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銀色的長髮，那是如同深夜月光的顏色。
他不常親自到那樣的現場去，畢竟做為家族的首領後行動變得不再那麼自由，很多的事情也無法輕易的行動，但是有少數幾次的機會近距離地看見那群人執行任務的模樣。瓦利安的戰鬥非常迅速而準確，有時他們投身於戰鬥的身姿美得令人忘記他們所做的事情是殘忍無情的，是應該譴責的——真的就好像在月光下跳舞一般——那個男人帶著傲慢的笑容不留情斬殺敵人時身上所散發的那快樂的瘋狂原來可以那麼迷人，綱吉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

明明很害怕他們所犯下的罪，卻又深深著迷。
從某個時候開始心情變得十分微妙，但也並不是想要要求什麼樣不同的發展，沒有多餘的欲求或渴望，只是沉溺在這不安又模糊的界線，不想改變現狀，也不認為應該縮短目前的距離。
這樣就可以了，守護著這樣遠遠見到他就會變得喜悅的心情也很好。

——喂，棒球小鬼！你的劍術現在到底怎麼樣啦，到底有沒有好好在練習啊？
——喔！史庫瓦羅！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哈啊？當然是來交上次任務的報告，你們的首領在吧？
——你是來見阿綱嗎？他在啊。
——喂！別避開話題！你的劍術到底有沒有進步啊！！！

綱吉望著窗外用著整個家族似乎都能聽見的嗓門與山本對話的那個人，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每次史庫瓦羅來彭哥列遞交報告時很難不讓人知道他來了，除了執行任務時因為需求會很安靜外，對方的嗓門還真的是非常吵鬧，所以里包恩每次一聽見有人大吼大叫臉色就會變得陰沉起來。

不過，瓦利安中最常會來彭哥列的也只有史庫瓦羅了，其他瓦利安都覺得麻煩懶得過來彭哥列進行任務的回報，只有史庫瓦羅遵守這個規定，並且會連同其他隊員的相關任務都會一併上報結果。意外的是個很守禮儀和規定的人，綱吉讀過報告的內容也相當細心完整，儘管從他那彷彿刻意顯得粗暴的舉止讓人看不出這些細節。

前方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綱吉的視線轉回來，獄寺帶著一份要他過目的文件走過來，恭敬的遞給了綱吉並且順便瞧了一眼窗外正鬧成一團的兩個人，眉頭就更緊了。

「隼人，一大早就皺眉不太好喔。」綱吉微笑出來，抬頭看著獄寺，「高興一點嘛。」

「沒什麼…只是聽見那個吵死人的聲音就覺得……瓦利安那群傢伙幹嘛一來就吵吵鬧鬧的…就不能夠安安靜靜的做事嗎？」獄寺顯然對於史庫瓦羅的聲音很不滿，而且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瓦利安那些人，「這些人對十代首領一點也不尊重……」

「呵呵，我覺得很好啊，這樣一大早就很熱鬧，而且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您如果這樣說的話我當然不是不能夠忍耐。」獄寺輕嘆一口氣，然後對著綱吉露出一個笑臉。

綱吉很喜歡獄寺笑起來的模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害怕獄寺，反而變得喜歡獄寺對自己露出笑容來，對於山本和獄寺的信任從以前就很濃厚，也非常的重視他們，這份感情並不是對於部下，而是對於真正的朋友。

「隼人，前陣子的任務辛苦了，看到你平安無事真的太好了。」

「都是因為十代首領的關係，請您不必擔心，就算是為了您我也會平安地回來的。」

「這樣啊，那麼我會努力的。」綱吉臉頰微微泛紅，對獄寺說的話有些高興。

兩人之間流動著一股溫暖的氣氛，這是綱吉很熟悉的感覺。
和獄寺還有其他守護者在一起時就會打從心底的感到幸福，即使黑手黨的生活很複雜又充滿了危險和各種各樣的黑暗事物，但綱吉覺得如今的生活依然讓他感到愉快。
只要能夠見到夥伴們的笑臉，他就會覺得胸口充實無比，而且沒有任何的不安。
骸和雲雀只要偶爾願意連絡他一下，他那整天心情都會變得很好，而且骸和雲雀似乎也跟綱吉有同樣的反應，儘管他們誰也不願意承認。

綱吉想這或許是因為他當上了首領的關係，今後他也沒打算要娶妻生子什麼的，一方面是不想要讓家人捲入危險的世界來，另一方面是他想要守護目前珍惜的人事物就覺得力量不足了，不想要有多餘的顧慮。

這或許是有些幼稚的願望吧。

「不過十代首領，您就這麼放任著瓦利安真的好嗎？」

「怎麼了，突然這麼說？有什麼讓你在意的事情嗎？」

「也不是特別有什麼……只是之前里包恩先生也說了要您注意一下他們的動靜，雖然最近很安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生問題，那群人整天吵吵鬧鬧的，到現在也還不承認十代首領的存在不是嗎？明明家族內所有人都服從了十代首領了。」對獄寺來說這件事情就是個天大的問題。

他一直都很不高興瓦利安那群人的態度還有行為，更擔心以XANXUS為首的那些隊長會不會像九代首領的那個時期一樣惹出什麼反叛的行動來，但綱吉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些。

「……其實他們也沒有那麼壞的啦。」綱吉緩緩開口，「是有點粗魯而且態度不太好，但是也只是喜歡嚷嚷而已，任務也很完美的執行——呃，他們只是有點奇怪啦。」綱吉笑道，獄寺發現綱吉此刻的視線柔和的投向窗外的某個人的身影，那是有點接近信賴的神情。

這時的史庫瓦羅剛告別山本，正離開庭院往正門口前進。
獄寺心想自己或許是忌妒吧，看著十代首領對著守護者以外的人——而且還是過去試圖傷害十代首領的敵人們——感到信賴而不滿，有著這樣的心情的自己或許很幼稚，但他還是不清楚綱吉對瓦利安放心的緣故，雖然他們最近確實很老實，但有些許不安的因素存在著。
可是既然綱吉都這樣講了，他也不會違背綱吉的意思。

「如果您這麼說的話，我會努力和他們相處的。」獄寺嘆氣。

「隼人…謝謝你，不過也不用勉強自己的，我比誰都清楚知道你的性格，我絕對不想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不用因為我說的話而動搖，因為如果沒有你們在我身邊的話我絕對不可能做十代首領的，我到現在會平安也是因為你們在我身邊。」

綱吉笑了一下，那讓獄寺胸口悸動了一會兒。

「聽、聽到您這樣說真是太榮幸了……」獄寺的眼中馬上浮現些許的感動，綱吉最近覺得那樣的獄寺真的很有趣。

不過綱吉認為自己說的話並不是誇大的。
成為首領的這段時間綱吉也曾因為自己的私情和判斷對人變得鬆懈，綱吉知道自己的感情難以控制，一旦相信了誰就變得無法懷疑，對黑手黨的首領來說這就是最危險的事情。
但因為有里包恩還有其他守護者的關係，偶爾也會為了保護他而不遵造他的命令行事，他才得以從危險的環境下存活至今。

雖然以自己的心情來講想要相信瓦利安——或者說是相信史庫瓦羅。
但他想這種心情不該影響到整個家族，畢竟這只是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小小感情。

獄寺告退了，或者應該說是聽見某個人乒乒砰砰的腳步聲而一臉嫌惡的離開，以免自己在十代首領的面前與對方吵起來。綱吉在腳步聲尚未到達以前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要交給對方的任務檔案，這種東西他從來不靠電腦傳遞怕被第三人知道，所以任務都是親手交與的。

「喂—————」一個拉長的吼聲穿過了門，接著那扇門更是被重重的推開撞上牆壁，「小鬼，我來給你上次任務的報告！！」

衝進來的史庫瓦羅還是老樣子的一臉兇惡，不過對上綱吉那鬆弛的笑臉就會變得沒勁，然後把任務塞到了綱吉手中。綱吉接過史庫瓦羅的報告後打算要翻閱。

「沒發生你不希望的事情，安心好了，我們只解決了目標物。」史庫瓦羅突然開口，然後伸出手一把將綱吉手上檔案的夾子闔起來，「反正你只是想要知道這件事情吧？其他的不都交給阿爾克巴雷諾解決嗎？」

「史庫瓦羅，你這樣把夾子闔起來我看不到喔。」綱吉苦笑，但對方的手卻沒有鬆開。

「不看也沒關係吧，嘖，如果看的話就會有你不喜歡的畫面。」

綱吉知道，這個任務是殺人的，因為他們是暗殺者。
雖然只將目標物解決沒有傷害其他無辜，但檔案中一定會有的吧，那個目標物的死相——綱吉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任務遞交報告時胸口那份苦澀和反胃感，當時史庫瓦羅也敏銳的察覺到他鐵青的臉色，於是從那時開始史庫瓦羅每次遞交有死人的任務報告時都會做出這樣阻礙綱吉閱讀的動作，就好像看穿綱吉的想法那樣直接告訴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我沒有騙你吧？不喜歡的東西不看也沒關係，反正人都死了你看了也不會活過來。」

「這麼說也沒錯啦，好吧……」綱吉抬起頭對上史庫瓦羅的眼睛，笑了出來，「其實有時候會覺得史庫瓦羅很溫柔呢。」

「哈啊？」

綱吉覺得每次史庫瓦羅這樣細心溫柔的地方都讓他感動，雖然本人大概覺得沒有什麼，但這對他而言是很大的救贖，這樣自己就可以不必去閱讀那些痛苦的事情。不論過多久也無法習慣有人因自己而死，即使是為了家族，他還是會覺得這些人是因自己而死的。

「那麼我就相信你的話，任務檔案交給里包恩確認好了。」伸手將史庫瓦羅的檔案放到桌旁的文件堆中，然後重新把手邊的任務遞出去，「下一個任務，這次希望可以不要有人傷亡。」

「又是這種雜碎任務啊。」
「怎麼這樣說呢，需要拿的資料也是很重要的啊，你們就這麼想殺人啊？」綱吉苦著臉，事實上要不傷人取得這次任務所要的重要情資是比較困難的，沒想到會被史庫瓦羅這樣說。

「不是，殺人不殺人我是無所謂——不過啊，不能殺人的話我們那群老頭和小鬼就沒有幹勁，最後不都是我要處理嗎？」

綱吉微愣，這麼一講的話總覺得像是貝爾那樣的隊員對這種需要小心翼翼的任務應該不太在行，不然就是沒有什麼興趣吧，綱吉至今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史庫瓦羅真辛苦呢，所以之前我那些不能殺人的任務也都是史庫瓦羅完成的？」

「廢話！多虧你的任性讓我都沒有什麼時間休息啊！！」

綱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史庫瓦羅死瞪著他。

「對、對不起，不過…哈哈…我只是突然想到，這麼說來史庫瓦羅之前完全沒有抱怨呢，對這樣的任務感到無聊什麼的，我明明記得你也是喜歡戰鬥那一派的，不是嗎？」

「敵人的話殺了也無所謂，全力戰鬥很容易就會殺死人，但是並不是喜歡殺人。」

史庫瓦羅淡淡地回應了綱吉。
他並沒有說出『而且你也不喜歡吧』這句話，以前執行任務不曾有這樣的疑問，大概是因為彭哥列的首領換成了澤田綱吉的緣故，特有的討厭傷人的性格不知不覺也影響了很多任務的執行。

「而且報告任務時經常都要見面，看到你這個小鬼因為那種小事就鐵青著一張臉，也不怎麼愉快。」史庫瓦羅環著手臂說，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對綱吉而言有多麼重要，畢竟對綱吉來說能夠減少損傷是最重要的事情，家族中除了守護者以外的也有許多人都不適應他這樣接近軟弱的態度。

綱吉感覺臉頰微微發熱，他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不想被對方發現，因為對方身為暗殺者對觀察一直都很擅長——不想被知道自己的心情，維持現狀就夠了。

「啊，對啦，這次任務之後定期會換的手機號碼，告訴你吧。」

「喔、喔好。」綱吉轉過頭，然後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頭顯示的來電是陌生的號碼，「每次都要換手機真的好麻煩啊，這樣如果你忘記要告訴我手機號碼的話不就會聯繫不上嗎？」

「任務需要這也沒有辦法，老是用同一支聯繫會有危險。」史庫瓦羅低哼，「不過，也是啊——感覺如果故意不告訴你手機的話，看你緊張好像也很有趣。」

「呃呃，一點也不有趣。」

綱吉看著史庫瓦羅有些嘲笑他的表情，明明這可是很嚴肅的事情。
瓦利安的任務都是些危險度高的工作，任務結束後會用手機回報，確認狀態。
綱吉偶爾也會打電話過去詢問任務執行的狀況，如果不通或出什麼問題的話就會立刻派人增援，這都是為了確保眾人平安而定的機制，同時也是為了怕機密外洩，因為瓦利安的人如果在任務中被捕抓到，他們知道的家族秘密比一般成員更多。

「說起來。」史庫瓦羅在確認綱吉收到他的電話後收起手機，「你是不是又變得更瘦弱啦？」

「咦？」綱吉慌張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有、有嗎？我覺得沒有什麼改變啊？」

「——你這傢伙看起來已經很沒氣勢了，作為彭哥列首領到底想要多丟臉？之前就這麼覺得了，你該不會比XANXUS那傢伙還要挑食吧？不，不過XANXUS那傢伙倒是吃得太多了。」

「沒有啦，我沒有，最近還長了肌肉，我只是沒有你們吃得那麼多而已。」

「哈！一點也看不出來！」史庫瓦羅馬上露出一個充滿諷刺的笑容，跨步上前去一把就粗暴地的抓起綱吉的腰，然後一陣沉默突然降臨，兩人都安靜的保持著這個姿勢，「……這不是一點也沒有變壯的樣子嗎？」史庫瓦羅最終有點陰沉地打破寂靜。

「你上次說我要長胖一點以後我有努力，不過好像沒有什麼用……」綱吉嘆息，如果不是不得不與史庫瓦羅面對面，他很想掙脫這個姿勢，他和獄寺或山本偶爾也會像這樣碰觸，甚至是更親密地摟肩搭背和擁抱也都非常正常，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可是……對方是史庫瓦羅的時候感覺就不一樣，光是碰觸就讓綱吉覺得心臟有點疼。
而史庫瓦羅沒有感覺這一點讓綱吉有點頭痛。

「像你這樣的人虧你還能當彭哥列的首領。」

「我不可能像XANXUS那樣長得那麼高大啦，都過了那個時期。」綱吉其實知道史庫瓦羅為什麼會在意他的身材，「果然不是XANXUS成為首領還是讓你很遺憾嗎？所以希望我至少可以襯得上這個位置。」

「說完全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哼，拜你所賜到現在這頭長髮還無法剪。」史庫瓦羅抓起了一把他的長髮，聳聳肩，「不過不管你看起來又瘦又弱又沒氣勢，都沒有襯不襯的問題，你已經是彭哥列的首領了，既然是打敗了XANXUS取得的位置，就給我好好守著！」

「嗯，我知道了啦。」綱吉露出了一個微笑。

史庫瓦羅心目中最憧憬的人，大概是XANXUS。
雖然有些忌妒，但自己也是有著其他更重要的人，即便從那個時候起就對史庫瓦羅的一舉一動心動不已，卻還不到想要改變現狀的地步，因為綱吉知道自己無法保護更多重要的存在。

而且就算不論這些事情，自己這不清不楚的感情讓史庫瓦羅意識到的話，之後就連這樣愉快談話的機會說不定都會消失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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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等一下去支援第一隊的，要記得不要被人發現，誰再像上次那樣給人發現了，我絕對要你們死得很難看！！」對著排排站的隊員吼叫著，那大嗓門讓不少隊員都忍不住瑟縮，「還有，非不得已不要隨便殺人，這可是上頭的命令！知道的話就給我馬上滾！！」

「「是！！」」

一隊的黑衣隊伍一下子就消失在夜晚之中，前往執行任務的目標地。
史庫瓦羅迅速地跳上了這附近最高的樓層，從上面就能夠看清楚隊員們移動的方向，幾個黑衣悄悄地往目標地支援，這次的任務看起來就算沒有隊長級的出馬也能夠順利解決，任務本身並不難，困難的是澤田綱吉那任性的命令。

「居然要我們不傷人什麼的，真是可笑的小鬼。」忍不住低聲嘲諷，夜晚變冷的風讓他心情有點煩躁，大概是因為在這樣涼快的日子中卻無法大展身手的關係。

不知道過著這樣和平的日子有多久了，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西西里變得安靜起來，夜晚也沒有吵鬧的爭鬥聲，警察和黑手黨相安無事，漸漸的連能痛快戰鬥的機會也變得越來越少。史庫瓦羅必須說他懷念以前可以和那些需要死戰的敵人戰鬥時的刺激感，賭上性命的戰鬥讓人的血也變得沸騰起來，他就是熱愛那樣的生活才成為了瓦利安的暗殺者。

他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首領是那傢伙的關係，就連家族的氣氛也變了——以前冰冷冷的彭哥列如今走進去就感受到一份溫暖的氣息，史庫瓦羅很清楚綱吉是怎麼看待瓦利安的，就算家族中還是有許多厭惡瓦利安的人，但綱吉面對他們時卻從沒有改變態度。
綱吉的態度就像是說他是信任著瓦利安的，作為家族夥伴信任著自己，意識到這件事情時史庫瓦羅老是覺得這會變成一種負擔，因為明明不想要和澤田綱吉有多餘的來往，就算是為了XANXUS也必須如此，但綱吉的態度卻讓他不能夠徹底地做到這點。

過度溫柔是那傢伙的缺點，就連不殺人這樣的命令也說得出口，他曾因為這樣而被家族的人反對過，但那都變成過去了，如今綱吉的作風變成了他特有的溫柔，家族也漸漸接受了這樣的首領。
或許，澤田綱吉真的有他身為首領的魅力吧。

「不過果然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成熟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首領，XANXUS老是那麼火大的原因總覺得可以了解。」史庫瓦羅忍不住低笑，很奇怪，他明明很討厭沒有威嚴的人的，要追隨就要是像XANXUS那樣的強大的存在，可是最近就算被彭哥列使喚也沒有感到太多不滿。

就在他確認任務應該會順利進行而取下耳機的時候，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看到顯示來電後史庫瓦羅有點驚訝這個人居然在這時打電話，比過去要來得早太多了，通常會在任務進行到一半或結束後打來，但現在任務才剛開始。

『史庫瓦羅？』

「喂——小鬼，你又記不清楚時間啦？我不是跟你說過任務開始的時間嗎？現在打來我可什麼都沒辦法跟你報告！！」

『喔，我知道啦，任務才剛剛開始對吧？』
「啊？既然知道你幹什麼打過來？」

『沒什麼啦，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支號碼真的會是由你來接的而已，沒什麼特別原因。』

「哈啊？就這樣？」史庫瓦羅不可置信的問，覺得綱吉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對啊，呵呵…看你還有時間接電話看來任務應該是很順利，太好了。』

「真搞不懂你這傢伙，還以為你又有什麼麻煩的指示，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要亂打電話啊，畢竟這支電話用得越多次就越快要換掉。」史庫瓦羅不耐煩地說，為了任務的安全必須經常替換使用的號碼也是為了避免他人的追蹤，但也無法保證，所以最好不要有任務以外多餘的交談，他不懂的是綱吉為什麼突然打來。

『對不起，我可能給你添了麻煩吧。』綱吉笑著，聲音聽起來相當的柔和，這舉動其實並沒有真的讓史庫瓦羅的心情變差，反而讓他心頭上那份因為無聊而產生的焦慮感消退了一些，『不過我真的只是想要打打看啦……』

「你才是很閒，首領就做得那麼輕鬆嗎？還有時間聊天。」

『沒有喔，我等一下還要去跟人會面商談一些事，剛好正在等車。今晚大概沒辦法回家族也不一定，跟人會面時肯定也不能打電話給你，之後里包恩會連絡你的。』

「那你還有時間打過來？」
史庫瓦羅皺起眉頭，他果然還是完全不明白綱吉的用意，擔憂任務嗎？綱吉悠閒的語調聽起來也不像那樣。

『哈哈，是啊，到底怎麼了呢，而且今早你才把手機給我而已，還沒過多久。』綱吉苦笑道，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許的無奈，然後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那讓史庫瓦羅有些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在冰冷的夜晚中感到臉頰變得灼熱，這一定是錯覺吧，史庫瓦羅想。

胸口加快的心音肯定也只是錯覺。

『……我只是突然有些想聽你的聲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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