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也可以留給這個時代的我,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

他是真的如此發自內心希望,雖然做了很多無謂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繞回原點,意識到自己真正擁有的東西有多麼重要,他還是很慶幸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無法用如此平靜而且滿足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時代吧。

過去總是經常感到寂寞、感到難受,卻一直認為那不過是自己的懦弱而沒有跟任何人說,現在他終於可以坦率面對自己的心情,甚至對於將要回到自己的時代有些期待,他太久沒有看見自己時代的那些夥伴,讓他有些想念那些冷言冷語,希望能盡快見面。

當他在讓人意識渙散的時光片段間穿梭時,隱約感到有個人和他擦身而過。
雖然他不是很確定,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認識對方,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那個人頭也不回離去,根本沒有注意到綱吉的存在,很快綱吉便明白那到底是誰,那是還只懂得直直往前衝、沒有太多迷惘的過去的『自己』,相比起對方,自己對於過去、現況還有未來都抱著許多困惑,但綱吉覺得自己並不會停留太久,他已經不想繼續待在原地,只懂得懷念過去了。

『總有一天會意識到你所遭遇的一切這其中的意義吧。』
綱吉親手寫給過去的自己的話語,如今也在綱吉腦內,至今發生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包括他遭遇到重大的挫折,還有前往十年前的這些事情,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繼續前進。

他露出一個淺笑,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空間。
他不留戀,但也不會忘懷,他想他們未來還會再『見面』,而自己有著應該回去的地方。
在毫無方向的時空交錯空間之中,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就在他稍前方慢慢走著,而他知道只要跟隨那道身影就可以回到自己應該回去的地方,再次見到想見的人們。
他內心一直期盼著,可以盡快回到珍惜之人的身邊。



 



耳邊響起細小的鳥叫聲,綱吉從恍惚的夢境中醒過來,一開始他覺得自己躺在舒適的地方不想動彈,然後才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沉重,不知為什麼疲憊異常,於是動了一下脖子上方的部位,轉頭便看到身邊坐著一個人影,對方見他醒過來時顯露出高興的表情。

「阿綱!」精神的大吼聲音令綱吉的耳膜有些疼痛,對方激動地握住他的手,「你醒過來了啊?感覺怎麼樣?我回來後看你們幾個全都住院了讓我擔心啊!」

「大哥…你回來了啊?」綱吉看著眼前的人,露出笑容,他很想念對方,畢竟了平大哥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京子和小春失蹤以後,了平也積極地追查行蹤,那時他的緊張不下於綱吉,一直和隊員在最前線進行人質的搜索——綱吉不好意思要求見他或要他回家族,因為作為大哥,親生妹妹因為黑手黨的事情而失蹤,會覺得緊張是理所當然的,而綱吉也沒有膽量跟了平說他甚至沒能找回京子和小春的相關線索,那次的攻擊計畫結果來說失敗了。

但現在看來,了平一點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也沒有認為那是綱吉身為首領的責任。

「抱歉,大哥,我沒有……」

「啊啊,不用擔心,小春和京子已經沒事了,」了平打斷綱吉的話,看綱吉吃驚的樣子就伸手拍拍他的頭,「你有時候真的比我還要遲鈍啊,阿綱,那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也希望可以救回京子他們,但你根本無需自己一個人行動,不通知一聲就消失,這不是反而讓大家又要多擔心一個人嗎?」

「我…對不起。」綱吉坦率道歉,他知道自己的行動過於獨斷。


「我不是要你道歉啊。」了平搖搖頭,然後指指身後,「雖然這兩天來大家擔心也是事實,剛剛那兩個人好不容易才睡著,本來獄寺說要堅持到你醒來,但看來是不行了。」

「欸?」綱吉往了平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山本和獄寺兩人分別在他隔壁的兩張病床上躺著,綱吉回想起在自己前往十年前時,這兩人在那場莽撞的突襲行動中受了傷,至今這個時代只過了兩、三天,所以他們的傷勢當然還沒有復原,不過臉色看起來不錯,正在呼呼大睡。

「他們很擔憂,因為你一回來時就昏睡不醒,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這樣啊……真奇怪呢,我明明感覺還好的,為什麼會突然昏睡呢?」綱吉不解地搔搔臉頰,身體異常疲倦也令他感到奇怪,他根本沒有做激烈的戰鬥,「不過,對我來說確實是很有意義的一段日子。」他帶著淺淺的笑意,了平看著他的臉,總覺得現在的綱吉沒有問題了。

「你會有這個下場是因為你將過去改變的關係。」
這時,一個聲音插入他們的談話,綱吉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而且從剛剛其實就感覺到對方的存在,所以並沒有吃驚,「蠢蛋,你知道那需要多麼大的能量,不依靠道具而憑藉著自身的意志回來,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會在時空的長廊之中迷失,將體力消耗殆盡。」

「骸,你既然擔心我的身體狀況,一開始為什麼不出現啊。」綱吉苦笑,本以為對方害羞所以不想點破,結果骸自己主動現身,而且還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

「你沒有想過你很可能回不來嗎?」骸問。

那是很危險的事情,雖然他們這個『時間』並不會因為過去改變而消失,但也表示他們將不再與綱吉所改變的『過去』相通,那條路將會變得狹隘,就算靠十年火箭筒也不可能再與那個時空相連,十年前的澤田綱吉或許可以順利回到自己的時代,但綱吉卻沒有那麼容易,他是被那個時空排除的異常者,也就是對於那個時空來說這個綱吉是個已經消失、不存在的人,綱吉能夠順利回來必須完全憑藉著自己的意志,不能有絲毫的迷惘。

「我知道,在回到過去的時候蔣尼二和斯帕納跟我說了好幾次這件事,說絕對不能夠改變過去,會很危險,」現在想想,斯帕納那時候說不定是認為那時的他並沒有強韌的意志足以憑藉自己返回這個時代,所以才這麼叮嚀,「但這次我覺得一定沒有問題,我該回來的地方是這裡,我對此沒有迷惘。」綱吉雙手輕輕交握,輕笑出來。

骸對綱吉的天真似乎啞口無言,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這可是弄個不好綱吉就會消失的事情。
想到綱吉可能會消失,他才會想在那個時候的夢中直接帶他回來。

這個男人老是有能力讓他心神不寧,讓他失去冷靜。

「……啊,那時候感覺上有人在帶路,那是你嗎?」綱吉有意無意提起。

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沉默好一會兒都不開口說話,綱吉就知道猜中了。
綱吉無奈地看著骸,知道骸肯定在逞強著不願表示他其實很擔心,但綱吉明白,綱吉覺得自己和十年前的自己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其實很清楚夥伴們的個性,十年來一直一起戰鬥的,不管快樂或不快樂都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所以就算他們不說,綱吉應該也可以知曉他們的想法。

可是,即使如此,卻還是被自己的情緒蒙蔽,不願意敞開心胸去接受彼此的想法,造成難以縮小的隔閡,這種狀況不該再這樣繼續下去。

「彭哥列。」骸緩緩開口,綱吉見他居然在床邊蹲下來,朝他伸手,掌心輕柔覆蓋綱吉的手背,「別再做危險的舉動了,我討厭重要的東西被奪走的感覺。」

綱吉微微睜大雙眼,『重要的東西』,綱吉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可是他似乎稍稍明白骸說那句話的心情,曾經有過不好的過去的骸,曾經犯下可怕的罪刑,他那時只是希望得到自由,所以從被人奪取的犧牲者,成為了奪取他人生命的犯人,骸很討厭失去對他而言重要的東西,這種自私卻讓人憐愛的性格一直沒有改變。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這麼做的,我跟你保證。」綱吉輕笑,然後微微調侃的語氣小聲輕喃,「因為我是骸重要的東西呢。」骸馬上因為這樣而皺起眉頭,沒有反駁,只是狠狠瞪著綱吉。

「算了,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就快點把身體養好吧。」有點煩躁的骸站起身,才要鬆開手,卻發現綱吉回握他的手,拉住他,「怎麼了?」

「今天不待在這裡嗎?」


「你是需要有人看病的小孩子嗎?怎麼了,今天你倒是乖巧得令人懷疑,不會又在計劃什麼吧。」

「不是啦!只、只是……唔…算了,沒有什麼。」綱吉有些鬱悶地打算鬆開手,但骸卻勾起一抹笑,提起綱吉即將放開的手指,沒有讓手掌立刻脫落。

「我基本上會待在彭哥列一陣子,暫時不會消失,待到你喜歡為止,這樣就可以了吧。」

綱吉一聽,最後終於安分放開手,似乎是安心了,那反倒讓骸覺得稍稍有些可惜。
但綱吉心情很不錯,好不容易才聽見骸的真心話,骸也是試圖在傳達他自身的心情,雖然總是露出一臉不在意、對家族也沒有忠誠度,行蹤不定常常不見人影,那也並非代表他不重視綱吉,以前都表現得十分冷淡的骸或許是開始想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綱吉,因為綱吉真的太過遲鈍,不這麼做綱吉就不會知道。

了平看骸離開後,大笑了一聲。
「那個人啊,居然那麼坦率真的很奇怪……啊,對了,在阿綱你還在昏迷時,里包恩有舉行過一次檢討會議,就在這間病房啊。」

「會議?關於什麼?」

「哈哈,總之,大概就是被罵了一頓吧,說大家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言行,『沒有讓首領依賴的價值的部下沒有存在的必要』,嗯,說了很嚴厲的話呢,所以骸說不定也是在反省吧。」了平一副贊同的樣子點點頭。

「反省…那傢伙會反省嗎?」綱吉輕笑,他倒是很肯定獄寺會覺得沮喪,被人認為沒有讓首領依賴,最難過的果然還是山本和獄寺兩人吧,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一直都相信著自己的人就是他們兩人,自己卻總是做些任性的事情來讓他們傷腦筋,他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兩人。

「隼人和武如果可以快點醒過來就好了,我必須要跟他們道歉呢。」綱吉總覺得有些睏,身體忍不住縮回床中,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里包恩也還沒見到,瓦利安和雲雀也必須去道謝一下,還有最重要的,「……京子、小春她們沒受傷嗎?」

「她們很好,只是累了而已正休息著。」了平說,站起來幫綱吉蓋上被子,「等你身體好些後就可以見到大家了,所以你也再好好睡一下吧。」

了平看綱吉順從地點點頭並且躺下後,望著那安詳的睡臉,帶起一點溫和的微笑。
綱吉之前一直顯得很焦躁,這件事情就連神經大條的他都看得出來,但這次回來之後似乎有些不同了,雖然也說不太清楚哪裡不一樣,可是綱吉身上散發出沉穩的氣息,相當溫暖,沒有像過去那樣硬是逞強的不協調感,反而像在撒嬌似地展露自己虛弱的一面。

這樣就可以了,正因為你並不堅強所以才會需要我們。
當初會來到西西里有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阿綱的緣故,所以只要你願意接納,最後他們一定都會回來你身邊,因為你可以容納一切,大空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了平站起身來,走出房門想回去看看京子的狀況,但才剛關上門轉過頭,就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影出現在門邊。

「你剛剛就在這裡嗎?為什麼不進去?」

「沒有那個必要,」說話的人從陰影中顯露側影,冰冷的表情一如往常,「我差不多要回日本了,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我來過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啊,不就是為了來看阿綱嗎?這次找京子他們的事你也有出力吧,我很感謝你。」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雲雀不願意接受了平的感激,轉身就要離去。

「真的不和阿綱打聲招呼就走嗎?他會覺得寂寞的。」

「沒有那個必要。」雲雀說,他的表情一瞬間顯得柔和,「那個樣子終於比較像他,至少做個不要令人擔心的男人吧——幫我轉告他,下次碰面我就會咬殺他,這次看在他身體不好的模樣先放過他了。」雖然好心放過綱吉一馬,有些躍躍欲試的神情中卻透著興奮,似乎很期待可以和綱吉來一場戰鬥,了平只是苦笑看雲雀離去,沒有再留住對方。







大約過了一天,綱吉身體上的疲勞就大致恢復了,而獄寺和山本兩人也一起離開病房,這次由於綱吉獨斷的決定所造成的損傷並不大,這是最值得慶幸的事,那些參與突襲行動的部下們也都一一復原並回歸工作,由於里包恩針對這次的行動已經開過一次檢討會議,綱吉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可是在幾天過去後,首領好不容易回到崗位上開始工作,部下們都可以清晰感覺到家族內的氣氛有了些許改變,或許是因為首領的笑容比過往燦爛許多,表情也顯得輕鬆。

『你看來心情很好啊。』

「是這樣嗎?」綱吉沒有否認這件事情,「大概是這樣吧,最近發生很多好事。」

『你知道嗎?那件行動被外面的人批評為”彭哥列首領的失態”,但看來你沒有受流言的影響,真是太好了。』對方輕哼一聲,對於外界的傳聞不屑一顧,『畢竟你用莽撞的手法讓家族蒙受損失,雖然事情是解決了,但那大多是你的老師解決的吧?』

「嗯,是啊,我回來時京子他們就已經被救回來,我根本什麼忙也沒幫上,里包恩很厲害呢,這是事實。」綱吉悶悶地說著,卻沒有因此而不高興,「因為有能幹的部下,我才能夠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真的很幸運。」

綱吉一邊說一邊拿起手邊的鋼筆在文件上簽屬,又繼續抬頭看向螢幕中的人。

「對了,我還沒有感謝你,那時你幫了我。」


『實際上你不需要我,就算只有你的老師或是瓦利安的情報網,也足夠執行這次的救援任務。』

「所以我說的是在那個世界的事情啦,」綱吉聳聳肩,「謝謝你,白蘭。」

『哈,綱吉君你就是這種地方和以前一樣天真善良呢,那麼容易就親口道謝。』


「是嗎?我覺得過去的我肯定比我更善良一點,年輕真好啊,好想變年輕。」

『說得好像你很老一樣。』白蘭說,希望綱吉不要忽略了他年紀比綱吉更大的事實。

「也幫我跟尤尼道謝好嗎?還有這次彭哥列、吉留涅羅、加百羅涅與西蒙的共同會議,我認為在彭哥列指定的飯店舉行比較恰當,這次由我來招待各位,請你幫我傳達給尤尼知道。」

『沒問題,綱吉君。』

螢幕暗去,而大概是同一時間首領室的門被推開,綱吉看到里包恩走進來,一臉嚴肅的神情還以為他要教訓什麼,卻在桌前停住丟下一份報告書,綱吉戰戰兢兢地拿起來翻看,卻發現那上頭寫著關於下一次共同會議的參與人員安排、護衛人數等等詳細計畫,里包恩就好像理解綱吉的想法一樣,沒有跟綱吉確認以前就已經將地點安排在彭哥列這邊了。

「你真的像是會讀我的心呢,都安排好了,這是很好的計畫,沒有什麼好挑剔的。」綱吉微彎起嘴角,爽快簽署名字,然後遞回去交給里包恩,「就照這樣辦吧。」

「這次沒有什麼要更換的嗎?你以前都希望護衛的人數更少一點。」

「這次不用,我相信里包恩有你自己的想法吧。」這次的護衛人數比往常更多,綱吉不太清楚是為了什麼原因,但里包恩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就交給你囉。」

不知是不是對於綱吉這樣順從的態度有些困惑,里包恩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壓壓帽子,臉上掛著一點笑容,並不是往常那種冷酷的笑,反而帶著一點溫柔。

「手給我。」里包恩突然說,綱吉不了解地眨眨眼睛,卻還是聽話伸出手來,他無法拒絕里包恩的命令,這大概是從十年前就留下來的習慣。

里包恩牽住綱吉的手後彎下身在那指頭上親吻一下,宣示忠誠的吻里包恩並不常做,因為里包恩是特例,是首領的老師,就連綱吉也不得不對他尊重,家族的人們更害怕他,所以他不需要經常這樣表態自己對首領的忠誠,然而,綱吉覺得那個親吻中似乎還包含著其他感情。

「以後別想太多,我說過你不需要去想著要保護所有人,以前你或許可以藉由那樣的想法變強,但那並不是要你捨棄自己的一切去守護他人,你自己也說過吧,希望成為可以與夥伴共同歡笑的存在,那你自身也必須存在才行——大家都是因為你才會聚集在這裡的,如果不是你就沒有意義,你其實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吧。」

里包恩曾發誓過要保護澤田綱吉這個人。

綱吉在代理之戰中幫助阿爾克巴雷諾之後,他曾考慮過要像當初指導迪諾時那樣離開,功成身退,卻發現自己無法辦到,過去受到詛咒的生命裡頭從未期望過要待在誰的身邊,畢竟他是可能會隨著奶嘴腐壞的生命,那麼,當自己死了以後肯定會有人因此傷心吧,他不願意做罪人。

可是,綱吉解除了他身上的詛咒,那之後他也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目標。

「我知道,隼人還有武、了平他們都是……」本來都是普通人,現在卻成為黑手黨,生活在如此危險的世界,綱吉才更感受到自己的責任重大,才覺得自己應該要負擔起一切保護同伴的安全,卻忘記了最根本的事情,那就是一旦自己死去,那麼同伴們留在西西里的理由也就消失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一直都知道,卻沒有多想其中的意義。

綱吉這時抬起頭,對里包恩繼續說。
「我剛剛收到恭彌的回信,他不是突然回日本去了嗎?連來看我一下都不肯,真的很固執啊,我本來以為他還在生氣的,所以就寫了EMAIL問他。」

「結果?」

「呃,結果他回說『下次找他不要帶著了平大哥』,哈哈,看來他回日本的那天,了平還有獄寺他們為他辦的歡送會讓他很不高興呢。」綱吉笑著,從那天算起直到現在都過幾天了,雲雀回信中的語氣卻好像還在生氣似的,但綱吉知道那回信也表示雲雀允許綱吉去找他。

「那真是太好了。」里包恩回答,那回答讓綱吉愣了一下。

「真奇怪啊,里包恩居然會這樣說,還以為你會嘲諷我呢。」綱吉撐起下巴,表情顯得很柔和,「我回到十年前見了媽媽一面,那個家還是和以前一樣,媽媽真的很溫柔……感覺到別人對自己溫柔,就算再怎麼不願意,果然還是會很開心。」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只是像這樣小小的回信,查覺到對方言語中流露的親切善意,或是被人所接納,這些細節全都令人喜悅,喜悅竟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有空和大家一起回家一趟吧,我想大家也挺想念日本的,你覺得怎麼樣?」

「你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

「嗯,那我會決定日子的。」綱吉點點頭。

里包恩結束了話題,似乎還有工作在身上,也不再做多餘的停留,只是在走出辦公室前回過頭看了綱吉一眼。

「對了,還沒有說這句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里包恩咧開他獨有的冷笑。
「歡迎回來,BOSS。」
說完就關上門,也沒有聽綱吉的回應,綱吉沒有來得及回應,對方就已經消失了。
大概在里包恩離去後的幾秒,綱吉小聲而滿足地嘆息。

「我回來了。」


tbc

作者廢話:

十年後的綱吉總算比較放開自己了,應該說本來很緊繃的心情變得比較隨意,也將一些麻煩事情託付給部下或者其他人去辦,相對的自己就比較看得開。

守護者們也嘗試著多釋出善意,不要彆扭得講不清楚話,雖然雲雀還是很悶騷,但骸就非常進步了,直接都坦白自己的想法了,綱吉應該是非常高興吧。

 

還有下篇,希望大家喜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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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的玫瑰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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