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只是一種想法而已,後來想想所謂『憧憬』就是這樣子的吧。

那個背影看上去總是如此的遙遠,無法輕易的接近,孤高的浮雲總是自由自在的獨自飄浮,隨著心意而動,有時候會覺得他好像總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有時候卻又感覺他會突然消失無蹤,心情也被他的行動所牽引,就連能夠自己決定去留的這份強大,綱吉都非常的羨慕和尊敬。

要是可以接近一點的話,肯定是很令人開心的事情吧。

 

國中三年級,那是要開始填寫未來志願的時間,父母也會被約到學校進行三方面談,計劃未來就讀的學校、未來的去向以及目標,許多人似乎輕易的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然而這對綱吉而言卻是從沒有思考過的事情。

 

沒辦法做的事情、不想做的事情、做不到的事情倒是能夠列舉出一大堆,但說到想做的事情,卻突然腦海中一片空白,身邊獄寺在高興的喊著『當然要跟隨十代首領』,而山本早已經有了他想要從事的運動,計劃進入職業的棒球隊,然而自己的志願表卻是一片空白。

 

那天又特別倒楣的因為考試不及格而被留下來補習,綱吉要獄寺和山本不用等他,結果一不小心就在學校留到了太陽幾乎要下山的時間,夜色漸漸籠罩住天空,發覺時間太晚的綱吉匆忙的收拾書包,空白的志願表卻飄到了地上,他晚交了,其他人的志願表都被班級委員收走並送到風紀委員的手上,只剩下他的沒能交出去。

 

『遲交…會被雲雀學長殺掉的吧…』

明明是這麼想的,但就連綱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會做出這種決定,腳不受控制的往接待室的方向走去,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樣,接待室的燈還亮著,在已經變得黑暗的長廊上特別明顯。

 

綱吉停在門口猶豫許久後還是敲了敲門,沒等到任何回應,但綱吉聽得到裏頭的聲音確定是有人的,所以他悄悄地將那扇門推開了一些,將頭探進去,但才這麼做的瞬間門就突然被完全拉開,他的頭硬是撞上了某個堅硬的胸膛。

 

『哇,對、對不起!』綱吉抬起頭,對上一雙黑色而平靜的眼眸,『……雲、雲雀學長!』

『這個時間你怎麼還在學校?下課了就不該停留在校內,想要被咬殺嗎?』

 

『等、等一下,我、我是被留下來補習的,然後不小心——呃,啊,對,這個…想要交給雲雀學長,所以才過來的!!』眼看對方已經舉起拐子隨時都可能敲過來,綱吉著急的把手中的那張志願表遞出去,希望可以平緩對方的怒氣,而那也確實成功了,雲雀冷冷的低頭看他遞上的東西,收下志願表後瞪了綱吉一眼,嚇得綱吉整個人縮起身來。

 

『遲交了,』雲雀淡淡地說,他很快便發現志願表上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就這麼想要我咬殺你,所以特別過來的嗎?』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又作勢提起了拐子,綱吉連忙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綱吉說到一半,表情突然有了些許轉變,就算是雲雀也看得出似乎有些事情在困惑著綱吉,他原本並不是那麼溫柔的學長會聽人闡述煩惱,可是看著綱吉露出這種不爭氣的臉,居然讓他有些微妙的不快情感產生。

 

『有事快說,我的耐心並沒有很多。』雲雀看綱吉緊張的看他,那表情實在太有去,讓他忍不住又輕笑一聲,『如果有好理由的話,也許會考慮不咬殺你。』

 

綱吉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平時雲雀總是拐子動得比什麼都要快,但有時候雲雀又會顯露出難得一見的寬容,這表示雲雀此刻的心情還算不錯。

 

『雲雀學長也知道彭哥列吧…就是之前去參加繼承儀式的那個。』綱吉看雲雀點點頭,但表情冷淡似乎對彭哥列提不起什麼興趣,『我也許會…成為首領,當要填寫志願表的時候唯一浮現的就是這個,但是我還是不確定這麼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畢竟我也不是真的想當首領,只是覺得…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而我…想去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所以你在煩惱什麼?』

『就、就是……』綱吉抿起嘴,突然要他說在煩惱什麼,仔細想想他也不是很清楚,『當首領,也許就要離開日本,我不知道……』

 

雲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看上去就好像不曉得綱吉在煩惱什麼,也覺得沒有煩惱的必要。

『不想做的話,就再回來日本就好,我不懂有什麼需要你這麼煩惱……還露出這種表情。』雲雀突然伸出手,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綱吉的眼角下方,那動作讓綱吉有些吃驚,卻並不感到害怕,因為手指的碰觸非常溫柔,令他無法避開,『這不像你,小動物。』

 

『我本來就……』

『露出獠牙的時候你的表情更好。』雲雀的手輕輕抬起綱吉的下巴,那使得綱吉的雙頰微微發燙,被雲雀用帶著觀察的雙眼盯著就好像自己是被捕獲的獵物那樣,動彈不得。

 

『可是……那是因為雲雀學長總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所以才…』

『不,我只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雲雀說,那讓綱吉張大雙眼。

雲雀收回手指,溫熱的碰觸消失後讓綱吉有種依依不捨的心情,難得與雲雀如此接近的談話,現在這對話即將要結束了,讓他感到有點可惜。

 

『那個,我的志願表……』

『就這樣吧,我收下了。』雲雀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把那張紙對折,『反正這種東西就只是參考罷了,我從來就不覺得有什麼用——下次叫校長把這種無聊的制度取消吧。』

 

『哈哈,真像雲雀學長會做的事情呢。』綱吉苦笑,然後他安靜了一會兒後,忍不住抬頭看向雲雀,『如果要成為首領,我也許沒辦法在並盛讀高中,最近里包恩跟我說了,要我快點下決定……所以,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會很想念雲雀學長的。』

 

『嗯。』

 

『那個,雖然雲雀學長好像不喜歡跟大家在一起,但之前也都來幫助我,只要雲雀學長在的話就覺得很安心,感覺絕對不會輸……總之,很多事情非常感謝您。』

 

『我對戰鬥中的你有興趣,想跟你打一場,如果真的要感謝的話就來當我的對手吧。』

 

『欸、不、不用了,我——』綱吉才要拒絕,卻發覺雲雀望著他的眼神相當的溫和,沒有平時那種壓迫以及強勢,現在的雲雀看起來很放鬆、很自在,而綱吉沒想到那會在與自己相處時流露出來,就好像雲雀並不討厭跟他這樣對話,就算只是聊些很無聊的事情。

 

『我…很憧憬雲雀學長,』綱吉也不曉得自己的嘴為何突然蹦出這句話,他盯著地板說,『希望能夠和雲雀學長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真的能夠那樣的話,我肯定就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煩惱了。』

 

『你不行的吧。』雲雀的那句話有點殘忍,可語氣卻並非如此。

『小動物就像小動物就好,』綱吉有點意外雲雀又向他走近了一些,然後微微彎身,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望著他,綱吉覺得太近了,卻移動不了雙腳,『你保持這樣就好,不要動。』

 

話才說完,綱吉還沒能夠問為什麼,柔軟而濕熱的某種觸感輕輕壓上他的唇,綱吉愣住了,他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直到那觸感離開了一些,而雲雀的呼吸就在他的臉頰邊,綱吉感覺自己的雙頰微微發燙,還沒說什麼話唇瓣上又輕輕落下另一個吻。

 

然後雲雀自己拉開了距離,他的表情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做錯,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看綱吉呆站在那兒,他嘴角滿意的揚起。

 

『你該回去了,澤田綱吉,要是等等發現你繼續留在學校的話我就要咬殺你了。』

 

『啊、是、我知道了,雲——』綱吉急忙回答,但連話都說不好,他不理解雲雀這麼做的理由,他嚇壞了,這明明不正常,卻發現並不討厭被吻的感覺,儘管他到現在還不確定剛剛那個算不算個吻,因為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的初吻。

 

『明天不要遲到了。』

 

說著那句話的雲雀臉上那抹笑容顯得特別溫柔,然後在綱吉面前關上門。

走廊瞬間又恢復一片黑暗與寧靜,但綱吉能夠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他變得一點也不害怕漆黑的走廊,胸口的熱流充滿了他的身體和思緒,比起此刻不知所措的心情,擔心未來要不要當首領之類的煩惱好像突然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一個有點痛的力道拍打他的後腦,綱吉抬起頭來,發覺站在車門外的雲雀正等著他下車。

他剛剛好像恍神了,思緒飄到了很遙遠的過去,讓他一瞬間有點反應不過來該做什麼。

 

「發什麼呆,已經到了。」

 

「啊…這麼快啊。」綱吉恍惚的說,然後他慢吞吞的走下車子,他們來到的是並盛神社的附近,這裡是通往研究室的秘密入口,「抱歉,稍微想點事情了。」

 

「睡了一個早上還不足夠嗎?」

「……但昨天晚上幾乎…算了。」綱吉說到一半臉有點泛紅,他知道草壁還跟在他們的身後,所以實在沒辦法抱怨,但他很想告訴雲雀事實上他不是很習慣那種事情,何況是這麼久沒見面的對象,但他也很清楚對雲雀而言這些抱怨都不過是白說的,雲雀只會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受控制

 

「走這裡。」說著,雲雀就直直地往某個看上去沒有出入口的地方走去,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而綱吉也跟上,通過那彷彿是黏膜般的幻術,他們進入一個封閉的空間,然後往下,四周的景色一下子全都變成金屬質感的通道。

 

他們穿過長廊,這時候綱吉只看得見雲雀的背影。

比起那個時候,雲雀長高不少,他的頭髮卻好像剪短了一些,只有那雙眼睛倒是和那時沒什麼變化,同樣的銳利冰冷,沉默不語的他給人一種藝術品般的威嚴及美感,實在很難從外表看出他實際上相當好戰的性格。

 

「恭彌,你還記得中學時候的事情嗎?」

綱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問起這種事情來,他看到雲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時稍稍有點嚇到,以為對方會狠狠瞪他一眼,但沒有,雲雀只是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

 

「你是指什麼部分?」

「很多啊,一起戰鬥的時候,還有學校的生活……」

「戰鬥大概還記得吧,其他的忘光了。」雲雀回答,聽起來對這個議題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他這麼說完後只見到綱吉的臉上浮現出一點淺淺的苦笑,那個表情很奇怪,記憶中那雙褐色的眼睛不常染上那種寂寞般的神情,他總是看來無憂無慮的傻笑著,但此刻綱吉卻沉默了許久。

 

「是這樣啊…我想也是吧。」

 

雲雀並沒有問綱吉為什麼看上去悶悶不樂,他只是突然往旁邊靠了一步。

「過來,你要站在那種地方到什麼時候。」

綱吉知道雲雀是在示意他走到身邊,不喜歡與人群聚的雲雀願意跟別人並排,那行為相當令人驚奇,於是綱吉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雲雀則是耐心地等他來到身邊後才又邁開步伐往前走,這次他的速度比剛剛慢了一些,像是刻意等待綱吉跟上。

 

他們很快就來到試驗所,裡面有少數的員工正在工作,綱吉雖然有得到草壁定期寄來的研究報告,但實際上他不是很了解雲雀進行匣子研究的細節,應該說那些報告書他也不是看得很懂,但彭哥列的資金對於雲雀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他想要研究什麼,綱吉做為首領總是全力支持。

 

「基地看起來狀況很好呢,里包恩上次也說難得你會對什麼特定的東西付出努力,真是過分的說法。」綱吉忍不住笑,但他總覺得那很有道理,因為雲雀本來就是我行我素,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失去興趣放棄研究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幾年都持續下來了,「如果有其他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好了,因為我也只能夠做到這樣。」

 

雲雀留在日本對於彭哥列來說並不只是只有研究匣子這個利處而已,同時雲雀也建立了日本的基地,穩定了彭哥列在日本的勢力,也可以讓不少親人留在日本的守護者能夠安心工作,因為知道有雲雀負責管理日本的地盤,親人們就不至於遭遇到危險。

 

平時不是很喜歡受人管束的雲雀願意做這些事情,綱吉一直相當感激。

但他並沒有辦法給予雲雀相符的報酬,因為雲雀並不歸屬於彭哥列,也不被雲之守護者的名義束縛,他會留在這兒替彭哥列照顧日本基地,也並非因為他需要彭哥列的任何幫助。

 

「你應該更常過來這裡,這是你建的基地,不是嗎?」雲雀說,他剛通過一扇電子門走到研究室的裏頭,隨手拿了一個剛剛製作好的成品,「建好後就丟著不管,很不負責任。」

 

「我只是…很放心恭彌的管理。」

那句話才說完,突然雲雀手中的匣子中飛出的火焰朝著綱吉的方向飛來,而綱吉以最小的動作閃避了那直直朝他頭部攻擊的某種生物,立刻嚇出滿身冷汗,但雲雀好像一點也不介意那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讓他受重傷,下一秒匣子在他手中碎掉了,他扔給旁邊的研究員。

 

「承受火焰的強度還要再加強,這點程度就不行了,沒辦法用。」

對方匆忙接過那殘骸,一邊道歉一邊說他們會再努力改善,但雲雀根本沒在聽他們說話,他只是瞪著面前一臉驚愕的綱吉,然後一笑。

 

「剛剛閃得不錯,看來你的身手並沒有變得生疏。」

 

「但、但是剛剛真的很危險啊,要是沒閃開的話我就——」

雲雀伸出手撥開綱吉的劉海,那個地方是剛剛他攻擊的目標,如果綱吉沒有閃開肯定就會破相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雲雀就是知道綱吉能夠閃開那個攻擊,即使看來非常的千鈞一髮,但雲雀就是有那種自信,他勾起一絲笑容。

 

「我討厭說謊的人,既然知道自己說謊很差勁就不要嘗試,下次我會確實咬殺你。」

那句話讓綱吉的胸口一跳,他閉上本來想抗議的嘴,有時候他真的不懂雲雀到底算是遲鈍還是敏銳,對於他的某些感情都無法察覺,在他想隱藏的時候卻又揭穿他,這讓綱吉的胃一陣翻滾。

 

看綱吉又露出了一臉奇怪的表情,雲雀不知道突然有了什麼想法,他吩咐草壁一些事情後就要綱吉跟著他,綱吉問他接著要去哪裡,卻只得到『想順便去一個地方』的敷衍回答,之後他們就安靜不語的離開了地下基地。僅管對於這樣突然的決定有些措手不及,但或許因為很像雲雀的作風,所以綱吉也早已經習慣放任雲雀的心情改動計劃,做為首領,或許有些太過隨便了。

 

但令綱吉意外的是雲雀的目的地是他也很熟悉的地方,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的並盛中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雲雀仍然在管理的關係,學校和綱吉當年印象中的模樣幾乎沒有差異,僅僅只有操場翻新了,延著教室種植的櫻花似乎也比當年更高大許多。綱吉早該想到雲雀說要順便來的地方是並盛中學,大概沒有人像雲雀一樣關心這間學校吧。

 

「你有多久沒有來這裡了?」

 

「大概五年吧…因為自從離開日本後就……」

綱吉欲言又止,他的腳步異常緩慢好像有什麼拖著他似的,這個地方留給他不少美好的回憶,和山本、獄寺他們成為朋友,認識了平大哥以及雲雀學長,甚至還在這個學校發生無數的戰鬥,太多重要的回憶都圍繞在這間學校,大部分都是讓他開心的事情。

 

然而,卻也有令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那些讓他內心留有疙瘩的經歷。

 

『因為我想要這麼做,而你也沒認真反抗吧。』

 

腦海中響起的話語讓綱吉突然停下腳步,站在那兒。

注意到綱吉那異常的行為,雲雀回頭看他,他馬上注意到綱吉的臉色很蒼白,那其中參雜著害怕、憂慮以及憤怒之類無法明確辨別的細微情感,湊成一個很不適合他的表情。

 

「你怎麼了?」

雲雀輕聲的問,綱吉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一樣驚慌的抬起頭,然後強壓下緊張的表情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可是那一點也不像真正在笑。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綱吉試圖掩飾自己的動搖,卻無緣無故的往後退了一步,而雲雀也理所當然的往他的方向前進了一步,雲雀熟悉那個表情,那是當某個人害怕自己時會露出的神情,很奇怪,從再次見面時就覺得綱吉的反應有些怪異,但踏入這學校後更加明顯,綱吉在隱瞞著什麼事情。

 

雲雀不容許逃避,他討厭綱吉用與他人同樣的怯弱表情看著自己,那會讓他失去興趣,他討厭那些喜歡群聚的弱者,澤田綱吉雖然總是被朋友包圍著,但面對自己時的表情卻總是千變萬化,讓人看不膩,而且,有時那小動物般的溫柔眼神會變得銳利而強硬,他喜歡那雙清澈、閃耀著光芒的褐色眼眸,像是在誇耀般彰顯著個人強大的意志,那總是勾起雲雀的戰鬥慾望。

所以如果綱吉也迴避他,那就很無趣了。

 

於是他又靠前一步,不知不覺將綱吉逼到窗臺的角落。

 

「…恭、恭彌?」

 

「我很清楚你並不是因為對於我留在日本感到安心所以才那麼多年來都不回日本的,研究室也好,學校也好,還有你的家…你都沒有回去吧。」雲雀微微皺起眉頭,那冰冷的眼眸盯著綱吉讓他喘不過氣來,彷彿隨時會被那壓力壓垮,「為什麼?」

 

「那是因為工作太忙……」

 

「我說過,說謊的話就會咬殺你的吧。」拐子抵住綱吉的脖子,讓他嚇得縮起身體,也因此而閉上嘴不再反駁,雲雀看見綱吉閉著眼,從鼻子呼著氣,擔心受怕的模樣後只是滿足的低哼一聲。

 

雲雀抓住了綱吉的手,比想像中更溫柔的動作完全沒有弄痛他,雲雀將那雙手拉向自己的身邊然後親吻手肘的部分,那就像前一天晚上在房內做的那樣,綱吉感覺被吻的地方火辣辣的,連忙想要抽回手卻發覺已經被摟住了腰,拖向雲雀的懷中。

雲雀又吻了他,如果綱吉的身體不是那麼僵硬,也許就會注意到雲雀看他的眼神相當炙熱,他的行為在試探綱吉能夠容許到什麼程度,但此刻綱吉只是很緊張,焦慮地發覺自己就是沒辦法抗拒雲雀半強迫的行為,任他擺布。

 

他最終鼓起勇氣將雲雀稍稍推開了一些,他知道這肯定會令對方不快。

 

「昨天就想問,雖然隨波逐流也是我不好,但這樣——

「因為我想要這麼做。」

綱吉的深吸了一口氣,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雲雀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並盛國中的校歌一如既往,將這緊張的氣氛全都消抹掉,雲雀為了接電話而離開綱吉身邊,這讓綱吉大大鬆了一口氣,並發現自己竟已經滿頭大汗。

 

堂堂的黑手黨首領,卻被一個名義上是部下的人逼到這窘迫的境地,要是誰知道了肯定會取笑他吧,綱吉用手指鬆開領口,重重呼了一口氣,並拿出手帕將額頭的汗水擦去。

 

雲雀一邊接起電話一邊觀察著綱吉那些明顯心虛的行為,他知道這個孩子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沒說,因為綱吉不算會撒謊,什麼都寫在他的臉上了。

沒多久,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意外的聲音。

 

『雲雀,最近過得還不錯嗎?』

 

「難得你會打電話給我,怎麼了。」電話那頭是里包恩,一向對里包恩特別感興趣的雲雀心情很好的勾起一點笑,大概也只有里包恩能夠讓雲雀如此耐心聽他說話。

 

『沒什麼,就是問問蠢綱有沒有跑到你那裏去,雖然他已經很久沒回日本,但那畢竟是他的家。』

雲雀愣了一下,然後瞇起眼他看了身後的綱吉一眼,對方聽不見他們電話中的對談,一臉天真的站在那兒擺出一張不像是會撒謊的臉。

 

「……我聽他說有敵人到了日本,他才不得不回來一趟,這麼說,那並不是事實。」

 

『那麼他真的在你那兒了。』電話中里包恩冷哼一聲,『別說敵人了,彭哥列從沒有這麼和平過,才剛解決了一個小組織鬧事,首領就突然消失,他也真敢做。』

 

「那個組織有個叫歐迪文的人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里包恩大致也猜到不太會說謊的綱吉拿了這件事情來編造理由,『這次他一個人就擊退了那些殺手,對方可是有心埋伏在會場外頭的重裝備部隊,少說也有十個人吧。』

 

「哇喔。」聽到這裡,雲雀很感興趣的露出一抹笑來,「看起來他的身手並沒有退步了。」

 

『不如自己試試看吧。』里包恩聊到這兒突然停頓了一下,『雲雀,不來彭哥列嗎?』

 

「我討厭被那些無聊的規矩束縛,也不喜歡你們說的這些黑手黨之類的玩意兒。」雲雀幾乎沒有猶豫就回答,「但是如果有戰鬥的話,可以考慮幫你們,反正很有趣。」

 

『是嗎,』里包恩的語氣不置可否,『你這麼說蠢綱會很失望吧。』

 

「為什麼?」就算是雲雀也忍不住好奇,畢竟綱吉有五年的時間都不曾回日本,更別說開口要求他去西西里了,除了偶爾的視訊彙報研究成果之外,基本上等於沒有其他聯繫,那傢伙這些年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有半分希望他去西西里的意思。

 

因為見不到而失望之類的,那孩子會有這種感情嗎?

反倒是自己的耐心在這幾年被磨掉了不少。

 

『嗯…雖然我不清楚詳細的理由,但這次他突然離開彭哥列,我想那是因為你的關係。』

 

 

作者廢話:

所以其實五年前是有什麼的,至於有什麼就…下一篇吧。

這篇的設定應該算是雲雀蠻主動的,不過雲雀本來就是想什麼就做什麼的類型就是了,所以他都是身體先動作,不會去想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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