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得還真誇張。」

綱吉翻閱著報紙,面對佔住整個版面的誇張字樣,不免有些想笑,他知道交代G會如他所想那般進行,但一般民眾肯定不明白這篇廣告的意義,而一些好奇的黑手黨則會胡亂猜測霍雷修斯的意思而弄得人心惶惶。

「不過只有這樣做那個人才會看到,做得很好,G。」

 

G已經很習慣對方如此讚美他,內心仍然會為此感到由衷的喜悅,對於輔佐對方感到無比慶幸。G曾經以為能夠讓他託付如此情感的只有喬托一個人,但這世界上無奇不有,他遇見了這一生本不可能有機會可以碰見的大人物,而這改變了他,也改變了彭哥列家族。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做的很好,能給我那個嗎?」

對於G的要求,綱吉很是意外,G的眼睛盯著他常用的那支鋼筆,表情充滿了渴望,這也是綱吉愛用的筆,寫起來總是特別順手。

「雖然有些不捨…拿去吧。」

綱吉笑嘻嘻地將手中的鋼筆遞出去,放在G的手心。

 

「我會好好珍惜的。」G用讓綱吉感到害羞的目光看著那支鋼筆,彷彿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原本只是仰慕與憧憬的心情,卻產生出了貪婪的佔有慾,想要確保對方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會輕易離去。綱吉要他刊登的『73』的意義代表著什麼?他無法壓抑內心去追尋答案,若能夠找到綱吉的故鄉與親人,他就不必憂心綱吉會消失無蹤。

喬托是不是也看見了他的不安,所以才要求他『調查澤田綱吉』這樣危險的命令?按照他往常的處事態度,不可能在沒有綱吉的同意下私自蒐集綱吉的情報,但若是為了彭哥列,G便可以說服自己。

 

「G?」綱吉喊他,G顯然完全沒有聽見剛剛他講的一些話,不禁有些憂心,「我剛剛說下午會去帕雷斯那兒,你不需要跟著,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是,我知道了,也請你路上小心。」G明白這個指示,最近一個月綱吉經常去見帕雷斯,一周至少一次,而每當這個時候就會要求G休息或進行整頓彭哥列派系與接管新地盤的準備。

 

「能發生什麼事情呢?」綱吉笑著,揮揮手,「去吧。」

 

G退出首領室,看著綱吉獨自穿起外套準備出門的身影。

在那個空間中似乎不需要自己的存在,這讓G產生了彷彿要窒息的鬱悶,卡在喉嚨邊沒能夠問出的話又被他硬生生吞入肚內,他知道不管綱吉與帕雷斯談論什麼,都不是他該干涉的。

 

自G揭發彭哥列內部派系安布羅在地盤上荒誕的罪行後,彭哥列與霍雷修斯都發生了不小的震動,霍雷修斯內自然有人開始質疑與彭哥列的同盟關係,而這一個月來,G參加大大小小的會議平息這些論調,同時喬托也下達指令要求安布羅撤離地盤回來參與罪責的審查,但安布羅不願意接受調查並且心懷恐懼,他對霍雷修斯極度不信任,特別擔心只要一接受審判就會被勢力龐大的霍雷修斯不明原由地捏死,所以遲遲不肯動身。阿勞迪還探聽到他在原本的地盤上不斷籌措武器,計畫著不被追究罪責的方式,不聽從彭哥列本部三番兩次發出的指令,如今有種自成一小型組織的態勢。

 

這些反應都在綱吉與喬托的預想中,安布羅沒有面對霍雷修斯的勇氣,卻又不肯放棄既得利益,是個貪婪又懦弱的人,但只要安布羅拖得越久,霍雷修斯就越有派出軍隊掃蕩的理由。

 

這一個月就是等待期,霍雷修斯不逼得太緊,也沒有打算無視這件事情,讓情勢保持緊張,而這段日子裡頭,承擔起向霍雷修斯揭發事實的G也備受內外攻擊,他自願忍受這些,有其他事情遠比這些無知的攻擊來得更令他焦慮——G曉得他離開霍雷修斯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若一切都按照他們所想的時程,下個月他將正式離開霍雷修斯,管理彭哥列的新地盤,一想到這件事情,G的心情就無法愉快。

 

G返回自己的房間,將書櫃中的幾本書拿出後,露出後方密封的小型鐵櫃,轉開構造複雜的鎖,拿出裡面的資料,這是他派給綱吉當護衛的其中一人交來的報告,他們每周會找機會將報告直接放在這個鐵櫃中,G也會透過一些隱密的暗號來傳遞命令,彼此在家族內從不交談,以免遭人懷疑。

 

今天首領要去見帕雷斯,這件事情G很早就接到伊萬提供的情報,並且這一個月來綱吉幾乎每周都去見帕雷斯,G雖然要求他們探查談話的內容,但綱吉對這件事情特別謹慎小心,將隨身護衛留在了大門外看守。

G指示他們在綱吉去找帕雷斯的時候,找機會暫時離開看守位置,避開霍雷修斯的耳目混入帕雷斯的部屬,嘗試獲得相關情報,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G知道伊萬和阿基萊兩人辦事可靠,如果判斷情況不宜也不會貿然行動。

 

G希望今天能夠成功,事實上已經好幾次都無法取得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這讓G特別好奇綱吉如此不願意讓外人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綱吉也從未與他提起跟帕雷斯的會面事關為何。

 

這是從要求彭哥列撤離地盤後才開始的密會,雖然他認為綱吉不會做任何卑鄙的事,更沒有必要傷害由他一手提供資源成長起來的彭哥列,G卻不能不防備霍雷修斯任何不利彭哥列的舉動。

 

「還是沒有……」

G看著部下遞交的報告,仍然沒有查出任何關於澤田綱吉的親人或故鄉之類的訊息,所有霍雷修斯首領聯絡的對象全都是與家族有關的,所有對外的交談、信件、會面全都是家族幹部、貿易對象、政商名流或同盟夥伴,似乎澤田綱吉這個人沒有私人的時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們甚至調查了澤田綱吉的資產,雖說黑手黨幾乎等同於首領個人的資金,但那些資金甚少流入綱吉的個人帳戶,而且綱吉的帳戶甚至不是用綱吉的名義而是用羅倫佐的名字開設。所有屬於家族的產業,沒有一處是屬於綱吉的私有財產,分給了其他幹部,黑手黨賺錢的產業也幾乎分派給各個幹部經營,在外人眼中這是一個公平且毫無偏私的首領,但在了解黑手黨的人眼中卻是沒有貪慾到了不可思議的奇怪現象。

 

就連喬托也擁有幾處房產、產業,更別說他原本的家族還算富有,即便是關係最差勁的親戚也會偶爾碰面或通信。

 

「如果是澤田大人故意藏起來,又太過隱密…不管怎麼樣看,確實是沒有…」G喃喃自語著,他無法找到一個理由去解釋綱吉的這些行為,綱吉曾經表示過他做為首領一直都很公正,這是為什麼提拔的部屬都擁護他,甚至能夠讓羅倫佐那種血親派出身的年輕人願意背叛原生家族支持綱吉,但就算如此,忠誠的部屬們若知道綱吉這種情況,也會替他擔憂吧。

 

沒有資產也就代表著若有一天他失去了權力,將無處可去,沒有藏身處、沒有金錢,想殺他的人也不只一兩個,綱吉不可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阿基萊甚至找到了霍雷修斯家族財產分配清單,對綱吉不在之後家族內的地盤與產業預先進行分配,所有的資產皆有管理人,只有一間偏鄉的小房子並未分配給任何人,這已經蓋好章,只差正式公告,被小心存放在抽屜深處。

 

「澤田大人,你是準備著哪一天要從家族內消失嗎?」

G不清楚這單純是綱吉為了以防萬一遭遇襲擊而做準備,或綱吉已經想好在某個時間要離開霍雷修斯,回到故鄉去,若是後者,G希望對方能夠帶著自己同行,他想見一眼在綱吉口中如此懷念的故鄉。

 

難道即便拋下彭哥列,他也想陪在綱吉身邊嗎?

一時千頭萬緒,心中沒有明確的答案,彭哥列對他太過重要,是他唯一的歸屬與信仰的人生目標,綱吉則是他沒有辦法放棄的愛戀,他不願意失去綱吉,更不想被狠心拋棄。

 

他年長而美麗的戀人或許沒有一樣的感覺,因為綱吉可以不回頭地離去,本來他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只因為綱吉的善意與溫柔而將他們短暫地拉在一起,G總是會想像這段關係的結束。

G發出苦笑,多想無益,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澤田綱吉有著秘密不願讓人知道,他卻想挖開那道牆,只為窺視一眼,試圖擁有對方的全部,他產生了這種貪欲。

 

「你不會知道…我的恐懼。」

G用燭火點燃那些寫滿情報內容的紙張,扔進瓦罐中看它燃燒成灰燼。

他望著桌上躺著那支綱吉送他的鋼筆,只是一個對霍雷修斯首領來說不起眼的禮物,對G而言卻能夠安撫他的心境,這是為什麼他跟綱吉索求一個禮物,什麼都好,只要能夠讓他平靜下來,他才能夠繼續堅持著完成工作,他緊握住那支鋼筆,彷彿上頭還有餘溫殘留,這讓他胸口舒服許多。

 

平時忙得過頭連吃飯都匆忙,如今分明該是享受私人時間的休假,為什麼他會感覺那麼空虛與焦慮呢?

 

 

 

 

 

 

 

 

 

 

第二天,G收到部下傳來行動未能成功的通知,但這天並非毫無收穫的,阿基萊趁首領外出的時間,跟當值的本部護衛換班後成功潛入首領的書房,竟意外在一本書中夾著奇妙的文件,阿基萊等不到每周固定交換情報的時刻,直接在四下無人的深夜將那份文件塞入G的房門縫隙。

這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不是狀況危急,阿基萊不會用這種方法。

G一大早起床就立刻閱讀那封信,那是一份手寫資料,完全按照霍雷修斯首領的手稿抄寫,關於『彭哥列』的字眼吸引了G。

 

手稿左邊列出年份,一路寫到遙遠的未來,而右邊則列出幾個人名,第一個是喬托,接著是席夫諾拉,連續九個人,最後一個名字是蒂莫泰奧,旁邊草草寫著『彭哥列九代首領』,這不可思議的內容讓G充滿不解。

在這年表的某些年代旁邊還註記上一些奇怪的字眼,預言著一些事件的發生,例如在第七個名字的年代下方寫著『與博南諾家族發生第一次衝突』,接著還有『第二次衝突』的時間點旁邊寫著『可能提早阻止?』,上頭有著一個人彷彿在思考般打圈圈的筆跡。

 

G能理解為什麼阿基萊會做出如此莽撞的行動也希望他能盡快看到這份資料。

儘管G不理解這份資料產生的緣由,但若單就年表與人名的部分,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一份彭哥列首領名單,暫且不論遙遠的未來,G尤其在意席夫諾拉的名字,由喬托替換成席夫諾拉的時間點並不久遠,如今彭哥列內部確實有很小的聲音提及席夫諾拉應該被放在副首領的位置,但G認為席夫諾拉要成為首領卻是無稽之談,由於彭哥列是自衛隊起家,彭哥列本家的力量在彭哥列家族中的勢力並不算大,席夫諾拉身邊也沒有足夠支持他的人,但仔細考慮起來,若說能夠接替喬托的人似乎又只有席夫諾拉。

 

這份資料唯一的解釋是霍雷修斯正圖謀彭哥列的首領輪替,暗中跟席夫諾拉有勾結,也並非不可能,但若只是席夫諾拉還說得過去,連遙遠的未來都列舉出來,就毫無道理了。

 

「九代…彭哥列有可能延續到那麼遠的未來嗎?這到底是…」G不管怎麼思考,這都不像是操控彭哥列的陰謀,反而更像是……

「……預言?」

 

G曾經聽喬托說過,彭哥列的超直感在最敏銳的狀況下,甚至能賦予他預測五秒鐘的未來,讓他的身體與精神擁有快速反應的優勢,是他戰力的一部分,而這種直感也能用在決策或判斷幻術,但身為人類是不可能預知更多的未來。

那麼,澤田綱吉寫下的這些內容只是一種幻想?

或者他真的有能夠看見未來的能力,所以從初次見面時,就對彭哥列異常友善,並且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調查關於彭哥列的情報,而身為霍雷修斯首領統領著如此龐大的家族,以外地人的身分大權緊握,顛覆原本血親掌權的狀況。

 

全都是因為綱吉能夠看見未來嗎?

 

G還想要再次研讀這份手稿,突然大門敞開,幾個人不由分說闖了進來,在G反應過來前已經將小刀架在他的脖子,另外幾個人聯手制伏沒有打算掙脫的G,G雖然不明白他突然被壓制的原因,但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是直屬於帕雷斯的成員,而帕雷斯是綱吉最親密的幹部之一。

一定發生了什麼,很可能是安插人員調查的事情暴露了。

 

「G先生,跟我走一趟吧,首領找你。」

G抬起頭面對說話的那個人,平日總是與他暢快談笑甚至偶爾會去小酌一杯的帕雷斯此刻表情嚴肅,盯著G的眼神格外冷漠。

 

「帕雷斯,若澤田大人找我,我肯定會過去,為什麼這麼做?」

 

「你應該比我清楚原因,我只是遵從首領的命令。」帕斯雷揮揮手,讓那些人看緊G,他知道G的實力不凡,若真的反抗,現場這些人也絕不是對手,但G安靜地跟上他們,態度非常配合。

 

「你不該輕舉妄動,你認為這一切都可以瞞住澤田大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G回答,冷靜的態度讓帕雷斯無奈微笑,明白G是為了保護同伴而不能說實話,「我必須先見到澤田大人,才能知道為什麼我會被當成囚犯,不管有什麼誤會,我會親自向他解釋。」

 

「他讓我抓住了那兩個人,」帕雷斯繼續說,聽到部屬被抓,G猶如冷水澆身卻沒有表現出來,他不能夠讓這件事情繼續擴大而牽連彭哥列,「我甚至沒看出來他們有問題,有時候我會覺得澤田大人似乎知道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我很敬重他卻也害怕。」帕雷斯停下腳步,他們已經來到門前,G忐忑不安的胸口因為即將到來的審判而恐懼,擔憂看見綱吉充滿厭惡與不諒解的眼神,「他雖然是個寬容而好相處的上司,也比誰都喜愛、重用你,請不要利用這一點。」

 

「所以裡面還有其他人嗎?」若是所有霍雷修斯的幹部都在,這事情就不可能輕易結束,G做好了覺悟,若這將會影響到整個家族,他可以犧牲生命。

 

「要怎麼定你的罪,只有澤田大人能夠決定。」帕雷斯知道G在擔憂什麼,推開門,並在G的耳邊低語,「我的建議是,不要說謊。」

 

G進去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裡面只有羅倫佐以及綱吉,綱吉坐在位置上閱讀著一份文件,輕推眼鏡,身後的陽光透在書桌上灑落他一身,褐色的頭髮染上了溫暖的光輝,一如往常的畫面讓G陷入一種錯覺,彷彿他沒有被抓住,他著迷地望著綱吉,直到對方抬起眼迎上他,柔和的眼神剎時變得鋒利無比,也讓G從那份溫柔之中回神。

 

「你調查我了?」

輕柔的聲音就好像在聊天般,卻足以讓G心驚肉跳,背脊冒出一陣冷汗。

G沉默不語,他不願意說謊,打定主意除非綱吉拿出無法否認的證據,否則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我逮住了那兩個人,他們很忠心,一個字也沒說,他們沒有留下證據…這只是一種直覺。」綱吉自顧自地繼續說著,緩緩走到G的面前,部下們將G強拉著跪下,G只能低垂著頭,看不見綱吉的表情卻能聽見那輕柔的嗓音中帶著一點嘆息,「為什麼對我感興趣了?」

 

G知道綱吉並沒有掌握任何證據,若他就這樣什麼也不認,霍雷修斯將無法掌握彭哥列的把柄,然而,這麼一來他的兩名部下將接受嚴厲的拷問,最糟糕的情況則是死亡,對霍雷修斯來說,處置兩名彭哥列派來的可疑護衛並不算違反盟友的約定,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G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就是不舒坦。

他並不是憐惜部下,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這有可能會帶來生命危險,做好了覺悟,G只是有種感覺,若他矢口否認,他與綱吉之間得信賴將會回歸到最初的狀態,彭哥列與霍雷修斯的交好也可能因此中斷。

 

他最不願意放棄的,是綱吉對他的信任。

他寧願賭綱吉對他一直以來的愛護,以及與彭哥列結交的真心。

 

「一切都是因為我。」G開口解釋,抬起頭強迫自己面對綱吉,才發覺那對溫柔的褐色之中沒有厭惡或懷疑,只有一點困惑,「我對澤田大人產生了好奇…我從沒見過你與故鄉或親人聯繫,還有我也不知道你對彭哥列如此關心的理由,我想,若是能找到那些,或許…或許我就能夠對於即將離開你身邊的事情感到釋然,我不會再感到不安,因為我會知道你的秘密。」

 

「不會有結果的,」綱吉露出一抹微笑,那無比肯定的回答給G難以言喻的絕望,「這個世界沒有我的故鄉,沒有我的親人,它們並不存在,不管你派多少人來調查我,都不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但你之前好幾次說要尋找回到故鄉的方法!」

 

綱吉搖搖頭,「那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澤田大人,」G站了起來,本來身旁的護衛想要壓制住他,綱吉卻揮揮手讓他們退開,「為什麼你對彭哥列如此重視,並且想方設法替我們解決障礙,不管怎麼想我都無法理解那個理由!」G走到綱吉面前,拉住那纖細的手腕,此刻他並不是以部屬的身分對綱吉說話,凝視綱吉的雙眼異常灼熱,「我想知道自己對你來說是否重要,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因為我對澤田大人——」

 

「G,你說過你不在意這些。」綱吉從G身邊退開,保持了距離。

 

綱吉不忍看見G失落的表情,他知道G期待什麼,也明白自己優柔寡斷會傷害了對方,但他始終沒有辦法在找到回家的線索以前,將一切告訴G。

他沒辦法說出口,他早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時空。

就算他最後無法找到回家的路,他也打算離開霍雷修斯,因為『歷史』是這樣的發展的,他不能夠違背或改變。

 

「我本來以為我不在意,只是單純憧憬並愛慕著你。」G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引得綱吉抬頭,面前那對美麗的紅色充滿讓人融化的溫柔,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綱吉能映入他的眼中,讓綱吉感覺幾乎要沉入其中而窒息,「但後來我發覺我並不是不在意這些,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種弱點,而影響彭哥列,你其實也知道的,不是嗎?」

 

若被綱吉或者霍雷修斯的人明白他對綱吉的心意足以動搖他、影響他,或許會受人利用,他可能成為彭哥列的弱點,他不願意成為那個突破口。

G也知道綱吉害怕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深刻,若讓綱吉知道他是非常認真的,綱吉或許就會害怕得退出這段關係,而他不願意,然而他早已經陷入得太深,綱吉其實也心知肚明。

 

「G,這是我的錯,我不該…」

 

綱吉深呼一口氣,他想著該怎麼說服G,卻突然瞥見G口袋中揉爛的一張紙條,他飛快取下後閱讀上面抄寫的內容,張大的瞳孔中寫滿震驚,這雖然不是他做筆記的那張,卻是一模一樣的內容,G顯然已經看過這個東西了。

這是他為了幫助自己思考這個時代的事情而隨手寫下的,沒有太過留心就這樣夾在一本無聊的書本中,這個書房只有自己會使用,他確信沒人會發現。

G發現綱吉的臉色變得蒼白,顯然那張紙的內容對綱吉來說事關重要。

 

「澤田大人,請你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否正確,或許你會覺得很可笑。」G對綱吉說,他決定抓緊這個機會詢問清楚,「但你是不是能夠看見——」

 

「夠了。」

綱吉冰冷的聲音打斷G,扶著額頭往後靠上桌緣,羅倫佐連忙上去攙扶,心神憔悴的模樣讓人擔憂,G猜想他看見了對於綱吉來說最渴望隱藏的秘密。

「收拾一下,明天離開霍雷修斯回彭哥列去吧。」

 

對G來說,這句話遠比逮住他調查綱吉時更令人難受,瀕臨絕境的恐懼襲上心頭,彷彿全身掉入冰窟之中,動彈不得。他知道他遲早要離開,卻沒有想過會提早這麼多。

 

「你該在彭哥列籌備之後的事情,兩個家族已經同盟,輔佐也沒有必要了。」綱吉說得很冷漠,在看見那張紙條後就彷彿變了一個人,態度疏遠,甚至連視線都不願意再與G相交,「羅倫佐,你協助G處理所有返回彭哥列的安排。」

 

「澤田大人!」G還想講什麼,但羅倫佐上前一把壓住他的肩膀,搖搖頭。

羅倫佐與G關係也不差,在首領盛怒的狀態下不好幫G說話,畢竟G確實是讓人調查了首領,霍雷修斯沒有大肆追究這罪責已經是一種寬容,羅倫佐也看出綱吉此刻不願意再多談。

 

綱吉一手緊攥著那張紙條,手臂微微顫抖,讓所有人出去,並丟下一句命令,G的胸口如同被鉛槌重重敲打,腦袋也嗡嗡作響。

 

「G,不要再回來了。」

 

 

 

 

 

「首領,這樣好嗎?」

帕雷斯在眾人離開後仍然留在首領室,總是對周身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並從容應對的首領,溫柔總是建立在威嚴之上,卻只有面對G時會展現出柔軟的那一面,並且像個普通人那樣笑。

 

G對首領來說有著不平凡的意義,稍微有點眼色的幹部們都能明白。

對於什麼都能夠輕易得到的霍雷修斯首領,即便向彭哥列索要G這個男人,或者渴望與G構築情人的關係,也沒有人敢說什麼,但即便擁有黑手黨的權勢,綱吉卻始終保持最後的一點距離,現在甚至把G趕回彭哥列。

 

「沒關係,把那兩個人放了吧,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調查了我,你審問他們一整晚後也沒有任何結果,不是嗎?」

帕雷斯對於首領過於寬容的決定有些困惑,但本來首領就對彭哥列特別偏愛,到了幾乎是放縱的程度,這個決定也不算稀奇。

 

「好,我替他們療傷後,就放他們回去彭哥列。」

 

「帕雷斯,我會在下周的幹部會議中,讓羅倫佐承擔起清掃安布羅與接管地盤的任務,而卡米洛的老地盤我會補償給彭哥列,沒關係吧?」

 

「為什麼您要問我,您不是早就決定要這麼做了嗎?」帕雷斯笑了笑,這幾周綱吉頻繁來找他,就是要商談一些細節,因為卡米洛留下的地盤目前是由帕雷斯暫為管理,要分給彭哥列等同於要求帕雷斯交出所有權力,「您在擔心我?」

 

「我擔心你會成為家族中那些多事者的談資。」

 

「哈哈,您不用為我擔憂這件事情,家族內有些趣事才不會讓其他人感到太過安逸而鬆懈自己,」帕雷斯恭敬地低下頭,他很高興首領在意他的心情,「他們會覺得,就連受您寵愛的我也會被撤除地盤,您無比偏愛的彭哥列也會受到懲罰,他們會對您抱有更高的敬畏,對您做的決定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綱吉感到有點傷腦筋,他從來不指望這個,不過是他目的的副作用,但確實如帕雷斯所說,對他樹立更高的威望有幫助,不只是內部,傳言為首領愛人的G被要求回到彭哥列也將會讓同盟者緊張。

 

「你不會覺得我很自私嗎?為了我的目的而犧牲你。」

帕雷斯板起臉,對於綱吉那種自我貶低很不能理解,他跟隨綱吉幾年,清楚明白綱吉的為人與對待家族的心意,否則不會聚集如此多年輕有才能的幹部願意為他這樣非正統血緣的繼任者服務。

 

「您如果自私,就不會說您要放棄首領的位置,還給霍雷修斯血緣者了,您難道還沒有跟羅倫佐提過嗎?」帕雷斯看綱吉搖搖頭,就知道這件事情恐怕還是他們兩人的秘密,當然,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要秘密商談,「羅倫佐到時候會很吃驚吧。」

 

「要是太早告訴他,洩漏出去,他可能會成為卡米洛的目標。」綱吉聳聳肩,所以他才在卡米洛和血親派系完全失去權勢後才開始進行籌劃,羅倫佐是擁有霍雷修斯家族血統的,但他底下的人與原本迂腐的血親派系完全不同,是年輕又有衝勁的下一代,「有一天我要是離開了,你要幫著他。」

 

「羅倫佐要是知道您為他考慮這麼多,肯定會高興到哭。」帕雷斯冷笑,他幾乎能夠想像羅倫佐令人生氣的模樣,「您已經努力維持公正對待家族幹部很多年了,甚至是卡米洛那群人也一視同仁,現在有點私心,沒人會責怪您。」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我還是不曉得您到底要去哪裡,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把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族讓給羅倫佐?羅倫佐肯定也會和我有同樣的疑問吧。」帕雷斯忍不住吐露了他一直壓抑的心聲,其實他很羨慕G敢於發表想法,質問綱吉,「若不是我沒有膽量,我也想像G先生那樣,去挖掘您到底在隱藏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讓我們替您分擔?為什麼您已經準備好要拋棄我們?」

 

「帕雷斯…我不是想拋棄你們…」綱吉很意外,帕雷斯從來沒有這樣情緒激動地說過話,他表示要離開的事情似乎給了帕雷斯很大的打擊。

 

「我們無權過問您的所有私事,調查您被視為反叛的行為,質疑您的決定也是一種不忠誠,」帕雷斯沉下眼,露出一抹苦笑,「但是,G是深愛您而這麼做,我能理解他。」

 

「…不論怎麼調查,都無法得到答案,只會更痛苦。」

綱吉的表情染上淺淺的憂愁與喜悅,這是他真實的情感,當他知道G在調查他後,他從沒有一刻懷疑G會利用情報傷害自己,他的心情很複雜,害怕對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卻又很開心對方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情感。

 

「雖然還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我一直很依賴你,帕雷斯。」

 

帕雷斯跪下,親吻綱吉的手背,做出他的誓言。

他知道能夠安撫首領內心的人另有他人,自己只能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報答首領提拔他的恩情。

 

「若您有一天離開,我會輔佐羅倫佐成為下一任首領。」

 

 

 

 

 

 

 

 

G時隔許久回到彭哥列,發現彭哥列有了不少改變。

之前偶爾也會返回家族籌劃一些事務,但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大多是有關霍雷修斯的同盟事務,以及他希望持續擴增的人才培育計畫,為彭哥列吸納更多有能力與學識的年輕人。大大小小的家族事務則是交給喬托,部隊訓練與安布羅的監視則交給了阿勞迪,學校的經營由納克爾負責。

 

但當他做為幹部頭領有時間好好審視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才明白在管理地盤的制度、成員的晉升方法也有了改變,巡邏的隊伍與頻率也有了調整,彭哥列會固定時間慰問居民,並對窮苦者提供救濟,對破壞秩序者則有嚴酷的懲罰,其中有不少是喬托將本部的事情交給埃琳娜與斯佩德後的新規則,埃琳娜非常稱職,在彭哥列形象的營造與建立制度上堪稱完美,G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阿勞迪的情報組織也慢慢建立起來,招收街道上的流浪兒,給予他們傳遞情報的工作,也訓練了一批專門打探或潛入的部隊,新的情報網正慢慢建立,阿勞迪還培育了戰力強大的部隊,除了霍雷修斯帶來的人外還加入彭哥列成員,彭哥列內部對阿勞迪的存在也逐漸適應了。

 

納克爾雖然是個粗人,但為了能夠讓孤兒院與學校持續運作,努力學習運轉所需的財政和人才管理,現在也能夠在G不插手的狀況下穩定經營,只有偶爾遇上重大方針的改變才需要參考G或喬托的建議。

 

G在徹底了解這些後,一切就如喬托所預測的,有才能的幹部們聚集在一起後也會提升整個家族的能力,讓它運作得更順暢,過往必須由他和喬托兩人承擔起來的沉重工作與決策,現在看來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G只是突然有種不像他的悲觀想法——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了。

從霍雷修斯要求他返回彭哥列後,他便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從來沒有過這種無法提起幹勁的感覺,若是為了彭哥列,他可以做任何努力,但現在他甚至懷疑起自己存在於此的必要。

 

「你只是暫時有些徬徨,G,不要懷疑你對維持彭哥列運轉的重要性。」喬托聽到G坦白這種心情的時候,只是輕笑,「也不要懷疑你對綱吉的重要性,我不認為他讓你回來,是因為不再需要你。」

 

「還有其他理由嗎?不…我對澤田大人犯了罪,這是應得的……」

 

「伊萬和阿基萊被放了回來,他們除了一點審問的傷外,沒有大礙。」喬托告訴G,G很吃驚,本以為那兩人將會經受痛苦的折磨並因為這次失誤而受處置,「光是從這點來看,他還是很愛護你,G。」

 

喬托的安慰奏效了,G的表情恢復血色,也露出了笑容。

G知道這種心情很幼稚又不理性,但無法不受影響,對於那個人的感情遠遠超過他的理智,就算只是一點小恩惠,對他都很重要。

 

「安布羅那邊進行得還順暢吧?」

 

「這就需要你的協助了,前一次我跟他見面時,他表示將不計一切代價對抗霍雷修斯,並威脅若我們不協助他,將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你拒絕他了吧?」

 

喬托點點頭,但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我拒絕後,安布羅就殺害了幾名駐紮在他底下的霍雷修斯成員,這讓霍雷修斯非常生氣,」G也知道喬托說的這件事情,他在離開霍雷修斯前就聽到這讓人驚訝的消息,他們誰都沒料想到那個蠢貨竟敢對霍雷修斯的人動手,「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此強硬很不像他,面對霍雷修斯逼近的壓迫卻那麼堅決,彷彿背後有誰支撐著他。」

 

「他還能做什麼?阿勞迪一直都在監視他,我們也斷了提供給他的支援。」

 

「我毫無頭緒,」喬托難得表現出一絲不肯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探一下他的口風,在你面前或許安布羅就會顯露出破綻,他很忌妒你。」

 

G同意喬托的請求,他並不欣賞安布羅的行事作風,安布羅的能力也不足以成為一名幹部,僅僅因為當初支持彭哥列成立時他出了大筆的人力與金錢,喬托尊重他而讓他獲得地位,這樣的人不可能有方法對抗霍雷修斯,因此G沒有料想過這次與安布羅的會面將成為他的噩夢。

 

他以探視的名義來到安布羅所在的支部,這裡看起來冷冷清清,僅有少數幾個成員走動,他們聽見G前來的消息後顯得戰戰兢兢。G與霍雷修斯的關係親密,被命令返回彭哥列,但由於G離開的理由並沒有曝光,彭哥列內不少人認為他這次被送回來就是為了處理安布羅,安布羅自然會將G視為敵人。

 

G在會客廳等待了一個小時,安布羅始終沒有出現。

G立刻體會到了喬托說的異樣,若安布羅真的想要彭哥列支援,照理說不會用如此失禮又消極的方式迎接他。

又過了一個小時,安布羅才姍姍來遲,並不待見這位來自本部的客人。

 

「G,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彭哥列這個小家族啊?我以為你在那邊混得不錯,早就不想回來了,」安布羅嘲諷著坐下,點了一根煙抽起來,「是霍雷修斯首領終於膩了你嗎?因為你沒法給他新鮮趣味了?」

 

「小心你說的話,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你膽量汙辱霍雷修斯。」

 

「哈哈,是啊,看我怎麼說話的。」安布羅並沒有一絲愧疚或驚慌,看到G越是不快,態度就越不安份,「霍雷修斯給彭哥列那麼多好處…不,是給你,看得出他非常寵愛你,你當然替他說話了。」

 

「安布羅,因為你犯下的那些罪行,喬托已經要求你回去解釋,你遲遲不肯動身,還趨逐了所有霍雷修斯的人又殺害他們,若不是如此,霍雷修斯也不會打算執行清理。」

 

「別裝高尚!要不是我先下手為強,他們說不定早就把我給殺了!!」安布羅突然面露猙獰,拳頭重重敲在桌子上,雙眼瞪得老大,「我向喬托請求協助,他三番兩次拒絕我時我就該查覺你們該死的企圖!你們跟霍雷修斯串聯要除掉我!你們給我這塊地盤,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我怎麼可能傻傻回去本部——」

 

「安布羅,沒有這種事情,這不過是你的猜測。」G不清楚安布羅的情報來源,也有可能是安布羅自己的猜疑,因此G表現得非常鎮定。

 

「別裝,我知道你也參與其中!是你告發了我!我還沒找你算帳!」

 

「我不曉得你從哪裡聽見這種無稽之談,若我們想要除掉你,更早之前就可以動手,沒必要讓你掌管對彭哥列來說如此重要的地盤,胡作非為,玷汙彭哥列的名譽,我告發你是為了保有彭哥列最後的尊嚴。」

 

「哼,我知道你和喬托不可能承認,沒關係,我會活下來,」安布羅冷哼一聲,前一刻幾近崩潰的情緒突然轉為平靜泰然,這強烈落差讓G起了警戒之心,「就算我不好過,也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再勸你最後一次,這也是我做為長年的同伴的建言,」G的視線鎖定著安布羅,但對方別開臉,室內惶惶不安的氣氛似乎也影響不了對方的堅決,「回到本部,也許這麼做還能夠留下一命。」

 

「G,你有珍視的東西吧?」安布羅突然問,沒有搭理G的勸說。

 

「什麼?」

 

「在那個霍雷修斯小子出現前,我本以為你最珍視的就是彭哥列。」

 

「安布羅,你不要幻想著對澤田大人……」

 

「唉,我怎麼可能打霍雷修斯首領什麼主意?他是個怪物,會使用火焰而且飛翔的怪物,那種人光是存在都令人感到噁心。」安布羅擺出嫌惡的面孔,接著他繼續說,「之前的彭哥列就是喜歡保護太多弱者,所以才會遲遲發展不起來,需要那種怪物建立的家族接濟,不是嗎?」安布羅笑著聳聳肩,用悠閒的語氣談著這個一點也不討喜的話題,「要是沒有那些脆弱的部分,說不定彭哥列也不會比霍雷修斯差呢。」

 

G瞪著安布羅,危險的警鐘在腦中作響,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拎到半空中,卻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內心被恐懼所包圍,他保持鎮定,直到他與安布羅的談話不歡而散,G快步離開支部,幸好對方並沒有人追出來。

G回到馬車旁邊後立刻向部下要了一匹馬,他的胸口因為剛剛的談話久久不能平靜,抓住韁繩時才發覺手掌發冷,G急忙強迫自己的恢復理性,準備啟程。

 

「我要去找納克爾,你們幾個立刻動身返回城鎮找孩子們,確認他們是否在家,家人這幾天有沒有見到他們!」

 

可能是他多想了,安布羅沒有膽量與腦袋做出這種報復。

然而安布羅的暗示就像一顆秤砣沉重地掛在他的心上,堅持到對話結束已經是G的極限,他必須盡快親眼確認他的猜想沒有成真。

 

彭哥列內都是能夠為家族貢獻一己才能的成員,沒有所謂弱者,卻有需要保護的珍貴的存在,G知道安布羅一向看不順眼他們在霍雷修斯幫助下建立起來的學校,但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納克爾應該會立刻通知本部才對。

 

「該死!那傢伙怎麼可能會想到…狄倫…你們可不能出事!」

 

 

TBC

 

作者廢話:

 

G對綱吉都有戒斷症狀了,只要綱吉不在就情緒非常焦慮XD

其實算是對綱吉的身分有所猜測了,只是他比較偏向綱吉是能夠看見未來的人,有特殊能力,畢竟要相信人是穿越時空的狀況肯定比較少。

 

綱吉其實並不是非要隱瞞G自己的狀況,

他比較算是心病,來到這個時空好幾年都沒辦法回去,

一直以來都很努力保持不產生太多關聯,資產也沒有購置,就是不想產生思念的情感導致最後回不去,他最擔心的就是G知道自己的狀況後,仍然請求他留下,這會讓他走不了,但他又非常想走~

 

下一篇應該會寫到孩子們的狀況。

我希望在未來五篇內(也還是好長)結束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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