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情?隼人,你剛剛說什麼?再說得清楚一點!』

『我們諾瓦拉的基地遭到襲擊了,消息不是很明確,但是逃出來的部下們說對方似乎對彭哥列懷有仇恨,一直嚷嚷要對彭哥列報仇。』

『大家都沒事嗎?』綱吉著急的問,『知道是誰做這些事情的嗎?』

 

『…很抱歉,目前仍然狀況不明,無法詳細回報傷亡人數,但很多人都逃出來了,敵人人數並不多,但他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闖進基地自己引爆炸藥的,所以…』

『但為什麼…諾瓦拉基地的防守被突破這樣的事情……那裡可是我們最大的基地之一啊。』

綱吉明白獄寺描述的意思,敵人採取的是自殺式的攻擊,也就是說當時追上前想要制止敵人的部下中肯定有人被直接波及,不可能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只是現場太過混亂無法清點傷亡人數。

他的心臟彷彿被狠狠重擊,沉到最深處。

『我知道了,隼人,盡快了解詳細的情形,我會派部隊去支援你們,在此之前請務必小心。』

『是。』獄寺回答後,又停頓了一下,好像身旁有部下向他報告了什麼事情,『十代首領,部下們剛剛回報說他們發現了敵人的蹤跡,我先過去一趟,之後再跟您回報!』

說完那句話,他們的通訊就斷了,而綱吉虛弱地坐上椅子,此時是深夜,本來已經準備入睡的他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糟糕的消息,他想他今天是不可能睡得著了。他們都沒有預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原因很簡單,這幾年來彭哥列的勢力擴張極為快速,幾乎所有的敵對家族最終都採取與彭哥列建立同盟的方式來維繫生存,不願意與之為敵,所以已經許久沒有發生黑手黨間的攻擊事件了,綱吉與守護者們的戒心有所鬆懈,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們猝不及防。

 

『但到底是誰?』綱吉喃喃自語,他在腦海中搜索可能的對象,但彭哥列這些年來也沒少招惹仇恨,『報仇?是曾經被我們擊敗的敵人嗎?還是被我們管制的組織……』

綱吉馬上打了通電話給瓦利安的史庫瓦羅,對方還沒被通知這件事情,在睡夢中被吵醒的他語氣聽來很不耐煩,但一聽見發生這種事後就精神全來了,綱吉要求瓦利安將過去所有暗殺過的對象列出,挑出那些還具有反抗力量的名單,並希望瓦利安可以組織一個小隊去支援,吩咐一番後才掛上電話。

 

綱吉站起來繞著房間走了幾圈,他突然停下腳步,腦中浮現了一個有些不可能的答案。

『不可能是……那個時候確實確認了他們沒有反抗的能力了,但是……』綱吉又打了一通電話給里包恩,里包恩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聽,在話筒那頭他聽起來也非常忙碌,肯定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里包恩,你應該已經知道隼人回報的事情了吧?我需要你組織一個小隊前去幫忙,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事實上,我有懷疑的對象,需要你幫我確認一下。』

 

『懷疑的對象?是你的直覺嗎?』

『不全是,而是因為今天剛好是那個日子,如果是湊巧的話也未免過於巧合了。』綱吉說,對方一會兒就明白過來,他馬上答應綱吉希望他調查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話那麼也許還會有其他的攻擊,所以麻煩你盡快朝這個方向調查。』

『不需要擔心,在他們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就好了。』

『嗯。』

『這次的襲擊並不是因為你的決定,你知道吧?』里包恩掛電話前還提醒。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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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在耳邊發出清脆的響音,勾起了他不太好的回憶。

那一天也是下雨的日子,總覺得只要回想起那一天就會心情特別糟糕,這幾年來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卻又突然帶他重回到那一刻,並且嚐到自己種下的苦澀果實,他想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輪迴,只是對於把別人牽扯進來令他感到抱歉。

 

綱吉睜開雙眼,他注意到自己的額頭上覆蓋著一份溫暖,讓他舒適,他轉過頭見到雲雀待在他的身側,那份溫度則是來自於對方的大手。雲雀的手掌比綱吉想像中要寬大得多,也比想像中更溫柔,綱吉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又為什麼雲雀會待在自己的身邊。

 

「你昏過去了,草壁說你這幾天到處巡視後晚上也沒有好好睡,你是在研究那些名單吧,」雲雀冰冷的聲音中雖然沒有責備,但綱吉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羞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軟弱沒用了,要是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無法掌控,在重要的時機也沒辦法發揮出全力來。」

「抱歉,我…太隨便了吧。」綱吉苦笑著,「但是,逞強這方面真不想被恭彌說呢。」

 

聽綱吉說的話後雲雀的眉頭壓低,眼中透出一絲不悅,但綱吉一點也不害怕,因為他有時候也會責怪雲雀的好強,遇上感興趣的戰鬥對象時雲雀根本不知進退,他肯定會戰鬥到他滿意為止,綱吉也不是第一次為那樣的雲雀擔憂了,所以覺得自己說對方幾句是應該的。

 

「對了!爸爸和媽媽他們——」

「他們沒事,不久前哲接到了他們的消息,他們現在躲在安全的地方,也安排了部下去保護他們,但你父親很強,或許也不太需要我們的保護吧。」雲雀說著的同時看到綱吉眼底的憂心逐漸消退,變得明亮起來。

「太好了,他們沒事就好了,那麼那些在日本的朋友呢?有派人去查看了嗎?」

「知道你會擔心這件事情所以草壁去查過了。」

「真的嗎?」

聽著綱吉如此關心而急切的話語,雲雀至今仍會覺得綱吉很不適合黑手黨首領這個位置。

儘管雲雀本身並不討厭彭哥列,但一將澤田綱吉的名字與彭哥列首領放在一起時,他總覺得格格不入。他們畢竟從中學時期就認識了,綱吉的性格比起他周遭的人都算是特別溫和、柔軟的存在,特別害怕身旁的同伴會受傷害,每一次日本發生小型的戰鬥後綱吉總會特地飛到日本一趟,就為了看他一眼,這個習慣至今仍然沒有改變,以前雲雀會覺得綱吉是多管閒事或者小瞧他,但最近他發覺自己也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對方的擔憂與記掛,若綱吉有一天停止了這種行為,反而是雲雀自己會很不適應吧。

 

但像綱吉這樣的人,卻選擇了最不平靜的職業,做為彭哥列首領。

 

他坐上這個位置後嘗試狠下心做出一些不像他的選擇,的確減少了很多紛爭的發生,但光是在他周遭發生的事情會與傷害扯上關係都是很不正常的,因為綱吉並不像雲雀那樣是希望活在刺激之中的人。

若不是因為里包恩的出現,雲雀相信自己和澤田綱吉恐怕一生都不會有交集。

 

「山本武的父親、笹川了平的家人、三浦春等人全都確認了行蹤,目前他們都沒有危險,如果你在意,我就讓部下把他們暫時送到安全的地方接受保護。」

「可以麻煩你嗎?我不想冒險。」綱吉撐起身體,他現在也睡不著,所以想要爬起來和雲雀稍稍談論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儘管他不太想面對雲雀的逼問,但心底也知道不可能這樣裝傻。

雲雀點點頭,他看綱吉向他伸出手來,綱吉的指尖輕輕碰觸雲雀的手背時,雲雀有些困惑,但並沒有把手給抽回來,他讓綱吉握緊了自己的手。

他發覺綱吉的手在微微發抖,好像在害怕著某件事情,雲雀反手握緊了那隻手強迫他平靜下來,綱吉也順著雲雀的溫柔闔上雙眼,慢慢深呼吸,穩住了自己的心臟,他很感謝雲雀的堅定帶給他的力量。

 

「其實,這趟過來除了想確認大家的家人都平安無事之外,最想確認的是恭彌這裡平安無事。」綱吉的表情染上一層陰鬱,雲雀不懂為什麼綱吉會露出那種好像愧對於他的表情。

「為什麼?你知道發動襲擊的那些人是哪裡來的嗎?」

綱吉點點頭,他的神情鎮定下來後雙眼透出慎重而冷靜的光芒。

「但這件事情很危險,我不願意打草驚蛇,里包恩也曾吩咐我不能夠隨便對你們開口,萬一你們做了一些行動,情況也許會更糟,所以我……」

「你要是不吐出實情,就別想活著走出這扇門。」

「咦?」綱吉愣了一下,本來沉重的氣氛變得有些慌張,「怎、怎麼這樣!」

「在這裡由我說了算,你以為你真的可以保持沉默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嗎?」雲雀的眼神沒有一絲動搖,壓低了眉頭,他抓住綱吉想收回的手腕,那力氣讓綱吉隱隱作痛,「別開玩笑了,澤田綱吉,你在我的地盤上,不管里包恩說了什麼,既然那些人擾亂了秩序挑釁我,我就不可能照你說的什麼也不做。」

 

「恭…恭彌是守護者之一吧,那麼好歹也遵從一次我的指示啊。」

「看來你是很想讓我咬殺你。」雲雀釋放的殺氣是真實的,讓人難以忍受,綱吉慌張地想往後退卻因為手被抓住而無法逃跑,「你以為我沒咬殺你就是服從你,不可能再揍你一頓嗎?」

「因、因為恭彌已經很久沒有……」綱吉說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他的臉有些微紅,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羞恥,這幾年來因為雲雀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咬殺他,他就覺得對方也許是認可自己了,也許對方不再把自己當作從前的澤田綱吉看待,想著自己在雲雀面前也是獨當一面的首領時,就有種虛榮感。

 

「澤田綱吉。」雲雀喊他,那聲音讓綱吉的身體微微震動。

綱吉知道雲雀不會放過自己,無可奈何之下總是要說出來的,於是在內心向里包恩暗暗道歉,才正打算要開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卻突然被溫暖的唇瓣堵住了雙唇,那時的震驚超出了綱吉所能想像到的一切能讓他驚訝的事情,他瞪大雙眼,前一刻所想要說出口的事情全都化為一片空白。

但柔軟的吻如同花瓣那樣輕柔且帶著淺淺的香氣,綱吉想那是雲雀身上薰染的氣味,對方的手指固定在綱吉的下巴微微抬起,讓他不能動彈,雲雀也沒有闔上雙眼,所以綱吉可以看見那美麗的鳳眼之中映著自己驚慌的表情,一切都像是虛幻的夢境一樣,綱吉想這並不是真的,自己肯定還在睡吧。

但微微濕潤的吻離開後,雲雀的手指撫過綱吉的唇瓣,表情的柔和中帶著一抹淺笑,綱吉看著特別心動,他從沒被對方這樣對待過,但隱隱約約曾有這種曖昧的感覺,只是他難以想像雲雀吻自己這件事情。

 

「恭…彌…?為什麼……」綱吉還有些恍惚,他的雙頰透出淺紅,沒有了平常做為首領時的冷靜。

「不咬殺你,不是因為你是首領的關係,別搞錯了。」雲雀冷冷地說,然後鬆開壓制住綱吉的手,但綱吉覺得剛剛被碰觸的地方仍十分灼熱,「我不可能成為誰的手下,就算是你也不可能。」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綱吉慌亂地低下頭,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雲雀,前一刻他還認為雲雀是重要的夥伴之一,但那樣重要的夥伴卻突然吻了自己,那是種很奇怪的感受,到了這一步綱吉也不是如此遲鈍的人,只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恭彌從以前就是這樣自作主張的人,讓我很困擾啊。」

「但會來到我這裡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嗎?」

「唔。」綱吉說不出話來,確實每次到日本都是綱吉主動過來的,雲雀一次也不曾邀請過他。

「全部說出來,否則你別想踏出日本一步,也別想再跟彭哥列連繫。」

 

綱吉看對方如此堅持,他相信雲雀是認真的,若自己真的不說的話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他,最終只能深深嘆了口氣,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前一刻曖昧的氣氛也不復存在,他重新抬起臉的時候雲雀知道他此刻是以彭哥列首領的身分與他對話的,而非澤田綱吉個人。

 

「六年前的事情,你或許都不記得了。」綱吉說,他猶豫著該從哪裡開始說起,「那個時候我決定要消滅杰羅姆家族並且阻止他們的計畫,所以同時派出了守護者與瓦利安,那或許是我在任時期最大的也是唯一一次的全面戰爭,恭彌…也專程到西西里幫忙,還記得嗎?」

 

儘管當時是以彭哥列的獲勝結束,但那是因為彭哥列派出整個家族的最高戰力一次出擊,為的就是不再給杰羅姆家族任何反抗的機會,那場戰鬥定下了絕對的勝負,杰羅姆家族一夕之間不復存在,家族中的人被俘虜,首領被抓住後運送至國外受監視,直到去年因病去世了,綱吉想過說不定這也是這次襲擊爆發的原因之一,因為第一次的襲擊事件就發生在他們首領去世的第二年,相同的日子。

所以綱吉一聽見諾瓦拉基地被攻擊時,就聯想到了杰羅姆家族,懷疑是他們的殘黨計畫的。

毀滅杰羅姆家族的時候,威脅彭哥列的就是他們正研發的強大武器,所有的研究資料全被下令銷毀,彭哥列也不願意去複製這樣東西,本來是打算要讓所有的線索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但當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在參加消滅杰羅姆家族的戰爭中,雲雀也在其中,綱吉記得很清楚當時雲雀收集了少部分研究成果保留在自己的財團之中,做為研究材料,一直以來綱吉對雲雀的行動從未設限,所以當時也沒有阻止他的行動。

 

再之後,彭哥列針對那些杰羅姆家族失去戰意的戰鬥員便讓他們自行離開,而危險人物則移交給當地的執法機構,但還有一些憤恨難平的人則送到國外,由於綱吉最終還是不願意殺死任何人,所以這是里包恩所能想出最好的辦法,也是為了讓杰羅姆的成員分散各地無法再聚集起來。

 

「我們把一些人送到國外去是希望可以減少他們的威脅,而且也確實調查到他們後來並沒有再彼此聯繫,一直以來都沒發生問題所以我們都認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綱吉壓低眉頭,看上去有些自責,「但最近諾瓦拉的基地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出現了許多傷亡者,而我們調查那些人後……」

「是杰羅姆的人?」

綱吉點點頭,嘴角勾勒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沒想到那些人會這麼執著,雖然只是很小一部份的人,但他們似乎連繫上彼此並花了六年的時間聚成了一個小型組織,人數很少,但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向彭哥列報仇。」

「多少人?你們已經調查到它們的去向了嗎?」

「會進出那個組織的頂多就十四人,協助者有多少還不確定,里包恩還在調查詳細的情報,可目前能確定的是他們回到巴勒摩附近建立了一個據點,而根據當地的民眾表示進出那裡的頂多是十幾個人,身分還沒能完全確認,可攻擊事件一爆發,隼人發現有幾個人馬上離開了西西里島,他們的蹤跡消失在南義大利,我們無法找到他們後來去了哪裡。」

 

「那麼你為什麼懷疑他們跑到了日本來?」

「不,倒不是懷疑他們跑來日本,嗯……恭彌你還記得三年前我請你幫忙的事情嗎?」

 

事實上,在處理完杰羅姆家族的戰鬥部隊後,杰羅姆家族中還有一批人是非戰鬥員,其中有一小部分是研發人員,由於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理這些腦中握有危險武器資訊的人員,最終這些人被納入了雲雀財團的研究中心,成為了研究員。一方面是利用他們的才能,另一方面則是讓雲雀負責管理他們,這些人受到嚴密的監視,但時間久了,便開始出現與彭哥列正式成員之間的激烈衝突。

在杰羅姆家族被消滅後的第三年,雲雀讓草壁重新組織所有的研究單位,也撤銷了長久以來過度嚴格接近囚犯般的監視,更向外招募新的研究人員,讓原本杰羅姆的研究者銷毀原有身分,重新制作一個偽造的身分,這才讓這些杰羅姆家族的老成員順利融入了彭哥列的組織,所以新加入的彭哥列成員已經無法分辨誰是當初杰羅姆家族的人,衝突也因此減少。

 

會作這種決定是因為其中一些研究員確實只是想專心於研究,當初會進入杰羅姆也是由於專長而受雇,他們並不在意為杰羅姆或者彭哥列服務,因此被當作敵人看待的日子實在很難過下去,出於同情,也出於這些人服務彭哥列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綱吉才請雲雀撤銷所有的監視。

當然,哪些人是杰羅姆出身的,草壁手中仍握有全部的記錄,所以綱吉這幾天視察時才會一一向草壁索要這些記錄,為的就是想確認這些人之中有沒有與正威脅彭哥列的危險人物連繫上的。

 

「所以,你懷疑研究員中有支援者。」

「對。」綱吉點點頭,「他們襲擊諾瓦拉基地的時候能夠如此準確抓到看守人員換班的時間,這並不是個巧合,里包恩說很有可能我們內部有提供情報的人混在彭哥列中,而且是能夠掌握重要情報的。」

「但你應該知道,在日本的這些隊員是不可能去到西西里的,更別說知道諾瓦拉基地的情報。」

「你說的沒錯,我只是……」綱吉欲言又止,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心虛,瞧了雲雀咄咄逼人的眼神後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只是有點擔心,西西里有里包恩他們在持續調查所以我沒什麼顧慮,但我想到你這裡有很大的風險,你這裡距離西西里太遙遠,我沒辦法及時派出援軍,你管理的人員之中又有杰羅姆的前家族成員,我怕日本的基地也會像諾瓦拉一樣被襲擊,所以……」

 

「因為這理由,你偷偷帶著一些人跑來日本了,其實你這趟是沒有經過同意的行動吧。」

「抱歉。」眼看自己被雲雀拆穿了,他就只能夠道歉,「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

雲雀冷眼望著綱吉的臉,本以為綱吉成為名副其實的首領後行動變得穩重,但實際上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亂來,雲雀這時才明白為什麼綱吉本來跟他約定要來日本的時間改了又改,又帶著那麼少的部下出現,那是因為綱吉是背著門外顧問與其他守護者獨自前來日本的。

 

在這種混亂的時期,彭哥列本部肯定不希望綱吉到處亂跑,徒增被攻擊的風險。

 

雲雀突然冷哼了一聲,綱吉發覺他的眼神中有著濃厚的興趣,接著綱吉的頭髮就被對方給揉亂,讓綱吉措手不及,但他馬上明白到雲雀的反應並不是憤怒,這讓人鬆了一口氣。

「雖然很魯莽,像你這樣傻的人也不多了,但如果是我的話大概也會和你做一樣的事情吧。」

「恭彌……」

「我討厭被規矩束縛,與其坐著等敵人上門,不如去找他們。」

「我、我不是來找敵人的呀,我是擔心你……」

「你來到日本後襲擊事件就發生了,他們不敢直接攻擊你而想對你的家人先下手,是因為他們懼怕你的力量,何況你這幾天一直都跟我待在一起,沒有哪個敵人會蠢到在這時候攻擊。」雲雀說,綱吉的臉色微微發白,還心有餘悸,「這不是很清楚一件事情了嗎?」

 

「是什麼?」

「那些人知道你來到日本了。」

 

綱吉愣了一下,若不是雲雀說出這句話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

但雲雀說的沒有錯,他甚至沒有跟里包恩和獄寺說明這趟旅程,他連飛機的安排都是私自喬定的,一般的部下就更不可能知道,但那些襲擊者卻知道他來到日本,身邊的護衛是平常在西西里的一半,而敵人知道他總跟雲雀在一起,所以準備抓人質來威脅他,儘管沒有成功。

「知道我來日本了…對,是這樣沒錯,不會錯的……」

這麼一來嫌疑人反而縮小了很多,因為他只需要去調查知道他偷偷出國這件事情的部下以及那些部下的相關者就可以了,從這裡著手的話總比調查所有成員要更節省時間,一直以來對於搜索可疑對象感到焦頭爛額的綱吉彷彿看見了一束曙光照進內心,一直十分沉重的心情也突然飄揚起來。

這興奮的事實讓綱吉一時間難以克制喜悅之情,他張開手用力抱住雲雀,對方甚至被撞得歪了一邊,但還是支撐住綱吉的重量,看綱吉滿臉的笑容,雲雀忍不住覺得對方實在是樂觀過了頭。

 

「謝謝,恭彌!這麼一來我知道要怎麼樣下手了!」

「是嗎,你開心就好。」雲雀淡淡地回應,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彷彿這件事情和他無關一樣。

 

但過了一會兒綱吉就發現他們尷尬的姿勢,他抱著雲雀的肩膀,雲雀任由他坐在懷中也沒有推開,身體的熱度直到現在才終於被綱吉意識到,讓綱吉特別羞恥,畢竟也不是年幼的少年了,卻還是和以前那樣突然就情緒激動、手舞足蹈。雲雀似乎也不討厭被綱吉這樣抱住,反而收緊手臂,綱吉的腰身被圈入雲雀的懷中,他們穿得不多,身體緊密得能夠感受到彼此浴衣下的肢體形狀,綱吉能碰觸到雲雀脖子的肌膚,雲雀嘴邊好看的微笑令綱吉心跳加速,綱吉想盡快回到原本的位置,卻因為對方緊緊抱著他而無法如願。

「對、對不起,我這樣抱住你……」

「無所謂,我挺喜歡這樣。」雲雀微笑,綱吉想離開卻感受到對方壓住自己的手,讓他開始有些慌張。

雲雀的手指輕輕擦過綱吉柔軟的皮膚,綱吉泛紅的雙頰有些發燙,柔和的表情有著難以言喻的曖昧。

「恭彌,差不多就該鬆手了。」綱吉壓抑自己狂跳的心緒,用有點掃興的冷靜聲調說。

「你還想說你不明白為什麼我不咬殺你的原因嗎?」

綱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透出一些小小的寂寞,「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夠做什麼啊。」

「為什麼?」

「因為…我是彭哥列首領。」

「哼,真是無聊的答案。」雲雀冷笑一聲,輕輕鬆開對方的背部,但他們的姿勢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你還是喜歡拿一些藉口當做逃避的理由。」

 

綱吉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思考著該回應什麼,最後卻只能從雲雀懷中退開。

綱吉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是很狡猾的,但他沒有辦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處理杰羅姆殘黨的問題,至於其他的感情或者私事都必須放在一旁,不論雲雀用多麼灼熱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能夠動搖,這是他的職責,雖說如此,但或許他的內心也確實像雲雀所講的,是想要逃避吧。

要是在這裡直接面對的話,肯定,會改變一些過去不曾變化過的東西,他沒有勇氣面對那樣的變化。

而他一直都很害怕做這種決定,也討厭自己做決定後無法挽回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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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我們剛剛已經聯繫上山本大人了,他說會由他到機場親自迎接,目前專機已經安排好了,但他們要做一些事前檢查與準備。」

夜已經深了,但他們幾個人還醒著沒睡,今天一整天都忙著收集從各處傳來的報告,光是日本基地這裡就已經忙翻了,陸續有部下探勘完地盤後回傳消息,慶幸的是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或許是因為敵人的人數不多,所以本來就不太可能做出貿然的行動。而從西西里那兒,獄寺和里包恩也要求綱吉務必盡快回去,畢竟出了事情,這趟私自行動也就結束了,彭哥列不能允許讓首領繼續暴露在危險的環境之中,不管如何,彭哥列總部都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綱吉也只能接受守護者的安排。

 

「辛苦你了,萊瑞,由武負責的話我也就安心了。」綱吉看著獄寺從西西里傳來的資料,他們查到了其中一部分沒從西西里逃走的人,並派出隊員進行追捕,「不過把這裡完全交給恭彌負責實在有些……」

「首領,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怕只有我們幾個沒辦法保護您。」萊瑞有點擔憂地回答。

「是啊,不能給你們太多壓力,我只是也想在這裡幫上一些忙。」綱吉苦笑。

「你搞錯了吧,如果這裡有危險,你才是應該盡早離開的人,你繼續待在這裡只會讓我們更難以行動。」

這時,後方傳來一個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雲雀走了進來,他一路來到綱吉的面前。

「嗯,我知道。」綱吉嘆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並不適合待在危險的處所,既然那些人可以透過某種管道知道綱吉最為私密的行程安排,也就表示綱吉的行動是最危險的,待在這裡反而會讓日本分部陷入混亂,雲雀和草壁除了要調查攻擊奈奈、家光的人外,若還要保護綱吉,就會變得分身乏術。

 

「不過,如果你說無論如何都想要留下來的話,我也無所謂。」

雲雀的話讓綱吉驚訝得猛眨眼,他很快了解到雲雀是在詢問他的真實心意,身為首領的他必須顧及自身安全,不能夠耍任性,但若他真心想親自調查這件事情,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雲雀在問他是否有決心。

「我…」綱吉語塞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不,我會回去的。」

「哼。」雲雀感到掃興的低哼讓綱吉無奈地微笑,也許雲雀期待他會有不同的回答吧。

「因為不能夠讓我的自私連累恭彌,恭彌有時候太過相信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連絡總部支援。」綱吉提醒。

但他想對方是不可能動用到總部資源的,即便碰到強大的敵人,雲雀也絕對會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事情。

雲雀沒有正面回答那句話,但他走到綱吉的身邊一把抽起他正看著的資料。

綱吉愣了一下,因為他還沒有看完,他想要再想想看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畢竟他的這趟行動只透露給少數的人,然而這些人中與杰羅姆可能有關的人物卻一個也沒有,他正在思考這件事情希望能有個頭緒。

 

「你該睡了吧。」

「可是……」綱吉有點困擾地望著把他當作孩子看待的雲雀,平常他想工作到幾點都沒有人會阻攔的,「晚點睡也沒關係的,明天的飛機也是中午後,所以我……」

「去睡,不然就咬殺你。」雲雀惡狠狠的威脅讓綱吉全身惡寒。

但接著雲雀伸出手指輕輕碰觸綱吉的眼下,也不知怎麼地,綱吉覺得自己的目光被對方勾動而無法移開。

「黑眼圈都出來了,是你控制力差勁的象徵,反正以你的狀態就算把這些資料研究遍了你也得不出結論吧,還不如回去後讓其他人替你思考。」

「雖然是這樣……」

「陪我睡吧。」

「咦?」綱吉撐大雙眼,沒搞懂對方說的話,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恭彌,你剛剛說……」

雲雀不等他問清楚,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將他從椅子上拖起來,那力氣大到不容反抗因此綱吉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扔下沒聽見他們對話還以為他們吵起架來的部下。

 

「安、安傑羅!幫我收拾一下那些資料,明天要帶上飛機——」

綱吉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的大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而安傑羅站在原地拿著綱吉前一刻還在看的資料,旁邊的萊瑞也一臉詫異,不曉得他們兩人是打算上哪裡去。

 

雲雀緊抓住綱吉的手臂一路回到綱吉的臥室,一到達雲雀就把綱吉往前推,那臉色也不需要綱吉詢問就知道對方要他去舖棉被,綱吉也只能默默地做,並思考堂堂一個首領的他為何要被逼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曉得為什麼雲雀堅持待在這裡,而且一副理所當然地站在門邊把那扇門給堵起來,像是不讓他逃出去一樣。

綱吉好不容易弄好了棉被並且換下自己的西裝後回頭,發現雲雀還待在那裏,可是他發覺雲雀正從沒完全闔起的和式拉門門縫往外看,一絲光亮的線條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分界,綱吉不曉得他在看什麼,表情特別冰冷而飽含敵意,但等雲雀回過神注意到綱吉望著他時那表情就消失了,他勾起一點笑容走向綱吉。

 

「睡吧,」他伸手就把綱吉往裡頭壓,「要是過了三分鐘你還沒睡著,就只能把你敲暈了。」

「三分鐘?太快了吧?」綱吉抱怨,然後他看雲雀身上穿著的深色浴衣,「恭彌呢?」

「……等你睡了我就睡。」

綱吉也沒有多想,應該說他隱隱約約覺得雲雀好像有什麼目的才待在這裡,但他相信雲雀的決定,所以並不感到擔心,光是雲雀待在自己的房間都讓他產生一種奇妙的安心睡意,並發覺自己其實是有點疲倦了。

他望著雲雀黑色的深邃雙眼,那雙眼睛即便在這樣陰暗的屋子內還是炯炯有神,非常迷人,擁有如此美貌的雲雀讓他羨慕,但同時也覺得自己能夠被映照在那雙眼中是非常幸運的。

 

「晚安,恭彌。」綱吉說,在他闔上眼的同時竟感覺到雲雀修長的手指撥了一下他的頭髮,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無比的吻,綱吉雖然心跳加速,但極度幸福的疲倦感隨之湧上,不到三分鐘就掩蓋了他的意識,讓他沉沉睡去。

 

雲雀望著綱吉閉上雙眼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對方竟真的在三分鐘內就入睡了。雲雀沒有和綱吉一起進入棉被,而是在綱吉身旁的榻榻米上直接側躺下,他的背部面對著門口,比綱吉稍微寬大的身體可以完全罩住綱吉,那個姿勢讓人就算突然遭受背部的攻擊也不會傷害到懷中必須保護的人,其實雲雀平常是不會這樣隨意的,他很講究某些他人不在意的禮節與習慣,但今天不能夠太過任性,所以他只能夠如此將就。

他看了一下背後的門,然後才把視線轉過來投注在綱吉身上。

他闔上雙眼,他必須要休息一會兒,同時也將自己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聽力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雀覺得自己大概也算是有休息一陣子,他長年戰鬥的經驗讓他可以一邊進行短暫的睡眠並同時保持一定程度的警覺,所以在某個時刻,他突然睜開雙眼,這時外頭已經完全暗下了,乍聽之下沒有任何聲音,但雲雀還是感覺到某些不尋常的動作。

 

「果然是今天嗎?」他低聲呢喃,平靜的表情透出一抹帶著冷酷殺意的笑,「還真是好預測呢。」

他用幾乎沒有發出聲音的動作站起身來,沒有驚擾到綱吉,他看一眼熟睡的綱吉一邊緩緩挪動向門口,然後他走出去,在門口已經有個人待在那兒。

「他們行動了嗎?」草壁安靜地抬起頭向他點了點。

「恭彌先生,請您小心。」

「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看好那傢伙。」

 

他們的表情並不算樂觀明朗,雲雀說完後便向著另外一頭離開,草壁則繼續待在門口沒有移動,他的責任就是到事情結束以前都必須待在這裡保護綱吉的安全。

雲雀離開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後,綱吉才在騷亂的聲音中醒過來,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夢境中,但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來自於現實的聲響,有人在大叫著,人們的腳步聲急促而慌張,綱吉馬上睜開雙眼,映入他眼簾中的是透出紅光的拉門,他的房間和往常沒有任何改變,但外頭顯然已經是一片混亂,那種晃動的光芒照亮了房間的屋頂,顯然外頭燒起了大火。

 

「恭彌!!」綱吉搜尋左右沒有雲雀的身影,馬上大叫,「有誰在外面嗎!」

他下意識抽出他隨身的手套,不論在何處即便是睡覺或洗澡等鬆懈的狀態,手套是絕對不會擺遠的,他套上手套時只花了幾秒,外頭傳來一個安心的聲音。

「首領,請您不要貿然出去,這裡目前是最安全的,恭彌先生目前還在抵禦敵人很快就會回來的。」草壁說話的聲音與外頭的吵雜聲完全不搭調,綱吉也立刻明白了今晚雲雀會如此反常的理由,說不定他們早就發現了敵人襲擊的預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哲,不然我不會待在這裡什麼也不做的。」

草壁感覺到來自綱吉的壓力,對方畢竟也是彭哥列首領,若真想阻攔自己是不可能阻攔住,但草壁知道自己必須完成雲雀交代的事情,那就是務必讓綱吉留在這個房間內,因為這個房間藏著直通外面的密道。

「是。」草壁說,他一字一句很冷靜地說明,「在您的父母連絡後,恭彌先生要求我們徹查各單位的人員,我們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資訊傳遞,卻發現了有被人隱蔽資訊的痕跡殘留,當初在我們研究員中的前杰羅姆成員數量相當多,所以恭彌先生覺得敵人有相當數量的支援者就潛藏在我們之中,否則無法將這種隱蔽的工作做得如此完美。」

綱吉心中一陣糾結,因為這些調查的結果雲雀一件也沒跟他說,他知道雲雀的性格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所以說不定也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吧,但他好歹也是當事人之一,更是彭哥列首領,居然到了被襲擊才知道這件事情,讓他感覺十分不甘。

 

「里包恩先生要求您務必回去西西里,您一回去肯定會徹查身邊所有知悉您來日本的部下和幹部,恭彌先生說如果對方真的聽見這件事情,那麼您回去的前一晚就是最危險的,因為要是您回去進行調查了,肯定就會抓住那個情報提供者。」

「所以這是為了要殺人滅口嗎?」綱吉心中有股不舒服的感覺,「但要是可以早點告訴我——」

「恭彌先生想觀察首領身邊是否有人悄悄行動,畢竟我們一時也查不出誰才是主謀,也很可能是首領身邊親密的部下,我們又深陷在敵人眾多的處境下不能輕舉妄動,請原諒沒有先告知您。」

「那麼現在恭彌在哪裡?」

綱吉此刻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情,能不能抓到主謀或者負責隱蔽工作的人,或者日本基地中有多少成員是杰羅姆的支援者,這對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只想要和雲雀以及部下等人一起安然離開這兒。

 

「不要驚慌失措了,我在這裡。」

突然,雲雀的聲音傳來,綱吉驚喜地看見他毫髮無傷,後方跟著幾個部下,他們都灰頭土臉卻也沒有人受大傷的樣子,這讓綱吉鬆了一口氣。

「恭彌,你、你沒事嗎?」

「這種程度的攻擊不算什麼,只是我們要離開了。」雲雀說,他的表情並沒有失去冷靜,還是一如往常,他上前就直接走向綱吉身後,在那兒的畫像後方隱藏著一個按鈕,按下去的瞬間房間後方突然敞開一扇門,綱吉吃驚地看著,雖然他知道這裡的設計是有機關的,但他也是第一次用到這條密道。

 

「我們要離開了嗎?但是部下們的狀況呢?現在外頭的情形是——」

「敵人的人數不多,但其中有一些是熟知我們基地的研究員混在裡頭,他們還掌握了一些武器所以很難處理。那些人在露出真面目以前都很安分,但顯然他們跟你說的組織有聯繫,有人告訴他們你今晚過後就會離開,所以他們就行動了,我打倒了幾個,剩下的太麻煩就先丟著。」

雲雀看見綱吉的臉色變得蒼白,於是他又補上一句。

「不用擔心,其他部下已經逃出去,我剛剛就是去做這件事情的,接下來只需要確保你離開這裡。」

「這些都是因為我嗎?」

「倒不如說,能早點暴露出這個問題也是一件好事。」雲雀的表情此刻突然有些猙獰,看來他也不是完全不憤怒於基地遭受入侵,「這麼一來就可以把那些挑釁的傢伙全都咬殺。」然後他闔上雙眼,平息了那突然竄出的殺意,「只是現在不是時候,現在先讓你逃出去,我剛剛已經連繫上山本武,他會過來接我們。」

 

綱吉知道雲雀的言下之意,若不是綱吉在這裡他肯定就會回去與那些人戰到最後。

不得不離開是由於綱吉的安危是第一要務,所以他只是去清理了一部分的敵人並將他們擋在外頭,隨後便丟下感興趣的戰鬥回到這兒,這讓綱吉有些意外於對方的顧慮。

 

「走吧。」雲雀催促綱吉踏進密道,綱吉點點頭。

 

他們當晚走了很長的路才終於走到外頭,而一來到外面便看見前來迎接的山本,山本帶著滿臉的欣慰似乎一直很擔憂綱吉的狀況,這讓綱吉心中有些愧疚,而他們之後很快便離開了日本的總基地。

離開前綱吉注意到雲雀還回頭望了一眼,顯然他內心有所不甘,若雲雀繼續留下來戰鬥的話說不定可以把敵人擊退,但現在卻不得不逃跑似地離開,這讓綱吉心中特別抱歉,因為這個基地對雲雀而言恐怕就像是長久居住的家一樣,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要把它乾脆地交給敵人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雲雀或許是注意到綱吉眼中的歉意,他只是迎上綱吉的目光,然後大手壓住綱吉的頭髮。

「這種東西一會兒就可以奪回來了,別在這裡發愣。」

「呵呵,真像恭彌會說的話呢。」然後綱吉才想起他雖然有道歉卻忘記道謝了,他意識到對方今晚說要和他一起睡其實是為了就近保護他,讓他心中一陣溫暖,沒想過對方會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他追上雲雀的腳步,然後輕輕拉扯他的衣服,對方轉過身來,發覺綱吉靠在他身上。

「……謝謝你,恭彌。」

綱吉好像因為放鬆下來後身體虛脫了,這像極了孩子的舉動讓雲雀微笑。

那種無意識中表達出需要人說些溫柔話語的態度,讓雲雀常常覺得綱吉不管過多久,不管外人怎麼樣稱讚他是個強大的首領,在自己眼中還是像個小動物那樣,暖和而有些可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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