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渾身如火燒過般疼痛,汗水從額間滑下,腹部的傷口灼燒一般發燙著,黏在那附近的衣服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喉嚨乾渴無比,他可以舔到嘴唇上乾裂的血腥味,忍不住發出細小的呻吟聲,想翻身卻無法動彈一根手指,也沒辦法張開雙眼。但是彷彿有人知道他的心意,某個冰涼的東西觸碰他的唇瓣,水滑入喉嚨解除了乾渴,他覺得對方微涼的體溫相當舒適,撫摸著他頸部的手指非常輕柔,令他留戀不已。

 

他聞到一股淺淺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的香氣,但很像那個人身上常有的花香,這使他鬆開了緊皺的眉頭,然後綱吉聽見某個人安心的嘆息。

 

他並沒有如想像中昏迷太久,雖然有一段時間都在意識混亂的狀態下,但當他張開眼睛時,發現不過是隔天的清晨,而他的傷口早已經包紮完畢,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這要多虧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他在昏迷的期間做了一個夢,讓他感覺時間過得很久、很漫長,他不安地環顧四周,輕聲喊出一個名字,但沒有人回答他,當他有點不安地想爬起來時,卻看見床邊的花。儘管不曉得那紫色的花是什麼,也不知道花語,但他知道這是誰送的,這樣就夠了,知道是誰送的就足夠了。

 

「白蘭…你在嗎?」白蘭不在他身邊,他竟感覺有些寂寞。

 

或許是守護者們覺得像白蘭這樣的危險人物不該待在受傷的綱吉身邊,彭哥列的部屬們都無法信任白蘭。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白蘭並不打算看守在他病床旁,或許那傢伙根本不在意自己受傷的事情。

 

綱吉忍不住嘆息,子彈也不是沒挨過,綱吉覺得自己不該一直想依賴別人。

 

「白蘭…」像個小孩子那般又呼喚了一次,還是一樣沒有人回應。

綱吉決定沉默,手輕撫上自己的腹部,不禁懷疑在白蘭的心底的自己是否只是一個打發時間的玩具,不會動了,就沒有意思了。

 

「為什麼不繼續呼喚呢?」一個聲音竄出,嚇著了綱吉。

 

「白、白蘭!」

那抹白色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似乎一開始就躲在視線死角中,故意不讓綱吉發現,手中端著一人份的早餐。

 

「你的保母們讓我拿這個進來。」

 

「他們沒有把你關起來嗎?」

 

「他們是很想這麼做,但我不喜歡受拘束。」白蘭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那表情充滿了狡詐,「稍微用了點方法說服他們,所以勉強答應讓我留在這兒了。」綱吉很想知道白蘭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才讓守護者們妥協的,也很高興見到白蘭仍在這裡,並且看來很關心他的傷勢。

 

白蘭坐到綱吉身邊,手抹去綱吉臉上已經乾澀的血跡。

 

「看起來很不錯。」

 

「這種程度的傷不會有事的,比起以前……」綱吉說了一半突然停下,因為過去讓他受重傷的當事者就在這兒。

 

「是呢,比起我給你的傷,這樣的一點也不算什麼。」白蘭明白地點頭。

 

綱吉輕輕嘆息一聲,看白蘭正把土司抹上奶油,平時不太做事、總要人照顧的白蘭現在正為他抹土司,這是一幅很奇妙的景象,看著白蘭執著地想要將奶油抹勻的認真表情,居然會覺得有些可愛,白蘭也注意到綱吉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夢?」白蘭沒有抬起頭。

 

「夢裡一如往常,如果不是注意到少了些什麼,大概不會覺得是夢吧。」綱吉苦笑,看向明亮的窗外,「是個很好的日子,里包恩難得沒有搬來工作,大家也都剛好在家族裡頭,小春和京子也都在,就連迪諾先生還有瓦利安他們難得聚在一起,媽媽不知為什麼也在本部裡頭,我好久沒有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的樣子。」

 

「聽起來是個好夢啊。」

 

「好夢嗎?或許吧,因為沒有你在。」綱吉輕聲說。

白蘭的動作微微停頓,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因為這句話而受打擊。

當綱吉呼喚他的時候,他沒有回應是因為知道綱吉肯定會找他,他知道綱吉一醒來就會找他,所以他可以待在這個地方,就算這個世界不再接受他,綱吉也不會排斥他的存在。

 

「我有想辦法找你,但是到你平常住的房間也沒有人在,想問別人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連到底是誰消失了都不清楚,只是,突然有些難受。」綱吉闔上眼,在那個夢中,他去了很多地方找尋,可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幫他想起已經消失的人,沒有一個地方殘留著屬於白蘭的回憶,密魯菲奧雷在戰敗時就連同傑索家族一起消失蹤跡,白蘭的過去更是沒有人了解,畢竟白蘭沒什麼朋友。

 

這讓綱吉意識到,白蘭必須在這裡才行,彭哥列成了唯一仍殘留白蘭足跡的地方,若連彭哥列都抹去了白蘭的蹤跡,就不知道要去哪裡才能找到對方了。

 

「所以你才在醒來的時候一直喊我名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在想,說不定我一直很擔心…」綱吉用手掩著臉,臉頰泛著淺紅,卻在要說出那句話以前被白蘭制止了,白蘭似乎有預感綱吉想說什麼。

 

「迷路的時候有時會想跑到某個安全的地方,期待別人能夠找到自己,你有那種地方嗎?」

 

「我想,大概會是日本吧,因為我一直想要回家。」

 

「我也有喔。」白蘭微笑著說,把土司塞進綱吉手中,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這時候綱吉看見白蘭右手邊的小桌上擺著一個閃閃發光的球形物體,幾個禮拜前,白蘭說那是斯帕納送給他的玩具,上頭的拼圖幾乎完成了,白蘭發現綱吉在觀察那東西,順勢轉移了話題。

 

「只剩下最後一片拼圖,本來打算在某個時機用的,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那不只是玩具嗎?」

 

「也可以說是玩具吧,不過和普通的玩具不太一樣。」白蘭模稜兩可的解釋讓人困惑,接著說出了更驚人的話,「對了,你能給我一天自由行動的時間嗎?」

 

「要去哪裡?」綱吉問,他不怎麼想同意這件事情。

 

「這個嘛,去完成一件未完的事……我會回來的,畢竟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你不需要擔心我會突然不見人影。」白蘭的指尖勾起綱吉的下巴,但綱吉絲毫不受那調侃的影響,白蘭只好收起玩笑的表情,「我發誓。」

 

綱吉不太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那個夢還記憶猶新,他意識到自己很害怕白蘭會突然消失,所以對白蘭的請求很是猶豫。

白蘭明白,他這個人沒有所謂誠信,也不指望別人能信任他,但如果對象是澤田綱吉的話,或許會相信自己。

 

「好吧。」綱吉抬起頭說,「就一天喔。」

 

「沒想到你居然會答應啊。」

 

「怎麼,難道你希望我不答應嗎?」綱吉撇撇嘴,總覺得白蘭一臉詫異很失禮,「我比較擔心那些狙擊你的人會再跟著你,本來在里包恩調查完之前,你最好都別離開彭哥列,除了這個擔憂外,我覺得你應該會回來吧。」

 

「也許我就趁機逃跑了呢?」

 

「如果你想要逃跑,當初就不會要我去接你了,不是嗎?」

 

白蘭微愣了會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手伸出去揉了揉綱吉的頭髮,將它們弄亂。

 

「不要…這樣…啦!」

「你的掙扎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很虛弱呢。」

「我現…現在是病人…耶。」綱吉抗議著,終於從那隻手中掙脫。

 

白蘭趁他不注意,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儘管那個吻很快分開,白蘭似乎在得到允許後立刻準備要離開。

 

「這麼快?」

 

「早餐也幫你準備好了,早安吻也過了,還要我服務什麼呢,我的首領?」

 

「你還是快走好了。」綱吉冷冷地說,面對白蘭燦爛的笑容就感到全身不舒服,但他在白蘭臨走前猶豫地抓住對方的手。

 

「不要做什麼會讓我擔心的事情。」

白蘭發出溫柔的笑,綱吉發現那張側臉染上了一絲陰暗,線條也變得冷酷起來,但是綱吉能夠感覺到對方殘留的一絲溫柔,至少對綱吉說話的聲音是溫和的,綱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白蘭要做的是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等你查到我送你的花代表什麼後,就不會對我說要我樣冷酷的話了。」

 

「等等,那你先告訴我那花是什麼花……喂!」

 

還沒問完,白蘭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口,並留下綱吉和他身邊的紫花,綱吉試著挪動身體,仍感覺到腹部微微疼痛,現在不是能夠下床走動的時機,綱吉只能把目光望向床邊的花,不知為什麼,看著它心情又變得很溫暖。

 

 

 

 

 

幾個部下匆匆在白天以後回到家族,還沒有完成回收槍枝的動作,幹部就接到了新的通知,是從彭哥列臥底的人傳過來的緊急消息,門外顧問已經展開調查,彭哥列沒有多久可能就會發現傷害了他們首領的人是誰,他們必須早點將這狀況通知首領,做好萬全準備,他們不可能跟彭哥列開戰,但若是誠心祈求原諒,脾氣溫和的彭哥列的首領或許會原諒他們。

 

但房門緊閉著,外頭的人敲上好幾聲都無人回應,最後期中一位幹部用權限強行進入首領的房間。開門後,眼前是非常不堪的場面,眾人瞪大雙眼,部下們看著血腥的荒唐場景,無人敢上前。

 

他們的首領身軀癱軟在寬大的桌子上,胸口流出的暗紅色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鮮豔刺眼,首領的位置上,有一個男人無禮地將腳跨在屍體上,對方穿著一身白色大衣,濺滿紅點,俊美的臉龐上紫色的刺青一瞬間看來像是紅色的,帶著冷酷無情的笑容,那一瞬間的空氣彷彿被凍結,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個可怕的男人居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終於有人快速想退離房間,卻在下一秒被一道強烈的火焰撞飛,門和牆全都燒毀,人們紛紛為了自保而開槍,但在強大的力量之前子彈毫無用武之地。

男人根本不打算用最強大的火焰對付他們,只是揮揮手指,沒有躲過的同伴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其他人眼見敵不過便四處逃竄。

男人不急著去追捕逃亡者,只是慢慢走到那些還活著的商者面前,看著一張張充滿驚訝、羞憤和屈辱的面孔,這些絕望剛好符合他的期待,他不是會因此心軟的人,嘴角帶上一抹美麗又冷漠的微笑,對他們一個個扣下板機。

 

「為什麼那個人還有那樣的力量,他不是已經被彭哥列——」

 

「是白蘭•傑索!那個惡魔啊!!」

 

戰場延伸到門外,幾十個人就算集中火力攻擊,還是沒能夠傷對方分毫,白蘭的身影從大片煙與灰中慢慢顯現,身後白色的翅膀讓他看來就像是個天使。

不該是這樣,他們本以為白蘭•傑索在被彭哥列首領打敗之後,已經不再有威脅性,他應該不再擁有胡作非為的力量,彭哥列會看管他。

 

但為什麼白蘭現在能夠輕易進攻一個有著保護的黑手黨家族?

而且白蘭顯然沒有盡全力,只見白蘭的唇啜起帶著餘裕的輕蔑笑容。

 

「拜託…請放過我…放…」白蘭殘酷地將那人當作垃圾一樣踩在地上。

 

「本來我還想看你們能夠做到什麼地步,但是太無聊了,連跟我對抗的力量都沒有。」白蘭單手扯起對方的領子,輕鬆將那人舉高,「因為我不能夠在他面前殺人,所以才不殺你們。」

 

還沒跟綱吉見面前,他尾隨彭哥列的人一起進到笹川了平拳擊比賽的會場,在那裡看見了綱吉以及守護者的身影,當他想要親自去見綱吉時,卻發生了突然的襲擊,當時彭哥列都認為那場襲擊是目標彭哥列首領,其實不然。

 

白蘭看出那些人打從一開始就是要殺他的。

他不曉得除了彭哥列外還有誰會這般痛恨他,但在稍微調查後就清楚了。

 

「你們的首領當初和我約定,在彭哥列結束時,他能夠因為協助我而活下來,並且分得屬於他的地盤。」白蘭勾起嘴角,用著像在講天氣般平淡的語調說出他一直隱瞞的小秘密,「那個男人曾經背叛彭哥列,這件事情被知道的話或許會受到彭哥列的報復,為了活命,你們最不希望我接近彭哥列,深怕我會洩漏你們卑劣的手段。」

白蘭覺得非常可笑,因為這些人竟如此不了解澤田綱吉這個男人。

「你們該做的是跪在彭哥列面前請求他原諒,如果是他,一定會原諒你們。」說到綱吉時,白蘭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如果你們沒有誤傷他,或許我會允許你們繼續苟延殘喘。」

 

「你難道跟他說了…跟彭哥列說了…嗎?所以他派你…?」

「我沒有跟彭哥列說任何事情,打一開始就沒把你們看在眼底,像你們這樣的家族,失去多少個也不會有影響。」白蘭輕哼,他的細語如同含毒般刺人。

 

「饒、饒了我吧…拜託…我們不會再……」

 

「已經太晚了,我最討厭我設定的遊戲被人干擾,所以決定要懲罰你們。現在我有很多時間可以在彭哥列首領知道以前把你們處理掉。」

 

「你、你…瘋了…要是彭哥列知道你幹的事情……」眼前的人完全不敢相信彭哥列會允許這樣的人繼續存活在世上,不敢相信彭哥列首領會放任白蘭自由行動,這男人將會再次作亂,把所有恢復穩定的東西都催毀。

 

「他不會知道我幹了什麼,幸好他相信的是我,你不覺得嗎?」

 

「他有一天會…後悔的…你這種…惡魔…」

對方從白蘭的笑容中看出自己的死亡,只能使勁嘲諷,白蘭的笑因此而冷卻。

 

「他不會的。」

 

白蘭的手上滑下溫熱的血液,他已經太久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親力親為,畢竟他很討厭血的觸感,討厭弄髒衣服,看見那些懦弱的黑手黨竟令他想起了過去曾經君臨黑手黨的日子,但現在他行動的理由和那個時候有些微不同。

 

「你們應該要害怕的不是澤田綱吉,也不是彭哥列,而是我才對。」

白蘭身後的銀色翅膀一瞬間張開,雙眼閃過一道鬼魅的紫光,他決定要把剩下的都清理掉,一個不剩,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甚至比惡鬼更加殘酷,「就算是現在的我,依然擁有摧毀你們全部的力量。」

 

過了沒有多久,白蘭輕鬆的腳步在已然空蕩的房間中前進,靴子上頭沾著他人的血液,他知道自己現在看來有多麼醜惡,他不喜歡這裡的氣息。

彭哥列的人估計很快就會聽見消息趕到,很快會查到是第維恩家族多次狙擊以及他們真正的目標,然後那些本來就討厭他存在的彭哥列人,會要他離開綱吉身邊,避免某天發生真正的危險,所以他必須快點將這個地方處理掉,不留下證據,他更不希望綱吉發現他殺了這麼多人,畢竟綱吉一直都不喜歡這種做法,說不定會生氣。

 

「回去後,我會好好的道歉的。」

白蘭頭顱微低,難得帶著一點歉疚般的表情,冰冷褪下後留下純淨的情感,日光從窗戶灑落在他身上,看來如此潔淨,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殺戮過後的人。

 

他一開始並沒有打算這樣做,第一次想為誰做些什麼事,當他的情緒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後,他驚覺到原來自己並不是沒有這些感情的人,這和大學那段沒有黑手黨的開心時光所抱有的感情很相似,更容易動搖、更溫暖。

 

一想到此,禁不住輕嘆自己的失敗。

 

「Game Over了嗎……?」他靠在牆邊望著外頭透下的日光,久違戰鬥後感到有些熱和疲憊,他太久沒有這樣情緒起伏了,「怎麼回事呢,我們之間總是我輸?這似乎不太公平啊。」

 

他其實很不滿,他原本很有把握的,善於操控人心的自己本該大獲全勝,事情卻不如他預期,他希望讓綱吉全心全意相信他以後,便頭也不回離開這個地方,畢竟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心中也沒有特別想要停留的場所。

但這現在全都變成了空話。

 

就算他還有戰鬥的力量,卻沒有繼續催毀其他東西的想法。

倒是認真思考著該怎麼善後這一切,令人不將這些事情和自己聯想在一起,希望別讓綱吉知道自己做出的這些糟糕事。

 

「如果小正跟我說這代表我愛上澤田綱吉的話,我就殺了他。」

白蘭喃喃自語著,表情卻十分溫柔,他將染血的白色衣服丟到一旁,取出斯帕納送給他的『玩具』,說真的,居然把這危險的東西送給自己,白蘭有時候愛死了斯帕納的遲鈍和沒神經。

他只剩下最後一塊拼圖,在按下最後一個紅點,球形體發出一聲長音。

白蘭將那拋向建築物深處,遠離建築一段路後,他聽見身後一聲巨響,同時他看到從另一個方向晚了一步出現的彭哥列座車,那群人驚訝地看著在爆炸中劇烈燃燒的第維恩家族。

 

白蘭勾起了一抹笑,快速並且沒有人發覺地從那裡消失了。

 

 

Tbc

作者廢話:

哈哈這一篇就是白蘭跑去替綱吉報仇。

其實白蘭本來根本不把第維恩家族看在眼中,甚至覺得他們胡鬧還蠻好玩,但對方誤傷綱吉後,他就無法忍耐了。

而且要做就做到很絕,白蘭不想被綱吉發現自己又做了一堆殺戮,所以就想摧毀所有證據,讓調查的里包恩也無法找到他的把柄。這就是白蘭承認自己輸掉賭局的一篇,因為當他為綱吉做出這些行動,他就知道這些行為都已經很不合理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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