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現在選擇的道路
里包恩7歲，澤田綱吉19歲

穿上暗紅色的襯衫，換上白色的西裝，將領帶綁到剛好感覺到束縛的程度，然後將擺在桌上的指環套進食指，透著微光閃耀出來的是令人感到刺眼的自己的身影，直到如今才意識到這套在手指上的指環的重量，還有那份冰冷的質感，如同將要窒息的氣氛若不是有著背負起一切的覺悟是無法輕易承受的，胸口被某種感情所激盪而不斷搔動著無法平靜。
獨自一人來到了那扇緊閉的門前，就算是隔著一道厚重的木門也能夠聽見裡頭傳來的喧鬧聲音，那是聚集了眾人的重要場合，一但走進去後這些喧鬧的聲音也會一瞬間平靜下來吧，人們的目光將會集中於自己的身上，立於人之上時底下的人的目光其實是最可怕的，包含了過度的期待、請求與渴望，偶爾也會有輕視與忌妒，以及怨恨，這在很久之前就有人曾經提醒過他。

身後一個腳步聲緩緩響起，最後在他的身邊停下。
「怎麼了，到了現在還會猶豫嗎？」帶著些許笑意的青澀聲音對他低語著，手掌壓上那頂和從前相同的黑色帽子，抬起頭露出一個微冷的笑，「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啊，蠢綱。」

「里包恩…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但你還是抽空過來了啊。」他對著眼前的男孩露出一個微笑，看到出現時內心湧上一陣安心，前一刻的緊張慢慢緩和下來，剩下一股溫暖的情感。

「愚蠢的學生終於要畢業了，身為老師多少還是要來看看吧。」
「我畢業了嗎？」綱吉輕笑，他不清楚里包恩到底教了他多少東西，但是想必未來還是會繼續帶給他更多吧，只是，聽到這句話時感覺到自己終於被對方所認同，心情變得很好。

「你變強了，但那就只是變強而已。」里包恩注視綱吉的雙眼既深邃而漆黑，「但這條路是你想要的吧？你做出了選擇，那麼就算到了以後也別忘了現在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知道了。」綱吉的手放上自己的胸口，那裡正緩緩跳動著。

里包恩看著自己眼前的澤田綱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的臉變得成熟了，褐色的頭髮以及那殘留的面影不時提醒著在十四歲的那時第一次見到澤田綱吉的那一天，那時的少年長大了，即將要變成一個黑手黨的首領，而且這條道路不是他人為他決定的，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也是令他這個老師感到驕傲的一條道路。

「你十九歲的生日禮物，我還沒有幫你準備。」

「那種事情……繼承儀式之後再說吧，我很期待喔。」綱吉露出溫和的笑容，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成為首領的日子，在這扇門後有著等待他出現的人們，他不能夠繼續踟躕下去了。

他和里包恩同時看向那扇木門，右手彷彿發誓一般的放上那扇門前，在黑暗的走廊中推開了一條明亮的縫隙，透下的光亮將地板照射出將前進的道路，顯得耀眼而充滿了未知。
從這裡開始，他會踏進另外一個世界，他將要繼續前進。

「走吧，所有人都在等待你。」里包恩說，手主動握向那雙垂落褲管邊的手心，身邊的人驚訝的看他，指尖的那份冰冷慢慢變得溫暖起來，綱吉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燦爛笑容。
為了保護這個笑容，里包恩發誓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他重要的學生，同時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值得他守護的存在。
他想要讓這片天空一直保持著晴日，為此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去做的，他想要帶領綱吉進入的不是黑暗的世界，而是充滿了希望的光明的未來——從這裡開始也將會一直同在。

那扇門敞開來，裡頭的人聲喧鬧變得更加清晰而真實。
然後綱吉聽見了歡呼聲，喜悅的聲音，跨出腳步的同時迎來了明亮的光線，守護者們的臉就在自己的眼前，現在大家都還是笑著的，他看向身邊的里包恩，手放上胸口。

他想要相信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然後也相信里包恩所選擇的這個自己。










Kiss
里包恩15歲，澤田綱吉27歲


「唷，阿綱，最近那個傢伙也好嗎？」

大手突然拍上他的肩膀，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綱吉愣了愣，是迪諾來了。
看著突然出現在彭哥列本部的迪諾，綱吉的表情沒什麼改變，只是發呆了一會兒後露出了一個淺笑，開口說了句『好久不見』。

獄寺相當勤快的將紅茶倒入茶杯中，聽著十代首領愉快的聊天聲音，家族中也會變得充滿一片和氣，那兩個人說說笑笑，從以前的事情一直聊到最近發生的遭遇，綱吉在接過獄寺的茶水時溫和的道了一聲謝。

「不過，現在彭哥列正在忙碌的時期吧？沒關係嗎？」迪諾問，稍早見到綱吉時他手中也拿著處理到一半的文件，看起來才剛請示完里包恩的意見正要折返，卻被迪諾叫住了。

「嗯，沒問題的，有相當優秀的部下呢，所以就算很忙也能順利運作。」綱吉喝下一口茶，優閒的靠上椅背，感覺許久沒有這樣放鬆的休息一陣子了，迪諾這個客人來得剛剛好。

「里包恩他還是老樣子嗎？」迪諾忍不住問。

「是啊，和以前一樣喔，剛剛才被他斥責一頓呢，因為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好。」綱吉看向剛剛擺在桌上的文件，某些地區治安變得不好的消息被部下用報告書呈上來了，但是卻沒能立刻解決，造成了當地居民的一些損失，這件事情發生後就被里包恩叫去責備了一頓。

「哈哈，還是那麼嚴厲啊，」迪諾說完後停頓了一下，「但是里包恩大概對你特別嚴厲吧。」

「這個我知道。」綱吉點點頭，他一點也沒有露出被責備是很委屈的表情，「我是不能犯錯的，因為我是彭哥列的首領啊。」綱吉的手放在胸口，表情沒有一絲迷惘的模樣和過去不同，經歷了各種事情後綱吉也變得成熟多了，最近更是個受部下深深信賴與愛戴的首領。

「你現在的眼神變得很好呢，這也是里包恩的功勞嗎？」

綱吉愣了愣，突然輕嘆了一口氣苦笑的搖搖頭，「……如果搖擺不定的話就會那個人的子彈掃射呢，他自從擔任門外顧問之後，可比起前兇殘多了。」

「這、這樣啊……」比以前兇殘，迪諾有點困惑那到底有多麼可怕，卻覺得不難以想像里包恩的那種樣子，本來，里包恩就是個殘酷的像鬼一般的男人，只有碰到綱吉的時候會露出溫柔的眼神。
身為最強殺手的他，有一天居然會為了誰而留在家族中，大概只有綱吉才能做到這點。

「里包恩先生在家族中的評價也很不得了呢。」獄寺突然插嘴，他將令一杯茶遞給迪諾。
「咦，是這樣嗎？」

「聽說是被譽為冷酷的魔鬼一般的男人。」獄寺想了想後說。

里包恩在年紀成長後越來越接近實體的姿態，15歲的他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冷酷而銳利，但是對綱吉來說似乎是一樣的，從以前都沒有改變，親暱的叫著『里包恩』然後接近對方，在部下的面前輕拍他的肩膀，用像對待其他年輕成員的態度對待里包恩——里包恩也不會有所反抗。

「不過，現在還會想起以前里包恩先生的模樣呢，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獄寺的表情有些懷念。

「……隼人，里包恩就是里包恩啊。」綱吉笑了，獄寺聽後愣了愣。
「是的，您說得沒錯。」

當獄寺拿著茶壺走回桌子，放下時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迪諾和綱吉也向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門敞開後剛剛才討論到的里包恩就出現在那裡，用著面無表情的臉盯著迪諾好一會兒後再挪向綱吉的方向，然後邁開步伐走了進來。

「你在這裡偷懶啊，我聽迪諾過來了就想大概是這麼回事吧。」里包恩好像也沒有特別想指責，只是他手上拿著一份文件來到綱吉的身邊，扶上綱吉正坐著的沙發椅背，微彎身將那文件交給綱吉，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里包恩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個年輕、有實力、還有很多發展潛力的黑手黨少年，讓人想起了以前守護者還十幾歲時的模樣，很難單從外表認出他其實是任職門外顧問這個重要的職位。

「這是？」

「總之簽名吧，是對之後有幫助的安排。」里包恩解釋著，看綱吉認真研究內容的表情，趁著空檔抬起頭來看了迪諾一眼，迪諾被那眼神嚇到而全身抖動了一下，舉起手打招呼。

「你來這裡做什麼？」

「別這麼無情啊，里包恩，我也是你以前的學生呢，所以偶爾過來看看也沒關係吧。」

「你的存在只會增加蠢綱偷懶的時間，沒事的話就快點回去。」里包恩無情的說，迪諾總感覺自己全身像是被小蟲子爬過般的感覺，剛剛被狠狠威脅了。

「呵呵……」聽著里包恩與迪諾的對話，綱吉忍不住笑出聲。

里包恩轉頭看他，彷彿不懂為什麼綱吉會笑得那麼開心的皺起眉頭。
終於，綱吉在確認完畢之後在文件的下端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抬起頭想把那交還給里包恩，但才剛舉起手，一片黑影便靠了過來，然後下巴被手指抬起，一個吻親了上去。
綱吉手中的文件全都散落地面，反映著他的驚訝。

而迪諾和獄寺也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獄寺更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給摔落地面，所幸及時扶正。
離開後的里包恩勾起一抹笑，從容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文件。
手輕揮一下，然後就直接往門口走去。

「蠢綱你可不要偷懶太久啊。」

綱吉愣在坐位上頭，在里包恩離去後室內的空氣沉默了許久，許久都沒人說一句話。
迪諾有些尷尬的搔搔臉頰，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們常常這樣做嗎？在別人的面前……」

「不，」綱吉彷彿還沒有回神過來，淡淡的說，然後手指輕輕放上嘴唇，「平常在有人的時候是不會這麼做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了一點紅暈，總覺得，剛剛里包恩似乎是故意的，綱吉看了一下在自己面前的迪諾，馬上明白了過來，他含起一抹微笑。

「里包恩也有可愛的地方呢。」











微醺
里包恩20，澤田綱吉31歲


將一瓶酒放在桌上，然後拿起開罐器嘗試將它打開，聽到聲音而醒過來的人躺在床上沒有動彈，只是將頭轉過來看向坐在他床邊的男人，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也可以辨認出對方的身影和氣息，他慵懶的深呼吸一口氣，手伸出去碰觸對方的手臂。

「這一次有受傷嗎？」
「你是在問我嗎？」男人半嘲諷的笑著，酒瓶被打開了，「難道，你忘了我是什麼人？」

「說得也是，你是最強的殺手，里包恩。」綱吉輕聲說著，他看里包恩將酒倒入兩個杯中，「你喜歡我的禮物嗎？」

「一回到房間就看到這瓶放在我桌上的酒，你是想要我一個人孤單的在房間喝悶酒？」

「……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嘛。」綱吉用帶著一點無奈和請求原諒的柔軟語調說，「要是一不小心過了時間就感覺很尷尬啊，所以才放在你房間，誰叫你總是不介意這個日子呢。」

「既然這樣，就起床陪我喝一杯吧。」里包恩低笑一聲，看綱吉一臉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好、好。」綱吉嘆息，然後緩慢的從床上爬起來。

月色從窗口透入房間中，剛好就落在他們所在的床邊，在微涼的空氣中喝下陳年的威士忌感覺意外的好，綱吉看向里包恩一臉平靜的望著窗子，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過更讓綱吉在意的是里包恩的側臉，那張已經完全脫去青澀的臉孔如今已經很接近他真實的樣子。

今天就滿20歲，日本的話在這時候就是為里包恩舉辦成年禮的日子。
突然想起日本，感覺特別懷念。

「我不在的時候，工作還好嗎？」

「啊啊，還好，沒有發生什麼讓你擔心的事情喔，也不想想我都當了好幾年的首領了。」綱吉翻過身來撐著臉，手輕輕搖晃酒杯，注視那金褐色的液體，里包恩伸手打開了床頭的收音機調到了一個撥放音樂的頻道，就這樣度過優閒的時間也相當不錯，心情變得輕飄飄的。

「怎麼，有些後悔當上首領的事情嗎？」里包恩看綱吉好像有些抱怨，問他，「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先了不起的話啊，已經後悔了嗎？」

「沒有後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就算辛苦也決定要忍受了。」綱吉聳聳肩，低頭喝了一口酒，但是在還沒有將酒嚥下去之前里包恩突然靠了過來，貼上他的嘴唇將他口中的酒全部奪去，輕咬著他的下唇，勾動舌頭彼此交纏，彷彿想將口中的酒味連同呼吸全都奪去一般。

回過神來才發現對方已經爬到了自己身上，跨過了他的身體，臉朝著他露出一抹隱藏危險的笑意，直視自己的那雙黑色的眼眸就如同黑曜石一樣的漆黑，卻映著自己的身影，比想像中更溫柔的注視令綱吉感覺到微醺，酒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令人沉醉。

「你啊…我已經不年輕了耶。」
「還只不過30多歲就喊老了嗎？往後的人生還很漫長啊。」里包恩冷笑著，手指勾勒過綱吉的臉頰，然後提起他的褐色瀏海，「綱吉。」

「怎麼了？」綱吉回應，總覺得里包恩有什麼話想說。
「生日禮物想要什麼比較好？」

「哈啊……」綱吉嘆息，他沒想過自己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比起自己他總是在考慮里包恩的生日，「我什麼都可以，只要里包恩在就足夠了。」

「說了可愛的話，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的。」里包恩的手伸向綱吉的脖子，碰觸那纖細而脆弱的部分，這樣無防備的將危險的部分展露在他人的眼前，不禁想著綱吉的天真。

「那麼，我覺得花好像不錯。」
「花？」

「是啊，花，收到一大束的花似乎感覺很不錯。」綱吉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

里包恩看著他，最後俯身親上他的額頭，綱吉瞇起眼享受著對方溫柔的解開他的鈕扣，親吻，還有那些細碎而煽情的碰觸，口中忍不住發出輕柔的低吟，其實他只要里包恩在身邊就足夠了，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什麼也沒有想，今後也一直如此。













疲倦的下午
里包恩21歲，澤田綱吉33歲


綱吉今天在工作了好一段時間後終於感覺到疲倦，他揉揉疼痛的雙眼，放下了筆。
最近睡不太好，這或許和那個人不在有關係吧，他沒想過有一天會需要分離這麼久，去年生日時說了『不會一直在他身邊』後沒有過多久里包恩就為了一件事情出門去了，一年都沒有回來，一直以來對方都在自己身邊的，太過習慣了，習慣到以為對方的存在是理所當然。

——分開之後才感覺到莫名的空虛感。

綱吉撥亂了頭髮，從首領室的坐位站起來，最近守護者和朋友們都說他顯得沒有精神，里包恩一不見他的表現真的那麼明顯嗎？這樣簡直就像是依賴對方一樣，明明都已經33歲了。
綱吉走進了自己的臥房，現在也沒有人督促他工作，他想要休息一下。

連西裝都懶得脫下，綱吉往後一倒直接躺上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床上還散落著各種文件書類沒有收拾，他躺在那之中卻感覺到一股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一直擔憂著某件事情讓他的身心俱疲。

將口袋中的手機抽出來，撥打了那個號碼。
但鈴聲只是不斷的響著，卻沒有人接聽，他打了好幾次都是這樣的狀態。
雖然很清楚那個人不可能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還是……

「想聽他的聲音…里包恩……」微瞇起眼，綱吉將手機拿開耳邊，「想說說話……」

有些疲倦了…
但是很想見那個人…

喃喃自語著，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睡意湧上，不一會兒手上的手機便掉落在床上。
從他的口中發出細小的呼吸聲音，胸口平和的起伏著，疲倦令他已經無法繼續支撐意識。
最後綱吉就這樣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不小心錯過了手機打來而響起的聲音。












你過得好嗎？
里包恩22，澤田綱吉34歲


部下壓著幾個男人來到了首領的面前，強迫他們個個低著頭，那些被抓住了的人全都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彭哥列首領，彭哥列的強大他們都很清楚，得罪了黑手黨中受人敬愛的教父，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全身顫抖著。

「首領，全部都抓住了，現在要怎麼辦？」

「辛苦了，」那個溫和的男人的聲音說著，不知為什麼透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那麼，該怎麼辦呢？」彭哥列首領詢問身後的部下們，其中幾個人發出了彷彿是嘲諷的笑聲，也有幾個只是冰冷的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虜，對於犯下愚蠢的冒犯的這些人沒有任何興趣。

「十代首領您決定就可以了，我們沒有任何異議。」獄寺隼人回答，其他人沒有作聲。

「這樣啊，要做處理也感覺很麻煩呢。」首領輕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抬起手揮了揮，「放他們走吧。」

被捆綁著的俘虜都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會得救，而眼前的彭哥列首領的表情不如想像中險惡，身穿白色西裝，看起來彷彿高高在上難以碰觸，而其他的守護者零散的站在他的身後，或坐或站，彭哥列的人似乎都不擔心放走他們會造成什麼問題，就好像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
那些人後來倉皇逃走了，看起來是不會再犯下這樣的錯誤了，綱吉只是深呼吸了一口。

「這樣好嗎？」
「恭彌。」綱吉回頭看他，一笑，「真難得你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啊。」

「我是說，那個男人不在，你這麼隨便可以嗎？」雲雀好像看穿了綱吉因為什麼而提不起勁來，這已經不是一兩天如此了，綱吉搔搔臉頰，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得對，不過我想沒關係，里包恩在的話也會支持我的決定的，我知道。」綱吉很有自信的說，他有些感謝雲雀提到了里包恩的話題，讓他又能想起對方，「所以沒問題的。」

「那樣就好。」

綱吉看雲雀轉頭離去，他一個人走在所有人的後面，他慢慢的散步突然有些想要獨自一人。
他抬起頭看見陽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感覺非常溫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那裡有沒有人可以聊天啊？」
他不自覺的問出這句話，就好像對方可以聽得到，雖然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裡，感到寂寞的同時卻又覺得充實，保護著彭哥列、守護著他們一起建立起來的東西，所以他並不怕里包恩會就此消失。

他知道里包恩最後還是要回來這個地方的，這裡是他存在的地方。

只是，可以的話真希望你現在就在我身邊。


「十代首領！！」

「阿綱，再不快點車子就要開走了啊！！」遠遠的山本和獄寺兩人呼喚著他，他回過神來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加快了腳步往他們的方向過去。

「來了來了。」













重逢之日給你的鮮花
里包恩23歲，澤田綱吉34歲


在10月13日的上午，是個不錯的天氣。
他感覺自己的心情不錯，不管怎麼說今天對他來說都是個重要的日子，一方面是自己的生日，另一方面今天是回去的日子，終於將重要的事情做完了，感覺離開的時間有些過長，再次呼吸到這條街的空氣時，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將手插在口袋中於街上緩緩走著，商店櫥窗中倒影著自己修長的身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如此久的時間，過去還曾有坐在那個男人的肩頭的日子，但是不管過了多少年，這份心情都沒有變化。
那算是初戀吧，雖然也是最後一次戀愛就是了，年齡差距很大他們兩人卻沒人在意這件事情。
他想在那一天接受九代首領的請求指導澤田綱吉後，他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
綱吉是自己最驕傲的學生，也是最信任的人。

身為殺手的他本不該擁有守護的東西，現在卻不同了。

想快點見他，牽他的手，想聽他呼喚自己的名字。
那會是多麼愉快的事情。

注視著自己的手心，猜想這雙手大概已經比對方的更大了，因為綱吉本來一直都是一副瘦小的樣子，過了成長期後就沒再長高多少了，總是會聽他抱怨這件事情。

里包恩朝著目的地走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想要去的那家店，在那家店的門外頭滿滿的插滿了新鮮的花朵，那一間花店是過去自己常常光顧的地方，但也已經有一兩年沒來了，因為需要送花的對象不在身邊。

里包恩沒有絲毫猶豫的走進了那家店中。
他看見店員正跟另外一個客人交談著，看不太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但總之也是和他一樣是個男人，來這種店大概都是想要買花給情人吧，有時候也會有客人是買給父母親的，或是祝福朋友，可是對方手中拿著紅色的玫瑰花，這樣一眼就明瞭了。

店員終於查覺到里包恩的出現，因為是過去許久不見的常客，店員很快的走過來招呼他。

「好久不見了，里包恩先生，您今天想要送什麼花呢？」
「和老樣子的就好了。」里包恩壓壓帽子，店員馬上露出微笑。

「知道了，請您等一下，馬上幫您包裝。」店員轉身去拿出了好幾束的紅玫瑰，然後綁上緞帶，這是每次里包恩光顧時會帶的花，雖然不知道是送給誰的，但反正大概是始終不變的愛人吧，這麼一想總讓人忍不住羨慕那個對方，「——那位先生也和您要了一樣的東西呢，真好。」

店員嘆息著，里包恩溫柔的注視交到自己手中的玫瑰，這是要交給綱吉的。
就只是因為那個傢伙曾經對他說過『收到花的話似乎不錯』的話。
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從店內走出來的腳步聲，比他更早的那個客人似乎打算要離去了。

「謝謝妳，小姐。」
「啊，希望您今天可以順利的將生日禮物送出去。」店員笑著回應，對方靦腆的露出笑容。

「呵呵，要是真的可以送出去就好了。」

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里包恩抬起頭來，並且如預想中的看見那一直想見到的臉孔，里包恩微微睜大了雙眼，因為對方就只和自己保持了四五步的距離，直到對方也終於注意到他，他們兩個人突然都沉默的看著對方，許久都講不出話來。

里包恩緩緩的伸手脫去了頭頂上的帽子，將隱藏在陰影底下的臉露出了出來。
他沒有想到綱吉也會在這裡，和他做同樣的事情。

「里包恩……？」

「那是，我的生日禮物？」里包恩勾起笑容問道，毫不介意綱吉看見他手中也有一束花。
綱吉看向自己手中相同的玫瑰，手碰觸鮮紅的花朵，然後溫柔的開口。

「太好了，看來今天這份禮物可以順利的在過完生日前送給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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