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than  love

(里包恩中心)

 

那個笨蛋,一直都跟在他身邊的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的個性。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的,就算他的外表變得冷酷,他開始擁有和其他黑手黨同樣的眼神,用著虛偽的笑容面對他人來偽裝自己,這都不打緊,就算他又下手殺了誰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我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反正,他肯定又是一個人躲在哪裡偷偷的哭泣吧。

我很討厭他哭,那懦弱的樣子總是讓我動彈不得,將他帶進這個世界裡頭的我沒有說好聽話安慰他的資格,所以我只會默默的陪著他,等到他好不容易哭夠了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才用手指碰觸他的頭髮,他會露出一個小小的苦笑,然後躺進我的胸口。

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得比他更加虛弱,明明已經決定不管他在哪裡哭泣,我也會趕過去的,就算只能夠看著他,什麼忙也幫不上,我也已經那麼決定了,所以我為他排除一切的危險,將自己的良心或是良知丟棄,再怎樣骯髒的勾當我也會做,在這十多年來被黑手黨人稱為『惡魔』我也覺得沒有關係,只要是為了保護他的話,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本來我就是受到詛咒的存在,而他的存在讓我第一次打從心底感謝這個身體給予我的詛咒,還有過去的一切,他讓我真正意義的重生了。

所以,身體腐壞什麼的,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醒不來的惡夢,無法動彈,無法到他身邊去。

我知道的,他肯定……又躲在哪裡一個人忍受著痛苦。

 

『就算只有你,只有你一個人,里包恩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吧。』

惡夢之中,我聽到了他的聲音,他好像沒有問題,這讓我放心了,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

但本以為會這樣死去的我,突然從那一場夢中醒來,張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他要哭不哭的表情,像傻瓜似的露出了笑臉,然後他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太好了,里包恩,你終於醒了!!」那雙手很灼熱,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體溫很低,就如同死人一般,「太好了……你感覺還好嗎?」他問著,手輕輕撥開我汗濕的頭髮,他的眼神很溫和,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他這樣的目光了,一直以來在黑手黨之中掙扎的他不知不覺眼中失去了過去的光彩,但現在這個人卻好像我過去所熟悉的他。

 

「我現在是…在哪裡?」

 

綱吉他微微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猶豫了一下,最後他咧嘴露出一個淺笑,「在密魯菲奧雷。」

 

我盯著他的臉什麼話也沒說,很奇怪的是我對於現在正待在密魯菲奧雷的事情並不感到訝異,為什麼呢?我早有這種預感,我似乎早已知道他會選擇做這樣的事情。

我看了看這房間的周圍,我在單獨病房中,潔白的床還有房間,看來是白蘭用了先進的醫療設備救助了我吧,應該是因為綱吉的請求,否則我那個男人根本不會想要幫助對他來說有威脅性的人。

我最終看向了綱吉,手輕輕的觸碰他的臉,就和他觸碰我一樣。

 

「你真的是個蠢蛋呢,又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了嗎?」我說,看到他身體輕輕的顫抖,我知道他在別人面前絕對不是這樣的,他只有在我的眼前才會變得如此軟弱,「沒有必要一個人承擔。就和以前一樣,把討厭的事情推給我就好了,殘忍的事情不管多少我都做了。」

 

「里包恩……」他卻露出了一個微笑,覆蓋上了我的手,「這次沒有關係的,這次的決定還有責任我要全部承擔下來,做出這個決定的是我,我也有相應的覺悟,只要你願意支持我就可以了,我就有勇氣。」

 

大概是聽到我什麼責備他的話也沒有講,他鬆了一口氣吧。

我又怎麼可能責備他,就算他選擇和密魯菲奧雷合併,我也沒有理由阻止。

 

我想要守護的,就只是他的願望,如果這是他的願望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他。

就算他不跟我明說我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大概不是真心的想要順從白蘭吧,但這會是個危險的計畫,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就知道他也很清楚我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他放心的點了點頭。

 

 

 

 

 

 

 

「身體狀況如何?」

 

「啊啊,感覺還不錯,看來密魯菲奧雷擁有的科技力真的十分可怕。」我冷笑著,脫去了那件汗水沾濕的衣服,接過綱吉遞給我的乾淨襯衫,「自從那個非73射線啟動後身體從來沒有這麼舒暢過了。」

 

「那就好,」綱吉他看著我替換上衣,然後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扣上了鈕扣後轉向他,從他的雙眼中我可以看見反射出我的身影相當冷酷,我畢竟是殺手,殺手是沒有感情的,只會思考該如何獵殺目標物,他大概是查覺到了我的這份冷靜吧,知道我在思考著下一步。

 

「是呢,既然這身體能動了,我也該做些事情才對。」我站起來,拿起了放在枕邊和帽子擺在一起的槍,然後朝著窗戶連續開了四槍,窗戶的四個角被我擊碎後就碎裂解體掉了下去,那大概嚇到了他,他愣愣的望著我,「嗯,看來還不錯,我躺著的時候身手沒有變鈍了。」

 

「你、你啊…這裡可是密魯菲奧雷……」

 

「所以才這麼做。」我輕笑一聲,將槍收回腰間,然後戴上了我所熟悉的那頂帽子,將之壓到足以讓陰影遮住我的雙眼,「可不能夠在這裡繼續睡了,既然要和密魯菲奧雷合併,就不能夠讓他們以為彭哥列是好欺負的,我可不會讓彭哥列像吉留涅羅那樣任由白蘭操控啊。」

 

是啊,我是很有自信的,以我的力量就連白蘭也不敢隨意吧。

所以他才那麼著急的想要除掉阿爾克巴雷諾,但既然我已經醒過來了,也不會讓彭哥列就這樣被吞噬。

不管是立場、地位、性命安全還是利益,全都由我親手獻給我們的BOSS。

 

「說到吉留涅羅……」綱吉突然好像想起什麼的看向窗戶,有些恍惚,「我要白蘭把尤尼的位置交給我,讓她退居後方,這樣做沒有關係吧,雖然黑魔咒那邊氣得想殺了我,以後見面可能會很尷尬。」

 

「做得不錯。」我用讚賞的口氣說,他高興的瞇起眼笑了,就好像以前徵求我的誇獎一般的笑容。

 

我打從心底覺得那樣的他很天真又很可愛,雖然如今的他還帶有些殘酷,但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管他怎麼改變,我或許都會覺得他好吧,這樣的我大概也有些不正常。

 

我伸手過去撫亂了他的頭髮,他掙扎好一會兒後抬起頭看著我。

 

「里包恩,你別勉強自己喔。」他居然對我這樣講,那個蠢綱,但這讓我笑了。

 

我彎身低下頭輕輕吻上坐在地上的他的唇,雖然我過去有過很多情人,也吻過很多人,但吻他這大概是第一次,我希望他不要誤會,這並不是像雲雀或是骸那些小鬼那樣想要對他表示愛意什麼的,我也從沒打算加入那無聊的爭執中,更不奢求回報之類的東西,我不會想要從他身上得到那種東西的,不打算從他身上拿走什麼,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如果要說的話,這不是愛情什麼那樣單純的東西,而是在那之上,我也無法用言語說明的感情。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他好像對於那個吻沒有很訝異,只是笑了一下。

 

「勉強什麼的,你應該知道我從不做勉強的事情,殺手如果成功率沒有90%是不會出手的。」

 

「這樣啊,但你有時候不像個殺手嘛。」他說,伸手他幫我調整了我的帽子,「因為你常常很溫柔。」

 

「那也是只對你一個人。」我說完後離開了他的身邊,往門的方向走去,他沒有阻止我應該是因為他很清楚我要去哪裡,我呼喚來了一個從走廊經過的人,對方很訝異的看著我,大概還不清楚我是誰吧,剛與密魯菲奧雷合併的彭哥列恐怕是被小瞧著,但我不會讓這狀態持續太久,「在我回來以前你什麼事情也別做,乖乖的,去睡一下吧,反正你一定是在我旁邊待了很久都沒有睡,眼睛都腫了。」

 

「啊……嗯,我知道了。」看綱吉點點頭,我才放心的離開了。

 

 

 

 

 

讓那個人帶路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穿過了走廊進到了鐵門的深處,最後停在一扇巨大的白色門前,那個人對裡頭的通訊器講了一些話後,那扇門就開了,而帶路的人不敢隨意的踏進去,因為這是他們這裡最偉大的上司的房間,我低哼一聲走往那漆黑的深處。

 

「呀,你來了啊,阿爾克巴雷諾,身體復原得還好嗎?」那個男人,白蘭傑索,笑著問我,明明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卻還可以笑得那樣開心,真的不愧是他,「聽說你想找我談話,是什麼呢?關於合併的事情還是綱吉君的事情?先說好,綱吉君已經吃下我的條件了,合併不可能取消喔,老師。」

 

「啊啊,我知道,我沒打算反抗他的決定。」我壓了一下帽子,眼中透出些許殺意讓白蘭也認真了一點,我想他不會忽視和我為敵的危險性,但我很快的將之隱藏,露出一個冷笑,「我是來跟你說,希望你可以讓我參與密魯菲奧雷的決策。」

 

「讓你參與決策?哈哈,我難道瘋了不成?」

 

「你不是想要相信蠢綱是真心想和你合併的嗎?」我問,而他的表情不像剛剛那麼平靜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真的很喜歡蠢綱,「明明是自己的願望卻連自己也不相信嗎?不,你本來就不會相信任何人。」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白蘭問我。

 

「我來讓密魯菲奧雷變強吧,做為條件,我要你給予我們的BOSS符合他身分的權力,可不是像吉留涅羅那樣可隨你操控的玩偶,而是真正的權力,你懂我的意思吧?」

 

「哼…哈哈哈哈,很有趣呢,該說真不愧是綱吉君的老師嗎。」白蘭笑了,他顯得很開心,然後他的笑聲停止後露出了一個充滿對抗意識的冰冷笑容,眼睛裡頭卻沒有半分笑意。

 

「好啊,事到如今,難道我還會害怕彭哥列做些什麼嗎?就這麼說定了吧,阿爾克巴雷諾。」

 

「你能夠接受我的提議,真是太好了,白蘭。」我說著,帽子的陰影遮住我的表情。

 

我輕輕勾起嘴角,不會讓誰察覺到的我內心真正的想法,就算白蘭再怎麼高明也不會看穿,我有這種自信,這是我習慣的遊戲,誰也不會贏得了我,唯一能夠脫下我這張面具的人就只有一個人。

隱藏住我的殺意,等待時機,為了讓澤田綱吉有一天可以安然無事的離開這個密魯菲奧雷將要做的準備全部由我來一手完成,我可以做到的,從以前我就一直都做著這樣的工作,暗中排除他的敵人,監視可能危害他的存在,做那些他不願意動手也不適合他的事情。

 

會選擇這麼做的我,願望就只有一個——

我希望我所追隨的那個溫柔的人可以在最後的最後得到幸福,並遠離那些可能傷害他的事物。

 

 

 

 

 

 

 

A place  left  for  you

(瓦利安 & 澤田綱吉)

 

綱吉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已經許久都沒有坐在這裡了。

撫摸著黑色的絲絨椅墊,感覺良好的木頭扶手,這張屬於彭哥列首領的椅子不是隨便的人可以坐得起的,這個位置上的人被稱為黑手黨中最強的存在,不論是戰鬥力或者是吸引部下們的領袖魅力都是最強大的,但至今的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些不相合。

 

他已經沒有戰鬥的力量了,自從和白蘭一戰後,他的身體就已經不再適合那樣高速的戰鬥。

如今他若和現任BOSS的XANXUS打起來,結局可想而知,他現在比一般人還要不如,事實上能夠站起來走路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這個消息彭哥列上下都很清楚,當他可以在次站起來走路的時候收到了很多彭哥列的部下的祝福,其中瓦利安給他寄來了一面旗子,讓他看了就忍不住笑出來——『彭哥列最強』,上頭寫著這幾個大字,肯定是很自滿於由XANXUS率領的彭哥列吧。

 

「不過真的那麼自滿於現在的彭哥列的話,抱怨的聲音就不該傳到我耳裡啊,」綱吉輕聲的笑,然後抬起頭對上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披著一身黑色大衣,「XANXUS。」

 

「澤田綱吉,你到底又回來做什麼?」

 

「別那樣冷酷,XANXUS,我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一點也不開心嗎?」綱吉將那張椅子上轉過來,臉上帶著微笑面對XANXUS,還有他身後的史庫瓦羅,「你們看來很不錯,我也稍稍安心了。」

 

他們看來真的很不錯,XANXUS那張總是不對自己笑的臉,史庫瓦羅也還是老樣子的脾氣暴躁,本來瓦利安的人就是像這樣,他們總是很熱鬧的,很難相信他們其實是一群暗殺者。

 

「喂喂喂——是誰准你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啊?你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是首領嗎?你現在什麼也不是,澤田綱吉!!」史庫瓦羅大吼著,然後就走到綱吉的面前一把拉起了他,「給我起來!!」

 

「啊…唔!好痛!」卻在這個時候,綱吉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史庫瓦羅嚇得馬上鬆開了手。

 

「喂,突然怎麼了?沒事吧?你這小子該不會其實根本就沒有完全復原吧?」一改本來兇惡的態度,史庫瓦羅輕輕扶住了他,他剛剛不該太用力的,綱吉如今比一般人更加的虛弱,他差點忘記這件事情,還以為綱吉和以前一樣,「能站嗎?」

 

聽到史庫瓦羅溫柔的聲音,居然差異那麼多,綱吉下一秒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呵…史庫瓦羅真的……哈哈…很溫柔呢。」

 

史庫瓦羅挑起眉,面對綱吉的笑他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被欺騙了,「澤田綱吉…你……」

 

「不,不是啦,嗯,身體還是沒有完全復原是真的,剛剛也確實有些痛。」綱吉輕輕的壓住被史庫瓦羅硬是拉起來時發疼的左腿,「但是,沒有問題的。」

 

「還是沒有全部好嗎?這樣的你又想來跟我說什麼?」XANXUS問,他看著綱吉的身影,綱吉的笑容很明顯的和他在黑手黨中時不一樣了,他恢復了過去的開朗,雖然眼中依然有著一些揮之不去的陰影,但比起那時候好太多了,「你沒有力量了,而且你應該知道你想要重新回來這個位置也沒有那麼容易。」

 

「我知道。」綱吉點點頭,他注視著XANXUS的雙眼,那一瞬間溫柔的感情令XANXUS感到有些不耐煩,澤田綱吉總是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離開的那一日也是如此,「所以我沒有打算奪走彭哥列,我那時已經交給了你。」綱吉露出一個微笑,然後那雙淺褐色的目光裡頭充滿了信賴,「——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它,所以才交給了你。」

 

「那是廢話的吧,BOSS比你更適合當黑手黨的首領。」史庫瓦羅開口打斷了那感性的一刻,綱吉露出一個淺笑,然後他鬆開了史庫瓦羅的手,獨自站立。

 

「說得也是,XANXUS一直都比我更適合。」綱吉說完那句話後,許久才又緩緩的開口,「發現彭哥列不再需要我,我可能只是覺得有些寂寞而已。」

 

雖然現在的彭哥列讓家族的人有些抱怨,可是綱吉知道那是重建之下須要經歷的過程,XANXUS並沒有真的對家族的人不好,以前那極度傲慢又唯我獨尊的態度收斂了不少,綱吉想他是真的有想要好好的重建彭哥列吧,經過自己的毀壞後彭哥列變得如此弱小,要在這樣的狀態下重建過去的興盛並非容易的事情。

 

綱吉知道就算是自己也不會比XANXUS做得更好。

但里包恩好像是真的很希望他可以回來彭哥列,才會請求他回來,里包恩也有可愛的地方啊。

 

綱吉也很清楚自己不管是身在日本或是其他地方,還是會常常想起彭哥列,不知不覺,彭哥列已經變得如此重要,無法割捨,但他還是很高興自己可以卸下首領的重擔,過了三年,他度過了安穩的日子,身體也變好了,至少,回復到了不會讓人擔心的程度。

 

事實上,他對於將彭哥列交給XANXUS,從來沒有過一絲後悔。

只是偶爾回來一趟,發現哪裡也沒有自己可以幫上忙的地方,稍稍有些寂寞,這種感覺他想瓦利安大概不會理解吧,瓦利安總是那麼的強韌,彭哥列交給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我可能再待個幾天就會回去了,XANXUS,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是嗎?」XANXUS闔上眼,他還是一樣的冷酷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綱吉對於這樣的他也習慣了。

 

「請多容忍里包恩,他很能幹的,只是他可能就是太執著於我,你要好好用他。」綱吉苦笑,但他知道里包恩只是很想要陪伴在他身邊,里包恩無法離開黑手黨,但現在的自己在彭哥列已經沒有可以做的事情了,也沒有容身之所,失去戰鬥力的自己已經不適合待在彭哥列,「XANXUS,請好好當個首領喔。」

 

「喂,不待久一點嗎?」史庫瓦羅突然開口,「那些臭小子們會很寂寞的,到時又要吵吵鬧鬧了。」

 

「寂寞什麼的……」綱吉微愣後輕笑起來,表情顯得有些靦腆,「聽到你這樣說我真的很開心喔,史庫瓦羅,難道你也會想念我嗎?」

 

「……切,盡是說那些廢話。」史庫瓦羅只是這樣回答綱吉,綱吉就了解他的意思了,滿意的勾起嘴角。

 

「那麼,我也該走了,不回去的話骸會過來接我的,你們不想要見到他吧。」

綱吉說完後就想要離開,他慢慢的邁開步伐走過了XANXUS的身邊,其實他是很想要碰觸一下XANXUS,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他有些害怕,如果碰觸的話他會開始想念這個地方,首領的這個位置已經不屬於他了,彭哥列,這次離開大概不會再回來吧,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輕呼了一口氣。

 

「垃圾,」突然,XANXUS叫住了他,令綱吉驚訝的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XANXUS?」綱吉困惑的回頭,他停下腳步抬起頭對上XANXUS的眼睛。

 

「伸出手。」命令的語氣讓綱吉伸出了手掌,XANXUS突然一把扯下了掛在他胸口的什麼東西,最後輕輕的放上了綱吉攤開的手掌上頭,「這是給你的。」

 

「……這是?」綱吉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一時反應不過來。

在他手心中的東西是彭哥列指環,大空指環,在那一戰結束後綱吉就交給了XANXUS,他想要將指環怎麼處理都無所謂,要毀滅或是要傳承全部都交由XANXUS決定,綱吉那時候就這麼決定了,但他沒有想到XANXUS還是把指環留了下來沒有毀壞,明明那曾經是他那麼憎恨的東西。

 

只是,在綱吉手中的指環只有一半。

 

「這是給你的,這樣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吧?」XANXUS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但是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柔和,他看得見綱吉的手掌輕輕顫抖,知道他明白的,「反正,你怎樣也無法丟下彭哥列,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吧。」

 

半只的彭哥列指環,綱吉還記得很清楚,指環戰的事情他全部都還記得。

一半的指環交由首領保管,另一半則交給門外顧問保管,這是彭哥列的慣例,門外顧問平時不是家族的人,但其力量在於首領做出決定時擁有將之否定的同等權力,那是僅次於BOSS的決策力,並不是誰可以隨意擔任的,必須是首領最信任的人,同時,也必須擁有和首領對抗的強勢,絕對不能純粹的順從首領。

綱吉做首領時的門外顧問是里包恩,而到了XANXUS的這個時候門外顧問一直都是空著的。

 

彭哥列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XANXUS……」綱吉的聲音微弱的喚他的名字,「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不是想要一個理由嗎?你其實想要一個可以讓你留下來的理由吧?沒有什麼好說的,這裡不就是你的家族嗎?如果你心裡還有一點點這麼認為的話,就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吧。」XANXUS緩緩的說,然後他伸出手輕輕的壓上了綱吉的頭,將他的頭髮弄亂了,「這是命令啊。」

 

或許,早就被看穿了吧。

感到寂寞什麼的,是因為覺得這個家族不再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了。

對於失去了守護這個家族的力量、不再是首領的自己,XANXUS給了他一個可以回來家族的理由。

那個總是很冷酷、總是不擅於查覺他人心思的XANXUS,居然為他做了這樣的事情,用命令的口氣。

 

綱吉低著頭,握緊了那個指環,「真的可以嗎?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見到我嗎?」

 

「我說過了吧,我想要的只有最強的彭哥列。」XANXUS冷酷的聲音說,但在綱吉耳裡聽來卻非常的溫柔,他知道的,XANXUS其實對自己很溫柔,一直都是,「有你在的彭哥列才會是完整的——我從來沒有質疑過這件事情。」

 

XANXUS輕輕闔上眼,這是他第一次對綱吉說這樣的話。

雖然一直不想要承認,但是過了很多年了,九代首領死後他也想了很多事情。

而他確實想念著,雖然他不會說出口,未來也不會,但是再次見到綱吉時看到他還活得很快活的樣子,打從心底這份安心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呢?很奇怪的,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感情,明明曾經那麼嗤之以鼻的。

 

他不會服從於任何人,他的驕傲和與生俱來的個性都不允許,他絕對不會說他曾經效忠於澤田綱吉。

但是,或許這一生就只有澤田綱吉一人,就只有他一個——

 

——澤田綱吉是XANXUS唯一承認的,可以包容下一切,包括他的憤怒還有憎恨的大空。

 

 

 

 

 

 

 

The only  hope

(雲雀恭彌 x 澤田綱吉)

 

綱吉端正的跪坐在房間中,身上穿著正式的和服安靜的等待著,微風吹撫過他的髮絲,捎來了水流的聲音,在這個寧靜而又美麗的房子中,三年來都過著如此舒適的日子,衣食無虞,沒有戰鬥、沒有黑手黨,甚至遠離人群的隱居生活,綱吉也漸漸的愛上這種感覺,也因為這樣讓他得以好好的養傷。

 

在這間雲雀的宅院中,他還有骸都算是寄住在這兒,不過彭哥列也負擔起了前任首領的一切生活開銷,當然是無條件的,對彭哥列來說綱吉雖然不再是首領,卻也是他們重要的家人,這點並不會改變,彭哥列的人對綱吉從那場大戰後生存下來的事情感到無限的感激,因此,綱吉時常會收到彭哥列過去的部下寄來的慰問信,關心他的傷,關心他的生活,就在一年前,綱吉終於可以站起來了。

 

這個消息傳到西西里後,彭哥列的部下們甚至大肆慶祝了一番,那就是綱吉還殘留下了一些東西在彭哥列的證明吧,綱吉對此十分的欣慰,在那兒還有著愛護自己的人們存在。

 

不過他現在能夠過上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也多虧了雲雀還有草壁,草壁和以前一樣繼續當雲雀的部下,以前的風紀委員們也成為了他們如今住處的保鑣,那些想要趁綱吉無法戰鬥時傷害綱吉的敵人,全部由雲雀以及骸一手排除,事實上綱吉在日本的生活非常安逸。

如果就這樣過下去,說不定一生都可以非常的平靜、快樂。

奈奈還是和過去那樣住在原來的家中,偶爾綱吉常會和骸或是雲雀一起去探望她。

她總是會燒一手好菜請他們吃,而家光現在也在家中渡過退休的生活,因此奈奈大概感到非常幸福。

山本回到日本後便幫忙他父親經營壽司店,一邊也加入了在地的棒球隊,了平則成為了職業的拳擊選手百戰百勝,至今似乎還沒有輸過,成為了傳奇。

他們幾個人經常前來找綱吉一起在院子中喝酒,雲雀每次看見他們聚在一塊兒就會露出冰冷的表情,但沒有生氣,只是這時候如果被骸或是了平調侃了的話,心情就會變得很差。

 

綱吉總覺得雲雀變得溫柔了,對同伴們也更寬容,大概是因為那場戰鬥的關係。

失去了重要的夥伴對大家來說改變都很大,而雲雀也稍稍改變了一點,他雖然還是討厭和大家聚在一起,但不討厭賞花喝酒的時刻,那時他都很安靜,而綱吉就喜歡坐在那樣的他身邊,看著同伴吵鬧。

坐在院子中,欣賞著櫻花下飄落的景象,那時雲雀的表情很柔和,月色襯著他那張白皙而英俊的臉,常常讓綱吉看得入迷,如同夜空般漆黑的頭髮和雙眸,強而優雅的姿態,綱吉覺得不管過多久雲雀都會是如此孤高而強大的人,讓他仰慕,不會改變的。

但每當這樣想的時候,雲雀就會轉過頭來對他溫柔的笑,使他雙頰發熱。

那修長的手指輕撫過綱吉的臉頰,指尖非常的溫暖。

曾經答應綱吉會看到最後的雲雀,完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直到最後白蘭被綱吉打敗的那一刻,雲雀都不曾離開綱吉的身邊,就是那份約定讓綱吉堅持到現在的,完成了那約定後,雲雀就自由了。

綱吉答應不會再束縛他。

 

『……來我的地方吧,留在我身邊。』

雲雀卻這樣對綱吉這樣說,那時綱吉剛回到日本想著要如何找到地方定居並且安頓好骸,骸當時還無法清醒,他必須要等待,他要靜靜等待骸醒過來,在他迷惘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雲雀對他那樣提議。

雲雀拉著他的手,那雙眼眸中充滿了感情。

綱吉當時忍不住讓淚水溢滿了眼眶,他其實有些害怕雲雀在這些事情結束後就會離開,就會再次的成為過去那只願一個人行動、行蹤不定的浮雲,可是雲雀說想要他留下,他再次的對綱吉表示他的心意,經歷那麼久的事情後,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無法用單單的言語來表示了,並不再只是單純的愛欲了,不是那麼輕浮的東西——而是更加沉重的,不願意放手、不願意分離的關係,或許就如同家人一般。

 

雲雀自己也沒想過總是想要獨自一人的他,會有這樣的心情吧。

 

綱吉回神過來,他看著雲雀的身影入迷了。

看著雲雀那優雅的手指動作著,提起了茶壺倒出溫熱的水,剛剛一連串點起炭火、煮開水、沖茶的動作都如此乾淨俐落,卻又完美,那是像畫一般的美麗景象,每次綱吉都覺得雲雀的身影像是無法碰觸,害怕一碰觸就會汙染了,但那樣的他只對自己露出笑容,只讓自己碰觸,綱吉總是沾沾自喜。

雲雀將茶碗推到他的面前,綱吉接下後恭敬的喝了一口,真的很好喝。

每次喝下雲雀為他泡的茶,都會覺得身體暖和起來,綱吉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所以,你要跟我說的事情,是指你決定重新回到西西里嗎?」

 

「……嗯。」綱吉將茶碗放在膝蓋上,低下頭,「恭彌不會生氣吧?因為我擅自的就決定了,沒有問你……但是我…果然還是放不下彭哥列……」

 

「抬頭看我,澤田綱吉。」雲雀冰冷的聲音讓綱吉怯怯的抬頭,「這是你的決定?」

 

綱吉點點頭,雲雀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一絲堅定的目光,那是綱吉已經決心要做什麼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目光,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綱吉說要靠自己結束一切的時候,與他訂下約定的時候就是用這種眼神說服他的,雖然當時他下的決定是很沉重而且充滿血腥的,但那樣的他依然吸引著雲雀。

他不曾告訴綱吉,每當他看到綱吉的眼睛時,就會被他所迷惑。

既不高傲,也不優雅,時常露出無力的表情,可是唯獨那雙眼睛透著可以捉緊他內心的迷人光芒,很美,雲雀偶爾會在內心這樣輕嘆,那時候綱吉的表情是他最喜愛的,既能勾起他的興奮感,又惹人憐愛。

 

「恭彌,我這樣的決定很自私吧。」

 

「為什麼這麼說?」

 

「大家這三年在日本生活得很好,很平靜,而且沒有什麼煩惱的事情,武還有大哥他們也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我卻……渴望著回去……」綱吉會說這樣話是知道一旦他說想回去,那些人就會跟著一起回去,為了保護他,為了不讓他受傷,而雲雀也是同樣。

 

雲雀並不否認這件事情,除了綱吉之外的人確實過得很不錯,他們各自都重拾平凡的生活。

畢竟這裡有他們的家人,他們也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雖然說手上的鮮血無法洗去,但至少可以將自己的心重新沉澱,時間久了總有一天會完全脫離那個世界吧。

 

但是,綱吉不一樣。

 

該怎麼說呢?這三年他看著努力進行復健的綱吉,綱吉雖然也很高興可以回到日本,並且常常與奈奈相聚,京子和小春也會來找他,那樣的綱吉常常露出幸福無比的表情,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但那是不可能的。

雲雀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綱吉回到過去那樣是不可能的,以前的澤田綱吉已經死了,就在那個夜晚,就在他親手決定踏上血腥之路的那個夜晚,以前的綱吉就已經不復存在,永遠也不會回來,即使如此,也沒有關係,今後如果他再次犯下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時,就由自己來殺了這個人,雲雀是這樣想的。

 

在日本度過的三年中,在綱吉幸福的笑容之後,偶爾會露出很細微的寂寞。

雲雀知道他在想念,想念著西西里。

 

他內心有某處是漆黑的,渴求著刺激,澤田綱吉在經過那麼多的黑暗,沉淪於黑手黨的遊戲中好幾年,那種習慣沒有那麼容易改變,而且他也深愛著彭哥列,彭哥列是他的一切,如今雖然並非切斷了與彭哥列的聯繫,卻也無法為彭哥列做些什麼,這事實讓他難受吧。

他當初會退出彭哥列就是因為他的身體狀況,他不再有戰鬥力,不再有保護他人的力量,但綱吉說他要回去,他現在居然說他想要回去,這是這三年來第一次的轉變。

 

看雲雀沒有多說什麼話,綱吉不安的繼續下去。

「我…本以為自己再也不能位彭哥列做什麼……但是,XANXUS他們說需要我……雖然知道會犧牲現在的生活……」綱吉重新抬起頭,他臉上寫著一絲喜悅和期盼,「但如果彭哥列需要我,我也想要盡全力回報……我想要為他們做些什麼事情……」

 

但是,這決定將會失去這平凡的幸福。

 

「你說這是你的決定吧,你已經問過其他人的意思嗎?」

 

「不,沒有。」綱吉垂下眉頭。

 

「那麼,你又為什麼會覺得他們因為你而犧牲了什麼?」雲雀淡淡的說,綱吉愣了一下,「你什麼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說我們為你犧牲什麼東西,犧牲,那是個很嚴重的詞。」

 

「恭彌?」

 

雲雀轉向他,那雙鳳眼直直的望進綱吉的眼中,「我不犧牲任何東西。」

然後他的手輕輕觸碰綱吉的手,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是對他而言他不是會犧牲自己的意願而去成全別人的人,想要的東西就搶奪過來,討厭的事情就反抗,他就是這樣生活過來的。

與綱吉度過的漫長的黑手黨的日子,儘管看著他掙扎有時也會覺得煩躁,但是犧牲?他不覺得那是犧牲,陪伴綱吉是自己考慮後產生的覺悟,他不想要綱吉認為自己犧牲了什麼,那汙辱了他的格調。

 

「我和你同樣,既然想要你留在我身邊,不會連你的任性都不能容忍,反正我已經容忍很久了。」雲雀看著綱吉,那雙眸一瞬間變得很溫柔,「再忍幾年也沒有差別。」

 

在雲雀沒有預想到的狀況下,綱吉突然的就往他身上撲過去,一把將他撞倒在地上,雲雀本來是想要用手邊的拐子狠狠的敲這個人的腦袋,卻感覺到了綱吉在自己胸前的呼吸聲音,低下頭,就對上了綱吉那抹淺淺的笑容,好像很滿足似的,卻又脆弱的笑容。

 

「……好溫暖。」綱吉低聲的說,年紀也不年輕了,卻有時候會想要這樣對誰撒嬌,自己明明已經不適合這樣的擁抱了,但他知道雲雀會允許他的。

 

他柔柔的壓低了聲音,呼喚著對方的名字,「……恭彌。」

 

「這次你不會再說要我看著你到最後了吧?」

 

綱吉搖搖頭,「不會了,這次我不需要誰成為我的支撐,不再需要了,我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走下去,我知道我可以的,我想活下去。」

 

雲雀的手輕輕放上了綱吉的頭髮,他難得沒有追究現在這種不合禮節的姿勢,只是躺在榻榻米上讓綱吉趴在他的身上,綱吉好像在聽他的心音,而他也可以聽見綱吉的心跳聲,那是非常沉穩的聲音,與他自身的融合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心情也沉靜下來。

 

雲雀的手指輕輕繞過綱吉的脖子,輕輕的抬起他的臉頰,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吻。

 

「我等你說『想要活下去』這句話等了很久。」雲雀緩緩的嘆息,好像有些感慨,他的聲音有些悠遠,溫柔得令綱吉的胸口微微疼痛,「我本來就不喜歡做那種事情,為了誰而戰鬥什麼的,被人束縛,你要知道那是只有你才能夠讓我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為他人而戰。」

 

「我知道,謝謝你,恭彌,謝謝你。」綱吉微彎嘴角,闔上眼。

 

雲雀的手指輕輕的摩擦那柔軟的肌膚,綱吉對於雲雀的手指充滿了眷戀,甚至感覺自己在那溫柔的觸碰下就好像要睡了一樣,今天是個溫暖的日子,但他明明不是來這邊睡覺的,他是來告訴雲雀自己即將去西西里的決定的,結果,雲雀答應了,骸也在那一天回來日本時說不管他去哪裡都會一起。

他終於可以昂頭挺胸的離開過去的陰影,終於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雖然過去的罪沒有消失,但是他終於不必再靠著誰來控制自己的思想,他不用再依賴誰支撐起自己,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軟弱,他知道自己就算失去了戰鬥的力量,就算沒辦法再用火焰,他還是可以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他還是能夠保護那些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

 

雲雀知道綱吉睡了,他溫和的親吻綱吉的頭髮,看著那張安詳的睡臉,雲雀低哼一聲,院子的櫻花樹盛開了,盛開後沒多久很快又會飄落,那短暫的花期,繁盛的日子也很短,可是每年都會開放。

就算曾有很多痛苦的事情,也無法保證未來不會再有分離或是痛楚,但在這短暫的一生中,人在想辦法活下去時也會如同櫻花那樣綻放出美麗的光輝,對雲雀來講綱吉的掙扎或是痛苦都是有價值的,不管做出什麼樣的抉擇,那時的他都是美麗的,雖然綱吉自己不那麼認為,總是認為掙扎的自身很醜陋。

所有想做的事情、珍貴深愛的人,全部都靠著這雙手來保護,這孩子的願望是很天真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他內心深處如今一定還是抱著和過去同樣的願望。

 

一直很想告訴他,就算人生總有一天必然還是要面對分離,那肯定也不是無法克服的事情。

所以,如果綱吉真心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想阻攔綱吉,只要那是他的決定。

自己的願望比綱吉更簡單,也更自私,不像綱吉那樣貪心的想保護那麼多東西。

 

「我又何嘗不是……希望你擁有幸福。」

 

 

fin

 

作者廢話:

我發現我一直忘記把這後面這半篇番外貼上來。

回來補充一下~~
大家忘記BH的可以回去重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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