的好意。

有時候是送花,有時候只是靜靜待在對方身邊,但綱吉也一日一日逐漸接受他遞來的手,即使他能看出綱吉眼中仍有許多不安,喬托相信自己總有一日能使對方搖擺不定的態度徹底消滅,不論用什麼方法。

 

伸手輕撫上那柔軟的褐髮,能看見對方在身邊,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他渴望已久、懷抱著漫長思念卻無法接近的人,現在成為自己的,這種感覺竟比看著組織成立更讓他高興。

 

或許是察覺到過度直接的視線,綱吉緩緩睜開顫抖的雙眸,有些迷茫地瞧著在他身邊盯著他的人,過一會兒露出一個微笑。

 

「喬托,早。」

 

「你睡得好嗎?」喬托輕聲問,俯下身輕吻綱吉,舌尖柔柔交纏一會兒後鬆開,看綱吉的雙頰透出甜蜜的緋紅。

 

「你長那麼大了。」綱吉凝視著喬托,幽幽地開口,「剛遇見你的時候你才那麼年幼,那個時候我一直覺得你是個難相處的孩子,因為你不像個孩子,也不輕易因為他人的親切而感到開心,讓我傷透腦筋呢。」

 

「我一直想表現得像個優秀的學生,不符你心意嗎?」

 

「嗯…你是很優秀,優秀到讓我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沒東西可以教你。」綱吉歪著頭,他伸手撥了撥對方的金髮,他喜歡像極了陽光的顏色,「可是那時候的你並不適合當一個組織的領導者,因為雖然能力很好,卻不關心身邊的人,不願意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更不喜歡甚至有些輕視那些接近你的人,你……感覺身邊的事情都很無趣,露出了那樣冷漠的表情。」

 

喬托盯著綱吉,他雖然想過綱吉大概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能看穿自己,卻沒想過綱吉能夠那樣明確說出自己內心某些過於真實的想法。

 

「這麼說,當時你接下我的家庭教師後,有覺得後悔嗎?」

 

「不,」綱吉搖搖頭,他緩緩撐起身體,白色的被子滑下至腰間,顯露出的身軀洩漏出誘人的氣息,使喬托有些心神盪漾,但綱吉沒有發現而是伸手輕撫喬托的臉,「我很高興能夠有你這樣的學生,你後來變了。」

 

喬托與他一起到處去鎮上繞並認識塔爾波後,喬托對一些技術起了興趣,不只是雕金術,還有其他的專業知識,也常常向塔爾波詢問新奇的科技;當喬托閱讀日文後開始對異地有了更多好奇心,因此還出海遊歷了數個國家;當喬托興奮地告訴他關於認識G和西蒙兩個朋友時,綱吉意識到喬托找到了能夠一起分擔心事的重要夥伴。

 

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的孩子,雖然還殘留有傲慢,但那剛好可以成為一個首領該有的威嚴,因為綱吉雖然知道喬托會成為彭哥列的初代首領,卻希望他是自己踏上這條路的,而非順應誰的期待,後來也證明,喬托確實與朋友們有了那樣的理想。

 

不論這個理想最終會走向何處,綱吉都很希望能夠親眼瞧瞧。

 

「而且該怎麼說呢,如果不是喬托那時候提議,我可能會離開這個地方吧…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你…我的內心其實很慶幸你開口挽留我…才讓我做出了決定。」

 

話還沒有說完,綱吉便被擁入懷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喬托竟比他高了,可能西方人的身板本來就比東方人來得寬些,綱吉發現對方擁有自己一直渴望卻無法擁有的結實強壯的身體,和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瘦弱而纖細的少年截然不同了,喬托真的成長了,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孩子。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提離開的事情,我很需要你,綱吉。」喬托抬起綱吉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我早已經無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你是我的寶物。」

 

「唔。」被自己的學生追求到底算不算一件丟臉的事情,綱吉不清楚,但他很確定這絕對是很讓他羞恥的,因為喬托從來不遮掩那些言詞的喜歡,也不介意他人的眼神。

 

「對了,我帶回的那個孩子……」綱吉這時候破壞氣氛地開口。

 

「我將他交給老爺子了。」喬托說,管家帶著那個孩子走時,他對那隱隱生氣但毫無畏懼的深色眼眸留下了深刻印象,因為是綱吉帶回來的,所以也特別留心了一下,「你說,他是我父親真正的兄弟在外面所生的孩子?也就是我的表弟了?」

 

「嗯,所以我想收他當養子,畢竟我也算是你父親多認的弟弟嘛,我想給他待在家族內的正統性。」綱吉聳聳肩,喬托也很清楚綱吉並非父親真正的兄弟,但那孩子卻是他父親真正的姪兒,只是在父母雙亡後便流落在外,父親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直到綱吉把他帶回來。

 

「他叫什麼名字?」

 

「艾爾默斯。」綱吉說,看到那個孩子後他就決定要把對方給帶回來,未來的事情他不確定還會如何變化,但他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讓他所珍貴的兩人能和平相處,希望喬托接納對方。

 

「這個嘛,只要他不會跟我爭我愛的人,我一定會好好善待他,將他當做真正的兄弟看待。」喬托開玩笑地說,那句話讓綱吉的臉變得紅潤,對喬托老是愛捉弄自己的性格深深嘆了口氣。

 

喬托起身換衣服,當他繫著領帶時轉過頭,瞧向綱吉。

 

「綱吉,你會參加我的首領儀式吧?」喬托特別慎重,欲言又止,「關於彭哥列這個組織,我和G都認為你的力量是必須的,我不想這個黑手黨在我手上失控,但我沒有自信可以完全控制。」

 

「喬托……」

 

才剛剛創立不久的組織,喬托卻已經想到更久之後的事情了,彭哥列的過度擴張大概是他們共同的恐懼,因為他們能從這個組織在城鎮中的受歡迎程度預見到未來的發展。

 

「我想請你繼續當我的老師。」喬托走上前,緊緊握住綱吉的手,他並不是以喬托個人而是首領身分對綱吉說的,「待在我身旁確認我不會走上偏頗的道路,當初我想保護這個城鎮、建立這個組織,是因為希望這個城鎮以及我能夠成為你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如果有一天這個組織辜負了你的期待——由你來毀滅,老師,我希望你成為能摧毀彭哥列的火焰。」

 

綱吉望著喬托,橙色的眼神中燃燒著強勁而明亮的光芒。

那一刻的喬托比過去所知道的他都更加耀眼,讓綱吉屏住呼吸,感覺身心都被對方所擄獲,沒想過自己還能夠更加深愛這個少年,並發自內心想要去幫助他。

 

『興盛或是毀滅都隨便你,彭哥列十世。』

 

喬托確實是彭哥列初代首領,但也是自己寵愛的學生,更是他摯愛的人。

要留在這個時代,留在彭哥列,沒有什麼理由會比這些更好了。

 

「我遵從您的意志,彭哥列首領。」綱吉握緊對方的手,緩緩單膝下跪,低頭虔誠而溫柔地親吻喬托的手指,喬托用柔和無比的視線望著這一切,令綱吉心跳加速,但還是保持平靜地完成了該做的儀式,「我會待在您身邊,忠誠於您,並確保您絕不會喪失創立彭哥列的初衷。」

 

綱吉念完發誓的言詞後,抬起頭對喬托露出一抹微笑。

與當年初見面時毫無差異的溫和笑容讓喬托雙頰泛紅地別過臉,綱吉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面前擺出身為老師的臉龐,但在剛剛那一瞬間,喬托覺得自己彷彿回到數年前,第一次得到綱吉誇獎和讚揚時他按耐不住欣喜的幼稚心情竟又再次出現,讓他既害羞又焦慮。

 

「喬托,恭喜你成為首領。」

輕柔而溫潤的祝福,每一次念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會讓喬托覺得心神不寧。

喬托很清楚,從綱吉成為自己的老師後,自己這一生就不可能違背綱吉的心願了。

 

他深深喜愛對方呼換自己的嗓音、注視自己的眼神以及觸碰自己的方式,所有的一切,全都使他無比歡欣雀躍,這也讓他再一次深深體會到自己有多麼深愛澤田綱吉這個人。

 

 

FIN

作者廢話:

 

這設定也是我之前沒有想過的,綱吉穿越成老師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看到之後就決定要選了!!可以發展長篇,但這邊短篇所以就用時間比較迅速飛過的方式了,從認識到成為重要的老師,然後是喜歡上到開始追求,最後追求到手(?)並且把人家綑在彭哥列家族中。

 

艾爾默斯最後又出現(也就是彭哥列二代首領啦),總覺得後面會很有戲,大家可以自由腦補後日篇XDD我猜想,喬托還是會有點忌妒艾爾默斯,但因為綱吉在這個時代的關係,所以兩人的結局大概會不太一樣吧,比較不會吵起來。

 

綱吉的設定並沒有很清楚說明,不過基本上就是不小心跑到過去,但沒有很快遇見喬托他們,而是陰錯陽差先加入了別的黑手黨,結果表現優異,和喬托的父親先碰到面(這裡的喬托父親和LAB裡面的父親設定不同,算是個顧家又努力賺錢的男人,無奈有個太優秀的兒子,而且兒子的人際關係以及控制火焰上很有問題所以才請綱吉來幫忙),而綱吉當然有興趣見見初代首領所以就來彭哥列家啦,大概就是這樣的設定。

 

最後希望點文的讀者喜歡喔,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把反攻(??)的部分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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