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醒過來時發現那男人不在房間,但這裡仍然纏繞著屬於對方的氣息。

這個房間即便點燃著熊熊爐火也仍然冰冷,就好像永遠也不會變得溫暖起來,暗色調的地毯與精緻怪異的小裝飾在Harry剛來時常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想法,但如今他習慣了這些,櫥櫃的位置、桌子上細小的刻痕、書本擺放的方式、頭頂旋轉的金色儀器都深深印在他腦內,他摸索著床頭的位置找到Riddle每次擺放他眼鏡的地方,一絲光線從房門前灑落,Harry經不起那種溫暖的引誘,他還來不及找到自己的衣物就裹上床單走向半開的門。

 

 

身體一陣一陣疼痛,他知道自己的手臂與脖子上可能還殘留著男人掐住他的手印,對方有時是很暴力的,儘管他也會顯露溫柔的那一面,但Harry知道他殘酷的真實面貌,他樂於看任何人的痛苦並把那當作一種糧食,他人的悲劇是他的力量泉源,就算是面對Harry時也不會因此例外。

Harry在來找Riddle以前就想過這種結果,畢竟昨晚他的心情不可能好,殺了許多人也無法平復他的憤怒,因此自己身上的傷和那些被折磨的痕跡已經比Harry原本設想的狀況要好了。

 

Harry發現外面沒有任何人,Riddle也不見蹤影。

早晨璀璨的光芒從露台那兒透下,吹撫來一陣稍微溫暖的風,Harry忍不住走到那兒去想要沐浴在陽光之下,而他看見廣闊的Riddle莊園外青翠的草地,實在看不出這兒是黑暗勢力的聚集地。

 

當他放鬆心情只是想享受一下這陣暖風時,突然聽見「啪」的響音,Harry所在的露臺石欄上出現了一隻身形扭曲的家庭小精靈,他年老的臉孔望著Harry,毫無預警的現身讓Harry足足退後了兩步才意識到眼前的狀況。

 

「Kreacher!」Harry想盡辦法壓低聲音喊,卻難掩他的驚慌失措,「你不該在這裡出現!」

 

「主人吩咐過不能在有人或者有意識的任何東西旁現身,沒有說這個房間。」Kreacher理所當然地表示,Harry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沒有告訴Kreacher不可以在Voldemort的房間現身。

即便Kreacher確認這附近沒有人,卻也非常危險。

 

「以後不能在這裡,這裡不好。」Harry有點暈眩地說,但他很快平靜自己的心臟,他拉緊自己身上的床單後在Kreacher面前蹲下,「你來做什麼?」

 

「Snape說,Dark Lord接下來的行動會很關鍵,他會想要盡快鞏固自己的力量,會變得更暴躁但也會變得更小心,要我警告主人不要被發現了。」Kreacher重複著Snape告訴他的話,「他還說最近鳳凰會有一場重要的會議,食死人很可能會妨礙,如果可以找到機會對Rowle用迷糊咒,誤導他們說鳳凰為了避開襲擊打算晚兩個小時出發,那會很有幫助。」

 

「我現在可以在Riddle莊園內到處走動,食死人會聽我的話,要找到Rowle是沒問題,但我不確定會成功,你跟Snape說我不能保證……」要找到Rowle倒是不難,而是要怎麼樣單獨跟對方談話並施咒而不被發現,而且他對於自己到底能否順利使用迷糊咒誤導對方也沒有自信,「…喔對,他們現在和德姆蘭的新任校長…呃,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總之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我只有這麼多情報,我還是到處都找不到Nagini,告訴他我很抱歉。」Harry的聲音有些惆悵,曾經會盤踞在這房間內的那條巨蛇不知何時消失了身影,顯出Voldemort對於他的Horcrux還是相當小心的,而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Harry其實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即便現在Riddle還沒有懷疑他,但也許有一天會意識到情報外洩,而那時候要找Nagini就會更加困難。

 

「Kreacher知道了,會轉告Snape。」

 

「你該走了,」Harry嘶聲說,他不願意在這個房間傳遞情報,讓他特別不安,「Kreacher,請告訴Snape必須小心,現在那傢伙非常憤怒,說不定會拿誰發洩…喔,還有…你、你也要小心。」

 

Kreacher用奇妙的眼神盯著Harry好一陣子後,輕輕向他彎腰,隨後那老邁消瘦的身影就消失無蹤了,Harry想剛剛那個舉動應該是Kreacher對他的關心表達敬意的意思,Harry還記得Dumbledore對他說過的話,每個生物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對待他人和善時,對方也會同等給予回報,Harry多希望這件事情在面對Tom Riddle時也一樣有效。

 

Harry裹著被單又走回房內,他待在床上發呆好一會兒就只是盯著頭頂上金色的儀器旋轉,他在思考著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麼才好,德國的勢力被擊敗後恐怕食死人們會有好一段時間都無法重新振作,但這無法改變英國如今被吞噬的現況,他知道外頭有無辜的人受傷或死亡,而他卻無法為那些人做什麼,他知道Dark Lord崛起的勢力讓歐洲各國都懼怕、恐慌,這些國家恐怕很少有如此團結一致,當他們共同對抗敵人的時候便能摒棄大多數的紛爭。

 

Harry其實大致猜想到Snape說『重要的會議』是什麼,他在之前的聚會就聽見了Lucius提起關於鳳凰會到處奔波集合反抗勢力的事情,鳳凰會和法國的反抗勢力集結之後,也希望能夠說服其他國家的警覺,所以去了很多地方遊說他們,這些力量若真的能夠聚集起來,就算是Dark Lord也無法與之抗衡,這是食死人們最害怕的事情。

 

「Harry,」他身後傳來一個溫柔低沉的嗓音,他整個人嚇得跳起來,對方看見他誇張的反應時只是輕輕一笑,「我嚇到你了?」那個漆黑修長的身影緩緩走近他,伸出細長的手指碰觸上Harry頸部鮮紅的掐痕,「……看看你,我說過你不該在昨晚來找我,你會後悔的,下次你應該會學乖一點吧。」

 

「如果你是指你那些古怪的癖好,好像我沒習慣一樣,」Harry沒有揮開對方的手,語帶反抗地諷刺對方,卻包含一些親密的含意,「還是我應該讓你的僕人們知道你喜歡在床上做些什麼?」

 

「那要問你是否願意讓他們知道你被我做了什麼?」

Riddle冷笑出聲,他看來一點也不在意Harry會去說什麼,他很確定Harry只是嘴巴上說說罷了,因為他要是真的說出去也就不得不表示他接受了那些不可言說的對待。

 

「……Harry,我有件事情要讓你去做。」Riddle的語氣輕輕一轉,變得比較冷酷。

 

「怎麼了?」

 

「你知道我之前當作Horcrux的物品,史萊哲林的金匣、赫夫帕夫的金杯、雷文克勞的王冠,這些東西都已經無用了,但它們仍然有獨特的歷史價值,」Riddle帶著Harry看他放在房間巨大櫥櫃中的那些寶物,Harry從沒打開過這個櫃子,因為裡頭用魔法施了某種咒語無法打開,Harry知道他仍然珍藏這些東西,收集戰利品也可說是Riddle的興趣,這些東西有點像是證明他偉大的事物,而Harry自己算是最新的戰利品,「我希望你將這些帶到古靈閣存放。」

 

「古靈閣?」Harry愣了一下,他不是很了解這個指示,「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其他僕人們不知道我之前的Horcrux是哪些,這是只有你知道的,所以由你送去比較安全,你知道,我們之中有背叛者……」Riddle緩緩說著,Harry注意到那雙紅色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臉,他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刻意的說話方式在暗示著什麼,而只要自己有絲毫的鬆懈,對方就會察覺到,「這個人不但欺騙了我,將我們的情報傳遞出去,還和鳳凰會關係密切,他的行動成功迷惑了Debs,所以我想個人也很可能會試圖找出我的Horcrux,嘗試毀滅它們。」

 

「但、但這些已經沒有你的靈魂了,你將它們融合了,不是嗎?」Harry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不露出任何動搖,藏在被單底下的手扭緊,指尖用力到發白,「為什麼要特別拿到古靈閣去?」

 

「因為它們仍然很重要,Harry,」Riddle說,儘管他的語氣間聽不出多少感情,他解開魔咒拿出了史萊哲林的金匣在手中把玩著,「物品和人不同,它們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它們因為你而存在,根據它的擁有者會賦予物品不同的價值,也會因你而被丟棄,變成一文不值的廢物。」然後他把金匣輕輕掛到Harry的脖子上,當對方的身體靠近時,Harry感覺自己全身冒著冷汗,他心中不斷祈求著對方沒有察覺到自己克制不住的顫抖,「……大多數人都無法保守秘密,就算他們緊閉雙唇,就算他們自以為善於偽裝,也會在某些行動中流露出來,我會聞到背叛以及恐懼的氣息,他們總是會露出馬腳。」

 

「Tom……」Harry本想別開臉,卻更正了自己,抬起臉對上Riddle,而Riddle也正注視著他。

 

「我只信任你,你會為我去辦吧?當然,你的行動必須隱密,我不會讓僕人跟著你去,所以你得想個好辦法隱藏自己的身分。」Riddle的手指撥開Harry的劉海,想看清楚那雙翠綠的眼睛,他確實能夠看見裡頭映照著自己的臉龐,Harry的眼睛彷彿可以反射出所有的事物。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Harry回答,強壓住心中難耐的不安。

 

 

 

 

 

 

 

 

 

 

「看我們今天找到了誰!」

貝殼屋的大門突然被撞開,Fred和George扛著某個人的肩膀,將對方給抬進屋子,在房內的Bill與Ron和Hermione正臉色嚴肅地討論著什麼,他們的話題被這件事情給打斷了,「我們差點沒認出他來,但他在我們抓到的Snatchers的帳篷中,五花大綁,還不只這樣……這傢伙被整得真慘,要不是我們逮到那些Snatchers,他恐怕又要被抓回食死人那邊了。」

 

「他是誰?」Bill問到,困惑地皺起眉頭,靠上前去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認出那沾滿血腥與瘀青幾乎走樣的臉,他有一條手臂從手腕處都不見了,而他的全身上下也都破破爛爛,乾瘦如骨,「Mundungus!梅林的鬍子,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但你還活著,我們全都以為你早就——」

 

Mundungus很早就失蹤,本來他就是那種沒膽量又懦弱的酒鬼,只是因為鳳凰會需要他這種到處胡混的人來為他們探聽些一般人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他既沒忠誠心也沒有勇氣,所以很多人都認為他要不是逃跑了,就是被食死人抓住殺死了,現在看來他一直受到殘酷的折磨,如今的他幾乎看不出當初的模樣。

 

「水,我需要水,」他沙啞的聲音喊,Hermione立刻去拿了一杯水塞到他手裡,他仰頭就灌下去,「我得救了,謝天謝地…我在那…你們無法想像我碰到——」

 

「老兄,你怎麼逃出來的?」Ron驚訝地看他,「你是從食死人那裏逃出來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其、其實我…你知道,腦袋有些混亂,那些人對我做的事情……」他開始嘟嚷著,眼神游移不安,看得出他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我在那個地牢被、被折磨…一開始只用酷刑咒…後來高興就會拿我開刀…突然有一天…他們發生了事情,也、也許是看守的人怎麼了…總之我們找到機會逃了出去…然後那些人衝上來追捕我們,我逃過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逃過了……但接著我就又被逮住,被那些該死的Snatchers…」

 

「你真的很幸運,要不是我們接到消息知道那群Snatchers在那裏開宴會,你就要回去『YOU-KNOW-WHO』的懷抱了。」Fred說,他和George兩人今天剛好輪到負責去解決那些攻擊事件,而他們透過秘密電台聽見攻擊事件的通報,Lee會用暗語進行一些緊急的聯絡,告訴他們有Snatchers在某個地方明目張膽地虐待麻瓜,他們就立刻趕過去了。

 

「說也奇怪,那些Snatchers好像不怕別人知道似的,我還沒見過他們那麼…大搖大擺地玩弄那些麻瓜,他們肯定是以為『YOU-KNOW-WHO』會罩他們,真以為沒人可以控制他們了嗎?」George一臉鄙視的表情,想起剛剛他們見到的畫面就讓他覺得噁心,幸好那些麻瓜沒什麼事,消除記憶後就讓他們回家,還為他們住宅附近施展了一些防護的咒語,希望他們不會再遭遇到這種恐怖的事情。

 

「魔法部也是受『YOU-KNOW-WHO』控制,外頭會亂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Bill嚴肅地說,他嘆了口氣,至少現在他們的一個夥伴安全無事地回來了,雖然說很難再讓Mundungus幫他們做什麼,但至少不是最差的狀況。

 

「…喔,喔!」突然Mundungus好像想起什麼的大叫,「我想起一件事情,我想著一定要跟你們說,但經歷剛剛那些我差點忘了!那個傢伙、叫什麼…喔!我見到了Harry Potter!」

 

「什麼?」Ron跳起來,他快速竄到Mundungus面前,「你跟他說話了?該不會放你出來的就是Harry吧?是他救你的嗎?」

 

「不、不,我只是…遠遠見到他。」Mundungus說,被Ron激動的表情嚇到,他一邊回想一邊吞吞吐吐地繼續說,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我聽到他們討論Harry Potter要去哪裡放那個什麼…Corcrux!應該是…放到古靈閣……好像那是個寶物,應該很值錢吧,我不曉得,但我是聽到那些食死人討論…Dark Lord重要的寶物。」Mundungus作為竊賊的習慣似乎還沒完全隨著身體的折磨而消失,他聽到寶物就記得特別清楚,因此這讓鳳凰會的其他人感覺他不是胡口亂說的。

 

「Horcrux。」Hermione重複那個字眼,她和Ron不安地對看彼此一眼,「你是說Harry?他們要把Horcrux放到古靈閣嗎?」

 

「可Vol、Voldemort的Horcrux應該只剩下Harry和那條蛇才對呀。」Ron困惑地問,他的臉因為疑問而皺成一團,「你總不能把蛇給放進古靈閣去,對吧?他為什麼要保護那些已經沒用的東西?而且為什麼是Harry? Voldemort可以拜託任何人去,不是嗎?」

 

「Ron、Hermione,他有可能製造新的Horcrux嗎?」Bill這時表情嚴肅地問。

那個問題讓現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沒人敢否定這個可能性,但他們打從心底希望那不會是真的,當他們不知道新的Horcrux是什麼,他們就無法消滅Voldemort。

 

「讓Harry送去…是因為他只能信任Harry…嗎?」Hermione有點沮喪地在椅子上坐下,她知道Harry作為Voldemort的Horcrux,很可能讓Voldemort對於Harry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畢竟他可能認為Harry作為Horcrux之一與他的命運緊緊相繫,何況Harry對他懷有感情,這麼一來就很有可能利用這種關係,不管怎麼說,比起讓其他僕人保護新的Horcrux,Harry會是個好選擇。

 

「嘿、嘿——我們還沒確定他有新的Horcrux,好嗎?他怎麼能把靈魂融合後又分開,真的可以這麼亂來嗎?」Ron茫然的表情顯示出他不願意相信這種可能性,「而且Harry幫助他保護那些Horcrux?不可能,Harry不會同意,他會誓死抗爭的,有機會他會嘗試毀掉那些Horcrux。」

 

「我們之前討論過了,Ron,Harry現在在Voldemort控制下,他很可能不願意但也會被迫服從,而且他若真的嘗試毀掉Horcrux的話,Voldemort會放過他嗎?至少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那樣相信他。」Hermione愁眉苦臉地說,她跟Ron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很多次,Ron還是不太願意去聽她的擔憂,甚至為此吵過架,但Hermione懂Ron的心情,他們誰也不願意相信Harry會自願幫助Voldemort,她看見Ron一臉反抗好像想說什麼時,她就換了話題,「這是一個重要消息,如果有這個可能性,或許我們應該…去把那些寶物偷出來?不,這是個壞主意…忘了吧。」

 

「太危險了。」Bill搖搖頭,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就和危險性同等,「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有新的Horcrux,我們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要去,總不能埋伏在古靈閣外面吧……」

 

「我需要睡一覺,」Mundungus喝完第三杯水時說,他嘴巴還嚼著桌上隨手拿來的麵包吃著,狼吞虎嚥的模樣讓人懷疑他是否一直沒有吃東西,他看來精神還相當不穩定,「我一直在逃,那些狗養的食死人日夜折磨我,我還以為我會被他們給殺死…但我逃出來了……我不想再回去…那個地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個人也是……」

 

「我讓Fleur帶你去房間。」Bill說,然後他跑去找Fleur,順便想讓她幫忙Mundungus療傷。

 

「我們應該輪流去埋伏,我是指…就站在古靈閣外面,等等看有沒有人想要存放一些珍貴的寶物。」Ron這時候安靜地說,「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行動,我們可以兩三人一組去輪班,用變身水變成別人的樣子就不會被發現。」

 

「你只是想見Harry,但我不覺得這是好時機,Ron,我之前說過,Voldemort讓他的Horcrux到處跑實在太奇怪了,也許Voldemort讓Harry這樣活躍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他就是想要引誘我們上鉤,知道我們會去找Harry,就像Tom Riddle的日記一樣,就像他對付Sirius那樣!」Hermione警告著,她覺得他們太常聽到關於Harry的消息,就連德國的『伊茨斯特』監獄被闖入的事情也聽說是Harry主導的,有人看見他對付那些看守,還看見他對人使用惡咒,那些威力可怕的咒語很可能是Voldemort傳授給他的,如今幾乎所有人都認為Harry已經成為Voldemort最信任的心腹。

 

「或許吧,但我們還是應該這麼做。」Hermione用不解的表情看著他,但Ron語氣很堅定,「妳想想看,我們已經多久沒有關於Horcrux的消息了?我們根本沒有進展,兩件死神聖物也被Voldemort拿走,重生石在Dumbledore死後就失蹤了,我們檢查過多少次他的遺物?什麼都沒有!然後現在很可能會有另一個Horcrux?我們找不到那條蛇,Snape無法打動那些食死人,我們不知道他會把Horcrux藏在那兒,我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探聽Horcrux的下落?妳告訴我?」

 

「這……」Hermione說不出來,因為他們正束手無策,對於消滅Voldemort的方法毫無頭緒。

 

這種狀況是絕望的,即便鳳凰會在德國獲得了龐大的勝利,但Ron和Hermione負責的任務卻沒有進展,他們倆人都擁有Dumbledore給予的遺物以及最後的交代,就好像Dumbledore早已料到他會死亡,提前準備了一切,信中告訴他們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告訴他們要相信彼此,而Ron和Hermione正因為知道Harry告訴他們的一切,就被鳳凰會指定負責尋找消滅Horcrux的方法和尋找死神聖物的任務,可已經許久沒有進展。

 

「好吧,但這不能只有我們做,我們跟Lupin討論這件事情。」Hermione說,她知道如今也只能夠冒險,就算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要去了或許就會知道Voldemort有沒有創造出新的Horcrux,也許他們會有剩餘Horcrux的線索,甚至更好的狀況是他們可以把Harry帶回來。

 

「那麼也讓我們加入吧。」George抬起手說,「如果需要輪班去監視的話,我們兩個也可以,現在到處都缺人手,你們也沒其他幫手了。Kingsley還在跟那些德國人溝通,他們不願意相信鳳凰會,德國現在已經是聯合代表的主導國,認為我們不乖乖聽他們的話,想佔他們的便宜——我們確實是,誰叫我們人手不夠,英國又一堆食死人跑來跑去,他們不知道要是連我們這些好人自己都無法同心協力,Voldemort根本不用費心來搞我們。」

 

在最初各國派出代表參加的會議,最終推出的主席正是德國的代表,Alberic Colon,他曾擔任德國魔法部的魔法執行司司長,也曾經參選過德國魔法部部長的競選,差一點就會當選,當時的呼聲很高,現在則是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司長,事實上他們對於鳳凰會最近一次突襲德國魔法部的行動很不滿,不但沒有告知他們,還抓住了不少魔法部中的高官,這無疑是讓德國魔法部在他們管理的巫師面前站不住腳,但鳳凰會有自己的苦衷,畢竟知道魔法部內有人投靠Voldemort,就更不可能讓他們事先知道這次的行動了。

 

「但我聽說上次的會議很順利,不是嗎?」Hermione問,她因為自己的任務而沒能參加,覺得可惜,「沒想到那些食死人會搞錯我們出發的時間,總覺得太過順利……」

 

「Snape有動手腳,爸透露的,但他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現在可不受食死人歡迎。」Ron回答,並苦著一張臉搖搖頭,「可會議本身不怎麼樣,德國贏得勝利後這些人又回到原樣,其他國家的代表認為鳳凰會應該自己處理好事情,不願意派多餘的人支援我們,覺得區區一個黑巫師不會帶來什麼災難。」

 

「那Alberic Colon呢?他怎麼說?」

 

「他很明顯討厭鳳凰會。」Ron癟癟嘴,看來很不高興。

 

「唉,那是政治問題,我不怪他們。」Fred聳聳肩,「他們那群人很謹慎,那個叫Alberic的人不是個壞人,就是脾氣太暴躁,我們見過他一次,他認為我們鳳凰會讓Voldemort逍遙法外,行動得太慢、太溫吞什麼的…說我們應該早一點在第一次巫師大戰就該把那些食死人全部判死刑,你知道嗎?他說的還真對,前提是我們要先抓到他們。」

 

「也許Lupin和Tonks也能幫忙。」

 

「他們不該幫忙,你知道Tonks懷孕了,她不能冒險行動,Lupin也應該陪她。」

 

「她可以只負責監視。」Ron回答,但他想了想也覺得這樣特別危險,「不管怎麼說,必須要快,否則什麼都是空談罷了。」

 

 

 

 

 

 

 

 

 

一對年輕的情侶坐在古靈閣對面的咖啡廳用餐,但他們的視線緊盯著古靈閣的正門,好像那裏有什麼令他們警戒的東西,沒有一點好氣氛。而古靈閣的門口旁站著一個臉色蒼白又瘦弱的巫師,他一臉營養不良的模樣,好像在等人,沒人會注意到他,因為他就是那麼不起眼。

沒一會兒,情侶中的女性轉過頭來看著她眼前的同伴。

 

「那情報會不會是假的?」她問,她看來有些憂愁,「我們已經來好幾天了,Mundungus在那個地方被折磨了很久一段時間,也許記不太清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聽錯了也不是不可能,最近他也開始胡言亂語。」

 

「不知道,但我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Remus也是這麼說,他說好不容易有Horcrux的消息,只是如果能有更詳細的情報就好了,而且如果不是Mundungus說的就更好。」女人嘆息,喝了一口眼前的飲料,「你該再喝一次,時間就快到了。」

 

「噁,應該有人改良這東西,好讓它不要這麼難喝。」

 

說話的男人——Ron——沒動桌上的飲料,反而轉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酒瓶,把裡面黏稠的液體灌下喉嚨,然後他全身因此顫抖了一下,他很羨慕Tonks不需要喝變身水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外貌,這對她這種變形師來說輕而易舉,他們倆人如今在這裡看守,而Lupin則自願待在古靈閣門口觀察穿梭的行人,古靈閣如今也為Voldemort服務,說來弔詭,這些本該保持中立的妖精迫於暴力,不得不服從這些食死人。

 

他們在這裡埋伏了數日,卻毫無結果,每天他們都會輪換不同的人,昨天就是Hermione和George、Fred,前天則是Arthur與Molly,更之前是Bill和Fleur,但他們沒有看見任何值得懷疑的人,也沒有人跑來存放什麼重要的寶物,這讓他們懷疑也許Mundungus是胡口亂說。

連續幾天的埋伏之後,如今他們的精神和警戒都有些渙散。

 

就在他們覺得今天又將毫無收穫的時候,Ron突然用一種疑惑的語調開口,嗓音微帶沙啞。

 

「Voldemort…他的魔杖是不是白色的?」那個問題很奇怪,誰都知道Voldemort以前的魔杖,殺了不少他們的同伴,當然,有人傳言他現在已經使用接骨木魔杖,所以舊的魔杖就丟了,「Voldemort應該不會大搖大擺跑來這裡吧,所以,誰會拿著Voldemort的魔杖?」

 

Tonks朝Ron看著的那個人望去,那是一個用斗篷包裹住自己的男子,長相很普通,沒任何特別之處,如果不小心注意的話絕對不會發現從他袖口露出一截的白色魔杖,那獨特的握柄是唯一可供辨識的特徵,而那確實很像Voldemort從前使用的紫杉木魔杖。

 

兩人同一時間都站起身來,但他們沒有立刻向前,因為站在那裏的Lupin朝他們投以一個暗示的眼神,要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確認周邊沒有其他人後,在古靈閣前猶疑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正考慮著該不該進去,又或者他只是單純緊張。

Lupin同樣也處於偽裝的模樣,他在那個男人經過他面前時瞧見對方手中揣著一袋物品,那些物品顯然很沉重,而他很想快點擺脫這些東西,像個燙手山芋。

 

Lupin不曉得自己該不該信任對方,但他一瞬間有些難以克制自己的感情,忍不住想起James以及很多過去的事情,他聽到他們不得不殺死Harry時,他真的感到絕望,Sirius不在了,Sirius要是還活著肯定會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他說不定還會帶著Harry逃跑,很像他會做的事。

可自己卻很難決定應該相信什麼,連數年的老朋友都無法相信,有太多事情讓他感到困惑,他沒辦法幫助James,也無法幫助Sirius,他曾經很想要迎接死亡。

 

如果沒有Tonks以及Harry存在的話,他也許會視死如歸。

 

「Harry。」他喊,或者說他很難壓抑自己不喊那個名字,而那令那個男人停下了腳步。

 

男人驚訝地望向他,他們就這樣看著對方幾秒鐘,男人突然回頭觀察周圍。

Lupin繼續想要講些什麼時,卻看見那個男人的表情一陣慘白。

 

「你們不該在這裡。」

 

「你是Harry沒錯吧。」Lupin說,應該說他幾乎確認了這件事情,而Harry沒有拿出魔杖對付他們,也沒有大喊出聲,這讓他心存一絲希望,表示Harry並沒有真正服侍Voldemort,也沒有要對抗鳳凰會的意思,甚至Harry看來好像在擔心他們,「難道Voldemort又製造了另外一個Horcrux嗎?而他讓你把新的Horcrux存到這裡…你真的在幫助Voldemort嗎?」

 

「聽著。」Harry沒回答那個問題,不知為什麼他看來特別緊張,「你們怎麼會知道我會來這裡?他沒有製造新的Horcrux,這些是…」他說到一半突然身體凝滯,他會有這種反應是因為他突然曉得了這整件事情的目的,他了解那個殘酷又無情的男人,他打從靈魂深處就知道,某些對方的想法突然竄進他的腦袋,他就是知道,而剛剛Lupin問他那個問題時他就徹底明白了。

 

Lupin會到這裡來是因為懷疑Voldemort製造新的Horcrux需要藏起來,Harry本來就一直搞不懂對方為什麼要他把這些無用的容器放到古靈閣,但現在他明瞭了,而這件事情令他全身竄起一份寒意,他的脊髓打顫,警覺的開關全都敞開。

 

「…走,」Harry低聲喊,「不管你們有多少人,快走!!這是陷阱!!!」

 

Lupin聽見那急促的勸告,他馬上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他想要挪動腳步時就聽到一聲巨大轟響,就在不遠處Ron和Tonks所在的地方發生了爆炸,或者是戰鬥,桌子飛起四公尺高,人們開始尖叫大喊,幾個黑色的影子突然飛竄而出,數道紅光攻擊那個區域,那些人團團將那兩人包圍,同樣的,Harry的身邊也突然竄出數名黑色斗篷的巫師,讓Harry和Lupin動彈不得,僵持在原地。

 

就在那時,就在他們後面,那些食死人的中間一個興奮又尖銳的聲音開口。

 

「非常好,Potter。你幫我們找到這些小蟲子,證明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Harry臉色蒼白瞪著對方,而他聽見那個女人發出沙啞刺耳的大笑,她和她的幾個同伴們圍上來,後方還在激烈打鬥。

 

「Lestrange,難道……」

 

「你甚至沒打算抽出主人賜給你的魔杖對付他們,還能欺騙說你跟他們沒有關係嗎?我會把他們全都抓回去,讓他們說出實話,現在,讓我瞧瞧你要怎麼跟主人解釋你和他們的親密聯繫。」

 

「什麼?我沒有!」Harry著急反駁。

 

「我早就跟主人說過你是個叛徒,你串通好鳳凰會來對付我們,你就是導致主人失敗的原因!主人還是相信了我的話,啊啊,我是他最忠誠的僕人,他不可能會懷疑我的,」然後她模仿那種無辜又可憐的聲音,「可憐的Potter,以為自己獨一無二,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她扭曲的眉眼與嘴角都顯示著她有多麼高興可以直接逮到鳳凰會的人,「所以我會證明給他看,Potter,你看著、你看著,我會把他們全都帶到主人面前——」

 

她話還沒有說完,後方的Lupin就突然朝她施展咒語,那爆炸的咒語朝她的臉飛去,然後一個屏障咒語把食死人推倒,她慌張躲過的一瞬間後方什麼東西被咒語炸裂,Lupin便趁機行動。Lupin發現前面的路沒有了障礙,往前想去幫助Tonks和Ron,然而有什麼東西打在他的背,一隻手抓住他,是另外一個食死人,但接著Harry的聲音大吼著昏擊咒,抓住他的那個人便立刻鬆開了他。

 

「讓開!」Bellatrix大叫並撞開Harry,她緊追在Lupin身後,他們馬上纏鬥起來。


「不可以!!」Harry想阻止,但他卻被其他食死人給糾纏住,Harry想都沒想就對他們施展了某個惡咒,把他們給轟出幾條街外,諷刺的是那咒語還是Riddle教他的。

 

紅光四處飛竄,把街上各種東西打碎了,玻璃飛得到處都是,地板被咒語擊中的地方裂開,留下一個一個的坑洞,Lupin從決鬥中爬起來,他反彈Bellatrix的咒語,Bellatrix的魔杖冒出一條像是鞭子的火焰奔向Lupin,而Lupin做出了一個盾抵擋,接著一道綠光從另外一個食死人的魔杖發出,直直射向Lupin的方向。

 

慶幸的是Lupin用繳械咒繳了魔杖,索命咒朝無人的地方歪去,Ron和Tonks一直想找時機逃開,Lupin來道他們身邊,可是食死人的人數比他們更多,Bellatrix用了一種咒語冒出一整片黑煙遮住Tonks他們的視線,Harry可以看出幾個人極力想掙扎,然後一大片的火焰突然竄出將他們包圍,Tonks和Ron來不及逃出去,可是Tonks在千鈞一髮之下用力把Lupin一推,推出了包圍網之外。

 

「快逃!不要等我們!!Remus,逃啊!!逃啊!」

Lupin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他狼狽地逃往另外一側食死人較少的位置,而那時候一個人撲上去,Lupin馬上認出他,那個讓他痛恨的叛徒,也是讓他難以忘懷的仇人。

 

「Wormtail,不要逼我——」

 

「Remus,我、我不能讓你逃走!」Wormtail害怕地尖叫,但當Lupin來到面前時他的動作卻突然猶豫了一會兒,Lupin沒有對他手下留情,他的咒語把停止動作的Wormtail直接撞飛,而另外一邊Bellatrix再次發射一個索命咒想要阻擋Lupin逃走,但沒有瞄準,索命咒擊中Wormtail。

 

Lupin看著他曾經的老朋友就這樣突然倒地,驚恐萬分的表情還在他的臉上,死了。

或許是認為他付出了他應得的代價,Lupin忍住不去看他,馬上上前碰觸他們準備逃脫的港口鑰,他必須轉移到其他地方後才可以進行消影逃回安全的地方。

 

「廢物!」Bellatrix大罵,「廢物!!懦夫、懦夫!!」

Lupin已經不見了蹤影,有人跟著一起消失,Harry希望對方可以甩掉他們。

 

當那些飛奔的人影和閃耀的咒語全都平息時,Harry可以看見Ron踡縮在那裏,好像受傷了,鮮血從他的額頭流出,長袍也被燒焦,旁邊Tonks正用不屈服的表情瞪著那些把他們團團圍住的食死人,食死人小心翼翼用魔杖指著他們,他們無法逃走。

 

「讓我看看我們逮到了誰,這不是我那嫁給狼人的無恥的姪女嗎?被妳的丈夫拋棄的滋味如何啊?這就是妳嫁給個雜種的下場!!」Bellatrix因為沒抓到Remus Lupin而暴跳如雷,她需要折磨某個人來消解這份充盈她全身的不滿,她沙啞的咒罵聲有些歇斯底里,「妳真的和妳那可恥的母親一樣,妳們跟誰都可以交配了,是吧?」

 

她想起那一天Dark Lord問起她Black家的喜事,那是多大的恥辱,她的主人對她感到不滿,她曾暗自發誓只要看見了Tonks就會殺了她,她想也沒想便對著Tonks使用了酷刑咒,Tonks馬上倒在地上哀號翻滾。

 

「不、不!!停止!!不要那麼做,你們這些沒種的傢伙!!折磨我吧!!」Ron大叫,他看起來非常擔憂Tonks,憎恨地望著所有包圍他們並嘲笑他們的食死人,「Harry!叫他們停止,Tonks懷孕了,她懷孕了!!!」

 

「——妳還懷了個小雜種?那個狼人的?」Bellatrix聽見時,聲音變得更扭曲,「該死!妳真是該死!!妳這個下賤的東西!!!汙穢了Black家的血,不知恥的東西!!」她看起來更想要繼續折磨對方,Harry這時候立刻抽出魔杖一把繳了對方的魔杖,然後使用咒語攻擊Bellatrix,把她撞飛兩公尺外。

 

「Potter,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Bellatrix爬起身時質問,「你敢阻止我?」

 

「我有什麼不敢的。」Harry冷冷地說,他用魔杖對準Bellatrix的臉還有其他人,他的語氣陰沉而憤怒,他的身體在顫抖,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誰設下的圈套,他知道自己被利用,Riddle已經開始懷疑他,那一天聽見那些帶有暗示的話語時就不該答應這件事情,但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誰敢折磨他們,我會殺了那個人,聽清楚了嗎?」

 

「哈哈,你們聽啊!Potter小寶貝居然威脅要殺了我們,你都自身難保了,有什麼資格威脅要殺我?」Bellatrix看起來很不屑Harry的威脅,但Harry緊盯著她的雙眼,不讓自己眨眼。

 

「那傢伙不會殺我,我是他的Horcrux,就算我做了什麼他也不會殺我,我頂多就是被折磨、被關起來,我有什麼好怕的?」Harry慢慢地說,他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慢慢將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而你們呢?你們不過就是他利用的棋子,只要他不高興,他就可以殺了你們全部,別忘了,他答應過會給我一條人命——我可以要他殺了你們任何一個,包括妳,Bellatrix Lestrange。」

 

「哼,那也得主人還願意維持跟你這個叛徒的諾言!經過這次事情後他不會再信任你了!我證明了我所說的,我證明了你背叛他——」

 

「那妳可以試試。」Harry冷酷的話堵住了對方的反駁,「如果妳真的確信那傢伙不會這麼做。」

 

Bellatrix安靜了下來,瞇起雙眼,Harry知道她不敢下這個賭注。

就算她有多麼愛慕Dark Lord,即便她有多麼相信自己受到Dark Lord的重視和愛惜,她也不會去賭這件事情,因為她打從心底清楚她愛的那個男人是多麼危險又殘酷的,除了那些會傷害他自身的事物以外,Dark Lord不會吝惜任何存活的生命,Dark Lord不懂什麼是憐憫,甚至不懂半分Bellatrix心中高高捧起的忠誠與愛慕,Harry知道Bellatrix其實是很清楚的,那也是為什麼她住手的原因。

 

「把他們都給帶回去。」她對其他食死人說,然後瞪向Harry,「Potter,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和你的下場了。」

 

背後,Bellatrix說的那句話讓Harry心中一陣針刺般的疼痛,還有一股真實的寒意,他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結果,不可否認他非常恐懼於接下來的事情,但比起面對Voldemort的恐懼,他最害怕的卻是面臨抉擇,他如果要繼續證明自己對Voldemort的忠誠,繼續當雙面間諜,他也許必須捨棄他的朋友,當Voldemort面對Ron和Tonks的時候,他知道在所有食死人圍住他們時自己不可能救得了他們,但要他視而不見,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不到那種事情。

 

 

 

 

 

 

黑暗的大廳之中只有空中飄浮的燭火發出光芒,照耀著的牆壁透出了詭異的綠光,那些猙獰的石像增添了這空間的陰森與恐怖,只有中央那高高在上的王座顯得光彩奪人,其他底下的僕人們全都低著臉,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因為主人的怒火正無聲地燃燒,好像任何一點聲響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來自憤怒的冰冷氣息竄入他們的脊髓之中,連血液都會被凍結,他們已經維持這樣悄然無聲的狀況將近二十分鐘,沒人敢喘一口大氣,時間就這麼靜止在Harry Potter被拖出來的那一刻,Dark Lord讓那個男孩跪著,讓他在眾人面前曝曬。

 

Harry 跪在大廳的中央,低垂著臉,前段日子這裡還躺滿了那些被Dark Lord所殺的屍體,那些鮮血似乎還殘留在石縫之中,留下黑色的印記,光是站在這裡都是一件讓人覺得惶恐的事情,但在Dark Lord出聲之前他們誰也不能夠離開。

 

「我曾經告訴過你們,一個軟弱者的思想是怎麼樣的,他們堅持無法觸及的理想卻在行動前遲疑,他們愚蠢而看不清現實,他們只幻想著希望,不知道他們的希望延長了他們的痛苦……」Dark Lord用慵懶的姿態坐在王座之上,嘴邊的笑迷人卻殘忍,他的語調很輕柔,一字一句之中都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重壓力,「弱者,他們的思考上一但出現了缺陷,不管你怎麼想要將其治癒,那個疤痕就永遠留在那裡,無法再次恢復,因為他們品嘗過挫折和恐懼,那深深烙印在他們軟弱的思想中,他們總是選擇更輕鬆的道路,每一次,總是如此。」

 

紅色的眼眸盯著Harry的臉,Harry的視線一瞬間對上他,卻又移往下方。

 

「他們受到幫助後會堅定地告訴你他們不再會陷入軟弱,他們不會再退回他們安逸的老巢,然而當他們再一次碰到同樣的狀況,他們還是會再一次讓你失望。」

 

他的手指輕輕一揮,Harry的臉便被迫抬起,迎上那毫無感情、極端冷酷的雙眼,那並不像是他平常看著Harry的眼神,一瞬間Harry感覺自己的處境回到了那個墓園,第一次目睹Dark Lord重生的那個時刻,當他孤立無援面對一個對抹殺生命毫無猶豫的殺人者,Harry感覺對方用看著Cedric Diggory的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彷彿他是毫無價值的存在,不值一提。

 

「Harry,你是那種人嗎?」

 

那個問題沒有人回答,Harry緊咬著下唇,他很想講一些話來為自己辯解,卻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講什麼,對方的懷疑並不會因此減少。

 

「回答我。」那命令落下的瞬間,強烈的劇痛直接侵襲Harry。

 

淒慘的叫聲劃破空氣,而俯視著一切的Dark Lord卻彷彿視而不見那份疼痛,他的表情毫無改變。

Harry踡縮在地上,酷刑咒那種讓全身粉碎般的強烈痛楚讓他無法思考,他無法忍耐地大叫,他在地上扭曲身體,不論他用什麼樣的方法似乎都無法停止這份疼痛。

這份疼痛持續的時間很久,久到讓他幾乎渴求死亡,死亡還比這種痛楚好一些,而來自Voldemort的憤怒也讓他頭痛欲裂,他可以感覺到,當Riddle使用酷刑咒的同時,那種強烈的怒火所帶來的頭痛扼殺了他的思考。

 

好不容易那折磨停下,Harry趴在地上喘著氣,他想重新站起來卻無法穩住腳步,他又一次向前倒下,想盡辦法用手臂僅有的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又爬起來。

 

「開口,Harry,解釋你的行為那麼我或許會寬宏大量讓你少受點疼痛。」對方的語調再次恢復溫和,但Harry知道那並非聽起來那麼甜美,甚至更加令他害怕,他閉起眼睛,他知道回答這句話的結果,他不能夠回答。

 

而下一次的疼痛又再次降臨,這次比前一次短一些,但是仍然讓他痛不欲生。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沙啞了,他的指甲抓著地面,指尖滲出鮮血卻不自知,沒有什麼比他現在承受的痛楚更難以忍耐的,然後那疼痛又突然停止,Harry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次承受。

他這次爬不起來,全身在顫抖著,手腳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

 

「或許我該把你鳳凰會的朋友帶上來,折磨他們,殺了他們,你就會願意開口?」Dark Lord輕聲問,他的雙唇揚起一抹含著毒的笑容,「讓你折磨其中一個,否則我就殺了另一個?你更喜歡這種遊戲嗎?告訴我,你是不是更喜歡這樣?」

 

「不。」Harry終於說出一個字,「不。」

 

而那個回答讓Dark Lord更加不快,僕人們能夠見到他臉上的笑容消退,表情變得冷酷無比。

Harry顫抖著抬起頭來,看向他,他的眼神中雖然沒有反抗,卻也沒有屈服。

 

「…你說過,你會留著Ron他們一命。」Harry沙啞著說,好像剛剛Dark Lord的那番話刺激到了他,他本來幾乎麻木的表情出現了動搖,「你向我保證過。」

 

「你認為自己還有那個資格要求我完成承諾嗎?」那雙紅眼瞇起,底下傳來了僕人們的竊竊私語,因為在這種狀況之下誰也不敢再向Dark Lord提出要求,而Harry那麼做無疑是讓Dark Lord更加不悅,這讓其他人感受到不安,他們或許也希望Harry不要真正激怒Dark Lord。

 

「但你承諾了,Dark Lord不會收回他的話,不是嗎?」Harry幾乎是懷抱最後的希望那麼說。

 

「我或許說過不會殺你的兩個好朋友,但沒說過不會殺掉其他人。」Dark Lord冷笑一聲,那句話證實了Harry心中最糟的預感,「那個女人,我隨時可以殺了她。」

 

「你、你不能…她懷孕了,你不能那樣做——」Harry喘息著,希望對方能有一絲憐憫,無力的孩童不應該牽連到這場戰爭之中,但他知道那可能性極其微小,Voldemort不會憐憫孩童。

 

「那也是個狼人的種,低賤的種,希望讓我們和麻瓜混血還不夠,現在連狼人也可以。」Dark Lord的眼底浮現出輕蔑與厭惡,他是打從心底厭惡這件事情的,若不是Tonks還有利用價值,恐怕他早已經把她給殺了吧,而Harry很害怕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我大可殺了她和她肚子裡面的雜種,但我會先折磨那女人,也許她會說出你和鳳凰會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約定,那麼你就更容易坦白你心中計畫的那些小秘密了,是嗎?」

 

「Tom,我沒有和鳳、鳳凰會有過任何約定,我沒有,他們認為我是叛徒,他們認為我和你們是一夥的,他們從來沒有接近過我跟我說過任何話或者達成協議,我向你保證!不管你聽了誰的話,我沒有那麼做!」Harry大喊,他的語氣急躁又慌張,「你不需要這麼做,我…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我發誓,如果你不能相信的話就折磨我一個人就好了,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讓我做,我會證明我沒有背叛你!!」

 

「你無法完成我想要的事情,Harry,你太軟弱了。」Dark Lord冷冷地說,他的臉帶著毫無信任的冷酷,「你可以完成任何事情?永遠不要說那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討厭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貨,Harry,如果我要你殺了你親愛的朋友們,你能做得到嗎?你甚至無法舉起你的魔杖。」

 

Harry緊閉上嘴,他很清楚自己沒辦法那麼做。

他甚至會因為Riddle要殺害他們而跟Riddle反目,他絕對會那麼做,可一旦事情變成這樣,在重重食死人的包圍下他們也絕對無法善終,將會兩敗俱傷,又或者說Harry會變得最為悲慘。

當初Snape告訴過他,要做雙面間諜就必須閉上雙眼,假裝看不見也聽不見,忽視那些無能為力的事情,但Harry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就是做不到。

 

看見他的沉默,Dark Lord又再度開始漫長的折磨,那是一齣戲,讓食死人們觀看,即便是Harry這樣受到重視的存在也會因為被懷疑背叛而遭受懲罰,這讓許多食死人明白從Dark Lord陣營逃走的危險,這也是Dark Lord的本意——可他發現,他無法從這些折磨之中得到絲毫的快感。

 

Tom Riddle喜愛折磨他人,從很早以前開始,他便從人們的痛苦中得到更大的力量。

那種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握有無上的權力,在孤兒院時,只要他希望,他可以讓那些對自己不好的人受傷,如今,他甚至可以奪走那些人所有珍貴重要的事物,生命、珍愛的人還有尊嚴,這證明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強大。

 

但是,折磨Harry的過程中卻感受不到太多的喜悅。

Harry絕望的神情確實讓他一度感受愉快,但當Harry希望他不要殺害鳳凰會的那些人,Harry甘願承受折磨卻又不願意坦白他犯錯的那種態度,卻讓他心中的煩躁感不斷累積,他不確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他要Harry認錯,對他祈求原諒,但他又隱約覺得那並非他真正渴望的。

 

『我相信他心向著鳳凰會那群人,我可以證明,只要您給我機會——』

Bellatrix Lestrange的話在他腦中迴響,他扭頭看向那個站在一旁觀賞這一切的女人,她沉醉於勝利的喜悅之中,看著Harry Potter受折磨而喜樂,笑得樂不可支,她相信她的看法,並且她認為Dark Lord也同樣相信這件事情。

 

Harry的心仍然向著鳳凰會,他的那些老朋友,他保護那些老朋友,Dumbledore交給他的那些觀念根深蒂固,為了這些人Harry會挺身而出,而這種想法讓Dark Lord特別憎惡。

 

「Harry,你不該忘記自己應該服從的人,鳳凰會拋棄你想置你於死地,他們認為只要消滅你就等同於消滅我,對你如此冷酷無情的人們,又為何要保護他們?」

 

「我沒有、我沒有和鳳凰會…勾結…Tom,相信我…」Harry的聲音因為剛剛激烈的尖叫和疲倦而幾乎發不出來,但他仍然執意表明著他的忠誠,並且嘗試站起來,「我…我沒有背叛你…我……」

 

「你忘記了你應該是誰的東西,你是我的Horcrux,」Dark Lord沒有聽Harry的那些解釋,繼續說下去,「你在我面前表現出恭順的模樣,將你自己獻給我,你忘記了自己享有多少特權,你忘記了我有多少次饒過你的錯誤,你忘記了有多少你擁有的東西是我給予的,在我面前無恥地敞開你的雙腿不就是為了獲得我的寵愛嗎?Harry,我是不是太過寬容了?我應該讓你渴望拯救的朋友們知道,你是怎麼樣…獲得現在的一切?他們還會和以前一樣看你嗎?」

 

Harry請求的聲音停止,他錯愕的表情停滯在臉上,有一瞬間他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Riddle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了在眾人的面前羞辱他。

那些話讓Harry抬不起頭來,他閉上雙眼,強烈的不甘心侵襲他,忍耐著不展現出任何一點軟弱,他不敢相信對方在眾人面前這麼說,他的臉因為極大的羞恥而脹紅,他聽得到那些笑聲,那些輕視、冰冷的低笑,他們不敢太大聲,但卻無比清晰傳入Harry的耳中。

 

Harry感覺自己的內心出現了一個空虛的黑洞,他一直認為他與Riddle之間的關係即便不是那種正常的關係,但至少他的親吻、身體的相擁是出自於『愛』,即便對方不可能理解,即便對方不可能同意它的存在,Harry心底某處仍然相信著Dumbledore告訴他的,他的這種感覺並不是一種瘋狂或者錯誤,他做出的那些矛盾的行為,是因為他理解Tom Riddle這個男人,而Tom Riddle也將他視為『特別』的——所以,若這個男人有一天被擊敗,他仍然願意待在對方的身邊見證他的敗亡,並與之共同消滅,這是他們的命運也是最終應該獲得的結局。

 

他直到現在還是有天真又可悲的想法,相信著總有一天對方會理解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而如今,那份挫敗感與羞辱比肉體承受的疼痛更加強烈地撕裂他的身體,讓他痛苦萬分。

他已經沒力氣講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接下來的折磨Harry一句話也沒講,他只是哀號,然後在地上掙扎扭動,站起來,然後再次折磨。

Dark Lord也對於這樣反覆的結果感到無趣,他停止了酷刑咒,他知道Harry是不會說的,即便他真的做了什麼他也不可能開口,這種折磨對Harry來講沒有用處,何況他要的也不是這些。

忘記是第幾次了,他看著Harry再度慢吞吞地爬起來,想要站起來,但他已經爬不起來,Harry的臉上、身上沾著血,酷刑咒不會讓人受傷,但是他的掙扎太過激烈,而造成各種傷痕。

 

「Harry,我就原諒你吧。」他說,那句話讓旁邊觀看的Bellatrix Lestrange露出了驚愕又失望的表情,可Dark Lord的話還沒有說完,「不用試圖站起來了,反正你也站不起來吧。」那句話並非關心,Harry可以感受到那其中飽含的惡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繼續懷抱天真的想法,「爬過來,爬到我的身邊,表示你對我的忠誠,那麼我就原諒你。」

 

Harry的身體僵硬,他忍不住望向高高在上的Riddle,一瞬間他很想開口確認Riddle的意思,可他看見那雙殘酷的紅色眼眸,對方的眼中沒有感情,只有冷酷的笑意,好像他正期待著Harry的表現,而這令Harry感受到令人暈眩的絕望。

 

他低下頭,他的腳難以挪動,但最終他還是慢慢地像隻動物一樣爬過去,長袍摩擦地板。

他聽見那些食死人開始大笑了,他們從一開始不敢發聲到肆無忌憚的表現是因為他們的主人允許他們這麼做,那些殘酷的嘴臉顯露無遺,在Dark Lord底下所有的人都會剝去人性的皮,而在那張皮之下他們全都是同個模樣,讓黑暗跟隨他們,讓最令人髮指的邪惡慾望展現出來。

 

Harry爬到Dark Lord的腳邊,他伸出手顫抖地碰觸對方的長袍下擺,在上頭親吻。

Harry過去從沒有這麼做過,即便是在他表示自己可以服從於Riddle之後他也沒這麼做,Riddle告訴過他,他和其他僕人不同,可Harry感覺自己隨著那個動作好像把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給殺死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不見食死人嘲諷的嘴臉,看不見Riddle的表情,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滑落臉頰。

那東西靜悄悄掉落,他沒辦法抹去,因為他的手必須撐著地面,不允許抬起。

他的雙眼模糊,什麼也看不見。

 

可不知為什麼,Harry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聽見Riddle嘲笑他的聲音,他本以為男人會說出輕視他的話語,會再次傷害他。眾人的笑聲也突然停止,Harry沒有抬頭,也沒力氣抬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Harry,回到你的房間去,已經結束了。」那個聲音很冷淡,帶著憤怒,對所有一切感到無趣的那種情感表露無遺,Harry想那可能是因為自己,他不知道原因,他已經完全照著Riddle指示的做了,對方應該會從這種惡意的遊戲中感覺到喜悅才是,但那聲音聽起來比剛剛更加低沉而且憤怒,他不懂什麼出了錯。

 

Harry想自己必須爬著回到房間,至少他可能要爬著走出著大門口,對方不會允許他起身。

他可以放棄所有的東西,只要Riddle願意原諒他,只要Riddle可以不傷害Tonks或者Ron。

但就在他想要那麼做時,一個更加冷酷的聲音傳來。

 

「站起來,走回你的房間。」那個聲音說。

 

Harry終於不知所措地抬頭,他對上一雙極度不悅的眼眸,前一刻明明還沉醉於折磨的男人,如今卻變了臉色,而Harry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Riddle如此。

 

 

 

 

 

 

 

 

所有人都像逃跑般離開了房間,留下Riddle一個人。

他們那麼做是聰明的,因為他們突然明白到主人無端的強烈憤怒,他們很清楚繼續待在這裡很可能會被殺,所以才逃跑。可就連Riddle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的心情會變得如此惡劣。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照他所想的進行。

他知道自己必須給男孩一些懲罰,即便Harry沒有承認自己與鳳凰會有聯繫,但Harry確實對他們抱有強烈的感情,那是無庸置疑的,他保護那些敵人,那些想要對付自己的敵人,這是不可被原諒的,一般的僕人會立刻喪命,而Harry,他不能殺死Harry也沒想過要殺他,所以他挑選了其他手段來折磨Harry,給予懲罰,讓他了解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他喜歡看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們在折磨之下屈服,看他們眼中的希望消滅,他也喜歡看僕人們卸下平日裡人類嘴臉變成野獸的那種畫面,顯示出他們醜陋而虛偽的本性。

可今天不同,一切都不同,他沒有這種愉快的感覺。

他越是想要從中求得愉悅,就越是得不到。

 

Harry聽從了指示,這是理所當然的,Riddle知道以那個男孩的性格會聽從這個指示,他其實知道Harry為了保證他朋友的平安會願意放下尊嚴,他知道他會得到想要的,他想要男孩屈服並看他飽受屈辱的模樣,他要男孩知道控制他一切的人仍然是自己,Harry不能背叛他也不能懷有其他想法。

 

這種佔有慾幾乎是扭曲而且瘋狂的,他不可否認自己非常憤怒,當他看見Bellatrix帶回鳳凰會的成員並告訴他Harry試圖幫助他們逃跑時,Riddle有種想殺死Harry的想法,強烈到他難以克制。

 

他不允許背叛,在此之前他甚至不認為Harry會背叛他。

如果Harry親口承認了他背叛了自己,他恐怕真的會直接殺死那男孩,即便Harry是他的Horcrux,這種想法甚至讓Riddle有些困惑,因為Harry作為Horcrux最大的用處就是必須活著,而那種惱人的感受卻揮之不去。

 

然而真正令他徹底感到整個折磨變得無趣,並決定終止所有鬧劇的卻是Harry最後的舉動。

他看見Harry在他面前哭了。

那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那種軟弱的模樣?

Harry該知道自己不會殺了他,那男孩根本沒什麼好懼怕的。

 

濕潤的感覺灑落在他的長袍,無意間碰觸到他的皮膚,那不是一般的淚水,而是忍受著極大的羞辱,那種懊悔的感情讓Harry垂下雙眼不敢正面迎接其他人的目光,彷彿Harry 不願意面對這一切現實以及所做出的舉動,Harry的絕望徹底表現在他的臉上以及那雙眼中,隨著周遭的笑聲越大,就越能感覺到男孩身體強烈顫抖,Harry的雙手甚至無法抓好他的長袍,那與平常Harry親暱碰觸他雙手的指尖截然不同,就好像Harry根本沒辦法好好行動,好像男孩很懼怕碰觸他。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那一刻他很明確感受到這件事情,而他表現在臉上的不快讓食死人停止了嘲笑的聲音。

看見Harry竟然想用爬的回去的那一刻,他有一種更加難以忍受的心情,他無法允許Harry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男孩可以卑尊屈膝到如此程度,就為了救他的老夥伴?

為了那些鳳凰會的蠢貨?

為了那些捨棄他、想殺死他的那些人?

那些人甚至看不清這是個陷阱就這樣自投羅網。

 

Riddle走向Harry的房間,他打開那扇門時看見躺在床上的Harry,他全身上下骯髒的衣服沒有換下,身上的傷也沒有治療,Harry本來就不擅長那些治療的咒語,他的黑魔法很好,但治療術就很差,而Riddle看得見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床上的Harry整個人跳動了一下彷彿受到了驚嚇,卻根本抬不起身體,沒辦法逃跑。

 

Riddle走到那個男孩的身邊,他想碰觸對方的時候卻看見對方縮起身軀,恐懼於他的碰觸,這行為讓Riddle瞇起雙眼,他不敢相信Harry竟然會怕他。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Riddle冷冷地問,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抬起頭看著我,Harry,我知道你醒著。」

 

「……不。」Harry的聲音傳來,無比虛弱又冷淡。

 

「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了錯,你說過你會完全服從於我,你會為我做所有的事情,但你卻嘗試保護那些對抗我的敵人,你的行為無異於背叛,Harry,我必須確保你不會背叛我。」

 

「我背叛你?」Harry輕聲重複那句話,然後他終於抬起眼瞪向Riddle,Riddle看見那雙綠眸中仍然有著強烈的光芒時,心中竟產生一股難得的動搖,「如果我承認我真的背叛你,我陷害你,把你的情報全部交給了鳳凰會,你會殺了我?」

 

Riddle的表情微微抽動,顯示出他有一瞬間非常憤怒,但他壓抑了那種感情。

 

「我不會殺了你。」

 

「殺了我,你應該殺我的,」Harry低喃,聽上去有些歇斯底里,「你不需要我的存在,Horcrux,你完全可以取出來,把那放進任何一個物品之中,你不是有很多嗎?帶去古靈閣的那些東西,隨便挑一個,放進去。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在意!!Tom Riddle,因為你就是那種人!!」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不重要?對你來說什麼東西是重要的?你的永生、你的那些邪惡的企圖,還有你自己,你沒有重要的東西,你不在意任何東西,你不愛任何東西,你不關心所有你以外的東西,你也不重視任何人的感覺,包括我。」

 

「你錯了,我重視你,」Riddle說出那句話時Harry幾乎是困惑了,但他很快又甩開那種困惑,因為他認為對方說謊,「Harry,你說對了,我不重視其他的東西,但我重視你的感受。」

 

「我什麼也不是。」Harry說,幾乎是固執的,「你…你在那些人面前……」Harry一想到那個時候的事情就氣得發抖,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為了保護Ron和Tonks的話,他應該要冷靜下來的,他不該這樣對Riddle說話,他應該要表現出服從的態度,可他就是無法忍耐,「……你讓我…像個供你玩弄的對象…你在那些食死人面前…讓他們認為…我…我是…那種東西……」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Harry的情緒幾乎是失控的狀態,他的指甲深深刻入手臂。

而Riddle將他的手給抽開,Harry下意識驚恐地揮開他。

那動作讓Riddle極為不滿。

 

「那些嘲笑你的食死人,如果你在意,我可以消去他們的記憶,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殺了他們。」

 

「不!不要說你這麼做是為了我!!」Harry聽見後更憤怒地大吼,他這次直接伸手拉住了Riddle的長袍,「我會變得這麼悲慘全部都是你害的!而你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過錯,你這個人就是無法懺悔,你說過的,你無法辦到那種事情,你所做的一切,你永遠也不可能懺悔,你就是個惡魔!你就是一個怪物!從出生開始你就是個怪胎!連你母親也不想要你、你的朋友怕你!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選擇別種人生的人其實是你,你比任何人都更可悲,因為沒有人會愛你!!你也不會愛任何人!!

 

Harry的那句話說完後,沒人再次開口,就連Riddle也沒有。

他們只是沉默著,Harry的手勁軟下,當他發洩完那些情感的同時,他心中卻也有一種強烈的疼痛感,他非常非常不願意承認這份疼痛感竟是出於他自己所說的那些話,那些他甚至不敢相信會從自己口中吐出來那樣惡毒的話語,那不該對任何人說出口的話語。

 

他幾乎是後悔了,但他不願意表現出來,因為他對Riddle的憤怒還沒有消退。

 

「我或許是不會愛人,也不曾稀罕那種東西。」Riddle在沉默之中平靜地說出那句話,他幾乎毫無反抗地接受了Harry對他的殘酷評價,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起伏,而這卻正是讓Harry最為感覺痛楚的,因為一般正常的人都不會忍受這些話語,但Riddle卻毫無感覺,「但Harry,我來這裡看你,是來告訴你我並沒有特別喜歡今天做的事情,顯然你的心情非常差勁,我完全能理解,我要做什麼來挽回你糟糕的心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Harry又一次感到困惑,他還在思考對方是否有什麼目的,也許是想要套出他的真實想法才故意這麼說,「這對你沒有好處,為什麼有必要這麼做?」

 

「我給你不少特權,那是真的,你不該否認。」Riddle這時說,他盯著Harry不解的眼,他想Harry並沒有完全了解他到底有多麼與眾不同,Harry不但沒有理解,甚至認為他不重視Harry的存在,這讓Riddle有些許不快,當然他不會否認Harry對自己的評價,他是感受不到什麼親密情感的,他不懺悔,也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絲毫錯誤,包括折磨Harry、羞辱Harry的事情,也包括他殺害任何生命的事情,但他願意為使Harry的心情恢復而做點改變,「所以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只有現在這個機會可以開口,我沒有太多耐心。」

 

「——放了Ron和Tonks。」

「你知道這不可能。」

「那……」

 

「不傷害他們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但不會再有更多的囚犯能得到這種對待,你懂我的意思嗎?」Riddle緩緩說,他看來相當不高興於這個交換條件,因為他很討厭那些人,他想除掉那些Harry重視的同伴,他認為只要沒有了這些,Harry就會徹底只屬於自己,但他發覺為了Harry的請求他放過了太多敵人,這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危險的因子本該早點剷除以杜絕後患,「你應該知道,你確實沒有完全忠誠於我,你的心仍然向著鳳凰會,而我對此…非常憤怒。」

 

「我沒有,我只是…沒辦法忘記他們。」Harry說,他堅持著自己的說法,「但我…我愛你。」

 

他吐出那句話,那句話既是真實的,卻又參雜著虛假。

他確實背叛了Riddle,可他不能說,但他的心並不是完全向著鳳凰會,這是他矛盾的理由。

 

「那句話很動聽,可你也說了,不會有人愛我。」Riddle冷笑出聲,Harry的表情立刻出現動搖,他顯然是對剛剛說的那些話感到強烈的後悔,和Riddle不同,Harry無法認同自己說出的話,所以感覺懊悔。

 

「那是……」Harry全身微微顫抖,Riddle看到他的表現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無須多餘解釋。

 

事實上是Riddle不是很懂,被人所愛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好像老傻瓜Dumbledore和Harry都很重視這件事情似的,而他感覺不到任何想法。可如果說Harry待在他身邊的理由以及那些看著他時曖昧的眼神,全是出自於愛的話,他或許不希望Harry對他懷抱的這種感情消失。

他們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Harry已經隱約察覺到Riddle是真心想討他歡心的,某種程度彷彿是賠罪一般,可Riddle大概不是那種想法,這讓Harry心情很複雜,因為他還是無法徹底忘記那些發生在大廳中央的事情。

光是想到就讓他全身顫抖,讓他不願意看Riddle的臉,他不知道這種感覺以後會不會消失。

 

Riddle伸出手輕輕撫摸上Harry臉上的傷痕,那引來些許疼痛,Harry躲開了對方的碰觸,而Riddle試圖親吻他,Harry也微微抗拒,他用手隔在他們之間,不同以往。

 

「……你…你說我是…為了搏你的寵愛…才做那些…我不想。」Harry很艱難地講出他此時的感覺,那讓Riddle稍稍驚訝,他沒想過Harry會在意那些,但他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鬆開Harry,他看得出Harry不想讓他碰觸,這確實有些掃興。

 

「今天就算了,等你心情好一些吧。」

 

Harry聽到對方這麼說有種很彆扭的感覺,他甚至不確定Riddle是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的,或者,他只是喜歡那種行為,而對象是誰都無所謂,一種接近忌妒的心理讓他無法接受Riddle的碰觸。何況他現在全身都痛,酷刑咒殘留下來的那些身體的負擔恐怕一兩天內都沒辦法消失,那些疼痛讓他沒辦法忘記發生在大廳的一切。

 

Riddle在起身時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他,彷彿看穿了Harry彆扭的心思,隨後發出笑聲。

 

「Harry,你知道我很少有想要取悅一個人的想法,你或許是第一個,因為像你說的一樣,我只關心我自己。」那是充滿興趣和微微自嘲的語調,讓Harry稍稍驚訝,他知道對方現在所做的行為真的很不像Dark Lord會做的,Dark Lord不會思考他人的快樂與否,也不懂得同情或愛惜,可Riddle在幹了那些極端的事情後又前來安撫他,這讓Harry的腦袋有些混亂,恐怕就連Riddle也不懂自己反覆無常的行為。

 

「我無法了解你到底想要什麼東西,我常常懷疑…你是否真的能夠從那些行為中得到快樂,折磨他人、看別人的不幸,殺死那麼多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Harry緩緩問出他的困惑,那也是深埋於內心許久的問題,「完成那些…真的能讓你感覺好一些嗎?」

 

「所有的一切,Harry,所有。」Riddle笑了出來,那個迷人的表情下藏著極端的冷酷與危險,Harry愣愣看著他,「並不只是為了讓我自己感覺好一些,我也想過那個理由,很多人並未得罪過我,但我想就只是剛好這些阻擋我的人需要付出代價,而我必須完成這一切,給這些一個理由。為此我需要永生,我將完成凡人無法辦到的事情,它如此神聖所以值得那些犧牲。」


「那麼我恐怕看不見,」Harry這時候苦笑出來,「如果你所做的事情真的像你所說,就算你真的能做到,我肯定也已經死了,Tom,那只是一種幻想,是你的偏執,就算真的有人可以永生不死,那也只有你一個人。」

 

「你不會。」Riddle淡淡地開口,「你會活下去,你會看見。」

 

「但我不像你有……」

 

「雖然目前還是兩塊,但很快就會變成唯一的存在。」Riddle的臉咧出一個有些危險的笑容,那個笑讓Harry產生很不好的感覺,一種強烈想抗拒的想法,他知道接下來的話不會讓自己感到愉快。

 

「什麼意思?你是指什麼東西?」

 

「靈魂。」Riddle彎起雙唇,他的表情充滿了得意,「Harry,我們似乎很少討論留在你體內的靈魂,你不想要聽聽嗎?」

 

「我…想,可是我以為它就只是單純留在我體內,我死的話…就會一起消失。」

 

「我在你跟Nagini體內殘留的靈魂,它們是永久不滅的,屬於你的生命若是自然逝去,我的仍然會殘留下來,你的身體是一個容器,存放著它。」Harry仔細聽著,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件事情,Harry想過要是他知道更多也許就能想到辦法只毀滅屬於Riddle的那片靈魂,「——喔,如果你選擇自殺,多半只有你的那片靈魂會死,因為你選擇死亡的那一刻你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魔法是有趣的東西,它會依照主人所渴望的方式運作;只有你被他人所殺,屬於我的那片靈魂才會隨你一起死亡。當然,這只是一種理論,卻也不沒有方法只消滅我的那片靈魂,我認為,只有我自己動手,你才有可能存活下來,而單純消滅我的靈魂。」

 

「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件事情?這對你有什麼好處?」Harry問,那聽起來像是Riddle在教他怎麼樣毀滅Horcrux,可他知道對方不會犯這種錯誤。

 

「我只是認為差不多該讓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不是一直很困惑嗎?」Riddle的臉微微側傾,他的手指輕輕梳理Harry的頭髮,好像這只是在告知一個稀鬆平常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你困惑為什麼會夢到那些關於我的夢境,你困惑為什麼偶爾你的情緒會變得像我,你說你好像會使用我用過的魔法,擁有我的記憶,你會做那些…與我相似的事情,與我相同的感覺。」

 

「那些都是你搞的鬼?」

 

「我說過很多次,Harry,我想我們看到一樣的東西,思考同樣的想法。」

 

「不,」Harry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他並不想要承認這種事情,他想起有幾個夜晚當他頭痛欲裂覺得不舒服時,Riddle對他施予的那些咒語,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麼做後他就感覺舒服多了,而對方只說那是個讓他們變得友好的咒語,可他現在知道那是在幹什麼了,「那不可能,我們的靈魂不可能融合!!」

 

「但事實是它進行得很順利,你的靈魂接納了我的,Harry,你為何不高興?你會獲得和我一樣的生命,我們可以一起共享那些榮耀,一起成就那些偉大的事情,你不想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不!我不想!!」Harry整個人跳起來,他忽略了身上強烈的疼痛,這件事情比什麼都更讓他震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為了要控制我嗎?為了防止我試圖消滅你的Horcrux?」

 

「當然不是,蠢男孩,仔細想想。」Riddle的表情變得陰沉,只因為Harry突然對他大吼大叫,他討厭Harry這種地方,但這確實是Harry的性格,不經思考就變得暴躁,「這對我來說沒有好處,你被殺害時我的靈魂也會隨之消滅,但你卻因此可以獲得和我同等的生命。」

 

「我還要感謝你了,是嗎!!感謝你擅自對我的靈魂東搞西搞!!」Harry咬牙切齒地大吼,「我知道你想什麼,你認為這樣就可以控制我讓我無法離開你,你認為這麼做,我就會忠誠於你嗎?我就不會再去思考怎麼樣除掉你的靈魂、擺脫你在我身上設下的所有陷阱——」

 

「安靜下來,Harry。」Riddle瞇起雙眼,他看得出Harry因為稍早的事情以及剛剛被告知的驚人消息而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Riddle不明白Harry為何暴跳如雷,Harry的反應不如他所想。

要控制Harry有其它更便利的方式,他這麼做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要讓Harry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死亡是最無聊的結局,而Harry應該避開那種悲慘的結果,他是如此特別。

這並不需要Harry犧牲什麼,所以他不懂Harry為什麼要如此憤怒。

 

「我不知道,我是不知道。」Harry突然喃喃自語,他的手顫抖著,「Tom,你根本不懂…我不想和你一起得到永生,我不想、我不想永遠繼續下去……」

 

「你不想?」Riddle輕聲重複Harry的那句話,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真切的疑問,好像他不能明白為什麼Harry會不想。

 

「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兩者無法同存於世』,你忘了嗎?」

 

「預言是可以改變的。」Riddle的聲音冷酷而絕對。

 

Harry往後退了一步,他的頭劇烈左右搖動,他看得出Riddle沒有打算改變他的決定。

他知道,自己也許永遠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永生,那又是件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

而那表示著他必須懷抱這樣的心情,如果對方永遠不會改變,那麼這對Harry來說就是種痛苦的折磨,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無法忍受,他無法忍受像這樣永遠跟Tom Riddle在一起,彷彿他永遠無法逃開的宿命。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跟對方呼吸同樣的空氣都是一種折磨。

他常常想結束這一切。

 

可他知道,就算自己想要停止,Riddle也不會停止。

他不會選擇隨自己離開。

 

Harry突然衝出那個房間,像是要逃離Riddle一般跌跌撞撞地穿過走廊,卻迎面撞上一個人,對方吃驚地喊出聲來,Harry抬頭看,對上Draco Malfoy驚訝無比的表情,他聽說了發生在大廳的那件事情,他聽到Bellatrix抓回兩個鳳凰會的人包括Weasley在內,然後Harry Potter受到了嚴厲的懲罰,所以他想來一探究竟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必須知道Harry的間諜身分是不是曝光了,以及Harry會不會把他給供出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慌張失措的Harry。

 

「Potter,你要上哪去?你不能到處亂跑!」

 

但Harry沒有跟他說什麼,他只是拼命往Riddle莊園的大門跑去,Malfoy驚愕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後也追上去,他目睹Harry直接穿過那扇大門,然後使用消影術消失身影,Malfoy立刻追上前。

 

Harry其實並沒想要逃跑,或許本來他有那種想法,但當他撞上Draco Malfoy的那一刻他就想起了他們之間立過不破誓,不論任何情況他都不能夠從Riddle的身邊投向別的陣營去,他甚至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他不想要待在Riddle的莊園內,去哪裡都好,他想一個人。

他降落在德國貝希特斯加登的藏身處附近,因為他知道這裡沒有人。

自從那次在德國的失敗後,這裡雖然還沒有被敵人攻進,卻也沒有任何食死人待在這兒了,那些人要不逃命,要不就是被抓走,這個基地變成安靜的廢墟,Harry猜想鳳凰會也沒準備要到這裡來,而Harry也只被限制能夠來往於Riddle莊園和這裡,除非Riddle交代給他其他任務。

 

所以這是個好地方,讓他可以一個人待著,遠離Tom Riddle,遠離那些煩心事。

 

他大口喘著氣,當他停下腳步後就開始感覺到身體的疼痛,酷刑咒的後遺症讓他無力繼續走下去,他在草皮上緩緩坐下,腎上腺素消退後他全身反抗的力量也逐漸消滅,他累壞了,只想闔眼休息一會兒,他知道自己休息一會兒就能夠恢復。

 

可他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數人的腳步聲,還來不及反應,某個響亮的碰撞聲擦過他的耳膜,他的腦袋一陣暈眩,才發現他被某種力量撞倒在地上,他的臉重重摩擦地面,傷口流出血來,刺痛著。

接著他整個人又突然向上甩起幾公尺之後摔在地上,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知道自己被攻擊。

他嘗試拔出自己的魔杖要抵抗。

 

「是他,竟然毫無防備,還很虛弱。」

那冰冷又毫無感情的機械式聲調從上方傳來,Harry沒聽過這個聲音,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的眼鏡歪了一邊根本看不清楚,而對方用某種魔法捆起了他的雙手,Harry根本沒辦法釐清現在的狀況,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隨之而來的是數個人愉快的聲音,其中一人繳了Harry的魔杖,那魔杖飛起來後被摔在地面。

 

「竟有如此簡單的事情?他怎麼會一個人跑來這兒?我們這是中了大獎啊。」

 

「Alberic,該怎麼對付他,直接殺掉他嗎?」

 

「不,把他帶回去,他還有用,而且他可能知道一些關於Dark Lord的弱點,我們也能拿他引誘那些食死人。」被叫做Alberic的男人渾厚的嗓音回答,Harry不知道他們是誰,可他很清楚自己大禍臨頭,他還想要說什麼以前就有一陣黑暗襲擊了他,他失去意識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Draco Malfoy慢一步降落在那個地方時,他伸手撿起掉落在地面的那根紫杉木魔杖,他的表情變得蒼白無血色,他知道這絕對是最糟糕的情況,他本應該要保護Harry,他被Dark Lord交代的責任就是如此,他的不破誓中包含要確保Harry的生命,現在看來自己的命也危在旦夕。

 

於是他顫抖著伸出左手,用魔杖抵住自己的黑魔標記。

懷抱著強烈的忐忑等待即將來臨的風暴,他知道Dark Lord的憤怒將會是盛大的,只能滿心祈求自己能倖免於難,而就算Dark Lord寬宏大量,卻也肯定將有人死,Dark Lord不會放過那些冒犯他、佔有他所有物的人。

 

Harry Potter被抓走了。

 

 

 

 

 

Tbc

 

作者廢話:

 

先預告一下,大概下個禮拜會有瑞哈新刊的相關資訊釋出,也請大家多支持了~~

 

下面來亂談(很長)。

Harry就是被德國的防衛組織抓走了,其實德國這邊的對抗組織設定蠻強的,比鳳凰會強。

他們夠有紀律也足夠有行動力,而且不信任他國的人,但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抓到Harry的那些人估計不會對Harry有太多的寬容,畢竟他們不像鳳凰會那樣都是Harry的熟人,外頭又都是Harry是魔王心腹的傳言,Harry不但被魔王欺負後又要被那些正義組織欺負,不過他從當雙面間諜時應該就會承擔這種風險,就是兩邊都不是人,以Harry的年紀和性格來說,他前面已經算是做得不錯了,至少幫助鳳凰會蠻多的(魔王勢力因為上次的失敗衰退很多),可Harry也還不夠成熟,我想如果是Snape面對鳳凰會同夥被抓的狀況,大概就會安靜無聲在一旁來博取魔王的信任吧,可Harry就是沒辦法(就還是個年輕人),只能慶幸他是Horcrux,魔王不會對他怎麼樣。

 

其實魔王有某些感情上的變化,雖然他仍然懷疑Harry,但他在這裡確定了他不喜歡用對待一般背叛者的方式去對待Harry,他喜歡Harry怕他,但不喜歡Harry過度怕他而不和以前那樣跟他講話、親密的相處,只是他也不懂為什麼XD還有他漸漸從因為Horcrux而不能殺Harry,轉變成因為Harry特別所以他不想殺Harry,但如果Harrry背叛他,他會氣憤到寧可殺掉Harry。

 

這麼想想,魔王還挺…像小孩子一樣任性,只是他很邪惡。

 

魔王接下來又要忙著殺人和救人了(掩面),他應該真心累,Harry的存在就是扯他後腿。

其實,Bella說的對,他真的是被Harry迷惑到都沒法好好幹正經事,也常因此犯錯,但或許這就是愛情讓人盲目的地方(儘管不知道魔王懂不懂愛)。

但一方面來說魔王真的造孽很多,要給他個好下場都覺得泯滅我的良心。

 

Harry對魔王怒吼的那些話是出自生氣,他並非真的這麼想,他其實是唯一一個愛他的人吧。

魔王認為Harry應該會想和他一起,但他錯了,Harry不想跟魔王永生,卻願意和他一起死,這才是Harry真正的想法,可魔王就還是沒搞懂,愛情這部分他就是特別缺乏。

我認為有一天Harry若開口說願意和他永遠一起,兩人才有可能有幸福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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